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率丘 01
ABO,但不熟,不懂的地方乱写
A恒O刃
夜空有一两颗星,车的亮光掠过墙壁,沿着影子笔直的弧度往上,刃站在路中间看着他,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毫不退让的姿态,箭在弓上绷紧。如同赌博,如果丹恒迟迟不来,他或许会被车撞死。
两人没有打招呼,丹恒继续往前走。他双手揣在兜里,卫衣帽遮住头,刘海扫过眼睛,只露出一截苍白的脸,透露出疲惫。刃跟在后面,眉头紧紧皱起来。看见丹恒的第一眼,他就想说你很臭,但是丹恒没理他,错过了呛声的时机。刃只好盯着地上的影子看,脚踩一下,影子溜走,脚又踩一下,影子还是溜走了。步行十五分钟,他不厌其烦地自顾自玩着踩丹恒影子的游戏。
丹恒掏出钥匙,铁锈摩擦,门发出生涩的声音。他走进去,把鞋脱掉。往后瞥一眼,刃正打算就这样进来,他伸手挡住:“脱鞋。”
刃把鞋和袜子都脱了,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根本不爱穿鞋。看见丹恒进厨房打水喝,他趁机在后面说:“你很臭。”说完,终于觉得痛快了,走过去拿来一个水杯,凑到丹恒旁边讨水喝。
丹恒喝下水:“你也很臭。”转过身,今晚第一次正眼看他。没有怎么停留,视线很快移开了。
刃低头闻自己的手臂,才发现裂开的肉在流血,一直滴下去。鞋子是深色的,不是很明显,直到他赤脚走过来,在地板滑出红红的痕迹。怪不得他莫名觉得亢奋,原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错觉。他舔了一下伤口,温温的,有股铁锈味。留下这道伤口的人实力强劲,刃费了半天功夫才把他打死,没那么快治愈。他如愿喝了一杯水,进浴室里洗澡,不是第一次来,已经熟门熟路了。
丹恒看着浴室的门关上,里面传来水声。他扯开衬衫,胸口有点闷,脸已经开始发热。刃身上的味道已经溢出来了,他碰过的水杯都沾着一点,没有人能比丹恒闻到更多,不止是血,而是从他脖子上的腺体散发出来的。打开冰箱,丹恒啃了几口生冷的面包,再喝几口水,他没吃晚饭,越吃越饿。闭上眼睛,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家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就算关着门,他也能感应到刃的存在,听见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声音。丹恒把自己的手臂掐出了一点血,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
这是丹恒独自生活的第十年。从幽囚狱逃出来的时候,他还未成年,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三岁,虽然自由了,但是对自由没有认知,不停地逃,仍然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他什么都不懂,终于沦落到要在荒野上饿死。看着还是孩子,白白的脸,瘦弱的身躯,把草咬在嘴里咀嚼,雪水淌过喉咙,猎杀野兽,吃生肉,一点一点把自己救活。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城市里去,丹恒侥幸得到救助,被人安置在孤儿院里头住了两年。
在孤儿院里面,他学会人类社会的常识,懂得如何维生。孤儿院里的大孩子看不惯他,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躲过大人的耳目,把他拉过去拳打脚踢。人类非常脆弱,丹恒不想动手杀人。脸长得好,因此受最多罪,被打得鼻梁断了,嘴角破裂,眼眶充血,最后摁在水里头。丹恒喜欢水,睁着眼睛数数,一秒,两秒,看自己的头发在飘,透过水面,外界一片朦胧,就像他还泡在胎水里,用脚踹着内壁转圈玩。梦很快醒了,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镜子,他脸上的血都洗净了,脸颊有点肿,皮肤苍白,被水泡得发皱。等到第二天,没等血瘀浮出,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因此受到变本加厉的虐待。丹恒选择在暖和的春季出走,再也没有回来。
刃洗完澡出来,丹恒靠在沙发,困得差点睡过去。听见刃走动的声音,他坐起来,抓得头发变乱,乌黑拂过眉眼,衬得那张脸更白了。人累到极致,看起来颓废。丹恒浑身散发出其他人的气味,不止一个人碰过他,手,肩膀或者大腿。他晚班在会所里端盘子,穿过拥挤的人群,四周的手摸到大腿里去,捏一把腰肉,也有人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放。小费给得很多,丹恒都照做了,肉只是一团肉,小心别把它抓烂。下班之后,他坐在厕所的马桶上,用湿纸巾细细擦去嘴角的口红。丹恒不想再摸任何人,即使那团肉散发出专属于他的气息。他把脸埋进掌心里,一动不动,刃往前再走几步,站在面前。丹恒抬起头,眼里流露出厌烦。
