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光切光】【BL】刃之心(13)-出逃

  离开源氏后的第十天,鬼切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必须进食了。尽管可以通过芯片控制忽略掉身体传来的饥饿的信号,但各项机能的下降已经接近临界点,能量储备也严重不足,他迫切需要找个地方进行休整。

  然而鬼切发现自己没有钱。使用源赖光为他提供的账户无异于出卖自己的位置,鬼切可不想被源氏的人找上门来。

  说来也奇怪,鬼切很疑惑为什么源赖光被杀这么大的事,源氏却直到现在看起来仍是风平浪静,一点儿相关的消息都没有爆出来。

  但眼下鬼切已无暇顾及其他,再不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恐怕麻烦就大了。

  夜色中,鬼切潜入了一家便利店。他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店内的监控器和警报的线路,让门上的电子锁短路失灵更是不费吹灰之力。鬼切在货架上几乎是抓到食物就吃,直到打了饱嗝才停下,去到电源旁边开始进行自我休整。

  当鬼切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旁是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红头发的手里攥着一根电警棍,将电极抵在了鬼切颈部的皮肤上;另一个白头发的家伙则对鬼切的机械臂十分好奇,抓着鬼切的右手翻来覆去地又看又摸,又撸起自己的衣袖把他自己的右手和鬼切的右手放在一起进行对比——这人的右臂也是机械义肢。

  鬼切在待机休整时芯片的运转和功耗会大幅减低,而且由于他此前一直是在源氏的实验室里进行休整的,这次便还是习惯性地没有保留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因此当住在店铺二层的茨木半夜起床下楼上厕所时,发现了像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跪坐在收银台里的鬼切,也发现了那散落一地的食品包装袋。

  茨木连忙去叫醒了和自己同住的酒吞,两人蹑手蹑脚地拿了电棍和菜刀想来制服这小贼,却发现哪怕真的把菜刀架在脖子上也根本没能叫醒鬼切。

  “……死了?”蹲在鬼切身旁的茨木将菜刀拿开,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酒吞童子问道。

  酒吞童子微微眯起眼睛,右手仍然保持着用电棍抵着鬼切的姿势,伸出左手去探他鼻息……

  “有气。”酒吞下了结论,用电棍又戳了戳鬼切:“喂,醒醒,装死是吧?别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

  “喂喂,挚友,你看他的右手!”茨木激动地抓着鬼切的右手举起来给酒吞看,“看起来好先进!我要是能换个这样的义体那可真是太酷了!”

  茨木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翻来覆去观察鬼切的胳膊,嘴里还忍不住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

  酒吞见鬼切一直没有反应,眼珠转了转对茨木说道:“去拿工具,卸了他胳膊抵债。”

  话音未落,酒吞就看到面前的人睁开了眼。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开口嘲讽:“怎么?舍得醒了?看来你对这胳膊挺宝贝的嘛……”

  在接下来不到0.1秒的时间内酒吞童子发现自己的世界突然颠倒了,他完全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躺在了地上,电棍也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奇怪的家伙手里,此刻正抵在了酒吞童子自己的脖子上。

  茨木童子抄起菜刀想要冲上来帮忙,但鬼切右手的臂刃已经弹出,刀尖直指茨木童子,在他的鼻尖下冷冷地反射着灯光。后者只得举着菜刀僵在那里,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

  “有,有话好说……”茨木看出他和酒吞两人加在一起也不够眼前这怪人打的,便退而求其次想着怎么才能暂时安抚他。

  茨木将菜刀丢到一旁,小心翼翼地举起双臂向鬼切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冷静一点,你要什么?说出来,我都给你。”

  茨木瞟了一眼仍抵在酒吞脖子上的电棍,缓缓后退从货架上抓了面包伸直手臂递过去:“你还饿吗?可以继续吃……还是渴了?”茨木一边说着一边从货架上又拿了一瓶饮料从地砖上滚到鬼切身旁,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着,“还是你想要钱?我转账给你?也可以陪你去取现金……你放开他,要什么我都给你。”

  茨木说着,目光一直在酒吞和鬼切身上反复来回,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酒吞脱身。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只见刀光一闪——那根电棍被鬼切的臂刃斩成了两截。

  鬼切将报废的电棍丢在地上,没有再理会躺在地上的酒吞童子,而是抓起饮料缩回了收银台后面一边喝水一边继续为自己充电。

  酒吞惊魂未定地从地上坐起,瞪着鬼切实在是觉得这贼未免太过奇怪。他想站起来和茨木好歹先离开这里再说,却听到鬼切开了口:“不要报警。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不用你赔,你吃够了就走好吗?”酒吞童子吃了个瘪,却又明白自己实在打不过对方,只得认倒霉。

