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叛徒不会留情

Chapter 17: Traitors Don't Give Mercy

“Dipper?你还好吗?”他的双胞胎的声音在魔法的冲击声中几乎听不见。

青少年头脑中的压力太大了,他的视力开始变得模糊。每一次脉冲,间隔的时间都会缩短,现在持续不断的痛苦冲击着他的头颅。这是一种酷刑,何止无害的“丧失能力”了。Stanford设计这个是为了让敌人饱受折磨。如果Dipper现在精神状态正常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个咒语的冷酷无情感到震惊,这是一种罕见的残酷行为,人们从未预料过这会来自于家人。然而,他最终臣服于血液滴落到地板上的不适感,以及紧握他心脏的绝对恐惧。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Ford叔公!”恐惧的尖叫声异常的高,即使是对Mabel而言。“他怎么了!?”

“Dipper?”又一次脉冲。Ford听起来很担心。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信任感。下一次他说话的时候,是一声咆哮。“DIPPER。”

不用说,当Dipper陷入黑暗时他一点也不惊讶没有人接住他。

***

“哦,看,他醒过来了。检查他的眼睛,Mabel。”

一道非常强烈的光照射在Dipper脸上,当他醒来的时候,手电筒距离他的眼睛近得危险。他虚弱地尖叫着挣扎扭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很正常,Ford叔公。是Dipper。”

少年慢慢地习惯了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他对周围的环境眨了眨眼睛。椅子坚硬的木制靠背压在他背后,当他向下看时,他看到一卷灰色胶带缠绕在他的手腕和躯干上,发亮的边缘朝他闪着光。胶带勒得他的腿很痛。被绑起来了,嗯?他努力挣脱束缚,却发现自己除了四肢有几厘米的活动空间之外,浑身没法移动分毫。

Ford和Mabel站在他面前,两人看起来都不知所措并且空前的犹豫不定。

“什么?”Dipper紧张地看着手上的胶带。“怎么了?”

Ford发出一阵略显紧张的大笑:“怎么了?怎么了?哦,何不你来告诉我们呢,Dipper?或者,也许我应该开始叫你松树了?”

卑鄙。

“不用了,谢谢。”幸运的是,少年能够保持他的声音镇定和冷静,“你看起来像见鬼了。这个手电筒——”他的脑袋快速运转。“——哦,天哪,Bill没有在我昏过去的时候附身我吧?”

长时间的沉默和Ford变成深褐色的脸色清楚地告诉了Dipper他想知道的事情。

“天啊,那个蠢货三角形……他说了什么?”看到Ford变得更红的脸色和Mabel语无伦次的样子,Dipper不禁十分困惑地扬起一边眉毛:“没那么糟糕吧。”

Ford没有回应。Mabel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无助地张了几次嘴,终于说:“他说——嗯,他说‘你知道的,在松树身体里面很有意思,’然后他就,呃——就走了。”

Dipper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然后懊恼地呻吟起来。如果他能腾出手来,他就会以手掩面了,但他只能重重地叹息道:“哦,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很抱歉,他只是在搞你们(he’s just fucking with you)。”他因措词不当而脸红起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个三角形诶,伙计们。他只是想让你们不舒服。”这一点他做得很完美。

Mabel似乎对此松了口气,尽管Ford脸上那种诡异的表情说出了Dipper不想知道的关于他叔公的事。

“我们早该知道的。”Ford突然低声说道,“你待在树林里的日子,你的自言自语,我房间里丢失的零件……答案就在那里,一直都在。不是吗?”

Dipper沮丧地摸着他的座椅:“是的,但是——”

咚咚。

你抓住犯人了吗?我能进来吗?

Ford大声咒骂:“该死,Stan还不知道。呃Mabel——出去和他谈谈好吗?告诉他那个人是——如果你真的必须这样做的话。”

她颤抖着点点头,然后消失在门外。门外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只能勉强听到一句奇怪的“孩子?”和Stan不被允许进来而发出的模糊的威胁。

最后,Mabel一定是屈服了,因为一声歇斯底里的“什么?”响彻小屋,紧接着门砰地被推开了。

Dipper见过Stan生气,但这次很可怕。6英尺高(≈一米八)的老人怒发冲冠,紧握的拳头砸在门框里。

叔公俯冲下来,把Dipper从他的束缚中拉了出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你这个小杂种。”他喘着粗气,眼睛因哭泣而红肿,双手不停地颤抖,“你杀了她。你他妈的杀了她。我要杀了。”他的手握住Dipper的喉咙,用力挤压,直到少年缺氧过度,拼命抓着Stan的胳膊。老人渐渐明白回来自己在做什么,摇摇晃晃地松开了手。

