你却爱着一个畜牲 09-10
为了心爱的女人,孟白云被情敌操了
09
喝到第二杯茶的时候,周边的人终于多了起来。沸沸扬扬,随着茶杯落下桌子的声音响起,几个过路歇息的侠客开始讨论起江湖发生的大小事。
“最近越来越乱了。”
“上周,麒麟山庄一夜之间全是尸体,无人幸存,真是人间炼狱!”
“谁干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听说是要抢那本叫《侠道追溯》的书。这本书到底有什么奥妙?”
“我也是听人讲的,”年轻侠客低声道,“这书来头不得了,上面记载无数绝世武功,只要修炼其中一部,就能成为顶级高手。而且,它还有一个作用,从这本书里还可以得知神州天柱的位置。”
“天柱是什么?”
“问得好!这我也不太清楚。”
“唔……”老道沉吟,捋着胡须补充,“我看呐,这消息被传播之后,不断有人添油加醋,变出诸个版本。据我所知,这本书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天柱,绝世武功倒是真的。当年我的师尊有缘曾经翻看过一眼,单这一眼,就创出了一部武学宝典,名为《至尊剑法》。”
两个年轻人一听,激动起来,纷纷讨教。就在此刻,一直坐在右边桌子旁听的男子笑出声,转过头来说:“这我倒有兴趣了,不知道看的是哪一部分内容呢?”
老道冷哼一声:“说了你也不知,何必多问?”
“说来也巧,我早年有些机缘,也看过那本书。可惜最后失去了得到它的机会。”男子说,“我记得,《侠道追溯》上记录有造血之法,可用于医治伤患。你家师尊竟能从中悟出剑法,看来不是书的缘故,而是你家师尊本身就一个难得的武学天才啊。”
“这……”老道支支吾吾起来,“我记错了,师尊看的是《明圣天书》,不是《侠道追溯》,对!《明圣天书》……过去那么久,难免记忆出了些纰漏。”
男子刚要说话,突然瞥了门口一眼,悠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顺便掩去自己的脸。他站起来,在桌子上放了几块碎银子,悄无声息地离去了。没有在意,旁边桌子继续讨论。
“《明圣天书》……这名字颇为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这本书吗?”其中一个年轻人接话道,“这本书现在落进一个叫断风尘的家伙手里。为了得到这本书,不少人盯上了这个断风尘,到处追杀,如今人也不知去向了。”
听到这边的对话,刚走进来的孟白云和怨姬两人对视一眼,坐到了旁边,仔细听起来。
断风尘离开灵蛊山,至今已经两个月了。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再传来他的消息。山上消息闭塞,来求医的人大多心系自己的病,一问三不知。终于有一天,问到一个病患,从他口中竟然得知惊人的事实。断风尘被人追杀,受了极重的伤。怨姬按捺不住,随即就拉着孟白云下山。她能如此迅速决定下来,也不止这个原因。
孟白云生病了。一开始,伴随着体力下降,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怨姬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一问才知道,孟白云已经失眠很久了。她以为是断风尘离开之后,他无法适应,感到十分理解。刚开始,她也是没日没夜念着断风尘,茶饭不思,相思病害得比孟白云还要严重。直到一天晚上,她从睡梦之中醒来,听见一声脆响,像花瓶掉到地上的声音。
怨姬急忙赶去孟白云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孟白云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用花瓶碎片割自己的手。夺去他手中的利器,怨姬观察孟白云的情况,才发现他全身滚烫,皮肤发红,真气混乱。她精通蛊术,立刻判断出这是中了迷情蛊的症状,再探查,却发现孟白云体内并无下蛊的痕迹,只是,在他的经脉里,有一股本不属于此的阳气在流动。
孟白云醒来之后,在怨姬的追问之下,才将实情道来。断风尘还在这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但一直没有想太多。他只是以为……自己的心出了差错。不想这种异样在断风尘离去之后,变得愈发严重。他开始睡不着,身体燥热,像被蚂蚁咬着一样痒。练功也练不下去,真气控制不住,险些伤了五脏六腑。
费尽心思,怨姬这才得出结论。他的纯阴之体被断风尘影响,现在已经失去平衡。先前怨姬曾有过预防,但不知为何,孟白云的身体还是出了问题。眼下,她只能出一些抑制症状的药,除了找到断风尘,没有根除的办法。
这段时间,孟白云步伐虚浮,面色虚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咳了几声,听旁桌的讨论逐渐步拐去另一个话题,便出声问:“敢问诸位,关于断风尘此人,你们从何处得知他的消息?”
