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燕云十六声】狂澜X三更天—七苦·怨憎会:

Summary:

  狂澜 X 三更天。

  整了一些狗血的时空穿越。

  ————正文—————

  过去是未来,未来是过去,现在是去来,菩萨晓了知。

   ——《华严经·普贤菩萨行品》

  清泰三年?!

  听到这个年号时三更天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在夜间例行禅坐,睁开眼时却发现身边的景象完全不同了,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问了周围的人这是哪里、是什么时候之后,他得到了这个答案。

  自己居然回到了二十八年前?!

  这太不可思议了,是在做梦吧?三更天掐了掐自己——疼。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又抽出短刀在自己手指上浅浅割了一记——金属的冰凉,尖锐的刺痛,温热的血,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些感受都真实得有些过分。三更天甚至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指尖的血在脸上涂出了两道骇人的印记——周围人惊愕地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什么也没变,如果这是个梦的话,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传说中,佛陀开悟后曾告诫世人,一切时间空间皆是虚妄,无过去、现在、未来之分;只是人心执着,如一叶障目,不见如来。若此说为真,那么时光倒转,回溯过去或许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三更天心中仍存犹疑,但无论这是梦境亦或是真实,现下他都无法摆脱,那倒不如去做自己想做之事——他依稀记得父亲的死讯就是在今年,在他未满六岁之时传来。

  年代久远,孩提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又或者当年收得到的消息本就没多少细节。三更天只记得父亲阵亡的地点在晋阳附近,日期大约是在年底。眼下时间将近,他便快马加鞭直奔晋阳。

  后唐清泰三年,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因不满后唐主李从珂猜忌,与手下密谋起兵,并向契丹国主耶律德光求援。联军于晋阳大败唐军,而后继续向南推进,直至后唐灭亡——这是三更天已经知晓之事。

  但他并不知道战况的具体细节:契丹与石敬瑭的军队将后唐军包围在了晋安寨已有数月,期间唐军数次突围不成,如今有江湖人冒死潜入大营传信,说是联络了一批江湖人在外援助,愿协助大军里应外合突出重围。然而消息走漏,唐军突围时中了埋伏,三更天远远望着人群便直冲过去,结果与唐军一起陷入了包围圈。

  三更天穿梭在人群中,用契丹语大声呼喊着父亲的名字,但战场上谁会在意一个杂兵在叫唤什么?回应他的只有契丹骑兵的箭雨,以及后晋军队的利刃。他也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加入的战局,双刀砍得断裂,就随便捡了把死人的单刀来用,单刀再卷刃,又不知从哪里拽起了一杆陌刀。

  有一匹马冲进了视野,三更天的脑子已经完全没有剩下什么思维,仅凭从前在天泉习武时遗留的肌肉记忆使了一招风卷残云,将陌刀狠狠地抡了出去。马腿被这记横扫削断,马上的契丹骑兵飞出去摔到地面打了好几个滚,还没等爬起来就被一个江湖人用长枪钉在了地上。

  三更天无意识地扫了一眼那骑兵的脸,刚巧看到江湖人正将长枪抽回,骑兵的胸口激射出了一道血泉,将江湖人本就血迹斑斑的衣服下摆浸得更湿。

  三更天跪在骑兵身旁,惊慌失措地用手去捂对方胸口的伤,但血还是从骑兵的背后流出淌了一地,与战场上其他人的血混在了一起,又被旁人凌乱的脚步踩成了一团泥泞。

  三更天不停地叫着阿爹,然而父亲认不出三十三岁的儿子,他只是一直咳着血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太阳,直到眼中再无光彩。

  三更天再次捡起了陌刀发了疯似地冲过去砍那个使枪的江湖人,却有个晋军士兵抢先一步从背后偷袭也是一刀劈向了同样的目标。江湖人眼角余光瞟到了三更天,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那晋军士兵的刀便斩了个空,江湖人一记回马枪如游龙出海,闪电般刺中了晋军士兵,三更天的陌刀此时也刚好落下,将这倒霉蛋斜斜劈成两半后,余力又在长枪的铁质枪杆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谢了。”江湖人还以为三更天是来救自己的,随口道了一声谢,紧接着又转过身去专心杀敌。三更天愤怒地咆哮着再次扬起陌刀,却被一支突然飞来的羽箭洞穿了右腿。他踉跄着跪在地上,将陌刀插入地面试图支撑自己重新站起,但不知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砸到了他的脑袋,他两眼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一切尘埃落定,后唐军突围失败,退回寨中固守不出。