Dipper安抚地举起双手,尴尬的微笑没能掩盖他眼中的恐惧和感激的喘息。“现在——嘿、嘿,让我们都冷、冷静些。求你了。你能、你能把我放回椅、椅子上吗?我更喜欢坐在椅子上。”Stan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摔在地板上,他蜷起身体,Mabel抽泣着帮助他慢慢地爬了起来,直起身体。“谢、谢谢。”

Stan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看着男孩脸颊上怒放的红晕,他用一只手掌盖住脸,轻轻地抽泣起来。Ford竟然很有良心地去拍着他双胞胎兄弟的背。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们都没想到会这样。”

“说得真有道理,”老人低声咆哮,试着不去看那个被绑着的人(他有些激动地在椅子的木头上用一条腿轻敲着),“我们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想到这个情况。我以为会是个陌生人,而不是……不是——”Ford让自己坚定下来,“不是Dipper。”

少年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拨弄手腕上的胶带:“我就坐在这儿呢,你们知道的。”他的声音像锉刀一样沙哑,他皱起眉头,痛苦地咽了一下。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Stan嘶嘶地说。然后,更加若有所思地问道:“他是不是被附身了?”

“没有。”Mabel听起来很伤心。听到她声音中的痛苦,Dipper感到无比折磨,他带着歉意看了她一眼,但她完全无视了。“他醒来时我们检查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绝对不像Cipher。我觉得他怪怪的,”女孩抽着鼻子,不安地拉着自己的套衫,“只是我从来没有把他和那些奇怪的袭击联系起来,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我是说,如果Dipper会魔法,他会告诉我的。这说不通啊。”

Dipper点燃了他的手。

当然了,是Bill标志性的蓝色火焰,因此没有烧到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但它创造了他想要的效果。他的三个家人都尖叫着后退,叔公们把Mabel拉开,带着恐惧(Stan)和难以掩饰的好奇(Ford)盯着椅子。不知何种原因,即使是召唤这种最基本的火焰,也让Dipper疲惫不堪。他怎么可能耗尽他的魔力呢?他怎么可能耗尽Bill的魔力呢?

火焰仍在燃烧,Dipper看着那两个人。“你确定不是Cipher吗?”Stan非常紧张地问,“我是说,那是他的火,对吧?”

“Dipper与Bill的魔法有某种联系,尽管他自己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很可能做了笔协议。”Ford大步走向他,Dipper取消了咒语,“怎么样,孩子?你们做了多少笔交易?”

好问题。“呃,嗯。我……完全不记得了。相当多。老实说,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多。足以让你担心。”Dipper试图露出疯狂的笑容,尽管他的内心深处沉透悲伤,“足以让他在必要的时候附身我。”

“Cipher拥有你多少部分?”Ford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哦,天知道。谁在乎呢?”表演轻率是如此简单,“这又不会改变什么。”

“这改变了一切,”Ford突然喊道,猛地冲上去抓住男孩的下巴,强迫Dipper看着他的眼睛,“告诉我,Bill拥有你的灵魂吗?”

“没、没有!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Stanford松了一口气,胳膊垂了下来,意外把Dipper的脖子扭到了一边。少年没有把目光从地下室的地板上移开,他平稳呼吸,试图联系Bill。如果恶魔早些时候借机附身少年找了点乐子,那么他就应该知道Dipper的处境。可他现在在哪儿?

“好吧。所以,他可能有他的心灵,并且我们确信他对他的身体有一定支配力……然而,我们能够处理这一点。我们可以解决问题。”Stanford十分缓慢地走到地下室的入口,手指在记忆枪上方舞蹈着。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回到他的侄孙面前。

记忆枪只是一个备用计划,用于敌人太强大而无法逮捕,或者不能合理地移交给警方的情况。Dipper属于后一类。他并不危险(Ford这么认为),而且他没法挣脱束缚,因为他和Bill之间的联系非常牢固。即便如此,他也做不到通告警方……那些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如果这个男孩拥有着自己的身体,并且能够控制,那么没有理由这个方法行不通。

Ford准备好了枪,一边抉择着这是否是最好的办法,一边紧张地扭动表盘。单单抹去关于重力泉或者Bill的记忆会导致极其糟糕的精神崩坏——据他所知,这个孩子可能会因为缺少这些关键记忆而发疯。正如他从Fiddleford身上学到的,那会造成一个过于巨大的鸿沟,多么不幸啊,过往又一次重现。不。最好从一张白纸开始。他颤抖着开始输入字母。

DIPPER.

“你、你在干什么?”少年在他的座位上伸长了脖子,试图挣脱束缚,“哦,上帝,请不要这样。求你了。”

“是啊,你到底在干什么?”Stan把手拍在他弟弟的肩膀上,Ford感觉到它握紧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Lee。”Ford不敢直视他侄孙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小屏幕。

“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只要删除这个夏天或者别的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果我们那么做,他的心智会崩溃的。如果还没崩溃的话。”

“你在干什么——你不必这么做的,求你了,该死,求你不要这么做——”Dipper哭泣着,挣扎着,哀求着,试图去找Mabel。但她遮住了脸,抱着自己蜷缩起来。“求你了,求你了,回答我,回答我——

“别害怕,孩子。”Ford仅仅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你可以重新开始了。从你所经历的一切中解脱。就像他们说的,翻开全新的一页。”

PINES.

