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光切光】【BL】刃之心(27)-爱与欲(番外2)

  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令源赖光的精神有些过度紧张,导致睡眠质量不佳。他翻了个身想继续保持浅眠让自己好歹能够略微恢复一下精力,耳畔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鬼切的呼吸声很重,喘息的频率较之平时也明显急促了许多,有微弱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和椅子与地板轻微碰撞的细小声响,听起来像是鬼切正坐在椅子上进行什么激烈的动作。

  源赖光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室内非常昏暗,只有鬼切左眼发出的灯光闪烁着,源赖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向鬼切望去,但他实在是近视得有些严重,看不清什么,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鬼切的裤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源赖光并没用多久就猜到了鬼切其实是在打手枪。

  源赖光在心中暗自发笑,小声如梦呓般叫了一声:“唔……鬼切……”

  被叫到名字的义体人全身都僵住了,源赖光甚至能够在脑子里想象出对方此刻的样子有多么窘迫。源赖光拼命忍着笑,假装自己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继续含混不清地问着:“鬼切?你醒着吗?”

  “……你怎么没睡?!”鬼切一直专注于解决自己欲望没有时刻监测源赖光的脑波,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注意到源赖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窘态被他看去了多少。

  “失眠。”源赖光简短地回答着,心下存了恶劣的心思,故意继续挑逗着鬼切,“唔……难得有空,陪我聊聊天好吗?”

  “……”鬼切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源赖光。刚刚积累起来的快感让鬼切从身体到心里都感到十分难耐,他原本只想趁着源赖光睡着时赶紧把自己的欲望释放出去,谁知对方却在他快达到高潮的节骨眼上醒了。

  鬼切不想被源赖光知道自己会对着入睡后的源赖光偷偷自慰的事。虽然鬼切整日冷言恶语,对待源赖光的态度实在是称不上友善,但鬼切知道自己心底还是有一部分是喜爱着源赖光的。也正因如此,鬼切绝不想被源赖光窥破这个秘密,否则源赖光一定会利用这点继续操纵自己。

  然而鬼切此刻被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这滋味实在是难受。他低低干咳了几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冷冷地拒绝了源赖光:“我不想聊。快睡觉,难道你需要被电昏吗?”

  源赖光没有理会这威胁,继续说着:“说到睡觉……鬼切,你知道自己以前说过什么梦话吗?”

  “什么?!”听到这话鬼切一惊,他知道自己在待机休整时会做梦,但这些梦的内容往往无关紧要,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里鬼切和普通的人类一样,在睁眼的一瞬便将梦境忘了个七七八八。然而鬼切不知道自己也会说梦话。

  什么时候说的?都说了些什么?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吗?鬼切眉头紧皱苦苦回忆着,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源赖光这一句话便搅乱了思维。

  “你在梦里叫了好几次主人,还要主人抱你。”源赖光在黑暗中轻轻勾起嘴角,将自己的所见徐徐道来,“你梦见了什么?是春梦吗?这个‘主人’是指我吗?”

  鬼切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梦又或者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也没有把握肯定自己绝不会梦见和源赖光在做爱。毕竟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几乎都被源赖光填满,从未容下过别人。

  源赖光曾经说过不是所有的性都与爱有关,而他自己似乎也正是这样做的。鬼切觉得源赖光好像谁也不爱,那么单纯解决身体的欲望就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鬼切自己根本做不到这点,他完全无法理解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是如何能产生欲望的。甚至不需要是旁人,在当年鬼切和源赖光的克隆体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的日子里,鬼切从来没有真正兴奋地勃起过,一次也没有。

  然而在二人重逢后,鬼切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就像是被突然打开了什么隐藏的开关似的,他总是会在各种不合时宜的场合冒出类似的想法。有时甚至源赖光专注于工作,仅仅是盯着他在电脑光屏上灵活翻飞的手指就足以让鬼切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自己的脑子里是不是在这方面也被源赖光动了手脚?毕竟以前看过的源赖光的实验记录中,那一次次性爱过程转化成的数据报告还历历在目。鬼切想不明白这件事,但也不想让源赖光的“奸计”得逞,便一次次忍耐着自己的欲望,只在压抑得实在过分时,偶尔会对着熟睡的源赖光安慰一下自己。

