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s Gold】第一章 D.I.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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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读者建议的那样,一个“Gold”的其他版本结局的合集。 基本上,内容是诸多的痛苦。


DISNEYMUSE,GOLD第20章 我一直希望有一个happy ending,但即使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结局——Pines一家成功地用记忆枪把Dipper变成了一张白纸——也充满了悲剧。


脉动的蓝光在地下室投下阴影。

Stanford Pines看着自己的侄孙变得一动不动,几乎无法维持手臂的直立,只有极微弱的颤抖沿着他疲惫憔悴的身体蔓延。少年紧绷的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了。Stanford怎么会不曾注意到他看起来有多呢?他们怎么能熟视无睹的呢?

他把枪扔到地上,能量激烈的嘶嘶声戛然而止,他的手也垂了下来。当他走向椅子时,Stan和Mabel都沉默不语。

一块淤青赫然绽放在他的脸颊上,那孩子的肿胀的眼睛痛苦地紧闭着。汗水使他的头发结成紧密的圆形卷曲,他的鼻血与鼻子下面混杂着泪水的鼻涕一起开始剥落。不过,除此之外,Dipper看起来很平静,几乎像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准备要说话一样。一阵阵气流天真穿过他的嘴唇。

陌生了。他一点都不像Dipper。但话说回来,他之前确实不是——Ford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把它掐断了,转而将胶带拉开。每一声撕——扯—— 的巨响都让Mabel畏缩一下,她把自己埋在Stan的怀里,凝视那灰色的长带飘落在地上。怒红的印记沿着纤细的手腕蜿蜒;最后,Ford将双手从Dipper的胳膊下抽回,他们脸部相距仅一英尺。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个男孩与恐惧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与黑魔法阵和那绝对恐怖的永恒暗流联系在一起的?那暗流曾经如此沉重地笼罩在他周围,就像一种预兆。看到他如此平静,如此自由……不像过去几个月里Dipper·Pines看起来的样子。不是他的侄孙,而是Bill的意志的延伸。

Ford轻轻地把那句瘫软的身体从坚硬的椅子上拉了起来,当那布娃娃般无力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头靠向他的肩膀时,Ford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一缕深色卷发挠过他的下巴。他向后倾斜,任由少年完全倒下。

“我要把他抬到楼上去,”Ford在沉重的气氛中喃喃道,“暂、暂时别打扰他。我们还得继续研究如何……修复这一切。”

Mabel的眼睛跟随着Ford的动作,如同一个半睡半醒中的女人,困惑而遥远。从她脸颊流下的水或是眼泪。或是雨水。

意识到男孩身体的冰凉,他悄悄地催促着电梯,把他抬进楼下的卧室后松了口气——不是阁楼,有太多的回忆,有太多让黑暗(邪恶?魔鬼?)在Dipper体内重新发芽的危险。 Ford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男孩陷进被子里,双手轻轻地抓着布料。

他杀了那么多人。他背叛Pines家族到了极点。Ford了解Bill,知道被Bill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什么感觉,他宁愿想象这个孩子是坠入了爱河。

他们必须保护他的思想,这是首要任务。

***

“手术刀。”

一个冰冷的把手落入Ford伸出的手掌里,凉意穿透他戴的乳胶手套。Stanley尽可能冷静地观看着。两人都注意到Mabel在门外紧张地徘徊,她只能看到透过磨砂玻璃的白色光线。Ford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金属护套,重重咽下一大口后悔,他开始做切口。

***

“他睡着了吗?”女孩破碎的声音让Ford不寒而栗,“一切还好吗?”

“一切顺利,”他轻声回答,深情地着揉她的肩膀,试图露出微笑,“再也不会和Bill有任何瓜葛了。 ”

Mabel瞥了一眼她叔祖父的卧室,她的弟弟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即使从他们站着的地方看,他头上缠着的大量绷带也是显而易见的,在黑色被单的衬托下,白色的绷带显得格外刺目。恐惧在她的脑海里涌动。“你……你有没有弄坏他的胎记?”

Ford看着地板:“胎记没有了。它是个太大的风险。万一他记起所有的事情,那我们——”眼泪已经从她红润的脸颊上滑落,她用手捂住了嘴。“哦,亲爱的Mabel,请不要哭!”

“但正是胎记让他成为了Dipper,”她哽咽着,试图捂住自己的脸,“他才刚刚学会喜欢它!”

