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籽与锚》 原作:《大逆转裁判》 角色:巴洛克·班吉克斯、克里姆特·班吉克斯 关系:CP……?
是微博上朋友约的稿,摸的是班吉克斯兄弟相关。
胡编乱造的内容又是很多(你好意思)
不知道有没有摸出那种模糊微妙的骨科感……
巴洛克·班吉克斯从克里姆特·班吉克斯那儿学到借着树干压腿的技艺,为其日后在法庭上抬腿上桌做铺垫:这类回忆算是笑谈的一部分。温柔阴影与温柔阳光同在,克里姆特于树下翻书,掌心向上翻时可见照在掌心的阳光,而他自己本身就是光的一部分。巴洛克·班吉克斯总爱在自己长兄身旁,再看这被光照得更显雪白的手在巴尔蒙格毛绒绒的脊背上温柔地抚过,并对此抱有一些隐秘的期待:长兄是否会将手放于自己头顶,而后轻轻地摩挲?他在长兄面前显得更为活泼,甚至要探头去看长兄在看什么……法律,于是尚且对检察官职责不甚清楚的巴洛克就直说自己日后要和哥哥一样当检察官。在这么一个时候,自枝叶间缝隙漏下的光令他的长兄如壁画上以镶金笔触绘出的人像,不仅如阳光,还具备一种奇妙而神圣的宗教意味,令他会在手握十字架祈祷之时想起他。克里姆特微笑时,便是那薄薄一层金箔有了些许反光,而那双耳又像两轮洁白的贝壳。巴洛克在年岁增长后再度忆起这场景,便有了与儿时不一样的体验:联想到一些其余的细节。那双手,因经常握笔而留有茧,骨节分明的手,手心包了石榴籽,石榴籽晶莹剔透而有些许水光……此时他反而是不敢去看克里姆特的脸的,因为不知自己是否会不慎暴露出那种已有些许变质的期待,而他的长兄自然不知这么一些想法,只会又要离他很近,揽着他的肩,开始与他说法学院的事。克里姆特仍在太阳光下,而巴洛克也在太阳光下,此时此刻尚未遁入死神的阴影之中,仍能注视着颗粒分明的石榴籽,见他的长兄将宝石似的石榴籽放入口中,之后又要分他一些,要他摊开掌心,于是那小小一把宝石就落在他的手里。巴洛克最终是和他的长兄一样吃下了这么些石榴籽,之后又要看着自己掌心上那一层薄博的濡湿。他又想起那双手。
然而在他人面前,巴洛克·班吉克斯对其长兄表现出的憧憬并不是以如此隐晦的形式呈现的——就像蜷起掌心就能隐藏的汗水。他直言,他是一定要当检察官的,如此这般才能同长兄并肩走在一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便推着他向前走。如若这灰蓝色的眼珠里要有什么倒影长存,那必然是他的长兄的倒影。他要去德国念书,长兄一直放心不下,打包的行李中什么都带上,甚至还有大英帝国的法典:这可真的很厚!他本想对方应当是要自己在外学习也不要忘了本,但他是等上了船才知道这法典里还别有洞天的。是的,巴洛克到了船上,找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后便打算把书拿出来看,而那行李箱上的黄铜搭扣要是不扣紧,箱子恐怕就要直接弹开。他十分小心,用手指去慢慢地打开搭扣就像是解开两粒纽扣,他又想起长兄伸手时衣袖上的纽扣会闪闪发光。法徽与天平也是如此明亮。一想到这里,他就把法典摊开于膝,想要认真地看,这时才注意到里面放了一封信,掂量一番就能注意到信封有厚度,而上面还留了火漆印:班吉克斯家的火漆印,这火漆蜡还是石榴色的。他揭开,拿出的信纸上就有他熟知的笔迹。
巴洛克。他的长兄大多是这么叫他,而不是叫他“我亲爱的弟弟”。有人说这样反而显得生疏,但只有巴洛克自己本人知道自己更愿意如此,因为这种称呼反倒能让两人更近,且不仅是在血缘上相近,更是这两个个体距离被拉近。他的长兄写了许多,好似是想着巴洛克要度过漫长航船时日,之后到了德国又要忙于安顿自己,于是就按着这些天的份量写了很多。他未想到的是克里姆特对过往的事记得很清楚,在儿时他们都是一起玩耍一起大笑。冬日的烛火烧起来,新的一年就要到来时,房间内又要有新鲜的针叶的气味。巴尔蒙格在长桌下蜷缩,而巴洛克看着克里姆特轻轻敲开焦糖布丁那糖色的外壳。克里姆特就是会用铁勺子挖上小小的一口,随性地向他伸来,要他吃上一口,他也会一口吃干净。而现在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长兄很忙,在法院里总有做不完的事情等着他,家族的美名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曾经巴洛克在年岁增长时,觉得自己的长兄和自己似乎不那么亲密,但事实证明工作的忙碌并不会让他们变得疏远,与之相反的是他们开始会讨论国家的法律,而他的长兄待他仍像从前一样亲切而温柔,于是巴洛克便有感到一切都不会变,而他要做的便是在异国他乡努力学习,争取在回去后像自己的长兄一样当一名优秀的检察官。而一想到自己的长兄在这信中细数他们曾做过的许多有趣或愚蠢的事情,他也无法抑制微笑。
