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尽在脑中

Chapter 5: It’s All In Your Head

尽管Dipper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但当第二天早上到来的时候,想到将再次见到那个自傲的三角形,他还是非常兴奋。

整齐地收拾好背包(谢天谢地,没有发出蜡烛互相碰撞的声音),他蹑手蹑脚走向门口,准备迎接又一天的冲突和阴谋。一番思考后,魔法的承诺更加诱人了,不管黑暗与否,他急切地想知道魔鬼是否会兑现他的要求。少年打开门,走到半路上,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死。

“你这么早要去哪里?”Ford问道,厚重的手套在Dipper普通的法兰绒格子衫上摩擦着,让人不安。

“哦,呃……”Dipper挣扎着思索回答,他提起背包,听到食物被完全压扁的声音,畏缩了一下。“我要去做一些……研究。狩猎,也许吧。就像以前一样。”

Ford明显眼睛一亮,Dipper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不一起去呢?无论如何,我需要为第四本日志核对一些信息,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冒险了。”

哦,天啊。这太糟糕了。除了这个少年正计划直接去找那个恶魔的事实外,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过去叔公和他侄孙联络感情的尝试。他说过一些不太愉快的话,至今仍为它们的愚蠢而刺痛。也许这些话是真的。事实上,它们确实如此——但这并没有消减它们的残忍。由于种种原因,让老人一起来是个坏主意。事实上,Dipper遇到了他的终极对手,而他在名单上的排名出人意料地低。

“不能。”看到Ford眼中的希望破灭,而警戒渐渐浮上水面,真是太可怕了——最近Dipper怎么了,怎么总惹人不安?“不是……我的意思不是……”

“不,不,我明白。你有一种‘独狼’的个性。”叔公说话时带着虚假的热情,和善地抚弄着少年的头发。“享受你外出的一天吧。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Dipper被推出了门,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Stan会气疯的。

很快,他走到Bill的眼睛前,发现他到的时候Bill不在——显然,他又来早了,这个魔鬼无疑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个梦魔究竟会花时间做什么?除了给这个星球上的大多人制造可怕的噩梦之外,这个少年好奇Bill是否还有其他的责任。或者爱好。

包括征服世界。这……在Dipper看来,不是一种爱好,至少现在还不是。

他从帆布背包里翻出一根早餐棒,认真地咀嚼着,眼睛投射出的数百道注视似乎正追随着他。有些眼睛比其他的端正得多,大多能被认出来,但也有一些几乎不能被称为……

等等,那一个融化了吗?

男孩草草地咬了一口压缩麦片,靠得更近一些,专心地盯着树看,注意到雕刻的确在慢慢地往下滑。至少可以说,这让令人不安;当其余的慢慢地失去原型,沿着树皮越来越下垂时,他准备逃跑了。他急促地喘着气,头脑被现实的扭曲所压倒,这时——

“HEY KID!”

Dipper尖叫着,毫无形象地倒在地板上,怒视着这个三角形的闯入者,他在他们周围单色环境的对比下如此闪闪发光。狂野的笑声在空中回响,在他耳边震荡。在这令人安心的一刻,青少年只是把头埋在一堆树叶里,试图抵抗在他喉咙上紧咬不去的沮丧呻吟。

“你好,Cipher,”他最终屈服地回答道。“从这个角度看森林很棒。我可能就呆这儿了。”

“如果有任何人知道任何关于角度的事情,那就是我,”Bill气冲冲地说,听起来受侮辱了。这个三角形伸出他的手臂,把Dipper从躺着的位置上拽了起来站直。“我告诉你,孩子,从我现在的角度来看,我们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做,松树。”

一大堆纸出现在Dipper上方,盘旋了一会儿,然后落在他的头上。他只来得及冒出一个低声的“呜!”,慌乱地站在那里抵挡突如其来的敲击,同时用一些生动的短语诅咒Bill在Mindscape上的统治。他抓住其中一张纸,发现上面只是用加粗黑体印着“很多工作(A LOT OF WORK)”。所有的纸张都一样。

