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芙】阿多尼斯的报复 1

原作后续向。寿命论见多了,给龙写点他喜欢的。 前面还有一个序章。 章节字数5k,一半是车。 ————————

夏日啊,短暂的夏日,永恒的夏日。

枫丹诗歌喜欢吟咏夏日,和枫丹气候有直接的关系。得益于海洋环绕,水之国度冬暖夏凉,雨水丰沛,温和但也无趣。仅仅在盛夏时节,会有短短几天的高温艳阳,就像大自然生命力集中的爆发。这时的枫丹人会纷纷休假出游,在海滨沐浴阳光,冲浪戏水,尽情地释放活力。

所以今年的夏季格外令人失望,本该暂时离开的阴雨赖着不走,气温跟着在低谷徘徊,一直到九月真正入了秋,清凉的夏装也没得到机会穿上。真是反常,人们抱怨着,今年发生了太多怪事,溶解人的海水,席卷全境的大水灾,预示裁定枢机坏掉,水神竟然也退休了——没有这位插科打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也不再那么有趣,前去观看的人少了很多。

今天的案件还稍微有些看头,一位企业家在水灾中失去了大半产业,被资金同样紧张的债权人暴力催债,激动之下酿成了命案。枫丹人躲过了溶解在海里的命运,但大洪水造成的经济损失还是持续影响着生活。

“我宣布,被告构成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审理结束,现在闭庭。”

今晚不知第几次,那维莱特习惯性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空置着的高处座位,投向那位不在场的人。人间的戏剧将他留下,但没有她共赏,好像少了一半的精彩,多了一倍的疲倦。

离开坐席退出剧院大厅,将繁缛的制服一层接一层解开脱去,换成下班后的便装。头发缠在了装饰部件中间——常有的事情,颇费了些力气才拿掉。这套衣服的设计是芙宁娜亲自操刀,反复改过好几版,垫肩加得宽了又宽,护腿也提得越来越高,站起坐下都是束缚。为了塑造最高审判官的威严,就要忍受麻烦的仪式感,她如是说明,然后用一种极度复杂的方式束起了他的头发。

“三个月,”芙宁娜夸下海口,“只要三个月,我就能把这条野龙变成无可挑剔的绅士。”

她教他用上流社会的方式说话,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纠正他的发音。

“Chasseur.”

“Chasseur.”

“Sachant.”

“Sachant.”

“连起来读一遍。”

“Un chasseur sachant chasser sait chasser sans……”

“错了。”芙宁娜打断了他,“Cha——sser,把你的舌头紧起来。”

“Cha——sser.”

他自觉伸出手,手心挨了重重的一戒尺。不疼。

然后一个闷热的夜晚,一场衣香鬓影的舞会,是他在社交界隆重登场的仪式。彼时的他不理解也不屑于这种场面的谈笑迎合,正如他不懂那些微妙的语音声调有什么挑剔的必要。各种香水味混在一起,像聒噪人声一样嘈杂,他干脆去了露台透气,好获得片刻清净。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年轻的最高审判官是个徒有漂亮皮囊,人却极度枯燥无趣的家伙。”被她找到了。芙宁娜斜倚着廊柱,脸上是一抹得意又轻佻的笑容,“叫女士们都大失所望呢。”

“我不明白这和我要履行的职责有什么关系。”他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去学习体会,怎么能明白呢?”她回答。或许如此吧,他想在人类的世界找到意义,现在看来,这里难说符合他的期待。而芙宁娜向他伸出了手,“唉呀,瞧你的样子。就让我大发慈悲来带你跳吧。”

他的舞步也是芙宁娜亲自教的,这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他们不是一对合适的舞伴,那维莱特比她高太多了,但芙宁娜引导着他的手臂放在她背上合适的位置,摆出一个优美舒展的架势,脚下也丝毫不乱,带着他轻盈地滑步,旋转,用重心变化告诉他下一步的方向,像两条鱼在海中并排游弋。他不擅长也不喜欢跳舞,可是此刻他想,就这样一直跳下去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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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真的拒绝了她?”芙宁娜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嗯。”任那位侯爵夫人热烈地告白和引诱,他只觉得与自己毫无干系。

“我的老天!那可是公认的、在我芙卡洛斯之下全枫丹廷第二有魅力的女人诶?!”她极浮夸地表达着惊讶。“倒霉催的,非要踢踢你这块铁板,她该不会受挫得怀疑自己……不,她恐怕正到处和别人议论呢:‘那维莱特大概不是个正常男人吧!’”

“所以,我有义务参与这些调情游戏吗?”

“‘义务’?有!你不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他人认为应当的事,你就会被打成异类。而且……”芙宁娜扶额,“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波动的吗?早就跟你说了,多和别人交往,与子民们亲近一些,人的世界是很有趣的,不止法庭上那些是非拉扯。”

波动的话,现在有了,他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像要被抛弃的不适感。

芙宁娜对他木然的反应不满意又无可奈何,“浪漫,享乐,拒绝它们就是对生命的浪费!唉,难道说……”

她眼睛转了转,这时她准会出一些坏主意。

“……不开窍的学生,一定要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来教导吗?”

