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后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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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利·阿贝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友人伊根的伤痊愈后就退役改行了,在太阳海岸附近开了家小旅店,托人带来口信邀请法瑞去小聚一番——甚至特地提到为他准备了无酒精饮品。新店地段不算差,远离了海岸商业化的喧嚣,又能及时为来往的冒险者接风洗尘,几个小时前法瑞应邀来到店门前观察了一阵,这位白发的猫魅族有那么一瞬间动了要和老友搭伙营业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旅店一楼被装修成略微朴素却颇有怀旧感的小酒馆,角落是通往客房层的楼梯,扶手和踏板泛着防火涂层崭新的微光。法瑞被伊根热情地招呼到吧台,客人三三两两喝着小酒谈天,还有人在窗边座位借外头的海岸线当下酒菜,夕阳将杯中残酒映得金黄,好不惬意。 “给,小孩都能喝的特饮。” “别闹了,成年人也有不爱喝酒的权利。”法瑞语气里倒没有抱怨的意思,跟友人碰了碰杯。伊根瞄了眼法瑞崭新的东方武士刀:“你的剑和盾呢?” “我转职了。反正最近破事多,队伍也散了,就当转换心情。”法瑞喝了口饮料,“缺人手吗?要不你雇我呗。” “够人了,而且店才刚开张,我现在没有余钱再请新员工。”伊根笑了笑,“不当冒险者,想改当保镖?” 法瑞盯着他的杯子:“没找到合适的同伴而已,也没心思找。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 “你要是愿意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进进出出的冒险者都够你挑的了;如果不想等,你看落单的那位小哥怎么样?” 法瑞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窗边那位肤色黝黑的维埃拉战士,有着一头野蛮生长的及肩褐发,他伸了个懒腰,手臂上的老旧伤疤在护甲缝隙间隐约可见。他的行李包被丢在桌板上,包上皮革的磨损程度跟他的靴子有得一拼;靠在一旁的战斧则是他唯一被维护得很好的随身物,也能看得出没少经历血战。 “嚯,像个老手。” “对吧。他一直盯着柜上的酒,却只点了一份吃的。”伊根从橱柜取下一瓶酒,塞到法瑞手里,“就说是你请客,去问问吧。” 法瑞看了眼标签,倒抽一口凉气。“你看我现在像是请得起的样子?” 伊根摆摆手。“你下一单报酬记得分我点就行,多少随你。” 法瑞撇了撇嘴,接过酒瓶来到战士身边,摆出一向好用且恰到好处的招牌笑容:“这里有人吗?” 战士嚼着肉排抬起头看向法瑞,法瑞这才看见对方交叉在脸上骇人疤痕;战士显然没留意到他一瞬间的惊诧,视线被这位陌生人手里的瓶子吸引了过去,双眼和他的没舍得喝完的酒一样金灿灿的。“没,我一个人,你随意。” “我叫法瑞,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厄索就行。” 法瑞点头就坐,给战士的酒杯满上:“你也是冒险者吧,缺不缺长期合作的同伴?” “那我可太需要了,”厄索赶紧咽下食物擦擦嘴和手,匆匆道了谢,没碰杯子,“我一直找不到伴儿,再不组队接任务我只能住野外了。你来问我难道是因为……” “就是你想的那样。酒我请了,你放心大口喝。” “有条件吗?” “说不上条件,我们先接几个小任务看合不合得来,合不来就地散伙,这样没问题吧?” “行,那明天去最近的冒险者行会一趟?” “就这么定了,合作愉快。” 谈妥后厄索高兴万分,帮法瑞要来新杯子打算一起喝酒庆祝,法瑞婉拒后也不见他兴致降温多少,邀请法瑞一同享用晚餐。两人吃吃喝喝聊着过去的冒险生活,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厄索在说——没见过那么能聊的人,法瑞暗中评价。原本法瑞打算找个借口摆脱新朋友锲而不舍的谈话和劝酒,厄索的酒兴却愈发不可收拾,也不知他是多久没跟人这般畅饮过,等法瑞被战士那强大的臂力扣在身边,他已经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轻率地结识陌生人,又或者说为何不拖延症晚一天到这里来了。辛辣的口感,刺鼻的气味,发疯的醉汉,这就是法瑞抗拒饮酒的全部理由。 法瑞衡量再三,认为比起哀求伊根帮他解围,被厄索灌酒无处可逃更加丢人,正决定开口呼唤他的老友,窗外唐突爆发一阵打斗声。