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率丘 02

#恒刃

ABO,但不熟,不懂的地方乱写

A恒O刃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天没有夜班,丹恒打包了晚饭回家。走在路上,路灯已经亮起来,照得手机反光,什么都看不清。这台手机他买了很久,本来就有点问题,上次泡了水之后,刚开始没事,后来屏幕越来越暗,调不回去了。每次要看清楚,就得找个光线少一点的地方。

弯下腰,丹恒猫在阴暗的角落里,用手挡住外界的光。屏幕显示他的信用点余额,短信提醒月底贷款。数字不容乐观,他茫然地想了几秒,才想起上个月给院长进了几剂高级药品,这就花去他积蓄的三分之一。加上房租,出行和餐费,勉强度日而已。他今天去问经理能不能给自己排多一点班,经理说,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下次早点来。

就算有空位,估计也排不了多少班。白天要打工,晚上再挤出时间,相当于不用睡了。丹恒很难找到高薪的工作,简历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没有学历,来路不明,一般人只会雇佣他做临时工。

坐在会所的换衣间里,丹恒听见同事刚好在讨论他最关心的事情,其中一个他不认识,等那人走了,他才开口问:“有好一点的工作介绍吗?”

同事上下扫他一眼:“你也听见我刚才说的,有是有,你想去?除了要成天跑来跑去,还要会说话。”

意思是嫌他嘴钝,丹恒说:“我试试。”

念着他平时帮了不少忙,同事答应下来,给招聘那边打声招呼,短信发来地址,让他明天下午三点到,别太早,人家要午休。丹恒道了谢,把衣柜深处那套西装拿出来,请了四小时假,穿戴整齐,干干净净地去面试。到那公司刚好下午两点半,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丹恒在两点五十推门进去。办公室的灯光还是昏暗的,有人趴在桌案上睡觉。他心一跳,自己还是来早了。

面试问了几句基本信息,准备的说辞都没用上,丹恒直接被塞了个公文包,说让他拿着资料去联系客户。

丹恒:“有些人没电话。”

老板:“找他家去。”

丹恒:“直接上门可能不太好。”

老板这才转过身来,眼见着小青年,脸白白的,他问:“来月经了还是咋?”

丹恒有点震撼:“没,没有。”

老板挥一挥手:“拉不到二十个人,之后不用来了。”

中午坐在花坛边吃三明治,他把另一只手空出来,不断地给清单上的名字打电话。丹恒自己编了一套推销话术,等电话接通就开始说,嗓子哑哑的,音量越说越低,他刚清了一下喉咙,便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丹恒只好照着清单上的地址走,距离甚远,他在路上琢磨,这车费给报销吗。到了目的地,丹恒按门铃,不一会有人来开门了。他的脸长得再出众,也抵不过大众对推销的排斥,里面的人听了一会,直接把门关上。几乎是瞬间的事,他降级成一个可以随意忽视的对象。

丹恒揣着公文包回家了,不是老板要解雇他,而是他自己决定不会再去。换作他站在屋子里头,也会这样果断地拒绝,所以没关系。每一个人来做这工作都会得到相同的结果,只是有的人觉得可以忍受,有的人觉得难以忍受,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力不行。丹恒在家换了衣服,重新回去会所端盘子。

同事:“还顺利吗?”

“挺好。”丹恒说,把水果端到盘子上,还特意调了一下餐碟间距,动作不紧不慢,表情又是另一回事,对面的人看着他冷淡地走开。

虽然辛苦,但如果和幽囚狱的生活相比,肯定是现在的生活要好得多。距离过去了十年,丹恒还在把幼儿记忆拿出来咀嚼,试图让自己现在好过一些,感触几乎是无味的。小时候他以为自由很绝对,大海,苍穹,一迈开步伐,就可以跨出几百米远,这样的快乐连重力都甘拜下风。长大之后,自由则是相对的,对现在而言,不用上班的周末就是自由,小小的房间,被窗户框住的夜空。

看着余额想了一会,颇有点走投无路。丹恒把手机放回兜里,刚要站起来就感觉后背被踢了一脚。转头看,一个醉汉惊诧地看着他。黑乎乎的,也不会动,挡在路边,还以为是只熊,吓了他一跳,顿时乱骂起来:“神、神经病啊,蹲角落干嘛。”

