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 #萨昂
↓ 天色沉郁暗红,将他一口吞落。里昂踉踉跄跄地前进几步,感到身体里存在着的另一条生命在重重地坠着他下跌。他要张开双手才能稳住身体,武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光寒冷如尸体,将他钉咬在原地。 两个小时前,他第一次拒绝来自克劳萨的交易。 往日教官用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像告诉他“用刀要先把刀从鞘里拔出来”那样平静地说:“实验室被毁了。”里昂向来讨厌教官直击结论的说话方式,往往那后面还跟着更令人汗毛直竖的措施。“如果不想让虫子把你这颗漂亮的小脑袋挤爆,我是你唯一的办法。” 里昂那时说:“你想做什么,克劳萨?我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而克劳萨盯着他笑了,让里昂想起夏令营里在篝火边第一个讲起鬼故事的小男孩。借助柴火噼啪和火苗骤然升高的影子,男孩扑向最胆小的那个女孩,在尖叫声中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哦,你会知道的,新兵。” 他从以前就这样,阐述任务的时候冷酷无情,说起自己却含糊其辞。里昂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克劳萨只是抬起左臂挡下一次攻击,借力向后跳去——他一直强悍得令人钦佩,在经受刻薄的训练之前,里昂不是没有被教官的能力蒙蔽过。但现在,克劳萨表现出的身体强度和跳跃能力远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里昂因此产生不好的预感。他抬起头看向克劳萨,警惕的同时在心里推测自己是否能做到同样的事,最终默默地摇了摇头:不,他没法像电影里那样穿越激光线,也不可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地跳上二层高的平台。 轻易地做到了这些事的少校对里昂的顾虑丝毫不见,以与体型不相干的速度融入黑暗。或许克劳萨历来混蛋,却不是一个阴险的混蛋,里昂最后向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跑向了受伤的同伴。 进入帐篷的时候,里昂甚至已经忘记之前与克劳萨的这场对话。他从哈维尔行动的文件与狗牌中得知营帐的主人,继续侦察的脚步不禁变得沉重。他猜想克劳萨是否会在每一次出门前向曾经的战友告别,尽管他记忆中的少校从不在他面前表露得这么多愁善感。 拿起阿什莉的绑架计划时,里昂想到那些狗牌里没有自己的——从正式成为特工开始,他就不再佩戴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以免留下把柄。当然,他也不再是克劳萨手下的士兵,不会在记者笔下记录为另一个生还者,与涂掉名字的少校并列。 克劳萨为什么没有说出他的事?这样的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半圈,里昂在身后的桌上看见自己的照片。照片下压着另一份文件,打开录音机后,里昂确信这是留给自己的。因为,说实话,最初发现这是一份研究报告的时候,里昂本打算把它收进手提箱,留给专门的研究人员看。 如果不是克劳萨对他期望过高,认为里昂可以看得懂这一串像密文一样的字母,就是他的脑子坏到无可救药的程度。里昂严肃地翻阅着文件,却想起训练营时克劳萨费尽苦心地教他观看军事地图的场景。在警校的时候,里昂学过一点儿…… 他的手指顿住,目光锁在文件夹页里的一张纸条上。他明白过来克劳萨的意思。 纸条中内容的标题是“寄生虫的繁殖”,像是怕里昂读不明白,克劳萨专门用红笔在重点字段做了记号:普拉卡个体间能够相互吸引,通过受体交配合而为一,并在短时间内以分娩的方式诞下进化后的子代。 薄薄的纸片在里昂手中变得滚烫,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后,就连放在一旁的陈旧照片上,他那张青涩脸庞上的字迹都像用火苗写成。他时隔六年感到灼热,那几个简短的单词生动地燎伤他的脸。里昂匆匆把文件放进手提箱,但——他还拿着画有克劳萨标注的那张纸,短暂犹豫过后,里昂把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克劳萨的烟灰缸里。这是他的第二次拒绝。 有很多次,里昂怀着不情愿的心情走向克劳萨的课堂,却没有一次踩在红毯上。或许之前克劳萨并不欢迎他,他耸着肩想,希望自己不要去想为什么唯独这次他能得到克劳萨的欢迎。