  三更天从横了一地的尸首里爬出,他遍寻不着父亲的遗体,倒是把那个使枪的江湖人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

  江湖人的手僵尸似地还死死攥着那杆枪,三更天本以为他没命了,但他突然咳嗽了两声,动了动身体似乎就要醒转。三更天冷眼看着他,将手伸向了旁边地上丢着的一把断刃。

  江湖人咳嗽着,在迷迷糊糊中喃喃地叫了几声“娘”。

  三更天本想用断刃割开江湖人的脖子,但在听到了这几声胡话后,他薅着江湖人的衣领的手攥了又攥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将武器重新丢到了一旁。

  江湖人睁开眼时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就是这人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拽出来的?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略微清醒一些,又眯着眼观察了一下四周——远处正往这边来的的几个黑点似乎是打扫战场的人,再不抓紧时间躲藏恐怕就走不了了。

  三更天正拖着伤腿艰难地走向树林,江湖人转头看了看他,同样费力地爬起,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三更天一身江湖中人打扮,被江湖人认作了战友,后者追上了三更天,称自己是狂澜门派中人,又问三更天的名姓,表示希望同行,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三更天只是厌恶地说了一个“滚”字。

  狂澜一时只觉得不可理喻,明明两个人已经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的交情,这要是在军中那简直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这人怎么这样?

  但狂澜并不打算与三更天分开,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行动实在太危险了。他放慢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三更天,直到后者一脚踩空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

  “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狂澜找到了三更天,背着他寻了个小山洞藏身,幸好他当时只是在激战中累脱了力,倒是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眼下起码一般活动不怎么受影响。他去找了水源,枪还没丢,又顺路扎了两条鱼拿回来果腹。只是两人身上并无火种,如今只能生吃。

  三更天蜷缩在地上背对着狂澜,完全不答话,也根本不去动那条鱼。后者得不到回应,皱着眉毛再次凑上去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又问他有话直说行不行,臭着一张脸这是给谁找不痛快呢?

  三更天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趁这人不清醒时杀掉他了。

  “你是不是疼得不想说话才这样啊?”狂澜自以为想到了事情原委,连忙出言安慰三更天,“榆次离这不远,明天出发,最多一日便到。到了镇上就有药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狂澜一边说着一边用枪头割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将布料撕成条状想为三更天包扎伤腿。见后者还想躲,干脆给了他一巴掌,怒道:“你这人怎的这么不识好歹?!想瘸一辈子吗?!”

  “我瘸一辈子与你何干?”三更天冷笑着再次扭过头去,完全不想多看狂澜一眼。

  “行,那明早咱们就各走各的。”狂澜也是气得不轻,他也不想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干脆把三更天不碰的那条鱼拿来自己吃掉了。

  到了早上,三更天因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几乎陷入了昏迷。

  “走啊!你倒是走给我看看啊!”狂澜瞪着昏迷中的三更天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要是把这混账丢在这里肯定就活不成了,可要是一路背过去……要是个好言好语的他也就认了,偏偏又是这么个东西。

  狂澜不轻不重地在三更天身上踢了一脚撒了点气,又往地上愤愤地“呸”了一口唾沫,最终无奈地背起了三更天,又把昨天没用上的布条改做了绳索将他捆在了自己身上。

  “你小子命真好啊,还有人肉轿子坐。”狂澜阴阳怪气地说着,但背上的三更天意识不清根本没搭理他。狂澜用枪当拐杖,深一脚浅一脚骂骂咧咧地踏上了归途。

  三更天再次清醒时已经在镇上的医馆中了,狂澜躺在他身边,睡得鼾声如雷。三更天依稀记起是狂澜一路将自己背到了这里,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被包扎得结结实实的伤腿,又看了看因体力透支而睡得人事不省的狂澜,最终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了一声长叹。

  …………

  三更天对狂澜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愿意和他搭话。狂澜见三更天一直这幅样子也只当他就是闷屁性子懒得计较,只是两人都没多少钱不能一直住医馆,三更天腿伤未愈,狂澜有个同袍住在附近,便硬拉着三更天去人家中又蹭住了一个月,两人关系总算是基本能够维持正常。