丹恒赶紧站起来走了。晃晃悠悠穿过这段下班路,在心里规划居家的行程,这段空闲时间太重要,他不能允许自己浪费,一分一秒都要利用起来,争取休息得淋漓尽致。做家务,看录播电视剧,睡前冥想,看三本书,这些事情执行起来,他比上班更认真。

从电梯走出来,他闻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在那短暂一秒里,丹恒的意识分散开来,从当前的境况延伸到为期两天的周末,即将遭到摧毁的时间,然后是他整个人生。诅咒提前降临了。丹恒站在家门前,低下头,看着那个瘫在地上流血的人,或者是尸体,他所能做的,仅是伸脚把那具身体怼到角落,怼出一条空道,手忙脚乱地翻出钥匙开门。

丹恒蹲下来,首先探一下鼻息,还活着,但快死了,扯住肩膀的衣服,迅速将人拖进屋子里,一条沉重的血痕拖出撕扯的红。抵着地板的脑袋被翻过来,从嘴角,鼻梁到眼底,伤疤贯穿整张脸。心口有一道刺伤,里面的脏器被透出了洞,丹恒用指尖感应到那上面的力量,不同寻常,毁灭的气息。

为了给刃清洁,丹恒错过了周五晚八点的节目。浴室里升起的水雾也被血染成了红色,刃躺在浴缸里面,这具身体适合战斗,但不适合清理,肉太多了,提起来沉甸甸的,会从手里滑走。丹恒卷起袖子,拿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开始解刃身上的扣子。锁骨,乳头,小腹上的疤痕,生殖器官,人的腿。双手握成了拳头,丹恒一根一根手指地掰开,从手心里拿出了一块布片。他把那块布片放在旁边。

借着浴室的灯光,丹恒捏过刃的脖子,检查那块腺体。有点肿,可能受到刺激了,但属于正常的反应。血腥味消散之后,他开始闻到属于刃的气味。刃从频死的边缘被扯回来,终于有了些神智,身体感应到亲近的人,下意识蹭过去,脸贴到丹恒的胸口。水珠流到他的衣服上,濡湿一大团。

距离太近了,但这个姿势好摆布一些,丹恒只好把刃搂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发顶,他缓缓舀起一勺水,往刃身上浇。水冲遍全身,下水口堆着淡淡的血。黏在一起的长发用梳子拆开,把血痂刷下来。皮肤泡在温水里面,渐渐回暖了,血液开始流通,伤口看起来很新鲜,粉红色的肉往外翻。丹恒将刃的身子擦干,用毯子裹住,放到床上。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床面,刃哆嗦了一下,翻转方向,伤口摩擦到布料,泛起疼痛,他在睡梦中皱起眉头。被刀割到会流血,每个伤口的形状反映出下手的角度,力量,身体受刺激就知道痛,他终于看起来比较像人。

丹恒坐在旁边翻手机的通讯录,翻出来一个号码,打电话过去。

等了一会,电话提示转接信箱,没有接通。卡芙卡在忙,是和刃忙着同一个任务?她也受伤了?还是身处没有信号覆盖的地方?丹恒猜测了几个理由,这是对方第一次没有接他的电话。如果不是有什么事耽搁,卡芙卡即使站在爆炸中心也会选择接听他电话。

转头看,刃没有再动,睡得非常安稳。预估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醒过来。丹恒不打算问他问题,这不是他应该牵扯进去的事情。丹恒把晚饭摊开,吃进嘴里的菜是冷的。他打开电视,但没有在看。脑子里盘旋着刃来找他的原因,也许他的住处离事发地点很近,刃刚好想起来,加上知道自己快要失去意识,只能强撑着过来了。他知道丹恒会去联系卡芙卡,说不定这是最为快捷的方法。万一敌人穷追不舍,他的安全也一样有保障,丹恒的实力不差。又或者,刃只是下意识来了。无论如何,想当然的,他完全不觉得连累丹恒有什么不对。

丹恒把那块布料拿过来。第一个猜测,从敌人衣服上扯下来的。他嗅了嗅,没有陌生人的味道,除了刃的,还夹杂熟悉的气味。丹恒纠结了一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味道。他突然想起什么来,扯过自己的衣摆,那里正好缺了一个口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上一次的标记。刃把布片割下来带走了。那时候他自顾不暇,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