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eon][metaltango]In Pandora’s Name
Summary:打开那扇门只会为他带来不幸
NOTE:是那个被关进了奇怪的房间,两个人do了再出去就可以回归日常,不do也可以出去但是会再也见不到对方←这个梗 写作pwp但是没w成,节奏稀烂,又臭又长,角色心理描写多,很多不知所云的奇怪比喻,剧情还没全都补完所以有些设定云得云里雾里,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里昂醒来时第一反应是奇怪为什么空气里没有了海水的咸湿味。 他记得自己是在海岛上追赶被萨德勒带走的阿什莉。这次任务的难度远超预期,摆脱那些被普拉卡寄生的村民就已经让他几乎弹尽粮绝,恶劣的天气却还要求他没有期限地继续撑下去。为了再一次救出身陷虎口的女孩儿,为了给出征未捷便已身死的骑士报仇,他险而又险地干掉了一路上的敌人,终于在行至一块岛礁上搜刮物资时因失血过多昏倒。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还能摸到爬进鼻腔里的咸腥海风,尝到雨滴打在脸上的味道。 里昂从未有任何一刻忘记自己的使命,而这使命感催动着他苏醒。他要完成任务,继承路易斯的遗愿,救出总统的女儿,阻止光明教的阴谋,以及……如果可能的话,好好会一会那个曾经与他将后背托付给彼此、如今又站在他的对立面的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睁开眼睛。然而头顶并不是昏暗得随时可能轰然坍塌下来的天空,而是洁白到令人恐惧的天花板。他本能地抬起手臂摸索,确认装备都还在身上,不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刚和村长打了个照面,醒来就发现身上的战术装备已经被扒光了。 “既然醒了就站起来,新兵。” 熟悉的嗓音本该给人以安全感,这句话却如同惊雷贯穿了他的耳道。里昂像背上装了根弹簧似的从地上弹起来。他在拔出军刀准备自卫的同时快速观察了一下这个奇怪的房间——全白,脚下的地毯也是白色,面积不足二十平方米,四周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是一扇门。房间里空徒四壁,算得上家具的除了头顶的灯,就只有眼前的桌子、角落里的一张床和床头柜。 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这个水泥盒子里本就让人恐惧。真正令他冷汗直冒的是与他共处一室的人。 ——杰克·克劳萨正倚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那把带着蛇形图案的大号战斗匕首,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他。
里昂没有放下持刀的手。他本以为自己在任务途中遭遇的意外足够多,已经不会再因为情况脱离掌控就手足无措,可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并且没有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举动,他心中的震撼一点都不比第一次见到浣熊市的暴君少。比起这种不知何时会兀自降下的审判,他倒宁愿这个暴脾气的长官见他醒了就立刻冲过来用那把匕首扎向他的脖子:“……这是哪儿?” 克劳萨疤痕横亘的那侧嘴角略微勾起一点,似乎是对年轻特工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紧张感到好笑。男人只是朝桌子上的东西侧了侧头,“你自己看。” 里昂仍不明就里。金发碧眼的大男孩儿一手持刀随时准备防范前教官的突然袭击,慢慢地挪向位于房间中央的那张桌子。克劳萨保持着倚在桌边的姿势没有动,军用匕首宛如一只蜂鸟在他手指间翻飞——他没有立刻开打的意思,暂时的。 于是里昂稍稍将注意力分给了桌面上的盒子一些。那看上去像一个女士用的梳妆盒,盒子通体绛红,表面爬满颇有质感的洛可可风格铜黄色装饰,花叶的末端以珍珠点缀,每一面都坐落着一块成色甚好、颜色不同的宝石。他看着那五颗异色宝石,心里暗暗估量,这东西拿到商人那里肯定能卖十万块。然而它的价值还是其次,在这个一切都简单到简陋的房间里置放着一个如此华丽的盒子,正常人很难不对它感到好奇。 年轻的特工犹豫了一下,选择单手打开盒子。原本他以为会见到一件宝物,一份绝密的资料,再或者某个人的头颅,然而对于里面的东西来说,它有点太大了。猩红色天鹅绒的内衬中央只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里昂收起军刀,拿起纸条逐一阅读上面扭曲古怪的字迹。
进入此房间的人必须先性交再离开才能回归原本的日常。 请注意:拒绝性交者可以用钥匙打开门离开,但是之后房间内的人将永生不能相见。
“……什么鬼?” 年轻的特工把纸条放回盒子里,忍不住瞥了戴着红色贝雷帽的男人一眼。必须要和杰克·克劳瑟做爱才能离开的房间,没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东西了。他想不明白克劳萨怎么会把他弄到这样一间房间里。邪教还能培养出这种恶趣味吗? “别看我,我不过去仓库里开了个灯,视野恢复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水泥盒子里了。”看着里昂脸上的困惑不减反增,前军官嘲笑道:“看来你我遭遇了一样的事。” 不止于此。是谁做的?如何做到?纸条上的信息是否可信?他,她或祂的目的是什么?他胸中还有很多疑惑迫切需要一个出口,但是克劳萨没等他问出来就把头转了回去。看起来教官并不想回答他这个笨学生的问题。从另一个角度说,经验丰富的少校没有立即采取反制行动离开房间,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这个身份未知的罪魁祸首留下的信息有一定参考价值? 里昂把那张纸条放回去,连同钥匙一并盖在盒子里。随后他走向门边,在克劳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里抓住门把手。诡异的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是推是拉,门都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所有本该出现的声音、震动和力都像被某种屏障吞吃了。里昂不信邪地向后退了两步,接着飞起一脚正中门板。下一秒他自己反倒像一颗撞上障碍的皮球那样速度丝毫不减地向后倒去,后脑磕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即使那里铺了地毯也还是很痛。他在教官毫不掩饰的嘲笑中堪称狼狈地爬起来,手指摸上配枪的枪托,旋即又想到在狭小空间里开枪很有可能被跳弹伤到,最终作罢。