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光切光】【BL】链爱

OOC预警:

现代AU,奶切,源赖光。 富家少爷和保护他的警察的故事。 1W字一发完,欢乐沙雕向,剧情狗血而老套。 衷心希望看完后能与我交流留下您的评论,感谢。


灵感来源是看了六老师的这张图(对不起你这个ID我真的是没弄明白怎么艾特):

https://rokuyo221.lofter.com/post/1f15a275_1caeaec17 不过和一开始脑的人设略微不太一样。

原图TAG没有标CP倾向,在我看来角色都是无差。总之CP的TAG是两头都打了的,文章内没有详细谁进入了谁的性行为描写,总之你喜欢他们怎么做,那他们就是怎么做的。

================以下正文===================

  “很好。”源赖光强压下马上要从嘴边脱口而出的脏话,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黑发少年,“于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

  鬼切,14岁,平安京最大房地产商最宠爱的宝贝孙子,目前在全市最好的私立中学就读,生活无忧衣食安逸,每天过得悠哉悠哉,富家子的生活任谁看见都只觉得可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羡煞旁人。可惜和大多数中二年级的孩子一样,鬼切的叛逆期想法也差不多,他觉得将来继承家业人生小目标就是先挣他一个亿这种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自己的理想和热情怎么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人生里?

  人活着要有激情!要燃烧自己!哪怕飞向太阳的下一秒就死去!

  总之,鬼切觉得自己的日常生活很没意思,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摆脱这种读书考学将来每天套在能憋死人的西服里过得规规矩矩的人生。于是他逃学喝酒抽烟烫头泡妞打架总之以一切他想得到的出格手段反抗家族对他人生的安排。

  源赖光看见鬼切资料上的这部分介绍时,从咬着烟蒂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评价:“还是吃得太饱了。”

  于是再来说说源赖光:退伍兵出身,在边境部队服役时主要工作是缉毒,立过三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后来因为不想继续留在军队,便转业当了刑警。现年28岁,虽然年轻但因为个人能力突出,已经升到了副支队长的职务。

  本来鬼切这种浑小子平时犯的事儿根本轮不到源赖光管,但鬼切现在是他负责的一起特大毒品走私案件的重要证人,警局派了一支小队来保护他的安全,带队的正是源赖光。

  说起来十四岁的少年一般不会轻易和这种案件扯上关系,然而鬼切显然就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了……

  那天,鬼切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之后甩掉保镖偷偷溜去了一个废弃多年的码头。那里有一个旧集装箱,是鬼切自己改造的秘密基地。在心情恶劣时他会躲在那里发呆,或者偷偷哭泣,反正没人知道,这让他感到很安全。

  家里要安排他出国读书,今后的大学也为他选好了,要他去读金融。鬼切对祖父还算尊敬,忍着没有发脾气,只是克制地表示自己不想学这个。祖父倒是没难为他,但问他究竟想做什么时,鬼切却又说不出来。

  他只想过不平凡的人生,但要说具体是怎么个不平凡法,他自己也不知道。

  鬼切躺在集装箱里的床垫上,为自己的无力反抗而感到憋屈,甚至无声地流出了眼泪。他擦着自己眼角流出的泪水,祖父的话还在他脑子里打转:

  “小切啊,人得脚踏实地一点儿。”祖父上了年纪,即使对外还是精明强干,对孙子还是忍不住有些絮叨了,“学金融嘛,多好,以后来帮爷爷做事。生活轻松一点,没事还可以养养狗玩一玩嘛……多好啊……”

  海上由远及近的马达轰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鬼切一骨碌爬起来,透过集装箱的门缝向外窥视:外面的海滩上来了几个人,还有一艘快艇从夜间漆黑的水面上驶来,船上下来了几个外国人,他们和海滩上的几人碰面,聚在一起不知在交谈些什么。

  这个地方早已废弃,平时根本没人来。鬼切直觉认为这些人十分可疑,便掏出了手机透过门缝对着这些人开始录像。

  就这样,鬼切误打误撞地拍到了整个毒品交易过程,而且托这位富家少爷用的最新款手机超高倍变焦和夜视功能的洪福,视频中所有人的体貌特征都能清晰辨认。源赖光提取物证时将鬼切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边儿感慨这孩子的手机快比自己两个月的工资都高了,另一边儿感慨妈的贵东西果然有贵的价值,拍得是真他妈清楚!

