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琴】死的却是狗(二)
警告:站街!琴酒。因为是站街所以会有大量路人x琴酒的文字描述(非详细),两个人搞上之后也没有停止 说明:本文人物性格及角色揣摩建立在青山冈昌《名侦探柯南》原作及动画和电影之上,有bug,有ooc。 CP:赤琴
正文: 第二天醒来时,莱伊已经不知所踪。如果不是他还躺在这个男人的卧室里,躺在那张被两个人弄得一塌糊涂的床上,他会以为昨晚的一切是自己凌晨晕倒在街边后冻坏了脑子出现的幻觉。 床头放着一杯水,一沓钱,还有一张纸条。 男人说自己有工作去处理,黑泽阵可以在这里住到他感觉好了为止。而钱是昨晚的报酬,最下面写着他的手机号码。就好像黑泽阵真的会主动联系他的主顾一样。 他放下纸条,没费心去记那上面的手机号。仔细地数了那沓钱,发现莱伊似乎算错了。按三倍算的话,是一百五十块的口交和三百六十块的腿交,但莱伊给了他六百块,大概是算成了一百五十块的完全交易。他昨晚没想到会有腿交以致于根本没报这个价。 他试了试从床上下来,睡了一晚后,过度拉伤的肌肉比昨晚痛得更加明显,他现在甚至比昨晚被莱伊带回来之前更加行动不便。 他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艰难地去上了厕所回来之后,拉过被子又蒙头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晚上,莱伊没有回来,男人的工作应该确实没有普通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他可不会把一个凌晨四点出现在街上,身上还带着枪的男人当成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他下了床,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大概回到了昨晚的那种疼痛度,而且是只要不动作就不会产生疼痛的程度。 于是他下了床,溜进厨房里试图为自己睡过这一整天的胃填一下肚子。厨房很小,也不像是日常会开火的样子,跟他的出租屋比起来,除了本身居住环境好一些,其他也跟一个忙碌工作的单身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打开冰箱,里面塞满的是啤酒和便当,连根本不需要保鲜储存的泡面也一并丢在里面。他又扫视了厨房一眼,微波炉看起来经常使用,所以他选择微波一份便利店的便当。 他开了啤酒,抱着用五分钟加热的便当,揭开便当盒盖子时发现已经到了这些便当最佳赏味期的最后两天。 窝进沙发之后,他的身体立刻不那么痛了。啤酒中的小麦味道盈满了口腔,酒液针扎似的滚过他的舌头和喉咙。 他因为莱伊而有些肿的喉咙。 他不确定莱伊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或许一会儿,或许跟昨天一样的凌晨时分。也或许是不确定的很久之后。但他不在意这个,他安抚好自己的胃,偷拿了一根莱伊丢在茶几上那包烟中的一根——巧合的是,他们抽同一个牌子的香烟。 并把自己的晚餐产生的垃圾收拾好装进了垃圾袋里,在离开时顺手带下了楼。莱伊卧室的凌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没管它。 而那张写着莱伊手机号的纸条,跟他没有一分钱关系。
第二天的下午,他在家里待得有些无聊了。前一天睡得太多,让他回家之后睡不着了,于是他一边喝着自己放在家里的劣质酒,一边抽光了一包烟,直到太阳西斜。他觉得自己差不多痊愈了,昨天已经耽搁了一晚生意,但因为莱伊给的三倍报酬而不算太大的损失。因为疼痛而被耽搁一天让他相当不高兴,于是在他自觉已经恢复的今天,他完全应该出门去做生意了。 就快到晚饭时间,冬天的夜来临得很快,他大概出门吃个晚餐,再步行到红灯区就可以开始今晚的工作。 吃晚餐的时候,生意主动送上门来了,却让他不太高兴。打来电话的是莱伊。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不太有耐心地接起来。