店内客人纷纷向外张望,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不远处白鸥塔门前摇曳的火光显得分外刺眼:一群卢恩族从西北边赶来,他们全副武装,颇有今夜必将这座白色巨塔攻下的气势。 “咋的呢这是?”有人带着醉意问道。 “有些小流氓想换个新家,盯上了他们不该选的地点,”伊根耸耸肩,头也不抬擦着他的酒杯,“现在黑涡团的人不能和蛮族有过激流血冲突,没下死手,但这帮家伙人多势众,太有毅力,闹腾了好几天还在做白日梦呢。” “该轮到咱们冒险者大干一场了吧!” “这小团伙人还挺多的嘞,不太好对付吧?” “等白天直接去捣他们老巢给个教训得了。” 旅店餐厅内冒险者们跃跃欲试,盘算是否该临时集结队伍围剿这些不知好歹的入侵者之后去邀功领赏,一道黑影却率先夺门而出,与此同时法瑞感觉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喔,操,不是吧。 维埃拉战士手持一人高的爱斧,爽朗而高亢地大笑着扎进卢恩族的夜袭团队,众多可怜的兽人被旋转的巨斧击飞昏倒在地,一些不怕死的一拥而上,很快便和地上的同伴晕在一块儿,让本想上前支援的守塔人都不敢靠近了。这场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局——只持续了五分钟不到便结束,卢恩族残党落荒而逃,几名黑涡团士兵把被丢下的昏迷犯人们捆起来,没等他们来得及对恩人道谢,厄索已经摇摇晃晃跑回旅店里来了。 店内客人们目睹了全过程,有人因为被抢占先机骂骂咧咧缩回角落里喝闷酒,更多的人围上来夸赞厄索打得漂亮。懵了半晌的法瑞这才反应过来,问伊根要了客房钥匙想上楼,身后传来厄索的呼喊:“嗨!法瑞!原、嗝、原来你在、这儿呢!” 坏了。法瑞僵硬地转过头,尾巴毛炸得像触了电。人群中的厄索看上去比先前更高兴,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啊,怎么了?”他感觉嗓子都有点发涩了。 “你看我、嗝、刚才,的本事,够格当、当你的,同伴吧!” “够了够了。”法瑞用眼神向友人,伊根却给他塞了把钥匙又添一把火:“你看他喝成这样,刚刚大干一场也累了,不如你把你同伴送回房间呗?他甚至没法儿好好走路!” 法瑞咬牙切齿小声道:“你认真的?我没有处理醉鬼的经验。” “马上就能有初体验了,这可是跟新朋友增进感情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 伊根拍拍法瑞的肩顺手推了一把,法瑞一个踉跄,恰好撞进迎面走来的厄索怀里。厄索在感知到可支撑点的瞬间便把整个身子盖了上来,法瑞敢打赌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即将崩溃,只好匆忙把这个大麻烦往楼上拖。也不知是不是长期在外冒险的习惯,即便醉得满嘴胡话,厄索仍紧握他的爱斧不撒手,光是上个楼梯都让法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我要遭这种罪啊?逼我喝酒,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还要我把人扛走,谁赔我精神损失费啊?法瑞把醉鬼扔到床上,一脚踹上房门,门板震天的声响似乎无法代言法瑞的怨气,于是附赠了门锁令人牙酸的呻吟表示抗议。 “这是哪、哪儿啊?”厄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左右望了望,似乎还能辨别屁股下面家具的用途,便小心翼翼把巨斧接过来靠在床头柜,然后仰头看向法瑞。“你房间?” “……是啊,借你住一晚上。”法瑞抱臂瞪了回去,“明天记得把分摊的房钱结一下。” “老板呢?刚、刚才还在的,再来瓶酒,咱俩一、一起再喝,庆祝一下——” 法瑞一把扯过厄索的衣领,咬牙切齿问道:“你在听人说话吗?” “但是、没、没钱再喝了……下次吧!嘿嘿。” “啊?” 罪加一等。犯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冲法瑞憨笑起来。初次见面时法瑞还觉得厄索脸上的疤痕怪吓人的,现在离近了看这张笑脸意外的人畜无害——如果不是喝醉了的话就更好了。法瑞泄气般把他丢回床上,维埃拉顺势四仰八叉躺着,这一折腾衣服有些凌乱,裸露的腰身猝不及防闯入法瑞的视野。电光火石间法瑞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男人也能有这么细的腰吗?他比法瑞还要高出将近一个头,身板也比法瑞大一圈,双臂肌肉紧致有力,足以让他轻松挥舞那几乎等身高的战斧,也许正因如此,衬得腰身要窄一些……认真看的话能发现其实腹肌也被锻炼得很好——理所当然的。 