“我明白了,你是个忙碌的恶魔什么的。那完全不必要。”

“恰恰相反,这非常重要,”魔鬼打趣道,无害地烧掉了所有的纸。“你脸上的表情是无价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期待着这个,青少年交叉双臂,并给了一个很容易读出“好吧,那带路吧”的眼神,魔鬼高兴地照做了,飞快地穿过沉思的树丛。有那么一会儿,Dipper想着干脆朝相反的方向走吧。他几乎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Cipher绝不会允许的。所以他只是重新调整了背包的背带,顺从地跟着走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的夏天,Dipper仍然觉得有必要一边走一边调查森林,他注意到他们正在走的方向——很明显,正北方向通往一片足够大的空地。时不时地,会有一只眼睛从黑暗或树皮之间窥视着他。

“……就,你把你的宿主往森林里带了多远?”

Bill阴森地咯咯笑着,转过身然后继续向后漂。“也许我们会找到他们的,松树。很难说我记得把他们放在哪里了——也许他们爬了一段距离才最终放弃为鬼魂!”

Dipper打了个哆嗦,对这个三角形再次转回身心存感激。有时候他忘记了Bill是什么,忘记了他与人类对死亡的理解相差多么远……好吧,不包括导致死亡。从声音中可以听出,雕刻出那些眼睛的可怜人的死亡是昏沉难受且痛苦万分的,而这个恶魔毫无悔意。如果Dipper为此感到震惊,那他一定是个傻瓜,但他还是不禁发出了略带惊恐的干笑。无论如何,要在这种情况下完好无损地存活下来,需要某种程度的谨慎;某种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失去的谨慎。

“就是这儿,PT!”(pine tree的缩写)

这片空地上没有植物,只有一些简单的圆形草坪,上面还有几处明显的烧焦痕迹。

“那么……你打算怎么让我做这些事情?就是,咒语。如果我做不到,你也不会问我了。”Dipper看到了那个恶魔矛盾的表情,莫名感到被冒犯了。“什么?”

一群鸟击打着长空,拍打翅膀伴随着叫声飞向空中。

“你没有魔力,PT。我需要你能够接触到它,但你的维度……”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出错了,不知怎的。有超自然生物却没有人类魔法师?有点不对劲。所以,我有个提议。”

“为什么这听起来像一笔交易? ”Dipper不安地问道。

Bill脱帽致敬。“它就是,孩子!哦拜托,别那样看着我。我什么都不是,就是公平。”

“上次——就在几天前,所以我不知道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同意任何事情——你实际上是强迫我为你工作。在那之前,你差点杀了我和Mabel,而且大概导致了我绝大部分的心理健康问题。我没法全心全意赞同还真是抱歉。”

“啊,真有趣。”那魔鬼把领结旋转到一片模糊。“好吧,这个结果对你来说相当不错,如果我自己可以这么说的话。你可以直接接触到我的魔法,你所要做的仅是让我进入你的脑海!”

好吧,Dipper有时并不是最聪明的人,但是认为他能如此轻易地接受这一点是一种侮辱。

“不。上帝啊,绝不。我怎么会同意那个?”

“让我澄清一下:你得到了魔法,我们得到了心灵感应。我需要在我们的会面之外与你联系。”

“那又怎样?我不想要你在我脑子里乱转。”少年下定决心不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他双臂交叉,眉头紧锁。

“你想要什么无关紧要。”

“我们可以找到别的方法来做到这一点,而不需要你进入我的大脑,对吗?难道Mindscape对你来说还不够吗?”

恶魔沮丧地开始在半空中踢踏着脚。“你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孩子。如果你不能使用魔法,你就不能完成你的交易。后果……well,”Bill的眼睛随着他的身体一起睁大,以无与伦比的恶毒怒视着Dipper。“我认为你不想让我 强行夺走你的灵魂,是吧?

