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
嫂子文学 ↓ 我很少见到嫂子,比起实际存在在身边的人,他更像一个流传在午夜的可怖传说,所有有关他的话语都依仗别人颤抖的声音说起,恐怖,凶猛,腥臭,死亡,腐肉……每一个形容词都像一个简短的鬼故事。 我忍不住对嫂子心存好奇,因为大哥平日里看起来文静干练,即使有时控制不住脾气大发雷霆,在狂风骤雨般的暴力后也会展露温和的歉意(奇怪的是,当我向别人阐述这一观点,他们却以另类眼神看我,好像我已躺在停尸房的抽屉里,或按他们的话说,躺在嫂子怀里),自从我跟大哥学习以来,还不曾发现他与上述形容词有一星半点的关联。他为何会选择这样的嫂子?我悄悄翻阅资料,但显然大哥的资料不会出现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直到我真正见到嫂子。 那时情形已经十分危急,大哥紧张地咬着下唇,露出挣扎与厌恶的神情,突然攥起拳头,高声喊出了嫂子的名字:“——Purple Haze!”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嫂子:他姿态扭曲地凭空出现在大哥面前,因为过多分泌的口水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表情狰狞、眼神凶恶——但他确确实实,身着简单的罗马铠甲,像一位姿态凛然的骑士那样守护着大哥,和一切大哥希望保护的事物。他是个被人厌恶的卫士。 眼下这一刻里,嫂子也保护着我。 所有人都畏惧嫂子手上的六个胶囊,以及藏在胶囊里可怕的杀人病毒,他就像一只敌我不分的可怕野兽,一切所作所为都出于直觉和天性,只有大哥那样精密的大脑才能对他做出管控,让他从凶兽变为手中所向披靡的武器。 而我,我爱上了他。他难道不美吗?他拥有昆虫般的金色眼睛和青筋虬结的脖颈,被紫色和白色菱格覆盖的躯体,也呈现美妙的轮廓。他合不上嘴,时刻准备撕咬,又像是阻止他疯癫天性一般被坚实的细线缝合,即使如此,他佩戴的头盔依然将将挡住嘴部,我暗自猜想与他接吻一定会很困难,哪怕令他乖巧得像睡美人。 幸好嫂子并不拥有智能和理性,我炽热的目光也不会通过他健美的身躯传达到大哥的身上,但就像他人所说,因为嫂子过于危险,大哥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放他出来,我只能一次次将我和大哥逼上绝路,来给自己多一次观察嫂子的机会。大哥或许想不到为什么每一次和我同行的任务都这样艰难危险……当然他更可能早把一切看在眼中,只是怜悯我这痴恋着精神体的可怜虫,我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到认为自己的一切小动作可以瞒得过潘纳科特·福葛。我的确感到愧疚,为每一次大哥叫出嫂子时紧皱的眉头,但只要嫂子一出现,全线溃败,理智和人性都从我脑内化为青烟,我视线听觉全部专注于他,他的口水声是天使的竖琴曲,吼叫是缪斯的诗歌,我有时怀疑自己已完蛋到如果能有机会触碰一下他,就能迎来此生最热烈的高潮。人们说性与死亡联系在一起时更欢畅…… 实际场面比我想象中平和。我指尖接触嫂子的皮肤,他摸起来像一条冰冷的蛇。他大睁着虫眼看我,视线却穿过我和身后的墙壁抵达大哥的身边。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当我推开参谋的大门,看见接人待物的小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嫂子紧抱小腿蹲在装有小床的房间的门口,口水穿过他半张的嘴与缝合线,在嫂子的呼吸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的腿间汇聚一小滩口水,只不过没沾上他的皮肤,才叫他像现在这样安静。 紧闭的门口挂上牌子,黑框白底的设计本该让人看得厌倦,可大哥在上面画上一只小小的草莓,点上许多个黑点,那是作为组织参谋的学生、助手、继承人的我跟他的暗号,表示他正在休息,只可能是疲倦到头的熟睡,不到这个地步大哥绝不踏足这间小屋。 