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原作:《逆转裁判》 角色:王都楼真悟、天野由利惠、虎狼死家

是朋友约的王都楼相关。第一次写不知道能不能拿捏对那个感觉。 有王都楼真悟×天野由利惠的微妙要素,还请注意。 有角色的死亡要素提及。 如果可以接受以上几点可以点击黑色三角图标展开全文。

“天野由利惠生命中的最后24小时”

今日跑片场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天野由利惠才会没来得及换上轻便的平底鞋。她接到两通电话,第一通是剧组导演打来的,第二通是王都楼真悟打来的。一人让她来,另一人叫她不必麻烦了。那她怎么能不去呢?平日去片场要带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包中,拎着就能走,很快就能出发:补妆倒是可以到了片场再说,谈话也应该在拍摄结束后进行。她一把抓过桌上的钥匙串,无意间瞥见餐桌上花瓶里的几朵大丽菊。先前商场演出时王都楼收了工作人员和小朋友一起送的一捧花,有几支花从彩纸包装中伸出去,要折了。这花确实很漂亮,她还没开口,王都楼便小心地扶了那柔软的茎,还蹲下身问小朋友能不能让自己把这几朵花送给“旁边的这位姐姐”,说她东奔西走也很辛苦。于是这花就这么到了她的手中,她也勤换水,希望这花能开得久一点。可惜真花终究是会谢的。

今日出的外景在一复古景区,搭的都是江户风情的临时建筑,要拍的武打戏是得让演员们都吊着威亚上去,戏服也得都套上。她走过去,这时王都楼把大将军·丙的戏服头套摘下来了。他栗色的发本身发质软又服帖,现在又是流了很多很多的汗,于是剩余蓄着的长发贴着葱白似的后脖颈。汗水让他的皮肤显得亮晶晶,顺着额头的弧线低落的汗珠也耀眼,这就让她想到对方先前出色的表现,“春风般清纯的男子”武打戏也不用替身,做得可好了。她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自己是对方的经纪人,更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私心,她能保证自己是很客观地做出评价。王都楼抬眼看她,尽力稳着气息和她打招呼,她便把冰镇的运动饮料递过去,对方也就接过——但又不是普通接过,而是无意间就着冰凉的宝特瓶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只是自己的手还没碰到由利惠的手。还差两张塑料纸标签的距离。她想对方肯定是无心为之,赶紧撒了手,而王都楼很快便灌了大半瓶饮料下肚,看得出来他渴坏了。她从随身带的包中拿出毛巾,让对方擦擦脸。今日太阳晒得狠,不轻易饶人,由利惠半边身子似在阳光中赤裸裸,晒得生疼,同时也是把她的心照得亮堂堂。多么奇妙,要是换做别的人接过饮料时显得不怎么干脆,自己应该就会心里觉得怪怪的,但他就没问题。很奇妙。