北斗七星咽了一下。

“你真是……太卑鄙了。”他为什么惊讶呢?为什么少年还会对魔鬼的行径感到任何惊讶呢?“你是从中得到了某种享受,还是怎样?”

Bill逐渐缩小到正常的身材,显得极度失望。“我当然是,松树。我以为你十二岁的时候就理解了这个概念。然而,考虑到你和我做过的交易,事实是你通常在一个不太友好的情况下遇到我然后才和我达成交易……你大概没理解。我通常不会高估一个人类!你应该感动一下。”

Dipper觉得有点受欺侮,怒气冲冲地说,“好吧,好吧。我们能不能回到勒索我,或者别的什么上面?”

“当然可以!”一根手杖钩在少年的脖子上,把他的脸拉到靠近三角形的危险距离,致命的空气围绕着他。“你要么接受这笔交易,要么以最糟糕的方式成为我的东西。我已经错失了你的身体,你的思想仍是灵活的,但是我向你发誓——如果你敢违抗,松树,我取走你的灵魂。没有救赎的希望给你!没有愉快的来世! ”

“说的好像有一样。”少年推开他,颤抖着,抬起一只胳膊。“与恶魔做交易?不管是不是不可知论者,或超出这个范围的什么东西,我都不会被列入有价值的名单。”

Bill抑制住闪烁的狂喜目光,引燃钴蓝色的光,和Dipper握了握手,那种令人不安的熟悉的刺痛刺穿了Dipper的神经,一阵微弱的悔恨笼罩了他的脑海。他试图把注意力从现在的痛苦中转移开,他想到了魔鬼的手的感觉,那么小,那么温暖,而且异常的真实,尽管在他们现处的单色世界里才会如此。Bill也能同样感觉到他吗?

‘当然可以!’

这个声音是在Dipper的脑子里说出来的,他对此很确信,随着这个联系的建立,轻微的疼痛变成了肯定的痉挛。感觉就像一只冰冷的爪子在他的大脑周围戳来戳去,复仇般地把自己勾在他前额后面的某个地方。他用手腕揉着冰冷处,抱怨着着。明天似乎预示着一场痛苦的偏头痛。

‘现在我可以听到你的想法了,孩子!好吧,只有那些你指向我的,不过解决任何问题都需要一点时间。’

“呃,这太糟糕了。我觉得我要疯了,脑子里有声音,”Dipper呻吟着,一只手撑着脸。他停顿了一下。“我不是真的疯了,对吧?”

‘我要是让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太歇斯底里了,所以,不是。你能在你的脑海中回应吗?只是检查一下。’

‘不能。’

‘哈!你真好笑,孩子。’奇怪的是,Bill看起来洋洋得意,一只手翻着Dipper的背包,赞同地哼着。他拿出魔法书,欢呼了一声,马上开始读起来。“啊,松树,看来Sixer还是有用的!我会调整你的眼睛,这样你就可以读懂这个——等一下——”

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当他再次看到封面的时候,他可以读懂了,即使字母变化得如此轻微,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梅布尔曾经把阅读障碍描述为和这个类似;他立刻感到庆幸,因为他不必一直像这样尝试并阅读。这使他头痛。

正面写着“魔法咒语及其用途”,小标题是“一本全世界的魔法师推荐的备受赞誉的可理解咒语书!

“说到魔法,”魔鬼咕哝着,把书塞进Dipper脚边的背包里,“你感觉到了吧,孩子?”