  视频里有一个人是源赖光一直在追踪的代号“土蜘蛛”的毒枭,源赖光盯了他很久,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抓捕。这次交易虽然有线报,但对方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警察来晚一步,连毒贩的车尾气都没追到。

  正在源赖光懊恼地将车门摔上时,突然听见同事们举枪喊了起来:“站住!双手抱头!转身向后!否则开枪了!”

  源赖光立刻反射性地跟着掏枪瞄准,他眯着眼睛看着被探照灯晃得睁不开眼的那人——怎么好像是个孩子?

  源赖光自己举枪踱了过去,示意同事们把枪放下。他来到鬼切身边,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总算问清了来龙去脉。鬼切对于自己明明是个守法公民却被警察误解感到非常生气,但他最后还是把视频交给了源赖光。

  得到了重要证据的源赖光大喜过望,看着眼前这小孩气鼓鼓的样子,决定请他去吃夜宵。

  说是请客,但凌晨三点多也没什么饭店开着了,只有警队附近长年有个专门卖给这群工作日夜颠倒的刑警们开的小吃摊还在营业。源赖光和鬼切坐在街边支起的折叠桌旁,边吃边聊。

  源赖光感觉得到,鬼切除了生气之外,其实情绪还很低落。作为一个曾经优秀的侦查员和讯问老手,源赖光没用几句话的工夫就让鬼切对他掏心窝子了,也因此得知了中二少年的烦恼。作为一个眼看快到中年的过来人,源赖光开导了一下鬼切,至少在送这孩子回家时,鬼切的心情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了。

  除了录像作为物证之外,鬼切也要作为重要人证参加出庭,然而证人身份被泄露了。有人试图绑走鬼切灭口,但那天鬼切又和同学互换了衣服偷偷溜出了学校,对方找错了人,鬼切这才免于遭难。

  被绑的那位同学是市长的儿子,疑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发现绑错了人之后就将这位小公子绕了个圈子不露声色地又送了回去。在鬼切和这同学聊天时他才发觉事有蹊跷,便给源赖光打了电话——那天夜宵摊上他们相谈甚欢,互相留了号码。

  听说了这件事的源赖光十分警觉,立刻向上级申请加派人手而且亲自带队对证人进行保护。

  当源赖光真正和鬼切朝夕相处时,才发现鬼切居然是这么熊的一个孩子。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夜里看起来明明挺乖的小孩,现在居然令他感到头疼。

  太不安分了!根本不听话。哪怕是明知道有人要暗杀他,鬼切也还是各种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要去干什么,完全不按源赖光为他制定的安全措施去做,甚至有时还会故意对着干。

  本来按源赖光的想法是让鬼切直到出庭前都留在家里,这样比较方便他们保护安全。然而天天逃课的鬼切这个时候却开始装好学生非要去上学,坚持说家教讲得不行,会耽误他成绩。

  源赖光查了鬼切上学期的成绩单,寻思就你这成绩和缺考率,还有耽误的必要?

  反正最后是没拗过鬼切。他家里条件也好,承诺每天警察护送鬼切去学校所需的费用都由鬼切家里承担。就这样,源赖光和他带的小队最近成了鬼切少爷的私人保镖。

  这要是我儿子,我他妈不得揍死他?——源赖光皱着眉头叼着烟,盯着监控画面里又要从学校溜出去的鬼切。他早就猜到鬼切坚持要来上学绝不是为了好好学习,果然,在这么大个学校里,要逃开监控溜走可是比在家方便多了。

  但鬼切毕竟不是他儿子……

  心累。

  鬼切又一次成功溜出了学校,他逃学次数太多,对周围的地形了如指掌,七拐八拐通过那些建筑的缝隙和不为人知的消防通道把跟着他的警察都甩掉了。眼下只要从这条昏暗的小巷出去,他就可以跳上出租车彻底溜之大吉了~

