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 原作:《火焰纹章:风花雪月》 主要角色:艾黛尔贾特、修伯特、“莫妮卡” 角色关系:主要是艾黛修!但是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

以黑鹫线前提的故事。捏造了关于皇女的兄弟姐妹的成分,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脑补。 关于修伯特有明显的封建风味发言请谨慎。 可以理解为是主要成分为艾黛修的黑鹫三角……总之非常奇怪,有毒,如果真的可以接受那就点左边黑色小三角看?

“……每隔一段时间也会产生本地的小英雄:一位杰出的音乐家,一位极富革命精神的家庭法官或者一位无畏的母亲,但即便是这些小英雄,似乎也被纳入了一个机制,他们的反叛只是为了让这个机制继续存在下去。小城市的生活像节拍器一样呆板而乏味,有时很难想象那种命运可以避免,就像让太阳从西边升起。但这种事有时候就是会发生: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艾黛尔贾特起床更衣,面对圆镜梳理头发。此时此刻她不得不与所谓的自己面对面:白发上好像镀了一层极浅的紫色……发色不再是浅棕很多年。这一事实她绝不躲避,永远在肩窝处下沉,兄弟姐妹被拖出地下室时本来柔软的头发缠结在一起,血块凝在上面。她紧盯镜面目不转睛,在此时常误以为深红色鬼魂用双手扼住自己颈部,漆黑面庞有惨白笑容打开如深深裂口。她的兄弟姐妹最终都死于非命,小妹的栗色头发还带点红,规整地匀出几缕发后编成细细的辫,再盘起来。小妹很粘她,小妹很调皮。她和小妹在下午的时候用粘了司康饼碎屑的手指翻书,小妹先睡着。在书房柔软地毯上睡着的小妹被修伯特小心翼翼抱回大床上。修伯特那时起便同她一起,先前她虽说记不清,实则是从未刻意去回忆……修伯特站在门柱投下的影子里,说像是一支笔直的钢笔或许显得很奇怪。

哈。她面对着圆镜哈出一口气,再用绒布去擦,擦至镜面都要干涸才松手。她暂且相信现在的镜子比毫无杂念的一颗心更加亮晶晶,如此这般她就不会在白天仍被梦魇所困扰。但是谁说梦魇不会亲自上门来?

“莫妮卡”有一头火红的发,同样是分成多缕后编成辫再盘起来。奥克斯现任家主在亚兰德尔公的打点下携家族其余人一同认亲,确信这是去年行踪不明的莫妮卡·冯·奥克斯。“莫妮卡”道还是小艾黛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着很强的手腕,在三位级长中显得尤为未来可期。然而艾黛尔贾特都知这是演戏,时常私下告知她小心用力过猛。“我知道,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呀!我落下的功课还有不少,没有小艾黛尔我就真不知道要怎么毕业了。”她时常揽住艾黛尔贾特的手臂而后一起走,有意在修道院众人面前表露亲昵,而艾黛尔贾特到暗处便将其双手推开。先前的话已经说过,到后面说的便是“除去我们共同的目标外,我们不需再有别的交集”。

不过小艾黛尔这样就像是我的姐姐了。女子褪去“莫妮卡”那一层皮,暗色的皮肤露出来,橙色的长发花瓣一样地垂下来。她继续略带恶意地称呼艾黛尔贾特为姐姐,说懂得多的、有度量的“炎火的皇帝”做姐姐比可怜的留级生做姐姐更合适。你看,我说的是这个词,不是那个词,不会有任何破绽。阿德剌斯忒亚帝国旗帜底色就是红色,我说是火焰在燃烧又有什么不对?至少我不会叫你“艾尔”。艾黛尔贾特眼神变得锐利,但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动作。动手与否与输赢无关,只是因为不是时候。科萝妮艾笑嘻嘻,说这么称呼你也只是想让你不要忘记。言外之意很清楚,再去追问对方是如何知晓纹章实验的事情也没意义。她睡得不算好,又是把楼上响动错听成水从顶上落下来,让她联想到在人脸上覆盖薄布而后滴水的酷刑。失眠之时感官就是过分敏锐,有一点动静便又产生奇怪错觉,连被子盖在脚踝上时留下的轻微重量都像是套牢的镣铐。

