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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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利·阿贝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友人伊根的伤痊愈后就退役改行了,在太阳海岸附近开了家小旅店,托人带来口信邀请法瑞去小聚一番——甚至特地提到为他准备了无酒精饮品。新店地段不算差,远离了海岸商业化的喧嚣,又能及时为来往的冒险者接风洗尘,几个小时前法瑞应邀来到店门前观察了一阵,这位白发的猫魅族有那么一瞬间动了要和老友搭伙营业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旅店一楼被装修成略微朴素却颇有怀旧感的小酒馆,角落是通往客房层的楼梯,扶手和踏板泛着防火涂层崭新的微光。法瑞被伊根热情地招呼到吧台,客人三三两两喝着小酒谈天,还有人在窗边座位借外头的海岸线当下酒菜,夕阳将杯中残酒映得金黄,好不惬意。 “给,小孩都能喝的特饮。” “别闹了,成年人也有不爱喝酒的权利。”法瑞语气里倒没有抱怨的意思,跟友人碰了碰杯。伊根瞄了眼法瑞崭新的东方武士刀:“你的剑和盾呢?” “我转职了。反正最近破事多,队伍也散了,就当转换心情。”法瑞喝了口饮料,“缺人手吗?要不你雇我呗。” “够人了,而且店才刚开张,我现在没有余钱再请新员工。”伊根笑了笑,“不当冒险者,想改当保镖?” 法瑞盯着他的杯子:“没找到合适的同伴而已,也没心思找。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 “你要是愿意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进进出出的冒险者都够你挑的了;如果不想等,你看落单的那位小哥怎么样?” 法瑞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窗边那位肤色黝黑的维埃拉战士,有着一头野蛮生长的及肩褐发,他伸了个懒腰,手臂上的老旧伤疤在护甲缝隙间隐约可见。他的行李包被丢在桌板上,包上皮革的磨损程度跟他的靴子有得一拼;靠在一旁的战斧则是他唯一被维护得很好的随身物,也能看得出没少经历血战。 “嚯,像个老手。” “对吧。他一直盯着柜上的酒,却只点了一份吃的。”伊根从橱柜取下一瓶酒,塞到法瑞手里,“就说是你请客,去问问吧。” 法瑞看了眼标签,倒抽一口凉气。“你看我现在像是请得起的样子?” 伊根摆摆手。“你下一单报酬记得分我点就行,多少随你。” 法瑞撇了撇嘴,接过酒瓶来到战士身边,摆出一向好用且恰到好处的招牌笑容:“这里有人吗?” 战士嚼着肉排抬起头看向法瑞,法瑞这才看见对方交叉在脸上骇人疤痕;战士显然没留意到他一瞬间的惊诧,视线被这位陌生人手里的瓶子吸引了过去,双眼和他的没舍得喝完的酒一样金灿灿的。“没,我一个人,你随意。” “我叫法瑞,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厄索就行。” 法瑞点头就坐,给战士的酒杯满上:“你也是冒险者吧,缺不缺长期合作的同伴?” “那我可太需要了,”厄索赶紧咽下食物擦擦嘴和手,匆匆道了谢,没碰杯子,“我一直找不到伴儿,再不组队接任务我只能住野外了。你来问我难道是因为……” “就是你想的那样。酒我请了,你放心大口喝。” “有条件吗?” “说不上条件,我们先接几个小任务看合不合得来,合不来就地散伙,这样没问题吧?” “行,那明天去最近的冒险者行会一趟?” “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谈妥后厄索高兴万分,帮法瑞要来新杯子打算一起喝酒庆祝,法瑞婉拒后也不见他兴致降温多少,邀请法瑞一同享用晚餐。两人吃吃喝喝聊着过去的冒险生活,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厄索在说——没见过那么能聊的人,法瑞暗中评价。原本法瑞打算找个借口摆脱新朋友锲而不舍的谈话和劝酒,厄索的酒兴却愈发不可收拾,也不知他是多久没跟人这般畅饮过,等法瑞被战士那强大的臂力扣在身边,他已经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轻率地结识陌生人,又或者说为何不拖延症晚一天到这里来了。辛辣的口感,刺鼻的气味,发疯的醉汉,这就是法瑞抗拒饮酒的全部理由。 法瑞衡量再三,认为比起哀求伊根帮他解围,被厄索灌酒无处可逃更加丢人,正决定开口呼唤他的老友,窗外唐突爆发一阵打斗声。