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blepool 丨衣不如新

↓ 太阳半落了山,天空开始发红。

“说真的,我不怎么喜欢这个时候。就像蝙蝠侠躲在晚上就没人看得见他一样,要是所有东西都是红彤彤的,谁还看得见我啊?”Wade手脚轻快地爬上刚变成废墟的,谁知道是什么的建筑,在一片外露的钢筋里,他挑了一块不怎么扎屁股的地方,像只趴窝的母鸡似的坐了下来。

只坐了一会,他就觉出了这个姿势的不舒服,他又嘟囔着一些没人听懂的话,换了个姿势,双腿垂在建筑的边缘,下意识地晃起了腿,他从沉重的红色天幕里找出了一片形状像鹅的云,突然感到了轻松,鞋跟欢快地一下下地磕着破损的墙面。“如果我咯哒一声,下了一个蛋,蛋里能孵出小鹅来吗?我是说,如果有的变种能力是下蛋怎么办?鹅侠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任何一个称呼都不错,除了小内。阿内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叫成小内,想想看,在枪林蛋雨里……”

一个对话框提醒他:枪林弹雨,白痴。

“哦,当然啦,我们有鹅侠嘛。”Wade笑嘻嘻地开始玩起了枪套,他的自言自语里加入了枪套不断打开合上的声音:“在枪林蛋雨里,我们如果喊小内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叫一条内裤,如果真有一条睫毛亮闪闪的内裤该多可怕啊。我现在觉得玩枪套也有点没意思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干什么?找遍全城所有的墨西哥卷饼?”

他转眼就被自己那个比他机灵二十倍的脑子提醒了: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们现在已经该和Logan集合了!

Wade在面罩底下眨了眨眼,“我迟到了?”

显然是的,他回答自己。我们会被Logan撕成八片,那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大卸八块。当然我们没有身材雄伟到那个地步,所以是大卸八块,不是卸成八大块。

“是啊,”Wade从废墟上跳下来,在落地的时候差点扭了脚,“如果老狼问起来,就告诉他我们早就到了,只不过是跟天颜色一样他看不见。”

Logan像一头真正的狼一样对他龇牙咧嘴,Wade不得不退了几步,夸张地摆着手:“嘿狗狗,坐下,伸手,嗷!伸手可不是爪子!坏狗狗!”他捂着一道浅浅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绝不严重的伤口,丢了命一样的悲伤地说:“说真的,这的空气都有毒,如果我连天启的厕所门都没摸着就死在了这,记得烧一个小内给我。”

有个人(Wade猜测更多是因为作者不想再想一个谁出来)从鼻孔喷出一口气,Wade不打算把它形容成“嗤之以鼻”,尽管这会让他显得很聪明,至少是挺有文化。“你说的是把你那堆印着可笑图案的内裤烧给你,还是指你的男朋友?”

“嘿!”Wade不高兴地噘起了嘴,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生气的小姑娘,因为说她男朋友的坏话而闹脾气,“那些内裤很珍贵的,到现在你在哪还能找到美国队长图案的内裤?内衣店全都关掉了,更别提那些小蕾丝的,蕾丝内裤可是男人的浪漫啊,难道你们不换内裤吗?”

他的小白框刚刚跳出来控诉他在每一个地方都塞满情趣内衣是多么令人作呕,接着小白框的愤怒被打断了。

“Wilson,”Logan站在一边抱起了手臂,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更矮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还在每一个据点准备一个装内裤的箱子。”

小黄框跳出来说:至少他说得含蓄多了。

“你们看,我就说小内这个名字不好,所有人都会理解错,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蕾丝的重要性!”Wade对自己的对话框说,他身边的那些人们,有的时候可以称为朋友们,现在要叫他们战友们,习以为常地当做他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短暂被引开的话题又一次回到了他们的敌人上,动脑子的时候Wade才不愿意参与,他跳到旁边的高台上,在满地都是断壁残垣的情况下想找到一个不扎屁股的地方虽然不容易,但也不算太难。跳上去他就要比那些在底下叽叽喳喳的人们都高了,Wade自以为没人看见地动手比了一下身高,Logan回过头来用力瞪了他一眼。

他们怎么能有那么多可说的?他们要对付的只是一个变态八条腿、一个变态胖子和一个变态铁翅膀,最多最多再加上一个铠甲高得都快要把脸盖住的大号变态线圈。或许最后一个没那么变态,他看上去……远远地看,或者是近近地看,再变态也比不上一个线圈屁屁来得可笑。

当近到不能更近的时候,可笑就要变成可怕了。Wade坐在高台上用力地磕了一下墙,成功地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以后,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宣布:“我有个好计划,不如我们冲上去直接把坏蛋砍飞?”