厄索皱眉扭了扭身子,法瑞这才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扶在对方腰肢上,鬼使神差般仔细打量起来。法瑞见过的维埃拉男性不多,长相在他眼里都没啥不同,但厄索有些特别。他的脸部轮廓要更圆润,眼窝也更深,睫毛有些长,要是离远了看像极了英气飒爽的女性;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混杂了昂贵的酒香拖到锁骨(想起那瓶酒法瑞不由得又开始窝火);胸膛随呼吸慵懒地起伏,勾人的弧线在半敞的衣襟里若隐若现。法瑞有点头昏脑涨,难道醉酒还能能通过酒香传染? “喂,听得见吗?”法瑞拍拍厄索的脸,只得到哼哼唧唧的应答。他试探性勾了勾衣襟绑带上的搭扣,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战士的衣服被悄声褪去,上半身的全貌被一览无余。胸腹处分布着各样的伤痕,法瑞的指尖顺着这些痕迹滑向小腹,厄索想要拨开这只不安分的手,却反过来被扣紧了手腕。 “……痒……” 对方带酒气的呢喃吹过猫魅族敏感的耳道,因瘙痒感而扭动的腰身仿佛泛起涟漪的热可可,法瑞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附身抿了一口;这当然不解渴。更糟糕的是,他裤裆变得越来越紧了。 一定是酒精的错。所以我才讨厌酒。 虽说自己称不上是个情场赢家,法瑞自认为还算有点床上经验,那应用在男人身上可能也差不多——甚至可以不需要温柔对待。贴在深棕色皮肤上的亲吻逐渐化作接连的啃咬,厄索吃痛哼了一声,睁开眼撑起身子:“嗯……法瑞?”下一秒他便被翻了个身趴在床单上,后腰和臀肉被粗暴地揉捏,本想爬起的身躯瞬间又软了下去。 “哈……好舒服……” 妈的该不会是以为在做按摩吧?!法瑞咬咬牙,伸手摸开床头柜的抽屉,里头果然躺着一盒崭新的、显然是用于床事的软膏。他脱去厄索的下装,拧开盒盖挖出膏体胡乱地涂抹在刚暴露出来的穴口,丝丝凉意和异物的触感让厄索一个激灵,挣扎反而更像在投怀送抱,法瑞不得不减缓手指扩张的动作,厄索原本不满的闷哼被按揉得更加黏腻,指腹压在敏感点上,连嗓音也高亢起来。法瑞松手颤抖着掏出自己硬挺的性器,匆匆侵入肉穴。 太紧了,法瑞不敢动弹,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额发滴落在被托起的臀部上。他双手握紧身前的腰肢,慢慢抽送,过了会儿厄索才渐渐不再挣扎,肠道稍微松了些,大概是适应了。与男人做爱似乎没有他料想的那么难以进行,甚至还挺舒服的,摊上麻烦带来的愤怒消失了大半。快感争先恐后奔向大脑,法瑞恍惚间在抖动的视野里捕捉到一双巧克力山峰,他俯下身,失神地张开嘴—— “呃、啊!” 变调的叫声让法瑞如梦初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咬住的是新朋友的肩头,而新朋友正试图推开他的头,但失败了。谢天谢地,酒在这种时候短暂地成为法瑞心目中最好的饮料,毕竟这双手在半小时前才轻松挥舞过死沉的铁斧呢。伤疤那么多,再多几口牙印也无所谓对吧。他又咬上厄索后颈的皮肤,肉体碰撞的噼啪声逐渐急躁而密集,兴奋感史无前例地在身体里奔涌。待性欲的洪流快要泄出,法瑞松口直起腰退出厄索的身体,浊白的体液喷在深色臀峰上格外惹眼,法瑞盯着看了许久,头脑才稍微清醒了些,而临时床伴的叫声不再悦耳。 “好难受……” 厄索跪趴在床铺上,不知何时怀里抱了个枕头,手在身下慵懒地撸动几下又瘫了下去。法瑞咬咬牙,把他放平躺好,摸向他那仍孤零零挺立着的性器,厄索从喉咙深处发出得到满足的长叹,不一会儿也在法瑞的抚慰下射了出来。 “喂。” “……” 一通折腾后厄索不但没有变得警醒,反而一把拉过被角将自己胡乱包裹起来,呼呼大睡了。这种人当队友真的没问题?怕不是把他卖了还会帮忙数钱。法瑞起身到浴室草草洗了个澡,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人不禁咋舌,折返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干净身体,猛然发现毛巾上竟然沾上点点红斑。我草!他连忙给厄索检查一番,好消息是屁股没有摩擦出血,坏消息是血迹来自他的牙印。 ……这个还是比屁股出血好解释一点。 法瑞把毛巾摔地上,重新穿好裤子贴着床边背对厄索躺了下来。有必要这么担心吗?反正如果不靠谱,或者被识破了,一拍两散重新找搭档就完事了。