  源赖光将手伸向了鬼切,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扯得站了起来只能靠双手支撑在了源赖光身体两侧。鬼切本能地往回挣了挣,想远离源赖光,但源赖光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鬼切的裤子握住了他的下体,这让鬼切想挣脱的动作停了下来。

  “只是做一次而已,你在害怕什么?”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起了鬼切的性器。虽然源赖光的手活依然很差,但被别人碰触毕竟比自己来要敏感得多,鬼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躲开。

  本就兴奋的身体被再次唤起,鬼切难耐地动了动大腿,他感觉弯腰站在床边这种姿势并不算太舒服,源赖光便明白了鬼切的想法,这次将他彻底扯到了床上揽入怀中。

  阔别许久的拥抱和温度令鬼切感到很怀念,但他不愿被源赖光看出自己对此的贪恋,便扭过头去用后脑对着源赖光,也不去回应这个拥抱,只是用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将下体硬梆梆地戳在源赖光手心里。源赖光的手此刻全然不似他在操作电脑时那般灵活,但欲望高涨的鬼切还是在几轮毫无技巧可言的套弄过后草草地射了出来。

  鬼切想起身去清理自己却被源赖光按住,鬼切疑惑地扭头瞪了过去,只见源赖光微笑着凑了过来在他面上轻轻印下一吻,问道:“这就够了?”

  高潮过后鬼切感觉放松了不少,好歹算是泄了点火。他冷眼看了看源赖光,还算平静地反问他:“……不然呢?”

  “憋得太久不是好事。你需要解决欲望,而我说过,并不介意单方面服务于你。”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在鬼切敏感的腹股沟处若即若离地触碰挑逗着,“你真的这样就满足了吗?”

  当然不够。鬼切最近发现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次数越来越多,可他越是压抑冲动,那种念头就越频繁地从他脑子里往外冒。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实际上鬼切已经暴躁得快要接近临界点了。

  源赖光这样问,那么他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鬼切这样想着,突然感到十分委屈:他觉得自己从思维到身体其实都一直还在源赖光的掌控之中,他从未真正逃离过,今后恐怕也不能。这个念头令鬼切非常泄气,自己究竟有没有自由意志?他已经想不明白了。

  好累。

  鬼切突然觉得非常疲惫。这不是躯体上的劳累,而是心态上的厌倦。终日提防着源赖光,时刻紧绷的精神令鬼切感到精疲力竭,他突然很想逃离这一切,想在这个夜晚能够抛开所有纷杂的念头,只希冀获得短暂的宁静。

  鬼切闭上了眼睛,自暴自弃一般地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你怎么了?”源赖光敏锐地察觉到了鬼切的情绪不对劲,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凑近仔细观察着鬼切的表情。

  然而鬼切并没有回答。他沉默着躺在那里,见源赖光迟迟不动甚至主动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想了想又干脆翻过身去伏在床上挺起臀部把自己彻底送到源赖光面前,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源赖光被鬼切的这种反应完全弄懵了,他从背后将鬼切重新搂在怀里将他扳了过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和鼻尖,温柔地吮着他的嘴唇,耐心地轻声问着:“别这样,鬼切,别这样。你究竟是怎么了?”

  鬼切又沉默了很久。他不愿多说,最终只是咬了咬牙吐出几个字:“我想要。”

  这如此直白的回答与其说是表露欲求,源赖光却觉得这其中蕴含着的更多是愠怒。他仍想追问鬼切出现这种异样情绪的根源,但后者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不是说要帮我解决欲望吗?那就别废话了快点做!”

