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率丘 03
丹恒看了眼刃的情况,一切正常。他换了身衣服,走出家门。没有急着搭电梯,拉开消防门,他住在最高层,刚好可以从上往下检查。用不着带什么工具,他只凭自己的感官能力搜查。刃的气味还留在这里,他是一个一个楼梯爬上来的,估计那时神智已经不清醒,只凭本能行动,没想到能搭电梯。
楼梯搜完,他又搭了两回电梯,确认楼中不存在其他异常的气味。丹恒下到一楼,沿着空中那丝血味一路走。过了两小时,丹恒才回来。以住处为中心,发散出去,周边一圈都经过了他的检查。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工业区治安不好。在回家路上,丹恒刚好遇到混混讹钱,避不开,只能把人弄昏迷,顺手摸走了他们的钱包。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不安因素。他不知道刃这次招惹的是什么,个人或者组织,星核猎手的敌人很多。丹恒需要确认的只是这件事不会牵扯到自己。
凌晨三点,刃终于有了点动静。丹恒就坐在旁边,用电脑看一部电影。他点了点鼠标,播放进度停下来。丹恒走过去,蹲在床边,用手贴了贴刃的额头,没有发热的情况。一个半小时前,刃念着渴,他也装了一杯温水给喂下去。看起来恢复得很快,反正不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刃都可以重新站起来。但丹恒自问,如果让他突然受这一遭,恐怕一时难以适应,不知道刃又花了多少多长时间和自己的身体磨合,抑或根本不存在磨合,而只是不断让其承受这种负担。这是一块废掉的铁,再怎么锻打都无法再成型。
手突然被抓住,力气很大,把他的手抓疼了,泛出青白。刃睁开眼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身体赤裸着,暖融融的很舒服,反而让他觉醒了某种危机意识。刃撑着身子坐起来,把丹恒压在身下,先下手为强,往脑门上揍了一拳。丹恒猝不及防被打,胸闷气短,倒在床上发晕,主要是气的。
他没有把信息素释放出来,转而扭过刃的手臂,翻了个身,将人擒拿在床。刃挣扎得很猛烈,脸被迫埋在枕头里面,发出威胁的声音。慢慢地,嗅到枕头上的味道,身体比他反应更快,软化下来,没有再动。他咕哝一声,好像叫了丹恒的名字。
丹恒:“你能不能别那么激动?”
刃终于安分下来,像死了一样沉默,他最擅长假装死人,又默默在脑子里面琢磨,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到这里的,肚子好饿。丹恒叹了一口气,放开他,没有再管,拉开衣柜,在里面翻找起来。身后的人见自己能动了,坐起来,靠到墙上。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性器稍微勃起了,他判定为正常的生理现象。刃瞥了丹恒一眼,又看旁边的毯子。等了一会,丹恒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衣服,整个人都要跌进衣柜里去。刃终于扯过毯子,这毯子有点小,他艰难地把自己往里面塞,甚至弓腰曲腿,蜷缩起来,得以遮住全身。
丹恒丢了一套长袖长裤给他,看得出来,因为买大了很少穿。刃拿过衣服,盯着丹恒看,他站着没动。沉默几秒,丹恒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出了房间。
等了一会,刃自己从卧室里面出来。问也没问,他进了厨房晃悠,俨然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人。丹恒放下电视遥控器,瞥过去。刃先是打开冰箱,发现没什么吃的,又把柜子翻了个遍。他在头顶的柜子里发现一个罐子,色泽明亮,好像是食物,拿下来嗅了一下,没有发现腐臭的味道,从里面捞果子吃。好酸,他用牙齿刮舌头,想刮去那层酸麻,眉头紧皱。他看着丹恒,眼神好像在问,平时就吃这个?
丹恒只好站起来,淘米,做饭,切了青瓜做凉拌菜。
刃站在旁边说:“没肉。”
丹恒快烦死他了,从冰箱下层拿了肉出来,煎出油,一片片的,在盘子里堆着。刃直接用手拿起来吃,吮掉指头上的味道,又再去拿新的。丹恒把饭菜端上桌子,他已经把一半肉都吃完了。
在刃吃饭的时候,丹恒坐在旁边问:“你过来的时候,没人跟着?”