法瑞说服了自己,疲惫感也随之占了上风,不多时他便也陷入了浅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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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萨纳兰的夜雨异常冰冷,厄索说不清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它们本就如此。   抱着苏苏利特狼狈逃回临时营地时,篝火早就被浇灭,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厄索放下苏苏利特想要折返,这位矮小的忍者抱紧他的腿,咬紧牙关冲厄索不住摇头。   这表情真少见啊,厄索想。“我得回去把他们都捞回来。”他说道。   “不行,至少不是现在,太危险了!”   “所以我更应该去啊?”   “你去也是白跑一趟。”   虚弱但刻薄的声音穿透雨水来到他们身后。他们的咒术师步履蹒跚走过,拄着法杖弯腰收拾营地里属于他的行李:“我没看见他们,估计都没了。”   厄索:“不亲眼看怎么知道?而且哪怕是尸体——”   “那我就不拦你去送了。” 苏苏利特尖声叫道:“你真就不会说话是吧?” “你们只爱听好话哄着?难怪都不听劝非要挑战这个S级恶名精英,活该。”   厄索拎起咒术师的衣襟,雨水混着鲜血让法袍滑腻无比。“我不准你这样说同伴。”   “你把他们当同伴,他们看得起你这只会服从指挥不懂自己思考的傻子吗?”   苏苏利特一跃而起:“操你妈的,你就很懂了?你说过有建设性的话吗?”   两人激烈的争吵刺痛着厄索的大脑,他只觉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冷雨已经停了。咒术师早已不见踪影,眼前只有牺牲队员的简陋坟墓,和陪他埋葬牺牲者的苏苏利特。   “我不当冒险者了。这活儿不适合我。”   厄索低声问:“连你也要走了吗?”   苏苏利特叹了口气。“……咱俩还是朋友噢。”   小小的背影逐渐融化在夜色中,厄索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挽留他了。尚且稚嫩的战士低下了头。如果我能聪明一些会不会更好?如果战斗时能多留意队友的状况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我是不是该更拼命一些才对?   明明我的职责是为大家防护来自敌人的伤害……   可为什么我们还是死了?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诅咒般的低语。厄索猛然回头,本应被安葬的伙伴们浑身浴血从湿润的泥土爬出,他们当中甚至有本已活下来的咒术师和苏苏利特。   “我……”   厄索抬起手不知自己是想要拒绝还是迎接他们,却发现双手沾满血污和淤泥,污物愈发沉重像是要将他拽入深渊——      咚!   一阵钝痛震开厄索的视野:窗外是颠倒的拉诺西亚午后海景,同样颠倒的是有些惊奇望着他的半裸白发猫魅族。   嗯……半裸?   厄索连忙从地上挣扎爬回床上,凌乱的被褥下自己甚至只穿了条裤衩,裸露的肩膀还留了个新鲜的牙印。身上浓重的酒气让厄索心中警铃大作,连噩梦都被暂时抛到脑后了。   “卧槽,你,我,你——”   法瑞拿起上衣慢条斯理穿上:“啥?”   “我……”厄索拼命搜刮脑海里的词句,“我昨晚喝大了,是不是……闯了祸……”   “嗯,你大闹了一场。”   “……我是不是还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厄索指了指牙印,法瑞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啊对,咱们做了那种事。”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听苏苏利特说过自己酒后发疯的事迹,但厄索从未想过他还会把别人弄上床,而且还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新朋友——腰间陌生的肌肉酸痛似乎也证实了法瑞的话。牙印可能是做爱时留下的,毕竟自己力气极大,说不定对方无法挣脱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负罪感越来越重,厄索不敢再细问,慌忙在法瑞面前跪了下来:“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会好好补偿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   厄索连连磕头:“我说话算话,答应了就一定做到!”   “行了行了别磕了。我还没想好,等我——”   敲门声打断了法瑞的话。