单薄的纯白木门像是猪笼草的盖子一样,看似可以打开,实则和整个空间生长在一起,唯一的作用就是防止里面的猎物逃脱,等待着将他们化作自己的养料。 里昂不禁咋舌。年轻人后退两步走回空闲的桌边,后腰一靠自然而然地倚在那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和长桌另一边的人一模一样。唯一的幸事大概是胸中躁动不安的寄生虫离奇地犹如死了一样毫无反应,他暗暗揉捏着酸痛的双臂,眼看上面曾经弯弯曲曲遍布肢体的不详黑色暂且消退,在努力消化一系列意外带来的震惊之余思考着对策。27岁的特工里昂·S·肯尼迪精通各种枪械和武器的使用,能悄无声息地把任务目标从世界上抹除,然而他所烂熟于心的技能和技巧在这个违背了物理规则和自然铁律的盒子里统统不适用。年轻人无端感到些许恼怒,为自己此刻的无能。归根结底,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始作俑者正藏在某处屏幕后面等待着欣赏真人出演的色情片。只要用那把钥匙打开门,走出去,他就可以继续他未完成的使命,将总统的女儿救离那座孤岛。 可如果纸条上说的是真的,那也代表着他将再也无法和杰克·克劳萨相见。 里昂飞速运转的大脑几乎是下意识停了一下。和克劳萨做爱这事没什么可忌讳的,毕竟之前他们的关系早已发展到不止步于肉体,做爱反而是最简单直接的一项。让里昂郁闷的是这事怎么看都不该发生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时间拨回到哈维尔行动之前,他可能会考虑执行这个提议;但是在他距离任务失败只有一步之遥、阿什莉生死未卜的时候要他和曾经的爱侣、如今的敌人鱼水交欢?他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能抛下重大的使命躲起来自顾自玩乐;从另一个角度说,他和克劳萨之间——还有可以维系的东西吗?就算有,性爱可以作为维系它的手段而使用吗?那不会让这段被时光埋没的关系变得更加难以收场吗?他不知道。连这次重逢都是意外。克劳萨向他投来的每一注目光都在真情实感地诉说着不止于杀意的欲望。面对这个凶狠的男人,他总是有种朦胧的预感:打开自己接纳杰克·克劳萨的存在将如同打开那众神送给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他会迎来的绝不是想象中的推心置腹、彼此理解,而是被对方彻底吞噬。退一万步说,眼下他绝对进入不了状态。任何一方有这种想法都只会令这演变成一场单方面享受的强奸。 想到这里,里昂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忍不住稍稍侧过头去,试图用余光观察克劳斯的表情。可惜少校身躯健壮,他只能瞥到克劳萨结实得花岗岩一般的背肌。 ——克劳萨比他更早知悉这个房间的规则,却与他同样陷入沉默,而没有立刻离开。这个喜欢玩弄猎物的猎人到底在想什么?是想继续猫捉老鼠一样把他的命放在掌心里捏扁揉圆,还是在认真地考虑和他做爱再离开的条件?里昂不清楚,他只知道克劳萨在等待他先行动,露出象征着弱点的后背。和以前一样,做惯了掌权者的少校这次也要做那个在后黄雀。 脚下发散出的千百条路都在同一距离被砍断了脖子,里昂抬起寸许的脚跟重新落下,余下的只有沉默。
房间里安静得面目可憎。
里昂感到胸膛中盘踞的东西越来越紧,越来越重,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眼球酸涩得好似下一秒就会爆开,气流通过鼻腔的流动声如雷贯耳,耳后的发丝彼此穿插摩擦的声音几乎把他逼疯。两人依旧分别靠在长桌两边背对对方,空气里那令人不安的焦灼气味越发浓重,却仍然没有一个人冒然推门走出去。地毯的小绒毛被橡胶靴底碾压后一点点伸展开的细微响动被阻拦在耳膜之外,他只能听见自己和身后男人的呼吸声。 他没时间继续耗下去了。 他必须走了。 里昂起身,再一次打开桌面正中的华贵盒子,取出那把造型古朴的小钥匙走向房间唯一的出口。越过克劳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留下一句礼貌性的低声啜嚅:“……我得走了。” 不出所料的,背后传来克劳萨语含微愠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里昂没有回头。不用看他也知道克劳萨现在是什么表情:眼睛微眯,嘴角下垂,鼻翼扩张,眉心微微蹙起挤出几条纵向的皱纹。他的教官每次发火前都会操着同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克劳萨看到他鼻子酸涩、眼眶发红、竭力忍耐还是鼻翼翕动的样子。赶在颅内的酸痛凝结成实体溢出眼眶前,他低声说:“我要回去完成任务,也许……” 也许,一个轻盈又沉重的词,可以引出无数条光辉灿烂或阴暗泥泞的遐想。里昂在那一瞬间仿若看到了窄小的行军床上紧贴的两具躯体间滴下的汗水汇聚成一颗,距离他颈动脉一厘米处停下的军用匕首上映出的冰蓝眼睛,碧海蓝天的沙滩上男人持着烤肉架和岩盐瓶子的手。一幕幕的走马灯又引出画面后深埋的几句注脚,也许我们自始至终本就不必厮杀得你死我活,也许分道扬镳后再也不见对彼此都好,也许无论相隔多远我还是希望我的生活里有你,但是里昂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一股大力抓住了他,猛地把他甩向后方。视野一阵天旋地转,里昂相信自己在空中飞了一秒钟,划了条抛物线才砰的一声摔到床上。等他找回平衡、缓解了眩晕感,头顶的光源已经被遮住大半,跟上来的前军官屈起一条腿压住了他的左膝。里昂忍耐着后脑传来的疼痛小声骂了句操,挣扎着尝试爬起的同时又一次对自己感到失望。两年过去他的力量丝毫没有追上克劳萨的迹象,这之中或许有普拉卡在发挥作用,总之男人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小狗崽子般不费吹灰之力。 “还惦记着救那妮子呢?”克劳萨的声音和投影一起极速迫近,犹如不透光的裹尸布兜头盖脸地罩下来,“你总是这样,永远搞不清楚状况。” “比起救别人,不应该先救你自己吗?” 一记惊雷毫无怜悯地正正落在他柔软的腹部。里昂大张着嘴,整个人像只虾一样弓起来,双臂捂住受击的地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几秒前将他丢出去的巨力贯穿他的脏器,疼痛犹如黑洞吞噬他的胃肠,令年轻人五脏六腑都皱缩成一团。他手里的钥匙滚落在床上,克劳萨张开右拳,捏起那冰凉的小东西随手往房间另一头丢出去,金属坠落的声音被柔软洁白的地毯吞吃。 紧接着又是一拳落在左侧脸颊上。里昂蜷缩起来的身体骤然弹开,整个人几乎离开床面腾空翻过去,犹如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那样拍进床里。头晕目眩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拳造成的伤害,年轻的特工只觉得耳中轰鸣,眼前黑压压的模糊中浮现出片片雪花,尖锐的耳鸣屏蔽掉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肚腹的疼痛化作一股浓稠的热流顺着食管往上涌,强烈的反胃感让他干呕不已。