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燕云十六声】天泉X三更天—七苦·老

  OOC 预警:天泉 X 三更天,BL。

  算是一个系列的吧,我想搞全门派 X 这个三更天。

  虽然初衷是想开车,但实际上我发现好像我是在用一种分期付款的方式写一个三更天 OC,真正踩油门的部分极少。

  还想看就继续吧,希望你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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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天泉小心翼翼地端着参汤从厨房出来:这支人参是他这次出门花了高价收来的珍品,他可不放心交给徒弟那个毛手毛脚的臭小子来煎。

  这次回来,师公的精神头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也不知道这支参能不能让老爷子的身体有点儿起色。

  师公的房门半掩着,准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又忘了关严实。天泉暗骂了一句,侧身挤进门时却突然嗅到房中多了一丝血腥味。

  天泉眉头一皱,将汤碗搁在了摆花盆的方桌上,而后忙不迭地进内室查看:屋内看似一切正常,老爷子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但天泉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师公并非习武之人,如今年事已高脾肺虚弱,白日里便呼吸粗重咳嗽不止,入睡后更是鼾喘不断。可如今这屋子里静得可怕,天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那因预感到了不祥而变得越来越快的心跳。

  天泉打起十二分警戒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师公身上的锦被——老人的颈部血脉被利器割开,身下的褥子已被鲜血浸透。见此情景天泉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得那血腥味儿好似从鼻腔直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之前明明一切正常,天泉将这些日子里替自己照顾师公的小徒弟打发了回去睡觉,自己去厨房只是煎了一碗汤的工夫,便发生了如此变故。

  天泉将手按在了刀柄上——他来此照料老人并未携带陌刀,只随身带了一把轻便的腰刀,此刻唯恐那凶徒尚未逃走而是要趁自己心神大乱之际借机偷袭。如果目标不是为了自己,还会有谁出于什么理由对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下手呢?

  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发生,行凶者居然从阴影中走出,光明正大地站到了门口。

  凶徒着一身皂色衣袍,面具遮了整张脸,只剩一双淡褐色的眸子露出来,向天泉投来了清冷的一瞥。他又竖起手指在面具的嘴部那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身法迅如鬼魅般闪出了房门。

  ………………

  天泉一边在凶徒后面追着一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因为屋内光线太暗而眼花看错了。那双颜色浅淡的瞳仁已十数年未见,他……他如今竟变成了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那凶徒一路向山上逃去,天泉越追越觉得心凉,此时夜色已深,虽有月色但仍不甚明亮,可对方表现得似乎是对这片山头上的道路十分熟稔,这让天泉心中的那个猜想愈发地靠近了那个预想中的答案。

  眼看已追到一处断崖边,凶徒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身面向天泉站定,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向天泉微微颔首示意,淡然地开口:

  “师兄。”

  “竟然真的是你?”天泉手中刀刃直指对方周身要害,从喉咙里挤出愤怒的低吼,“你怎能做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师父,天泉,还有我刘某人,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了?!!”

  ………

  天泉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在他九岁时,师父从一伙人贩子的手中救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七岁的孩子,师父见他身世可怜又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便收了他为徒。那时,师父门下的其他弟子都年纪较长,只有天泉与这小师弟年龄相仿,他便自发地承担起了照看师弟的责任。

  天泉十七岁时,师父与诸多同门奔赴战场驰援中渡桥,却因杜重威投敌叛变兵败身亡,连尸身都没能寻回来。师父的老父孤苦无依,其他同门家中亦不乏孤儿寡母,天泉当时伤了腿未能参加这次行动,因祸得福保住了性命的他从此便扛起了照拂死难者家属的担子。

  十数年间,天泉如亲生儿子一般代替师父为师公尽孝,严寒酷暑,从无怠慢,却也因此误了自身。中渡桥一役后门派弟子损失惨重人才凋零,论资历武功声望,天泉如今是大家公认的“好大哥”,就是当个堂主也是众望所归,但当了堂主就难免要把一些精力花在酬酢往来上,因此他几次三番地谢绝了同门的好意,只安心守在老人身旁做了一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普通弟子。

  眼前这位同门师弟,在天泉二十岁那年突然消失不知所踪,天泉遍寻未果,甚至猜测师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客死他乡,还因此伤心了许久。谁知如今再次相见,他居然就犯下如此忤逆大罪,简直猪狗不如!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师公或许死了更好些?”凶徒垂眸轻抚着自己手腕上的血色珠串,神情悲悯如佛像,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天泉恨不得立刻就能一刀劈死这混账。