他把厄索赶回被窝后去开门,两人从门缝认出来客是店老板伊根。法瑞笑着钻到屋外关上房门,厄索这才趁机会满地找被脱下的衣物。   “——我可没听说过这种‘初体验’——”   老板突然高八度的嗓音又压了回去,厄索不敢细听,恐怕是昨夜闹出的动静被投诉,法瑞在解释吧。厄索羞愧不堪,好不容易穿戴好要出去赔罪,人却都不见了,他连忙奔下楼,法瑞倚在柜台边上跟掏出算盘的老板正低声聊些什么。似乎因为听见厄索的动静,法瑞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住了口;老板则笑容满面说道:“怎么样,客人,睡得好吗?”   “呃……还不错……不对,我昨晚有没有弄坏店里的什么?”   “楼梯地板和大门把手被你斧子剐蹭到了。”   回话的是头也不抬的法瑞。伊根在他和厄索之间来回扫了两眼:“也……没错。”   厄索大惊:“我靠,在哪儿?损坏严重吗?我会修,请让我帮您修!”   “这倒也——”   “不必,反正上午已经请人换好了对吧?”   伊根沉默了一阵。“啊对对,已经换好了所以——”   “所以他这不在算呢吗,损失费。记得跟房费一起算,他说过要补偿我的。”   汗水渐渐打湿厄索的额角。“那个……要多少?现在我可能没那么多钱……”   伊根摆摆手:“不打紧,我和这小子是熟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等你凑够了再——哎哟我操!”   “啊?您怎么了?”   “有东西踢了我一脚,可能是哪儿跑进来的野猫,没事。”   伊根龇牙咧嘴靠在台面上记账,想起了什么抬头要开口,发现厄索正死死盯着他的账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厄索匆匆移开视线,又看向算盘大气也不敢出。   “……说起来你们接下来是要去利姆萨·罗敏萨登记组队,然后逗留一段时间接任务,对吧?”   厄索点点头。   “那这样吧,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去城里的船费我出,房钱我给你们算便宜点,绝对能比沉溺海豚亭划算,而且这儿有无敌的太阳海岸风景呢。”伊根重新摆出笑脸,“钱的话,等你们活儿来了收入稳定些了再谈也不迟。”   一旁的法瑞终于眯眼打破沉默:“还能有这种好事?”   “就当我卖你们一个人情呗。在城内还请记得帮忙宣传一下小店喽!”   法瑞挠了挠脸:“……麻烦你了。”   厄索又惊又喜:“您真是个大好人啊!太感谢了!那我们——”   “我们只要一个房间就行,省钱。”   伊根又瞪了一眼法瑞。不知是不是错觉,厄索好像今天第三次看到店主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了。      起初一切都还算顺利,厄索深知他并不擅长交涉,识字也比法瑞少,从登记到通过接任务挑选新成员的重任都交给了法瑞。说不清到底是运气不好还是法瑞要求严格,两周过去了他们也没能结成一个轻锐小队,单凭二人难以接报酬丰厚的大任务,他们只好在空闲日子讨伐通缉榜上的怪物换些奖励。   长时间只能和法瑞二人行动也不算坏事:对厄索而言这意味着他能有更充足的机会慢慢跟他熟络起来,但坏消息是法瑞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接近。他们的谈话经常止步于工作任务,在这之外的事法瑞基本不搭腔,态度永远只保持恰到好处的礼貌。   “……被做了那种事果然还是很难不很在意吧……”   “抱歉,你说什么?”   伊根从厨房端来两份早饭和两份干粮——今天二人组要到拉诺西亚外地讨伐恶名精英,法瑞睡了个懒觉还没下楼,厄索等得久了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不是伊根搭腔恐怕也没察觉到自己在自言自语。   “不不没什么……”厄索谢过伊根,拿起一块面包啃了起来,“你说过你跟法瑞是熟人对吧?”   “算老相识了。”   “他是个话少的人吗?”   “嗯……为啥这么问?”   厄索抓了抓头发。“你看,我跟他搭伙也有些日子了吧?但我们很少聊天……总觉得跟他好像隔着一层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在想,难道因为我之前——呃,喝醉冒犯他,他不高兴,不乐意跟我说话?”   伊根神情古怪地端详厄索好一会儿,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我说啊……他要真觉得膈应,早就没影儿了,哪还跟你住一块儿?