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pocrisy?》 原作:《Dr.Stone》 角色:七海龙水、西园寺羽京 角色关系:CP(……?)

给楼楼做的龙羽饭。把之前聊过的各种if脑洞捏捏粘粘起来细化了。但与其说是cp饭,不如说很多部分更像是character study捏所以可能各种意义上cp风味寡淡……

总之全篇都是基于原作漫画镜头的延伸脑补不要当真!(比如开头就是羽京捕猎山羊部分的衍生这样(

本篇以西园寺为过去的贵族姓氏这一豆知识为基础进行捏造,全篇包括二人过去有过交集的部分纯属自己的胡乱脑补和捏造,请勿当真。

能接受这些就往下看↓

山羊群就在半山腰,羽京单肩背着箭袋,悄无声息的地搭箭拉弓。声音都在耳边放大,他选择性屏蔽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弓弦绷紧的响声。越是听得清的人,在此时越要让自己的声音不留一点痕迹,山羊不知狩猎者在草叶后隐藏,仍在慢悠悠吃草,到了颈部长毛被箭矢锐利尖头割断时再要逃已经来不及。山羊的身体失去平衡,摇晃一阵后倒下,失血之时身体仍在微弱地抽动。此时其余山羊早已四散逃去,羽京上前单膝跪于地,一手抓住箭矢继续发力,确定这样能早些了结这山羊的痛苦。此时山林内静悄悄,仅有他一人对山羊说抱歉:我也知自己这是伪善,但还是要感谢你……

“那我们肯定是要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啦!”

石神村内众人本就要欢欢喜喜地迎接千空等人回来,同时又收获意外之喜:羽京带了头山羊回来,琥珀在附近抓了三两只打洞的野兔。虽说主食仍是烤鱼,但有其他肉类和少许狗尾巴草拉面搭配,就不那么单调。人们盘腿坐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以原始手段谋生的人们发现羽京竟是能带着猎物回来(他们总觉得这孩子瘦瘦小小,看上去就不像是个猎人),也十分意外,期间也和他勾肩搭背,少不了称赞的话语——自然没有别的目的,都是单纯的赞赏而已。只是羽京从小便不习惯类似的场合,在饮了几杯后便推辞。村人也不强求,因为也看到他的面颊开始微微泛红,就让他多吃点。在此期间他小口吃鱼(还是把肉留给石神村的人吧!)一言不发,但旁边的七海龙水便显得吵闹。

想来这样的人对于宴会的场合再习惯不过,大约不管是那类所谓收敛着其他目的,外表上显得斯文优雅的上流宴会,还是这种显现出淳朴民风的宴席,他身在其中都是游刃有余。羽京不着痕迹地稍稍移动身子,与热火朝天的另一边拉开些许距离。七海龙水撕了兔肉吃,烤得酥脆的外皮被嚼得咯吱咯吱响:“这样可算是不用再总吃这没品味的烤鱼啦!”烤鱼没品位这一评价显得话糙,但村人想必也苦于口味单一的饮食许久。年迈村民放下手中木签,以手指擦擦眼角,是被眼前丰盛的美餐感动:“要是天天都能有这么多食物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饿死啦……”

七海龙水的动作短暂停滞,羽京清楚捕捉到齿间摩擦的声音不再响起。他知对方应当是受了这句话的影响,之后吞咽食物都显得分外用力(到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后,他能很轻松地听到这样的声音)。众人饱餐一顿,各自要睡,他自己倒是清醒,补足袋中的箭矢后便到门前——不再麻烦守桥的金狼和银狼了。只是他没想到门前还有别人,先前自己默不作声挪窝要避让些许的那人就在门前石阶上坐着,左手托腮,不知是否就着深夜的凉风睡着。对所有人羽京抱有平等的礼貌,于是他轻轻推推龙水右肩:对方这就抬头。这让他惊异,因为对方的双眼被明月照得亮晶晶的,显然没有醉意。看来还是自己误会了。他轻轻摇头,面对对方的问话便游刃有余地道“大家都喝了不少,我来负责守夜的工作就好”。“那我也来。”说是这么说,龙水却是用手掌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要羽京坐下,活像是想要一张凳子坐俩人的小小孩,不怎么讲道理的。好,好。羽京无奈笑笑,就坐下。他本人倒是不觉得一片寂静有多尴尬,因为自己的耳朵要把所有声音都拦下——这么一看,自己大约也就只有这双耳朵是贪婪的吧!之所以想到贪婪这个词,主要还是因为七海龙水坐在自己旁边……这时对方开口,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好似说的就是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他以“西园寺”这一姓氏来叫他,这就打了羽京一个措手不及了。“西园寺啊,我们更之前是见过的!”

