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explains everything》 原作:逆转裁判 角色:成步堂龙一、牙琉雾人 角色关系:假CP
是成雾塑料情。发生在逆4逆5之间的故事。
很多我自己脑的七年里发生过的事情和细节,对于4剧情里没有详细讲的东西有一些比较微妙的暗示。
塑料情天下第一!
Love explains everything
OR NOT.
成步堂龙一仍在单人牢房门口见牙琉雾人。玫瑰依旧新鲜,原因显而易见:牙琉雾人本就不在办公室内放假花,在牢房亦是。且把假花的事情放下,似乎动机很难探求——即将拿回自己的律师徽章,在检查局与律师协会两头均受了关照的成步堂龙一理应换上他那身标志性的蓝色的西装,现在却还是穿着那身品味欠佳的服装,戴着没了笑脸徽章的毛线帽。没有意义。牙琉雾人隔着铁栏打量,但又不说,他知晓其中缘由,但从不以逻辑解读……所谓的“理应”,成步堂龙一是从不讲究所谓道理有迹可循的“理应”。于是他自己就先开口,少了些平日常用的彬彬有礼,直截了当要更多一点: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已经要拿回律师徽章,何必还穿成这样。言下之意是扮猪吃老虎已经没有意义,所以完全不需要伪装。
其实成步堂龙一没有必要回答他,而他来到这里必然有其他理由:关于司法界的,与他自身似乎没有多少直接关系,简而言之便是不仅关于他自己的,所以牙琉雾人索性再次放松姿态,准备应对审问似的问话。然而成步堂是直直看向他的,少了从前会以稍稍侧过脸去而中断视线(便是有那么些回避的姿态)的模样。这么一看二人倒是都摘下——至少不是撕下,那层因朦胧而显得无害的面纱,不过成步堂是以问题回答问题:“你真的认为这是伪装吗?”
牙琉雾人被打断步调,一瞬间找不到本要落在自己面前的、步步紧逼的信号。他险些真的就被这么一句反问牵着鼻子走,差点掉入对方给出的、关于在这七年间对方所表现的一切是否均为伪装的思考的陷阱。他迅速清醒,意识到真假本参半,本就没必要理清其中真假各占多少百分比。谁会想着逢场作戏里还有可能掺杂几分真心?牙琉雾人知自己多疑,但不知遇到这么一个地步,因而是不去探究的。他隔着镜片去看成步堂龙一,确信自己能看到七年的阴影被迟来的反败为胜削成极薄的纱,可那些昏暗的、极轻的纱,仍要掉落一些在成步堂龙一的双眼里。成步堂龙一将他送入监狱,可现在还有阴影可供捕捉,这无论是灾后重建的残留还是本性使然,都令他感到一种极其微妙的释然,仿佛便是他在重生凤凰的羽翼上留下了小而抹不去的黑点。不过他知连这黑点都有可能是凤凰的伪装,兴许仅是半冷却的岩浆在此粘连,掉下后就可见完整的火苗填补双翅。这样一看,现在的情况似乎和那七年里的没有区别,七年间他自成步堂龙一随性而至的冷漠中寻找清醒精神的蛛丝马迹,现在他仍要从成步堂龙一身上剥离出些深色的碎片:陶器彩色碎片下的釉色总将与泥土的颜色相近,这火鸟就该掉入大地的夹层。然而成步堂并不是伪装了自己,他自一开始就未掩饰过对真相的渴望。反倒是这一点让牙琉雾人没法看见别的东西:便是一叶障目的意思。致命的一叶障目。这火苗偏偏就能顺着地层间的缝隙窜出,又能在彻彻底底发光发热前表现得毫无动静——
毫无动静?不,从来都不是毫无动静的。就在这么一个时点,牙琉雾人忽地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他没有将寻求真相这件事本身与成步堂龙一的本性联系在一起。而这正是他们两人最大的区别。而在七年前的法庭上,乃止这七年里,他一直认为自己获得了完全的胜利,觉得自己扳倒了成步堂龙一:毁坏他的名誉并摧毁他的精神(后者是最为重要的)。理应如此而现实表象也是如此,邋遢的胡茬而随性至颓废,用薄荷色毛线帽直接遮盖梳不清的蓬乱黑发,再至与法律界不相为邻再至不相往来。牙琉雾人确信,无论成步堂接近他是否别有用心,这种行为本身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享受这种不平等的、异质的感情,且不去分辨真假。成步堂龙一或因不明真相而感激,或因猜出部分真相而寻仇,归根到底这两种感情都有几分单向倾注的意思,牙琉雾人乐于见到成步堂龙一如此对待自己。即便是异质的感情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假花虽然终究是假的,但终究是花,开得规整开得漂亮,和真切盛放的感情看起来似乎也没多大区别。没人会捻着花瓣次次揉搓,因此感觉不出任何破绽:没有谁要有意揉皱一朵花,非得让它不得好死的。