  源赖光被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他意识到了鬼切现在情绪极差,但又完全搞不清楚这怒气的根源在哪里,又该如何应对。源赖光沉默了一会儿,原本舒展的眉毛又轻轻拧在了一起。

  “好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经过这么一折腾源赖光的兴致也有些受影响,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为鬼切“服务”了起来……

  源赖光将手指探入鬼切左侧胸前悬挂的鸠尾板,在略章的背部位置轻轻按下了一个小按钮。鬼切身上的铠甲立刻自动弹开了固定锁扣,将包裹在其中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

  鬼切平时都是通过芯片直接控制衣服改变形态之类的,他穿了这么多年因为几乎没用过而淡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机关。是了,鬼切想着,源赖光是这衣服的制造者,虽说这装置的设计初衷是为了紧急逃生,但源赖光当初设计时是不是也考虑到了在这种时候能够方便脱下?

  说起来,自己不也正是源赖光“制造”的玩偶吗?当年第一次和源赖光发生关系时的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与那些真正的性爱机器人比起来,又有多大差别呢?源赖光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这样“使用”自己了?

  在谎言尚未被拆穿时,源赖光至少还会说一些与情爱有关的话来哄他,现在却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什么来着?哦对,源赖光说的:“解决欲望”。

  那就这样吧……鬼切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任由源赖光在自己身上任意施为。

  鬼切感觉到源赖光的手指在自己长年锻炼出来的腹肌和腰线周遭轻轻抚摸,舌头上遍布着的味蕾带来略显粗糙的触感从耳侧舔到喉结,慢慢一路向下蔓延一直到了乳头,那一侧的乳尖也被源赖光含在口中轻轻吮咬。

  鬼切不想再压抑什么,他的身体在源赖光指下轻颤,将自己的感受都诚实地反映在了哼叫中。鬼切再次伸出手去握住了自己的性器揉捏了起来,让这刚刚发泄过的东西再一次兴奋地挺立。

  “把一切都交给我吧,你只需要享受就好。”——鬼切听到源赖光这样说着,随即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拉开,阴茎被裹入了一个温暖而湿润的所在。

  鬼切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望了过去,有些茫然地看着正为自己口交的源赖光:源赖光此刻垂下眼帘,比起平日里那总是不知哪里强过自己一头的样子显得乖顺服从了许多。他没有看鬼切,只是生涩地舔着那根东西,又慢慢地将其吞入口中。源赖光的口技匮乏得可怜,但这次鬼切没有突然顶入,完全由源赖光自己控制着节奏,总算是没有再发生撞到牙齿之类的惨剧。

  鬼切一开始想说什么,但下身被紧紧包裹和吸吮着,他立刻舒服地哼出了声,把什么话都给忘了。

  然而源赖光实在不会什么花样,他不得要领地弄了半天,从嘴巴到脖子都累得酸涩不已,鬼切的欲望却还是被吊得不上不下的,距离高潮总是差了那么一小段儿,一直也射不出来。最终源赖光只得停止了动作,有些抱歉地问道:“对不起,我们换个方式好吗?”

  黑暗中源赖光看不清鬼切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似乎很淡然地说:“随便。”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源赖光觉得鬼切今天实在是平静得有些过分了,可鬼切现在又明摆着不想和自己吐露心声,那么……

  算了,继续吧。但愿肉体的愉快能让他心情好些?

  源赖光不再多说什么,他取了润滑剂,轻轻分开鬼切的腿,按照以往最熟悉的方式将手指探入了鬼切的身体。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敏感点、身下人熟悉的反应;只有将鬼切的身体弯折起来揽在怀中进入他时,对方发出的那声似乎并不喜悦的叹息让源赖光感到有些陌生。

  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快乐呢?