天野由利惠自己又确定心中几分想法,但不说。对她来说刻意为之的东西就是加工感太重,也曾有人向她献殷勤以倾诉爱意,还有人表面上看着是正人君子,但没过多久就迫不及待要把面纱扯下。她想,即便自己的情感经历不丰富,但也姑且也能算是从这“一群又一群苇草”中闯出一条道来的人……这也是她平日与人相处时会有意多展露出雷厉风行一面的原因,旨在与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话又说回来,既然这都是发生在娱乐圈里,这也证明自己姑且还算有些经验,就不会看错人。总之,虽说不少人常以清纯作为人设关键词,一点也不新鲜,不过她感觉得出王都楼真悟身上的确是有这样的气质的。有人可能会因为这气质觉得他唯唯诺诺,显得小家子气,但是这不是很真实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瑕的果实,好苹果表面还会有那么一两个针尖似的小黑点呢。但苹果还是很甜。当她在这么思前想后时,王都楼真悟稍稍凑近,问她之后的通告安排,她这才忙不迭收回思绪,开始拿出笔记本一页一页翻,与他又对了一遍行程。之后的时间也就在等待中度过,她坐在折叠椅上看大将军飞檐走壁,NG次数并不多,拍摄也很是顺利。遮阳伞下还是热,日光把地面的热气都蒸出,热气顺着高跟鞋鞋跟向上逃窜。她用手背擦汗,注意到妆要花。之后要与剧组其他负责人商议单独拍摄戏份的时间安排,她不愿顶着淌水淌粉的妆容见人。她正要沿着石头阶梯下去,然而地面凹凸不平,高跟鞋在小坑中又是一滑,她就直接摔了出去。所幸高度不高,也没擦伤脸,但真的就崴了脚:脚踝肿起来了。当时刚好导演大声喊出的“cut”落下,她也尽力抑制这么一声惊叫,照道理应当没什么人会注意,除非有人在她身旁。可很快她就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隔着戏服来,她知道这戏服很沉。王都楼把她扶起,问她是否还好。起初她为对方脱起自己系带的高跟鞋和挽起裤腿时异常熟练的动作感到讶异,但她很快就没有再想,想的就是对方确实很关心自己。这时太阳位置变换,阳光热度好似有所降低,风又刮了起来。她看王都楼低头仔细确认脚踝的情况,听对方询问自己的状况时甚至还走了神,想着对方这头发飘起来还真的像马的鬃毛。她问王都楼有没有骑过马,王都楼就是无奈地笑着说“天野小姐,想要骑马也得等到你的脚好了再说啊”。

脚受了伤,之后还是得回去。她起初推辞说走路还是能走的,他就说这样怎么乘得了电车和地铁——出租?她一开始想的就是自己当然可以乘出租回去,但对方说心中过意不去,毕竟她是因时间调度的突然匆匆赶来的,况且从这儿到市区打车的费用并不低。他说的是实话,而她也因对方那显得笨拙却又满是关切的神情没法拒绝。自己的摩托车今天就开到片场附近了,不如让他载上一段。他主动表示自己不会上楼,把人送到楼下就好。虽说给人添麻烦让她很愧疚,而她后来也想到自己若是真的铁下心拒绝很有可能让对方更难受,但她也确实心中有一点得逞似的快乐:她获得了这样单纯的关爱。哪怕她的脚踝甚至要发肿,她也不觉得那么痛了。天野由利惠本人敢对天发誓,那一跤绝不是故意摔的。她一瘸一拐地走,王都楼则不是挽着她的手臂,而是把自己的手臂当成她的拐杖,让她就这么扶着。他走得很慢,带着她走到自己的摩托车前,问她能不能侧着坐。她坐下,摩托车引擎轰鸣时她感受到自己的整颗心也都在颤,但这不是不安的颤抖,而是十分愉快的。在保持着适中时速的前提下,她的心也就从颤抖过渡到轻轻漂浮的阶段:同空中的云一样,要被风儿左右呼呼地拉扯,但这是温柔的拉扯。高跟鞋落地触感不会是轻飘飘,因为摩托车两侧支架如此坚实,鞋跟触碰就有实际感受。王都楼说:抱着腰可能你会觉得很不自在,天野小姐,不过你要是觉得坐不稳,就抓这风衣的后摆吧。这风衣结实得很。她因为对方的这句话笑出声,而对方一点也不明白,只是困惑地自言自语几句,便继续看后视镜。天野由利惠极少去对自己喜欢一个人的事儿追根溯源,因为这都是靠着日积月累来的,日积月累便形成心中的爱意。于是,她把相框连着照片,连着自己亲笔写上去的一行字送给王都楼。