Stanford尴尬地向前倾着身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Mabel,”他握着她的手,尽量不去想那只手看起来还是那么小。“Mabel,我知道这很难。他的身体在那里,我们几乎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我们认识的Dipper已经死了。”

***

老人把一个行李箱搬到床上,他喘着粗气,按摩了一会儿后背,双眼紧闭。这就是衰老最糟糕的地方。疼痛。持续的疼痛从他身体的每个部位共鸣。

让Ford感到欣慰的是,Stanley实际上已经清理了房间的大部分,尽管Mabel疯狂的收藏品大多仍然一动未动,Dipper所有的海报,随身物品,衣服和涂鸦都不见了。它们被打包隐藏,直到可以安全归还的那一天。

现在是时候把所有东西搬到阁楼的最高处了。

回头看看房间的左边,好像从未有人在那里入眠。

***

“他已经昏迷很久了,Sixer,他还会醒过来吗?”

这个绰号的选择让Ford小小激灵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他的双胞胎兄弟,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床上的男孩。已经三天了。给他提供足够的营养变得越来越困难。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使用记忆枪是否只是简单的不可挽回地破坏了他的思想。由于Bill在那里四处打探,保护措施和结构完全有可能已经完全失效,什么都没留下。比一张白纸更空白。比死更糟糕。

当他敢于转过身去时,Ford发现他的兄弟在哭泣,更多的泪水如溪流从那张苍老的脸上争涌而下。“我爱他,”Stanley嘶哑地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年身上的绷带和纤细的手腕。“我那么爱他。”

***

“嘿,呃,打扰一下?”

Stanford眨了眨眼。那声音肯定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他重新回到门口,提心吊胆地打开门,对上了一双非常温暖、非常困惑的年轻眼睛。男孩坐了起来,头靠在床板上。他似乎很难动弹。“嗨。我……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呃……你能帮帮我吗?”

“当、当然。”Ford轻轻地走进来,扶起男孩的背,这样他就可以坐直了。“你还好吗?你还记得什么?”

“呃,我不知道……我认识你吗?我应该认识吗?”年轻的嘴唇上跳跃起一个惊恐但谨慎的微笑,与Dipper过去的表情截然不同得叫人心痛。“我刚刚在这儿醒来。周围没有其他人……”

“你没事的。你撞到了头,不得不动个手术。”他不可能长期维持这种错综复杂的谎言,“我是……我是你爷爷,Ford爷爷。你还记得吗?”

“不,”男孩笑了,“我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

***

“Tyrone,叉子不是这么拿的。”

“就——给我一分钟——”在家人隐约的欢笑声中,男孩终于摆正了叉子,得意地笑了笑,晃动着它。“好了!看到了吗爷爷,没问题!不过——”

Tyrone不高兴地扣着缠在他头上的绷带,发出抱怨声。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工具,圆头的橙色塑料制品与其他人使用的闪闪发光的银色餐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什么Mabes能有像样的叉子?我又不是那种冒失鬼。我不会不小心刺伤自己的。”

Ford叹了口气,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Mabel最近可没有做过脑部手术,不像你。对你的表姐一点。”

Tyrone只是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吃起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表情十分恬不在意。偶尔,Stanley或Mabel会发现自己在盯着他看,想知道他怎么会看上去、感觉上去如此不同,当他高兴地轻哼着吃掉最后一口食物时,他们就移开了目光。“谢谢你的饭菜,叔公。非常美味。”

“不用谢,孩子。”

***

“这是什么?”

Tyrone在草丛中央的卫星天线附近徘徊,试图辨认出边缘闪烁出的名字。DIPPER PINES。那是什么意思?他叫Tyrone·Pines——所以他们姓氏相同——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家族有叫Dipper的人。多么奇怪的名字……就像那个星座……

“不不,不要碰它,它不安全!”Ford冲过来,把他的“孙子”推到一边,“只是我们正在做的一个测试。进小屋里去,孩子。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Tyrone没有质疑。Mabel、Stan和Ford在他们的隐身透明盒中安全地看着他走进房子,呼吸已经让里面起雾了。Stanley哼了一声:“我们为什么要让他进去?”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用记忆枪打两下总比一下强。”

当一波波能量的浪潮冲刷过他们周围的草地,他们谁也不敢细想神秘小屋里的那个男孩。Stanford努力使自己的手不颤抖,使自己的大脑不去思考他们的行为会带来的一切影响。Mabel意识到这是钉下棺材最后一颗钉子,她垂下肩膀。而Stanley只是看着,无动于衷地看着。