左脸也开始火辣辣地发热,颧骨上遍布的疼痛转化成针扎似的凉意冲进颅内。他大概是脑震荡了。莫说绝地反击,他现在就是睁开眼睛都费劲。如果克劳萨这一拳瞄准的是他的太阳穴,他一准儿会直接昏死过去。 眼见特工暂时失去反抗能力,克劳萨哼笑一声,俯身三下两下扯掉他的腰带和裤子。男人动作娴熟地解开他身上的战术带,连带着匕首和配枪扔到远处,接着堪称粗暴地撕下里昂身上的紧身速干衣。年轻人遍布细小疤痕的白皙躯体落在纯白的大床正中一览无余。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触感提醒了特工,事态发展已经濒临失控。趁着少校侧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东找西的时候,里昂勉强支起半边身子,顶着快要让他吐出胃液的眩晕感尝试着爬起来,“克劳萨,你这混蛋!如果你——” 他还没说完,下颌就被一只手握住了。快要捏碎下颌骨的力道让里昂不得不顺从着力的方向抬起头来。刺眼的灯光让他看不清男人隐藏在阴影里的神情,涌上喉咙的痛楚漫至舌尖,被挤成一声微弱的呻吟。 “规矩点,新兵,”面前的仿佛不是他曾经信赖有加的教官,而是一条朝着猎物嘶嘶吐信的阴毒黑蛇,“比起这么快就回到恶心的虫子堆里,我更愿意花点时间欣赏一下你向我求饶的样子。” 说完他不等里昂反应便甩手将他摔回床垫里,接着拉过年轻人的两腿把他摆成两腿大开跪趴在床上的姿势,让男孩儿挺翘的臀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掌权者撕开一次性润滑的条状包装袋,径直把润滑液倒在里昂的臀缝里。冰凉黏稠的触感骤然接触到皮肤,年轻人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透明的液体立刻遵循重力的支配向下流淌,润湿了因紧张和刺激皱缩成一轮肉花的穴口,抹过会阴流向阴囊。克劳萨则毫不留情地用力掰开他的臀瓣,直接往后穴里按进一个指节。 一根手指的分量仅此而已,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穴口也没有引起多少疼痛。但相较于此种刺激导致的生理反应,心中骤然涌出的强烈屈辱感让里昂惊怒交加地大叫出声:“不!克劳萨,停下!!” 前军官不为所动,挤进穴肉间的手指不退反进,直直插入柔软高热的深处,“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已经很久没人触碰过他紧紧皱缩的内里了,而这粗暴的刺入扎穿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里昂在挣扎着爬起的同时尝试依靠深呼吸缓解不适,背后的人会带给他的不再是安全感,而是对于生命的威胁。这只会让他更紧张。可惜他的大脑太过忠于本能,开始指挥各个器官分泌激素,他的唇舌自作主张地吐出词句,反倒拽着他朝着与期望背道而驰的方向更进一步,“求你放手,少校,我现在不想要这个……” 而克劳萨想要的就是他的驯顺。男人毫不留情地插入第二根手指:“真可惜,我想要。” 这没有任何铺垫的扩张让里昂几乎前功尽弃。那双曾经一次又一次救下他人的手此刻却羸弱得撑不起他本人的身体,里昂低头用前额顶住床垫才坚持着没再倒下去。体内的入侵者还在向里推进,把他勉强收拾起来的思绪搅得一团糟。剧烈的头痛和晕眩感让他根本没办法直起腰来。站不起来,那就爬。于是他屈起双臂挣扎着爬向床边,至少,至少先从这种马上就要被强奸的境况里脱身,其余的事可以…… ——里昂没有意识到,他浑身赤裸地摆动身体在床上蠕动的样子在身后的人看来和摇着屁股向掌权者求欢没什么两样。何况克劳萨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这个将他塑造成这副模样的男人就是这样:一旦把他拿捏在手里,就会倾尽一切狠狠地把他榨干、榨成渣,把他身体里存在的不存在的一切都攫取殆尽、据为己有。男人只是屈起插在他体内的手指、抠住柔嫩的肠壁,里昂便因为由内而外的疼痛腰腿一软。克劳萨大笑着抽出手指握住他的腰把他拖回来,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看来你已经把我教给你的东西都忘了,菜鸟,就算撤退也要先评估当前情况——你跑得了吗?” “不过你摆着屁股往前跑的样子还真是滑稽。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被打断肋骨、捆着手脚、不省人事地操到脱肛,然后被扔出门外,或者,”前军官大力揉捏着他的臀肉,硬挺的下身顶在里昂大腿内侧,隔着粗糙的军裤布料摩擦那块少见天日的皮肤,“取悦我,在我的鸡巴上舒舒服服高潮,然后离开这个盒子回去继续给总统当狗。” 见里昂还垂着头昏昏沉沉,男人便用空闲的那只手掐住特工的下巴迫使他半转过身来,“选吧,小帅哥。” 里昂眨了眨眼,视线终于找回焦距。他在那双曾经锐利过人的蓝眼睛里看到自己:苍白,虚弱,精疲力竭,伤痕累累,散发出将死的雌性动物般倔强而柔软的气味。这是脆弱的表征,那味道只会令捕食者更加兴奋。于是他闭上眼不再去看,一颗眼泪随着眼睑合拢被挤出眼眶,“我宁愿清醒着。”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在你的鸡巴上高潮!”他猛地睁大眼睛,抬起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对身上已经不可理喻的教官怒目圆睁,脑震荡带来的眩晕感和疼痛也在这一瞬被驱散,“比起被你打晕再强奸,我宁愿保持清醒!满意了吗?!”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碰到了暴脾气的教官,破天荒地,克劳萨没有出言嘲讽,而是沉默地以烈火燃烧般炽热的目光直视着他。里昂喘着粗气,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不已。突兀的爆发后,更强烈的疲惫和绝望开始反刍他的灵魂,光是撑住眼皮不合拢就让他精疲力竭。事后里昂每每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总觉得他曾经在克劳萨眼中看到过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那东西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柔软着吞吃掉他硕果仅存的气力,章鱼的腕足般卷住他最后一根自由的飞羽。如果一定要形容,里昂会称它是高高在上的猎手对战利品的戏谑,或是上位者对卑劣无能者的怜悯,但总之不会是爱。他们之间早就被命运紧紧绑在一起,不存在归属于爱的余裕。哪怕直到穷途末路、人之将死,该把所有的未竟之愿抛诸于尘世之时,杰克·克劳萨会对他释放一切情感,除了爱。 眼看身下的特工已经摇摇欲坠,克劳萨轻而易举甩开他的手,拍了拍他没挨打的那半边脸帮助他保持清醒。 “这就对了。” 话音落下,三根手指承载着男人宣誓主权的强硬姿态坚定地插入。里昂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肠壁本能地剧烈收缩,想要将体内的入侵者挤出去。克劳萨哼笑着又补了点润滑,手指推进到指根被穴口挡住,才好心地发出命令:“放松点,新兵,这里可没有药治你的屁股。” 里昂长吸一口气,直到肺要爆开才逼着自己吐掉满满一口忍耐。他必须在适应异物入侵的酸胀不适感的同时放松肌肉,否则他会把克劳萨的手指挤出去。一股沉重的负罪感随之涌了出来,几乎要顺着眼眶化为实体。里昂转过头去,把脸埋进枕头里。他感到自己罪大恶极。他在军营里的时候也是这么一次次沉默地吞下克劳萨种在他身体里的一切热烈和苦痛的。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对这个飞来横祸一样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男人步步忍让?会受伤又怎么样,难道他不能给身后的人一记肘击脱离他的控制、赶快回到他所熟悉的名为任务的方框中?为何要放任昔日的爱人成为他任务道途中的阻碍?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吞了? 第四根手指也挤了进来。现在克劳萨半个手掌都在他身体里了。里昂被逼出一声哀叹,男人并未摘掉半指手套,厚实的布料刮得他穴口生疼。后穴被寸寸撑开的感觉好似将他灵魂的外皮也撑大了,隐秘的情绪开始顺从压力差渗透进包裹住心脏的空腔里发酵。他模模糊糊地感到自己并非在适应即将进入身体的阴茎,而是在克服一种恐惧。里昂说不清这种恐惧来自于哪里,但是他的大脑正在因为被其支配而开始自顾自回忆他们曾经的相处片段。他记得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被逼到教官那不足十个平方的单人宿舍的角落里,比刚刚上任警局那天还要手足无措;克劳萨则面无表情而冠冕堂皇地说,在军营里的男人们用这种方式解决欲望是很正常的,叫他尽快适应,好像他真的对此兴趣索然似的。可是教官掐在他腰上的双手用力到微微痉挛,在他腰侧留下的指痕十天半个月才消退。里昂照着镜子往那里贴创可贴掩盖痕迹,目光对上镜子里的自己鼻前两缕凌乱的额发时想到,他的教官分明比表现出来的更加渴望和欣喜。克劳萨曾经如此缄默而浓烈地倾泻对他的情感,如今尚未被时间冲刷掉的部分为何只剩下了杀意?仅仅是因为哈维尔行动的背叛吗? 身后的男人不再满足于平稳有序的开拓,开始试着从他身上榨取更多。克劳萨将手掌并成锥状快速推进,又倏地撑开肠道左冲右突,把粘稠的润滑液挤得发出咕叽咕叽的叫声。里昂猛地从枕头里抬起头来,喉咙里滚出一团有些粗鲁的吸气声。与克劳萨相处的回忆施施然编织进柔软的枕芯和绵密的布料里,笼罩住他的头颅隔绝外界,密不透风的画面快要令他窒息。就在这恼人的狼狈声音中,里昂听见一句微弱的呢喃——因为我并不想杀死他。年轻人惊得身体瞬间绷紧,连带着穴口收缩绞住克劳萨插入他身体的手。他分不清那声音是体内普拉卡苏醒的征兆,还是源自于他自己的颅腔。受极度恐惧催使,身体中残存的理智末梢劝告他:如果事态发展不可忤逆,那就速战速决,否则他会在这里发疯。 “嘿,轻点夹,这是我的手,不是鸡巴。”身后的男人对特工心中的惊涛骇浪浑然不觉。男人特意俯下身,朝他耳中吹入一股带着硝烟苦涩与鲜血腥热的嘲笑,“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忍耐着挥之不去的头痛和眩晕感半扭过头,挤出一句比起命令更像走投无路后终于认命的催促:“……要做就快点!” “快点?呵,快点做完了好放你回去救那个小丫头片子吗?”克劳萨却完全看透了他的动机,这胃口大得出奇的猎人最享受的部分便是以超凡的耐心将他的猎物玩弄至精疲力竭再仔细享用。他猛地撤出手掌,只留了两指浅浅插在穴内,缓慢地摸索着那块与周围触感不同的地方,如同叼着猎物的喉管慢慢施压享受犬齿割开血肉的滑腻触感的猎豹。按压一块略微硬韧一些的肉壁时,里昂闷哼的声音一下高了三个度,腰也不自觉地塌了下去。少校自知找到了地方,开始专心朝那块栗子大小的器官进攻,同时还不忘用言语羞辱添油加醋:“你的使命感真让人恶心。”带着粗糙枪茧的手指如同小锤一下一下敲击在他的前列腺上,里昂眼看着自己无可救药地勃起了,“完成主人的任务就那么重要吗,小狗崽子?” “放屁!你分明知道……”甬道中的手指突然加快了拨弄的频率,里昂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不信曾经身为军官的克劳萨不懂。这无关主仆关系,无关阶级,无关现实的报酬和奖赏,只是重任委身,他不想辜负他人的信任。信任。他曾经无比信任名为杰克·克劳萨的人类个体,可是林林总总的争执与冲突总是纵容沉默发酵成误会,割开那本就脆弱的联系。现在,若想从这个纯白的盒子里出去,他必须重新搭建对克劳萨的信任。然而对有限的人类来说,消化掉一切隔阂与背叛,抹除满身不合理的疤痕,重拾旧好、破镜重圆——是何其困难呐。年轻的特工跪趴在柔软的大床正中,错觉自己正趴在一道连接着刀削斧劈的两岸的窄窄铁索之上。冰冷的金属硌痛他的四肢,山崖间冷冽的朔风吹得他浑身发抖。 先前一直握在腰上的大手向上挪移,抓住他被蹂躏得有些杂乱的短发向后拽,里昂不得不仰起头来。性快感还在继续累积,男人仿佛打定主意要用手指把他操到高潮。男孩儿努力睁大眼睛,透过眼前失了焦的纯白墙壁,他仿若看到索道下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我知道?嗯?”身后的人恶劣地往他脆弱的后颈处吹气,张开嘴用犬齿去叼他的耳廓,甚至伸出舌尖舔舐他本就通红的耳尖,“我确实知道,你是个欲拒还迎的婊子。” “想要,那就好好求我。” ——他承受不起更多的未知了。 里昂放缓呼吸的频率,深呼吸让胸廓用力扩张在肋边撑出两条模糊的阴影。他不确定这招有没有效。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得试一试。 于是在曾经的教官眼里,浑身赤裸、脸颊涨红的大男孩儿稍稍偏过头用余光瞄向他,一点稍纵即逝的泪光在眼角闪过,好似一只被撕裂一侧翅膀的蓝色蝴蝶在聚光灯下摇摇欲坠地挥动着残翼的闪光:“……求你快点进来,少校。”
咔哒。 在话音落下后万籁俱寂的那一秒,里昂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某种东西打开的声响。