  ……

  他们换了好几个姿势搞了半天,源赖光射了两次,累得气喘吁吁,短时间内实在是无法再次唤起。鬼切虽然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却是渐入佳境仍不饕足。

  源赖光尴尬地愣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用了道具。

  鬼切今夜表现得异常地顺从,仿佛二人之间的嫌隙从未有过一般乖巧地躺在那里,任凭源赖光将他摆成各种姿势,又或者将各种小玩具用在他身上。

  乳夹、口衔、锁精环……甚至在源赖光摸到了一副皮质情趣手铐正在犹豫要不要用时,鬼切倒是自己主动把手伸了过来。

  于是鬼切的双手被锁在了背后,他的身体随着电动玩具震荡的节奏颤抖着,在源赖光的操作下一次又一次地攀上巅峰。最终鬼切几乎完全脱力,眼神涣散地瘫软在床,大口喘息着如同搁浅在陆地的鱼。他浑身沾满了自己喷出来的东西,身下的床单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连续而持久的高潮让鬼切脑子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仿佛还飘在云端没有落下,世界上的事都与自己无关,此刻只有心灵的舒适与平静伴着他。

  好像有人在吻自己的额头……鬼切略微回过神来,抬眼看去,目光正对上了源赖光的视线。

  “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吗?”源赖光冲鬼切微微笑了笑,开口问道。

  鬼切的反应仍然慢半拍。他没有答话,盯着源赖光看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源赖光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鬼切的唇,“去清洗一下吧。”

  鬼切习惯性地听从了这个指令,却在要起身时瞥见了源赖光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勃起了的下体。

  “你……”鬼切的话没有说完,但他望向了源赖光下身的视线让对方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还想要?”源赖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诧异,鬼切发现源赖光甚至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那电动玩具。

  鬼切连忙摇头。他今夜真的非常满足了,身体的反应甚至影响了芯片,让他现在只想像个人类一样赶快去睡上一觉。

  “那就去洗澡吧。”源赖光轻轻笑了笑,没有再理会鬼切而是去唤来了家政机器人重新整理床铺。

  鬼切盯着源赖光还挺立着的阴茎又看了几眼,疑惑于对方居然没有继续下去让他自己的欲望也得到满足。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源赖光还没爽吧?他一定还会再来干一次的。鬼切一边冲澡一边这样想着,甚至觉得源赖光会在自己洗澡时闯进来再次解决他的生理问题。

  源赖光确实跟进来了,但他除了洗澡之外什么也没做。源赖光目不斜视地洗完了澡,甚至在洗完澡之后,鬼切发现源赖光原本昂扬着的下体也重新伏了回去。

  返回卧室的几步路上鬼切盯着源赖光的背影发愣:源赖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今晚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给自己“服务”?他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要一起睡吗?”源赖光重新躺在了床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身侧,有些期待地望着鬼切问道。

  鬼切没有回答,但在源赖光把他拽到怀里时也没有表示反对。

  鬼切躺在源赖光怀中,感觉对方的手在自己后脑上慢慢地摩挲着。这动作像是在安抚,却也像是……鬼切想起了刚才源赖光在自己衣服上摸索按钮时的样子。自己身上也有什么机关吗?鬼切这样想着,却不知道答案。

  在源赖光的动作下,鬼切只觉得睡意很快地涌了上来。

  所以,这里是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迅速陷入昏迷的装置吗?刚刚被锁住时源赖光没动手是因为那情趣手铐凭自己的力量轻易就能破坏?

  鬼切这样想着,却突然觉得有些懒得再反抗:自己或许早就该作为一个无名克隆体而死去,无论怎样阴差阳错,自己如今的一切都出于源赖光之手也是事实。

  如果他要拿回去的话……

  随他吧。

  真的好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

  这次实在是有些纵欲过度,鬼切破天荒睡过了头,醒来时源赖光已经起床了。

  咖啡的香气满溢在室内,将鬼切的神经从睡眠过后的迟钝中逐渐唤醒。鬼切发现源赖光甚至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坐在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桌上还有一份外卖——是留给他的。

  鬼切疑惑地为自己做了一次自检:结果一切如常。自己昨晚不是昏过去了吗?在那之后源赖光什么也没做?这不太可能吧?

