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钉,肉中刺》 原作:《明日方舟》 角色:斐尔迪南·克鲁尼、星源 角色关系:……(前)师生cp?

是星源×斐尔迪南(没有直接行为但算精神gb,请在能接受相关定义的前提下再阅读) 大概是活动剧情后师生再见的剧情 捏造比较多请谨慎地看

简单地交谈后,医疗干员推着推车去准备运设备。星源拿了表格,也就是寻了几个拓荒者核对了部分内容(这是表面上的),便告知他们相关事项已经通知完毕。解散?解散。他们的队长表示现在所有人可以暂时去做休整,等待下一次集合的广播。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菲林的尾巴摇晃,在洞窟内安装的工作射灯照明下能看见长尾上的波点。菲林的三角双耳在帽子下,只能见到微弱顶起的轮廓线。菲林想:没有人在刻意演戏,而对方又不会有意去演。他可以在心里掐秒,看是不是就在某一刻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个距离下,另一人能看清其瘦削下去一些的面颊和隐约的一点黑眼圈,脖颈处有一道长的划伤,已经康复,但血痂还未完全脱落。不知这道伤是因为什么而来。

当然更有可能会先连名带姓吐出那一串音节——说的当然是过去用的那个名,现在离这一名字已经更远。好的,秒数正好,五秒内燕子剪影瞬间杀过来又在自己面前突兀顿住一样,确实问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甚至可以说那已克制八九分但已能溅人一身的愤怒要烫到他了。

“回答我,斐尔迪南!”

意料之外的是没有真的连名带姓,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只是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乃至没能真的全都说完。

“我只是成为了拓荒队的一员,而后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这支分队的队长。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暂时不想自己主动说起那个时间点。时间跨度甚至可以到更久以前,这个更久以前不仅是指斐尔迪南担任莱茵生命能量科主任的时候,还能再之前一点。你都能把名与姓的牌子再倒转:从星源到埃琳娜·乌比卡。她深知斐尔迪南只在解答部分练习册疑难题目时说得直接明了,其他时候面对办事不力的研究院、学生,或者是问了无用的问题的人就会用问句“回答”问题。她知晓此事并非是因她亲历,只是有过旁观,那时的斐尔迪南还未和她有过这样的交谈,当然也是因为于她身上要强与谨慎并行:要强是为了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谨慎是为了不让显得像是还未把教材和课堂笔记钻研透彻,于是几经筛选下留下的自然是些更复杂的问题。

“她确实很优秀,从来不会问一些没有用的问题。”正是因此,斐尔迪南每次都为其解答:这样,这样……当然,现在这个阶段不一定要懂这个知识点,可以等到……你想知道?稍等。部分教材、练习册和影印本就是这么来的——包括但不仅限于塞在自己宿舍抽屉里的那些部分。

那也是在很久之前。这也就意味着现在她会故意问那些所谓“无用”问题,不过现在的斐尔迪南还是没用问句回答问题。他只是这么说:“乌比卡博士,这个问题或许需要你自己去想。”

“……你不应该这么称呼我,队长,你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星源。如果你觉得这个称呼十分好口,那可以称呼我为女士、小姐,或者是‘从罗德岛来的’。”

“最后一个称呼并不严谨,因为罗德岛不仅派了你来。那位医疗干员很专业。”

“毕竟我并非攻读相关专业,这任务也——”话说完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对方带偏说话节奏,她立即脚踩刹车调转方向,“我没打算说这个,斐尔迪南。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没错,我要说的有很多,但不是你口中提的那些。

我无意和你透露职责以外的工作内容,更没有告诉你我在这之后过得如何的意思,我不过是借着说几句话的空隙里稍微整理思绪。你不喜欢回答没有用的问题,你喜欢听猜想——而且必须得是有意义的猜想,因为在这之后你要么可以做有用的反驳要么“循循善诱”,而我以前的确是会因得到你的点头认可而拥有可持续数日的欢欣雀跃,那你现在立起你那两片薄薄的耳朵听好了:

拓荒者通常是由走投无路的感染者组成的、探索移动城邦边缘未知地块的队伍,若能交得起每月的保险金,没人愿意干这个风险与薪资不对等的活。是的,实验基地出了事后你走投无路,这一点符合,那么感染者这一身份呢? 以前你要把他们当成工具、当实验品,当成你所谓通向新时代大道路上必不可少的耗材,那现在呢?你要怎么“变成”一个感染者?你是靠虚假的报告来说明自己体内血液的源石颗粒密度、内脏轮廓模糊吗?

我大可以这样质问,但是这样的咄咄逼人又有何意义?