当然,到了更久更久的以后,天野由利惠就会说王都楼真悟的确很懂人心——在她眼里的王都楼先前当然也很懂人心,只是和现在的这种“懂”不一样。先前的“懂”是一种体贴,很懂如何在九句真话里加一句假话,也很懂如何以退为进。再想起来他的那些笨拙但真挚的言行举止,天野由利惠已不是想要呕吐。她早已度过了那段自己因悲痛、不甘和对自己的厌恶而不断抠着喉咙,要把自己的心与胃都吐出来的阶段——之所以要把心吐出来是因为先前她可是深爱着对方,字都要刻在每一根纤细的脉络上,而要吐出来胃则是想到了自己曾吞下过什么:那些食物,便当、零食,她得把那些污物都呕出才能好受一些。她想,自己变成了一尊麻木的容器,液体在其中振荡都没有一点声音。王都楼真悟玩弄她、抛弃她,却偏偏没用上什么会留下把柄的暴力手段:那种精神上的暴力应当也要算才是,可她要如何向旁人证明?

王都楼真悟要她离开,他要去摇晃着酒杯找下一个新鲜的目标了,而她不愿走,明知这人脚下留的可不是那正义的化身的足迹,而要是某种危险兽类的脚印,她却还是跟上去了。毫无疑问,这么做是要给她带来更大的打击,而这也正合王都楼的意,于是他对着由利惠咧嘴笑,把从前她所爱的那栗色的半边发向上撩,露出下方狰狞的疤痕。当然,可怖的不是疤痕本身,而在于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她的心头割肉。王都楼说她平日又是假正经假清高,迟早会让人厌烦,这时她就想到对方过去说有时在圈内你很难看见别人的真心,性情认真之人很少有。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对方惯用的把戏,将褒奖与贬损来回地用。可是现在看透了又怎么样,她还是伤透了心。事实上,更让人悲哀的是这么一种看透其实不是真正的看透,天野由利惠不知晓王都楼真悟不单单只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他最大的爱好在于看人陷入困境不可自拔,并且还要在对方扒着悬崖边缘的双手上来回用鞋底碾压。他要是干干脆脆地让人粉身碎骨还好,但他更乐意一点一点把对方的路都堵死,让对方走到一条不归路上去。这当然要花很多时间,但他乐意,并且你寻不到确切的动机。

按逻辑做事就有迹可循,但不按逻辑做事就算有好多好多线索也拼凑不起来。这才是最可怕的。天野由利惠要到那最后的24个小时才想明白这件事,她要到那个时候才想明白王都楼真悟并非是“非得把她往死里逼”,而是“他乐意让挡他路的人过不上好日子”,而在他眼中,挡他路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她一个。要不是因为和她订婚的是藤见野勋,是他的竞争对手,他恐怕也不会直接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告诉对方。这时她就会记起过去他们聊到过荷星三郎,那位曾经也饰演过一代大将军的演员,算得上是王都楼的前辈了,但他的态度便显得微妙。你不能说王都楼真悟不尊敬对方,但你还是能从一些地方看出端倪来——恰恰是因为王都楼真悟很注重细节,所以当他在面对这个人时反而不加注意,就显得他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一次剧组杀青的酒会上,荷星三郎也来了,服务生的托盘上有潘趣酒,恰好两杯,那时她还在想王都楼确实是有些脱线,怎么是把酒给了自己,而不是给自己的前辈,那时王都楼还轻轻握住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轻捏几下,让她忍不住发笑,而她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荷星三郎那窘迫的模样。这都是在天野由利惠脱离了王都楼真悟后才回忆起来的,她把那些细节处的拼图都找了回来。但这已为时已晚。她再度意识到自己并非是特别的,她无非是恰巧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然后未听自己后辈委婉劝告的自己就不慎走到了错误的分岔路上。这时,天野由利惠就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好笑,因为她发觉都已经到了这样一个时候,自己的悲伤依旧大过愤怒,而让她最悲伤的竟然还是“在对方眼中,我并非是独一无二的”。