  鬼切满腹狐疑地想了半天,突然毫无征兆地向源赖光的项圈发出了电击指令。后者立刻痛叫了一声,将写满不解的目光瞪了过来。

  “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醒了?”工作思路被打断的源赖光皱着眉头盯着鬼切,语气中罕见地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鬼切实在是不敢相信源赖光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后真的什么事也没做过,会放过这种机会就不是他源赖光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源赖光似乎是气得笑了出来,“这么快就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复习一下?”

  源赖光冷笑着将目光从鬼切的脸上移到了他被毯子遮挡住的裆部。鬼切读出了那眼神中的玩味,面色变得越发不善,但这句话将鬼切昨夜的回忆勾起,记忆中那种浑身舒泰的感觉让鬼切的下身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迅速出现了微微抬头的征兆。

  不过幸好是有毯子遮盖,这变化从外面暂时还看不出来。

  鬼切昨晚昏睡过去时,甚至想过自己大概再也没机会醒来,因此今天这状况实在是令他大感意外。源赖光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鬼切将信将疑地从床上爬起,抓起早餐里的三明治一边吃着一边踱步到了源赖光身后,确定对方正专注于查看电脑绝不会注意到背后的自己正在做什么时,鬼切再一次发出了电击指令。

  源赖光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端在手中的咖啡杯也摔在了地上。电击的身体麻木过后源赖光拍了桌子站起来冲鬼切吼道:“你脑子短路了?!欠干就直说!”

  鬼切却只是看着源赖光不发一言。他与源赖光横眉冷目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移开了目光,叫了机器人来收拾打翻的杯子,自己则坐回桌边沉默着继续吃早餐,再没理会源赖光。

  后者怒气未消,两次被打断思路让源赖光在短时间内变得很难再重新投入工作,他总是看一会儿电脑就不自觉地将目光又投向鬼切,甚至会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所以……这就是自己活下来的原因吧……自己的生死也关联着源赖光的性命,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想不到如今自己和源赖光之间的关系,居然到了要靠死亡来胁迫才能维持的地步,真是可笑。

  鬼切瞟见了源赖光的小动作,越想越绝望。但他并没有在面上表露出太多,只是沉默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又像以往一样“护送”着源赖光去了公司。

  ……

  在源赖光看来,鬼切似乎变得坦诚了许多:他不再压抑欲望,而是常常光明正大地向自己表达出要上床的意愿。但鬼切又仿佛把他的真心隐藏得更深了,他不会再那样轻易被源赖光挑起情绪,往往从头做到尾都几乎不发一言。

  源赖光曾试着以话语挑逗过鬼切几次,然而收效甚微,得不到回应的源赖光也逐渐变得沉默了下去。

  两人在性事中越发像两只不会说话的野兽,他们交媾的动作狂热而激烈,仿佛是将语言已经不能表露的真心换了一种方式进行交流。然而胸中的万语千言却不能随着高潮一起发泄出去,仅凭那出于生物本能的高声嘶喊,两人谁也猜不透对方的想法究竟如何。

  源赖光曾经试着去揣测过鬼切的心理,但一直没能找到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可不管怎么说,鬼切对自己的情感状态发生了变化,倒也未必是坏事。毕竟鬼切对于“爱”的认知并不是那么的正常,现在大概是不喜欢自己了吧……那么态度冷淡下去也就不意外了。

  爱与欲望可以分开存在——将这一点教给鬼切的正是源赖光自己,然而现在当鬼切真的学会了这样做时,源赖光却发现自己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丝酸涩。

  鬼切成长了,他的世界中将不再只有源赖光一人——这个认知令源赖光感到欣慰。他最得意的作品即将完成最后的蜕变并大放异彩,但同时源赖光也有些莫名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将来可能会进入鬼切人生中的家伙。

  原来被爱所绊的人是我……

  想通了这一点的源赖光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很快便说服自己打消了嫉妒:鬼切想彻底成长为一个真正完整的人,早晚会迈出这一步的。

  只可惜自己大约已经没有时间看到了……

  趁着鬼切待机休整放松了对自己的监视,源赖光将准备好的资料发送给了律师,又在电脑里调出了一个刚具雏形的工作项目。

  该准备临别礼物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