但粉红大象向他扬起鼻子,发出悠长的鸣叫,里昂便下意识地把脑袋塞进大象张开的嘴里,然后看见那张照片,照片下的文件,文件里的纸条。 至少克劳萨之前不是在骗他,在里昂把自己点燃之前,他换了个角度让自己振奋起来。少校的确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建议,为里昂体内的寄生虫。甚至,他记得清清楚楚,文件里提到那个方法也能够清除寄居于克劳萨的普拉卡,而不久前里昂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克劳萨的身体会强悍到变态的程度。 他为此近乎雀跃地想到或许克劳萨也受够了这些无处不在的虫子,想要离开这个差不多每个人的脑袋里都能钻出寄生虫的地方。和他一起。当然是和他一起,不然为什么要把这个解决方案展示给他看?他们不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或许他很快就能联系上哈尼根,找到新的出路,一条足够阿什莉,克劳萨和他一起走的路。克劳萨做过一些错事,但是,一定有得弥补。里昂能想出办法来,不再让过去一次次的悲剧重演…… 接着,他杀死克劳萨。 匕首刺下去的时候,他专注得几乎无情。必须要全神贯注,让刀准确无误地插入能够一击毙命的地方,然后再深一点。里昂跟从最好的老师学习刀术,知道怎么样能把一条人命处理得迅速又干净。刀面再次映出他的脸,这次他的眼睛淌着血,仅有的几滴血泪迅速汇聚到他的下巴,垂落在地板上。 里昂站起身,想起克劳萨曾说这把匕首对他来说尺寸太大,不适合他。教官在刀架上找出插在特工刀套里的那一把,递过来时还带着轻蔑的表情,“试试看,婴儿也能用。”他总这样说话,把好意说成挑衅,仿佛里昂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你太慢、太笨、太软弱,而克劳萨快得让他追不上,或者他们从没有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相撞,克劳萨在最后一次时倒下。你总是搞不清状况、但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做什么。 从始至终,克劳萨的攻势都没有放缓过。在训练时,两人一同参与的任务中,哪怕是几个小时前的第一次重逢,这是里昂记忆中克劳萨最认真的一次,好像他无所顾忌,料定他们中的一个已经没有后路。更不会踏上那条存在于里昂幻想中的、能让他们三个人走出去的路。克劳萨一次都没有再提起过那个交易。 流尽血泪的时候,里昂意识到这一次是克劳萨拒绝了他。 他低下头看看少校合起的眼睛,有几个瞬间里昂透过寄生虫看见克劳萨的世界,而现在那儿已经自然地变成漆黑,没有萨德勒那张窝囊得像冬瓜的脸,没有落在标红文件上的烟灰,没有蓬乱的金发、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他杀死克劳萨,踏回1998年的浣熊市警局,没有火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东西,他只是重蹈覆辙。 尽管克劳萨的身体还在发热,战斗时留下的汗珠粘在赤裸的皮肤上,被揩去时这堆鲜活的血肉依旧试图挽留。他的胸口仍有在跳动的东西,在皮肉间剧烈挣动,意欲撕开那处鲜红的凹陷。黑色的丝纹从裂口向外蔓延,想要牵住谁的手。里昂听见体内与克劳萨身体中同样的声响,那个异种牵引着他坠入血盆大口,匕首跌落在地上,反射出的银光直直插入里昂的眼睛。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少校。”他平静地,跳过克劳萨紧闭的双眼,看向定格在微笑角度的嘴唇。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做这样的事,但骑跨在克劳萨上方,解开军人的腰带之前,里昂的确俯下身,碰了碰那对温热的嘴唇。 感谢之前那场交锋,在停摆的躯壳中留下勃勃生机,让里昂想起固执顽强的身体本人。克劳萨的阴茎在他手中滚烫坚硬,里昂不能否认自己也受交战影响,裤子在分开腿的动作中感觉到紧绷,但触摸另一个男人的性器仍让他脸热,双膝不自觉地发抖,腿间的余裕比刚才更逼仄。 他为此停顿几秒,才松开手去解自己的腰带。看到刚刚还沉甸甸压着手掌的肉柱比身体更灵活地挺立在半空,里昂苦中作乐地笑了笑。与训练营中四起的谣言不同,教官与他并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就连最先导致这些风闻的加训,也在里昂的成绩脱离淘汰边缘时被叫停。里昂不会认为教官是陌生人,可在今天以前,他确实以为克劳萨讨厌他。