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燕云十六声】天泉X三更天—七苦·老(2)

  OOC 预警:如果三更天没逃掉,而是被天泉带了回去的 IF 线番外,请当作与正文的平行世界来看。   纯粹的满足个人性癖之作,我这人混邪杂食没下限,因此不太建议对各类“洁”的程度要求太高的人群阅读本篇。   无论出现什么狗血内容雷到你,在下一律不负责。   ——————————————————————————————   泉小天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生死堂,这个传说中是自己师叔的人,双手反剪着被牛筋绳牢牢地绑缚于背后,被几位师兄推搡着押了进来。   虽然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面色倒是十分平静,泉小天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这是个硬骨头,却未想到根本没等人踹他膝窝,他自己就扑通一下跪在太师父的灵位前了。动作熟练得让泉小天心中仅剩的几分敬意瞬间化作了鄙夷,什么怂包软蛋啊这是?   大师伯威严的声音将此人的罪行于祖师灵前昭告于世:杀师弑父,背叛师门,罪无可恕。他的名字被大师伯用朱笔郑重地从门派弟子的名册中勾去,如今既已将他逐出师门,接下来就是处决叛徒告慰亡灵的仪式了。   泉小天发现师父握刀的手在颤抖,是因为终于能手刃仇人而激动吗?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见师父用那把本应刺穿叛徒心脏的匕首扎进了他自己的左臂,引得满堂一片惊呼。   “师弟误入歧途,为邪魔歪道所蒙蔽,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全因我纵容宠溺管教不严所致,合该自废一臂以示惩戒。”泉小天从未听过师父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大师伯,“只求堂主念在他年少无知,法外开恩,饶他一条性命。”   师父多年来帮扶同门口碑极好,此刻见他受伤众人拿药的拿药止血的止血,一片混乱中,只有泉小天注意到了那跪在地上本已闭目就死的男人重新睁开了眼,他看到了师父的伤,目光又与师父短暂相交,之后突然开口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杀了我,我是契……”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师父趁乱偷偷用藏在腋下的右手射出气劲点了他的哑穴,那男人便也不再试图说什么,又一次阖上了眼睛。   泉小天怀疑师父点这男人哑穴的事不是只有自己看见了,大师伯也往这边瞟了一眼,但她最终还是松了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男人被挑断了手脚筋脉,又服下毒药化去了内力,从此彻底成了废人一个。   …………   泉小天的师父把这废人捡回自己的住处养了起来,只可惜这人贼心不死,手脚伤处愈合之后便想要逃走。师父从外面将已爬出了两条街的废人抓了回来,从那之后废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项圈。   项圈链子的长度只够废人坐到钉了竖栅栏的窗前,他便常常爬过去坐到那里望着外面发呆。后来有一次他又试图用项圈的链子挂在床顶上把自己吊死,也被师父发现并阻止了。   师父将废人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废人终于服了软。泉小天路过窗外,依稀听见他对师父说:“好师兄,放了我吧,我不自杀了。”   “我本是该死之人,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泉小天又等了一会儿,听到废人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着。   “你不是说心里想的才是真实的吗?我觉得有意思,行吗?”——师父的声音。   “呵,师兄,你是不是有点儿什么毛病?”废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笑了,“你照顾了师公那么久,现在又换成了我……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调调啊?”   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是师父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闭嘴。”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   师父将信将疑地观察了很久才将这点儿有限的自由重新给了废人,这次有事出门又千叮万嘱要泉小天务必看好了这家伙。   泉小天可不想整天呆在屋子里和这个囚犯大眼瞪小眼,他有样学样也想把废人捆在床上,但后者真是被捆怕了,反复保证自己会老老实实的,求泉小天让他在屋子里继续自由活动。   