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丝绒》 原作:《Palais de Reine》 角色:菲莉雅、狄克托 角色关系:CP(?)

palais de reine相关,cp是菲莉宰相。 大概是走宰相路线走了大半段但最后还是毒杀宰相这样的展开(关于这一点有明显暗示还请注意)。 对角色过去经历和习惯有微妙捏造。 ​​​​

阿斯特拉德远赴阿尔疆看望自己的伯父,在领地工作之余收集情报。狄克托默认其种种无害小动作,与此同时默认其对菲莉雅的明晃晃的好感。阿斯特拉德单纯好懂,要对谁好就会把喜欢光明正大地捧在手掌心,让情感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淌下来。于他人而言塔布伦德的宰相性情阴暗扭曲,他同意进行为期一年的王之试炼的原因极有可能是想要观察天真无邪的公主的最后一番挣扎……阿斯特拉德进来,腰间配着剑而两手空空:是狄克托本人要他不要再带什么东西过来,否则他还要带上洛桑吉的特产过来,又或是带上来自邻国进口来的茶叶。身居高位就什么都不缺,隔壁的房间都要被没拆的礼物盒堆满。狄克托同他如此说过,鼻下两撇胡子轻轻地抖,他本人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因胡子的小细节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你笑什么。狄克托问了他后又觉得是白问,本来也知自己的养子是天生的乐天派,天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菲莉雅?菲莉雅。

还是那句话,阿斯特拉德的心意人尽皆知,相较之下裹了层蓝丝绒的装饰盒都显得隐晦异常。狄克托前些日子收到一份赠礼,而他在侍者报上赠者姓名前已先猜到答案。小小盒子表面的蓝丝绒有着和赠者所着长裙一样的色彩,表面正无声地泛着毛绒绒的光,似乎已变为活物,然而与赠者的裙摆相比还是少了点生机,不像丝绸的色彩那样灵动。狄克托过去与诸多政敌交锋,将其种种计谋看穿再寻最佳对策,就是把一个又一个锁上的匣子打开:他从不强行破坏了锁头,都是找别的出路,至少暂且保留盒子原貌。越好懂的人原貌越是完整,没有一点划痕。 菲莉雅采取怀柔政策一事在他意料之内,不过起初他未想到对方的怀柔政策将自己也包括在内。他本想对方若是把规则吃透,应先从易被安抚的几人开始下手——形成多数派,剩下的硬骨头不啃也罢,也能节省人力物力,而在仪式上率先提出意见的自己应该早早被划入“硬骨头”一边,这么一票不争取也罢。协会真实的意图尚不可知,不过相较之下争取协会的一票恐怕也比争取阿尔疆此处的一票更为容易……就当是公主为展现自己仁善博爱的一面,所以要面面俱到吧。哦,小盒子本来也没锁。盒内镶了银制装饰的高脚杯工艺精湛,也不知是出于哪位匠人之手,总之是值钱而不实用的物件。他不把高脚杯拿起,让它继续躺在盒中,心里想这公主的送礼似乎总要未完待续,送的高脚杯似乎是对应了上次送来的酒液澄澈的神秘的酒。她还觉得我会收下礼物,还会留着呢。但她也的确赌赢了。阿斯特拉德同他告别后他便去酒架上取东西,拿下细颈上系了浅色缎带的酒瓶。他没有开瓶的意思:酒精令人思维阻塞,而他也仅在不可推辞的宴席上喝上那么一点点。更不用说这类东西是毒药的好去处,酒水浓烈的气味适宜藏毒。不过他猜在公主眼中杯中只会有美酒或红茶。一张白纸一样的菲莉雅很脆弱,不需动用刀刃也能击溃。远在利博领主宅邸巴斯汀以精致餐刀切开蛋糕,用餐叉叉起柔软的一块塞入口中。他咀嚼得快,然而吞咽的动作并未持续很久,他的食道内像是生了什么硬块,让他呼吸困难。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身体下滑时后脑在餐椅扶手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他倒下了。