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抚摸克劳萨的阴茎,里昂只在军营淋浴室里见过它,而他那时羞得不敢去看,正如此时克劳萨也对他闭起眼,好像只是对里昂的决定十分厌恶。 鉴于里昂不打算被可能闯进来的敌人看见自己光屁股的样子(克劳萨大概也不会愿意,但是他会被里昂挡得严严实实,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这个混蛋),脱下来的裤子里昂只能放在身边,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或许从这些血中可以获取足够的信息,让他能够——事实上,里昂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个已死的人跳入他的生命又突然消失,只给他留下涂抹过度的空白作业纸。不过——管他呢,瑞贝卡什么都能做到。 现在里昂忙着料理更重要的事,或者只是比几滴血迹更重,因为他疑心把眼前这个东西塞进屁股会直接挖出他的内脏。好在特工装备中常备润滑油,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之前,里昂还以为是由于他曾在任务中把自己卡在了墙里。 他在这个时候庆幸克劳萨不能——没有睁开眼,看不见透明的油汁盈满指缝又漏进克劳萨的裤子,在深色布料中洇出一片泥淖,里昂能听见这片沼泽在湿漉漉地冒着泡,迸裂的水珠刀尖般把他的耳朵刺得通红。里昂尽量保持动作轻盈,但把手指伸进自己屁股这样的事并没写在他简历中特长那一栏里,里昂没法习惯触摸一只剥皮的青蛙,有感觉的却是他自己。有几次他戳得太急、太用力,内壁娇气地咬住手指大声呼痛,里昂不受控制地脱了力,跌坐在克劳萨的腿上,险些把自己的手指折断。他无意识地抓住教官的手,而有弹性的皮肤温和地回握住他。 克劳萨通常不会这么做,他只会皱着眉,用“今年这茬南瓜小得可怜”的眼神看向里昂,冷漠地问他“是不是只有这点本事”。这让里昂愤愤地又抓了克劳萨一把,惊恐地发觉少校已经等到不耐烦,他在慢慢变凉。 剩余的润滑油被全部倒在克劳萨的胯下,里昂因此第一次低下头去看那个注定要在他身体里挖掘的东西。那个看起来可怕得直观的尺寸让他小声骂了句脏话,晃动屁股试着让阴茎对准穴口的时候暗自祈祷克劳萨没听见自己说他的屌像根巨他妈大的枫糖香肠。 起初是可以忍受的疼痛,之后变得尖锐、锋利,他的骨头被刮擦,在体内发出刺耳的啸叫。但那是疼痛,所以一切都没那么难以容忍。起码在这一刻,里昂感谢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训练和战斗。他曾因为愤怒打断某个训练营同期生的骨头,不久又在训练时被克劳萨当众挫伤,教官看着疼得伏在地上无法起身的新兵,严厉地说:“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里昂伸出手靠近克劳萨的胸口,费了些力气才让因疼痛颤抖的手指能准确地触碰到横亘在强健肉体上的裂谷。他用力抹去伸展开的黑色蛛网,又往下坐了一点,黑纹密布的手指险些在刺激下扣入那道伤口中。里昂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抽泣,教官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给他打个低分,再(以里昂从来没有理解过的方式)咆哮着叱责他无能。他意图把这个声音融进正常的语调,就当他从来没有哭过:“以伤还伤,少校。提醒我在考核的时候投诉你小气。” 他大概做得不错,克劳萨对此未置一词。 睚眦必报的教官只是无声行使他在新兵身上种下的,把痛苦转化为麻木的特权。里昂中过枪、被锐器穿透,不止一次让怪物尖利的指甲撕裂皮肤,或者在地上摔断一两根骨头,他把这些经历与在肠子里塞半只拳头对比,在每一个皱着眉、扁起嘴的自己身边放一个冷笑着说:“学会习惯它,在生死关头哭鼻子可救不了你,公主”的克劳萨。他的灵魂糊里糊涂地走完这编造的六年回到身体,把疼痛挤出大脑,里昂迟钝地捡回思考的能力,察觉到指腹下有什么在推动着他——他,或者克劳萨的皮肤。 强力的鼓动跟从里昂的手指逐步下移,划过克劳萨的每一根肋骨、腹部、肚脐。里昂在凹陷处迟疑了一会,目光短暂飘向通讯器——不、不不不,向哈尼根求助这个就太超过了,他能、必须能处理好——面红耳赤地拢住克劳萨的阴茎留在外面的部分。 性器表面凸起的荆棘扎进掌心,让里昂的手酥麻发痒。他试探性地上下泵动几下,表皮在他的动作中摩挲手掌,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软弱。也许克劳萨没有下错结论,但想要斥责他,少校必须得跳起来用自己的嘴说。里昂咬住嘴唇,小心地挪动膝盖,让双腿分得更开,他得以下沉身体,吃进比龟头更多一点的部分。 他被撑得很胀,这小半根该死的鸡巴占满了里昂的屁股、肠子和大脑,让他想要打开手提箱把里面的鸡蛋全都砸在克劳萨脸上。