因为他的手机其实并不太用来与人联络,更多的是方便购物与转账。一般能够打进来的电话都不过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留下的信息被贩卖给机构来进行推销。 他接听电话,对面的声音隔着听筒有些失真,但他还是听出来了是谁。 是昨天那个混蛋。 “你偷拿了我的手机。”这是他在电话里跟莱伊说的第一句话。 “我跟你交换了手机号。”莱伊辩驳。 黑泽阵几乎被他气笑了,“你留了手机号,偷拿了我的手机号,这都是‘你’干的。” “我也留外卖的电话。”对面的混蛋语气轻佻。 黑泽阵想反驳他,他不是什么送外卖的。但这没有意义,他做得又不是什么高尚而不容亵渎的工作。当然,他本身并不以自己出卖皮肉为耻,但是他也不认为对方指出这一职业的低贱就多侮辱人。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只能咬牙切齿地问。 对面传来铝罐掉在地上的声音,他猜莱伊又在喝那种黑色罐体的咖啡,他昨天在他家的垃圾桶里见过那个铝罐。 “你知道的,我想点个‘外卖’。”他语气暧昧又欠揍。 “我……” “还是三倍价钱,报销车费。”莱伊停顿了一下,“哦还有,过来路上帮我带盒套,你知道尺寸的。” 这个天杀的混蛋。他气得挂了电话。
他从餐厅出来,付账之后去了最近的ATM机,查看卡里的余额并把莱伊昨天给他的钱存了进去。冬天的生意是最难做的,没什么人愿意到街上晃悠,更别说在黑暗肮脏的后巷中脱掉裤子遛鸟。有时候他一整晚都没有主顾,除了在刀割般的寒风里空站一夜,消耗掉一整包烟之外什么收获也没有。如果不是偶尔一晚能够多接待两个客人以抵消空闲时日的花费,他几乎有点入不敷出。 钱存进去,手机上立刻来了银行的短信通知,同时还收到了另一条短信,来自那个该死的房东,一个每隔两个月都要提前通知他尽快预付三个月房租的混账。 可能没生意没钱赚的冷风不断的街角和温暖的租屋与三倍价钱,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并在去的路上进了一次便利店,买了莱伊想让他买的东西。他甚至让店员开了发票,在店员无语的动作里面无表情,又或者是带着杀过人很多人却全然不在乎的目光结了账。 他回到了那个他昨天待过的租屋,莱伊给他留了门让他自行进去。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阳台上收白天晾晒过的床单,是前一晚他们两个弄得一团糟的那床。 他转过头把目光落在沙发上,将手中的购物袋扔在面前的茶几上,毫不客气地拿了莱伊的烟点燃了一根。莱伊没费心跟他打招呼,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等把床单折好放回了卧室的衣柜里出来,才也给自己拿了一根烟放到嘴里咬着。 火柴就扔在烟盒旁边,但他没去拿那东西。反而是咬着烟凑近黑泽阵,用黑泽阵燃着的烟把自己那根给点燃,深吸了一口才用手指夹了烟拿开再从黑泽阵面前撤到了旁边。 黑泽阵突然有种刚才五分钟之内两个人的行为已经这样重复了上千次一样的错觉。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荒唐的一个瞬间,并不重要。 “你来了。”莱伊听起来自然心情很好。 黑泽阵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应该有一些服务者精神,于是不急不恼地回答他:“是的,我来了。” 莱伊把自己瘫坐进沙发里,脑袋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黑泽阵其实对这种沉默无所谓,他接待过很多客人,健谈的、寡言的、刻薄的、或者是体贴的。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他们只是付钱解决生理问题的客人,跟那些去咖啡店买一杯咖啡,去餐厅点一份炒饭的客人毫无差别。 “我就知道你会来,”莱伊听起来平静得理所当然,“街上太冷了,客源不固定,你收的也不高。” 他一次也没弹过自己的烟灰,现在那根从头燃到中间的香烟看起来马上就要掉落一半烟灰到沙发上,在他嘴巴的一张一合里颤巍巍地抖动。 “哪里的客人都可以,有客人就行。”黑泽阵把自己的视线从烟灰上移开,他不在意莱伊是不是会弄掉烟灰进而弄脏沙发,这又不是他的沙发。 莱伊不再说话了,黑泽阵自己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而已,唯一的交集就是莱伊付钱向他买性,他们没什么需要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莱伊终于伸长了手来把差点掉下去的烟灰抖落进烟灰缸里,另一只空闲的手好像在他刚才抖落烟灰时意外发现黑泽阵的头发是什么不错的玩意儿,捻起来一缕在那里不自由主地摩挲起来。 “我是来做生意的。”黑泽阵不得不提醒他。 莱伊点了点头,好像没觉得自己并不着急让黑泽阵把工作进行下去有什么不对。黑泽阵几乎想叹气了,但是他忍住了,出于对客人的耐心,再一次的。 “我去洗澡,”黑泽阵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是说你想要先洗吗?” 莱伊摇了摇头,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洗过了,工作时不小心弄脏了。” 黑泽阵点头之后往浴室走去,在浴室门口又回过头来问他,“你要我自己洗澡的时候准备吗,还是你更喜欢自己来?” 莱伊又摇了摇头,于是黑泽阵关上浴室门没再管他。
这套房子的浴室挺大的,进门之后的右手墙边是洗手池与镜子,斜对着的墙边是抽水马桶,马桶边再隔着将近一米远的地方是洗衣机跟烘干机,脏衣篮也放在那旁边,再往右边几步才是浴缸。 黑泽阵进去之后先走到脏衣篮边上,解开自己风衣的腰带,低头看见莱伊的几件黑色衣服不规矩地丢在那里,挂在脏衣篮边沿上,洗衣机里正洗着几件白色的T恤和衬衫。他弯下腰去把边沿上的衣服拿起来,想顺手帮莱伊放进脏衣篮里,拿起来的时候摸着才发现不对劲。 黑色的牛仔外套摸起来湿漉漉的,但不是那种沾水之后的湿滑,反而有点黏腻,看起来是泼了什么深色的半粘稠液体在上面,他稍微凑近吸了吸鼻子,一股刺鼻的恶心味道。 是血。 他几乎是立刻松手丢下了那件牛仔外套,心跳得像是要敲破胸腔从里面蹦出来。 冷静。他告诉自己。前天晚上他就知道了莱伊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看见了,深夜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治安并不好的街上,回家脱下外套的时候身上是枪套,里面装着枪。他说他回来就洗过澡了,恐怕并不仅仅是日常的洗漱,而是堙灭罪证般地洗掉不小心弄在身上的血迹。 他早几分钟的时候还有余裕开玩笑地想莱伊居然是个知道将深色衣物和浅色衣物分开来清洗的细心男人,现在才知道,恐怕是担心黑色衣物上的血迹才做了区分。 莱伊如此肆无忌惮,将带着血迹的衣物堂而皇之地丢在浴室里,对他来浴室洗漱也全无反应。据他对男人的观察这并不太可能是对方失误遗漏,那么结论只能是莱伊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一个男妓在他家里发现什么可能证明他罪证的不得了的东西。 是啊,他为什么要在乎呢,他只是个最底层的,靠出卖自己肉体以勉强养活自己的人,只要莱伊想,随时都可以将他沉尸在某个不知名的水湾,无声无息。 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自己刚才的重大发现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莱伊真的犯了什么罪,杀了哪个人又对他有什么影响呢。他本身尚且自顾不暇,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心存真善美的良好市民。 他不在乎。 于是他按照进浴室之前的打算,将自己和莱伊的衣服一起在脏衣篮里放好,扎起一头银色的长发,给自己淋了个澡。 他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出了浴室,客厅里那盏大而亮的顶灯已经关了,沙发旁边的小台灯开着留下照明,亮一些的橙黄灯光从卧室半开的门里漏出来,莱伊已经回了房间。 