  就在他踏入光明世界的前一秒,源赖光出现在了小巷口。鬼切愣了一下转头就往回跑,然而源赖光身高腿长几步就撵上了他。

  “这儿以前可是我的辖区。”源赖光的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得意,“跟我回去。”

  “不!!什么人身保护?你们这是监禁!老子才不要像个王八似的整天缩在壳里!”鬼切一边挣扎着想要甩开源赖光抓着他的手一边大声喊着。

  “离开庭没几天了,当几天王八死不了你。”源赖光不耐烦地将鬼切直接抱起扛在左肩就往回走,“再乱跑我就把你锁家里面。”

  话音未落,源赖光就听到了手铐闭合的清脆咔嚓声——鬼切从源赖光的后腰上拽下了警用手铐,直接铐住了源赖光的右手。

  源赖光挑了挑眉,将鬼切丢到地上,在这位少爷还没回过神来时,另一只手铐已经被源赖光动作干净利落地铐在鬼切左腕上了。

  “不错,你这次倒是挺乖的。”源赖光故意气这小孩。这下子也不用担心鬼切再跑了,源赖光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抽上,慢悠悠地往外走。鬼切跟在他身后拼命地往下撸手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源赖光突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摸了一把,他叼着烟惊愕地回头看去,正好看见鬼切从他裤袋里摸出了手铐钥匙向一旁狠狠地丢了出去……

  源赖光伸出手,但只抓到一团空气。钥匙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然后消失在了路边的下水道的井盖缝隙里。

  “很好。”源赖光蹲在下水道旁看了又看,确定钥匙大概率是已经奔向大海了。他强压下马上要从嘴边脱口而出的脏话,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黑发少年,“于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哦~警官~”黑发少年吐着舌头耸了耸肩,作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你铐着我啊,当然跟你走咯~”

  源赖光冷笑了一声:“那就走吧。”

  这样子的确有点引人注目,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源赖光觉得鬼切不是会这么轻易认输的人,突然觉得有点期待他又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果然,刚刚走到人多的大路上,鬼切就叫喊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儿童啦!!!”

  听了这话立刻有正义群众围了过来,看着源赖光和鬼切手腕上连着的手铐显得义愤填膺。

  源赖光瞥了一眼鬼切,不急不缓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别听他乱喊。他随地大小便,我劝他还打我,这可是袭警。”

  源赖光说着,用左手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一道伤痕:“瞧瞧这给我挠的。”

  其实那是今天早上源赖光刮胡子时剃须刀干的好事,不过谁知道呢~

  群众们立刻改了口径。毕竟也从来没见过用手铐直接铐人这么嚣张的拐卖儿童方式,还是眼前这位警官的说法看起来更靠谱一些。啧啧,这么大孩子了还随地大小便,真不害臊啊……

  “你才随地大小便!!”鬼切要气炸了,脸憋得通红,只恨自己不能也掏出个什么证件来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毕竟他只有学生证。

  “你就是拐卖儿童!你……你警官证是伪造的!!”鬼切气急败坏地喊着。

  “哦?那要不然报警吧?”源赖光嘴角勾起,带着笑意看着鬼切,“我不介意跟你去警察局走一趟。”

  鬼切立刻就闭嘴了。警局的人都认识源赖光,去了无非是更丢人罢了。

  一旁还有好心的阿姨说着对对对要报警的,鬼切烦躁地喊了起来:“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源赖光开车,鬼切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无话开回了鬼切的家。临下车前源赖光想找备用钥匙打开手铐,毕竟他们俩这个样子出现在鬼切的家人面前恐怕是不太好看,但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把备用钥匙了。

  “就这么下去嘛~敢做还怕人看吗?我可得让爷爷好好看看源大警官是怎么尽职责尽责地‘保护’我的~”鬼切坐在副驾驶上,斜着眼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瞟着源赖光。

  源赖光回忆了一下路上鬼切的小动作,确定是他偷偷摸走了扶手箱里的备用钥匙。居然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儿,臭小子观察力还挺不错的。