年轻侠客愣了一下,上下扫了他几眼,回答说:“也是方才坐在这里喝茶,听来的。这里那么热闹,具体是出自何人之口,倒不是很清楚了。”
“多谢。”
怨姬叹了一口气。 他们一路追踪到这里,却始终找不到断风尘。路上听过无数个版本的小道消息,不是死了,就是伤势极重,心里的忧虑也越来越重。
孟白云反过来安慰她:“那家伙也不是手无缚鸡之人,武功比我们都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怕就怕,”怨姬神色黯然,“那么多人都在追杀他,他一个人,怎么逃得掉呢?”
孟白云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默默喝茶。他的心里也一直煎熬着,只有真正看到人,才能放松下来,但他不能让自己在怨姬表露出这样的情绪,让气氛变得更糟了。眼下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只能坐在这里,看看还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拐了一个转角,断风尘走进巷子里。这里是客栈的后背,很少人经过。最深处正好有一男子在解手,听见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他便匆忙理好衣服,正要回过身离开,一双手就从后面伸出来。
断风尘面无表情地捏住人的脖子,往左边一扭,喀喇,骨头的脆响。男子软绵绵地倒下,没了气息。断风尘接住他的身躯,将手覆在那张脸皮上。
过了一会儿,断风尘的脸竟慢慢变得模糊,五官像水一样往下坠落。接着,随着流转,再次变回清晰,但那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他变成了刚刚那位男子。
正要离开,一团雾气浮现出来,然后是一个脸上涂着魔纹的魔。对他来说,空间似乎只是一团雾海,可以随意穿梭。
“真服了你,怎么每次都要我帮你收拾尸体?”
断风尘笑了笑,“你这手段实在好用。”
“主君让我告知你,等任务完成,你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再说吧。”断风尘说,“离计划完成,还有一定距离。”
“用《明圣天书》扰乱中原的任务,你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各个门派的注意力都你吸引了过去,还有什么事?”魔的眼光投向客栈,“怎么,舍不得你的玩具?”
先前没仔细注意,这一看,他露出讶异的神色。
“那个蓝头发的身上怎么有你的气息?你给他吃了魇昧露?”
断风尘不作声,没有否认。
“下那么大功夫,怎么,怕他没有对你死心塌地?”魔的笑容多了些玩味。
断风尘瞥他一眼:“我的事,你还没有评论的资格。”
“哈,随口说说罢了。”没有打招呼,那魔捞起没有脸的尸体,遁入雾气当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不到一丝来过的迹象。
断风尘走出小巷,回到客栈里。周边人声鼎沸,他径直走进去,坐到孟白云和怨姬旁边。叫了一壶茶,一碟小菜,他自然地加入到旁人的话题里去。经过有意无意的引导,在众人提及《明圣天书》之时,他便露出一副刚听说的样子开口说话。
“方才从集市上回来,正好有一采药郎说是遇到老虎吃人了。”
“老虎?”
“这山上一天不知道要进多少人,哪里还有什么老虎?”
“且听我细细说来,那采药郎上山采药,在山路上看到一路上有蜿蜒而下的血迹。起初,他以为是谁受伤了。沿着血迹寻去,草丛里的痕迹很是凌乱,像是人被什么拖着,碾压过去,四处挣扎留下的。”
断风尘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听完那采药郎的话,我也奇怪。这山里从来没出过什么老虎吃人的事。或许,那不是老虎,而是一个人被一群人围攻之后留下的打斗痕迹。”
“有道理,采药郎不会武功,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
孟白云急急问道:“这位兄台,你说的那采药郎,现在可还在集市里?”
