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SSING IN THE HELL》

OC相关。挤牙膏挤好久才写完完整一部分,是克菈斯特和sunser家寒潮的故事。 有兴趣观看的话点击左边黑三角即可展开阅读。 ​​ (至于这篇一直被大眼夹的原因小编也不是很清楚,关于这篇一直被大眼夹的缘由小编进行了一定的调查与了解,大概是以下原因。你明白了吗?​)

“鲜红,肌腱一般带着新鲜弹性的鲜红,向外延伸出无数束。这能成为道路一样的东西吗?”

寒潮通常和克菈斯特在咖啡店或别的地方碰面。仅有双休日,双休日,分界线一样的东西,切开黑白两边不可逾越的部分:辛蒂瑞拉十二点的钟声。过了十二点,迎来工作日。所以你应当早早回去,做你的工作。先前女人问他想要什么,既然先前帮了自己(便是早些日子时发生的摩斯电码那件事),那肯定是要给点回报才行。我不要什么。“怎么可能不要什么,你总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冬季,女人穿抹胸黑色长裙,外面披的乌鸦羽翅一样的外套垂下去。积雪一样的,好像是因胸口浮现的火焰而融化。她如呼吸一样自然地摸索过去,找到对方的手腕,捏捏分明的腕骨让他把手掌贴在那片火焰上。他回避,说工作日工作优先。那双休日呢?你还有固定的休假,是吧,我是一直在岗的。她哧哧地笑着,仿佛是赤狐一个猛子扎回雪地里,再也不出现。

但还是出现:在休息日。第一次在休息日会面,女人叫他小帅哥。一时间不知道是在指谁,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头——动作谨慎,以免枪打出头鸟。女人走过去,很亲昵一般地手在他肩上经过,好像是把肩上无形的雪扫去。“你对自己自信一点嘛,就是叫你嘛。”然后小声一点,“这里的小帅哥就你一个呀。”他无所适从,避让,躲从不存在的屋檐上滑下来的透明的雪:还是被淋了一下。退一步,“叫我寒潮就好。”

然而都是代号而已。没人叫男人本人真正的名字,冷风和冰雪裹挟把内里部分挡得严严实实。全部冻起来。永远用的都是用这个代号称呼,而代号甚至都算是亲密的了:社会身份的绝大部分,中心的点,大头针钉进去,雪水流出来,社会关系的细线被固定住。另一边的情况相对复杂——又是另一回事,很难说清那名字是否属于她,“有各种各样的名字,我在不同时候使用不同的名字。名字代表社会身份的一大部分,我只是假装这么一用就能继承他者的意志。用多少假名,就继承多少受害人的意志。可能也就只有我本身是恶疾的集合,肿瘤一般的东西这件事是事实。所以你可以叫我克菈斯特。姓氏不重要。”(克菈斯特:cluster,取于the cancer cluster。)

好,就这么叫。你叫我克菈斯特就好,也可以叫我美女……还是说没长在你审美的那个点上?不,不是。既然不是“不是”,那就这么叫吧。克菈斯特小姐。哎呀。

有时女人乔装,出现时大变样,不同颜色的瞳片轮换着戴,打遮瑕,有意遮了那颗痣。但他通常能从对方的走路姿势与面部表情辨认出对方:很轻地碰女人的肩头。雪从调味瓶里出来,撒上去。很少的一点。女人受了惊吓,不过还是尽可能收住,双肩的一个激灵姑且还算是幅度轻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女人从洗手间出来时恢复原样,手抓发网,赤红色的化纤发丝垂下去。“我抓的又是谁的头颅呢?”抓别人的,抓无法在地里安心入眠的亡者的,抓自己的。抓到指节发红。他老老实实说那些细节,说自己如何看破伪装,说那些恒定不变的部分。很有规律,就像你知道这一部分皮肤下永远是那膝盖骨一样,不管皮表有多少肉色的褐色的疤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这不就像是连环杀手选定对象一样嘛。”

男人陷入短暂的窘迫,她为此得意洋洋,同时说起警方问询关押在狱中的连环杀手时发现他们靠步态差异这样的细节选定目标的事情……的确,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连环杀手:选定目标,了结性命。然而又有些许微小差别在。一边是雪做的堡垒自儿时就从脚跟搭起来,裹住,家族的冷气罩着。儿时起把三两个受寒气围困而死的自己当作垫脚石,最终从围墙上方翻出去。另一边则像是把肉里的筋剔掉一样的——既然迟早都是要被尖刀扎进去,不如先下手为强,自己先用起来,于是最后剩下完整的、有着空缺脉络的红肉,就能让这看起来像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了。

都是因为不同的缘由把一个个自己杀死,再有千千万万个蜕过皮的自己站起来。最初新长出来的皮肉过嫩,甚至最普通的空气都能灼伤它,后面一次又一次长出来的就越发坚韧。从现在二人面对面站立,都是以蜕过无数次皮的面容面对对方:你看这皮肉足够崭新,我不着痕迹地用后脚跟把开裂的、破烂的一层层皮扫到后头去。谁都看不到。

然后男人问她要喝什么。“你请客?”“是的,我请客。”“原因是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算是认识了。”女人哧哧地笑,道:“我想你对所有人都会这样吧。”男人再度陷入短暂的窘迫,但有转折:“那么,请我吧。下次就是轮到我。”“不用的。”“……我有钱!”她以右手捏纸币边缘,好似要把这捏出脆响来证明点什么。点单,拿铁与意式浓缩,一人结账。不需在对方面前使用平日会用的把戏——有意在细节处营造那种无害感:我很怕苦的,摩卡和玛奇朵都行。不可低估人类擅自作为的联想力,这东西甚至有时能将口味上的偏好和一个人的品性相连。往往有效。不需在男人面前表现什么品味和磨出所谓“甘醇弧度”的无害,接过托盘上的白色咖啡杯时以饮下猛毒一般的势头去喝。“只有他不会说喝那么快能品出什么味道。”共享的一段时间,得等到对方喝完再离开,但中间说的话也少,唯有临别的时候这么称呼:“寒潮”、“克菈斯特小姐”。亲昵的称呼(自然是相对的亲昵)在这个时候才用上。再见,可以指下次再见或者再也不见。都很合适。

总而言之,亲昵的称呼这种本身自带侵略属性的东西本来就像匕首。两边的称呼,匕首,二人各拿一把。寒潮把匕首收起来,乃至要找皮革做的刀鞘一般的东西。倒不是他自己怕被利刃割伤,更是一种习惯一样的东西。“我用你所说的名称呼你,其他的就不再去找。使用敬称,用以保持合适的距离。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所说的名本身就已经是你层层表皮最底下的一层了。”克菈斯特笑眯眯,亲密昵称写匕首上,对准眼前人,“我看你对所有人都是一样亲切的嘛!”隐含的意思不是既然对其他人都一样,那也没什么特别的了,而是“对所有人都一样,那么对我也是一样”。对我也是亲切的。这种扭曲的认知让她得以把先前那“最后一层皮”交出去,只是最终这匕首始终没刺下去。不能,不行,这种行为很危险,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很危险,她挥舞着匕首看似要大杀四方,其实根本就不会刺下去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