不出意料,他可以。Bill的魔法并不像Dipper所期待的那么温暖——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作家所描述的那种轻微的烧灼,尽管它肯定有热量。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疾病带来的挥之不去的发热。缠绕在他的核心,轻易地流淌至他的指尖,有一种难以置信的力量和潜力在他的皮肤下燃烧着。

但它并不

不,魔法的感觉很清晰……除了错乱乖张,他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它。它绝对是恶魔般的,绝对能够招致可怕的、极端的事情,巫术和伪装,和一大堆能让牧师口吐白沫的行为。这让Dipper头昏眼花,那种灼热、病态的温暖让他感到恶心,让他想起了无数的流感病例,并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康复。

说实话,Dipper有点喜欢。

不是指全然‘邪恶’的部分;他绝不会承认在任何方面被那个所诱惑,尽管他的确有,微乎其微地。他所欣赏的是Bill的力量表现出来的无拘无束的诚实。少年没有假装那是无关道德的,或者公正的东西,他毫无疑问地认为,他现在所使用的东西最终都是恶意的。

他会感激那点。他会感激不被欺骗,在“内心的平静”或大多数人想要的任意事物方面。那太愚蠢了,真的。

“你可以这么说,”Dipper回答道,将流动引导向他的指尖,并为随之而来的恶劣的不适而颤抖。Bill的眼睛盯着他的前额,笑了起来(一种少年开始讨厌的声音)。

“你的胎记在发光,孩子。非常显眼。仍然!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的维度正常的话,你会成为一个天生的魔法师。”

“谢谢。我想。”Dipper看着一只黑色的小手若有所思地握住自己的手,仔细查看着,魔法依然在他试探性的指引下聚集在那里。“它……感觉就像你。”一道好奇的目光向他一闪而过。“我的意思是,魔法,它具有你的个性。”

Bill脸红了吗?不管怎样,那个三角形把一只手放在他的领结上,他那耀眼的黄色略微褪色,显然是被他的话缓和了。“哇,谢谢,孩子。也许我们比你想的更相似。”看到Dipper困惑的眼神,他意味深长地挥了挥手臂。“魔法使用者能辨别出相似的魔法。最明显的特征是颜色——你的大致是蓝色的,就像我的一样。”他轻哼着。“深蓝色。值得认可,但太仁慈了。”

他迅速地放开男孩,升起来(像陀螺一样旋转着,简直没法叫人严肃对待),挥手召唤出他的手杖。一个过大的教授装束低垂在他的两侧,滑过他的胳膊,高顶礼帽忽然被一个老套的巫师帽篡位。

即使Dipper非常不想放松警惕,但他忍不住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

“没错!让我们哈利他妈的波特!”

Dipper同样被一顶帽子和一件长袍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试图弄懂Bill到底为什么知道哈利波特,以及阻止那些不断溢出的笑声。“注意用词,”他最终设法出了口气。

“你刚才是不是让一个无所不能的梦魔注意他的用词?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要责备我吗?”一根手杖重重地敲在Dipper的头上。“我撤销之前任何关于你不是一个完全不可理解的低能儿的说法。此外,骂脏话很有趣!”

“随你怎么说,”他回答,脱下长袍和帽子。恶魔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上去有点失望。“现在,我要做什么?”

他突然认真起来,任何多余衣服的迹象立即消失,回到典型的高顶礼帽。Bill俯冲下来,在少年身边徘徊,张开双臂。“孩子,你很幸运,你有一个最好的老师。即便如此,也要从简单的开始!所以让我们来看看我的招牌动作吧。试试这个——把你的魔法移到你的手上,对,然后专注于火焰的想法。”

尽管Dipper无比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没用!”他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发现恶魔在笑。或者,看起来是这样,下眼睑向上弯曲,显然一副被逗乐的表情。

“哈!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当然不管用,我还没告诉你咒语是什么呢。”就在这个男孩开始变得非常沮丧的时候,Bill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很简单。就像以前一样做,然后说一次‘ignis’。”

Dipper将信将疑,模仿恶魔握住自己的手腕,然后集中能力。“Ignis!”他命令道。

两团炽热的蓝色火焰在他的手上闪烁着,使他尖叫起来,疯狂地拍打着手。然而,火焰一直持续着,直到这个少年平静下来,多少可以欣赏起它们的美丽。感觉……很奇怪,看着他自己的手掌,而不是Bill的手掌,一阵熟悉的懊悔让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哇。好吧。我在施展魔法。”他的手一挥,火就熄灭了。“*Ignis*”它们回来了。除了微热之外,这些东西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Bill在一旁看着,眼中流露出一种模糊的饥渴,一种朦胧的狂喜之光。他的一些想法不经意间流进了Dipper的脑海,一段“他的家人将——有些丰富——比他想象的更——Sixer会——应该与——可以做到”的耳语。

