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碧蓝幻想 #阿尔尤里

医务室十分安静,阿尔贝尔站在门口几乎就能听见尤里乌斯沉重的呼吸声。他见友人靠坐在床上,头稍稍歪向一旁,手里摊着的笔记本写满实验记录数据的标记和注释;床头柜台灯亮着,柜面是更多的纸张和书,钢笔勉强挤在柜子边缘,随时都可能滚落在地。 现在可是清晨啊。 阿尔贝尔压下叹气的冲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拿走尤里乌斯手里的东西,把床头柜收拾了一番。他余光瞥到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屏住呼吸转过头,对方皱眉哼了声,头朝另一个方向倒得更厉害了。阿尔贝尔悄悄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扶,本打算让友人以更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好让他睡得更踏实些。 指尖触碰到尤里乌斯手臂时他吓了一跳:怎么有些发凉?晨风从大开的窗户涌入,阿尔贝尔打了个哆嗦,随后皮肤紧贴的部分逐渐温暖起来。真亏他这样都能睡得着。他腹部的绷带像是新近更换的,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娴熟医护人员之手,甚至有丝丝血迹蹭在纱布边缘。先前阿尔贝尔听米姆说尤里乌斯好像偷偷在这儿做过什么,看来不用问本人也能猜到这事的真实与否了。尤里乌斯又一次发出轻微而含糊的哼声,阿尔贝尔以为自己把他吵醒,抬头却发现友人仍紧闭双眼,冷汗顺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滑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怎么办?我应该叫醒他吗?他到底睡了多久?阿尔贝尔张了张嘴,又不敢作声:唐突强行唤醒正在做噩梦的人大概不太算明智之举,但他也不想看着尤里乌斯一直被噩梦折磨。尤里乌斯攥紧被单的双手抖得厉害,阿尔贝尔下意识握住它们,热量慢慢从掌心渗出,战栗逐渐平缓了。似乎奏效……阿尔贝尔吐了口气,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避开尤里乌斯的伤口,小心翼翼去拥抱了他。 在阿尔贝尔印象中,自己鲜有这般拥抱过谁,尤里乌斯好像也没有。他见过古兰在露莉娅感到不安时会把她抱在怀里,碧也会和她头靠着头,不多久女孩便又会重新振作起来,一如既往向同伴露出笑容。阿尔贝尔也问过露莉娅,这样就好吗?露莉娅笑着回答:我也不太明白……虽然还是会有些害怕,但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和心都变得温暖起来,充满力量!这时候我就会觉得,有他们在,我什么也不需要害怕……因为他们就在我身边,我们都不是孤独一个人! 此刻他怀抱里的人也停止了呻吟,呼吸也比先前要轻松得多。阿尔贝尔感觉尤里乌斯回抱了他,但侧过头去看,他并没有醒过来。看来是无意识的动作……好歹眉头也松开了。 阿尔贝尔发现这份力量是双向的:尤里乌斯的体温也隔着衣物传递到他自己身上,连他都开始变得放松,困意也接踵而至,他便索性把下巴靠在尤里乌斯肩头。迷迷糊糊中周围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响,不一会儿光线好像变弱了。阿尔贝尔睁开眼,熟悉的触手们正缓缓蠕动,倒是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可如果尤里乌斯现在醒着,一定不会允许它们贸然出现。触手们试图绕到阿尔贝尔胸前把他推开,没等阿尔贝尔反击却又自己退到一边,他们如同筑巢般,慢慢把阿尔贝尔也与尤里乌斯一同包裹起来:这个诡异又温暖的巢穴并不拥挤,舒适得恰到好处,阿尔贝尔决定暂时不再去思考,重新闭上眼睛。如果这是尤里乌斯……如果这是他的想法……那随他去好了。 阿尔贝尔醒来时发现躺在床上的竟是自己,而友人依然靠坐着,轻柔地翻动书页,触手们则已经消失,就像一场刚结束的梦。阿尔贝尔连忙爬起来询问友人是否身体不适,又为他占用友人睡床的事连连道歉;尤里乌斯只笑他别太紧张,自己一切都很好。 你做了噩梦。阿尔贝尔说。 阳光从尤里乌斯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阿尔贝尔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肯定尤里乌斯一定是在笑,无论是真心的,还是为安慰他装出来的。 是啊,确实是个令人难受的梦。 语毕,尤里乌斯把书放到一旁;这次是他主动给了阿尔贝尔一个拥抱。 幸运的是,梦的最后并不糟糕。早上好呀阿尔贝尔,你又睡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