  “拿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干的。”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鬼切说着,但已经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好吧。”源赖光耸耸肩,从带着的文件上取了一个燕尾夹,他将夹子的不锈钢把手拆了下来,用这玩意几下就捅开了手铐。

  “在下不才,练过几天技术开锁。”源赖光看着鬼切又一次冷下了脸,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向他伸出手去,“拿出来吧,这不是给你玩儿的东西。”

  “什么啊?”鬼切继续装傻。

  源赖光懒得再废话,他下车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把鬼切按在座位上从上到下从外到里摸了个遍——在鬼切的内裤里找到了那把钥匙。

  “我操,你这熊孩子……跟谁学的在蛋下面藏东西?真恶心。”源赖光一脸嫌弃地捏着钥匙,只想着赶快去房子里洗手。他催促着鬼切下车,没有注意到少年已是满脸通红,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拘谨了许多。

  ————————————

  当天晚上鬼切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源赖光那双长年握枪的手在他身上抚摸,将他摸得全身发痒,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梦见源赖光将他那还没发育成熟的嫩芽握在手中把玩,源赖光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他看,一边吻他,一边用那带着枪茧的触感粗糙的手带给他极乐……

  第二天一早,鬼切发现自己梦遗了。

  源赖光觉得鬼切这几天好像一直在躲着自己,而且也乖乖地去上学了。大概是自己总算制住了这小子?源赖光这样想着,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今天有事要回警队一趟,就只留了下属在学校看着鬼切。谁知道源赖光刚在学校地下停车场里要发动车子,鬼切就拉开了他的车门钻了进来,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得,这小爷是又逃课了。

  “……回去上课。”

  “我不。”鬼切梗着脖子说道,“你那群手下看不住我,我要是下了车,可就不一定去哪儿了啊~你自己看着办。”

  让这个问题儿童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放着他乱跑强。源赖光看了看手表——再不出发他就要迟到了。他无奈地瞥了鬼切一眼,发动了车子。

  “到后面去坐。”源赖光摆了摆手,“后面安全。”

  “我不。”——鬼切牌复读机,你值得拥有。

  “那你把安全带系上。”源赖光懒得再跟这小孩斗嘴,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鬼切一路上的心情似乎很好,虽然源赖光的车子比不上鬼切家的高档,但他还是好奇地在车里东张西望,摸摸这里碰碰那里,对前挡风玻璃下面放着的高达模型摆件感到非常有兴趣。

  “喂,把手给我。”在一个路口等信号灯时,鬼切突然对源赖光说了这么一句。

  “干什么啊?”源赖光单手扶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信号灯的倒计时随口问着。

  “叫你给我就给我。”鬼切一边说着一边拽过了源赖光的右手,嘴里继续瞎说着胡话:“我夜观天象觉得你整天只知道工作一定是个单身宅男,给你看看手相算一算你什么时候能结婚……”

  源赖光嗤笑了一声刚想回嘴逗鬼切,突然发现鬼切不知又从哪里搞了一副手铐把他的右手和鬼切自己的左手再次锁在了一起。

  “我次……”源赖光看了看手铐,又看了看鬼切,“你从哪儿弄来的?”

  “秘密~”鬼切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他得意地晃了晃和源赖光锁在一起的左手,笑嘻嘻地看着源赖光,“光哥,嘿嘿,那个什么技术开锁,教教我呗……”

  源赖光皱着眉抬起右手仔细观察着这副手铐,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而是真正的制式警用手铐,甚至和源赖光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从哪儿偷来的?”源赖光的手铐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裤腰上,那么这副手铐来源最大的可能性,恐怕就是他的哪个下属保管不慎遭了鬼切这个小东西的贼手了。

  信号灯已经变绿,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源赖光只得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询问鬼切。

  “到底是谁的?快说!”源赖光的表情变得很冷峻,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鬼切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跟他油嘴滑舌,承认了手铐是自己从一个叫义实的警察那里‘顺’来的。

  “……很好,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居然连警械都看管不好,真是太失职了。这次幸亏是鬼切只对手铐感兴趣,万一他下次敢偷枪,岂不是要出大事?