断风尘:“他要卖采来的药材,当然整天都呆在那里。”
孟白云又多问了几句位置,采药郎的位置,断风尘均是敷衍回答,说不太清楚,记不得了,最后才透露那人好像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
孟白云和怨姬匆匆赶去集市。小摊前面,果真站着一个采药郎,还在大声对路人讲述自己早上碰到的事,等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他再借机推销自己的药材。两人赶到的时候,篮筐已经差不多空了。
据采药郎所述,他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血迹,地面一片凌乱,草丛都被摧残得不见原形。那血迹到处都是,若是人血,怕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怨姬听了,更是心急如焚。孟白云的脸色也不好看,轻声安慰她几句。一番询问之后,他们得知了具体的位置,便即刻动身上山。
采药郎的记忆不清晰,在山上找了许久,孟白云才找到对应的地点。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夜晚。黑色的树林里,空气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地面大滩的血迹,像阴影一样蔓延开来,看起来阴森恐怖。
怨姬蹲在地上,仔细核查。
孟白云走上去问:“如何?”
她的脸都白了,“……是他的血。”
孟白云的心很乱,但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四处看了看,辨认着血迹的去向。从某一个截断处,血突然消失了。像是被人捞起来,带走了,但这并不能断定断风尘的生死。
“那些人只是想要书,”孟白云说,“并不是真的想杀了他。没有拿到书之前,他们不会杀了断风尘。”
怨姬轻轻地说:“但是他之前几乎无时无刻都把书带在身上,万一想抵抗,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就这样让书被抢走,也没有力气挣扎了。然,然后,那些人只是不想把他的,他的……留在这里?”
她想说那两个字,但不愿意说出来。孟白云连忙打住:“没见到人之前,不要胡思乱想。他不是傻子,一定有思考过。说不定他已经将书藏在了某一个地方呢?来,这里冷,我们先下山,找一家客栈休息。”
怨姬嗯了一声,腿都软了,被孟白云拉起来。两人搀扶着,就这么下了山。明月当空,照亮下山的路。孟白云的心惶惶然,纷杂不定,只觉得面前的一切皆是虚幻,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的点。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又恐惧,又恨自己的无能。
“等明天,我们就去找素还真。”孟白云低声说,“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可是,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了,素还真说他从来没有来过……”
“说不定之后又有什么消息了呢?”
这一句话好像说给她听,又好像说给自己听。孟白云喃喃道:“他一定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等见到人,我一定帮你揍他一顿,扇好几巴掌。”
怨姬破涕为笑:“扇巴掌就不必了,你舍得吗?”
“有什么不舍得?”
“我不舍得。”
孟白云:“没出息……”
回了客栈,两个各自歇息去了。奔波一天,怨姬也十分疲惫。草草洗了身子,穿着里衣,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睡前迷迷糊糊的,还在想,断风尘如今在何处,他伤势如何,如果能找到他,自己定要给他好好医治。也不管什么明圣天书了,她的愿望很小,只想三个人呆在灵蛊山上,好好过日子,永远,一直如此。
再醒来时,蜡烛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再往旁边看去,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怨姬惊叫出声。她慌忙坐起来,正要呼救,就看到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断风尘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身上完好,不见有什么伤势,衣服简陋,但是洁净的,似乎在这之前,已经作过一番清洗。
“怨姬,”他说,“是我。”
怨姬全身颤抖,掀开被子,想下床,但又轻手轻脚的,好像不敢破坏这场梦境一样的局面。断风尘上前,坐在床边,将手伸出去,被她握住。
“你还活着。”怨姬摸着他的脸,泪滑落下来,“断风尘,是你吗?”