于是大家重新回过头去,就好像一切也没有发生过。

他们的聚会又像往常一样没得出什么结果就结束了,对此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这应该怪在Wade头上,Wade瞪圆了面罩上的白色,“什么?你们不能每一次因为自己得不出结论就把错推在我头上,我给你们提过建议记得吗?我们就这样拿着刀和枪打到天启家里去,攻占他的厕所,等到他憋得快要尿裤子的时候跳出来砍掉他的脑袋,完美计划不是吗?”

“完美极了。”有人回答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不过Wade没听出来,他笑嘻嘻地朝那边拉起不存在的裙摆行礼点头,像个舞台中央的小公主。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去洗劫一家商店,抢出那里面最漂亮的皇冠。

在没什么结果地散场之后——那一般意味各回各家,但是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就会住在这。Wade试图低头缩腰地从鼹鼠洞似的地道里拱出去,像条蚯蚓似的蠕上好一会才看到了一点亮光,就是这一会,他听见Logan说:“Wilson可以信任。”

谢啦,他想。毕竟他自己都不确认他可以信任,那意思是,起码有的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流过,不过看在这份信任的份儿上他不再打算描述老狼在这个鼹鼠洞里昂首挺胸的样子有多好笑。他有说过这个洞一定是Logan挖的吗?

而那些他们没有交流过的东西,更多的,更多的,他想,大概是在——

不不不,这个要算在就连Wade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里,他是说,安然地回到自己的据点和一大堆小零碎挤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一个线圈屁屁巨汉——这算正常吗。

Wade瞪着突然出现的War,此刻天启骑士正漂浮在空中,露出那种标准的“这个人又在犯傻了,但我是救世主,我不能明显地嘲笑他”的表情。Wade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War的脸,多让人怀念啊,虚伪的救世主,他们可能都有点救世主情结。

War就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Wade清楚他不可能读到自己的脑袋,就算能看到,他最先看到的肯定也是跳舞的小蘑菇,但是那还是让他有点尴尬。

Wade仓促地动了一下,挪动屁股把他的手给藏起来,并且试图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来。

Logan来过这里,他没说过什么。如果连老狼都闻不出来这的火药味,那没准是他藏得不错,也或者是老狼根本不关心他又往自己的床底下塞了多少炸药和润滑剂。

而War,他看上去也毫不在意,他用那种惯有的,至少是Wade所习惯的纵容的眼神看着Wade快速地把一条女式内裤塞进床缝里,然后是床上其他的一些小杂碎,无聊的时候用来给自己一下的子弹,几张色情海报,床单底下发霉里的玉米卷。

“你还是一样,”War说,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放缓了声音,终于让双脚落了地。他向Wade走来,那身让人恨不得全身都得关节炎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好像有二十个浩克那么重,但走起路来却没有声音。Wade瞪着他的脚底,在心里偷偷地恶意猜测War沉重得线圈屁屁拖得他走不动路,一定是靠遥感才飘起来的。

能够在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同时还完成手上的事,这算得上是Wade的变种能力。他在这段时间里,又把床上的一张合照给收了起来。

那听上去有点娘们唧唧的,或许是生活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小姑娘悄悄地把这张照片放进了他杂乱的床铺里,而那个位置,绝对不是每天能看到的地方,绝对不是。谁会愿意天天看着自己跟阿内尴尬地站在一片粉红色的海洋里呢?