事后想来,对西园寺羽京印象不深应当还是因为对方是……分家的孩子。这么一看,在家业原始积累的基础上提前参与金融活动的自己终究还是目光受限了(更不如说像七海家那样会让孩子早早涉及本家产业的其实是少数——这一点七海龙水自然是不会意识到的)。当然,他倒不是对自己的个人能力没有自信……自己是谁,是七海财团培养出来的精英嘛!但其他方面(主要指心智发育)也的确和普通小孩近乎没有区别,甚至连那种赤裸野心的表露都还显得幼稚:现在他倒是学会如何以更为大气的方式展示自己的野心,过去则更像是手抱着玩具车不愿撒手的小屁孩。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否认人的成长需要时间,他七海龙水再怎么跑也不能和光一样快,更何况臂膀上结实的肌肉长起来都得先经历一个脂肪细胞缩小的时间——

西园寺羽京,分家的小孩,平日也不是住在本家大院,今夏天是因到了盂兰盆节,便和父母一起来了本家……倒也不是说这节日本身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寻个合适的理由让所有人聚在一起,这种显然缺乏效率的做法似乎在不少“名门望族”中都有。那时七海家有参政的议员,便向有着可信人脉的西园寺家取经:他的父亲这次倒是放放手,打算看看自家小孩能有何作为。七海龙水并未显现出任何一点胆怯,是要迎面出击的。这晚宴还是在室外办,大约也是为了显示一点独到的雅致,小小的酒杯还是就着流觞曲水的样式,从上往下缓慢地漂下来(财团的继承人确实上过有关各国文化的选修课),只是他觉得这没什么必要。不过既然办都办了,那就好好享受。未成年人不得饮酒,旁人让他把玄米茶满上,以茶代酒。在此期间场内有着同庭院内幽深景致不同的、稍有克制的喧闹:倒也不是说人们说话声音很大,只是所有人正都各怀目的交谈。每个人都在说话,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就是嗡嗡地响。七海龙水在其中脑袋飞速运转,把好自己的嘴皮子,让自己跟旁人都能说上话:目前他所能做的是让自己的形象在可靠和野心蓬勃之间维持住微妙的平衡,至少要让人相信七海家的继承人可信……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觉得“七海龙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就会让人退避开了。

他注意到有人从草蒲团子上起身,离开宴席了。他可是把场内人数清点得一清二楚,因而简单扫一眼便知道谁不在……名单上的名字没有全部记住,重要的是身份。他以在宽袖下藏的手不优雅地挠挠后脑勺,而后四处张望。这个时候他找到了缺席的人——不管他人不认识这个人,这种确信,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的确信总能让他发自内心的欢喜起来:一切都得在自己的把握中才行啊。不过那时他也忙于护着自己那初有的野心苗头,不能将更多精力匀出去,也就只是确认了缺席的是来自分家的、默默无闻的西园寺羽京:他是没有确切地分辨出对方的年龄(也许对方具备心智上的早熟和外表上的晚熟),不知自己和对方究竟谁更年长。西园寺羽京个头不算高,现在是安静地在门廊边上伫立,与其说像是在等谁,不如说其实是没有在等任何人。他在那儿半阖了眼,一动不动,活脱脱一个温润的小茶碗在那里稳稳放着。七海龙水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能在那儿一动不动那么久,若换成他便会因这种过分的静止感到不安(谢天谢地,自己的父亲至少还没有禁过自己的足)。