在他依言求饶后,克劳萨那双扎人的蓝眼睛明显钝了一下。可惜也只是一瞬间,猎人就恢复了如常的冷漠与戏谑。 “瞧瞧,这不是学的挺快的吗。”和他猜想的一样,克劳萨还是那个混账,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缓和了下来,“你早些时候学乖点,不就不用挨那一顿揍了?” 里昂没再说话,只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微微喘息,似望非望,等待着他的长官给予下一步指示。克劳萨撤出手指,换上他早已蓄势待发的阴茎长驱直入。和手指相比,少校的家伙简直就是一根粗长的刑具,把湿软粉嫩的穴口撑成一个泛着青白的紧绷薄环,每一层褶皱都撑到极致,连带着润滑液都被挤出少许。里昂绷紧小腹,极力忍住溢至嘴边的呻吟,胸中却有一团无法扼止的火球骤然冒了出来。他没机会想明白这股烫人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它像一团被浇上了开水的液氮一样迅速膨胀,在男人开始抽送时达到了自暴自弃的程度。克劳萨做爱的风格还是那么粗暴,像是要把他捅穿一样不断往更深处操,撞得年轻人的臀腿掀起一阵阵的肉浪。里昂本能地想要顺从着撞击往前挪开,但男人掐在他腰上的双手犹如铁铸的一样岿然不动。两人之间的距离每拉开一寸,决意将猎物收入囊中的猎人就会令下一次操入更进一步。 压抑多时的呻吟冲出胸口,原本平整的床单被抓出两片放射状褶皱。里昂试图把注意力从体内暗流汹涌的快感之中挪开,挪到一些肉眼可见的、实际的事物上。但是在到处都纯白一片、别无它物的房间里,除开身后的人,他的目光只能落在不远处的白墙上。这种熟悉的无措感让他想起以前还在军营里时,他时常因为加训而踩着浴室关门的点草草洗干净自己,然后被罪魁祸首从背后偷袭,无处可去的目光只能落在挂满水渍的白色瓷砖墙壁。在那段如今看来竟算得上休闲的训练时光里,在足以令世间万物产生微妙形变的高压下,他们以迅速到堪称诡异的速度发展出了一段肉体关系。最初里昂质疑过,质疑过这段关系的正当性、它的目的和最终的结局,但每每这些问题都被克劳萨的沉默挡在他的舌根下,融化在男人渡进他口中的涎水里,再咽进肚腹被消化吸收,重新合成令他在其中陷得更深的催化剂。现在,在他们分别两年之后,里昂身体中死寂多时的那部分渐渐苏醒,经由昔日爱人楔入身体的部分点燃,重新向他永远冷静的灵魂泵送热量。里昂错觉自己从后脑的发丝一直到脚趾都烧着了,男人不着寸缕的火热目光正随着操弄一寸寸逡巡于他的身体,犹如猎豹巡视自己的领地。意识到这一点时里昂浑身战栗,仿若有一道闪电贯穿脊骨:不论是在训练时、在窄小的行军床上,还是在那片要人命的雨林里、又或是充斥着未知与混乱的当下,那双锐利冷漠的蓝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 从来没有。 克劳萨抽送的势头越来越有力,柱身上狰狞青筋的形状几乎烙在年轻人的肠壁上。淫靡的肉体拍击声在不大的水泥盒子里回荡不息,要不是有穴口挡着,里昂怀疑他会连阴囊一起塞进来。一浪一浪的快感刺激得他如同刚刚获得喷水反射的海兔那样收紧肠道吮吸着体内的阴茎。他自己的性器吊荡在腿间,随着撞击在空气中不住地摇摆,即便没有抚慰也还是可怜巴巴地吐出一两滴液体。完全勃起的阴茎硬涨得他脑子发疼,里昂于是腾出一只手往自己身下探,就算要含着克劳萨的鸡巴高潮,他也还是希望性权力在自己手里。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教官的眼睛。克劳萨喘了口气,在里昂的手碰到腿间的器官之前掰过特工的胳膊,使他两腕交叠到头顶。他无视了新兵出于气急败坏骂的那句“操”,用他受过伤的左手将男孩儿褪去了黑色后白皙到透露出些许病态的手腕钉在床上,右手则大力给了里昂丰满的臀瓣一边一巴掌:“我说过了,放松。别想着自己射出来或者把我夹射出来就了事了。” 双臂被制住无法支撑身体,里昂被迫高高翘起臀部跪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进床单里。身后的人持续不断地顶撞他,不算柔软的床单磨蹭得他被殴打过的那侧脸颊又开始泛起刺痛。只不过这刺痛已远不如刚刚降临时猛烈,先前点燃他的东西已经浸润了皮肤,注满了每一个细胞,凝聚成一股热流在他体内奔走。酸软无力和痛痒皆非的感觉不断从最末梢的神经中冒出来,汇聚到血管里加速冲刷着里昂的大脑。自从进入文明社会以来,人类一直以拥有智慧和道德、可以压制体内的兽欲而沾沾自喜,然而在深达灵魂之底的炽热碰触面前,所有需要以律法、秩序、逻辑和冷静维持的东西都渐渐融化了。他冷却固化的外壳散发着余温,皮囊之下则是另一番滚烫浓稠,克劳萨每一次进出都能带出一声低哑黏腻的呻吟。 手腕上的长钉悄然自己拔出钉脚,宛如一条诞生于岩浆的巨蛇沿着蜿蜒的曲线游向手臂的发源地,越过肩颈的山丘,扩散向腰背的平原,最终汇聚于胯骨上方牢牢盘踞。里昂仍保持着半个人埋在床单和枕头里的姿势,原本支撑着腰臀翘在空中的双腿已不知不觉完全打开。无需钳制,他现在就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承受着冲击。里昂所剩无几的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交界处游走着,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这场荒唐的性爱要持续多久。如果高潮依然不是终点,他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让掌控他的人满足?克劳萨想要的是这样雌伏在自己身下的他吗? 很快身后的人用行动回答了他不曾说出口的问题。兴许是觉得操一个肉感十足的闷葫芦太无趣,克劳萨放开他的手臂,像给一块牛排翻面那样让他翻了个身,粗长的阴茎甚至都没有完全拔出去便又重新操进来。 也许是头顶上的白炽灯光刺痛了他坠于黑暗的眼睛,又或是作为最后一点欲盖弥彰的反抗,里昂咬着牙咕哝一声,晃晃悠悠地举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克劳萨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而掌权者自然不会允许被统治的人明目张胆地违背自己的意愿。克劳萨用不容置喙的力度抓住特工的手腕,掰开那条摇摇欲坠的手臂。没有了遮挡,里昂脸上羞愧与情欲交织出的潮红和水汽氤氲的蓝眼睛顿时一览无余。那水汽随着摇晃凝结成了实体,载着波光粼粼的悔恨与自责从年轻人的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向下颌骨。 “呵,我们的小公主委屈得很呢。”他俯下身,曲起手指刮去那颗滑落的泪珠放进嘴里,一点咸鲜的味道在舌页上绽放,“我记得是某人自己说的要在我的鸡巴上高潮?” 里昂没有回答。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用两只和史莱姆一样酸软无力的手徒劳地按在教官硬邦邦的胸肌上,试图把男人推开。面对这毫无作用的反抗,克劳萨只做了一件事:他握住了特工身下被冷落多时的性器,“回答我,新兵。” “是——”敏感的头部被男人指腹上的枪茧摩擦,骤然掀起的快感令里昂颤抖着曲起十指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即便如此,他还是憋鼓了胸膛挤出一句反驳:“是你让我没得选!” “哈,真是严厉的指控。我猜你还要说‘你弄疼我了’?” ——废话,怎么可能不痛。你他妈的不光打了我,还根本只顾着自己爽,连一丁点爱抚都没有。跟你这种习惯于粗暴做法的强奸犯做爱,我能高潮才有鬼了。 