店内客人纷纷向外张望,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不远处白鸥塔门前摇曳的火光显得分外刺眼:一群卢恩族从西北边赶来,他们全副武装,颇有今夜必将这座白色巨塔攻下的气势。 “咋的呢这是?”有人带着醉意问道。 “有些小流氓想换个新家,盯上了他们不该选的地点,”伊根耸耸肩,头也不抬擦着他的酒杯,“现在黑涡团的人不能和蛮族有过激流血冲突,没下死手,但这帮家伙人多势众,太有毅力,闹腾了好几天还在做白日梦呢。” “该轮到咱们冒险者大干一场了吧!” “这小团伙人还挺多的嘞,不太好对付吧?” “等白天直接去捣他们老巢给个教训得了。” 旅店餐厅内冒险者们跃跃欲试,盘算是否该临时集结队伍围剿这些不知好歹的入侵者之后去邀功领赏,一道黑影却率先夺门而出,与此同时法瑞感觉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喔,操,不是吧。 维埃拉战士手持一人高的爱斧,爽朗而高亢地大笑着扎进卢恩族的夜袭团队,众多可怜的兽人被旋转的巨斧击飞昏倒在地,一些不怕死的一拥而上,很快便和地上的同伴晕在一块儿,让本想上前支援的守塔人都不敢靠近了。这场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局——只持续了五分钟不到便结束,卢恩族残党落荒而逃,几名黑涡团士兵把被丢下的昏迷犯人们捆起来,没等他们来得及对恩人道谢,厄索已经摇摇晃晃跑回旅店里来了。 店内客人们目睹了全过程,有人因为被抢占先机骂骂咧咧缩回角落里喝闷酒,更多的人围上来夸赞厄索打得漂亮。懵了半晌的法瑞这才反应过来,问伊根要了客房钥匙想上楼,身后传来厄索的呼喊:“嗨!法瑞!原、嗝、原来你在、这儿呢!” 坏了。法瑞僵硬地转过头,尾巴毛炸得像触了电。人群中的厄索看上去比先前更高兴,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啊,怎么了?”他感觉嗓子都有点发涩了。 “你看我、嗝、刚才,的本事,够格当、当你的,同伴吧!” “够了够了。”法瑞用眼神向友人,伊根却给他塞了把钥匙又添一把火:“你看他喝成这样,刚刚大干一场也累了,不如你把你同伴送回房间呗?他甚至没法儿好好走路!” 法瑞咬牙切齿小声道:“你认真的?我没有处理醉鬼的经验。” “马上就能有初体验了,这可是跟新朋友增进感情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 伊根拍拍法瑞的肩顺手推了一把,法瑞一个踉跄,恰好撞进迎面走来的厄索怀里。厄索在感知到可支撑点的瞬间便把整个身子盖了上来,法瑞敢打赌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即将崩溃,只好匆忙把这个大麻烦往楼上拖。也不知是不是长期在外冒险的习惯,即便醉得满嘴胡话,厄索仍紧握他的爱斧不撒手,光是上个楼梯都让法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我要遭这种罪啊?逼我喝酒,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还要我把人扛走,谁赔我精神损失费啊?法瑞把醉鬼扔到床上,一脚踹上房门,门板震天的声响似乎无法代言法瑞的怨气,于是附赠了门锁令人牙酸的呻吟表示抗议。 “这是哪、哪儿啊?”厄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左右望了望,似乎还能辨别屁股下面家具的用途,便小心翼翼把巨斧接过来靠在床头柜,然后仰头看向法瑞。“你房间?” “……是啊,借你住一晚上。”法瑞抱臂瞪了回去,“明天记得把分摊的房钱结一下。” “老板呢?刚、刚才还在的,再来瓶酒,咱俩一、一起再喝,庆祝一下——” 法瑞一把扯过厄索的衣领,咬牙切齿问道:“你在听人说话吗?” “但是、没、没钱再喝了……下次吧!嘿嘿。” “啊?” 罪加一等。犯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冲法瑞憨笑起来。初次见面时法瑞还觉得厄索脸上的疤痕怪吓人的,现在离近了看这张笑脸意外的人畜无害——如果不是喝醉了的话就更好了。法瑞泄气般把他丢回床上,维埃拉顺势四仰八叉躺着,这一折腾衣服有些凌乱,裸露的腰身猝不及防闯入法瑞的视野。电光火石间法瑞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男人也能有这么细的腰吗?他比法瑞还要高出将近一个头,身板也比法瑞大一圈,双臂肌肉紧致有力,足以让他轻松挥舞那几乎等身高的战斧,也许正因如此,衬得腰身要窄一些……认真看的话能发现其实腹肌也被锻炼得很好——理所当然的。 