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MIRABILE DICTU

原作:漫画《星芒》。HP paro,华裔蛇院徐x鹰院交换生孟。分级:R18/Mature 字数:5k。写于2022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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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郝和徐未予的初次相识以及初次做爱,都发生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前夜。 当然,那时他们还并不知道。孟郝呆在图书馆只是因为他想在回国前尽可能多掌握些魔法;而徐未予刚从霍格莫德回来,不想让满城堡巡视的爱猫老头发现他偷偷夹带了不少违禁品。 撞进门的七年级学生让图书管理员皱了皱眉。徐未予朝她展开一个微笑,拍拍长袍下摆带进来的雪,漫不经心往书架中间走。 他已经看见了孟郝。窗边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瘦小,但很专注。学校场地上铺满了雪,将天光反射到城堡的窗中。孟郝的形状在低温的光芒笼罩中燃烧,融化,长出羽毛。 徐未予慢慢地笑了。 孟郝因为门口的动静抬头朝他看过来。他呆呆地向徐未予点点头,当作是打了招呼。 他们不认识。受惠于一些促进巫师与麻瓜友好交流的国际项目,这一学年孟郝和他的朋友小易刚从国内高中过来进入拉文克劳学院做交换生。而徐未予,出生在考文垂的华裔,十一岁与其他英国孩子一起入校,经历过分院帽在他头上自言自语大半天之后喊出斯莱特林的经典环节。 其实他们有很多认识的理由,但直到年末在图书馆相遇的此刻,他们都还未真正说过一句话。 因此孟郝没料到徐未予会走到他身边坐下。 斯莱特林男生随手从书架中间捞了本厚书,摆到桌上也不翻开,只瘫在座位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过节没回家?”他说。 “噢,没。没有。”孟郝脸红了。为什么?因为这个高个子男生长得太英俊?因为这个和本土学生打成一片的华裔斯莱特林竟然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因为孟郝曾经偷偷在走廊里注意到他,但从未期望他也会注意到自己? 孟郝一样也不会承认。只是冬季的图书馆太暖和了。他想。 “机票很贵吧。”徐未予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 “不是不是。我就想多看看书。”孟郝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低下头去,“复活节前我们就要回国了。但是我还有太多没了解清楚的魔法……” 徐未予看着他的侧脸。“你很喜欢魔法?” “谁会不喜欢?”孟郝惊讶地望向他,“我好羡慕你们,从一年级就能进霍格沃茨。”他看到徐未予没说话,又赶紧说,“啊,我是说我希望自己也能早些来上学就好了。不知道我会被分进什么学院。说不定是和你一……” “你会被分进拉文克劳。”徐未予看着窗外说,仿佛这是像他永远讨厌星期五最后一节课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沉默降临。 孟郝用笔上的鹅毛挠了挠鬓角。他很不确定现在是该换一个话题,还是让沉默继续生长。他应该把这本书读完,因为天快黑了,而晚饭后图书馆就会关闭。但同时他想要与徐未予交谈,就像深冬夜晚归家的人想要靠近壁炉。 万幸徐未予先说话了。 “复活节,哼。”他说,“别对英国的春天抱有什么期待才好。” 孟郝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徐未予吻了他。 他们交换心跳和呼吸。酒精,冰霜,城堡石砖,地窖的水汽,午夜的星辰,所有的气味糅杂成一团光亮的火,柔软得像一个梦。 分开时徐未予的手仍轻轻碰着孟郝的下巴不肯离去。斯莱特林男生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槲寄生枝条丢在桌上,为自己的突然袭击找到了理由。 “圣诞快乐。……你接过吻吗,孟郝?”他问,话语的气息撞在孟郝肿胀发红的唇上。 没有回答。孟郝只觉得头昏目眩,语言的功能已经离他远去了。 好在徐未予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他没让孟郝再多思面对这个尴尬的问题,而是再次亲上他的嘴唇。 十年后的孟郝在两万公里之外也仍然记得那个吻的每一个细节。徐未予的脸凑近时,孟郝再次确信这个男生长得真的很好看。徐未予含住他的嘴唇时,孟郝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阖上了。他记得徐未予是怎样不容置疑地抓住他的肩膀和手腕,怎样温柔地用舌尖迫使他张开牙齿,怎样掠夺和侵占,怎样将他微乎其微的反抗视作鼓励,按住他的后脑勺探得更深。 打断这个吻的是一声惊叫。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怒气冲冲地转过他们背后这排书架,准备怒斥这两个不守规矩发出噪音的亚洲学生,即使除了他们之外整个城堡里只剩下寥寥数人。 