他有些留恋地看了茶几上的烟盒一眼,大概因为马上就得投入工作而忍痛放弃了再抽一根的念头,更加不太高兴地转身朝卧室走进去。 在街上接待的客人尝到他嘴里的烟味儿倒没什么,刚洗完澡出来就让顾客发现他在上床之前还抽了根烟似乎不太有职业道德。 有点冷的笑话,几乎最不道德的职业之一在讲职业道德。 但马上他就不觉得好笑了,甚至有点不爽地拧起了眉毛。在他遵守职业道德的时候,他的服务对象可没什么自觉。 那个仗着自己付钱的家伙光着上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半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旁边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已经盖灭了两三个烟头。 而这意味着,如果他们接吻,他会从他嘴里尝到烟味,而他前几秒还因为用户体验而放弃了自己的欲望。 “这个得额外付钱。”他往卧室里又走了两步,冲着正把烟按进烟灰缸的莱伊说。 莱伊转头看着他,“什么?” “我洗漱好了,没抽烟,而你很显然不会再去刷个牙什么的。所以,额外付钱。” 其实本来没这个规矩,在街上接活的时候,如果只是找个黑暗角落解决,那就无论主顾本身的清洁情况,而且那种时候更多的是他用自己的嘴或者屁股提供服务,很少接吻,对方的口腔清洁不在讨论范围内;如果接的是需要去酒店的单子,更多时候是两个人洗漱后或者洗漱时直接开始,能够避免这种情况。偶尔也会有性急的顾客在进了房间之后就开始,但他也只能忍受,不太可能坐地起价。 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提出这个要求,如果莱伊不同意他会转身出去穿上衣服走人。这么大的脾气,大概是因为他刚才被勾起来而没有被解决的烟瘾。 莱伊笑了笑,不太在意的那种,从床头柜上的购物袋里拿出来一张纸条冲他挥了挥,是刚才便利店的购物小票,“没问题,我和套子的报销钱一起给你。” 说完他把小票扔了回去,又拿出一根烟来单手点上,空闲的那只手冲黑泽阵招了一下,“过来。” 黑泽阵顺从了。
他站在床边,男人刚才抬起的手并没有放回去,而是顺势拉住黑泽阵的胳膊,将他拉得更近一些,因为膝盖抵住床沿而不得不前倾了身体,微微弯下腰。接着男人抓着他胳膊的手揽上他的肩膀,将他拉得更低,而他自己则直起了脊背,抻长了脖子。 他吻住了黑泽阵。这就是他这一连串动作的目的,他吻住他,含住黑泽阵的下边嘴唇,接着微微张开嘴,与黑泽阵微张的嘴唇相对。 在男人嘴里滚过一圈的烟经过这个吻被渡了过来,雾白色的烟袅袅地从缝隙中走漏,更多的涌进他嘴里。完全和自己吸烟的感觉不同,似乎那些没有过肺的浓烟仅仅是在莱伊嘴里走过一遭就失去了原本的滋味,寡淡地跑进他嘴里。 等那些烟终于从缝隙中跑掉,莱伊才撤了开去,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嘴角沾上的一点唾液,问:“现在满意了?” 你没有而我有的,现在我们共同沾染了。 黑泽阵面无表情而手上却开始动作,他推了莱伊一把,让对方躺回到床上,自己的长腿则轻松一跨踩到床上,坐到了莱伊的大腿上。 他复又吻上莱伊的嘴,对方积极且热烈地回应了他的举动。舌头迅速地伸出来勾住他的,有力的手臂拉低他的上半身整个覆盖到他身上。黑泽阵腰间的浴巾滑落,轻而易举地完全赤裸,他的身躯泛白,常年的不见阳光夜间工作让他不曾受到阳光的曝晒。长而结实的大腿在莱伊手掌用力的抚摸之下泛起一片红色。 莱伊咬住他的舌头吮吸,声音听起来色情而下流。他的手从大腿挪到黑泽阵的胸膛,捏住前面的乳珠反复拉扯。黑泽阵泄了气,在他的胸膛上推拒了两下,让莱伊把他给松开。 莱伊已经硬了,他们俩的下身紧贴在一起,隔着莱伊唯一穿着的黑色短裤清晰地传达着热度。于是他顺着莱伊的大腿下滑,最后跪坐在莱伊的小腿上,用手拉下莱伊的短裤,用嘴含住了他。 他想用平时最快最好用的那种方式,通常是为了让街边付50块的客人能够尽快完事儿离开的办法。将对方的阴茎深吞进去,反复操弄喉咙,余下在外面的部分则用一只手握住来回撸动。 