毫无疑问,这丝毫没能让少年平静下来。他念了一个又一个咒语——魔法受限叫他沮丧不已,Bill到底在干什么——随着恐惧感与念咒速度的上升,外文单词不断从他舌间上滑走:“ Deleo-immolo-该死,该死——”

“当你需要Cipher的时候他在哪里?”Ford用残忍来掩饰他的犹豫。

“Bill,求你了,Bill,Bill。”他们见过Dipper这样哭泣吗?就连Mabel也想不出有什么场合会让他如此害怕,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声音破碎,既不可爱也不好笑。Stanford努力保持镇静,沉重地咽下满溢的情绪。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年的快乐,争吵,和生存。他真的能抛弃这一切吗?这都是Cipher的错(理论上),但他们却在这里,惩罚Dipper。

他把枪对准他侄孙的头,手指悬在扳机上。Stanley没有去阻止他,只是轻声默念了一句:“再见了,孩子”,然后转过身,压抑着淡淡的泪水。

至少他不会死了。

“Ford。Ford叔公。你不必这么做的。”Dipper的眼睛融化成多年前温暖他心灵的那片年轻的棕色水潭。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痛苦的折磨,那双眼睛像成年人一样变得坚硬。Dipper不是个孩子了,男人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已经进入理智的年龄。

“太迟了。我们、我们会确保你没事的。我们会确保你好好活着。我发誓。”Ford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坚定不移,结果却充满犹豫,“我们会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就在Dipper发出最后一声恐惧的呜咽时,记忆之枪突然从Stanford的手中飞了出去,旋转着穿过房间,然后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旁边是一些微小零件;齿轮、圆轮以及最小级的金属工件在地面上弹起、旋转。其中一个滚到了Dipper的脚边;他如释重负地瘫下去。

Bill Cipher在房间的中央燃烧着光芒,如同融化的黄金,愤怒从他的身上滚滚而下。

“哦,Sixer,我不认为你想这么做。不是吗?”

Ford颤抖着,以身作盾掩护他的家人远离恶魔,他眉头紧锁:“你——你——”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有物理形态?这不可能。否则我们现在早就坠入混乱了!”

“噗,那是你的想法。这儿的好松树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嗯?”

“我——”Dipper在座位上不自在地拖着脚,脸上仍然黏糊糊的令人不舒服,因哭泣而显得憔悴不堪。他的心还在狂跳不止,然而面对Bill美丽的光和热,他近乎虔诚。“是的。制造它并不难,真的。我甚至记不清楚了。”他笑起来。“哇哦。那、那并不可怕。”

Bill冲着Ford冷笑了一下,飞向他年轻的学徒,双手捧起他的脸,几乎在轻声安慰:“你没事吧,PT?这看起来很痛,天哪,谁干的?”

Dipper眼中感激的光芒让Stanley无法接受,他推开他的双胞胎,咆哮起来:“别他妈胡闹了,Cipher。这种矫揉造作的把戏骗不了任何人。好吧,除了他。”

“那么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记忆枪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板上,它带来的恐惧逐渐消失,并且有着Bill的支持,Dipper的信心越来越大。鼻子里流出的血迹和脸上的肿块让他看起来没有非常吓人,直到Stan意识到男孩明显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我的意思是,孩子,你是个傻子才会相信他的谎言。你看不出他对你做了什么吗?”绝望悄然而过,而少年只是无聊地挑了挑眉毛,“如果不是他逼迫的你,你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你本来可以过一个正常的夏天,而从来没——”

“你怎么敢,Stan。”Dipper试图走近,但被束缚住了手脚。他发出一声怒气,使劲拉扯。“Bill,你能不能——”

“哦,行,当然。”胶带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少年得以站立和伸展。“对不起。我在用我的魔法……做些事情。”

“你怎么敢装得像你知道我这个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Dipper怒气冲冲地走到他的叔公面前,大骂道,“我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你知道——活着真是太棒了。我过得很开心。除此之外,Bill给我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而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呢?”他用手指轻轻地环住脖子。

“我——我很抱歉,Dipper,我只是——我没想到。你杀了Susan。我还能做出什么反应呢,当我知道……是你杀了她?”

男孩愣了一下:“我不知道那个咒语会有什么效果。”

“不过,你还是做了。”叔公的怒火没有减弱分毫,“天知道你帮了他多久了。”

Bill终于介入了,将一只手放在Dipper的肩膀上,轻声笑着:“啊,别这么严厉嘛,Fez!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没有多少选择。起初,总而言之,我有一些工作要做,并且要么由我附身这位亲爱的松树,要么他自己主动帮我!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你的嗜血爱好,孩子。啊。每个人都有点怪癖。”

Mabel蜷缩着紧紧地贴在Stan的胸前:“嗜、嗜血?”