断风尘嘘了一声,没有让她说话,将人搂进怀里。怨姬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她哭起来也是安静的,除了身体有些抖,听不见哭声,像从小就是一个不会要糖的孩子。多日的担忧和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全数落下,这泪水是喜悦的,也是如释重负的。
拍着她的背,断风尘轻声安慰道:“我无事。之前一直想来找你,碍于没有合适的时机。”
“我们寻到了一处地方,那里有你的血。我便以为你已经……”怨姬退出他的怀抱,转而摸索全身,“你受了伤!让我看看。”
断风尘:“一些小伤,已经调理好了。”
他补充道:“我确实跟那些人产生了一些冲突,但他们已经被我打退,我用了不常用的招数,导致出血过多,你看到的也许就是那些人退走之后,我力尽而吐出的血。随后,我便掩去自己的踪迹,一路下山,藏匿在客栈里。没想到,正好看到你们回来。”
“孟白云!”怨姬想起什么,“我去叫他。”
“不急。”断风尘柔声道,“怨姬,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些时日,你瘦了不少,辛苦了。”
烛光之下,怨姬的脸挂着泪珠,我见犹怜。她拭去眼泪,有些羞赧:“我现在这副憔悴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你转过去,让我擦擦脸。”
“如果美只是精致,一丝不苟,那在我的心里,就不能称之为美。”断风尘笑了,“你当初把我强压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怨姬恼道:“那是你太过气人了。”
“好,好。”
断风尘哄着,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吻了上去。怨姬的脸颊一片绯红,眼眸潋滟,慢慢搂住他的肩膀。吻了半响,断风尘的手摸索进去。怨姬低着头,抿嘴不语,只是睫毛在颤抖着。乳肉被一只手握住,轻轻揉捏,她便感到脊骨处有些酥软。
怨姬感到有些不太合适,支支吾吾:“你要这个时候……?”
“不碍事的。”断风尘说,再次吻住她。掌心里的胸乳揉着细腻,是男人永远都比不上的手感。不合时宜的,断风尘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狼狈,露骨,孟白云被高潮击中,张嘴露出舌头的脸。
怨姬喘着气,衣衫慢慢落下来,露出白白的肩膀。她动情的香气弥漫开来,长发散落,手按在后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是一种极为得体,婀娜的美。断风尘收回心思,用双眼欣赏着。可以亲手摧毁这样的美,也是一大快事。
“怨姬,刚才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你没事吧?!”
突然,门被一下子推开。孟白云走进来,看见两人相拥在床。一时之间,他的脸色煞白。
10
深夜,三人坐在桌前,沉默无语。
孟白云开门之后,怨姬急忙把衣服披好,断风尘竟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就这样和孟白云打招呼。如此厚脸皮,让人感到意外。孟白云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难受,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见到断风尘,他是喜悦的,但又被刚刚撞见的一幕冷却,烦躁得很。
他一开口,语气也很冲:“你都跑哪去了?找你找了多久,你知道吗?”
断风尘:“方才怨姬才在我肩头哭了一回。害你们这么担心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熟悉的态度又回来了,无论你怎么发火,他都一味迁就,是他真正想顺着你,还是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孟白云的脸色不大好看。
断风尘关切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怨姬忙跟他讲起孟白云身上出现的诡异症状。断风尘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竟有这种事?”
孟白云:“怨姬说得太夸张了,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
“嘴硬!”怨姬捏着他的胳膊,“你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不知多少……都脱相了……”
脱相?孟白云下意识摸了摸脸。被这热病害得,加上忧虑,他一直没能好好吃饭。手指划过脸颊,下颌线是瘦削的。看了一眼断风尘,孟白云把头低下去。
“真是瘦了。”断风尘拉过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之前的手还是厚实的,现在都没肉了。”
指尖摩挲着关节,心里狂跳,孟白云把手缩回去,一阵脸热。
他大声问:“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
听了这句问话,断风尘开始交代自己的行程。如他所料,当初一下山,他就被人盯上了。辗转了几个住处,以为终于甩掉了跟踪,他决定去找素还真。没想到,路上被一行魔兵拦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不管他逃到哪里,魔界都能找到他的位置。逃亡仓促,他的行踪暴露,被欲夺取《明圣天书》的门派发现,一帮人来围剿。在山上的痕迹就是战斗后的结果。
说完,断风尘正色道:“听我的,你们快回去吧。”
怨姬:“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场围攻是没有尽头的,只有得到这本书,他们才会善罢甘休。”断风尘把书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怨姬,嘱咐道:“怨姬,我决定把这本书给你。明天一早,你就去带着这本书去找素还真。”
孟白云问:“那你呢?”