你也别太担心,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不过他认识你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可能至今还有在影响他的心情吧。”   厄索愣了愣:“啊?他怎么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伊根——我饭呢——”   法瑞懒洋洋的叫喊伴随脚步声传下楼,伊根匆匆小声接着说:“我就不方便讲了,也许哪天他乐意了就会说,也可能只字不提吧。”   厄索似懂非懂点点头。   “法瑞……不是什么坏蛋。很可惜我不能再跟他一起去冒险,以后他就交给你了。”   “聊啥呢?”没等厄索追问伊根的用意,法瑞已经慢悠悠来到柜台前,“饭好了没?”   “别叫,再来晚一步没你的份。”   厄索在旁边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拌嘴,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和法瑞熟悉后的画面,默默吃完了他那份开始变凉的早饭。   年轻战士习惯于打头阵和负责吸引敌方注意力的战斗方式,但法瑞似乎从不把“同伴是防护职业”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享受抢先走在前头清理怪物的乐趣。刚开始厄索还会提醒他一两句,发现法瑞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也没怎么出过差错后,厄索便不太在意了。只要法瑞还在他视线范围内,那么他就能随时应对任何事态。   可这次不太一样。两人来到尼姆浮游遗迹附近,厄索为了搜索狩猎目标爬上遗迹石桩的高处,没等他站稳,法瑞贯彻他的一贯作风先行一步,撂下一句“在这儿等我探路回来”把厄索留在原地。厄索这才反应过来,回到地面发现矫健的猫魅族早已不知去向。   你把他们当同伴,他们看得起你这只会服从指挥不懂自己思考的傻子吗?   厄索打了个哆嗦,狠狠拍了拍脸,跳下石桩顺法瑞原先的前进方向一路搜寻,突然听见不远处有树丛骚动,他立马辨认出动静里混杂了法瑞的喘息声。“法、瑞!法瑞!”他穿过那片树丛,却见对方浑身血红愣在原地,似乎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心脏骤然加速的鼓动敲得厄索险些站不稳,他扑向法瑞:“你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多血?!不行,得马上去那边的营地包扎——”   “别喊了,没事都要被你捏碎了!你先松开!”法瑞吃痛的叫喊让厄索清醒了一些,他连忙松手:“对,对不起,我只是——”   法瑞没好气地说:“你冷静点,这不是我的血。”他指了指身后,一只巨大的食人猛禽倒在血泊中,身下还压了好几只弱小的怪物,它们无一例外都带有干净利落的刀伤,通通一击毙命。   “你……没受伤吗?”   “顶多是些擦伤。哎呀,很久没使出这么痛快的斩了,感觉真不错。”   “好强啊……”   “嗯?”   “一个人放倒那么多魔物还能不受伤,你果然很厉害!”厄索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他抬手去擦法瑞被血弄脏的脸,法瑞缩了缩,背过身甩干武士刀残留的血迹,摇着尾巴收刀入鞘:“行……行了,你帮我把秃鹫的头羽和喙弄下来,回去交任务再说吧。”      回到旅馆时已是深夜,两人决定明天再去利姆萨·罗敏萨。伊根似乎早就见惯法瑞这副模样,也不多问,把公共浴室的钥匙丢给他们后便休息去了。厄索身上更干净些,草草清洗后先回了屋,躺在床上刚闭上眼,被血染红的猫魅族身影便和那个雨夜噩梦重叠在一起,扭曲的画面一如梦中手上的血污怎么也抹不掉。木门被打开又锁上,床铺被突然增加的重量压得吱呀一声,很快卧室里又重归寂静,仿佛他的失眠在此刻不值一提。   “……法瑞。”   “啥?”   “可以的话,下次还是让我跟你一起搜索吧,谁也别单独去探路,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能互相照应。这也是组队的初衷不是吗?”   背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令人尴尬的沉默大摇大摆地蔓延,厄索只好一动不动,假装刚才的纯粹是梦话(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蹩脚得可笑)。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厄索正盘算要不要到外头散散心,一条手臂搭上他腰侧,微凉的指尖在他腹部的皮肤上若即若离。   “法瑞?”   