于是泉小天要求废人平时坐在窗子旁,确保自己随时都能看到他的行动,废人也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到了泉小天在院子里练武时,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废人虽然很安静,但一直在窗内直勾勾地看着他,把泉小天看得只觉得后脊梁发毛。   “喂!你总看我干嘛?!”泉小天实在是不想继续沐浴在对方那诡异的目光下,便故意拿话激他:“你又练不了武。”   出乎意料,废人并没有生气,甚至也没有显得沮丧,他只是笑着开口说泉小天的招式使得有些不对,要他将右脚向外再多撇几分,靠腰力旋转身体再去挥刀而不是靠臂力。泉小天试了试,只觉得自己的身法果然流畅了许多。   学武心切的泉小天将对方的“罪人”身份完全抛到了脑后,他将自己所学一招一式地演给废人看,要他一一指点自己有哪里还该改进。其实泉小天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其实该向师父求教,但师父总是要他好好练基础,不允许他上来就假想着对面有个什么其他门派的敌手然后变招应对,他就有些不愿再去问了。   “你师父说得也没错,基本的刀法还没练好就想着要临敌应对,结果便是招式和身法一齐走了形。”废人浅浅地笑了笑,眼神似乎望向了更远的地方,“他现在当了香主……倒是忙得更有些顾不上你了,不然就他那个脾气,绝不会允许你练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和我师父很熟吧?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他小时候是怎样的?”泉小天有些好奇,他才拜师没几年,完全不能想象师父和自己一般年纪时的样子。   “他……”听了问话,废人眼中的神色一时之间变化万千,可是他最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细说,只给了一句在泉小天听来无比敷衍的话:“是个好人。”   …………………   师父当然是个好人,只是泉小天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废人能看起来真的对师父一点儿怨恨也没有:明明抓他回来和动手行刑的都是师父,换成是旁人亦或是自己,只怕早就对这夺去了自己一切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更何况师父对他和他对师父的态度完全不同,泉小天总是觉得师父对废人的态度十分怪异:平日待人和蔼处事周到的师父在面对废人时几乎没有过什么好脸色,有时哪句话说得不顺耳便一个耳光抡过去,偶尔甚至打得他嘴唇在牙齿上撞破流出了血,废人却也只是干笑两声什么也不骂。   按理说废人杀了师父的师公,师父这样恨他倒也正常,可是要是真恨的话,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他呢?一刀不解恨就三刀,三刀还不解恨就十刀,再不成活剐了也行啊?一直关在屋子里养着他这算什么?   还有,这个废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真的只是师父的师弟吗?其他人好像多少知道一点儿,每次有同门来找师父时总会不经意地往屋里瞄两眼,但就是没人过问。泉小天特意去打听,别人也只说不清楚,仿佛有关这个人的事只要多提一个字都嫌脏了嘴似的。   泉小天干脆直接去问了废人,谁料他的嘴比别人的更严实,只说自己是个罪人,师兄留下自己的性命只是因为这样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泉小天想了想废人的待遇,觉得这样说好像也没错,毕竟废人现在连站立都困难,手也完全做不了什么,吃喝拉撒都要别人帮忙才行,要是师父不在家,他甚至连饮食都很少,就是为了能尽量减少几次排泄。泉小天根本不敢想自己要是在三十多岁时混成了这样一副毫无尊严的模样该有多难受,相比之下好像还真是死了更痛快些。   后来泉小天又长大了点儿,在看过了师兄弟之间偷偷传阅的那些话本子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夜里从师父房中传出来的那些喘息和低吟是怎么回事。   “原来师父喜欢你。”——师父又一次出门了,泉小天抱着胳膊倚在柜子上,嘴里叼着根细草棍儿和废人搭话,“我听到你们晚上做那种事了。”   废人挑了挑眉毛,却是浅笑着摇头:“胡说什么呢?你师父分明是在罚我。”   “哦?”泉小天呸地一声吐掉了草棍儿,站到废人面前微微弯下腰来盯着他看,这几年他个子窜高了不少,废人又只能坐着,这样弯腰看过去倒是显出了几分压迫感:“既然你是天泉的叛徒,那我作为天泉的弟子,是不是也可以惩罚你?”   废人脸上的笑消失了,他微微皱了皱眉,问了泉小天的年纪。   “十六。”泉小天答道,“怎么?你不是人人可诛吗?罚你还要看岁数?”   ………   后来泉小天如愿以偿地“罚”到了废人。   除了手和脚上的伤之外,废人身上还有许多陈年旧疤,泉小天仔细抚过这些疤痕,倒是发现了其中有半个牙印和几条鞭伤是近来新形成的。   初见这人时他那精健有力的身形在这几年中已逐渐变成了消瘦与衰弱,四肢的肌肉也有着明显的萎缩,虽然骨架子仍不算矮,但将废人实际抱起来时,泉小天甚至有了一种比搬陌刀架子还轻松的感觉。   除了骨头之外,废人身上的一切地方都是软趴趴的,这让和天泉师兄弟们一起泡惯了澡互相捏惯了肌肉的泉小天感到很不适应,他总是怕自己的哪一下手劲儿稍微使得大了一些,就会不小心将废人的骨头也弄断。   