里昂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胸中的抱怨吐了出来,他只记得少校嘲讽完那一句之后竟然纡尊降贵开始施予他缺失的碰触。克劳萨用右手像揉一团发酵过的面团一样揉捏着他的胸,带着枪茧的手指碾过胸前的肉粒,就像要把一粒咖啡豆碾碎嗅闻香气。少校似乎对于他的体脂率增加感到稀奇,仗着自己手大,只用一手就罩住他两侧乳肉往中间一拢,愣是给里昂挤出一道乳沟。特工嘶嘶地吸着气,两手在男人小臂上毫无章法地又扒又抓。等到克劳萨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他的胸乳,他低头一看,两侧乳头均已经充血肿胀成鼓鼓囊囊的小山包,颜色嫣红可以媲美腌渍成熟的车厘子。旁边的皮肤被揉搓染上娇气的粉色,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浮现出一个个小红点。再过一天,他胸前保证会留下一片青紫的指印。 克劳萨见状咧嘴,露出一个在疤痕衬托下很是狰狞的笑。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粗暴对待并不能击倒坚强的里昂·S·肯尼迪,细腻漫长的耳鬓厮磨才能更好地蚕食他的防线,打开他坚硬的外壳,将柔软多汁的内里暴露在日光下。少校大发慈悲地收起用蛮力把他碾成一地碎渣的破坏欲,开始用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温柔力度触碰他的身体,柔中带刚地揉捏他线条清晰的腰腹。他要像一位吹毛求疵的雕塑家那样,重新把他的学生塑造成他理想的样子。那双无论何时都能将匕首紧紧握住的手宛如两把雕塑刀,每下压一次就在男孩儿如黏土般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指印。里昂在他身下弹着腰躲避他的抚摸,腰腹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脂肪却谄媚地从指缝中溢出来,包裹住他粗壮干燥的手指。作为奖励,他忽轻忽重地套弄男孩儿的性器,埋在特工高热紧致的柔软穴肉里拉长进出的过程。耐心无多的猎人摇身一变成为了絮絮弹奏爱琴的乐手,他身下的里昂就是那把让他举世闻名的大提琴,男孩儿苍白的身体如琴弦颤动,因轻拍共鸣,喉咙里奏出可以媲美仙乐的长而嘶哑的哭泣。 全身上下不分先后流淌过的快感控制不住地把里昂拉向名为过去的深渊。他和克劳萨上床有时十分频繁、不分地点,有时又十天半个月连碰都不碰一下。可以说,每次的床事质量如何全看克劳萨心情。在没有套子没有润滑地做了两次之后,里昂学会了自己做好清理和扩张再去找他。对于麻烦的前戏,少校总是草草了事就将自己的阴茎捅进他温热柔软的后穴里,搞得他时常怀疑自己已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才会对上级的强奸甘之如饴。可是有些时候这个男人又体贴得过分,在一些细微之处照顾得里昂受宠若惊。就比如眼下,他分明可以连扩张都不做就直接粗暴地顶进来,却还是用了两袋润滑液,搞得自己整只右手油光水滑;里昂分明已经接受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强奸,他却还要姗姗来迟地补上空缺的前戏和爱抚,好像他们真是一对在任务半途忙里偷闲干柴烈火情难自禁的夫夫。 “停下……”克劳萨的手掌热得出奇,里昂觉得自己的皮肤快要在男人手下蒸发了。炽热的巨蛇在他的血液中肆意巡游,蒸发人体赖以为生的水分,他空荡荡的胸中竟隐隐蒸腾出一股期待来,牵扯着四肢如被火烤干的植物向内蜷缩,汗涔涔的手心搭上男人健壮的小臂,两条长腿也不自觉地勾住了对方结实的腰。克劳萨似乎对他不得不依附于自己的样子很是受用,哼笑着低下头在他喉结上啃了一口。犬齿嵌入皮肤的痛楚让里昂颤抖着倒吸一口气,下身却诚实地吐出一股蜜汁,沾湿了少校的上衣。 男人直起身子,摘掉头上那顶标志性的红色贝雷帽放在床头,又把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贴身战术背心扯下来,赤裸着上身重新压在里昂身上。曾经的军人热衷于在里昂身上留下痕迹以宣示主权,改变风格操得沉重缓慢的同时还不忘在咬吻间嘲笑里昂,嘲笑他为之掏心掏肺的政府连一丁点支援都不给,任他在水泥盒子里被敌人操得像个胡乱喷水的妓女。里昂挤出一眶眼泪,咬着牙再次挥起软绵绵的四肢朝着身上的人拳脚相加。然而在永不停歇的热浪烘烤下,往少校身上招呼的拳与腿最后都变成了挂在男人身上的藤蔓,令他得以在崖壁上攀附片刻,不至于须臾之间跌进去摔得粉身碎骨。 “你就是这样,一点也没变,所以永远做不成大事。”细碎的水声裹住肉体拍击的沉闷,他听见克劳萨洋洋自得地评判道,“我很清楚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自己。而你总是为了其他人放弃了自己的路,还说自己没得选——最后死得再惨,也只能说一句活该。” 为了自己?里昂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他自认不是个自私的人,父母早逝带来的被抛弃的恐惧让他习惯于把他人的一切凌驾于自我之上。应该给这句话换个更贴切的说法,里昂·S·肯尼迪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知道。里昂没有时间去想他自己的需求、欲望和执念。他的人生拥挤异常,塞满了责任、危机、绝望和苦难,他寻不得一丝空闲去注视和探寻这微妙而幽暗的深渊之底到底是什么。每当祂们在一次次经历灾难、死亡和背叛后滋生,里昂便只能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放进心的最深处锁起来。等任务结束,等所有人获救,等阴谋被破除,等世界重新归于平静,他心存侥幸地一次次给打开盒子的倒计时加钟,好似这样他就可以一辈子不去面对祂们。他亲手将一切心绪锁进盒中,以至于六年后的今天,当曾经的爱人逼着他打开盒子,他竟然不敢确认里面的东西到底繁衍成了什么样。 有某个存在包裹住了他的嘴唇,接着开始撕扯、咀嚼。带着一点翘起来的、被呼出的热气浸软了的死皮,也许本身应该是柔软的,偏又横着两道硬韧的触感,让人想认不出这是什么都难。里昂张开嘴想要呼痛,但这只是方便了克劳萨将舌头探进他口中掠夺。要把这样一件东西定义为吻实在太过野蛮,有悖于这一行为所蕴含的爱之本能,可它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这两个人之间。克劳萨没费什么力气就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头在他嘴里如同标记领地一样打着转,在里昂口中每一处留下自己的气味。他咽下男人渡过来的津液,降临于久旱之地的甘霖短暂安抚了他脑中坏掉的警铃:他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唯一理由只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他绝非是想要和杰克·克劳萨后会无期,正相反,他想念他的少校,非常想。