手的主人没有动静。厄索想起伊根提过的可能性,试探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事,睡不着觉?”   “嗯哼。”   厄索翻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勉强能看见法瑞确实醒着,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那只手拨开腰间衣物悄然探入,奇妙的瘙痒让厄索有些不知所措,按住不安分的手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是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啊?你指啥?”   吸气声。转眼间,厄索被法瑞弓起背按在身下,过分拉近的距离让他终于看清法瑞的脸:他眯起双眼似乎在观察,又像在琢磨些什么,微张的双唇呼出热气缓缓打在厄索鼻尖上。厄索隐约觉得,这副模样应该会出现在某些富有狩猎天性的猛兽身上。他又低声询问了一遍,对方干脆解开他的裤子,用更暧昧的抚摸方式代替回答。不知名的热量在法瑞指尖拂过的每一寸肌肤下腾升,当它燃烧至小腹,厄索发现自己胯间竟然变得愈发硬挺,而对方的状况跟自己半斤八两。   如果说那天晚上是自己喝醉酒无意犯了大错,现在这算啥?   法瑞的手法相当有经验,厄索感觉身体有些发软,原本想推开他的手也瘫软在床上,任由对方为他带来新奇的快乐。大概是见厄索没有拒绝的意思,法瑞的嘴唇贴上他的喉结亲吻(还有点儿软……厄索迷迷糊糊地想),又大胆了些轻轻啃咬;他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漫不经心地揉捏厄索腰肢上的肌肉。刺激的快感四面八方而来,不久后厄索身体一阵颤抖,闷哼着射在法瑞手里。   “啊……糟了,我给你拿毛巾擦擦……”   但法瑞把他拽了回来。厄索只觉他那湿漉漉的手摸向自己屁股,沾满粘液的手指正在往肉缝里挤——   “等、等等等等等下!”   “啊?”   这个不耐烦的表情倒是挺眼熟的。   “你……你还想继续?”   “不能只有你爽了吧。”   厄索觉得自己本就贫瘠的语言能力受到重创:“可、可是,我给你撸,也可以的,对吧?”   法瑞笑了。厄索从来没听过他笑得这般……有诱惑力。   “试一下新方法怎么样?你会喜欢的。”   好奇心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占了上风,但后穴被灵活的手指一点点撑开、被侵入后随之而来的微妙不适感又让他有些慌张。那晚我也这样干了吗?正当厄索疑惑这么做的意义何在,穴道某个点突如其来触电般的快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咦?咦?这体验跟平时自己撸时完全不一样,他如溺水的孩童般紧紧抓住法瑞的衣襟,想要停下来,法瑞却对准那一点加重了力道,从喉咙深处发出喜悦的呼噜声。   “我、啊!我靠——啊啊!”   男的跟男的做也能这样?   厄索被顶得不禁抬起腰,试图用这种方式减缓快感的冲击,反而像是在迎合法瑞的动作,插入的深度更甚,他不由得忘记顾及颜面尖声叫喊起来。时间流逝的概念也被冲散,厄索只知道自己被操得又一次射出来时,窗外的夜色已经有些变浅,但法瑞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如说他的动作也失去章法了。厄索失神地看了会儿自己肚皮上发白的粘液,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等等,你别,别射在里面——”   法瑞又笑了一声,随后一阵微凉而黏腻的触感在穴道内扩散开来。   “能有啥事,等会儿弄出来就好。”法瑞俯身在厄索面颊上轻啄一口,“怎么样,很舒服吧?”   厄索脑海里嗡嗡作响,过了半晌才喃喃道:“但……为什么是我?”   “啊?”法瑞刚爬下床要去找毛巾,被厄索问得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你为啥想跟我做?我可是男的诶。”   “……哪来那么多问题,你就说爽不爽吧。”   “爽是爽……”   “那不就得了。”   清晨的阳光渐渐爬入屋内,法瑞有些郁闷的表情清晰可见起来。厄索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件事,追问也大概不会有答案,只好盘算着哪天再跟法瑞好好谈论一番。   ……如果他们能顺利同行到法瑞愿意敞开心扉那一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