  还没等源赖光的怒气稍稍平息一点,他就发现环境有些不对: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他们,而且现在明显在加速……

  “趴下!”源赖光一边冲鬼切大吼着一边急转方向盘,后面那辆车猛地撞了上来将源赖光的车子撞得几乎转了七百二十度之后顶到了路边。

  源赖光被撞得脑子有些发昏,但还是猛踩油门让车子在被另一台车再次撞上之前蹿了出去。他将油门踩到了底,沿着公路一路狂飙,一边伏低身子开车一边急切去推鬼切:“鬼切?鬼切?!你还好吗?”

  鬼切也是被这变故搞得脑子发懵,他缩在座位上茫然地抬眼看源赖光,张口叫了他的名字,动了动身子想抬头坐起来。

  “别动!”源赖光连忙喝止他。车窗玻璃上出现了几个弹孔,鬼切的脑袋再抬起来一点儿恐怕就要被打中了。

  源赖光想掏枪反击,但他的右手还和鬼切铐在一起实在是行动不便。他一边继续开车一边焦急地指挥鬼切:“扶手箱里有备用钥匙,快打开!快!”

  鬼切找到了备用钥匙,但怎么也打不开手铐,他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不行!锁好像坏了!”

  源赖光暗骂了一句,脑子飞转思考着对策,却突然问了鬼切一句:“你有没有和义实说过那天你把我铐起来的事?”

  ……

  鬼切的学校在市郊,虽然环境清幽但附近人口密度很低,此刻路上只有源赖光的车和凶犯的三台车。源赖光一边将车子在路上开成了S形躲避着子弹,一边让鬼切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直接按1快速拨号。

  那是刑侦大队教导员安倍晴明的号码,他是源赖光的战友,他们曾在同一支部队服役,不过晴明做的主要是情报工作,比较偏向文职。转业之后他们的关系鲜有人知,表面上看起来也很生疏,但实际上他们互相将彼此设为了紧急联系人,为的就是防止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求救信号发出去之后剩下的就是拖延时间了。凶犯的目标是杀了鬼切灭口,一直在空阔的大路上不是办法,源赖光回想起前面不远处有一片烂尾楼,便拼了命地把车往那边开了过去。

  源赖光猛踩刹车将车子甩到了楼内,利用墙壁做遮挡,把鬼切抱在怀里下了车,拽着他跑上了楼梯。

  凶犯的车子紧随其后进来。他们有六个人——源赖光趴在二楼地上透过没封死的地面水泥板的缝隙观察着。上楼的时候来不及抹去脚印,他们迟早会追着楼梯上的痕迹跟来。

  源赖光爬起来,拽起同样跟他一起趴在地上的鬼切,轻声道:“走。”

  他们躲在一根混凝土柱子后面,源赖光背靠着柱子,竖起耳朵听着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在听到了第一声踩在楼板而不是楼梯钢筋上的声音时,源赖光果断探出头去射击——打中!

  他缩回了一下又立刻补枪——double kill!

  但第三次源赖光就没这么幸运了。虽然射中了第三个人,但和鬼切铐在一起拖慢了他的动作,一颗子弹从他右前臂中间穿过,血立刻喷了出来,溅了鬼切一脸。

  源赖光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把枪换到了左手。敌人被源赖光神乎其神的枪法震慑到了,一时不敢过来。他靠着柱子大喘气,看了看身旁明显呆住了的鬼切,抬脚踹了踹他,小声地说:“喂,吓傻了?”

  “对,对不起!”鬼切回过神,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他抓着源赖光受伤的手边哭边道歉,说自己不该偷手铐,不该逃学,不该不听源赖光的话……

  源赖光龇牙咧嘴地打断了他:“好少爷,求求你,要么,你就给我包扎一下,要么你就行行好别再碰这只手让我少流点血吧!”

  鬼切二话不说撕开自己价值不菲的运动背心为源赖光包扎,耳边听见源赖光低声对他说着:“等一下抱紧我,我把外套……”说到这里源赖光才发现因为自己和鬼切还铐在一起,外套根本脱不下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嗯……还是裤子吧。我把裤子丢出去吸引火力,你就和我一起从地上滚到对面那个墙角去。记住了吗?”