他选择假装没有听到,但他知道恶魔完全沉浸在这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情况中。看到你的敌人的家人站在你这边(最广义上来说),用Dipper意识到可能近乎尊敬的表情施展你标志性的咒语,一定感觉很好。他试图让自己的容貌表现得更恰当些,但这很困难,因他知道火是的,而且他随时都可以做到。

“恶魔之火。”

Bill自鸣得意地在火焰中挥舞着自己的手,抓住了蓝色光芒,带着残酷的幽默挥舞着它。“它不像物理火焰。不会烧毁物品,非常容易召唤——当你和我这样的恶魔联系在一起时。”

收起火焰,Dipper从他的背包里掏出魔法书,眼睛适应了Bill的翻译,并在索引中找到了它。第一页其中一条。那就是简单的咒语了。他的眼睛在精心挑选的示例上扫视,很快地读出了其中的象征意义和用法。“这太让人困惑了,”他喃喃自语,又检查了一遍。“如果它使用的力量如此之少,为何如此令人生畏? ”

“呃,孩子。恶魔之火耶?它有点独特。当然,这只需要一点点的魔法潜力,但这意味着你的袖子里藏着更多的东西。”

“哦。酷。”那个少年用手指在书页上划了一下,又戳了一下。“关于交易的这一点是什么?我的意思是,很明显这是用在它们上面的,但为什么呢? ”

Bill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盯着他,并在回答之前简短地想了一下‘学得很快’。“这说明了一些关于效力的问题,对吧?”点头。“比起其他,这更多是象征意义——你的手被点燃,你会短暂地陷入同样的火焰中,对吗?它也指引着魔法,隐喻性地密封了口头契约。我不知道,孩子,这是相当概念化的。”

“不……我想我明白了。展示力量,光,交易。等等,我能做交易吗?”这个想法既令人兴奋又令人恐惧。“实际上,那就……太棒了! ”

“哇哦,哇哦孩子,冷静。”一只安抚的手把书拉了下来,促使这个少年抬起头来。“那是以后的事了。让我们试试别的。物理的火呢?”

物理火焰(或者像书上写的“ignis aureum!”)令人烧灼。毫不夸张的说,令人痛苦地烧灼,Dipper不知道为什么他尖叫得这么大声,当他的皮肤开始在黄色的火光下起泡的时候,他甚至感到震惊。

令人遗憾的是,这个咒语也对情绪的力量有反应。

Bill花了不少功夫大声咒骂,试图平静下来,Mindscape才不再燃烧。Dipper可以在他的手掌中握住一个小火焰了,它没有变得太大以至于无法有效控制。魔鬼抱怨说,新人的一个常见问题就是,他们容易错误地操纵他们的魔法,因此伤害到他们自己,而不是完成他们真正想要完成的任务。

“花点时间,松树,”他疲惫地咕哝着,掸了掸帽子。“很快你就能把它当作武器使用了。如果我们能走到那一步的话。”

意识到这是一种侮辱,Dipper皱起眉头,把这个小小的火焰弹扔向恶魔。当它成功地烧到了他的一侧,并引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时,Dipper证明了自己。随后一阵红色的闪烁引发了少年的恐惧——在Mindscape中,他完全处于弱势——但是Bill用一个略带暴虐的笑声消除了这种氛围。“这还差不多,松树。我们早晚会显现这种破坏的本性!”注意到人类的身体在颤抖,他叹了口气。“而且我们做得很好!啊,你会习惯的。重复犯下可怕的不道德行为会让一个人适应这些事情,尤其当他们如此开放地与一个梦魔勾结时。”

“这叫‘自我保护’意识,我的自保本能非常完好。”Dipper抱怨道,“我帮忙只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拜——托!”Bill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我能看穿你的脑袋,kiddo!我知道你觉得这很刺激。再说了,这是我的好意。你甚至可以成为我的学徒,或者其他类似形式的小仆人!他们说工资很低,但保障很好!”

