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追上地鸣的明和挂机地鸣的艾
摧毁军事要塞后人类对地鸣的威胁一项不剩，艾伦就放巨人们去自律移动，自己留在海岸边荒废掉整个下午。到天色渐暗时，队列最后端的巨人的脚步声远到只能听见余韵，像隔壁镇谁在放看不到的烟花，比起具体声响更像空气被抖动。再到月亮发光时，海岸上飘浓雾，潮水漫到裤脚。
艾伦爬起来寻思过夜的地方，却看到雾的对面有庞大的影子。正仔细瞧着，上面爬下一个人，人跳进了海里。阿明的脸和脖子被跟巨人躯体连接的部分扯得七零八落，不过艾伦认出是他，就坐在潮水里等着朋友游过来。
阿明花了点时间把自己弄到艾伦面前，撑着膝盖，好站着。
“只有你？”艾伦说。
“殿后的都被杀了，其他人路上飞机坠毁。”阿明在喘气间隙说，“我游过来的。只有你？”
“地鸣交给始祖了。”
“什么时候？”
“现在快到大陆另一边吧。”
阿明感到一阵眩晕。
艾伦没说什么，也不再看他，手插到滩涂泥里摸索贝壳。阿明默默绕过他走到沙地，把海水和血水从眼里抹掉，拔出立体机动的操作柄往刀片上插，几下没有卡进去。用手扯刀片，也拽不出来。拿近到眼前看，大约低温合金的部分被超大型巨人的热度压软了，又被夜晚的海水退火退到裂开，不该卡住的地方被挡得死死的。他想了想，拆掉左腿武器匣子的绑带，把那金属盒子握在手里。
艾伦依旧背对他，垂着头看手里摸来的什么东西。无数细小的月亮散在波峰和白浪里，挂在他轮廓后面闪闪发亮。潮水已经快漫到艾伦腰附近，而且吵得要命。阿明缓缓走向他朋友的背后，水波一下把他往岸上推，又马上想拉他去海的深处，来来回回，感觉古怪。阿明越过海的噪音大声说：“你不上来吗？”
没有回答。
阿明站到艾伦的侧后方，用身上剩下的力气把金属盒挥起来，拍在艾伦的后脑。他一向聒噪的朋友这次没说什么，晃了晃便向前栽在漆黑的海水里。回想起来，最近几年话是比从前少太多，讲话时依旧气人，但其他时候不再把一切写在脸上挂在嘴边，结果事到如今也没找到机会好好交谈一次。阿明跨到艾伦身上，膝盖压住双手，花了几秒在水流里找准平衡，然后把艾伦的头按到水面下。也许钝器攻击打得准确，阿明抓他的头发就像抓住了一团飘忽的水草，有点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手，但没有抵抗，就让他攥着，跟随水波上上下下。
阿明看远处天和海融成的线，看手边盛开的浪花，看他黑发的朋友形成的一团影子，等着时间经过。黯淡的光线下什么都不真切，只有头顶的星空依旧是小时看到的那一群，事不关己地挂在天上。等到身下的触感变得绵软，阿明就从艾伦上面爬下来，坐到旁边，牵起他的手，等待涨潮将两人一同淹没。
（完）
为什么没赶上 没具体理由 随便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