于是,牙琉雾人这么说:“伪装也可以是本性的一部分,我就当你是本性毕露。”成步堂龙一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给出这般回答,看似无奈地耸肩。成步堂龙一自然是记得这么几件事的:心头的锁链、黑锁,还有手背的伤疤。挖掘真相必然要刨根问底,这一回是火鸟自愿栽进深不见底的漆黑底层。只是一切并不如他所愿,牙琉雾人笑着看他道“我知道你善用那类小把戏,收起来吧”。
可这黑暗可是不用勾玉也能看见,成步堂龙一这么想,也这么说,得到的却也只有牙琉雾人的闭口不答。他们可以闲聊可以谈判,可是成步堂龙一绝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他从不认为这仅是因牙琉雾人的自傲、嫉妒与多疑——绝不“仅是”如此。于是他换了一个角度问:你这七年里为什么会放过成步堂美贯?她是奈奈伏影郎的女儿,又见过你,接过了你送来的伪证。必须承认你聪明又谨慎,多疑至不择手段,甚至会选择用那指甲油牵制绘濑家的两人……你不该有理由。即便成步堂美贯似乎是真的不记得牙琉雾人(至少她不记得牙琉雾人曾给了她什么),在她眼中牙琉雾人是“爸爸的朋友”,时不时会到事务所,带着一袋焦糖软曲奇递给她,然后说是同她的父亲成步堂“有事要谈”。事实上,成步堂也是这么和她说的:牙琉雾人帮了爸爸很多忙,是爸爸的朋友。
但那也不应该。这是成步堂龙一未解开的谜之一,似乎日后也无解开的可能。就在这个时候,牙琉雾人叫了他的名字,叫他过来,仿佛是要将什么交付给他。他应该是没有什么能给的东西了,也不该给,而成步堂龙一甚至有理由相信在这次特殊性质的会面(不是在会面室,而是在牢房前的会面)中,牙琉雾人已经寻到借着拉近距离而杀死自己的方法。先前他们每每在波鲁吉亚会面就餐时似乎是寻不到亲自下毒或借刀杀人的好机会,应该是只能另寻出路。
成步堂也知这一举动应不怀好意,但他确实有几分好奇,就真的站上前去。在那七年间,这般距离的拉近都是信手拈来(假花也是要修饰的),也就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他们隔着铁栅栏接吻,有如七年前——假花尚开着的时候是这样的。牙琉雾人替成步堂拉扯毛线帽时便会拉近距离,就一定要看到那双视线总要径直穿过镜片的眼。他起初是没料到对方对拉近距离一事毫不抗拒的,但很快便自己先以直视回应,乃至会伸手摩挲那下巴上刚冒出头的、未加修缮的胡茬。他们接吻,然而毛糙的触感也有差别:不都是有暖意的。毛线帽的粗糙反倒比胡茬的粗糙更有温度。胡茬经由不完备的修正而未剃干净,似割草机于园地留下的人一茬茬青草。新鲜劲不怎么足,日后的整理也仅限于仪表而无实际效力,牙琉雾人倒是更勤于让对方在家长开放日时换掉平日总穿的那双花色夸张的棉袜。他亲眼见着对方弯下身一点点褪下袜筒,露出那一截脚踝——并非这更有吸引力,只因他早已习惯那冰冷的草茬,但现在他感受不到了。
在成步堂贴近牙琉雾人的一瞬,他明白了这是报复。牙琉雾人绝不会说,会把自己梦寐以求的真相带入坟墓,而自己日后也会追根溯源不罢休,直到牙琉雾人死去。对方若是想着以吻封缄是暗示,那他便不去管这暗示,只当这吻极其普通而随处可见,就像假花处处有卖。不过重生的火鸟会将塑料花点燃,燃尽后再掉下一点灰烬。
灰烬是真的一点也不温暖,因而一点也不可惜。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