然而废人的骨头又是出乎意料的硬,泉小天折腾了他一整夜,想逼他叫一声“好师侄”来听听,却始终未能如愿。逐出师门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是刻进了骨髓里的记忆,除了泉小天的师父外,废人不肯用与天泉师门有关的词来称呼任何人,也不准泉小天管他叫师叔;即便是他根本管不了泉小天非要这么叫,也要用死一般的沉默来无声地对抗。   废人的这份坚持激出了泉小天奇怪的好胜心,泉小天突然觉得很想看这个男人在自己手下屈服的样子,他越是不愿做,最终屈从后带给泉小天的满足感就越强。   只是废人真正不愿做的事并不多,泉小天搞了不少话本子春宫图里才有的花样玩意儿一一在废人身上试过,他似乎都没什么意见。这种予取予求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自信心膨胀,泉小天甚至开始有些理解师父为什么要一直关着养着这个废人了。   师父在的时候,他们俩绝口不提此事,仍然一个是徒弟一个是囚徒;师父不在时,那间屋子就成了泉小天隐秘欲望的发泄口。   泉小天发现自己对废人的态度也在变:从前觉得这人是个罪无可恕的叛徒,后来自己一半的武学都是他指导出来的,也一直没见这人露出过什么穷凶极恶的样子,便在心里勉强认可了“师叔”这个角色;而如今这种关系下,泉小天发现自己甚至在不自觉地讨好对方:   废人喜欢坐在窗边看天空,泉小天有次随口问他在看什么,他说在看燕子。   ——燕子有什么好看的?   ——我娘的名字里有个“燕”字。   泉小天第二天就在屋檐下面钉了块板子,过了半个月居然真的引来了一对燕子在那里筑起了巢,又孵了一窝鸟崽子出来。只可惜废人坐的地方看不见燕子窝,他只能靠在窗边听着头上那一家子的叽叽喳喳。但光是这样他似乎就已经很开心了,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嘴角难得地微微向上翘着。泉小天看着他,过了半晌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也是翘着的。   …………   泉小天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就开始练武,他将陌刀舞得呼呼作响,最后也不知是哪里气不顺,又将刀呛啷一声丢在地上,声音大得惊飞了梁上的燕。   “怎么了?”废人隔着窗子问他。   这几年的相处下来,泉小天发现废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好像压根不会说谎似的,有些事要么根本不答应,只要答应了就不用担心他毁约。泉小天曾试着自己也出门留下废人独自一个,泉小天要他老老实实地不准自杀自残等,他每一次都遵守了诺言。泉小天便逐渐放松了警惕,他本就不愿整日窝在这院中,这种事也就成了常态。   “打架输了?”废人似乎是从泉小天被割得破烂的衣衫上看出了端倪,再次问道。   没说话就是默认。废人微微皱眉端详了泉小天许久,问出了第三句话:“对方……用的双刀?”   泉小天点了点头,委屈得眼泪都差一点儿要掉下来。他从没打得这么憋闷过,一刀砍过去根本连对方的人影都摸不到,而对方的双刀速度极快,像猫玩耗子似地将他的衣服削成一片片。而且对方明显是留了手,不然他现在只怕是要光着屁股回来。   “双刀攻势甚疾,但伤敌之距较短,稍远些便只能留些皮外伤,一般打法都是先在周边游走,伺机寻了破绽以求一瞬制敌。陌刀重而势沉,虽挥之稍慢,然其威甚巨,又可横扫八方,双刀对之如蚍蜉撼树,难断其势。你临敌经验欠缺,只顾拆挡以慢追快,自然不敌。“废人笑了,一如既往地为泉小天指点起了武艺,”下次再遇,你其实大可不必理会他是何招式,只需守好门户将你师父教的刀规规矩矩使出来,他保证自己就躲得远远的。若是你再能静心凝神提升感知料敌先机的话,一刀斩了他也非不可能。“   “真的能?”泉小天听得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想再打一场试试的模样。   废人似乎是下意识地抬了抬胳膊,但那纹丝未动的僵硬手指将他从对武学的畅想中拉回了现实,泉小天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黯然。废人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笑了笑淡淡地说着:“能的。”   “不过……”废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继续叮嘱泉小天,“你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人比较好,他要是动真格的,你恐怕就回不来了。”   ………   两日后,戌时。   “呦,我还寻思这憨货背后是有哪位高人指点,才能让他这么快就开了一点儿窍呢。原来是你啊?”   泉小天溜出去和师兄弟们逛夜市去了,只留下废人一个在屋子里,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闭目修定,突然意识到有陌生人闯进了院子。   不速之客的左眼和颈子上各有一道疤,穿一身黑色衣袍,身上挂着一串血色佛珠,烛火在他红色的绸缎袈裟上反射出水一般流动的光,居然是个三更天的同门。   