芙宁娜凑近他的脸,捉住他的下巴,直直盯住他。那维莱特感觉自己跌进了那片深浅不一的蓝色海洋。

枫丹的社交界充满了芙宁娜的风流传说,关于这位美丽而善变的神明,如何通过个人魅力加上一些手段,把死忠厄歌莉娅的旧党,觊觎权力的贵胄,都变成她的裙下之臣。她身边总是追求者簇拥,绯闻不断,可那维莱特真的做了她的情人,才发现根本没有别人踏足过她的闺房。

困惑之余,这颗年轻的心里自然也产生了窃喜,他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她,是什么让自己成为特别的一个。芙宁娜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他们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不值得信任。”

“所以啊,那维莱特,”她又用那双迷离的异瞳注视着他,“我相信你,你可要听话哦。”

他谨守她定下的规则,在她有兴致时服侍,不需要时退避。芙宁娜不许他留宿,他便按照她的要求,在每个结束了缠绵的深夜,利落地离开她在沫芒宫顶层的房间。 如果当初多想想其中原因,找出背后的秘密,会不会就能帮助她找到其他可能性,让她不必如此煎熬和牺牲?——这实在是过于乐观的想法,任谁都难以断言她的计划能不能容得变数,他对此清楚得很,但也还是难免心生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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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拜达港到海露港的客轮有些晚点,还好叫芙宁娜勉强赶上了末班的巡轨船。纳西妲本要留她一起瑜伽修行,芙宁娜表示下次一定,“还有条龙在等我回去呢。”几乎半年时间,他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到达城内时天色已晚,沿街商铺闭了门,行人稀稀落落,一户户人家亮起灯光,其中也有她的住所。

是数百年来再熟悉不过的枫丹廷,可她的眼睛是不是刚刚才被点亮?否则那夜幕与灯火温柔的包围,长街平缓的延伸,环绕的水池、草木,怎么仿佛第一次看见?

她无法用言语说出这种感受,却希望谁能够听到。

“我回来了。”

推开房门,客厅里不是她以为的公寓管理员,而是披着薄毯,眼睛还有些惺忪,刚从沙发上起身的那维莱特。

“芙宁娜……”他吐出她的名字,像诵读一句珍重的祷文。“你回来了。”

不知为何,芙宁娜感到鼻子有些发酸。

“你怎么……睡在这儿?”

“我知道大概是这两天。”

那维莱特仔细端详着她,她是不是长高了一点?肤色因日晒有些变深,双颊比从前多了血色,那颗特殊的神之眼还好好地挂在腰间。她被拥入怀中,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熟悉的香水味道包围过来,那是芙宁娜给他挑选定制的,和本人冷峻的气质不同,是款温和的香根草。她听到他强烈的心跳,他的手臂慢慢收紧,头放在她肩上,蹭着她的发梢和脖颈。

芙宁娜恨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这样简单的亲近就让她兴奋起来。她攀着他的脖子吻他,瞬间便被猛烈地反扑,那维莱特按住她不断加深这个吻,仿佛要将她与她的呼吸一并吞进腹中。脚下踉跄,芙宁娜退到了餐桌边上才勉强倚住站稳,马上被褪去了下装,私处已经湿透了,嫣红饱胀的唇瓣向外翻开着,迫不及待要接纳异物的侵入。

那维莱特仅解开裤带,将阳物直直送入了她的内里。她媚声尖叫起来,体内的焦灼被一下下撞击成汹涌的快感,他将她又向上提了提,更加激烈地律动,她一条腿盘着他的腰,另一条腿勉强踮起脚够得到地面,全身重量都落在了他托住她的手,和贯穿在她体内的坚挺上。

她渐渐喘不过气来,那维莱特将她放在桌子上,这样轻松了不少,结合处的艳色也一览无余。她向后仰着,毫无保留地敞开了自己,承受他的抽插,舒服得想要闭上眼睛,却又不愿错过对方被情欲裹挟的神色。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插入她的动作也更加用力,芙宁娜知道他快要到了,自己也将一同攀上极乐,而一瞬间她猛地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那维莱特!放开我——啊!快出来!我忘了嗯啊,没有,没有避孕……”

他抓着她的髋部继续挺进,完全没有受到干扰。她推不开他,挣扎被无视,尖叫求饶也仿佛充耳不闻。不对,不应该这样,她的那维莱特怎么会……恐惧紧紧攫住了她,而身下进出的阴茎还在强制地带来快感,话语扭曲成了哭叫。恍惚间奇怪的念头跑出来,如果就这样生下他的孩子,好像也不是件坏事,那样他就能有个更长久的陪伴——太荒谬了,一定是情欲冲坏了脑子。甬道的最深处被狠狠抵住,只有射精时会有的强烈颤抖,她极度熟悉的、无与伦比的刺激,如从前一样将她推上了高潮。子宫一下下收缩着,完完全全地接下了他的雨露。