“我去吸引众人的注意。”断风尘笑了笑,“只要他们还以为书在我身上,就一定会跟着我。我会尽可能有多远走多远。”
怨姬:“不行!你自己一人,我们怎么能放心?”
断风尘安抚她,“放心,我已经安排好后续。明日之后,江湖上再无断风尘这个人。事不宜迟,在这里呆太久,恐怕会暴露我的踪迹。我该走了。”
孟白云一惊:“等等,你到底什么意思?”
“别担心。”断风尘郑重地说,“我还会回来。”
不等两人多说,断风尘站起来,翻窗出去。这里是三楼,跳到外面去,底下还有一层露台。
“喂!”
孟白云急了,竟然也跟着翻窗出去,怨姬叫都叫不住。他身体正虚弱,步伐不稳,落到露台的时候,小腿传来一阵剧痛,动弹不得。
断风尘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扶孟白云,顺势将人拉进阴暗处,不为人知。
“傻子。”他低声说,“那么急做什么?”
孟白云纳闷:“是你叫都叫不住啊。”
他又说:“你说清楚,方才那番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断风尘叹了一口气:“孟白云,你记住,明天醒来,就带着怨姬走,不要去找我,好吗?”
孟白云盯着他,突然问:“你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断风尘失笑:“我没那么深明大义,有你们在,我怎么舍得去死?”
“你该不会骗我吧?”
“我只是想尽可能拖住那些人。为此,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断风尘说,“你相信我就好了。”
孟白云沉默下来,他的脑子很乱。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断风尘的话,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拼劲全力,或许可以将断风尘留下来,不准他走。怨姬精通蛊术,这种事一定能做到,但她没有这么做。孟白云突然发觉,自己远远没有怨姬坚强,甚至懦弱得可笑了。
断风尘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低声问:“亲一下可以吗?”
“……”
孟白云偏过头,正好露出侧脸。
断风尘垂下头,亲了亲他的脸。嘴唇碰触到的皮肤滚烫,孟白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平静。他抿着嘴,鼻息是乱的。这张失神的脸慢慢被断风尘的影子笼罩,嘴张开,唇舌交缠,时不时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已经拼命抑制,但还是泄了出去。
全身发热,软得像一滩水。孟白云在他怀里滑落,拽着断风尘的衣服,喃喃道:“别走……别……唔……”
他哽咽的声音都被堵在嘴里。最后,只能闭上眼睛去承受。不知为何,孟白云的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安。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好像自己的生命,完全挂系在了一个人身上,他死了,自己也会死,他活着,自己也要拼命活下去。这是何等欢欣,绝望的心情。
断风尘放开他。等我。留下一句话,他便消失在黑夜里。孟白云靠在墙上,看着苍白的月亮,怔怔发神。全身没有力气,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坐到了地上。
良久,孟白云才站起来,走回去。怨姬正在房间里等他。
她关切地问:“他说什么了?”