她并不把这种不适告诉其他人,仅是醒来时用手指捏捏鼻梁。当她施加力度时,疼痛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去,好让自己更清醒。不过在她有任何更明显的表现之前,修伯特已将“莫妮卡”堵在训练场一角。说“堵”其实也算是夸张,就是站在对方面前。其余人一心练习。“阁下不要靠艾黛尔贾特大人那么近,艾黛尔贾特大人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完成。”修伯特的狭长双眼眯起来,然而“莫妮卡”不会被吓退,只是先扁扁嘴而后笑嘻嘻:“我从不妨碍小艾黛尔,小艾黛尔帮我补课时她自己也能复习一遍……放心,她要我不能再跟着的话我就马上离开。”那么阁下需要复习什么?《圣奇霍尔战术总论》前段时间刚讲过,若阁下不介意……“莫妮卡”先是说好,而后和修伯特一起向外走。加尔古·玛库大修道院外围的城墙十分高,烈日在空中移位时也不见庞大的影子有更多变化。四下无其他人,赛罗司教团雪白的旗帜随风而动,“莫妮卡”仰头,面对旗帜发出带挑衅意味的嗤笑。修伯特也笑笑,而后想到先前被学级教师带去参与大教堂圣歌合唱的事情:要不然就让阴沉的歌声响彻云霄。现在有的是短暂的阴沉笑声了。暗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莫妮卡”褪下奥克斯家孩子的容貌。科萝妮艾显现原形:“学生的家家酒玩多了确实也没意思,你大可以称我为假货。”

“帝国只是目前需要有共同目标的协助者。”

“哎,不是帝国需要协助者,是她需要协助者。”科萝妮艾笑得暗色皮肤都隐约泛红,与此同时来了一记所谓的“一语道破天机”。她对所谓弗雷斯贝尔古家与贝斯特拉家的特殊关系并不在意,只是在观察时找到为家族献身与为个人献身的区别。现在再来一次身份的转变,从科萝妮艾变为“莫妮卡”,就假作天真无邪模样,认定一人只有可能因为单纯的爱情才能为另一人付出到这样的程度,也是期待类似这样的、涉及情感的问题能让这总是表现出阴沉的波澜不惊的随从感到窘迫。但问题题干本身很老掉牙:“艾黛尔贾特若是让你娶别的女人,你是否愿意?”“愿意。”“入赘呢?”修伯特发出轻微笑声,表示这第二问和第一问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只要是艾黛尔贾特大人的要求他都会遵从。修伯特还是面不改色。“没意思,真没意思。”她摇头耸肩。“阁下也许是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尊严上的差异……不,或许阁下只是单纯地想看我的窘态,但阁下找错了方法。”

“什么方法不方法的,哎呀,可怜的男人!我知道你早已将自己的身心都献给了帝国。你已经嫁给帝国啦!”这类话只能让她本人自己发笑,而她自己也知晓这逻辑并不通顺。与其说所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如说对这男人来说婚姻与爱情之间不能划等号。多么无聊!这个男人恐怕想着的是他自己的婚姻要成为帝国——成为艾黛尔贾特的助力,至于艾黛尔贾特左手的无名指……不,艾黛尔贾特有一双托起沉重帝国却又需保持干净的手。婚姻即契约,不是那圆环太沉重,只是这么一个圆环本身也是镣铐似的东西,而他也暂且想象不出什么东西能具有让艾黛尔贾特戴上这圆环的价值,于他而言无价之宝这种说法等同于可舍弃的无价:这太虚无缥缈。嫁给帝国?还是先前那些话,所谓嫁、娶、入赘,区分这些字眼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就着“献给帝国”这一部分想下去。修伯特清楚自己本身不是追着这么一个庞大却飘渺的存在去的:七贵族之变动摇的本不是帝国的根基,而他确信自己要让艾黛尔贾特当上皇帝……