现在的巴洛克意气风发,在甲板上遇到陌生人也主动行礼问好,问他们天气如何。起初他很快适应轻微的晕船,但没料想到航船途中要遇到风雨交加的夜晚。船只剧烈晃动,巴洛克在船舱中的房间里需要尽可能稳住身子,而那法典竟成为了他的锚……或许不仅是如此。当巴洛克听到走道上嘈杂的脚步声,水手们纷纷要去锅炉房进行检查,又有人说船底储存食物与行李的货舱进水了时,本来还真以为这艘船要沉了——贵族家的孩子还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往悲观的方向想。于是他开始想要写信,就小心翼翼地起身,让自己能靠在房间一侧的墙壁上,就着还留了点墨水的钢笔写:父亲、母亲……我亲爱的……长兄,克里姆特——当整艘船抖得厉害,且忽高忽低,房间内桌上的东西都掉落到地上,碗碟全都碎裂的时候,那钢笔的笔头划破了纸页,而他也因船舱剧烈的晃动而整个人摔在地上,头痛得厉害,他甚至差点没能爬起来,只能在地面上狼狈地因惯性向房间的左右两侧冲撞。这时,这么一个本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一种负罪感紧紧地将他束缚住。他的脖子也痛极了,他吃力地抬起头,透过舷窗能看见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他真以为一切要结束了。他想,恐怕自己无法完成学业,无法回到大英帝国,无法像长兄一样为伦敦司法界做出贡献了。他想起了那些信件,想起了那本法典,还有长兄手中那一捧晶莹剔透的石榴籽,这倒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而这暴风雨竟然像是他内心波动的写照,在他感到平静的时候便一点一点平息了。当生存的喜悦冒出些许萌芽时,他想到长兄的教导:他应该去看看那些水手,看看那些劳动着的人。巴洛克起身,在船身不再怎么摇晃的时候走到了外头去,见到水手们早就脱去浸满海水、雨水和汗水的衣服,赤裸着上身,躺在甲板上休息。那些贵妇人与商人离他们远远的,但巴洛克走了过去。他收获了新的体验,他这才注意到这艘在大英帝国起航的船只上竟有那么多来自其他国家的人。这些水手们肤色与发色各异,有的鼻梁高耸有的鼻头通红,他们之间并不一定语言相通,但是在简单的肢体语言和一些水手们通用号令的帮助下,他们仍能挨过在海上的漫长生活。他好奇,在他心底那生气勃勃的求知欲正冒着热气,催促着他去问水手们船上有什么事发生,船长与他们关系如何。这时巴洛克就想到自己的长兄说过,法律终究是要走入生活中去的。于是巴洛克忍不住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长兄,一说到他就停不下来。这时,其中一位从大英帝国来的水手就开了口:哦,你就是班吉克斯家的孩子!巴洛克惊喜万分,他并未想到在前往他国的船只上也会有这样的缘分——一位先前被诬陷说是偷了船长的金怀表的水手就是因克里姆特·班吉克斯才得了救。水手说克里姆特·班吉克斯真像是灯塔,要没了他自己这老家伙早就变成沉船了。
那您是如何认出来的?巴洛克忍不住问。水手便说两人眉眼极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过去也有这样的事,克里姆特·班吉克斯的的确确待人平等,也是这样和水手们交谈的。并且,巴洛克说话时的神态和手上的动作也和克里姆特有着相似之处。这完全是无心之举,巴洛克并不知晓原来自己会跟着自己的长兄走这么远,直到自己本人都要和这光有着相似的轮廓。他很意外,但也很高兴,若他能和自己这位优秀的长兄相似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巴洛克·班吉克斯现在是真的希望自己能早日到达岸上,这样才能开始学习,才能早些赶上他。想到这里,他返回船舱内房间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那锚在他心中稳稳地扎根了。他抱起长兄赠送的法典与附于其中的信件,忍不住轻吻它们,而顾不上昨夜的颠簸使得它们的表面沾染了些许灰尘。巴洛克回到了桌边,现在这桌面空荡荡的,正好能让他放好墨水瓶、钢笔与信纸。他提起了笔,首先写下第一行字:我亲爱的长兄克里姆特……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