哦,Wade因为折起了这张照片而发出一声悲叹,他热爱粉红色。

War绝对发现了他的动作,但是骑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又是那种茄子眼神,或许是因为他们在照片里看到的是阿内,而面前的是War。“什么时候也不曾认真,即使是面对敌人。Wilson。”

“哦得了吧,”Wade飞快地说,“你要什么时候能把这身吓人的机械爪子跟你的虚伪一块收起来?我会做噩梦的。”

敌人这个词让他觉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跟总统用一个厕所的确很爽,但是跟阿内打就是不对。虽然在这个世界他们还没有那些注册法案惹来的麻烦,但是好歹他们是有过水乳交融,在一个教堂里醒来的经历的,当然还有在小酒馆里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谈理想,一起去吃堆成小山的墨西哥卷,最后像两只发情的兔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可能没有这一部分。

如果要用这些来换一个大奖章,那么说真的,不就是一个总统厕所吗?

War看着他,露出了喜爱的眼神,就是那种在宠物店里看到了喜欢的小猫小狗的样子——如果是真的那一定是Wade瞎猜的,谁能在亮闪闪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一种感情啊?“是的,我应该承认,我在你面前总有点虚伪。”

随着这句话,War彻底来到了Wade的床前。

哦,哦。好吧。这个,小房间,Wade,Nate,床,尴尬的一触即发的气氛。

看上去真像是某篇小黄文的开头,或者是中间,或者是玉米皮。

没有人会愿意读这样的小黄文,他和阿内,应该搭配的是两百平方米的大床,无穷无尽的精力和下流话,润滑剂,枪,心灵遥感。谁会愿意看到以这两个人作为主角的小黄文却只有闪着光的吓人眼睛和紧巴巴的气氛呢?

“我认真得……”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对于他破损不堪的喉咙来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像对待我的死亡宝贝,小内。”因为这个称呼,他又发出一个古怪的笑声。

War让一只手贴上Wade的脸,见鬼了,他的面罩什么时候被摘掉的?他一定要找机会去植发,如果有一头飘逸茂密的长发他肯定会发现面罩没了,而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呼吸困难地瞪着War,并且再一次试图露出一个傻笑。这个表情几乎让War觉得……有些可爱,当然,如果他还有一星半点的审美的话,他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愚蠢的盔甲脱掉。

“是的,Wade。”他说,声音几乎算得上轻柔,“你值得上天堂,因此我将把这个世界踏平,为你打造天堂。”

他看上去平淡得就像在说蓝色不够好看,粉色能让人心平气和。

Wade不自觉地声音尖锐起来,混乱不堪的脑子里有一丝清晰的愤怒在升腾,“你这么说那个小灰人不会生气吗?老天!要是让他知道他心爱的战争宝贝是为了别的目的来用大脚板踩平土地!你的——天启大人,会被气得哭鼻子——”

他的声音止于一个粗暴的挤压,War有慢条斯理的能力,只要加上他那个讨厌的触手遥感他能做到任何事,但是War却选择亲自动手,让Wade的后背和床铺亲吻——嗷,原来枕头旁边还有一个小玩意,压在上面真是疼极了,Wade敢保证War是故意的,现在他不得不集中精力了。

而War的身体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伴随着金属刺耳的摩擦声砸在床上。

同样是金属摩擦,他拔刀出鞘的声音可比这好听多了,况且,哦,他的床,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给这张床铺上粉红色的床单和小公主才会用的可爱香水来装饰它,因为,你看,它真的受了很多苦。

背部传来的更加剧烈的疼痛让Wade在瞪向War的眼神里有了些货真价实的痛苦,War也许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或许不知道,但他总是喜欢这样耍人玩,在他还是阿内的时候就是这样。

Wa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典型的Nathan式表情,如果你还记得有关于紫茄子的比喻,就是那个了。他低声地,愉悦地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Wade,如果我在这里,就在这,你布满无用的小玩具的屋子里与你交合,你是否会鼓起你那可悲的勇气恨我?“

就好像他没干过这种事似的。

Wade愤怒地噘起了嘴,因为,感谢他现在不怎么犯糊涂的脑子吧,他可还记得这不是个火辣的让人流连忘返的事呢!“当然,我恨死你了,我要把所有的卷饼都丢在你那张得意洋洋的蠢脸上,把你打成《愤怒的公牛》!”