  鬼切噙着眼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源赖光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外裤脱了下来攥在手里,盯着鬼切,嘴里数着倒计时:“三,二,一,走!”

  源赖光将裤子丢了出去,布料在空中展开,上面立刻多了几个弹孔。

  源赖光和鬼切成功抵达了墙角,这里是个死角,只要守好一面就可以了。鬼切好不容易略微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源赖光眉头紧皱面色不对。

  刚刚滚动时,一颗子弹打在墙上之后发生了跳弹,从后背嵌进了源赖光的左肩胛骨,这下子他连左手也举不起来了。

  鬼切手指轻轻颤抖,摸了摸源赖光肩上被血染红的地方,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喊了起来,一把抓起源赖光的枪冲着外面砰砰砰连着开了好几枪,将弹夹里剩余的子弹都打光了还在死死扣着扳机。

  “我操!!”源赖光气得骂出了声,他把鬼切拽了回来,这个动作让他的右手又开始往下滴血了。

  “冷静点!我可就一个备用弹夹了,给我省省吧!”源赖光一边骂着,一边吃力地从裤子里往外掏弹夹。鬼切帮他摸了出来,却被源赖光按住了手。

  鬼切不解地抬眼看去,与源赖光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对视着,只见源赖光非常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学过一点儿枪械使用,对吧?”

  鬼切点了点头。他这种富家子弟为了防止被绑架等个人安全问题,一般都会学一些格斗技能甚至是武器的使用方法。说起来鬼切的射击成绩其实还不赖,但那是在靶场而不是实战。此刻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手也在抖个不停,这种状态下能打中些什么,鬼切自己也不知道。

  源赖光松开了手,让鬼切给枪换好弹夹,然后抬起右臂从鬼切头上绕过,将少年拥在了怀里。源赖光用自己的右手覆盖在鬼切的手上,让他双手举起枪来躲在墙后慢慢向外探着瞄准。

  “别怕,深呼吸。”源赖光的声音在鬼切耳畔响起,他的手握着鬼切的手,温热的血液蹭在了鬼切的手上,少年颤抖的手却在源赖光的手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做得好。”源赖光称赞了鬼切,他的声音在胸腔中震动着,被搂在他怀里的鬼切清晰地感知到。鬼切感受着源赖光的呼吸和他胸腔里心脏跳动的节奏,突然只觉得非常安全。

  “屏息,收腹,尽量稳住手腕,瞄准……”源赖光的声音在鬼切耳边继续说着,鬼切不再去想其他,只是按照源赖光的口令去做着,手铐的链子将他的手腕勒出了红痕,但他根本不觉得疼。

  “射击!”

  随着源赖光的话,鬼切扣响了扳机。没打中,但也没偏离很多。

  一名凶犯藏身的水泥立柱被鬼切这枪打了个坑,剩下的三人立刻停下了要冲过来的脚步。

  源赖光和鬼切缩起身子躲了回去,再次听着外面的动静。凶犯放慢了脚步,声音太微弱了,听不出距离。源赖光嘬着牙花子只觉得事情难办,突然发现外面的光线变暗了一瞬——是影子!

  “打!”源赖光连忙喊出命令,鬼切抬手向外就是一枪。

  一个陌生的男人胸口中弹扑倒在二人面前,身体抽搐着,翻着白眼瞪着鬼切和源赖光,口中一边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一边吐着血沫。

  鬼切完全看呆了,他的身体保持射击的动作僵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在他面前正在死去的人。他不想看,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源赖光将他抱紧,他无法抬起左臂,只得将头搁在鬼切肩膀上,用自己的脑袋蹭着鬼切的,强迫他把头转开:“别看……别看……鬼切,看我,看着我,别看他。”

  鬼切仍是很呆愣,他转过头来看着源赖光的眼睛,微微张着嘴巴轻轻喘息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有金属物体落地的声音。

  源赖光看见了落在面前的手雷,抬脚去踹飞的同时将鬼切抱在自己怀里压在了身下……

  手雷近距离爆炸给鬼切造成了短暂的失聪,他没有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只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他推开源赖光,只见后者白色的头发中间流出了红色的血,将他额头上那绺本就鲜红的头发染得更艳。