刃刨了一口饭,才说:“没有,都解决了。”
丹恒:“你的血流得到处都是,痕迹太明显。”
刃:“如果有人跟着我,我会先杀了他。”
这意思是用不着他来操心,倘若真不用操心,他就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差点死掉,丹恒心想,但没有再问,转而说:“吃完你就走吧。”
刃埋头吃饭,算是默认。丹恒有些意外,这才觉出他的变化。起初,刃不断地追杀他,结果往往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刃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咬着他不放。加入星核猎手之后,有卡芙卡的言灵术压制,他清醒的时刻变多了。但他每次来找丹恒,都处于苦受煎熬的状态,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刃似乎不再执着于追杀,他望向的是一个更远的目标。
丹恒拿过手机,上面显示有新的来电。卡芙卡终于有消息了。
刃看着丹恒接了电话,卡芙卡似乎问了点什么,丹恒回答:“对,他在我这。”随后,又瞥了他一眼,说:“没事,在吃饭。”
扒了一口饭,刃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油,看着并不太在乎这通电话。
丹恒:“不行,我拒绝。”
卡芙卡还要说话,一段沙沙声流过,根本没听清。丹恒问:“什么?”
卡芙卡:“……丹恒…你先……之后我们……再说。”
丹恒又喂了一声,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放下手机,缓缓拧起眉头,她这整的是哪一出,不会是装的吧?
一接起电话,丹恒就听见很响的风声,呼呼在吹。卡芙卡以很快的速度把话说完了,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她好像在某隐秘之处探索,遇到了麻烦。丹恒再次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没等几秒,电话自行挂断。显然,信号被阻隔得很厉害。
这下麻烦了,丹恒心想,连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等他看过来,刃才问:“她说什么?”
丹恒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脸色很不好:“你先呆在我这,之后卡芙卡会来找你。”没有说的是,卡芙卡答应事后给他一份丰厚的酬劳。当初,卡芙卡就两人的生理状况和他达成了协议,也曾提出要提供报酬。这事也关乎自身,丹恒不好意思要,更何况,他心里头有些疙瘩,总感觉这钱他拿了,就跟出卖什么似的,还是拒绝了。后来,有那么几个夜晚,他躺在床上想起这茬就叹气。
刃没说什么,埋头继续吃饭,一点都不闹。丹恒忍不住问:“你就这么听话?”
刃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卡芙卡的意思。她不在的时候,我呆在这里不出去,别人会更安全。”
丹恒:“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人性命了?”
刃:“外面的人和这次任务无关,杀了更麻烦。”
丹恒有点恼火,失去了和刃对话的耐心,转身回自己房间。过了一会儿,他捧着一块毯子和枕头出来,扔到沙发上,说:“你睡这。”
刃吃完饭,收拾起来。丹恒在看电视,用余光瞥过去,竟然看见他在洗碗,一时有些惊愕,洗手台太低了,刃生得高大,不得不弓着腰,头垂得很低。长袖时不时滑下去,他数次停下来,潦草地把袖口堆上去,才继续洗。两三个碗碟,他洗得比想象中要久,虽然擦得认真,但是连洗洁精都没用。
丹恒看不下去了:“放架子上就行了,上面还有水,得晾一晾。”
刃顿了一下,伸进柜子里的手又拿出来,把碗碟在架子上堆好。
丹恒继续看电视,一边在脑子里思考。这事他稀里糊涂地就这么应下,但琢磨起来,似乎又只能这么做。刃说得没错,他这时候跑出去,万一魔阴身发作,拿着剑当街砍人都有可能。如果被人知道他是从自己家里跑出来的,最后,丹恒还是要来收拾残局。他在这里住了很久,周围的住户都认识,之后可能因此招惹更多的麻烦,不至于冒着风险放刃一个人走。
丹恒有点沮丧。他看出来了,这是个剧本,两人一开始就打好了算盘,分头行动,就算卡芙卡不在,也有人来压制刃的魔阴身,不一定需要通过言灵术,而是武力。想着想着,他顺手把旁边的枕头扯过来,用力揉捏几下。