但对莱伊来说这个方法有点说不通,这家伙的尺寸让他没法吞进去太多,整个口腔被塞满的时候,也没法自如地避开牙齿轻松地快速前后移动。 他试了几次,觉得对自己的嘴来说负担太大,只能立刻调整策略。这一百五十块并不好赚。 于是他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一只手握住,伸出自己的舌头去舔它,像吃冰淇淋那样从头部开始,舔过顶端,接着是冠状沟,再往下他将自己的手下移到根部,舔弄柱身上突出的血管,用舌尖在上面反复摩擦。 他抬起眼睛去看莱伊,发现男人在抽他那支烟的最后一口,深深地吸了一下之后,烟雾进入他的肺里滚了一圈,又缓缓地吐出来,隔着蒙蒙的光望着他。他又想起来莱伊捏着他擦伤的手腕,问他要不要为他提供服务的那一晚。 那个令他自觉危险的眼神与让他反感的态度。 莱伊按灭了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松地一拉就将他重新拉到了自己面前,他们俩的身体撞在一起,让黑泽阵错觉再重一点就会撞断彼此的肋骨。 莱伊咬住他的嘴唇,另一只手伸下去握住他们两个人,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勉力将两个人握在一起上下撸动。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上边。 他伸出舌头勾住黑泽阵的舌头,黑泽阵在他嘴里尝到烟味,他自己的淡一些。但莱伊当然一点也不在乎,而他没资格在乎。 接着,莱伊就不像在吻他而更像在咬他一般轻轻噬咬拉扯着他的口腔,将两个人都撸硬了之后他松了手,手臂绕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摸索到早就放在上面的润滑剂,挖了一大坨在自己手里,将手伸向了黑泽阵。 有些客人享受给他开拓的过程,将他当成约会对象一样试图通过这个行为假装这事关爱而并不单只有性。大部分则更加直接性急,通常是由黑泽阵自己动手,而付钱的人坐享其成。莱伊看起来两者都不是,他做这个的时候更像是他必须/应该/理所当然地这样做。 润滑剂用得很多,莱伊的一根手指进去得不算很难。但黑泽阵仍然很疼,并不是因为受不了一根润滑良好的手指的入侵,而是括约肌的酸痛仍然没有痊愈,这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今天是去街上做生意,他会感受的疼痛应该会比现在更多。 “疼吗?”莱伊的牙齿松开他被咬得艳红的嘴唇,那把低沉的声音稳稳当当地问他,但绝对不是心存疼爱的那种语气。 他点头,并不在这件事上隐瞒,也知道莱伊不是会因为他这点疼痛而就此停手的人。他还记得对方的手指隔着纱布按压摩擦他手腕擦伤时的那种刺痛。 莱伊脸上又挂上那种笑容,黑泽阵大概是离他太近了,轻而易举地看进了他的眼底,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其实全无笑意。 体察到对方毫无怜悯之心、疼惜之情,他既不失望也不害怕,反而泛起被挑战般不服输的兴奋,面带笑容却眼无笑意的表情像团炽热的小火苗,从他的眼睛流入他的血管,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大脑与躯干,将他点燃。 莱伊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点燃的火焰,在他点头的肯定回答里接着说:“等一会儿就要更疼了。” 那确实很疼,躺在他身下的男人在用一根手指搅了几下他的后穴之后再次加入了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同时在本来就还残存痛觉的地方毫不留情地肆意逡巡,大加挞伐。 他想逃离这种痛,这不是一个服务者应该有的工作态度。事实上,他应该主动迎合对方的开拓,让对方的手指更深地探进去,忍受那种痛楚,并将思想抽离。他早就学会当身体处理这些感官时如何把意识分离开来,他应该可以很熟练地接受这种痛苦,并从嘴里溢出享受的、诱人的呻吟。利用这些满足顾客的征服欲,并勾起他们的情欲,让他们尽快陷入狂乱完成他们的既定目标。 但不是此时此刻。