  “……畜生!!”天泉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他将腰刀抡圆当了陌刀使唤,狂风骤雨般向凶徒砍去。后者却似乎毫无斗志,只是一味闪躲,连背着的双刀都没有抽出来,没几招便被天泉一脚踢在腹部狠狠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连连干呕,半天都爬不起来。

  “……拔刀。”天泉站到凶徒面前,用刀尖抵在他胸口,强忍着想就这样一刀将他捅死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凶徒用手握住了天泉的刀,闭上了眼睛只是轻轻摇头:“我不对天泉子弟出刀。”

  天泉怒极反笑,他往凶徒的脸上呸了一口,手上用力将刀尖向前送了一寸,刺破了对方胸前的肌肤,也割破了他的手掌。天泉一边慢慢地向前推刀子一边冷笑道:“这种时候还装什么孝子贤孙?你杀师公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天泉对你的恩情?!”

  凶徒睁开眼,他毫不在意那口唾沫正顺着他脸庞向下淌,只是静静地抬头望着天泉,轻声问道:“我说的心思,师兄当真一丝也未曾有过?”

  天泉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仍是冷冷地盯着凶徒,语气森然地喝道:“拔刀!”

  凶徒这次干脆松了手坐在地上放弃了抵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只是口中的话对天泉来说实在是锥心之问:

  “若是师兄真的心中坦荡,便杀了我罢。”

  …………

  丧子之痛过早地击垮了师公的身体,老人年事已高又逐渐变得糊涂,他在年初倒春寒时的一场大雪中不慎滑倒摔断了骨头,便再也没能站得起来。幸而天泉一直尽心侍奉,每日端汤送药不避秽浊,师公虽然骨伤未能痊愈,但好在也没变得更重,老爷子有时候还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去晒晒太阳。

  不过情况在再次入冬后变得不妙,师公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喉中的痰也常常咳不出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让人光是在一旁听着都感觉浑身难受。天泉推却了门派中一切事务,将全部的精力用来照料师公,也还是没有太多起色。近来他听说从北面来了几个商人手里有些难得的好药材,便让徒弟照顾几天师公,自己则快马加鞭地前去寻药。

  那几个商人倒也不是唯利是图之辈,听了天泉的描述甚至还劝他别花这钱。老爷子的身体说难听点儿只怕是过一天少一天了,用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也不过只是吊着命,还不如让老人家吃点儿想吃的想喝的,高高兴兴地过完最后这一段儿得了。

  继续这样拖下去真的好吗?天泉不是没产生过这种疑问,但他又想到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最后仍是执意高价买下了那支参。

  …………

  天泉舒张了一下手指重新攥紧了刀柄,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想要将这一刀刺下,却最终怎么也没下得了手。

  整个过程中凶徒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天泉,天泉觉得自己在这眼神下似乎从里到外都是赤裸的。他最终将刀丢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声音低沉得也不知这话究竟是说给凶徒还是他自己听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

  “心才是最真实的……”

  “我去你妈的真实!!!”天泉的咆哮打断了凶徒的话,他从后腰上扯下马鞭劈头盖脸地向凶徒抡去,一边抽一边愤怒不已地骂着,“我让你他妈的真实!!真实!!真得欺师灭祖的实!!是吗?小畜生!!”

  鞭子将凶徒的衣服抽得稀烂,身上也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他仍然没有反抗,只在最初略微躲了几次后就干脆用胳膊护住头脸蜷缩在地,任凭天泉将满腔怒气尽数发泄在他身上。

  天泉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打了多久,他最终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师弟身旁,伸手捡起了被马鞭抽断掉落一旁的半串佛珠在手里翻看,语气疲惫地骂道:“你他妈的……跑了这么多年,就是跟着三更天学这些邪门歪道去了?!”

  三更天刚刚一直闭眼咬牙忍耐着鞭打,此刻听到这话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从胳膊的缝隙中向外看向天泉,神情畏缩得让他看上去像是一条刚被主人责罚过,想要去亲近主人却又不敢的小狗。

  三更天的脸上挨了好几鞭,嘴唇也被抽破了,他吐出一口血色的唾沫,忍着疼痛慢慢爬了起来凑到了天泉身边坐下,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师兄,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天泉闻言随手将那半串佛珠丢到三更天脸上,又看着珠串滑落在地,他斜睨着三更天冷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行了,那堆假和尚的歪理我略有耳闻,你少来这套。我开不开心关你屁事?怎么?看我也苦?想渡了我?”