没有再让他催,丹恒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刃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扯。他心情不好,用的力气更大了,反而激起刃的反抗。刃挣扎着,决定先把丹恒揍一顿再说。推搡了几下,刃喘着粗气,手缓缓滑下,全身开始发软,他用眼睛瞪丹恒。一股压制的信息素散发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丹恒面无表情。他拥有生理上的优势,但看起来一点都不为此高兴,甚至困扰。撑着刃的腰,让他勉强站稳,丹恒攥起一把长发,别到前面去,露出苍白的脖子,腺体已经肿了,张嘴咬下去。
刃发出叫声,很快止住,颤抖地吮住自己的手指。慢慢地,他从自己体内尝到了丹恒的味道,不可避免地感到满足。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好像想贴进丹恒怀里,但一只手掐着他的腰,没有再让他靠近。
过分的力度让标记变得快速,高效。牙齿咬得太深,紧紧卡住,只要一闭合,就可以把整块肉从脖子上撕下来。充盈的感觉让精神恍惚,刃感到自己像羽毛一样轻,在丹恒手臂上乱挠,看到那一道道血痕,还以为是丹恒的皮肉太脆弱。长时间的压制与虐待之后终于得到释放的机会,肉欲的反弹来得如此猛烈。
在全身的颤抖中,指甲在手臂留下的伤口烧得最痛。刃把自己的指甲都啃出齿痕,很是锋利。这具曾经虚无的肉体,现在闻起来都是丹恒的味道,饱满的壳,向他打开,等着被摧毁,像诅咒一样。发情的气味混着潮湿,狂热,仅仅是碰触就带来快感。丹恒别过头去,手罩住刃的脸,力度收紧,好像要将他捂死。失氧的环境,对于刃来说是安全的,脑子会变得空白,什么都不用想。他没有再动,舌尖晾出一截,双眼半睁着,头颅安静地垂落,好像他已经可以这种姿态死去。
临时标记结束了。丹恒放开刃,从自己嘴里扯出一根他的发丝。刃倒在沙发上,身体微微蜷缩,从上往下看,他穿着丹恒随手放浴室里的衣服,裤子内侧颜色变深一团,被什么浸得湿透了。没有再管他,丹恒去洗澡,他全身也都是汗。
刃第一次找他来报仇,丹恒差点死在剑下。问是什么仇,从刃混乱的表达中,丹恒终于明白他要找不是自己,而是前人。刃和那些将他囚禁在牢狱里面的人都一样,把莫须有的罪行加到他头上,说理说不通,打也打不死。直到丹恒成熟,你追我逃的境况才有了转折。那天刃倒在他面前,丹恒第一次如此强烈地闻到他人的味道,和血混在一起,散发出致命的腻甜。
他们有一个永久的标记。也许上一世的他认为彼时的决心比未来更重要,就这样让他承担了后果。丹恒往脖子打下大量抑制剂,副作用强烈,人生仅此一次的青春期只伴随着痛楚,像雪崩一样倾泻而下,他倒在床上抽搐,眼前是纯白的天花板。
辄转多处,当年救了丹恒一命的孤儿院院长病重,丹恒重新回到当年的城市。刃没有追来,就在丹恒以为他已经死亡,尸体都化成灰烬的时候,刃再次出现,一个紫发女人陪同在旁。谈话前所未有的平静,主要是女人在讲,丹恒在听,刃一言不发。卡芙卡向丹恒保证他的安全,并提议采取一定的措施减轻生理上的影响。自此之后,刃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他,通过临时标记,他们的情热得以提前结束,节省很多麻烦。
他分化成Alpha,比起优势,丹恒更觉得这是一种缺陷。每当情热来临,他全身心就要为它所控,没办法正常地生活。就算有了临时标记,身体仍然充满不正常的燥热,要用尽全力才能压抑那股破坏的欲望。
丹恒把手伸下去,动作太鲁莽,把自己抓得疼了。和手掌心相比,性器更加渴望侵占,掠夺,要膨胀起来把什么地方撑满。丹恒把头抵在墙上,急促地呼吸着。只需要拉开一扇薄薄的门,他就可以出去,把沙发上那个人提起来,凭着这一层标记,任他为所欲为。意识到这个事实,丹恒不得不用手抓着水龙头不放,哆嗦着,靠冷水散去高温。效果是微弱的,他感觉自己像火,渴望烧到四面八方去,焚尽一切。只要抵达尽头,就会有人张开嘴,把他这株小小的火团含住,就算口腔都烧成焦炭,裹挟痛和爱欲,都要把他吞入腹中。曾经那个人就是这么做的,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看见他的眼睛像烟一样,罩住自己的身躯。
沐浴在花洒下,丹恒靠手淫让自己射了出来。闭上眼睛,任由水冲去一切欲望,身体重归平静。他把脑袋埋进膝盖里,静静蜷缩着,好似从未能从梦中脱离。过了好一会,丹恒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从水盆捞出衣服,他掏了几下,拿出手机,裹进毛巾里面擦干,再点开看,屏幕是亮的,看起来功能正常,丹恒松了一口气。
他走出浴室,刃已经离开了。只有沙发上还留着深深的凹陷,血迹斑斑,证明有人躺在那里、曾经多么痛苦地挣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