他因为这点痛而忍不住整个身躯向前,似乎想要爬离身后的那几根手指,他的喉咙里溢出的是毫无伪饰的货真价实的呻吟。但这样的动作并不明智,他绷直的身体朝前,反而将挺起的胸膛送到了莱伊面前,这个正在给他制造疼痛的罪魁祸首满意而享受地看了一眼送到自己眼前的粉色颗粒,毫不客气地张嘴含住。 潮湿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乳首,坚硬的牙尖轻钳住柔软细嫩的顶部,他的心仿佛突然被一块湿而厚的毛巾包裹,再被狠狠地揉捏。 “别。”他拒绝到。 莱伊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挑起眼睛看向他,像询问但更像挑衅。他这才发现他刚才把自己所谓的工作态度完全抛到了一边,竟然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按莱伊的方式来。他告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松开了抵在莱伊肩膀上的双手,转而环住对方的脖子,等待着莱伊伸进更多的手指或者进得更深。 但莱伊没有,在他微微朝莱伊的手将自己的身体送过去的之后不到两秒,这个家伙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就好像他是故意的一样。 就在他以为莱伊改变了要折磨他的主意,或者对方意识到了他的不敬业而打算放弃并请他离开的时候,这个混蛋继偷存他电话之后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莱伊再次转过去取了一些润滑剂,不怎么认真地握着自己的阴茎把润滑剂抹在上面,从头到尾撸动了好几次,在觉得自己润滑得差不多之后,一手握着自己一手按着黑泽阵的腰,将头部送到了他的后穴入口。 比柱身要更大一圈的头部进去时他感到难以忍受的钝痛,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那块本就酸痛难忍的血肉上给予了沉重一击。但同样的,就像年轻男孩子们在运动之后肌肉酸痛时会做的那样,通过敲打让那种钝痛成为常态,如此之后酸痛的部位不知是因为麻木还是确实得到了缓解而不再有明显无法忍的痛苦。 莱伊用了比应该用的多得多的润滑才让自己最终顺利地进入了他,过量的滑腻的润滑液在两个人相连的地方堆挤在皮肤上,黏糊地扭抹得到处都是。 他跪坐在莱伊上方的姿势让对方进得很深,最后进入时那阵最严重的痛在缓了不过十秒之后终于变得麻木而无可感。 莱伊拉着他长腿末端的脚腕往身后拉扯,让他更加毫无缝隙地紧贴着他。那种不容置疑的进入让黑泽阵觉得被窥伺,被肢解,被打碎。 黑色卷发的男人一次次挺动腰肢,毫无怜悯如同日常他会在街上遇到的每一个普通客户,但他又弯下身去吻他,发梢从他的颧骨划过眼睛最后浅浅地落在额头上,舌头长长地伸出来探进他的嘴里,把他的口腔搅弄得天翻地覆。 麻木的痛苦之后是更加难以忍耐的感觉,莱伊一次次撞击在某个点上,电流、快感抑或是其他什么几乎超过他感官的东西跑遍他的全身,他的双腿在莱伊身侧绷直,阴茎又硬又热地挤压在两个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可怜兮兮地把前液流了两人一肚子。 莱伊的双手也没闲着,不遗余力地捏弄、抚摸甚至掐着他的腰侧与胸膛,那些前几天留下的痕迹已经变成一种在灯光下不甚明显的淡黄,在他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像副沾水受潮的廉价旧画。 莱伊看起来喜欢直奔重点,全力以赴地向自己想要得到的目标冲刺。但他感觉不是这样,他说不上来,因为他感觉到危险。他感到的并不是草原上会即刻出击咬穿猎物的喉咙一击毙命的狩猎者,而是更恶劣的,更让人敬而远之的,喜欢玩弄猎物的禽兽。 或许他有点误会莱伊了,只是或许。 男人此刻看起来沉默、专注。他不言不语,没有讨厌地挑逗,没有情趣地羞辱,只是操他,仅仅是在操他。 但很快他就没有余裕思索更多事关于眼前人的任何相关,莱伊吸着他的舌头操到最深处,令他的脊背像虾米一样因为快感而想要逃避般地蜷曲,但对方却用那双过分有力的手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可以用这双手轻而易举地杀掉我。