……不,我不是觉得没有意义,而是意识到我所要质问的内容本身就有问题。斐尔迪南,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而你也没有义务告知我一切……我为什么要用“义务”这个词?不对,你不像是那种会让自己“被迫”染上矿石病的人,你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感染……等等,斐尔迪南,难道你……

最终,所谓的不依不挠在359号基地实验事故发生后内化成了别的东西。不管这问题本身算是百分百的关心还是百分百的什么落井下石,她都没有问。她明知自己问出的这一问题对斐尔迪南来说甚至不算是个讽刺。

“现在的我确实是个感染者。其实,这可以算是一个‘学术’问题,这和矿石病的致病机制有关*。”

“……不,我并不想知道那方面的事。”

更不用说之前那些通论教材里都写过了,而至于真实的经历和“为什么”这一问题的答案,你会理所当然地只字不提。

“那你想知道什么?”

不,那不是主要的部分。星源想,若对方此时此刻又要称呼自己为“乌比卡博士”,甚至是“埃琳娜”,她会需要用两秒钟时间让自己不要有任何动摇。即便对方看上去并不是有意使用这样的称呼。而她又发现就算是到了这么一个时候,他的说话语气、神态和过去在莱茵生命的时候近乎一致:这个时候的他说话还算得上是教导,引导人一步一步——

“病灶在哪里?”

“在两侧肩胛骨处。你……”

“让我看看。”

星源盯着他看,好似完全没注意到斐尔迪南的双肩并非从容一耸而是微妙地开始紧绷,那根带波点的、标志性长尾停止了自然晃动。

“……”

“记录分队里每一个拓荒者的身体感染状况是我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如果现在做,那么过几日统一检查的时候我能尽早结束工作。”

“这是偷换概念。星源小姐,这是违反规定的,身体检查应该在医疗干员在场的时候才能进行,你借此减少工作量的说法并不成立。”

星源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凡这里有第三人在场,她所要面对的不只是违反罗德岛内部颁布的“接触感染者之工作条例”的问题。

“好吧,那现在的我需要违反规定。”

说出此话同外乡人眼中萨科塔向公证所报备炸街边柱子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比先斩后奏委婉但又不完全委婉。可以看得出菲林的双眼微微瞪大瞳孔收缩,不知此刻他是否知道自己还可以继续呼吸——至少在几秒钟后他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能从他隔着布料胸膛的一起一伏判断出他深深吐出去一口气。男人背过身去,开始解上衣的纽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又不大,此叹气程度可约等于面对一个难缠学生。

学生表示,你应当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评为F-级导师。你应该上哥伦比亚实验伦理审查法庭,你应该进监狱,你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或许不该是这样的。

“在新时代来临之前,我们究竟还要走多远?”

不过现实跟这一“约等于”相去甚远。

地下洞穴内拓荒者聚居地照明不够亮堂,但足够看清其体表源石结晶。除去结晶外有褪不掉的疤痕。不旧不新的伤。源石结晶的确是在两侧肩胛骨向内缝隙处,似堆积出一对翅的截面:不至于那样宽大的,是更细的,说是截面但更像两道有意刻在此处的伤口。男人没有再转头,星源能确信这是真实的源石病发的症状。并且从结晶与体表结合的状况看起来,不能说是乐观。

菲林的尾巴稍稍晃动了一下。他也就是任凭星源看,让她看到不愿意再看为止。不过想来他的前优秀学生要比他想象中看得更为仔细:“你的背部……是不是被源石碎片割伤过?”

斐尔迪南这个时候露出了微笑。这个微笑是过去他作为能量科的主任带研究员得出某些问题的答案时会有的,不过到现在这个微笑的含义稍有改变,“你先前问的问题没有意义,但你现在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半的答案”。

“正确,但不完全。最开始袭击我的人用源石碎片割伤了我,但要想让人得病时还采取这种方式,又只有一次机会,那就很难。我的确背部受过伤,但是相比起后来的发病不如说是很轻了,这个事件启发了我,一次羞辱和一个好工具之间的亲缘关系比你想象中要更近。那些人并不理解这一点。如果你要有一个新的身份,你要在表面上成为一个新的人,你必须得付出一些代价。然后如你所见,我就到了这里。”

“……”

“确实,现有的一些研究表明一部分感染者在病情加重后,体表的旧伤处会破裂,其中会有源石结晶出现。你观察得很好。”

星源想:这个人看来确实把一切当耗材。你又到底把这个病当成了什么?其他拓荒者是耗材、学生也是耗材,而自己也是。这么一个人眼里的哥伦比亚的新时代和自己眼中究竟不同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星源怀疑自己心里窝的那一团火已经把自己的胸腔烧得瘪下去好几圈。

“你的家人知道你得矿石病了吗?”

斐尔迪南没有继续说下去,因此她得以为其补充无声的答案。

“你的妻子呢,你的儿子呢?你就是为所谓的‘东山再起’抛妻弃子一走了之,他们甚至不知道你是死是活?还是说你放了假消息,现在的他们已经为你举办了一场体面的葬礼?”