War低沉地笑了,他看上去,好吧,他看上去真是够辣的,他的脑子刚才怎么告诉他的来着?珍爱生命,远离小内——说得就像他做得到,如果有哪一个世界的Wade命中注定不会跟Nate组队,哦天哪,多糟糕的世界。

Wade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换上一条漂亮的长裙跑到一个二层小楼上倚着栏杆哭诉,哦阿内,你为什么是小内。

“我这样喜爱和你共处,”在思维回到现实之前,War冰凉的手指滑过Wade的胸口。

世界上有一个不知不觉脱人衣服的比赛吗?有的话War能去那连拿五年的冠军。

“在你身边,所有蒸腾的愤怒都归于平静……”

金属大嗓门,讨厌。

War温和地看着他。War,温和,Wade知道这两个词根本不应该放在一起,八成是他的脑袋又出了毛病。那些粗硬的,叫人抽疼的金属手指最终合拢在他的脸上,就像是抚摸着鹅屁股似的,轻缓地移动着。这层电缆——他可算是名副其实的电缆了——肯定封闭了War的感官,让他感觉不到自己在摸月球表面,不然他们都会被流放到月球去,那样就没有人能升起月亮了。

“那些嗜血的欲望在我体内翻滚,Wade,这让我想起每一次,当我指责你的冲动。而现在,愤怒释放,是你,你让它平息。”

“好吧这可……真刺激,”Wade尴尬地说,那手指已经重新开始移动了,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红通通的天让他没法看出春夏秋冬,可能天启就喜欢这种又冷又热的天气,如果不是他总错觉那热度是从他身体里冒出来的话。“我们能跳过这个用装逼的方式说话的环节了吗?平常听上去挺好笑的,可是天真的有点冷了而且——嗷!嘿!今天的午夜场到这就该跟大家说再见了,我是说,看看表,已经过了第二天了不是吗?”

“还早,”War眼也不眨地回答,Wade说不准关于说话方式的那些话War听进去没有,阿内特有的超能力肯定还有从Wade那些无意义的咕哝里挑出他想听的话这一项。“还有四个小时。”

Wade不用特意去看就知道他是对的,他总是对的,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放了一个闹钟,你看他身上的那些亮闪闪冰凉凉的金属就能明白了。

你看他的金属身体,哇哦。

“如果咱们不能跳过这个的话,”Wade用力地挣扎了一下,这让他确定他全身上下都在看不见的触手的掌控之下,这听上去有点变态。“那是不是……至少……我们可以跳过这一段?哈,你知道,我的粉现在可比你多多了,我不想看到小朋友们用一辈子在漫展上找到一个你来演这个,他们不会乐意看到这个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War愉悦地说,他没什么表情但Wade能感受到他开心极了。

这让Wade感到愤怒,刚才陡然升起的那股溪流似的愤怒冲开每一根血管,在他的神经末梢炸开,就好像War的愤怒通过每一寸身体的接触传给了他。如果War是会走路的战争,他应该给自己起一个名字,比如说,会走路的死侍。

好歹他还记得他是干什么的。

“就算你有一条金属手臂也不是棒棒冰的理由!”Wade瞪着War喊,在他说完后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那些无形的触手突然消失了,Wade在这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后背底下的那个小玩意拿出来,他还来不及看一眼折磨了他这么久的东西,War站起了身,巨大的影子投射下来,让Wade手指发软。

“可以试试,”War朝Wade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当Wade能把自己的脑子从软乎乎和硬邦邦里拔出来的时候,他那个足够隐蔽但是现在最大的敌人就身处其中的屋子已经透过了漆黑的颜色,他这一趟可是有好一段时间,就连一向红得不分昼夜的天空都黑了。

呃。

Wade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与其说是黑色的天光渗入房间,不如说是他的窗户消失了。他眨了眨眼,又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用力地揉了揉,再一次睁开的时候,那窗户还是没有出现,原先留存着一扇可爱的小窗户的地方变成了墙壁,与其他墙壁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他的小窗户,窗台上还曾放着一套Hello Kitty的玩偶,在这个年代哪还能找到一整套珍藏版的Hello Kitty啊?