黑泽阵忍不住想。刚才出现萦绕在他鼻间的血腥气仿佛又在此时此刻浓郁了起来,那种绝望的死亡气息和莱伊的冲撞掀起的热浪一起冲击着他的大脑。一如一开始遇到莱伊一般,他感到危险。 “你杀了人。”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莱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因为他的发现而产生任何裂痕,他仅仅是勾起了嘴角,宠爱般地凑过去了吻了吻他的耳垂,身下动作一点没变地在进出。 “啊,你发现了。”他听起来没有丝毫被发现行凶的慌张,反而满满的都是一种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愉快。 “以你这么敏锐的观察力,”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应该已经看出来我不是什么良好市民,这在黑道是难免的事嘛。” “你准备完事之后杀我灭口吗?”他想象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一个人会如此轻松地向另一个人陌生人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 莱伊的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手掌与手指左右合拢,将那节白皙、纤细的脖颈环绕在自己的手掌中,他的右手食指能够感受到黑泽大动脉的勃勃跳动,让他有种冲动。 “不,之前那是工作中的任务,而现在是私人时间。”他的两根大拇指自中间分开向左右两边摩擦着黑泽的脖子,“我公私分明。” 他们换了个姿势,莱伊向后躺下去,而黑泽骑在他身上,那双上一秒还环着他脖子的手又掐在他的腰上,而脖子上那种火燎过一般的触感让他错觉生出了烫伤。 莱伊去撸动他的阴茎,配合着他的动作挺着腰,他没想过做爱会这么舒服。他做过太多太多次了,见识了太多太多不同的人,但从没想过跟莱伊——他的新客户——如此契合,如此舒服。 高潮近在眼前,他们刚刚谈论的话题,杀人行凶的那种话题在此时此刻都不再重要,他脑子里最后一丝神志也没有空间继续思考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想要和莱伊一同达到高潮。 莱伊最后射在他里面,忘了戴套。 “如果我离开后向警方报警凶杀案,你怎么觉得?”他在完全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的情况下发问。 莱伊正在点烟,两根,一根递给了他,在将滤嘴送进他嘴里之前先偷了一个吻,“你不会,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莱伊说得没错,他不会。但他讨厌男人一副自己了解他的样子。 “我没做过这种承诺,卖身或许是我的谋生手段,但不代表我道德底线低到能够接受杀人。” 莱伊又在捻他的头发,“跟道德底线没关系,重点是死人跟你没关系,我也跟你没关系。” 他们之间没关系。他发现自己确实被猜中,被看穿。那种让人生气的笃定再次令他不满,但事实就是,他确实不会去惹这种麻烦,对死者也没有丝毫同情心。 他只是个为了赚钱而出现在此时此地,意外发现了一件跟他完全无关的事情的局外人。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死那么多人生,没有一个跟他有任何关系。 “内射得加钱。”他终于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因为此刻那些液体正在慢慢地流出来,他无可避免地想起刚才对方的所作所为,这就关乎他的切身利益了。 莱伊转头看着他,在最后一点弥漫的烟雾之中,带着没有到达眼底的笑,说:“没问题,等会儿的几轮之后我们一起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