Dipper决定不理睬Bill,他在背包里掏出一堆蜡烛,在地板上摆成一个圆圈。他想尝试一些东西。看着Bill困惑的身影在他身边的空中上下浮动(‘他在——肯定不可能只是——该死的烦人——最好是有趣的’),他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蜡烛的灯芯上,举起他的手臂。“Ignis aureum!”他叫道。

除了一根蜡烛以外,所有的蜡烛都点着了,徐徐地燃烧着。

“好吧,这是一个很好的控制展示,PT。我承认。”魔鬼的眼睛贪婪地闪着光。“我不会太习惯的。我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你的身体所能控制的范围……首先,让我们只希望不会有任何不幸的爆炸吧。”

想到这里,Dipper不寒而栗,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指甲,不知道Bill是否真的在乎他会不会遭遇这样的命运。可能不会。男孩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抱任何幻想(他希望如此),他知道他除了有用,他也是令恶魔自鸣得意的娱乐之源。一个用后即弃的东西,可能吧。他把目光移向天空,看着那高兴的魔鬼的脸,哼了一声。“你能用魔法来治愈吗?”人类手上的水泡痛得要命,如果他集中精神,那就像难以摆脱的抽筋一样刺痛。

“简单,”魔鬼回答,轻率地挥动着手臂。“只要把你的魔法移到你需要的地方,然后说‘sano’。或者是‘sanum’?不,绝对是‘sano’。措辞就是一切,PT。没有语言,魔法只是没有方向的力量。”

Sano,”Dipper低声说,看着他的手掌在温和的蓝光中愈合。原先红色的皮肤变成了柔和健康的粉红色,与以前没有明显的差异。不同于他的力量一般给人的感觉,这是安慰又甜蜜的。“啊,这感觉不错。”

魔鬼除了扬起眉毛(或者……不管Bill有什么,Dipper都不能真正将其归因于任何人类属性)之外没有任何反应,他开始翻阅这本书的索引,找出一些看起来更简单的咒语。一个舒适的休息似乎是无害的,只需要一点额外的帮助,就可以充分工作。他拿起前几天拔掉的一朵玫瑰,尽可能地去掉花瓣上的汁液,用手把剩下的挤压成糊状。这并不是特别令人愉快;他造成的黏糊糊的成果让他作呕,玫瑰和汗水的恶臭令人不快地混合在一起。

他瞥了一眼那本书,把糊状物捧在手掌上,专注于它。“Bonum somno; somnum auxilium.”它温和地发着光,渗进了他的手掌。

Dipper为咒语施下的感觉颤抖,突然疲惫不堪,他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老师?Bill盯着某处,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他的领结。这个少年得到的印象是,恶魔并没有完全关注当前的时刻,特别是从他眼睛逐渐向上的曲线来判断。

“啊,真是歇斯底里,”他用刺耳的声音咕哝着,带着一种淡淡的倦怠神情朝他的学徒眨着眼睛,咯咯地笑着,那种笑声是Dipper迄今为止听到的最不可怕的。“抱歉,孩子,有两个美梦要破坏。你知道,我给你的关注让许多漂亮的噩梦溜走了!”