Dipper皱起了眉头:“我……这没什么严重的。一种被压抑的渴望吧,大概,没什么会被认为是危险的地方!它的味道很有趣。”看到他的家人后退时,他恍然大悟地咳嗽起来,“哦。你说的不是字面意思对吧?”

“那辆车的车主怎么了,Dipper?”Stanford现在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Mabel,模仿着他兄弟的保护姿势,“不要假装你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如果你有嗜血——食人的倾向,那么我毫不怀疑就是你干的。”

“哦,他被埋在森林某处,以好几个部分。”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不要问我在哪里,有多少份。我没有停下来检查过。”

大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厌恶的嘶嘶声和端详着不存在的指甲的Bill。最后,Mabel突然向前冲了出去,她的头发像窗帘一样遮住了她两边的脸。匆匆一瞥间看见她的脸颊沾着晶莹的泪水。她把她的双胞胎弟弟推倒在地,当他惊慌地后退时,她步步紧逼;鞋子发出的厚重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当她抬起头时,她的眼睛红红的,咸咸的眼泪从她的下巴滴落,嘴巴紧抿出讽刺的弧线。

“叛徒,”她唾骂道,把她的套头衫拉过头顶扔到一边,“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背叛我们所有人,杀死他人?”她的声音颤抖着,更多的泪水从大大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她再次开口说话时,掷地有声:“你抛弃了你所爱的人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们试图把你拉回来,我们试图帮助你解决心理健康问题,但这显然毫无意义。”

“不,不不不,Mabel,对不起,”Dipper站起身来,双手举在空中。“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只是——这很复杂,这——”

“这他妈的一点都不复杂。你享受杀死那个人吗?”他犹豫了,Bill在他们身后吹了声口哨。Mabel狠狠地瞪了那个恶魔一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是吗?”

“是啊。”这个词几乎死在他的喉咙里,“是、是啊,我确实喜欢。”

Mabel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答案,她揉了揉眼睛,仰头盯着天花板:“我希望我们从没来过重力泉。它毁了一切。”她的话显然刺痛了两位叔公,因为他们的脸变得一片茫然。“你收回刚才的话。”

“除非那能把真正的Dipper还给我。”她低声说,“除非那能把真正的Dipper Pines还给我。”无人回应。“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拒绝……”

“‘真正的’Dipper Pines已经死了。”

男孩停了下来,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震惊,同时感到自身因疲惫而摇晃。Ford看上去身体不舒服;Stan一只手捂着眼睛,声音微不可闻地哭泣着。Dipper呼出一口带着颤抖的气:“要么我就是Dipper Pines,”少年用拇指戳了戳自己的心脏,断言道,“要么他早就死了。”

他的姐姐异常冷漠地点点头,移开目光:“你说得对。”她的双手优雅地抱在身前,不可察觉地颤抖着。“他在你做第一笔交易的时候就死了,在我们十二岁时。”

“是啊,”他叹了口气,“你可能——是啊,你说得对。”

“毫无疑问,你并不怪罪于。”听到Mabel的话,Dipper看向漂浮在几米外的恶魔,注意到Bill的眼睛向上弯曲,那暴露了他的愉快之情。

“是的。”

“对,对。很高兴认识你,Dipper。看来是时候了。”她走开了,朝椅子走去,边走边捡起她的套头衫,“Stan,报警。”

“明、明白。”Stan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就被一块魔法护盾挡住了去路。他刚想转过身朝Bill怒吼,只见少年伸出一只手臂,上面缠绕着一层蓝色,他捏着鼻梁。

“这是个坏主意。你不会想这么做的,”他抱怨道,“妈的,真让人头疼死了。事情太多了……好吧。怎么办。怎么办……”

Dipper几乎在呻吟,他用冰冷的手掌抵着自己的脸,整个身体泛红,到处都疼痛,身体抗议着所经历的虐待。他不能让他们报警。他也不能无限期地困住他们,而且听起来不管他做什么都会遭到报复。然而,有一件事他还没有尝试过。一件也许能让他逃出掌控的事。

当然,这完全是猜测。一种可预料的估计,基于几个月来Bill轻率的评论和翻旧的魔术书中的小段摘录。他赌上他的全部。Dipper放下护盾,走向Bill。满怀希望,他吞下恐惧,然后跪了下来。

Ford尖叫起来。Stan停在动作的中途,然后靠在门框上歪着脑袋,完全混乱了。Mabel坐在椅子上,盯着地面。

“不。不,不。哦,天哪,不——他就这么……他就这么跪下了……”Ford看上去几乎要晕倒了,“完全是自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说明了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低下头,直到碰到地面。Bill(陷入了完全的沉默)轻轻地降下来,漂浮到与叔公视线相平的位置。他似猫的眼睛从地板上的男孩身上跳至他的家人。

中头彩了,”恶魔低声说。房间里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瞧瞧这尊敬的模样,Sixer!看看他额头贴着混凝土的模样!”Bill滑到老人身边,抓住他的外套摇晃起来,“你猜怎么着,蠢货?松树现在完全是我的了!”