她想到苹果的味道,大丽菊的花瓣,于是她去备了长长的绳。她系好绳结,确认房梁足够结实:多奇怪啊,照道理来说藤见野勋听了王都楼就这样轻易解除婚约(当然,她也不知王都楼是否在其中添油加醋什么),这也说明了其中有多方面的问题。但是她的的确确觉得自己只要活着,便离不开王都楼。她根本逃不了。她现在在自己的屋子里,房间内本没有别人,藤见野勋不可能再来,而她也让华宫雾绪这段时间不用再过来看她,“蜜月旅行前我肯定要请我可爱的后辈吃饭,你放心”……既然如此,房间里又有谁?火红的人形,带着他那钢铁做的,同样有鲜红颜色的马匹。她感到马蹄把自己的整颗心都碾碎了。这么一个人形其实没有五官,只有轮廓,但是依旧投下影子:面部有数道裂口打开,有一道不是伤口,而是嘴一张一合。王都楼真悟总会回来,要到她的梦中,要重复几句话:“每个人都有值得爱的地方,我永远爱你。我从不说谎话。”那时他们是躺在床上,她倚靠着王都楼的左边臂膀,对方会帮她轻轻梳理长发。但之后她就会深切体会到对方从未说过谎:多么可怕,这也是真的。每个人都有值得爱的地方与我不信守承诺并不冲突,我不说谎话并不意味着我诚实。于是对方就会说,我爱你,但也从没想过要认真对待你,既然你要让我的竞争对手上头条,你也算是挡住了我的路。

天野由利惠意识到,仅有死亡才能让自己永远离开王都楼真悟。她没有脱下鞋与外套,她无意再保留什么体面,而正是因为过于痛苦,她甚至也不愿留下遗书。天野由利惠踩在椅子上,将椅子踢到了一旁。

作为食材的蔬果终究会坏,就算有保鲜性能顶尖好的冰箱也不好使。几颗番茄表面要有黑点,薄皮下的果肉水分要被抽去。当然,没有谁要主动把番茄表面的薄皮撕掉:也有可能这番茄老早就坏了却仍被丢入冰箱。王都楼真悟把坏了的番茄丢入放置厨余垃圾的垃圾桶内,之后要洗手。好在冰箱里其他东西没问题,看来这些番茄就是漏网之鱼了。他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多挤几泵洗手液后要用力搓几下手,可手上也见不到有什么明显的污渍。这很奇怪,这就像是要把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搓去,但他自己其实也知道这都是搓不掉的,也没必要搓掉。除此以外,其他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拨打手表电话(这是他有意练习的结果),有时也会隔着刘海碰凹凸不平的疤痕。现在他做健身餐,屋内安静极了,他不开电视也不放音乐,也习惯性地把窗帘都拉上,窗户全反锁。在这么一种古怪的沉寂中,他熟练地将鸡胸肉切成条再整齐地码放在颜色相同的餐盒里:他习惯性一次性多做几天的分量。凯撒酱浇上去卡路里就超标,油醋汁不错,这一点他自己当然很清楚,但在那些投怀送抱的人面前他都佯装无知,以此让对方嗅着成就感的味道往自己身边走。他做饭时手腕上不戴东西,就算手环防水也不行,所以他就摘了随手放桌上。运动手环颜色鲜艳,但又不像是他会挑的,大抵上应当又是有姑娘有意亲近送了他,而昂贵的手环不收白不收,更不用说“不经意间”地戴着上了节目,稍稍挽起袖子也不算刻意。运动手环滴滴作响,像素拼的鲜红的心噗噗地跳,显示先前上跑步机时的平均心率。扑通扑通扑通,那时的心跳全然是生理上消耗的来的结果,自然比在节目上表现出看似窘迫模样时跳得更快。那时他要说是绝没有的事,主持人夸张地起哄,别人又觉得他那种带一点拘谨的微笑反倒显得很诚实。这样就把头条给拿到手。