“斐尔迪南,你可真是个混蛋。”

一个戏剧性地噼啪声响,一次戏剧性的灯泡接触不良。你看到的就都是背影了。

背对一人时就不会被读出唇形看到面部表情,而目前为止或许只有展示伤口能作为不回头的原因。又都是借口。当然,现在也是灯下一片黑,或许那上衣在不在又都没有差。所以斐尔迪南说的是什么?可能说的是“我是个混蛋”,也可能他是在摇头。“你还不明白,埃琳娜。”闭嘴。如果他摇头,那么就是该死的和过去有的相同的场景,你那可敬可畏的导师在越过另一条线之前早就越过另一道人伦之底线,在面对质问及怒火时就是这样——啊,很无奈地轻微摇头,是在感叹有人尚且不知所谓伟大目标需要“少数人”牺牲才得以达成,他不过是在把自己当作消耗品的同时加速消耗着目前尚且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未来。

他可真是个混账。

可她,星源(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说是埃琳娜·乌比卡)终究还是受情景再现所束缚。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只有灯光暗去这一共通点,外面黑夜已到漆黑一片,她就在此修灯。当然此处电力设备更简陋,说是照明设备其实便是简单灯泡悬挂,另外的台灯还是对方自行购置——在此事却是有一种一视同仁,给其余有相关工作的拓荒者队员也自掏腰包各增一个……这种该死的一视同仁还是会让她想起一些见鬼了的“尊重个人意志”和“不同于其他吞了研究生薪资的家伙”。即便暂时忍住,但这类念头如打地鼠一个摁不住另一个就出来,让她想起旧人旧事旧人情。

甚至都不能说是旧人,因为那人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哪怕看似改头换面换个假名,他还是那个斐尔迪南·克鲁尼。

那时是恰巧到办公室,说起课题进展的事情,说着说着要看数据改试验方案,不过一下子室内灯光就熄灭。本来还以为是大楼停电,到外面张望才意识到只是这一间办公室的灯不太灵光。当然也有解释,就是说。“是,这间办公室的设备确实有时候就这样,但……”

“修修还能用?”

“修修还能用。”

结果竟是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过往某些家庭回忆*自她脑海中飞闪而过,让她一瞬内几乎动弹不得,这是无法跟任何人分享的情绪:有另一位亲历者,但和“那样”的分享并不相同。她还是在自己导师出声询问下才回过神来。她说不清到底是某种因有共通而产生的喜悦箍住了自己,还是什么别的悲伤。她无法解释自己眼里闪现的一点光芒。

两人还是把灯修好了。

当然,现在的埃琳娜·乌比卡——星源,已经尽自己所能不去想到那些事情,至少就要如开关一拨切至断路一样把悲喜一斩。

黑漆漆一片之下似乎不会有人看出她的咬牙切齿,视角偏差之下即便夜视优秀如菲林也看不出她的面部表情:“是接触不良。让开,斐尔迪南。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刚好套上你那件衣服。”

上椅子,刚好戴着手套,免去一些漏电风险,稍稍一扭一试,修好之后她从椅子上下去,擦了擦椅子后就要走。现拓荒者β分队队长看着她,平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倒是一断,不至于显现出拘谨,但又真有明显的一顿,从其口型发音可依稀辨认出本要出口的音节瞬间一换,顺利无缝衔接从“埃琳娜”切换为“乌比卡博士”,不过得到的答复首先又是“您应当和其他拓荒队成员一样称呼我为星源小姐,即便您是队长也不例外”。

但既然是“首先”自然还有个“然后”,然后就是:“所以,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不,没有。”

男人已经穿上了那件上衣。现在的他也不再是斐尔迪南·克鲁尼。

星源想:他可以做到将病灶示人,但也不会做到把在那之后的事情告诉我。我当然知道这种展现和说清那些事是两回事。

她感受到自己指尖有刺痛感。我是否触碰过那一处的结晶?不,我没有伸出手。方才那么短的修理过程里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劲。但自己的确像是硬生生……不能说是被一根尖刺刺到,更像是自己主动挨了这么一下。

可是你拔不掉不在自己指尖的一根刺。那个刺似乎从来就没有长在过你的指尖里。

fin.

(解:虽然文段里有写明但这里还是再写一条。身份的伪装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彻底,如果真的要变而不被人立刻识破,就是要在大身份上转换。斐尔迪南在受伤后意识到自己主动接触源石 用某些手段让自己感染,再加入拓荒队会“更好”。星源在问出那个问题的下一秒就想到他肯定是故意的。)

(*回忆详情见绿野幻梦活动剧情和星源个人信赖档案,提到过关于修星象仪但是被父母表示这样没有用的事情。这个捏造算是一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