“你要当爸爸了,那维莱特。”

她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往后仰倒,却被他接住,揽进怀里吻了吻。

“不会的。”他语气笃定得就像宣告一份毫无悬念的判决。“我已经研究出来了,通过控制水元素改变精液活性的方法。不会让你怀孕的。”

“啊?”芙宁娜一时语塞,用完整的古龙权能方便内射,和一本正经地讲出这些露骨话来,不知道哪个冲击更大一些——不对,两个都不是重点,“你故意吓我!”芙宁娜一个直拳打在那维莱特的胸口,发出咚的一声。

“你说的……是真的吧?没在开玩笑?”芙宁娜向他确认,这种事情多少有些超乎想象。

“我认为这并不好笑?”那维莱特还是那副冷静而诚恳的表情,仿佛刚才捉弄她的另有其人。

把避孕的主导权交给男人可不是件明智的事情,芙宁娜在心里感叹,但毕竟是他……如果连那维莱特也要怀疑,那世上就再找不出能够信任的人了。

那维莱特将她抱下桌子,放倒在沙发上,伏在她身上吻着她,一面仔细地解开她的上衣扣子,她也拉扯着他的衣带,催促他除去这些多余的阻隔。太久没有做过,两人都不满足于刚才草率的发泄。衣物已经褪尽,肌肤紧贴,体温相融,她发现自己的皮肤也是如此饥渴,扭动着身体寻求更多的交缠,他也更加用力地回抱她。

绵密的吻从她的双唇、耳垂、脖颈,向下延伸到锁骨,胸口,含住凸起的乳尖,用舌头来回拨弄,令她不断发出旖旎的声音。那维莱特不紧不慢地吻着她的小腹,手指伸进穴口搅动起来,弄出粘腻的水声,“进来,快,进来吧……”芙宁娜的声音带着哭腔,扭动下体往他的手上送,完全忘记了廉耻地浪叫着。他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按揉她的敏感点,没几下就让她痉挛着潮喷了出来。

“呼……”芙宁娜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软倒在了沙发上。那维莱特拾起她无力的手,脸贴上去磨蹭亲吻,又抬起了她的一条腿,含住脚趾轻轻啃咬,然后才将欲望送进熟烂的小穴,开始享用完全为他敞开的酥软玉体。

“好想你,那维莱特,我好想你……”

捧住抚摸她脸颊的手,芙宁娜喃喃地念着。

“想有你在身边,想告诉你每天的事情,啊……我还,好想要你抱我……”

爱语随着交合的动作断断续续,最后被他的吻全部吞下。

“芙宁娜,我每天都期盼着你回来。”那维莱特郑重地向她回答。

在浴室里两人按捺不住又做了一次。那维莱特帮她清理,手指伸进穴里轻轻转动,两次射进去的浊液混合着淫水汹涌地溢出,沿着大腿内侧一直流到脚下,芙宁娜靠在他身上又喘息起来。他从背后搂着她,将她娇小的躯体整个包裹住,阴茎埋在她体内,抵住宫口小幅度顶弄着,双手也不忘捻揉她的阴蒂和乳尖。芙宁娜方才叫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只能小声呜咽,抬起臀部配合他的动作,耳朵、后颈落下的吻带来一阵阵酥痒,和水流一起冲刷着感官,体内充实的刺激被无限放大。

她没能坚持多久就又到了顶峰,这回彻底没了力气,全靠那维莱特帮她洗完了澡,换上睡衣。吹干头发的时候她昏昏欲睡,一次次勉强将眼皮撑开,抬起东倒西歪的脑袋。那维莱特扶住她,“困了的话,直接睡也没关系的。”

“啊!我……”芙宁娜这才觉察到,是五百年来的惯性在阻止她入睡。为了守住那个事关枫丹存亡的秘密,她不能有一丝疏漏,他人的在场就意味着保持清醒,不能将无防备的睡眠暴露给任何人。包括眼前,她唯一能够稍微信任和依靠的……

“芙宁娜,已经结束了,”她听见那维莱特在她耳边说,“不用再强撑了。”

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睛,一眨眼便从脸颊流下。她不知所措地想扭头掩饰,却被他揽进了怀抱。她开始抽泣,脸埋在他胸前隐蔽起来,可颤抖的肩膀藏不住。那维莱特吻着她的发顶,轻拍她的后背。她哭的更厉害了,五百年间,一次次地在情事过后,她硬下心来叫他离开,而心底呐喊着温存的继续,渴求着如此般释放感情。

“芙宁娜……mon amour……没关系的,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细细密密地吻掉她的眼泪。

“今天晚上,我可以留下来了吧。”

躺在那维莱特的臂弯里,芙宁娜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在梦中。同一床被子包裹着两人的体温,枕上是交融的气息。度过了漫长孤独的岁月,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般温暖和安宁。他的吻落在她额头和眼帘上,送她进入了真正的梦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