利博领主巴斯汀毒发身亡的消息正在传至阿尔疆的路上。此时阿尔疆的地理位置成为劣势,尽管相较之下北方的曼海姆才算得上是地处偏远,然而面对黑贵族永远不能掉以轻心……哪怕他现在还未有什么大动作。早晨见了阿斯特拉德,下午的时候耶皮多特乘着马车到达阿尔疆——由他安排常驻于爱普旺塔尤的信使中途拦截传达消息,于是情报先一步到达。巴斯汀的死亡本身不让人稀奇,只是耶皮多特与狄克托先前以为利博的反叛者们会采取更粗暴的方式掀起革命。暴动最为常见,“所幸”菲莉雅派遣的骑士齐格蒙武力高强,上了年纪的英雄还是英雄,名声不减,把暴动的浪潮都镇压了下去,而此举或许也助长了巴斯汀对领地事务的不管不顾与骄奢淫逸。用安逸毁掉一个人倒也是个方法,但彼时狄克托依旧认为菲莉雅是在试图以亲近领主的方式拉票。耗时耗力。他眼前又出现那一块蓝丝绒,那块蓝丝绒不再是覆盖在盒上的薄薄一层,而是成为了窗帘一般的东西,就悬挂在正前方。但他也没有分神,眼前有一块蓝丝绒和认真分析耶皮多特告知的情报并不冲突。他继续与耶皮多特交谈,于是现在狄克托的会客室内有三人,有他自己,有耶皮多特,还有一个在会客厅角落静静站立的少女。当蓝丝绒在抖动时,浮在丝绒表面的那一点点亮光就一同颤抖。菲莉雅就是留着一头微微泛光的金色长发的。当狄克托抬眼去看,留下耶皮多特不会注意到的一瞥时,那一抹蓝色便消失了。宰相的宅邸并无任何关于亡灵或黑暗一族的传言,更何况他所见的是活人的幻影……不,兴许看见活人的幻影比看见亡者的幻影更糟糕。他感到额内神经跳动,牵连着眼眶边缘一起疼,便下意识捏捏鼻梁,期望这种疼痛能来得快取得也快。坐于他身侧的耶皮多特瞧见他罕有地表现出头疼模样,半带挖苦半带刺探地问不谙世事的公主是否派遣骑士送来什么赠礼。说到时日不多这一点耶皮多特与狄克托算同类人,不过身上软肋尚且不在同一处:因孤独而苦闷与因孤独而感到耻辱全然不同。

“那小丫头,看来是想讨好我呢。”

“哦?看来菲莉雅公主派骑士送上门的礼物很合你的心意。”

狄克托知晓耶皮多特是何等油盐不进的顽固者,自然也知晓但凡有一道细缝铠甲再厚也无用。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他从耶皮多特这么一句语气平缓的话能判断出菲莉雅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对了对方。若是执政官挑选的,那么席尔维斯特的确是有个适合从政的好儿子;若是她挑选的,那么菲莉雅很有可能是要将怀柔政策进行到底并且亲力亲为。说到最后对于公主是否送礼一事他语焉不详,而耶皮多特也不追问(耶皮多特是很喜欢占领对话的主导权,这么一问不过是潜意识里想要压一压宰相的风头)。米瑟莉那边也需耶皮多特手下的骑士多多关照,于是狄克托不再多说,更何况此类小小的带刺话语并非不能忍受,而他本也没有要说的意思。蓝丝绒做的窗帘又飘起来,窗帘后的金丝鸟笼倒地,只是飞出去的不是金丝雀而是蝴蝶。说来奇妙,若未系统学习来自协会的分类学知识,或许很有可能将蝶与蛾混淆,而他也无分辨的兴致。当这蓝丝绒的窗帘彻底落地时,金丝鸟笼与蝴蝶也都不见了。

-

先王健在时菲莉雅已见过狄克托数次。这数次零星散布于十余年时光内,类似于一小撮盐粒掺进亮晶晶的碎宝石里。菲莉雅在一脑袋扎进王之试炼的事务中时才清楚理解以盐打比方的意义,主要还是因为盐本身普遍与特殊共同存在的特性。南方的海贼蠢蠢欲动,面对盐商运货的船只蠢蠢欲动,桑米利翁的海军势单力薄,苦于海贼的侵袭与掠夺。在让瓦特戴上一支小队同他一起奔赴桑米利翁的同时菲莉雅让温斐挑选合适的礼物后匀出一名骑士带礼物到桑米利翁去——这件事优先级高一些,以示安抚,之后无论支援成功与否都算是有个交代。送礼的时候也有意嘱咐了一句银制的东西就都不要考虑,免得触犯什么禁忌,但如此看来给他人送礼时关系还是隔了一层又一层,礼物可能经了两人或三人(其中不包括菲莉雅)的手。先说过去见狄克托的事情,先王同狄克托会面时,通常要让艾克蕾儿带着菲莉雅到庭院玩耍:说的都是政事。她恪守礼数,见到对方提裙行礼,而对方的回应相比他人来说更简单。点头回应,在这之后就像是没看见她,也不会有多余的寒暄。在被支开前仍有几分钟的时间,让菲莉雅得以仔细观察眼前人。男人着装整洁得体,同时无多余点缀:没有宝石或贵重的金属,这类“朴素”反倒要让人敬而远之……自然也和本人的气质有关。男人眉头紧锁,蓄着的胡须往左右两边撇开,将嘴角掩住些许。也无关紧要,因为他看上去就不是爱笑的人。