两道疤大摇大摆地单脚踩在床沿上弯腰笑嘻嘻地看着三更天,伸手用刀尖挑了挑他项圈上的链子,饶有兴趣地将眉毛抬高了半寸:“这才几年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啊,前辈?”   “往日诸因,今结业果罢了。”三更天毫不在意对方阴阳怪气的调笑,他抬眼看了看两道疤,指代极为模糊地问了一句:”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我没杀他。”两人没有指名道姓,却都知道彼此嘴里的“他”说的是谁。两道疤随手轻轻扯了扯项圈的链子像是在玩耍,一边玩着一边说:“前两天有人诬陷我偷钱,那憨货喊着什么见义不为无勇也就冲上来了,我便给了他一点儿教训。”   三更天闻言笑了笑,是,这是泉小天干得出来的事。   “后来我让那人‘自愿’去衙门贴了告示承认自己诬陷。”两道疤勾起了嘴角,将“自愿”两个字的特意强调了一下,继续道,“结果那憨货今天再遇到我就先赔罪再求切磋,打完了又要拉我去喝酒,我就跑了。”说到这里两道疤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什么小屁孩儿?”   三更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两道疤突然凑近了三更天,把他的身子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又将他的双手拎起来盯着手腕上被挑断筋脉处留下的疤,眉头拧得简直能夹死蚂蚁:“你现在这样子,我们还怎么打?”   “抱歉,我只能失约了。”三更天的语气是真的充满歉意,“我的令签和双刀也都被扔掉了,给不了你了。“   “喂,要不要帮忙渡了你?”两道疤撇了撇嘴,表情极为不爽地问道。   “嗯……再等两天吧,他师父应该快回来了。”三更天下意识地向窗外又望了望,“十五那日你再来。”   “啧,他师父?不好对付吧?你这是给我提高难度呢?”两道疤的表情更嫌弃了,“放着个一点就倒的小崽子不动,专挑大的在家时候来?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你现在就杀了我,他不好向师父交代。“三更天语气淡然得像在说吃早饭,仿佛根本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   两道疤愉悦地笑了起来:“嗨,这不简单了?还交代什么,我连他一起送走就好了嘛~”   三更天没接茬,只是意味深长地与两道疤对视了一会儿,后者便骂骂咧咧地移开了视线:”我可是念在同门一场才帮你这个忙的,我不爱干你这种没有挑战性的活儿,我肯答应你都已经是友情价了。”   “在他师父眼皮子底下杀了我然后全身而退,这不算挑战吗?”   “好好好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洗干净等着吧。”两道疤实在不欲再做这嘴皮子纠缠,他拎着刀消失在夜色里,再次留下三更天独自一人。   ………………   两日后,风尘仆仆的天泉带了一坛子好酒重新踏进了院门。   当夜是满月,天泉难得地解开了三更天的项圈,拉着他和泉小天一起坐到了院子里。天泉和泉小天都喝了很多酒,三更天还是坚持着滴酒未沾。   酒酣耳热时,天泉说自己已经辞去了香主的位置,要带着三更天搬家,搬得远远的,搬到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又说徒弟也大了,该出门好好历练一番了,不该总留在师父身边干这种看门的活计。泉小天嚷嚷着不愿离开师父,又被天泉的一句“那我就天天看着你练刀”给吓得连声说着“那我明天就走”。   三更天只是淡淡地笑着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天泉凑到三更天旁边,嘴唇几乎是贴着三更天的侧脸将声音低低地送进了他的耳朵:“阿昊,就当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你醉了。”三更天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空酒盏上,还是带着那副淡淡的笑容说道。   “你连醉话都不肯答应我?”天泉瞪了瞪眼,口中的酒气喷到了三更天的脸上。   等你明天醒来,就不会这样说了——三更天在心中叹息着,再次回避了天泉的话。   “夜深了,该睡了。”三更天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向了深蓝色的夜空——月上中天,正是三更时分。   泉小天和师父一起将碗筷收拾起来送去了厨房,回来时发现三更天伏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他的头发里不知什么时候插上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像是从他身体里开出来的似的。   “奇怪,喝水也会醉?”天泉今夜心情不错,喝得实在是有点儿多,他没有注意到异常,醉醺醺地走过去想将三更天抱回屋内,揽过他的身子时才发现摸了一手的血。   有利器从背后刺穿了三更天的心脏,一击致命。伤口很小,掩盖在衣服和夜色之下,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两个天泉红着眼提刀出门追了一夜,除了风之外什么也没见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