刃突然伸手把那个枕头抢走,丹恒看过去,他不作声,但表情好像在说,这是我之后睡的,你别碰。睡了我的床,还盖了我的被子,我都还没说什么,丹恒默默想,随后意识到,刃离他太近了。他穿的那套衣服放在衣柜里,沾上了自己的气味,长发垂至膝头,身体刚恢复,那张脸还是异常的苍白,看起来杀伤力减弱了许多,两个人的味道混在一起,好像刃已经住在这里很多年。
丹恒猛地站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一进门,就看见那块从他衣摆扯下来的布片还放在桌子上,他有点心烦,把布块揉成一团,塞进某个家具缝隙里,当它从此消失不见。
刃自己一个人呆在客厅,还听见声音,好像接着丹恒转的频道看了下去。丹恒洗完澡,躺到床上,只开了一盏小灯,开始看书。看了十分钟,伴随着外头电视传来的声响,他渐渐觉得困。太阳穴涨热,可能是他后半夜一顿忙活,太累了。家里面有另一个人在,非但没有不习惯,还比平常更催眠。丹恒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手指好像插在什么东西里面,那团湿热渗进指间,触感黏腻,戳一下,就感到有股吸力,吮着他指尖不放。越是摩擦,就缠得越紧。身上好沉,有层绵软的脂肪压着他的手臂,泛出一片麻。他呼吸急促起来,意识模糊,茫茫然地在这团湿热里头乱转,忍不住拱起自己的腰。肉在激烈的颤动中漫出来,蓬勃地扑到他脸上,他感到自己被这团粘重的雾罩住,呼吸透不出去了。
丹恒睁开眼睛,看见刃半睁着眼,眼睫毛在颤抖,他红的唇肉含着两根手指,脸颊往里凹,一个劲往里吮吸。长发贴在额前,已经是湿透了,眼睛盯着丹恒,好像眼里就容得下他一个人,管他索要着什么,因为始终得不到,开始浮现出恼怒的神色。丹恒喘着气,低声叫了一声刃,他的名字,但得不到清醒的回应,唯有更加贴紧的身体,丹恒的手臂陷入他的胸口。
屋子里好像没有任何氧气残留,他们的呼吸变成了更高密度的物质,带着火星子,而肉体是易燃的介质,四处烧起腥甜的火。汗浸湿床单,皮肤压上去,再被烫得发抖。丹恒仰着头喘,手死死地抓着刃,腰一抬起来,性器往腿间插入,重重蹭过去。刃唔唔地哼着,嘴唇微张,口水流湿了下巴。他还要,收着臀肉,把那个敏感的部位再往上凑,只要再一点点,丹恒就能碰到了,再一点点……
他叫了一声,全身颤抖,流出更多的水,全往丹恒身上淌去。刚才那下对着后穴顶入,力度很重,透过睡裤都能戳出内凹的形状,他直接高潮了。那里面已经湿得不像样子,肉口好像预感到即将被撑满,不住地收缩起来。刃垂着头,喘得很厉害,露出鲜红的舌尖。丹恒侧过头,他们的脸贴在一起,深深地吻着。
刃扯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两瓣鼓鼓的臀肉。手指伸进去,指甲大力刮过肉,激起一阵哆嗦。他的脸还是白的,眼底浮起不正常的红,像生了热病。那里面已经肿了,如果有东西插进去,会被裹紧到抽不出来的地步。他一点一点地摁回去,单是这样,就舒服得让他受不了,大腿发软,无力地贴在丹恒腰侧,夹不动了。
丹恒几乎是把他捏过来的,嘴巴张开,好像已经决定要吃掉他哪一块的肉。那个眼神把刃看得从头到脚都战栗起来,晃着屁股往他那里凑,像狗一样,舔得主人全身口水。丹恒的睡衣敞得半开,露出白白的胸膛,额发很乱,眼睛在昏暗之下发沉,看着有点生气,好像让他等太久了,准备一口吞掉他,嚼也不带嚼一下。刃的屁股被他的手掰开,性器往里顶,顶端刮过肉口,来回摩擦。刃发着抖叫,脸抵在他的胸口,乳头挺得硬硬的,蹭过衬衫的纽扣,从中心往外扩散出酥麻的感觉。他又觉得快要到了,不停地把一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但听不见自己在念谁。这个时候,他听见身下的人在和他说话。刃,丹恒喘着气唤道,带着情动,好像在叫他自己。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吗?
刃愣了一下。他直起身来,看着丹恒。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刚才自己神智不清的行为,巨大的耻辱让他全身哆嗦起来。刃开始挣扎,丹恒下意识去扯他的手,力度极大,刃一下子没挣开,用尽全力咬了一口。手放开,刃用拳头揍过他的脸,狼狈地下了床,摇晃着离开这个房间。
丹恒倒在床上,他喘着气,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他伸出手,挡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