我开始猜想嫂子出现的原因,大哥厌恶嫂子如功成名就的薄情男人厌恶糟糠之妻,如果不是情况真正危机——如我多次所造成的那样——他宁愿单独面对二十把瞄准他的枪支。大哥聪明得足以排除我能想象出的一切原因,让我不得不迟疑地思考最简单明了的那个:他在做噩梦。我很难将这个词与大哥联系到一起,他理智得好像足以排除万难,除GIOGIO外任何事物都休想占用他私下时间,更别提进到他私密的梦里。那该是多可怕的梦,能让大哥甚至叫出嫂子保护他? 或许梦里是我呢,我忍不住想,自从认识我以后,大哥绝大部分叫出嫂子,都是为满足我一己的私恋。我说不定会成为他噩梦的常客,他最好别因这个定我的罪,否则我就要做出无辜的表情,告诉他这是他太惦念我的缘故,我光想象就要因大哥会出现的勃然大怒的神情而吓得发抖,可在此之前他一定会狠狠地脸红一通……我让他这么丢人,没准他会让嫂子处决我。哪种死法比爱人甜蜜的毒吻更诱人? 我兴奋得过头,手指顺着嫂子胯部缠绕的柔软紫色布料探进裆部护甲。嫂子发出“呜呜”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是感到舒适或不悦,因为在我手指滑动摸索的那一小片区域,与嫂子身上任何一块另外的皮肤并无什么不同——除开中间一条细密的缝合痕迹。 我取下护甲和并不具备遮羞作用的紫布,小心地垫在我的外套上。我顾及嫂子洁癖,然而嫂子对身体以外的零件似乎并不在意,他甚至没有在看我——那双金黄的昆虫眼睛几乎要挤进门缝。 我顾不上如果有人进来,该看到多奇妙的一幕——参谋的学生把头埋进参谋的替身两腿之间,打量那片地方像端详艺术品。真该有人进来的,我想,无论是谁,哪怕是GIOGIO都一定没看过这幅景象,这光景让我心头翻涌的欲火被熄灭一半……无论是谁用柴油熄火都能短暂得到这效果,接下来我浑身滚烫,性欲在脑海中轰炸出宇宙大爆炸的效果。 嫂子下身没有性器,理所当然。针线缝合起他不存在的入口,凭空造出一条饱含情色意味的伤疤。我不了解大哥过去,可替身是精神的体现这话在我脑海里做布朗运动,我没法停下自己幻想大哥经历什么事情,才让他亲自为嫂子添上这道伤痕。 惧怕嫂子,又因为嫂子畏惧大哥的人啊,你们哪里想过在他们狂暴的外表下,精神的最深处,阴影里竟流着淫靡的蜜汁?我想大笑,可嘴唇失去方向,陷落在束缚着嫂子冰冷嘴唇的缝合线之间。他的口水一滴又一滴打湿下巴,在我迫不及待的亲吻里融入我的口腔,如果人类的起源是泥土,我现在已经被嫂子弄得湿透,像滩不成形的烂泥贴在他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渴望更多与他接触。 嫂子一刻也没有看过我,他那双眼睛看不出眼神来,但我知道他的目光只会停留在大哥身上。这让我的兴奋变得可笑,当我因触碰和亲吻喘息不止,甘愿为这一刻去死的时候,我发情的对象仍还偏着头注视着他被命运绑定的人,我敢说,如果不是我没有强行别过他的脸,转移他黏在大哥所在位置的视线,此刻他手背上六颗圆圆的胶囊早该破掉一颗……那也没什么关系,我拨动离得最近的那条缝合线,用舌头弹奏拘束他的琴弦,手指胡乱地扫过他脖颈上的粗线。在嗡的一声里,我情不自禁想:一生都不会再有让我这样渴望见到嫂子的毒雾的这一秒了。 我手指颤抖着解开裤链,掏出阴茎的力道足够让它疼痛,可它硬得像钢铁。它被我粗鲁地送进嫂子半握的掌心,像要用性器刺杀他。阴茎在嫂子手掌中留下一条湿润的痕迹,又被匆忙地抽出来,顶在他手背的胶囊上。如果这一下让胶囊破碎,我会从阴茎开始腐烂,这想法让我着迷,眼睛通红,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摆动起腰,龟头狂热地亲吻嫂子的手背,每一次都让它快感充实多一些,我和它分成两个个体,分开上下,像两个水火不容的情敌,竞争起谁更迷恋这乖伏的猛兽。 直到射精那一刻,阴茎突然又回到我身上,神经一一炸开,让我做不成呼吸这点小事——当我目睹嫂子抬起手,终于移开视线,看起紫白外壳上的异物,他发出古怪的叫声,是沾上口水以后的那种,于是他伸出鲜红舌头,卷走我的精液。 我情不自禁,贴上嫂子嘴唇,在轻微的腥味里头皮发麻,止不住颤抖的手指向下探去,抚摸他腿间细密的线痕—— 当我再次抬起头来,大哥紫色的眼睛,正出现在嫂子侧颈,平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