  “三界无安,譬如火宅;诸苦充满,甚可怖畏。师兄今日未觉苦,明日却未必仍作此感想。”三更天这次没有再看天泉,他只是波澜不惊地盯着地面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脸上既看不出对自己犯下的恶行的愧疚,也找不到挨了顿毒打之后对天泉的怨恨。

  天泉兜头盖脸给了三更天一个耳光,怒骂道:“你小子好的不学,偏要跟那些入了魔的家伙学什么苦啊罪啊的。我且问你,师父救你,苦着你了吗?师公连武功都不会,这辈子最多也就是杀过几只鸡,他又有什么罪过吗?”

  “要我说,最大的罪就在你这弑师叛门、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身上!”天泉越说越气,劈手夺下三更天背上的双刀抛下悬崖,又伸手要去点他穴道:“跟我回去!到师父灵前谢罪!”

  三更天单手撑地翻身跃起躲开了这一指,注视着天泉缓慢地摇头道:“师兄说的是,罪皆在我,只是谢罪又如何赎得?”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眼看已快到崖边。

  “别动!”天泉有些急了,他向前迈了半步,见三更天退得就差要跌下去了,连忙收住脚焦急地冲他喊着:“跟我回去!你年幼无知误入歧途,跟我回师门领罚,我无论如何也会保你性命!”

  三更天笑了:“师兄,我十八岁叛出天泉,也能算年幼无知吗?”

  还没等天泉回答,三更天又问道:“我犯下此等罪过,师兄就算威望再高,最多也就只能保我性命了吧?”

  天泉沉默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语速缓慢地低声道:“你就算是成了没有武功的废人,我也定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呵,好师兄。”三更天叹息般地笑了,他又向后退了一步,在身影坠落前留下了一句:“只是……我不愿意。”

  天泉扑向崖边瞪着眼睛向下张望,夜色下的深渊里只有黑暗,哪里还有师弟的踪影?

  ……………………

  2.

  “你果然在这。”

  一片黑暗中,三更天从听到洞口的动静时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命运,只是没想到……师兄居然还记得这里。

  三更天当年刚拜师不久,因生逢巨变终日郁郁寡欢,天泉想逗他开心,便常带他来这座离门派驻地不算太远的山上玩耍。有一日两人玩过了头钻进了较深的林子,与狼六目相对时双双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匹正在哺乳期的母狼,六个干瘪的奶子坠在腹部,背毛粗糙而凌乱,瘦得连脊椎和肋骨的形状都能辨认出来,一眼看去就知是饿得狠了,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就跑出来袭击人。

  母狼见偷袭不成干脆直接扑向了看起来更年幼的三更天,幸好两人都带了防身的小刀,母狼被刺伤后逃走,他们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后来又过了几天,师父寿辰将至,天泉想着自己那日将刀刺得挺深,想再来山上找找看能不能寻到那狼的尸身好扒张皮回去做贺礼,便又拉着师弟上了山。

  几天过去母狼已踪迹全无,哥俩遍寻无果,在山顶稍作歇息准备返回时,突然听到断崖下面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叫声。

  就这样两人发现了这个断崖下石缝中的山洞,洞口狭窄,即便是孩子也只能跪着爬进去,内里空间倒是还算大一些,母狼已死在窝中,四个崽子也死了三个,剩下一个虽然还能哀叫,但也已是奄奄一息。

  三更天想把狼崽子抱回去养,但被师兄否决了。天泉说狼养不熟,吃过血食了就会想吃家畜,抱回去也只会养一个祸害出来,三更天虽有不舍,但也没有坚持。为了不破坏皮毛,天泉想将最后这个狼崽子摔死,但他拎着狼崽儿被这畜生的那双连蓝膜都还没褪去的眼睛盯着看,便又心软了,完全下不了手去摔,最后反倒是三更天拔出小刀给了幼狼一个痛快。

  可惜两人带着狼皮和一身的狼粪腥臭味回去后并没有得到夸奖,而是因为不顾危险随便乱跑挨了师父的一顿胖揍。

  再后来……三更天和同门闹了些不愉快,他无处可去,又不想被人找到,便躲进了这处曾经的狼窝里。天泉寻到崖边顺着攀爬的痕迹找到了他,次数多了之后这里干脆变成了他俩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每当三更天不见踪影时,天泉十有八九都能在这里找到他。

