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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一月的一个晴天 Chapter 2: A Sunny Day In November

Summary:

Thomas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注意到了，他注意到Tyrone看起来有多累。他生病了吗？他上星期整星期都没来，也许他得了流感什么的。“对了，你好吗？你最近缺了很多课。”

“上周的工作……很辛苦。”

“癞皮狗”酒吧不是大学校园附近最受欢迎的酒吧。连前二十都没进。但是这里离恶魔学课程的教学楼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而且他们还有不错的油炸小吃可供选择。

墙上挂着两个电视屏幕，第三块在吧台正上方。它们播放着穿插着广告的音乐视频片段。扬声器里嗡嗡作响的音乐与屏幕上的画面完全不匹配。

离窗户最近的几张桌子被一群玩棋盘游戏的学生占据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爆发出噪音与笑声。在另一张桌子上，几个神秘动物学专业的学生正在比较他们在实地考察中拍摄的照片。

整个恶魔学毕业班50%的人则坐在角落的桌子。他们五个人。

在他们开始接受大学教育的时候，大约有30个人选择了恶魔学专业。除了剩下的10个人，其他人都在四年级之前辍学了或者……这么说吧，考虑到他们的专业，意外总会发生。他们本该在第四年，就是最后一年的第二个学期才进行真正的召唤，但有些人不耐烦抑或是鲁莽，提前尝试了。大蠢货。

呵。在皮特可乐事件后，Thomas认为他现在应该把自己也算作那些大蠢货中的一个。他们能在那次召唤中毫发无损地活下来真是走大运了。那甚至是他们的第一次召唤，就从见鬼的梦境支配者Alcor开始……这个恶魔上周摧毁了一整个邪教，现在新闻还在播。

他啜饮一口啤酒，尽量不去想太多。其他人似乎不怎么在意他们与恶魔导致的血腥杀戮有间接关联……

“没门儿，伙计。我曾经吃完一整桶家庭装辣翅。一·个·人·吃·完。”

“那真是值得骄傲。”Maria说，眼睛里闪烁着欢乐的光芒，“但我敢打赌，我可以比你吃得下更多的热狗。”

“别太肯定。”Eduardo吹嘘道，“我喜欢香肠。”

他慢了其他人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在暗示什么。他们都偷笑起来，而Eduardo顿时满脸通红。

“我们知道，伙计。”Brad说，“你想吃多少香肠都可以。我们不会评判你。”

“行，尽管笑吧，为什么不笑呢。”Eduardo咕哝道，“你们几岁啊？12岁？”

“嘿，别怪我们，是你在含沙射影。”Maria说。

“这几乎算不上含沙射影。”

“几杯酒下肚，什么都算数。”Maria断言。

“几乎，”Brad傻笑着重复，“明白吗？鸡乎。”

Thomas翻了个白眼。Brad喝了太多啤酒。最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换成苏打水，免得他们重演《与鱼一夜》*。 (*《与鱼一夜(That One Night With The Fish)》可能在玩梗电影《与王一夜(One Night with the King) 》)

“可惜他们菜单上没有热狗，”Eduardo说，“否则我就证明给你看。”

“我觉得Tyrone可以一个打你们俩。”Thomas说。

Tyrone从盘子里抬起头来：“我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们以油炸食品的承诺把Tyrone拖到了“癞皮狗”酒吧，自从走进门，他就一口气吃完了三盘洋葱圈、一个特大号的蛋卷和四盘薯条。他肚子还没爆炸真是个奇迹。

“你东西都吃哪里去了？”Maria问，“你瘦得像个耙子！”

“我新陈代谢很快。”Tyrone说，用餐巾优雅地轻轻抿了抿嘴唇。他左耳垂附近还沾着一点蛋黄酱。尽管他在课堂作业上一丝不苟，但是他的吃相却一片狼藉。

Thomas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注意到了，他注意到Tyrone看起来有多累。他生病了吗？他上星期整星期都没来，也许他得了流感什么的。“对了，你好吗？你最近缺了很多课。”

“上周的工作……很辛苦。”Tyrone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到底在做什么工作？他对此总是含糊其辞。

“说得好像你真的需要去上课似的。”Brad说，“反正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伙计，你一定得告诉我你的秘密。要是没有奇迹发生，我的符文制作课就要挂科了。你是怎么和Alcor达成交易的？多告诉我们些吧，伙计。”                                 

“呃……我真的不——”

“你到底提供了什么作为报酬？我不认为交换这些知识用糖果就够了。你不是什么邪教成员吧？”

“Brad，闭嘴。”Maria说，“你没看见Tyrone不想谈这件事吗？”