***

夏天最后的气息被即将到来的秋天的枯燥冲走了,Mabel发现自己正在用颤抖的双手收拾行李。她叠起一件不算干净的衬衫,漫不经心地把内衣扔进手提箱,为她的五本笔记本中哪一本是最重要的而犹豫不决。她弟弟的照片被小心翼翼地塞在她的袜子和一个美人鱼雕像下面。诚然,照片并不多——初夏的时候,Dipper不太愿意留下来拍很多自拍照。

有两张宝丽来照片Mabel绝对没见过。第一张是Dipper跪在森林里,怒目而视,一朵玫瑰粗暴地别在他的一只耳朵后面。第二张是她的弟弟和Bill,显然是相隔很久之后的某天,在那个盛气凌人、傲慢自大的三角形旁边,少年腼腆地笑着。一天晚上,这些该死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解释地出现在她的枕头上,除了前者的白边处写着一个很潦草的 “松树” ,后者的背面有一个烧焦的痕迹。

撇开其他不说,知道男孩和恶魔之间的感情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建立起来的,这一点令人欣慰。

“呃,Mabel?”

女孩吓了一跳,跳了起来,转身看到了Tyrone那瘦长的、隐约有些难为情的身影。令人惊讶的是,记住他们的区别并不是那么困难。这个崭新的男孩是一个完全独特的人——说话温和、紧张,就像Dipper上学前班时一样可爱。

“嘿,Ty,你好吗?”

他迟疑地在门口晃了晃,走到自己的床边,沉沉地坐下陷进床里。他开口时,声音轻柔:“想在你走前和你聊聊。我会想你的,表姐。”

一口尖锐辛酸的气流Mabel喉咙里挤出,促使她在自己的包上进一步弯下腰去。她的手紧紧抓住布料。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走到她的双胞胎弟弟身边坐下。“我也会想你的,亲爱的。嘟嘟。”她含糊其辞地戳了戳他的鼻子,“但你要说的不止如此吧。”

“你怎么知道的?”Tyrone突然露出一个小小的狡猾的微笑,这让她在心里畏缩了一下。

“哦,只是天赋异禀,”她轻松地打断了她的话,忽略了她脑海中低语着“双胞胎共感”的声音,尽管多年前她就已经把这个词抛到一边了。“那么,小笨蛋,是什么呢?”

Tyrone轻咬着嘴唇,摆弄着床单。“我——你相信Ford爷爷,对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她痛苦地想。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当然。”

“只是——他说我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恢复,但是什么都没有。一点都没有。镇上好像没人认识我。每次我问起我的父母,Ford都会鬼鬼祟祟地移开视线。Stan叔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回来纠缠他的鬼魂一样。”Tyrone开始哽咽起来,眼睛发红,“我完全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哪里,Mabel,这快把我逼疯了。”

“哦,兄——”在不可避免的“兄弟”溜出口之前,Mabel拦住自己,咬住舌头缩了缩脖子。“我很抱歉。真的。这不是——哦,不要哭!”

但为时已晚。他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肩膀里,双臂环绕着她的脖子,这种事他们多年没有过了,她生硬地哼着歌。“我希望我能告诉你一些事情,”她喃喃地说。“我真的希望我能。”

***

Tyrone只是提起他房间墙上出现了奇怪的笔记,上面带着三角形的涂鸦,就足够Ford在Mabel不得不离开的几个小时前建起完全防止Bill进入他的房子的防护。

***

客车隆隆地驶过俄勒冈州重力泉小镇外的道路,发出轻快的嗡嗡声,Mabel独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记得几年前Dipper在她耳边打开信封的声音,还有他高兴的叹息。她还记得一小时前,当她尽全力紧紧拥抱了他时,他同样的满足的声音。“再见,表姐。”他在她耳边笑着说,但是尽管他的语调里充满了快乐,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紧绷。

现在她必须弄清楚她弟弟还剩下什么,以及她要如何独自生活下去。

***

Ford看着汽车驶上公路,心情沉重。Stan努力试图掩饰自己的眼泪。

“那么,我的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Tyrone疑惑地抬起头,他正盼望他的朋友早点回来。有Mabel在,生活才更有意义。“什么我觉得怎么样,爷爷?”

“好吧,你以前是我的学徒。”Ford没有理会他的双胞胎兄弟向他投来的一半震惊一半愤慨的目光,“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看着汽车背后留下的烟尘,Tyrone不知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