  鬼切抬眼盯着酒吞童子看了一会儿,只说了一个字:“好。”

  ……

  鬼切休整完毕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酒吞和茨木清点了一下损失,发现鬼切真的什么贵重物品也没有拿,就只是吃了一些食物而已;监控器和门锁修理一下也还能凑合用,林林总总算下来也没几个钱。

  酒吞年少轻狂时混过几年,还进过局子,便从心眼儿里不太愿意和警察打交道。这次损失不大,他便认了倒霉。

  谁知一周后鬼切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后半夜潜入,而是在店铺快打烊的时候大摇大摆地推开正门走了进来,直奔食品区抓了一袋面包撕开袋子就吃。

  “喂!你怎么……?!”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只剩下正准备关门的酒吞和茨木两人。茨木童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鬼切旁若无人地进来大吃,酒吞却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开口喝止,“你怎么又来了?!真拿本大爷这里当免费自助餐了吗?!”

  鬼切嘴里被面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听了这话疑惑不解地抬起头来反问:“你……唔……你不是说不用赔?可以吃够了就走吗?”

  “你还盯上这儿打劫了?!”酒吞童子更加生气,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偷偷瞟着连在收银台内屏幕上的监控录像,确定这次摄像头能把鬼切的相貌拍得一清二楚,便连忙用眼神示意茨木童子去报警,自己则继续和鬼切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我不是……我……”鬼切想辩解,思考了一下却认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好像确实和抢劫也没什么分别。他无意识地停止了咀嚼,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了口:“对不起……”

  酒吞和茨木大眼瞪小眼,猜不透鬼切说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茨木已经在手机上按完了报警号码,却迟疑着没有拨号。

  “多少钱?我赔。和上次的一起。”鬼切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酒吞迟疑着报出了一个数字——比实际数额要略微高了那么一些,毕竟要咽下这口气可不算太舒服。

  “我没有钱。”鬼切说着,在酒吞问出“你他妈耍我?”的同时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以为你们工作,这样可以吗?”

  酒吞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解决方案,他很快就发现这笔买卖的确不亏:鬼切工作非常认真敬业,从不偷懒,那机械臂又功能很强大,原本卸货时需要茨木和酒吞齐上阵,现在只要都交给鬼切一个人就行了。到了晚上甚至也不用额外给他安排住处,鬼切很习惯于缩在收银台里休息,需要时还能偶尔给设备充充电。他这么能打,又可以顺便值夜,再也不怕店里会遭贼。

  相处了一段儿时间之后,酒吞和茨木逐渐发现鬼切不仅本性不坏,甚至在许多方面单纯得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好歹是对鬼切最初留下的抢劫犯印象有了改观。

  第三个月时,酒吞给了鬼切一些钱。

  “工资。”看着鬼切一副直愣愣不明就里的样子,酒吞只好把钱塞进他手里解释着。

  鬼切不解地看着手里的现金,又看了看酒吞:“可是……工作不是要赔偿你们?而且这阵子我又吃了别的东西……”

  “啧,那点儿吃的才值几个钱?何况你吃的那都是什么啊?十天里能有六天吃没卖完的饭团,怪不得名字都叫饭团。”酒吞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真的,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轻松多了,茨木甚至可以出去跑外送,算起来我们比以前赚得还多一些。”

  酒吞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币轻轻拍了拍鬼切的手掌心:“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鬼切没有再推辞,但他食宿都被酒吞包了,拿到工资还是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只好找了个盒子存放起来。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已经不再使用现金,网络支付非常方便快捷,但对于那些并不想被警察追踪到痕迹的人来说,现金仍是最重要的交易方式。

  酒吞猜测鬼切没有个人账户,见他拿了钱也不去存储更是基本确定了这一点,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鬼切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鬼切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永远是一副听不懂言外之意的样子,逼得酒吞不得不直接问他到底是不是逃犯。

  谁知鬼切非常爽快地承认了,痛快得简直让酒吞觉得鬼切是在开玩笑。

  “喂,说正经的,你真是逃犯?”酒吞仔细观察着鬼切的神色,试图判断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也许……是吧……也可能不是?我也不知道。”被重复问了一遍的鬼切突然觉得有点儿不敢确定。虽然他当时杀了源赖光,但为什么源氏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警方也没有发出与自己相关的通缉令,是没有被人发现吗?鬼切回忆着当日的情景,总觉得应该是有监控器能够拍到那块区域的。

  可是究竟为什么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

  鬼切百思不得其解,酒吞只觉得问了也白问,看鬼切这副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他也懒得再追究下去,只是翻了个白眼招呼他去干活。鬼切答应了一声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忘了再细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