有时间的话,里昂会这样做的,可是现在,他小幅摇动着腰腹,让龟头在他的入口处打转,一只手虚软地撸动阴茎的下半段,恶狠狠地探下去挤压睾丸——里昂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个婊子,哪怕他一点也没爽到——他迟疑地,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 古怪的,里昂不太理解的情绪操控着他,让他投入进这个时刻里,而不是让他和克劳萨的诀别变成一场机械的榨取。还不如在他们上一次诀别之前这样做,至少那时候克劳萨还会动,里昂叹了口气,本能地加快了抚慰自己的动作,在令人厌恶的生理快感和呕吐欲间歇想:但最好是不做。如果克劳萨非要把自己的生殖器长成鸡蛋大,他应该去操母鸡,而不是一个疲惫的、急于赶路的男性人类。 白宫给予的生化武器课程比常人能想象的更丰富,却没有一项是关于怪物们的生殖系统。里昂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任务完成,他自己的生殖系统倒是比里昂认识中的更诚实,那几根笨拙的手指还没在上面移动太久,欲望已经一浪接一浪地淹没他的脑子。甚至,里昂还没来得及设想一个比现在更好的场景,也许是训练营里,也许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家,不过一定是张舒适、柔软的大床,能够让克劳萨坚实地扶住他的腰,薄毯细细的绒毛刮蹭着他的膝盖,让他不用像现在这样跪得太痛。那个温馨的,没准也是幸福的场景只铺设到这里,碎石狠狠撕咬里昂停靠在地上的小腿的时候,几声湿哒哒的低哼钻出他的鼻孔,鼻血似的溅满了里昂的嘴。他失去控制喉咙的能力,喘息急促,身体颤抖,声音被切成许多个细碎的音节。 决斗场层层包裹住他的声音,让最后一声失控的低呼听起来像很多个他在尖叫。目睹亲人死亡的他,在警局惊恐逃亡的他,在训练时被狠狠按在地上的他,第一次任务中失神被教官拉开的他,环抱着马努埃拉、向后侧头微笑的他,通通转过脸他们的表情都定格在脸上麻木地僵硬地但统一睁大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里昂呼喊“少校、少校”—— 里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极力摇晃脑袋甩去那些鲜红的影子。水珠随他的动作拍打在脸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出了汗。一半的他还慵懒地躺在那张绵软的床上,枕靠克劳萨的肩膀,另一半不情不愿地在异国的,幕天席地的,破旧的孤岛上睁开眼,他的屁股牢牢压在克劳萨的腿上,皮带扣冷冰冰地挤压他的尾椎,逼迫里昂清醒过来面对比这还要难受几百倍的,被撑得近乎爆裂的腹部。 克劳萨的……克劳萨的阴茎在那场射空大脑的高潮中被完全吞进里昂的洞里,里昂敢保证他的肚子被捅漏了,只要他一有抬起屁股的力气就能发现自己的肠子从身体里稀里哗啦地流出来。尽管当他真的直起身,只看到大量透明的粘液流到克劳萨的胯间,把那根垂下去的肉柱都覆上一层亮晶晶的膜。 没有肠子,甚至没有一滴血,可里昂宁愿看见这些,而不是遍布在克劳萨小腹、胸口,已经聚成许多个圆形浅洼的精液。他希望克劳萨睁开眼,因此罚他做一百个俯卧撑或更多个,他不在乎;但在逐渐清晰的视线里,克劳萨的左臂迅速萎缩、脱落,直到军人强壮的肩头下方只留下刀削般的平整截面。他双膝接触到的皮肤冰凉,茫然地固定在标本两侧。 里昂摸遍了克劳萨身上每一个角落,再没有一次跃动顶撞他的手指,他自己的体内也不再响起热烈的回应,就连刚刚被黑色裂痕密布的指尖都已经回复了原本的颜色。里昂捡起刀,刀面映出他乌青的眼袋,干燥的嘴唇,他的倦容在打量里昂的好奇。他的脸颊是由欲望拍打而成的粉红,没有一丝不详的纹路,就好像…… “一切都没有发生。”里昂低声说,手掌移动到异常鼓胀的腹部,里面有什么慌张地躲避着腹腔外传来的炙热温度,移动中在肚皮表面顶起圆圆的突起,他奇异地并不觉得痛。 他在最后完成克劳萨的请求——不是交易,不是要挟,决定权被沉默地交放到他手中,军刀沉沉压迫着掌心,里昂握紧它。 蜷缩在地面上的普拉卡断肢只剩手掌大小,坚不可摧的肢体如今可以轻易被匕首穿刺,直到坠入地底都保持死寂。它曾经的宿主却变得坚硬,身体冷涩,血肉失去弹性,抽紧的皮肤拂去嘴角愉悦的弧度,变作一具真正的人类尸体。 里昂半跪在克劳萨身边,用手掌挡住他的下半张脸。这样的军人看起来平和,尽管这副表情在他脸上并不多见,让他反而陌生。 “你光荣地死去,克劳萨少校。” 他把一半体温分给昔日教官,然后站起身,转身走向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