如此细致的感想是在菲莉雅十三岁时才有的,更之前的思虑还要比这单纯更多:难以亲近,但本来也不需要有什么交集。还是那句话,塔布伦德的公主不涉政。菲莉雅在参与试炼时倒是或多或少理解过去的自己为何下意识地多加留意偶有碰面的宰相,大抵是因为对方都不是被前呼后拥地送进来,对自己也不似旁人有多余的关照,这种不同确实足以吸引一个总被关在宫中孩子的注意力——好坏是另一回事,宫中也能听到种种传言,孩子也懵懵懂懂地全收入囊中。关乎宰相与王妃的所谓风流逸事始终存在,只是因先王仍在所以流言的传播有所收敛。说来奇妙,如此传言并未强烈改变这么一个人在菲莉雅心里的形象,也不知是因听了这些东西时年纪尚小还是因其他什么……指不定是因为并不在一个屋檐下住。然而庞大宫殿中又哪来的平民百姓才常见的屋檐?形象本身与本人是否吻合不得而知,无人会去问现今与宰相看上去算是政敌的菲莉雅对对方有何见解,其中是否有扭曲成分也只有当事人本人才知晓。先前的说来奇妙还未告一段落,奇妙之处还有真正让菲莉雅乱了阵脚的是真正参与执政本身而非狄克托本人(艾克蕾儿自然是不断敲响警钟),指不定也是受了先前印象的铺垫,才有了性质微妙的意料之中。至于到了逐渐脱离不谙世事阶段,选择性咀嚼关于狄克托的种种传言又是另一回事:这不再是说来奇妙,试图跟着有能力的政治家留下的脚印并不少见,只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罢了。

种种意料之中日后还有出现,譬如在离圣诞祭还有大半年时在塔布伦德被重新点燃四散开去的陈年传闻:关于宰相与先王王妃的部分是前情提要,之后的部分理所当然的是质疑菲莉雅的血统。只是直觉算不得证据,还需抓人抓个现行,要有书信为证就更好。好在花费心力布下的情报网终究有用,传播流言的主要人物被拿下,幕后黑手通过对方随身携带的信件也知道,自然要把主使请入洛桑吉。真相已经大白,似乎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菲莉雅却是在想男人时日不多是事实,而在过往留下的男人都是一人来一人去的印象的确完美延续至今,而她固然相信母亲的为人……宰相——狄克托这个人的确是太寂寞啦!要不然怎么会想到用污蔑自身的流言和用自己最厌恶的东西来达成目的呢?因为他身边已经没有什么能供他去伤害的人,于是他就只能想到伤害自己与逝者了。这般兜兜转转的思考回路仅存在于菲莉雅脑中,温斐与艾克蕾儿将她认定对方是寂寞之人的发言视作悲悯表现,也不知吃了一小记败仗的宰相本人作何感想。寂寞的人在这方面有的是性质纯粹的内里,无论是做出何等猜测都是会被藏在天花板的、蓝丝绒铺成的陷阱将一军了。清晰思虑是真的,感性认知也是真的,假意易挡真心难防也是真的。