  清泰三年十一月十二日,契丹帝册立石敬瑭为大晋皇帝;闰十一月,晋安寨唐军军心动摇,副招讨使杀主帅后投降;十六日,后唐灭亡。

  养伤中的狂澜得了消息唏嘘不已,三更天却显得无动于衷。狂澜惊讶于他的淡定,后者却冷笑道皇帝谁坐不是坐?李家人坐得,姓石的便坐不得?说不准之后还有什么姓刘的姓郭的姓赵的来坐也未可知呢。

  “可我听说石敬瑭要将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狂澜皱眉骂了一句,“这个卖国求生的混账。”

  “你对李唐倒是挺忠心的。”三更天不太体会得到狂澜的心情,虽然后来的事还没发生,但在三更天的印象里,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中皇帝似乎换得比走马灯还快,而无论换了哪个皇帝,该吃不饱饭的百姓也还是一样吃不饱,那么忠于哪个皇帝又有什么意义?

  “我管李从珂那王八蛋死不死呢。”狂澜气得又骂了一声,“我担心的是百姓!失了燕云等于失了门户,契丹若要南下简直毫无屏障,只怕今后战乱不休,百姓可是要遭殃了。”

  三更天无言以对。他想起了自己十五岁那年,师父与诸多天泉同门北上后一去不回。他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能躺下以装睡结束了这场对话。

  一个月后二人伤势基本大好,三更天算了算日子,想去幽州找母亲,狂澜也要回家看看,两人不同路,便就此分别。临行前狂澜客套了两句什么有缘再会之类的话,三更天却摇摇头说道:“别再见了,我不想见你。”

  我从未见过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当老子稀罕见你吗?!——狂澜如是想着。

  但三更天的愿望未能实现,两年后,他们还是重逢了。

  …………

  狂澜在一个雨天捡到了三更天,他完全不在乎酒坛子里掺了雨水,喝得东倒西歪,脚下不稳被什么东西绊倒,醉醺醺地爬起来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两年不见,这人憔悴苍老了许多,所幸他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和明显是异族的外貌还挺有辨识度,让脑子不太清醒的狂澜能依稀认出这是故人。

  狂澜再次将三更天背回了自己的住处,只嗅到后者也是一身酒气,似乎喝得比狂澜还多。

  两人都是浑身湿透,狂澜将三更天扒光了丢进浴桶,自己也迷迷瞪瞪地爬了进去。三更天被水激到醒转了过来,用两只充血红肿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狂澜,却突然又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娘死了!!”三更天哭得撕心裂肺。当年他赶回了幽州,到了地方才发现母亲为了避祸已带着年幼的他返回了娘家,他又一路南下向母亲的娘家赶,谁知半路被人当作契丹间谍抓了起来。原来是魏博天雄军节度使有意反叛,暗中接触契丹欲效仿石敬瑭而后起兵,石敬瑭得到消息后严加防备在各处要道都设了暗哨,三更天便不明不白地被错抓了。

  他被关了两年才放出来,没死在牢里已算万幸,再去找母亲时,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完了。这一次,他也还是没能救下母亲。

  “我娘也……嗝儿……也死了……”狂澜并不知道三更天的心思,他只是打着酒嗝,将三更天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天下……天下无不死的父母。就这世道……有,有什么办法?”

  三更天却只是哭着一直重复:“你不懂……你不懂……”

  两人没一个记得他们后来是怎么滚到床上的,或许是两颗痛苦的心太需要拥抱和性爱来抚慰。他们搂在了一起,将彼此的眼泪混在狂乱的吻中咽下,狂澜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温存手段,草草撸了两把就急吼吼地拉开三更天的腿要往里捅,结果完全找不准位置,急得嘴里直骂脏话。

  三更天破涕为笑,干脆按倒了狂澜自己分开腿骑了上去。

  两人几乎没做什么前戏,三更天吞得很艰难,但他似乎就是想追求这种痛楚,咬着嘴唇缓慢而坚定地一直坐到了底。两年的牢狱生涯让三更天消瘦了许多,体力也削减了不少,没过多久便有些不支,动作便慢了下来。狂澜被他箍得难受,干脆再次抢回了主动权,把三更天按在床上恶狠狠地重新捅了进去。