对方自然没和他有视线接触,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一样,七海龙水便又接受了长辈的碰杯,回到宴席中去了。这种最初留下的印象过分浅薄,年幼之人心中迸发的、对世界万物有所渴求的火焰很快把这些东西都覆盖过去,要不是因为西园寺本家家主后来又说了什么,恐怕他到现在也不会想起自己和西园寺羽京早有碰过面吧!后来是有七海龙水和西园寺本家家主会面的时候——说是喝喝茶,和年轻人一起看看枯山水,其实无非就是要把某些事情谈一谈。像七海龙水这种更爱敞开天窗说亮话的人倒也有要把锋芒收起来的时候。双方谈话,把各自有的筹码摆在桌上,看看能否交换,来一次和平的握手成交。西园寺本家家主双手摩挲,说的自然有名门望族的姓氏在看似开放实则封闭的政界能起到何种作用的话……“但也要顾及年轻人嘛!”毕竟这七海家的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后半句话这家主自然没说出来。西园寺本家家主似乎和蔼可亲,看似对本家分家一视同仁,简单提及分家孩子学有所成(也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家过分固守传统了)。

“哦,是军方那边……”七海龙水双手在裤袋,手指恰巧触碰到内里顺滑的缝合线。弗朗索瓦的缝纫技术了得,不留一点毛边(“这不就和我的谈判技巧一样滴水不漏嘛!”)他自然知道西园寺家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财阀自然也不能少了对军方(和来自军方)的关照。也不知这家主是有意还是无心,话题没继续停在军队本身,反倒是在这孩子身上打转:我这边分家的孩子,做事勤恳,一心一意,也有韧劲。后来是去海上自卫队那边的,总之肯吃苦,做事也踏实。哎呀,这孩子真的很聪明,不过看上去就是无欲无求,很随和的一个人……七海龙水稍作思索,倒是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这友情的建立能让两家关系更为亲密,结果终究还是免不了所谓人情世故的弯弯绕绕。

但说什么无欲无求,他是不相信人能没有欲望。欲望不就是驱动力嘛,没有这东西又要怎么跑起来?当然,他倒不至于要把对方塑造成所谓与此截然相反的形象……能力是可以欣赏的!说起来,要是做情报工作的话一双好耳朵也少不了……这时他感受到了视线,但这种感受又很模糊(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细微的脚步声在远处真能听清吗?这种极浅的感受很快就消失不见,藏匿于庭院中造景内的人如受惊的小兽,也不知“嘣”地一下弹飞到哪儿去了。很快的呀!如离弦的箭一般。他顺着那连他自己都感到不是那么真切的、视线的来源看过去,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在这时西园寺本家的家主仍在继续说:哎呀,我跟你说,那孩子耳朵真的灵,连叶片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呢——

听觉好的人要是就着对方先前说过的话再次询问,显然就不能以听不清作为理由蒙混过关。羽京听到许久未被人提及的姓氏时脑内叮当作响。石神村的人都没有姓氏(不如说这村子的名字本身就变成了一种对集体的概括),因而若不是有人有意提及自石化中复苏的人的全名,大家就都以名称呼。这是一种倒转,在过去擅自直接以名相称便是过分亲昵的举动,到现在,在这么一个经历了石化、所谓家族名号近乎失去其影响力的世界上以姓氏称呼,反倒不是因拥有保持社交距离的礼貌,是种带有侵略性的行为。羽京左思右想,只觉自己相较于小小科学天才、善于揣摩人心的心灵魔术师和不畏风险的财阀继承人(关于七海家的接班人……羽京这样的人都能从各类风言风语中察觉这可以说是既定的事实了)来说再普通不过,本家产生多名居于要位的议员而声名显赫一事对分家并没有更多的影响……这么一个姓氏是不能代表什么。若要说知道,南小姐知道就不奇怪了(毕竟是有被采访过),但是……?