让他捱过了那么多任务和苦难的东西屈指可数,与克劳萨见面的希望正是其中之一。 政府直属特工里昂·S·肯尼迪,一个后知后觉自己上错了车的旅客,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观赏着沿途原本不属于他人生的风景,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沉浸其中,错过了下车的站点,而后寄希望于等到下一站时再弥补。直到此时他终于姗姗来迟地意识到:那些错过的人和事已经于事无补。向前奔驰的列车绝无可能为他一个渺小的人类调头。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从那曲折的歧路中抽离出来,在列车到站时下车,和在此等候多时的人并肩走一段路。 汹涌澎湃的情欲之海淹没了最后一丝恪守。在快感的热浪中不断下沉的里昂看到赤红一片的海床上最深的海沟。他忍耐着唇瓣被犬齿撕裂的痛,在男人收回唇舌换气的瞬间,伸出舌尖探向那道由一对肉瓣组成的沟壑,舔上了那对嘴唇上硬韧的疤痕。 这一吻像是一把遗落于时光硝尘中的钥匙,小巧,质朴,却正好能打开桌上神秘盒子的锁。克劳萨似乎为他突然扭转的态度有些许讶异,又或是这一刻已经让他等了太久,他一把抓住里昂的下颌,高热黏滑的舌页舔过上膛压向舌根,让两人的口腔紧紧焊在一起,近乎贪婪地嚼着对方口中的空气,不留半点罅隙。里昂被这一吻压得向后仰头,揽住男人肩颈的手掌不自觉向上抚摸,插入对方脑后的凌乱发丝中。所以他才没有逃走。他的恐惧并非来自于杰克·克劳萨。尽管他们早已劳燕分飞,尽管有些东西已经产生了裂痕,或许将来也无法修复——无非是重复一次以前做过的事罢了。他的恐惧来自于再也见不到杰克·克劳萨。与门后庞大的未知相比,克劳萨是他唯一熟悉的人,唯一能在一片未知中给予他认知上的安全感的存在。在成瘾性堪比毒品的安全感面前,曾经的教官身上那些微小的变化和迷雾显得微不足道。作为这段关系中的掌控者,克劳萨也许早就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引导着他一步步越过地表迈向深渊,用炽热的肉体相贴烫化他身上冗余的羊皮。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轻盈。 思绪突然中断了。原本模糊成一团光晕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不知为何歪向了左边。里昂发出一声干涸的喉音,感到右侧脸颊上开始蒸腾起异常的热度,这才后知后觉克劳萨中断了这个深沉的吻,并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在这种时候走神,嗯?” 男人皱着眉头用那只受过伤的左手扼住他的咽喉,拇指压在颈动脉上,几乎把那处血管挤成一张相片。里昂来不及拒绝或反抗,大脑缺血令他重又开始头晕目眩。他本能地抓住克劳萨的手腕想要把自己的脖子抢救出来,但教官的手就像嵌入猎物喉中的犬齿一般尽职尽责。 “既然你自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我有的是办法帮你。” 克劳萨一边说着一边加重撞进来的力道,粗长的阴茎凶狠地凿着特工柔韧的身体。他每顶一下,里昂就恨不得发出一声失神的尖叫,又因为喉咙被扼住而只能发出干涸短促的喉音。失禁的感觉不断在身下蔓延,里昂意识到他竟然在窒息感的加持下一股接一股地吐出前液,穴肉紧紧地裹住那根快要在自己的屁股里扎根的东西,在男人退出去的时候风情万种地吮吸着圆润的头部,撞进来的时候又像个处子似的以柔嫩的褶皱绞着饱满的柱身。之前少校挤进去的润滑液早就已经尽数被带出来风干了,现在堆在穴口被打出一圈泡沫的是他自己分泌出的肠液。里昂被操得双眼失焦、像条渴水的鱼似的大张着嘴才能吸上一口气,来不及咽下的涎水自嘴角溢出,顺着脸颊溜到床单上洇出一个颜色稍深的圆印。 在渐渐融合成一潭的感觉之中,一些昔日里未曾觉察的东西正在渐渐清晰。里昂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洗劫了他的灵魂。自从决定驱车前往浣熊市一探究竟的那一刻起,他便从未真正意义上获得过歇息的机会。命运一直催促着他向前、向前,日无暇晷,不遑宁息。他自己还是个尚且对世间一切懵懵懂懂的青年,却要在一夜之间丢弃所有的细腻、敏感、柔软、愚善,生长出足够坚韧锋锐的羽翼,将亟待被拯救的苍生护在自己身下。 只有杰克·克劳萨。过去六年中,只有克劳萨给过他坚实可靠的引导,一根根手指地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该怎么挥刀、怎么用力、怎么从满途荆棘中开辟出一条可供自己通行的道路。男人掌控他的喜怒哀乐,雕刻他的身心灵肉,夺走那些危险的空白时光,也帮助他卸下肩上重担片刻。当他骤然得到一个歇脚处,得以将自己从无情的齿轮缝隙中抽离须臾,疲惫感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巨石轰然滚向山脚下的他。过度思考后疲惫不堪的大脑自作主张替他回忆起跟随在克劳萨身后只需听令行事的感觉,那段时光是多么安全而自由,可以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另一个人相拥——里昂忽然发现这个在他21岁时才进入他生命的男人原来在他心中占据着如此沉重的份量,与之相见的愿望甚至强大到足以和他灵魂中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分庭抗礼。 “你该庆幸我只是想操你,新兵,”唇边传来一点湿润粗糙的触感,大概是克劳萨舔去了他嘴角挂着的涎水,男人嗓音沙哑地呵呵笑道,“如果我们是在生死搏斗,你已经又死一次了。” ——可是只要他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他就还有和克劳萨再会的希望。他已经在人生的坎坷歧路上遗失了太多,这是他手中硕果仅存的东西了。 克劳萨撒开手。喉咙上的钳制消失了,里昂因报复性的深呼吸发出一声狼狈粗鲁的叹息,更多的眼泪随着这一口气从眼眶里被吹了出来。灼净躯壳的热量开始密集地冲击腹腔,他抓着克劳萨的肩膀,修剪得圆圆的整齐指甲在对方身上留不下什么痕迹,顶多抓出几道过上半天就会消退的红痕。他望着克劳萨那花岗岩般的胸肌上颜色或深或浅的伤疤,一股骤然涌起的惴惴不安险些冲散永不停息的热浪。纸条上写着“做了爱再出去就能回归原本的日常”,可是这日常指的是什么?他和克劳萨的日常该是什么样?是那段短暂、充满屈辱和伤痛、为一切朦胧而暧昧的情愫铺垫厚土的训练营时光,还是像这两年一样,只是模糊地知道对方在世界上的某处存在着,音信全无、生死未卜? 一只同样满是汗水的大手揽住了他的肩背,将他抱进怀中,令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锐减到几乎胸腹相贴,两颗心脏只隔着几厘米的空气传递跳动。