  三更天伏在床上闭着眼睛放肆地叫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痛苦随着喊声发泄出去一部分。身后两人连接处不断传来灼烧感,想来是受了伤,但三更天心中却感觉到了一丝痛快:他白白穿越了时空一场,却什么也没改变,什么也做不了,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他活该受到惩罚。

  这场毫无技术含量的运动终于以狂澜射精宣告完结,他大字型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又抬眼去看三更天,见后者似乎酒已经醒了一半,正侧躺着用手拄着自己的脑袋,垂着眼睛以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盯着自己。

  “想啥呢?”狂澜不解地问他,“是不是……不太舒服?”狂澜突然感到有些紧张,自己的确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要是给人弄得不满意,那可确实有点儿尴尬。

  “没什么。”三更天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已经比我爹活得长了……”

  “啊?”狂澜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想继续追问时,三更天却躺到了他的身边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别说了,没什么,睡吧。”三更天躺在那里,嘴上云淡风轻地说着,只是鼻孔中还是呼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长叹。

  …………

  三更天再次拒绝了与狂澜同行,但这次没有拒绝狂澜分别时的客套话。

  “好,有缘再见。”三更天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狂澜的枪,他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什么,末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心中暗自做了什么决定。

  这个梦一直没有醒,三更天有时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身处的现在才是真实,而记忆中那个“三更天”所经历的过往只是一场幻梦。但历史上许多重要的事件又如他所记忆的那样准时地发生了,他尝试过,也发现了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便逐渐学会了只做一个过客。

  他又渡了很多人,越发感到聚散无常,他甚至偷偷去天泉看过年幼的自己,也重新看到了那些在记忆中已变得有些模糊的同门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梦境,也逐渐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一切随缘吧。

  …………

  后晋开运三年,契丹军队南下,与后晋在恒州城南的滹沱河附近爆发了一系列战役。三更天本想去警告都指挥使王清,告诉他其实不会等来援军,他会死在中渡桥。但三更天又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无论尝试着去改变什么,结局都是徒劳;于是他加入了前来驰援的天泉弟子的队伍中,又刻意避开了熟人。

  既然我改变不了过去,就让我成为过去的一部分吧。

  三更天已用了太久双刀,如今将陌刀重新握在手里只觉得陌生,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将师父当年所授的一招一式使出,不再去想自己究竟是契丹人还是汉人,反正他要死在这里了,那些东西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鏖战之下,三更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添了多少道伤,他体力不支用刀拄地跪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攒了些力气拔出刀想要再来一记横扫时,脚下的土地却突然松软塌陷,他一脚踩空失去平衡落入了河中,又被湍急的河水迅速带往了下游。

  等到三更天仗着自己那点儿可怜的狗爬式从水里好不容易爬上岸返回时,滹沱河北岸已筑起京观。他躲在暗处远远望着那些同袍的尸首,只觉得自己的心大概已经是麻木了。

  痛吗?好像没有。恨吗?好像也没有。他只是个过客,也注定只能是个过客。

  诸行无常,五蕴皆苦。眼观生死诸相,犹然心定无我,无贪爱染着,方能禅定三昧,得证大道。

  三更天阖上双眼郑重地低声诵起往生咒,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坐在客栈的房中。屋内的陈列摆设和自己禅坐前一模一样,屋外传来鸡鸣,天空已微微见白。他竟是在禅定中重新度过了这十年,至此方知一切皆是心魔幻境。

  过去已过去,未来亦未来, 即今名现在,现在安在哉。

  三更天转了转眼睛重新看了看周围,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喝了点水润了润喉咙,而后从包袱里摸出经书低声读起了日常的早课来。

  …………

  三更天退了客栈的房间准备离开时,瞧见了一位老者扛着一杆长枪进了大堂,老者摘下了枪头上挑着的一个葫芦,要向掌柜的买酒喝。

  只是老者摸遍了全身还差了两文钱,一时急得抓耳挠腮,只求掌柜能不能便宜两文,或者把酒倒回去一些,不打这么多了。

  掌柜的两样都不肯,正当两人僵持之际,三更天递过去了两枚铜钱。老头连连道谢,又笑着说要请这后生喝酒,三更天婉拒了,只说自己戒酒。

  “诶,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老头盯着三更天的脸和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捋着自己的胡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三更天瞟了瞟老者的长枪,在上面找到了那条记忆中的划痕。但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留下一句话便出门去牵马了。

  “你认错人了,老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