“哼嗯。也许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我知道了——你有办法把 Alcor束缚住！我猜对了是不是？”Brad指控地将一根手指指向Tyrone，“你困住他了——怎么做到的？用他的真名，也许？——然后他让你发誓再也不召唤他或者告诉别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的不能谈这个。”Tyrone说。他把椅子从桌子旁推开，站了起来。“伙计们课堂上见。我累了。”

他留下那些话离开了。

Maria揍了Brad一拳：“你这个混蛋！”

“什么？”Brad说，“我赌我是对的。”

“你让他难过了。”

“他没有理由难过。”

“伙计，你逼得太紧了。”Eduardo说，“看，他甚至在盘子里剩下了薯条。而且他忘了付账。”

“Brad买单。”Maria决定道。

“什么？但——”

“你的爸妈很有钱，而且是你把Tyrone赶走的，把这当作你的赎罪吧。”

Thomas站了起来：“也许他还在外面。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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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亮的阳光反射在街道上的雨水滩上。喷泉上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雕塑：一个没有胡子的侏儒骑着一条狗，雕像上泛着虹光。

Tyrone坐在喷泉边上，头向后仰，闭着眼睛，显然他正试图吸收一些阳光。

他看起来很疲惫。

Thomas清了清嗓子，以免他吓到Tyrone，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

“那么……你想谈谈吗？”他主动提出说，“你通常更能容忍Brad的混蛋行径。顺带一提，他道歉了。”嗯，在Maria“好好招待”他之后，他最终会的。

Tyrone耸了耸肩，没有睁开眼睛。“他不需要道歉。他有疑惑，他可以问。只是我不会给出任何回答。”

“你看起来很沮丧。”Thomas说。好吧，他和Tyrone并不十分亲近，但还有谁和他亲近呢？如果他需要找人倾诉，Thomas不介意听着。

“我最近有点压力。抱歉。”

“这周工作不顺利？”

“是啊。可以这么说。”Tyrone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你知道，我在考虑放弃。”

“你的工作？”

“学业。Brad说对了一件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Thomas皱起眉头：“但你就快毕业了！我们只剩下七个月了。学了三年然后在离终点线只有一点距离时退学，太荒唐了。此外，知识是很伟大，但如果你没有那张小纸片作证明，没有人会雇用你。以及还有召唤实践呢，我们下学期才开始召唤实践。我相信你还是需要一些实践练习的。”

Tyrone微微一笑：“我不担心找工作。老实说，我开始学业是因为一次打赌。然后我决定，管他呢，不如继续前进，体验一下完整的大学生活。”

“哦。”Thomas说，“好吧。一定很棒，没有压力，对吧？”

“是啊。”Tyrone叹了口气，一只手伸进喷泉绿色的水里，“我不知道。我在课上确实很开心。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该半途而废。”

“下个学期是最棒的一个学期。”Thomas说，“真正的召唤！当然，是在课堂上而且要在全面监督下，但总算啊！说到这个，你的召唤圈作业进行得怎么样了？”

在学期开始时，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从可接受的召唤名单中挑选一个恶魔。然后工作开始：他们必须设计出一个召唤和束缚圈，要能以绝对最小的血祭来控制那个恶魔。

（“与恶魔打交道会变得很麻烦。”Hicks教授曾说过，“如果你每次想做什么事都得宰杀、消耗一头奶牛，那你就得吃太多的牛肉了！只是个小玩笑。恶魔不会留下任何牛肉。然而，血祭还是很昂贵的。”）

“我还没真正开始。”Tyrone说。

好吧。呼。情况不妙。Thomas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一直在研究他的作业，但是还没有完成。这可不是一两个通宵就能完工的。

“你需要帮忙吗？”Thomas主动问。

“不用了，我没问题。还有时间。但你是对的，下个学期值得期待。”Tyrone微笑，“我可不想错过。”

Thomas回以微笑：“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你是个很酷的伙伴，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就太可惜了。”

Tyrone笑着说： “谢了。如果你的任务需要帮助，我很容易被软糖收买。”

“很高兴知道。我可能会接受你的提议，但或许你应该先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两人保持了一阵友善的沉默。

“这是一次很好的谈话。”Tyrone说，”谢谢，Thomas。我也该向其他人道歉，因为我就那样冲出去了，对吧？”

Thomas耸耸肩，“他们没事。你会回来吗？”

“不。我真的该回家了。去完成你提醒我的作业。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Tyrone。哦，趁我还没忘——你，呃，沾到蛋黄酱了。”Thomas指了指他的耳朵，“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