  十多年过去,曾经跪着能够爬进爬出的洞口如今变得需要匍匐在地才能钻得进来,内里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在挤了两个成年男人的情况下也变得逼仄不堪,什么武功招式和兵器都施展不开。

  黑暗中的两人谁也看不清谁,天泉只能听到三更天带着笑意唤他:“师兄。”

  天泉没有说话,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沾满了灰尘和泥土还带着血味儿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接下来嘴唇也被同样的柔软覆上……

  “如果你一定要带我回去的话……”三更天在这个吻之后轻声地说着,“就满足我最后这个愿望吧。”

  天泉想反驳说自己一定会保住三更天的命,但三更天的下一句话将他直接噎了回去:“嘘~师兄,大师姐当了这么多年生死堂堂主,你知道她有多铁面无私,就别自欺欺人了。”

  天泉门派男弟子众多,同门之间帮护扶持感情深厚,在江湖上甚至有着“师兄弟大多伉俪情深”的诡异传闻。只是三更天自幼性格孤僻,除了师兄之外根本没什么朋友,情窦初开之时自然而然地将心思动到了这位师兄身上。而天泉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虽然岁数渐长,却仍是整日同食共寝,焦孟不离,在三更天表白了心意之后,双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搞在了一起。

  同样的事已经十数年未做过,天泉甚至已经感觉有些陌生,他没有回应三更天的吻,还是显得有些犹豫。在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做这种事真的合适吗?

  三更天的下一句话让天泉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这里没有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面对真实的自己吧。”

  急促而迫切的吻将双方的血在口中混作了一团,天泉在黑暗中舔舐着三更天的伤口,用恨不得要将血肉撕下来的力度狠狠地咬住三更天的乳头撕扯着,后者痛苦的哀鸣让他兴奋,天泉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心中其实有一头野兽,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是不是当年那窝死去的狼的鬼魂附在了自己身上。

  他们以兽类的姿势激烈地交合,除了性事带来的叫喊外谁也没说一个字,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彼此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身上究竟留下了多少齿印与抓痕。

  …………

  “你这次,是特意来……来……”天泉突然觉得很难再把“杀师公”几个字说出口,但他也实在没法把这种行为叫成是“渡”,便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不过好在三更天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

  “不,本来只是路过,想偷偷来看看你,但你刚好不在。”三更天蜷缩在天泉身旁,两人挤在这不大的石洞里低声聊着,像是两只彼此依偎的小兽在睡梦中呢喃着相互呼应。

  “师兄,除了你,没人能做到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师公。你走了这几日,师公身上便已生了压疮。”天泉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他刚要对徒弟生起怒气,三更天的下一句话便接踵而至让他再次陷入了思考:“你也别怪你那徒弟,你已经被恩义二字绑了半生,难道要让他也和你一样?”

  “我本来想动手,又怕你回来之后怪罪他,就在附近藏着,又拖了两天等到你回来……是我对不起师公。”三更天静静地说着,听在天泉耳朵里总觉得这话仿佛带着一种交代遗言般的坦诚。

  “我死之后,把我……”说到这里三更天停住了,他叹了一口气,笑着继续道,“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娘埋在哪儿了。那还是随你处置吧……挫骨扬灰,怎样都行。”

  天泉只是默默地听着,又在沉默中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他最终粗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给了三更天一字之诺:

  “好。”

  ………………

  天泉返回时天已经亮了,徒弟发现了师公遭遇不测唤来了同门,院子里现下挤了一大群人。众人见天泉灰头土脸地提着刀回来,纷纷围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是个契丹细作,来寻仇的,已经被我杀了。”

  清晨的阳光怎能如此刺眼?天泉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神色疲惫地低声自语着:“都怪我一时不察……”

  同门的手安慰地拍着天泉的肩膀,他沉默着回到了屋内关严了房门独自查看师公的尸身。三更天说得没错,师公的尾椎和脚跟等处都已出现了红斑或水疱。

  天泉站在师公身旁静静地看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和解脱感;三更天提出的那个问题,他已知晓了自己心中真正的答案。

  天泉跪在地上向老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之后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重新走出门去招呼同门:

  “安排后事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