里昂不自觉地抬起手臂紧紧搂住克劳萨的脖颈,把头埋进男人满是汗迹的颈窝颤抖着喘气。每当他因为雨夜ptsd发作,满身冷汗声音嘶哑地吼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时,他的爱人都是这样将他拥入怀中,结实温热的身躯罩住他冰冷的手脚,让他一呼一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耳中皆是男人沉稳的心跳声。克劳萨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散可怖的寒梦,用沉默的肢体语言和尚未完全清醒便下意识说出的呓语告诉他:我在这。不用害怕了。 两具身体蒸腾出的热气中,他听到男人在他耳边沉声说:“里昂,看着我。” 没有“新兵”,没有“菜鸟”,只有里昂。 里昂依言抬头,目光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与自己同源的蓝眼睛。在坠入男人眼瞳正中那无光的深渊中时,他终于明白了先前翻涌在胸膛中的炽热是什么。那是庆幸,是喜悦,是终于寻回了爱人的欢欣。这一切到底是一场事出无因的意外,还是猎人布置已久的陷阱,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在克劳萨的眼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多得让他错觉自己快要溺死在深沉隐匿而炽烈的情感中。过去,现在,未来,相识,分别,重逢,祂们在男人眼中纠缠着翻滚不息,犹如最深沉的海沟底部自地壳中喷薄而出的岩浆,冷却焦黑的外壳下是足以将一切灼为青烟的可怖热度。 ……原来克劳萨也有着和他同样的欲望和恐惧。在一切都瞬息万变的今天,他们同样在彼此身上寻找依存之地,贪婪地把对方身上那点犹如出膛子弹在枪口留下的硝烟般仅剩的熟悉吸进肺里。 而他刚刚穿越淋漓的雨幕,正需要一抔火来驱散他身上常年阴湿的寒意。既然如此,在前进的途中依偎在篝火旁小憩片刻、暖暖身子,又有何不可呢——即便那火会将他也吞噬殆尽。 深渊之底即是爱。 “少校……”被皮囊禁锢的热浪已经澎湃得要将他撑裂,里昂艰难地在天旋地转的摇晃中把字吐清楚,“求你,操我,让我高潮。” 听到这一声呼唤,克劳萨眼神一暗。那双如同大海般深邃沉重的蓝眼睛中的火光却跃动得更盛:“叫我的名字。” “克劳萨……” 克劳萨猛然加速摆腰,身体力行地给他做了个示范:“叫我的名字,里昂。” 里昂在节奏错乱的呻吟和呼吸间尝试了两次,终于把那两个陌生又熟悉的音节呼出口:“……杰克。” ……难怪宙斯要把希望也一并放进潘多拉的盒子里。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比起她的兄弟姐妹们,希望更能毁灭一个人。世间肆虐的一切邪恶会让人想要死亡,希望却让人想要活着,永远活着,不知餍足地活着,即便卑微如泥土、渺小如尘埃、短暂如蜉蝣、丑陋如蛆虫也要活着。一生都在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结局,一个遥遥无期的解脱,直到烛火将熄的一刹才惊觉自己早已坠入漆黑幽暗的谷底,所有曾经熊熊燃烧的未竟之愿都将在生命的终末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归于平静。 高潮骤然而至,自我溃散在了汹涌咆哮的热浪中,思维在跨越生死的瞬间被短暂地折断,这灵魂在现实的灰域上迈出的一步令里昂感到无比满足。他不是圣人,他是个人类。是人类就会在宏大崇高的愿景中不可避免地掺杂一缕私心。他释然了。
里昂确信自己曾经短暂地因高潮失去意识。灵魂从混沌中上浮后,他迷迷糊糊地蠕动了两下,好似完成任务后睡了个天昏地暗大梦初醒。他下意识以为睁开眼睛后自己已经回到了先前晕倒的地方,又在摆动头颅时感受着脑袋底下柔软的触感而想起自己大概还在那个奇怪的房间里——毕竟他还没有经历开门走出去的过程。 房间里静悄悄的。里昂做好了睁开眼时水泥盒子里已经空无一人的心理准备。但是很快他抽了抽鼻子,一股无法忽视的烟草味正弥漫在空气里。显然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睁开眼,克劳萨的背影如同一座黑黝兀突的山坐落在床边。男人已经套好了衣服,此刻沉默地抽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烟,就像过去他们每次做完爱那样。里昂张了张嘴,感到口干舌燥。他不知道克劳萨为什么没有走。他们之间的性爱已经结束了,那扇诡异的门应该已经打开了才对。他顶着满身酸痛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克劳萨嘴上的烟已经积了半支烟那么长的烟灰,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体里并没有液体往下流的感觉。克劳萨大概帮他简单清理过了。 身下床铺的摇晃让少校如梦方醒地抿了下嘴唇。那截烟灰被这一点晃动震下来,落在床边洁白的地毯上。他没有回头看他的学生,也没有先一步起身扬长而去。里昂不知道自己不善言辞的教官在想什么,是在守护因性高潮而精疲力竭的爱人,还是在扼守自投罗网的猎物,又或者什么也没想,仅仅是享受彼此的存在重叠的那一小段时光。他在男人和烟头一样忽明忽灭的目光里欠着身子捞起自己的装备,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穿上、整理平整,直到把自己重新收束进那个完美的人形模子里。 做完这一切,大男孩儿顿了一下,选择礼貌性地给教官留下一句话。 “我要走了。” 克劳萨没有再追上来。在他从床边走到门前的这几步里,男人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未动。 里昂站在门前,左手扶着金属的门把手,错觉那小巧的杠杆似有千钧之重。归根结底,他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货真价实的杰克·克劳萨,还是一个披着他爱人皮囊的鬼魅,又或者今日所见皆为他的意识在生死之间徘徊时遇到的一场绵长的梦。他也不知道踏门而出后他会见到什么、去向何方,也许门外仍是他晕倒时潮湿阴冷的岛礁,也许已是三年后碧空万里的海边,又或者整个世界已经变成被丧尸与病毒支配的地狱。 如果不去打开那扇门,他可以和克劳萨一同留在这个水泥盒子里,直到他们腻于合为一体,直到死亡将他们二人分离。 可是到站的列车不会停留太久。或迟或早,他都要朝着唯一的终点再度启程。 无需回头,他知道克劳萨一定在注视着自己,那双蓝眼睛里糅合的一切幻想、控制、猜忌、渴望、欲求、执念与深爱都化作两道炽热的光芒聚焦在自己身上,如同为他照亮前路、破除迷障的耀眼希望。于是他低声说,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轻轻一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