“我多幸运啊。”Dipper幽默地反讽道。

他的头部侧面为此受到了轻击。“忘恩负义的小子。”也许这句话的意思听着刺耳,但似乎仍带着喜爱,这种警告没有什么分量。“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不过,有必要让你完全了解最新的基础知识……”

Dipper并不急于弄清楚这些“基本知识”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拾行李,仔细地把书塞进背包,然后把重量分匀。虽然不会花很长时间,但如果他不得不忍受身体一侧的疼痛,回去的长途跋涉给他的感觉会更漫长。超重的书包的回忆使他不寒而栗,他宁愿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总的来说,回想他的高中生涯是Dipper不太愿意做的事——加上Bill Cipher在他们之间保持着精神联系,这是双倍正确的。

他用大拇指摩擦着结实的帆布料,轻哼着,把他的东西拉到背后。

Bill打量着一张巨大的、色彩鲜艳的时刻表,这张表刚刚出现在他的手中。如果Dipper仔细观察,他会发现今天用巨大的细长字体标着“PT的第一堂魔法课(FIRST MAGIC LESSON WITH PT)”,下面还有一小串咒语列表。一周后,“血魔法”这个词也同样被标了出来,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笑脸。

不知何故,它成功地成为了一种威胁。

“那么,我要走了?”Dipper朝神秘小屋的大致方向做了个手势,意识到了告别带来的严重不适。“我猜……两天后再见?”

“是的,是的,PT。两天。和往常一样。”

这个少年一动不动,轻轻地拖着脚,脚跟向后摇晃。Bill眯着眼看着他,微微向左侧斜视,最后把手放在可能是他的腰的地方,朝这个孩子挂上一副挫败的表情。“什么? ”

“没有别的指示吗?”北斗七星脱口而出,脸因微妙的紧张氛围而变红。“我只是以为你想……我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前再威胁我一次。这就是你常做的。”

Bill翻了翻眼睛,挥手让Dipper离开,使他慢慢从Mindscape消失;男孩困惑的表情既让人恼火,又是如此歇斯底里的有趣。“我会和你联系的,松树。我会确保你不会泄露任何关于我们这笔小交易的信息。还好我和你有直接联系,是吧?”

Dipper逃进了灌木丛,感谢周围鲜艳的花朵。

***

Bill看着男孩消失在树叶中,笑了起来。

哦,这真是太有趣了。

看到他的敌人在炫耀他的火焰,脸上的惊奇将将掩盖住疲惫的神情,显然着迷了……这比附身他要好得多。当然,看着Pines一家在他的操纵下分崩离析,又踢又叫地陷入他的计划中,那肯定是歇斯底里的。当然会。然而他喜欢这个孩子。

主要是因为这给恶魔带来了幽默,但他绝对喜欢他的松树。毫无疑问,松树是他的。拥有他的身体曾经是一笔很好的交易,一件他十分遗憾放弃的事情。然而,为了与他的思想建立联系,这样的交换是完全值得的。思想离灵魂并不遥远。

尽管疾病夺走了他的许多精力,但他仍然聪明、活泼、讥讽——Dipper是机智且有趣的,他充满活力的灵魂依然闪耀着诱人的光芒。他的一些想法时不时地渗透过来。‘他很奇怪——Mabel会——我生火了!——火!——我能?——见鬼,那棵树——’

一缕烟从树梢上升起,使Bill大笑起来。他笑得如此厉害,如果他有任何类似于胃的东西,他都要担心自己会生病了。

这太有趣了!

恶魔轻松地溜进了他的Mindscape,摩擦着他的小手掌。“好了,Cipher,让我们搞定这个计划,好吗?”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他的空间里回荡,Bill窃笑着,他忽略了这样一个想法:有人在旁边听到它可能并没有那么糟。

***

当Bill第一次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时,Dipper正在重新上架产品。

‘嘿,PT。别这么无聊,听好了!’

这名少年轻声尖叫,掉下了手中的小矮人装饰,惊动了一些顾客,引起了不少关于“古怪的当地人”的抱怨。他急忙清理碎片,努力记住不要出声回应。‘你想干什么,Cipher?你没看见我现在有点忙吗?’

‘我受伤了,松树!你应该很高兴听见我……无论如何。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联系。’

“当我工作的时候?难道没有更好的时间吗?”

‘这是连接失败的最佳时机,所以是的,PT。需要确保你分心的时候,正确的信息也能传达。’

Dipper抱怨道,“那成功了吗?”