徐未予抓起交换生的手,掠过她身边逃跑。冲出图书馆时他放声大笑,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于是孟郝也忍不住开始笑,像徐未予一样越笑越大声。直到他突然回想起来,他还从未对徐未予说过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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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郝倚着床边柱,抚摸自己喘得发痛的肋骨。徐未予则坐在寝室的窗沿上像一只猫一样望着窗外陷入沉思,袍子底下的黑色高领毛衣顶部只露出一小部分颈部线条。 “你在看什么?”孟郝问。他知道从这里可以看见那棵高大的光秃秃的柳树,以及苏格兰群山间灰蒙蒙的林地。但也就是这些了。下雪天看不见星星。 “拉文克劳的寝室果然是离天空最近的。”徐未予回头对他一笑,“斯莱特林正好相反。” 他跳下窗子,朝孟郝走过来。 孟郝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猛跳。哦,是的,他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期待。可看看他周围,这里是英国而不是他的家乡,是苏格兰高地上不可被描绘的某一点而不是城郊的重点高中校区,他在学习魔法而不是写一些永远望不到尽头的习题册。 他们接吻的时候孟郝把所有的疑惑都抛到脑后。徐未予耐心地教给他怎样把人吻得无法呼吸和思考,孟郝晕头转向时他说:“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对吧?” 孟郝犹豫了片刻才点头。他对此一清二楚。他们都清楚。刚才当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撞进休息室的时候,缩在休息室壁炉前揉着鼻子写论文的小易也清楚了。 易存稚目光炯炯地瞪着不属于这间休息室的高个子斯莱特林男生,“孟郝?” 徐未予并不理睬,径直走向楼梯,可孟郝一瞬间有点紧张。 小易说:“你的进度慢了。明天最好赶一下。”然后他就低下头回到作业里去了。 “明天是圣诞节。过完节再想你的论文吧。”寝室里的徐未予说,用鼻尖碰了碰孟郝的额头。 孟郝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但徐未予接着又从不知道哪个施了空间扩充咒的衣服兜里拎上来整整两大瓶酒,一手一边抓着瓶颈展现给他看。 “这瓶是火焰威士忌。这瓶也是。你选哪边?”

孟郝从未尝过烈酒。通常来说霍格沃茨的圣诞节是个充斥着黄油啤酒和浓浓肉桂味的香料红酒的日子,至少他的拉文克劳同学们这样告诉他。 然而徐未予带来的东西都让他很难抗拒。 好看的脸,无法无天的奔跑,松木香气浸染的长袍,那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凝望自己的眼睛,以及从小在这个城堡里学了七年魔法。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至少肯定不是酒精,孟郝确信。威士忌很苦,又辣又呛,他尝了第一口就咳得狼狈不堪,一口酒全洒在下巴和衣领上。 徐未予笑得很克制,掏出魔杖帮他念了个清理一新。他的魔杖颜色古朴,造型沉稳,看起来甚至像接骨木。 孟郝没有问。他自己的葡萄木魔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杖芯?说来你也不会信,是一根猫头鹰尾羽。他曾渴望自己也能用这支魔杖施放真正的魔法,但总是效力微弱。来到霍格沃茨的这几个月,他一直很难分清课堂上教授们的赞赏是鼓励还是嘲讽。 别想了。他抓起酒瓶又给自己灌下去一口,顶着辛辣咽掉。血液在烧,头脑被蒸得晕眩,但没有咳嗽。徐未予因此而又微笑了,赞叹地扬起眉毛。 孟郝突然很想吻他,出于怀念或是报复。 他也这么做了。 他从徐未予的口腔中尝到自己舌尖的酒味,还有下午吃的润喉糖青涩的薄荷味,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最后一颗。 他还不是很会接吻,幸好徐未予会宽容地指引他。后果是他们都逐渐躁动起来,那双手像蛇一样在孟郝的腰上游走,最后钻进他的腰带,冰冷的手指激得孟郝浑身的颤栗直冲头顶。 徐未予抓住那条皮带扣,“那么现在我要上你了。可以吗?” 孟郝哑然失笑。“……你没经过我同意就亲了我,还把我带回宿舍来,现在反而要问我可不可以?” 徐未予耸肩,“是你把我带回宿舍的。”他指出,满意地看到孟郝的脸红透了,“还有,我只是问一下。” 随后孟郝的腰带被他扯开,裤子被拽掉,身体被他抛上床。孟郝在自己柔软的四柱床上陷下去又被弹起来,正好看到徐未予埋头到他腿间,隔着内裤嗅了嗅那团微微鼓起的地方。他从下方安抚地看了孟郝一眼,但没藏好他的贪婪。 孟郝的唾沫滚下喉咙,内裤里的鼓包又弹起老高。 “我们要是被人看见……” 徐未予直起身,缓慢地解开裤子,与此同时抓着魔杖的手指一甩,让床帐全松下来罩得严严实实,又随意地念了句“闭耳消听”。 “这下你的室友不会被打扰了。”他说,爬回来压住孟郝。他的魔杖指向孟郝身下。清洁,润滑。