Wade从床上蹿了起来——感谢自愈因子,他时不时罢工的自愈因子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马力超强,现在他一跃而起,神清气爽又愤怒异常地瞪着从门口进来的War。

War卸下了他那身傻得冒泡的铠甲,这让Wade失望地发现他的线圈屁屁不是真正的线圈屁屁,可是谁会在自己的屁股上整一堆线圈?哦线圈屁屁,你为什么是假线圈。

他假装脑袋里没有闪过一些近在咫尺的画面,关于金属,金属,还有更多的金属,呼吸吐在上面喷出的白雾,还有一点点透露出来的皮肤,像是在衣服下面又穿了一层钢铁比基尼。——他可没觉得这个性感,哪怕是一分一毫都没有。

Wade攥紧了枪,他不记得是从哪里摸出来的了,可能是之前随着那群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一起塞到床底下的。他试图把手藏在一个War看不见的地方,但是War的表情——他没什么表情——告诉Wade他早就知道了。

“不错的屋子。”最后是War最先出声,他的声音还没有习惯柔和下来,生硬地砸在地上。

Wade因此而怒吼,他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你把它改成了监狱!我的Hello Kitty!你把它改成了监狱!连个铁栅栏都没有!”

War让人讨厌地微笑着,Wade改变主意了,他开始觉得这张脸让人讨厌了,“它仍有门,Wade。”

说得真好。Wade恼怒地,发泄似的把子弹一股脑地打在War的脸上,相比他还是阿内的时候,他的遥感能力只能更胜一筹,那些子弹一个个欢快地弹回来,像一群重回池塘的小蝌蚪。

直到他的子弹打空,漂浮在War身边的那些蓝幽幽的光终于消失了,Wade松了口气,那看上去可真像是个幽灵,他可怕鬼了,尤其是会追着他灵魂不放的恶魔。

War继续维持着他的微笑,真讨厌,他怎么不会笑僵呢?看看他的脸,没准他的笑也是刻上去的吧。Wade把刚才松的那口气长长地呼出去,在War要张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抢先说,像穿着漂亮裙子一样地念着浮夸的台词:“哦小内,你为什么是小内。”

刚才掉在枕头旁边的小按钮终于有机会被按下。

Wade想了那么一瞬间要不要带上他的宝贝枪,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挥舞着一块没子弹的铁疙瘩冲上去把War揍成烂泥的样子,但是,没准那会是个有意思的场面。

他被控制着飘向——或者是冲向,就像被拔了屁股上的毛的野鸡,毫无目的地——至少他知道他要到哪去——他的喉咙挤进War的手指。

嗨手指,又见面啦。他艰难地想着,咱们才刚从难舍难分里脱离出来呢。Wade瞪着他其实看不到的手指,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枪,尾巴似的臊头搭脑地垂下来,服帖地在身边小幅度地晃来晃去。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愤怒,Wade。”War逐渐收紧手指,他看着Wade逐渐变化的表情。“我这样了解你,你怎么会以为我对你毫不设防?”

“我还……”Wade困难地呼吸,从喉咙缝里挤出话来,幸好他习惯这个,“我还真这么觉得来着……”

在战争的掌控中,外面的爆炸被他放在了另一个世界,就像他说的,打造另一个世界,阿内从不会出错。

“韦德,”一只遥感的手抚摸上他的脸,而真的那只还在收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Wade肯定已经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了,他收住自己的想象,努力地朝War看去,他看上去依然高深莫测,“我会后悔的,你也该后悔。”

Wade咧开一个笑,现在喉咙被挤压的感觉可真像尿不出来的时候的膀胱,哦,真希望一会他不会尿出来。

这只手轻而易举地合拢了。

看上去现在不是自愈因子活跃的时间。

War松开手,让Wade飘在了遥感中,在最后一块皮肤离开手指的一刻,他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后悔。

好像无端失去了一个收音机,天启的铁靴踏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渴望的鲜血落在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他的耳根依然清静。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那时间说起来不算短,但也算不上长,时间对他们来说总是显得模糊不清。

穿着熟悉的红黑紧身衣的,另一个世界的Wade Wilson。

他沙哑地开口:“你想不到,Wade,我有多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