Stanley和Dipper都陷入了混乱之中;Dipper坐起来,尽量不抬起头,而Stan无助地眨着眼睛:“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吗?”

“你什么时候没错过过!你得好好复习一下恶魔礼仪,Fez!跪下是件意义巨大的事,你知道,这实际等于放弃自己。我的意思是,我认为PT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他通过这种有趣的行动选择,交出了自己的思想、身体和灵魂的所有权。”Bill带着胜利者的喜悦,俯冲下来,用一只手抚摸着男孩的脸颊,“嗯,松树?我觉得你反正也不介意。”

“差、差不多,”他沉闷地回答。所有的努力都开始产生结果了。“我认为这意味着保护,我想我猜对了……现在我能留在Mindscape了吗?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

一根手指停在男孩嘴上让他安静了下来,另一根手指召唤出了闪着蓝色光芒的锁链。“我们以后再谈这个,孩子。首先我们得把一些事情弄清楚。”它们飞快地缠绕住Mabel、Stan和Ford,迫使们无能为力地站在Dipper身边几米开外。一旦位置确定,它们就沿着他们的四肢蜿蜒前进。其中还有一条封住了Ford的嘴。

“好,好!在我举行这个可爱的仪式的时候,我可不能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Pines跑出去通知警察。”梦魔尖声笑着,理了理领结,眼睛盯着看不见的东西。“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追随者了。好家伙。完全疯了,但这在意料之中。难以置信的天降惊喜(Incredible ability to make flan)……总之!拖延到此为止。是时候夺走你那多汁的灵魂了,PT。”他的声音降为一阵咕噜声,“看起来很美味。”

Bill的一只胳膊闪着光,化为他变成Bipper时相同的非物质形态。超自然的手指热切地摆动着,然后猛地向下——直直扎进了Dipper的心脏。虽然那没有造成可见的损害,少年却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里面四处摸索。“哦,上帝……”他努力忍住不去抱住自己的躯干保护自己。不舒服的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最后,恶魔一定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因为那只手钩住了人类身体内的某点,然后猛地一拉。

他的胳膊浸透了黑色的液体,手里紧握着一个脏兮兮的金色球体,上面偶尔飞旋过银灰相间的云朵。

“你的灵魂,孩子。你能相信吗,在你十二岁的时候,这个东西是纯净的深蓝色,点缀着银色斑点,就像夜空一样。”他把它托在手中,“我承认,这种变化主要是我的错。”

“几乎我所有的问题都是你的错,”Dipper抱怨道,试着开玩笑。

Bill歇斯底里地大笑着,开始吸收那个球体,彩色的线条沿着他的四肢舞动,直到什么都不剩。它仅仅点亮了恶魔的光芒,他在恶劣的满足的快乐中战栗,仍然渴求着更多。他得意地笑了。Dipper感觉寒冷逐渐占据他的内心——就像有什么在移出去,而别的什么在移进来——然后一种难以忍受的压力开始累积。它坚决地向外挤压、挤压、挤压,压迫着他的头和胸口,他发出一声大叫。“Bill——什么——”他磕磕巴巴地说,努力不让自己摔倒。这种感觉变得无法忍受,他握紧了拳头。“Bill!

突然,世界破碎了。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Dipper把头后仰,感觉到一股刺眼的光从他的双眼中倾泻而出;白热的,无情的。它撕裂了他的心脏,他的肺和他的喉咙,深深地埋入他的脑海。他的膝盖跪倒在水泥地上,他的指甲刻进了手掌。

最后,他的尖叫声渐渐平息了,他侧身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唯一的声音是Mabel的抽泣声和他的叔公们不稳的呼吸声,目睹他们的侄孙受到如此的折磨明显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精神创伤。Mabel倚靠着束缚她的锁链,浑身颤抖:“他……他还有呼吸吗?”

Stan死死盯着。“我不这么认为。”他咽了一口,“不,他不会死的,Cipher,你做了什——你肯定没有杀了他,对吧——?”