清凉的触感在体内滑动,孟郝抓紧了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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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郝确信魔法来自于徐未予的嘴唇和手指,否则自己的身体绝不至于不听使唤。嘴唇在他耳边念了惊心动魄的咒语,双手在他皮肤上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而后徐未予举起魔杖——杖身比孟郝的更粗,更红,血管强而有力地搏动;杖芯是欲望——至少这点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在滚烫的喘息中吐出对方的名字。徐未予抓住了他的魔杖,与自己的一同挥舞。直到孟郝找到了正确的咒语。 “徐……”他断续地寻找自己的声音,“快进来,快……” 徐未予在等待的就是此刻。 他进入孟郝时看见云层在破裂,月亮和无数恒星诞生了。蓝色帷幕,书本和拉文克劳寝室的拱顶天花板被他们呼出的火付之一炬,细碎的雪落在男孩后背融化成水珠。他一口一口舔掉。他的父母从不允许他这样品尝圣诞节餐后蛋糕上的糖霜,但现在他想怎样都可以。 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在等这一刻了?在看到孟郝一个人呆在图书馆里,像还未意识到翅膀可以展开的金丝雀时?在交换生结成的小队伍走过庭院,他百无聊赖从魔咒课教室最后排的窗口投下一眼时?甚至在他自己还未真正遇到这个人,他自己还未进入霍格沃茨时? 十一岁拿到那封意料之外的录取通知书后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学一些魔法把戏并不会改变他未来的人生。他的父亲母亲同意送他来,只是因为这或许能开拓新的业务(“有一天你可以把我们家分店开到巫师的聚居区去。伦敦,或者巴黎和柏林?”)。往后他会回到麻瓜大学里修一些类似管理或是西餐制作的专业,继承下他家在考文垂的中餐酒店并迅速结婚生子,直到有一天把分店开到对角巷去。或者巴黎和柏林。 而孟郝,这个在国内小城市重点中学读高二的好学生,十七岁才第一次出国的交换生,这个此前从未接触过魔法,往后也注定不会从事跟英国魔法界沾边的工作的纯种麻瓜,拿的那根小木棍子或许根本没有杖芯,却在不到三个月内赶上了他七年的学习进度,成为每一科教授都拿来当榜样的例子,为亚洲学生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刻板印象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徐未予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妒忌。自己又不是很喜欢魔法。真的,他没说假话,他长得有一丁点像那些口是心非的英国佬吗? 况且,这种情绪,以及其他所有情绪,难道能改变任何事吗?就像哭泣从来不曾为他换来没有歇斯底里争吵的夜晚。 徐未予更凶暴地往孟郝体内冲击,敞开每一寸皮肤享受他本不应得的火热的回应,和紧致却包容他的爱。孟郝张开嘴却被撞得无法发出更多声音,只能抬起手肘挡住眼睛,却又被身上的人拉开。 他要看着孟郝手足无措地体会堕落的一切可能性,被羞耻和快乐撕裂而死。 他也确实看到了。 “徐,”孟郝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呢喃,“未予……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魔咒起效了。徐未予射出来,把满腔的浓烈爱意注入孟郝,同时希望这就是世界的终结,因为他几乎是幸福的。 而后他栽倒在枕头上,陷入意识的空白。不知躺了多久,才有人拂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 孟郝的声音问:“未予?……你哭了吗?” 徐未予摇头,坐起来抓过床头的酒瓶灌了自己两口。他没有抹眼泪,而是一把将孟郝向前扯到自己腿上,搂进自己怀里,狂暴地亲吻他,从嘴唇到脖子再往下。 至少眼下孟郝的身体是真实的是他可以触及的。 他们又做了两次。其间小易或许进来找过孟郝,或许没有。孟郝不记得,徐未予不在意。

“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临走时徐未予问。他已经将衣装整理好,表情收拾好,用咒语清理过他们的身体和寝室,无人可以察觉出异样,甚至连孟郝都以为两人刚才在床上的纠缠只是一场幻觉。 能够仔细思考前孟郝就点了头,随后才犹豫起来。“这算是——?”他想说“约会”,不过徐未予打断了他。 “或许你听说过那间很有名的尖叫棚屋。绝对不会有人靠近,也就是说……” 孟郝明白了,也脸红了。“我听说那里闹鬼。” “如果真的有鬼,让它们看一看也未尝不可。”徐未予笑了笑,“我们逛完你可以到斯莱特林桌上来吃圣诞晚宴。”他在孟郝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就走了。 孟郝没来得及问出有关“约会”的那句话。他现在读得懂古英语和拉丁语,却一点也读不懂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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