其实主从都得不到安宁。到了深夜,科萝妮艾再次故意叨扰艾黛尔贾特,摇身一变成为“莫妮卡”,披散着红发提着灯来。艾黛尔贾特这个点通常仍在苦读,无奈地放下羽毛笔问她有何贵干。这个时候艾黛尔贾特外露的亲切和威严的天平向另一侧倾斜,“莫妮卡”顺着她的意思稍稍低眉顺眼,说她来借份笔记,为后天黑魔法总论的补考临阵磨枪。艾黛尔贾特本不该有其他想法,但是先前关乎梦魇的事情涌上心头,对方趿拉着拖鞋来,让她以为过往的幻影又要追上来。小妹睡不着时抱着枕头来敲门,小妹和她一样喜欢熊玩偶。把笔记递出去后她立刻关上门,与此同时发现床上熊玩偶的眼睛缝线松动。她试图靠自己用针线缝合,但不得要领,也不知为何抿过了的线头始终无法穿过针眼。这缝线的松动不知象征什么,鞑古扎和布里基特那边也有一些根据生活现象占卜运势好坏的……但我的确一点都想不起来。艾黛尔贾特想,我确实得早些休息了。

但她终究不能如愿,她还是熬到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天空逐渐呈现出发亮的鱼肚白,日光让教团的旗帜如新雪一般闪闪发光。关乎颜色的回忆来得快去得快,她在菲尔帝亚的那一年还见过大雪。可或许是因为过去被强行往大纹章容器的方向塑造,这容器里要是想装入别的东西,仿佛就要将其他东西吐出,部分记忆在她毫无察觉时便消退。消退本身令她恐惧,因为她绝不要让自己成为空洞的、王座上的傀儡。她还是会梦到父亲,梦到父亲双手搭在华丽的王座上,他一动不动,而那双手手背上的青筋如蠕虫一般扭动,似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让她父亲的手不自然地抬起来了。艾黛尔贾特,看啊。听到这声音后,艾黛尔贾特看向圆镜,这次便不是深红色的鬼魂来造访。这圆镜其实并非对着窗户,但是她却觉得耀眼的日光就是对准了镜子,让整面镜子像极了银色的火焰。她想起西提司先生在战术理论课上讲过的故事,一位智者让人民用镜子对准太阳,借助反射的日光烧毁了入侵者船只的白帆。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案例。

看来太阳也能从西边升起来。艾黛尔贾特还是要出门去。到课程结束后她要前往马厩,而此时菲尔迪南特从马厩出来,牵着的战马头戴护甲。他要训练去了。多尔堤由隔壁金鹿学级玛莉安奴照顾,她已自上次生产中恢复,诞下的小马暂且也由在马厩执勤的菲尔迪南特照顾。而菲尔迪南特不知艾黛尔贾特今日见过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知炎帝野望。他为自己的爱马梳梳毛,而后夸耀这毛发是如此的柔顺发亮。同时他又想起一件事,便是艾黛尔贾特还缺一次执勤的分数。“贵族不该如此松懈!”菲尔迪南特再度补充,“而且温室里我种下的红玫瑰已经开了。”艾黛尔贾特要她少说几句,他也有一点不乐意:“艾黛尔贾特,你什么时候能与我决斗?”现在就可以。现在就可以?在马厩前的空地?菲尔迪南特让他的爱马先回到马厩中去,还要再三确认,微微一滴汗自耳旁流下来。太阳的确是打西边出来了。

fin.

*引文:《光明共和国》[西]安德烈斯·巴尔瓦 译者:蔡学娣

*西边的太阳:(1)指仅有红花线才能实现的艾黛尔贾特的炎之女帝鲜红之路幻梦;(2)指只有在这么一种偶然的故事中修伯特才会考虑结婚、戒指和镣铐的关联性;(3)指菲尔迪南特万万想不到艾黛尔贾特答应了决斗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