Dipper突然激烈地抽搐起来,沉重地喘着大气,控制不住地咳嗽着。他躺在死寂的地面上,额头上沁满汗珠,四肢发抖,背部从水泥地上拱起,像是在绝望地垂死挣扎。

“哦,别这么大惊小怪,”Bill抱怨道,“只有,大概,80%的人类会因此而死吧。”

八十——”

Stan的惊叹被少年平静下来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胸膛无声地起伏了五分钟,所有人都沉默了,终于他睁开双眼,恢复了一些意识。看到Bill,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他摇晃了一下,双手撑在地上,胳膊打着颤。“该、该死,”他气喘吁吁,握住了恶魔伸出的手,虚弱地靠在上面,他眯着眼睛,“我的眼睛痛死了。”

“你的颜色很可爱,kiddo。”

Bill把Dipper推到了Ford面前。静止的锁链防止了他倒下去,他向上望,从那人的眼镜里看到了他自己。一张苍白年轻的脸凝视着自己,一对鲜艳的金色虹膜闪闪发亮,取代了原来温和的棕色。

哦。

“哦。”Dipper楞了一下。然后他笑起来。整个情况有些太过——他开始歇斯底里地捧腹大笑,几乎没有停下来喘口气。Ford被堵住的嘴里咕哝着什么“倒下的松树(fallen pine)”,他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身体试图挣扎离开。这个男孩现在停不下来了,继续狂笑着,像是发烧烧坏了脑袋一样。

Bill钩起手指,引起了人类的注意,他控制着他的四肢,使他不自然地走了过去,他跌跌撞撞,步伐不时被模糊的笑声打断。锁链脱落了,Mabel立刻奔向Stanley,埋进他的怀里。“在你们忘记前说一句,Pines们,我或许递给了Dipper铲子,但自掘坟墓的是他。”恶魔将自己和男孩拉进了Mindscape,眼睛嘲笑着Stanford,“我会好好利用他的。而且他一定会喜欢的。”

就这样,他们消失了。

Ford把Mabel和Stan紧紧抱在一起,试图理解和拼凑他们突然获得的海量信息,但他无法把Dipper的模样从脑海中摆脱。两只金色的虹膜,如天使般闪闪发光,映衬着漆黑的瞳孔……

他闭上了他的眼睛。

***

年轻人和老人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当天发生的事情。同情心与背叛感相抗衡。最终,同情心溃败了。一阵凝聚的刻毒在皮肤之下咆哮。

“我们该怎么跟这孩子的父母说?我们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事?我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呢?”Stan说。迷茫且绝望,他一拳砸向桌子。

“男孩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Stanley。”Ford说。冷漠且疏远。“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说是谁的错,是我应该早点察觉他的行为。他偷蜡烛和魔法部件有一个多月了。我……”他抓紧自己的头,“事实上,我认为他封锁了我们的记忆。我能感觉到丢失的部分又回来了。我真希望我不记得。”

“是啊。”Mabel用一杯咖啡暖着双手,满脸痛苦,“我突然间记起了很多事情。我想我们抓到过他一次。我脑子里好乱。”

Ford喘了口气,用手按压头皮。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认出了这些记忆,然后转变为愤怒:“我就知道。”

Dipper一到Mindscape就倒下了,他侧着身子滑倒在地,对着平静的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呼吸声。他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它们的金色的光汇集在广袤的灰色虚无之上——它们与Bill自身的光芒很称。

“操,孩子。”Bill抬起他的头,看到Dipper脖子上紫色的指印,脸上的淤青以及下巴上混合的血和泪水,不禁皱眉。人的皮肤上冒着汗,头发也粘在了额头上。他的胳膊和腿上被Stan撕开胶带的地方都磨破了皮。“你真是一团糟。看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一面镜子从虚无中出现,促使少年凝视自己的面容。他咕哝了一声,试图回避。

“别这样,PT,只是一面镜子。克服它吧。”他强迫Dipper的头转过来盯着镜子,他对这孩子身体的新的控制感到很有趣。他和那个男孩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恶魔拥有一切。Dipper的每一个方面,无论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都牢牢地掌握在了Bill的手中。

Dipper看着这些瘀伤和血迹,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就是他‘亲爱的家人’所做的。

Mabel拿出一张大纸,开始画一张蜘蛛网图,上面罗列了这个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时间推移,她和Stan双胞胎逐渐建立起一个更清晰的关于这个夏天的印象;到了一天结束的时候,他们完工了。Ford承认,保护Dipper思想的计划确实冷酷无情,但一个黑色人影将日志砸到他头上的记忆冲刷掉了所有罪恶感。

Bill显然对于进展十分满意,他把镜子推开,把Dipper从地板上拉了起来,让他靠在勉强成型的表面上。他治疗了男孩。他的动作异常缓慢,从胳膊和腿开始治疗,同时随意地安慰着他:“看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看看我会为你做什么,孩子。他们伤害你而我会救你。我会治好你的。”

“是、是的”

Mabel掀翻了被子,当其中露出一小叠略带潮湿的薄笔记时,她嘟哝了一声——咒语圈绘制在一张自制地图上。地图太精确了,不可能是Dipper画的。肯定是Bill制造的。她选择把它放在一边,又掀开了枕头,然后差点摔倒。“哦。好吧,一把枪。”她颤抖地笑了起来,“毫无疑问他会把真枪藏在枕头底下。”