厄索皱眉扭了扭身子,法瑞这才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扶在对方腰肢上,鬼使神差般仔细打量起来。法瑞见过的维埃拉男性不多,长相在他眼里都没啥不同,但厄索有些特别。他的脸部轮廓要更圆润,眼窝也更深,睫毛有些长,要是离远了看像极了英气飒爽的女性;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混杂了昂贵的酒香拖到锁骨(想起那瓶酒法瑞不由得又开始窝火);胸膛随呼吸慵懒地起伏,勾人的弧线在半敞的衣襟里若隐若现。法瑞有点头昏脑涨,难道醉酒还能能通过酒香传染? “喂,听得见吗?”法瑞拍拍厄索的脸,只得到哼哼唧唧的应答。他试探性勾了勾衣襟绑带上的搭扣,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战士的衣服被悄声褪去,上半身的全貌被一览无余。胸腹处分布着各样的伤痕,法瑞的指尖顺着这些痕迹滑向小腹,厄索想要拨开这只不安分的手,却反过来被扣紧了手腕。 “……痒……” 对方带酒气的呢喃吹过猫魅族敏感的耳道,因瘙痒感而扭动的腰身仿佛泛起涟漪的热可可,法瑞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附身抿了一口;这当然不解渴。更糟糕的是,他裤裆变得越来越紧了。 一定是酒精的错。所以我才讨厌酒。 虽说自己称不上是个情场赢家,法瑞自认为还算有点床上经验,那应用在男人身上可能也差不多——甚至可以不需要温柔对待。贴在深棕色皮肤上的亲吻逐渐化作接连的啃咬,厄索吃痛哼了一声,睁开眼撑起身子:“嗯……法瑞?”下一秒他便被翻了个身趴在床单上,后腰和臀肉被粗暴地揉捏,本想爬起的身躯瞬间又软了下去。 “哈……好舒服……” 妈的该不会是以为在做按摩吧?!法瑞咬咬牙,伸手摸开床头柜的抽屉,里头果然躺着一盒崭新的、显然是用于床事的软膏。他脱去厄索的下装,拧开盒盖挖出膏体胡乱地涂抹在刚暴露出来的穴口,丝丝凉意和异物的触感让厄索一个激灵,挣扎反而更像在投怀送抱,法瑞不得不减缓手指扩张的动作,厄索原本不满的闷哼被按揉得更加黏腻,指腹压在敏感点上,连嗓音也高亢起来。法瑞松手颤抖着掏出自己硬挺的性器,匆匆侵入肉穴。 太紧了,法瑞不敢动弹,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额发滴落在被托起的臀部上。他双手握紧身前的腰肢,慢慢抽送,过了会儿厄索才渐渐不再挣扎,肠道稍微松了些,大概是适应了。与男人做爱似乎没有他料想的那么难以进行,甚至还挺舒服的,摊上麻烦带来的愤怒消失了大半。快感争先恐后奔向大脑,法瑞恍惚间在抖动的视野里捕捉到一双巧克力山峰,他俯下身,失神地张开嘴—— “呃、啊!” 变调的叫声让法瑞如梦初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咬住的是新朋友的肩头,而新朋友正试图推开他的头,但失败了。谢天谢地,酒在这种时候短暂地成为法瑞心目中最好的饮料,毕竟这双手在半小时前才轻松挥舞过死沉的铁斧呢。伤疤那么多,再多几口牙印也无所谓对吧。他又咬上厄索后颈的皮肤,肉体碰撞的噼啪声逐渐急躁而密集,兴奋感史无前例地在身体里奔涌。待性欲的洪流快要泄出,法瑞松口直起腰退出厄索的身体,浊白的体液喷在深色臀峰上格外惹眼,法瑞盯着看了许久,头脑才稍微清醒了些,而临时床伴的叫声不再悦耳。 “好难受……” 厄索跪趴在床铺上,不知何时怀里抱了个枕头,手在身下慵懒地撸动几下又瘫了下去。法瑞咬咬牙,把他放平躺好,摸向他那仍孤零零挺立着的性器,厄索从喉咙深处发出得到满足的长叹,不一会儿也在法瑞的抚慰下射了出来。 “喂。” “……” 一通折腾后厄索不但没有变得警醒,反而一把拉过被角将自己胡乱包裹起来,呼呼大睡了。这种人当队友真的没问题?怕不是把他卖了还会帮忙数钱。法瑞起身到浴室草草洗了个澡,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人不禁咋舌,折返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猛然发现毛巾上竟然沾上点点红斑。我草!他连忙给厄索检查一番,好消息是屁股没有摩擦出血,坏消息是血迹来自他的牙印。 ……这个还是比屁股出血好解释一点。 法瑞把毛巾摔地上,重新穿好裤子贴着床边背对厄索躺了下来。有必要这么担心吗?反正如果不靠谱,或者被识破了,一拍两散重新找搭档就完事了。法瑞说服了自己,疲惫感也随之占了上风,不多时他便也陷入了浅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