  鬼切摇晃着源赖光,大声喊着问他感觉怎么样。然而他听不见源赖光的声音,也听不见自己的。源赖光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

  两日后,平安京中心医院。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嘛……别哭了。”源赖光半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左肩和右手也全都打着石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鬼切,连想伸手给他擦眼泪都做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鬼切一边哭着一边道歉。自从他们获救后源赖光下了手术台,每次探望时鬼切都会把这句话重复无数次。

  “哎呀真的不怪你。”源赖光被鬼切哭得不知所措,只得尽量哄他,“是义实猜到了你想偷手铐,故意把锁芯弄坏让你偷走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我然后杀掉你。当初你的身份泄露也是他干的,他是土蜘蛛安插在警方的内奸。”

  “我的天,别哭了……我不是还没死呢嘛!你怎么哭得跟参加我葬礼似的?”源赖光没有好手,只得冲着鬼切抬了抬下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们的金主少爷有没有哪里伤到。”

  为了保护鬼切,源赖光趁机和鬼切的祖父谈了谈,后者非常爽快地赞助了警队一笔经费,买了一批新型防弹衣和其他一些警具。

  防弹衣的质量,源赖光已经亲身验证过了:抗震和防弹性能都不错,不过他运气不算太好,还是被手雷弹片划伤了头皮。

  总之,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啊——源赖光感慨着,笑着看走近自己坐在床边的鬼切:“别光是口头道歉,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吧。以后别再犯浑了,好吗?”

  鬼切抽着鼻子使劲点头,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只兔子一样。

  “嗯。”源赖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以后好好读书,别再和家里对着干了。”

  这句话鬼切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源赖光看了一会儿,坚定地说道:“我要当警察。”

  “喂,不要冲动。”源赖光无奈地撇了撇嘴,“当警察有什么好的?又苦又累还没钱,就你那个手机,我就舍不得买……”

  还没等源赖光吐完苦水,鬼切就打断了他:“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

  正在说话的源赖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愣愣地盯着鬼切,从面前少年的脸上读出了毋庸置疑的决心。

  完了。源赖光心想,这小子是来真的。

  源赖光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太小了。这种青春期的‘喜欢’往往只是一种依恋,长大后就会消退的。你不必因为这个去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我保护你,也只是因为职责所在……”

  “我决定了,我要当警察。”鬼切没有接源赖光的话茬,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源赖光,不再哭泣而是非常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

  八年后,已经晋升到大队长的源赖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新人档案。

  档案上的照片是一张源赖光并不陌生的脸,实际上从鬼切考入警校的那年开始,源赖光就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

  自从十四岁那年之后,鬼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刻苦。如今这小子终于顺利毕业,然后托了家族里的一点儿人情,将他自己分配到了源赖光手下。

  有人敲门。

  “请进。”

  “新人报到。源队长,好久不见。”

 

  -END-

  

  ————————————————

  小番外:

  某天事后。

  鬼切:你为什么要把我调到酒吞童子的队里去?

  源赖光:警队不允许办公室恋爱。调走你这个新人和调动我这个大队长哪个更方便?

  鬼切:可是酒吞不是你的死对头吗?

  源赖光:谈不上死对头,行事手段不同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对自己的弟兄那是没的说,但我劝你最好别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鬼切:他知道了会怎样?

  源赖光:那你恐怕会多很多立功的机会,毕竟越多干活才越有机会立功嘛~(耸肩)

  ……

  源赖光找出一个盒子递给鬼切,里面是用一副旧手铐改造成的情侣手镯。

  “就是当初那副手铐。锁芯坏了修不了了,我就稍微滥用了一下职权,把它报废私藏了。”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鬼切喜滋滋地将一只手镯戴在了他手上,又把另一只戴在了自己手上。

  “我们不需要锁链也可以相连。”源赖光和鬼切牵着手,微笑着说道。

  手镯在他们握着的手上映着太阳闪闪发光,那是一副锁住了整个人生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