Stan冲进来拿起枪,从各个角度检查了一遍。“这是我的。它几年前就不见了,没想到……他到底打算拿它做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仅有沉默。

Ford从Stanley手中接过枪,安静地把它带到了楼下。

“你应该可以控制Mindscape。看看你能不能召唤出什么来,孩子。”

Dipper看起来好多了,他仔细观察着宽阔的灰色空间,想象出一张普通的沙发——和Bill制作过的那张一样。它以基本的2D线条构造出自身,逐渐加厚和搭建,最后它以惊人的精确性融合在一起。少年扑到在柔软的坐垫上,赞许地轻哼一下。“这很简单。”

“你有天赋。”恶魔的声音带着奇怪的……自豪。对什么的自豪,Dipper不知道。“天哪,你真的适合我的灵魂,孩子。”

Dipper皱起了眉头:“你的灵魂?你是指金色(gold)吗?”

“当然。”Bill飞过去,将这孩子的头发往后拉,以便完全看到他的脸,“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种说法远——比人类意识到的更加字面,松树。至少当你把自己出卖给一个恶魔时是这样的。”

“是啊……”沙发的边缘开始崩溃,因为它的创造者的注意力转移了,他的心如潮水上涨下沉,“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你跪在我面前,我甚至都不用问!上帝啊,我几千年来没有这么开心过!”Bill抓住男孩的手,把他拉了起来,脸上闪着恶意的光。“不过,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我们甚至还没有接近终点。”

Stanford躺在床上,做出了他的决定。

***

由于知道警方不可能给出任何结果,整个镇子都把希望和期望寄托在Pines一家上。

“你想做什么?”Stanley看着一壶咖啡咕哝道。Dipper已经离开了三天,越来越多的访客驻足于神秘小屋门前,因为门上所有卡片都坚决地写着“关闭中”。很明显,紧张局势快要达到临界点;人们想要答案,而且他们立刻就要。

Ford一反常态地穿着随意,借用的睡衣挂在肩上,那件星星睡衣让Mabel无声地笑起来,“我已经处理好了,别担心。我策划召集了一场全镇会议。”

“你要告诉他们真相吗?”

“当然了,Lee。”Ford指了指咖啡壶,然后摩擦了一下鼻梁,“他们值得知晓真相,不是吗?”

“我——只是——”他在他孪生兄弟强烈的目光下泄了气,“是的。好吧。那就实话实说吧。”

他们沉默地开车过去,Mabel缓慢而仔细地画着画。一个迷你Dipper出现在她的笔记本上,它在潺潺的小溪里踢着水,朝着水底光滑的石头温柔地微笑。另一个则在纸牢房里瞪着眼睛,眼睛闪闪发亮。她不知道这是一种安慰还是烦扰。

当他们靠近小镇广场时,一群群的人出现在眼前。他们都恭敬地从车行进的道路上离开,礼貌地向里面的一家人挥手点头。一些人——Tad,Blubs和家族好友们——发现后座没有Dipper而露出困惑的神色。不管怎样,他们也打了招呼。

Mabel推开车门时,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让她一阵战栗,车子(非常违规地)停到了讲台旁边。她在屋子呆了多少小时,因记忆的突然改变而颤抖和疲惫了多久?除了一次强制性的外出购物外,她把自己藏起来,试图在自怜和谋杀之间达到平衡。

“哟!”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Mabel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几乎要折断骨头的拥抱中,红色的长发轻拂在她脸前。Wendy露出鲨鱼一样的笑容,欣喜若狂,“天哪,你好呀我的小伙计!你最近怎么样?”

女孩矛盾地摆着手,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十分感激她朋友的活力。她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个疯狂的夏天里自己有多么想念她,有多么想念所有的朋友。过去的几个星期里,Mabel就像活在一本无止尽的日历中,她记不起自己这一生到底在做些什么。“很糟糕,就这样。我们失去了很多人。”

“是啊。我明白。”Wendy杀气腾腾地握紧拳头,“不管那个混蛋是谁,我们都要抓到他。我们绝不会不战而降,对吧,Mabes?”

“对。”Mabel感到自己正在下沉,“当然。我们会是一支很好的团队,呵呵。”这些哽咽的话语没有传入Wendy耳中。

“说到这个——你弟弟在哪里?”年长的少女扫视着聚集的镇民,感到失望。“我还想我也许可以看见他那张小傻脸。他没来吗?

”呃、嗯,不,他不是没来,他——”

“Mabel!”