-

狄克托在圣诞祭到来之时重返洛桑吉,主要目的仍旧是实地考察。街道上热闹非凡,城市景象繁荣,当然也能说是“到了过节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热闹”,但若在此刻嘴硬反而会显得心虚,毕竟认可这一进步是一回事,承认对方有为王资格又是另一回事,这不冲突。年长政治家的舌战政敌就在心中进行,他又继续观察四周。食物香气浓郁,星形彩灯高挂,居民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许多高矮适宜的树木(据他所知洛桑吉附近没有大面积森林)进行装点,偶尔也能见到些许来自异国的旅者。倒是能从这些看出采取怀柔政策的公主菲莉雅有一定倾向,而这倾向或许是因领主们对她的回馈所产生……手臂忽然像是被谁猛地来了一记,要他马上转头。是莽撞的年轻骑士吗?看打扮是,看脸不是。年轻“骑士”面容清秀,一头金发向后挽起置于脑后,戴了系着雪白缎带的宽檐礼帽。变装也不好使,因为面容着实是眼熟得令人发指了。男人此刻足以想出若干种令年轻“骑士”困窘的方法,而眼前人也确实在努力假装的同时陷入慌乱。难得啊。狄克托又想到仪式上由他一手造成的“闹剧”,那时的年轻人好歹表现出些许镇定。到了这个时候年轻“骑士”自然还是演戏,说您或许是认错了人,自己是初来塔布伦德,算是有眼不识泰山——谎言是雪球,要越滚越大,这面容看上去又是像哪里的异国人呢?

雪球本身就易碎,只需再来一脚应当就会四分五裂,男人却收住,停下的脚步反而向前,靴子地面在石面路上摩挲。他把这雪球往前推了,要年轻“骑士”跟着自己走,好好欣赏洛桑吉的圣诞祭,省得这么一个年轻人又闯出什么乱子来。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对方已经可以借此机会溜之大吉,然后披着伪装继续参与人生中第一个在王宫外的圣诞祭。能说的谎有许多,年轻“骑士”可以说自己的朋友就在附近只是不小心走散,也可以说怎能麻烦您(当然,也可以借着这句话制造所谓难以推辞的窘迫情形)。但是年轻“骑士”迈出一步,蓝灰色双眼闪亮闪亮,长长睫毛带点光芒如撒上蝶翼鳞粉:我的确对这儿不算熟悉,就麻烦您带路,看来我有很多东西能从您身上学到。这次还真是他赌输了。暗杀一事包括在阴谋诡计之内,也可现在安排,不过领地之间的纷争也有在圣诞祭暂且停歇一天的不成文规定,狄克托便当王之试炼也在今天暂停片刻。跟我来,年轻人。一前一后两句还真的都是实话:一边是少有出城机会的、乐于向能力优秀之人请教的初入政场者,一边是的确比身旁人年龄大得多、对洛桑吉也熟悉的年长者,称呼自然得当。不知真相者将一人视作年轻英俊的骑士,将另一人视作骑士的导师——对流言甘之若饴者是未必知晓当事人之一长相如何的。

在圣诞祭要放烟花,所谓“师徒”就在广场一角看。烟花升空时整片天空被照亮,接着就是明晃晃洒落人间。在这么一个时刻,无论是年轻“骑士”,还是其“导师”,都感受到了持久或短暂的幸福,因为人民此时此刻是幸福的。在光芒暗下去之前,二人很巧地一左一右地侧过来,最后就变成了四目相对。年轻一方不回避,大抵是有着某种决绝,而年长者本像是要被这视线灼伤至洞穿,但后来还是迎上去。年长者的双眼也是像某种宝石的,只不过终究要蒙尘或是有些许划痕。

年长者这么说:年轻人,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

在圣诞祭后的几日,狄克托收到来自公主菲莉雅的一份礼物。墨水瓶小巧且瓶身有雅致雕刻,其中墨水应当出自精巧匠人之手。深蓝色的墨水也的确能用,或许不必将它像是那瓶名酒一样放在高处。只是笔尖钝涩并不能单靠优良墨水改善,用久的钢笔的确有笔尖干涸得快的毛病。狄克托有轻舔笔尖润湿的老习惯。

墨水瓶翻倒时,在层叠的文件纸上沁出了一大片的蓝丝绒。

fin.

一些自认为有必要补充的地方

蓝丝绒:菲莉雅的长裙的颜色,把蓝色作为菲莉雅的代表色。之所以是丝绒是因为这种材料会给人高贵、神秘的感觉。

蝶与蛾:对于普通人来说,蛾与蝶的区别较困难,不能单靠颜色鲜艳与否分辨,不少蛾也有鲜艳的颜色。并且,在幼体时期,蛾与蝶的区别会更为困难。蛾与蝶翅膀上的鳞粉有可能有毒,毒性强弱因种类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