‘是的!非常好。虽然你现在说话声音很大。如果你想坚持无关紧要的对人类理智的看法,你可能不想这么做!’

的确,一位老人带着不太舒服的目光盯着他看,邻镇的一个似曾相识的孩子正轻拍着Stan叔公的手臂。他们指着Dipper,在一只小手后低声说了些什么。神秘先生脸上掠过一丝惊恐,他给了这个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轻松地拍了拍这位顾客的肩膀,把他们指向一组玩具。

脸部以惊人的速度发热,他转过身去,对着粉碎的侏儒,把残骸扔进了垃圾箱。“安息吧。”他喃喃自语,几乎是无意识的,然后小心地忽略了那个听到他可怕的双关语的孩子沉重的呻吟。

‘我发誓,你再说那么糟糕的东西,我就让所有人都听见。’

‘耐心忍着吧,Bill。’Dipper努力不露出任何表情,仔细地把衬衫挂回衣架上,因为粗心的顾客把它们掉到了地上。显然,这招奏效了;在剩下的轮班中,Bill没有回来责备他,而Stan只是在接下来的晚上关切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他似乎欲言又止,一脸不悦地跟在后面晃悠。

这种平静不会持续太久。Bill究竟是如何能够一直监视着Pines一家的生活,同时完成他的其他业绩的,Dipper毫无头绪——但他的确做到了。魔鬼对一切都进行了反驳和评论。通常,这些反驳很粗俗。

事实上,这些内部信息成为了一种持续的烦恼,以至于Dipper开始将它们正常化(他后来意识到,这是他最终默许的标志)。一句关于Ford的即兴评论会让他看似无缘无故地突然大笑起来,而当他低声回应时,家人脸上的忧虑只会越来越多。

“你……还好吗,孩子?”一天早晨,Stan严肃地盯着报纸问道。

‘哈!要是他知道就好了。你就像是,在你能得到的任何一个肉袋所认为的[好]的概念中,你能有多好就有多好,我把你和老好人Ronald Reagan相提并论!’

这个少年听了,咳嗽了一声,咧起嘴角,试图保持一个纯真的微笑。“我很好,谢谢。其实,是好日子!连胜。”

“……好吧。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哪儿不对——你会告诉我们的,对吧?”

Dipper感到被冒犯了,他看向Mabel和Ford,他们用同样的热情和伪装的无辜神情来攻击他们的早餐。他姐姐额头上形成了一道细长的愁纹,他责备自己以前没有注意到。

‘松树,你需要在整个[不显眼]的事情上提高你的游戏能力。你要像块砖头一样不易察觉。’

“我当然会,”Dipper满嘴都是煎饼地回答,尽可能真诚地咧着嘴笑,一路还吃了过多的糕点。“我认为,在森林里呆一段时间对我有好处。我真的很好。”

可怕的是,他说的是实话。

Mabel和Ford都显得很放松。Stan没有动,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但他没有试图进一步就此向Dipper提问。少年站起身来,把他的盘子放在水槽边,看着他的家人不安地瘫在自己的饭桌上,没有人看他一眼。他不顾嗓子里的哽塞,微笑着走了出去。Stan咕哝了一句他没听见的话。

‘嘿,孩子,你传给我的这些垃圾让我很沮丧。怎么了?终于感受到了负罪感的严重影响?’

Dipper沿着纹路抚摸着木墙,让最微小的蓝色火焰无害地缠绕着他的手指。尽管这很愚蠢——其他房间就在不远处——但这给了他一丝值得微笑的可爱微光。

‘现在还没有,Cipher。’

他得到的回应是一种近乎失望的感觉,男孩笑了。


Note:

这一章要么有趣,要么糟糕,我不确定是哪个。不过,给你们这些罪人的Dipper和Bill的互动在这儿!

感谢你的阅读!

SONG: 'Goldmine' by Kimbra


朋友:明明是被强迫的为什么硬生生看出一股林中幽会的感觉

我:太纯情了——!我真的在翻译Gold吗?是我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