Pacifica出现了,两侧各跟随着一名严肃的保安。她精心挑选的夏装吸引了Mabel半秒钟的眼球,衣服在晨光中泛着紫红色。两个保安都眯起眼睛怀疑地盯着那个Pines家的女孩,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嘿姑娘,你还好吗?”Pacifica伸出双臂搂住她的朋友,在Mabel耳边低声抱怨,“他们就是不放我一个人呆着。”她微笑着放开了手。

“哦,嗯,我还好。”浓郁的昂贵香水气息随着昂贵的Northwest的远离而飘散,“Wendy和我在,呃……再说一遍我们在干什么来着?”

“在讨论一些事情,我忘了。”伐木工家的少女会心一笑,“不管怎样,看,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应该找一个靠近前面的地方。”

Cutebiker市长在热烈的掌声中爬上了平台,眨着眼睫毛,谦虚地挥着一只手。“哦,天哪,不要为我鼓掌,我不是今天的明星。”他走上讲台,轻轻地敲了敲麦克风,“你们好,重力泉的居民们!今天,我们满怀期待地站在一起,希望我们能够纠正对我们美丽的小镇所做的错误。”

他清了清嗓子:“自从藏于我们博物馆中心的一个强大邪教解散后,我们看到的比其他大多数人所见的更多了。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记得几年前翼龙的插曲,以及我们深爱的峡谷与外星飞船之间的关系的揭幕。事实上,我们从2012年开始的‘全别在意(Never Mind All That)’准则一直起着保护外部世界的作用!相信我,我真的对我们所采取的措施感到无尽的自豪,它们帮助我们理解和完全融入我们周围的超自然现象。然而,我们最近遭受了迄今最大的损失。”

“几天前,有人决定袭击我们的土地,在此过程中夺走了37人的生命。他们虽然在年龄、性别和为人方式上各不相同,但他们在我们心中都拥有相同的重量和爱。他们将被深深怀念。”Tyler低下了一会头,“警方没有线索。但我们今天有幸邀请到出乎意料但才华盖世的Stanford Pines!自从他……轰轰烈烈的到来后,他已经证明了他完全忠于重力泉,他协助撰写我们独特的法律以及抵御各种可怕的怪物。现在他宣称发现了我们敌人的身份!”

市长走到平台边,开始鼓掌,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大家给他热烈的掌声!”

Stanford不想这么做。

他没有完全预料到这次行动的规模,当他看着那一张张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面孔时,一种古老的恐惧攫住了他的骨头。他笨拙地挥了挥手。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才让自己准备好,笔记举在一只,颤抖的,手中。

“早上好,”他演讲道,当扬声器发出尖锐的声音时他畏缩一下了,“呃,好了。早上好,重力泉。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宣布这种消息简直是一种遗憾。”

大家一致同意。“是的,好吧,不管怎样,我确实找到了问题中的罪犯,在充分意识到我们镇上普遍存在义警的情况下,我打算透露他的身份。”很明显,大多数公民都不理解演讲中的学术用词;Ford诅咒自己在压力下不能正常说话的弱点。“首先,我认为有必要解释那次袭击的性质。它是魔法攻击——没错,是魔法——是一种罕见而强大的魔法totum delium,破坏性的死灵巫术。它的影响是即时的,受害者们没有遭受痛苦。其次,我们有理由相信附近发生的不明原因的失踪案与此相关,尽管任何证据都……隐藏得很好。就、就这些了,所以,呃,”他咳嗽了一声,“凶手的身份。”

观众们看起来迫不及待、饥肠辘辘。

“凶手是……”Ford几乎说不出话来,词语凝结在喉咙深处,“那个凶手,他是……Dipper。Dipper Pines是那个施下咒语的人。”

一阵极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Tyler强挤笑容,摇了摇头说:“你真会开玩笑,Ford。但拜托了,我们真正要去抓住的是谁呢?”

“我——我不是在开玩笑。”Stanford抓住了讲台的两侧,满腔怒火,“我为什么要拿这个开玩笑?我的侄孙杀了那些人。几天前晚上他出去了,施下咒语,然后让他们死了。他根本不在乎。我看着他投靠了那个毁了我人生的恶魔,我看着他背叛我。然后他他妈的笑了。所以,是的,Dipper Pines绝对是你们要的人。说得够明白了吗?”

镇上的人同Mabel一样完全震惊了,突如其来的哀伤瞬间扼杀了复仇的欲望。然后,一个微弱的、仍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的声音撕裂了空气,一个男孩推挤着穿过人群。他脸上露出熟悉的古怪笑容。

Gideon拿着一根棒球棒,后面站着一群都带着疤痕的暴徒。“你知道我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吗?”他咧嘴一笑,“杀了他。”

人们咆哮起来。

***

Notes:

IPRR SZNZUBL JMTYW MVQ IMZGL NMPSYMF WWG, SIMZ GLQ JBC IQGL FPR KATQ MZ PVW QGR

SONGS: Illuminated by Hurts和The Devil Within (acoustic) by Digital Dagg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