孟白云:“没事。”他顿了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吧。”
“我担心他会出事。”
“他既然有办法,我们只能相信他。”孟白云摸了摸她的头,“别多想,好好休息。”
怨姬乖乖地嗯了一声。她有些怕黑,孟白云将烛光留着,轻轻关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孟白云的身体还在燃烧着,眼前的黑暗也像是一片焦黑的炭。身边一下子静了下来。煎熬的夜晚里,方才用来劝说怨姬和自己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孟白云只觉得后悔,他果然还是不想放断风尘走,说他幼稚也好,不识大体也罢。谁要明圣天书,他就把这本书丢进海里,让人自己捞去。
一时心里又浮现出茫然。事到如今,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好?两个人之中,他爱的是谁?这种搞不清的问题在心里飘过去,孟白云只是想着,思绪是混乱的,无力伸手抓住。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这太荒谬了。他又怎么能和怨姬喜欢上同一个人呢?说到底,这算不算得上喜欢,他觉得自己搞不清楚。从头到尾,他竟然没有一个觉察的瞬间,只是陷落,再陷落,在一道止不住的坡上滚了又滚,人又怎么能抵抗重力?
孟白云翻了个身。手指抓住床单,他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呼出来的气息是热的,断风尘的温度还留在上面。在短短几秒里,上方悬空的月亮都燃烧着炽白的火。他的手指蹭过自己的脖子,呼吸就跟着收紧,全然被控制住了节奏。模仿着力度,孟白云抚摸过脖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什么味道都没有。他把双手伸到后面。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很久,他的动作不甚熟悉。力度太重,有时候会刮痛自己。身体想要得紧,孟白云管不了这么多,胡乱戳着。偶尔能戳到舒服的点,便一下子想起此前尝过的快感,孟白云咬着被子,呻吟都尽数发泄在其中。
持续的拍击下,孟白云的腿根不住发抖,沿着侧边,水淌下来,淅淅沥沥地滴在床单上。为了不发生狼狈的声音,他咬着被子,拖长的呻吟显得更色情了。木制的床在晃动中发出声响,混乱的视野里,断风尘垂下来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孟白云竟然有些喜欢上这种被包围着的感觉。孟白云喘着粗气,手指的速度加快。好像无论怎么都不够,他想要更多,可以将他填满的东西。在被窝里蹭弄着,性器受了摩擦,漏出的体液将布料润湿一片。散落的长发蹭过乳尖,快感如针刺般,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断风尘喘了一口气,拂去额头的汗,将自己的身体压上去。性器杵在里头,戳得快感尖酸地泛起来,他受不了了,发出呜咽的声音,脸上全是泪。孟白云抬高屁股,想着变个角度,反而将自己送上去了。后面传来模糊的笑声,断风尘好像在说自己笨。
呼吸润湿了自己的脸。快到了,孟白云心想。如果现在断风尘进去,他一定会马上射出来。以密集的频率,他顶弄这那处敏感点。小腹在高温里好像要融化了,他伸出舌尖,在空气里好像尝到了一丝甜味。断风尘从后面伸出手,好像穿过他的皮肉,捏住乳头,往外拧。啊,啊……孟白云蜷缩着脚背,在抽插里抖动着小腹。与此同时,断风尘碾入他的深处,碰撞着,高潮淹没了一切。孟白云哆嗦了一下,射了出来。赤裸的身体卷在被子里,疲惫而温暖。
倒在床铺里,他已是神智不清。朦胧里,只感觉有人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一个干燥的吻,不含任何肉欲。孟白云似有所察觉,再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断风尘饶有兴趣地问:“你头发为什么是蓝色的?”
孟白云从恍惚里回过神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月光下,断风尘挑起那抹荧蓝色,又问:“头发为什么是蓝色的?”
“谁知道?”孟白云打了个哈欠,“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呗。”
断风尘没说话,只是来回把玩着他的头发。
孟白云有些不耐烦了:“干什么?要玩玩你自己的头发。”
“玩你的更有意思。”断风尘说,轻声哄他,“你睡吧,不用管我。”
“你抱着我怎么睡啊?”孟白云有些莫名其妙。
断风尘笑着说:“在我怀里睡啊。”说罢,将孟白云搂紧了,还把他的头按了按,压进自己怀里。孟白云实在困得厉害,暗骂一句有毛病,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虽然这个怀抱有些紧,让他不太适应,但十分暖和。过了一会,他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怨姬看见他从房间里走出来,问他怎么头上扎了两根朝天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