西园寺羽京最终未能完全想起在宴会期间和宴会结束后发生的事情。他有模糊的记忆,他知晓那时肯定是有什么他人的交谈令自己尴尬(也不是在嚼人舌根,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自己无所适从),于是自己便逃走……既然无法完全回忆起来,那就只能靠猜测,能让自己悄悄溜走的,想来又是那种涉及“家族”的事情了——能够干干脆脆地全都抹掉,那应该又是些和自己有些许关系,但又没有那么有关系的事情吧!又是做什么牵线搭桥的事情吗,要么便是提到既然都是分家的小孩,那就随他去,他爱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到海军那边干也挺好的(那也只是因自己有了恰到好处的“爱好”,能让人满意罢了)。他可以回忆起那些居于本家家主购置的豪华宅邸里、算是他的远房亲戚的那些人的面容,那上了年纪的家主的容貌他也能想起来,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了。于是他对着七海龙水无奈地摇摇头,露出抱歉的笑容:“我实在想不起来——”他本想,以对方的性子,应当会夸张地表现出受打击的样子……“和我见过面这种事怎么样都该记住呀!我可是七海龙水!”

但七海龙水没有这么说,也未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满或遗憾。他的双眼亮晶晶,眨了眨,似乎并不觉得这么一种不对等的认知有什么尴尬的:不记得那就算了吧,我记得是我的事,你不记得是你的事!我确实想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掌心,但这和你没关系。其实七海龙水根本没有说这些话,全都是羽京的个人解读,是他从对方洒脱神态中捕捉到了一点细节,然后自己加以扩充。奇怪的是,反倒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记忆稍有复苏——很突然,就像是石化的身体表面突然就“啪”地一下开了一条细缝,然后光照进去,你的皮肉显露出来——“我的确在那个人人各有心思,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会上见过一个拿捏着自己野心的、七海家的孩子。我确实见过他。”

但是这个时候再说也没什么用。羽京甚至不需按捺吐露的心思(他都没想过要再解释了)。七海龙水改换一个话题,问他那头山羊的事,问是否还有别的羊群在山腰上。羽京知晓对方仍记着先前吃饭时和老人家的那段对话,兴许是事后反刍,觉得自己说的话颇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味道,所以为自己说的话后悔……这种事情安慰又能怎么样呢?而且七海龙水显然是个实干家,哲学意味上的安抚对他来说应当也作用不大。况且我不也是一边心中忏悔一边将山羊射杀,就算说是给这可怜的羊一个痛快,羊成了在这返回原始状态世界的住民的食物来源,尊重食物一点也不浪费(原住民们自然是一点错都没有),但杀了就是杀了,说那么多归根到底就是自我感动。羽京继续往牛角尖里猛钻,同时又觉得这种自我拉扯着实无用,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让大家都吃饱饭,想办法推进复活被石化的人们的进程。这么一说,他反倒羡慕起了七海龙水,羡慕起对方具有一种果决(至少是在知道自己犯过错误的前提下还要想方设法向前走)。

看来这世界还是要交给野心家们。于是羽京要退让到一边去,压低帽檐背好箭袋,只需在合适的时候搭箭拉弓,又或者是仔细捕捉细微响动就好。这个等待被拯救的世界,要被开拓的荒芜舞台,是属于他们的。但是七海龙水仿佛不知这随和者的意愿,就像他自己非得挤入本只能一人坐的座位一样,他要擅自参与到羽京的生活当中去,“我没醉哇,刚好也睡不下去,守个夜对我这样的人来讲就是小菜一碟。”

羽京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自己就留半边屁股在石阶上。七海龙水倒是不推辞,自己稳稳当当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客观上说,他的耳朵一定没有我的灵,但他就像是听到了那段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极了。”他这么想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