哦,头条。他想到报纸还没看,饲养的猫咪也蹭着他的小腿呜呜地叫,似乎要和他一起上沙发。于是他又继续搓手洗手,再把每根手指都擦干净,再去按遥控器:天野由利惠自杀了。红酒需醒,他把酒杯轻轻晃,而沙发旁的圆桌上正放着一个木制相框,没有被丢弃,甚至相框都没被倒扣,把身子向后倾些许还能看见那行渗入木头里的黑色墨水字迹。满怀爱意,真的是满怀爱意了。对他来说,倒扣完全没必要,他并不害怕,也不内疚。这和自己无关,而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关了又如何?是她自己选择死的,更不用说解除婚约的是藤见野勋,而自己不过是对他说了一些事实,就算这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藤见野勋啊藤见野勋,多么沉不住气!他笑起来的时候猫咪才会往旁边退让,像是怕起了其他的动物,等他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与虎狼死家的见面地点并非由王都楼真悟定下,对王都楼来说,这就是黑白棋轮流落子一样的事情。他坐在C形吧台右端,看着酒水品项等着“点单”。倒也不贵,而他也看出这儿的确适合接头,因为夜总会虽足够嘈杂,但总有不速之客来:花枝招展的女子要来推销酒水。这时,有人咯吱咯吱地擦酒杯,一排又一排地擦,每一个杯都被擦得透明发亮,灯光照上去就是蜂蜜色的酒液滴下来。服务生正背对着他,还未转头时让他感到脊背发凉,说来奇怪,当他看到长长的一条缝合线从这位杀手的额头向下延伸时,转过来后他反而只是吃惊了:这和自己像。这位杀手比他所想的要更年长,不过他知要是说对方是筋骨不好使的老头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就要把话换着说:年龄大意味着经验丰富,而他也早就听过“祖传三代”之类的话。他不信,他谁都不信,大家不过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而他也得留住一张底牌。不过他确实很苦恼,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在这杀手面前继续做出如入春风的美男子的模样……当然,自己再怎么样也敌不过子弹和其他的武器了。扮作服务生的杀手仍戴单片镜,戴了手套擦杯的双手也还没停,面对任何人都使用最严格的敬语,这一切都显得不协调,王都楼便有些理解那些游走于黑市的游说者为何会如此评价虎狼死家。他也用敬语,对方彬彬有礼回应,也的确表现出了极其专业的素养:不问动机,这就省去了许多麻烦,这不就是建立“信赖关系”的第一步吗?

“在我完成您的委托时,我会放上卡片。”杀手抽出印着海螺的卡片,“这是我‘下手’的证明。”杀手说话不紧不慢,然而王都楼正飞快地动着脑筋,表面点头说“没问题”,实则想着“一张卡片可证明不了什么,太容易节外生枝”。当杀手很是郑重地与他致谢,感谢他的信赖时,他甚至都有些想笑了。多么古板的一个人啊!先前他以为知名杀手的恪守原则会给他带来麻烦,现在竟然发现这也可以利用的。看来平日他习惯于先做出百分之五十的坦率模样没有坏处,因为这反而才能让人上钩。于是王都楼边啜饮柠檬汁(他绝不在外面醉酒)边说:“既然有信赖,那我也希望您能帮我一把。我和您一样,都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所以您要是能在颁奖仪式之后就把事情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时他肯定会在休息室内,他也没有经纪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杀手离开时不带一点动静,那单片镜也只是短暂地反射了酒吧内暗色的灯光。杀手来时扮相显得滑稽,但现在好像就是一转身就不见了。甚至连先前在吧台后料理台上放着的被榨完汁水的柠檬和手动榨汁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也不留下,擦杯子的布挂在了一长串玻璃杯的末端,连褶皱都是顺滑的。王都楼真悟心中有些发毛,然而这感觉就发生在一瞬间。他不因此打哆嗦,因为他想这样的老古板肯定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做打算:藤见野喜欢熊,那就送他一只大熊好了,这不就可以“双赢”了吗?而他要做的也就是把那摄像头连接的存储卡里以前存的东西先都删掉,专门留着用来以防万一的东西。在他想起摄像头原先的用途时,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得不开始怪罪藤见野勋的冲动性子: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些偷偷录下的影像给他看上一眼,他便冲出门去,婚约取消的消息很快也就传到自己耳边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