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 CP:赤琴 梗概:琴酒恋爱了,他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正文: 琴酒恋爱了。 他听说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无聊。他的意思是,这群人一天到晚已经闲到了开始胡编乱造,以讹传讹的地步了吗?这真的挺无聊的。 他是在一间酒吧里听见这消息的。彼时他一个人窝在酒吧最角落的卡座沙发里,十分放松地半躺在里面,嘴里叼着自己还剩下的最后一根烟,舒适而享受地在脑海里计算着在今天更早的时候完成的那笔交易,后续将会帮他搞定多少麻烦,带来多大的收益。 酒吧里一开始还有些让他不高兴的吵闹,当那个还不错的驻唱歌手开始唱一首比较动听的蓝调时,那群不知道安静优雅为何物的下层成员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这就让他更舒服了。 本来酒吧里就灯光昏暗,他在的位置更是仅仅对着酒吧的安全出口,方便他在任何需要的时候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背着光更是不容易让人看见他。他无所谓组织的人知不知道他在这里,反正也没人敢上前来打扰他。 不过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他在这里,他听见他们开始无所顾忌地聊起了八卦。从贝尔摩德又开始带着某个生面孔登堂入室——他们私下里说贝尔摩德总会不停地更换男宠,他也曾经是其中之一,那个这么说的人现在应该在大西洋里只剩下骨架了;到朗姆手下的某个人又查到了谁谁谁干了什么有损组织利益的事已经被琴酒沉尸东京湾。说真的,这事儿他都不知道。 说了大半圈组织里很多人的八卦之后,其中一个说:“你们听说了吗?琴酒恋爱了。” “神经病。”他不知道是谁接的这句话,但这也是他想说的。 “琴酒?”有人不相信地问,“那个琴酒?” 什么时候组织里还有别的琴酒了吗? “没错,我亲耳听见的。”那个最开始造谣的人说,语气笃定。 这个谣言居然不是什么“我听某某说的”,还是“亲耳听见”的。那他倒有了几分兴趣。 “前几天,我跟那个人一起出任务,一起去的还有贝尔摩德,”传谣的人调用起一副活像电视节目里故弄玄虚的主持人的腔调,“那个人跟贝尔摩德说‘我亲爱的恋人又给你发了什么消息’,然后贝尔摩德说琴酒让她晚上去某个地方解决个人还是什么的。” 离谱,真的够离谱的。 “大哥!车开来了。”大块头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他抬头睨了伏特加一眼,皱了眉头。 他从他很喜欢的,几乎成了他专属的卡座里站起来,他本来就长得很高,一站起来整个酒吧的人都能看见他,刚才那几个离他很近,正聊八卦聊得热切的成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他朝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冷汗涔涔。 “琴……琴酒。”他们心虚而忐忑地打招呼,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伯莱塔,在经过这群人时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做出射杀谁的举动。 他不该这么干的。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另一点是他离开酒吧发动自己的保时捷时意识到的:他没问那个跟贝尔摩德一起出任务,还说了那种话的人是谁——如果真的有说了那句话的人的话。 这并不算很重要,他要忙碌的事太多了,在当天晚上他把第三具尸体装进后备箱的时候,那个谣言就被他彻底抛到了脑后。

他不该那么轻易忘记那个谣言的,但所幸有人很快就帮他想起了这件事情。 事发一周之后他和贝尔摩德一起在美国完成某个任务。前段时间刚忙完自己明面上工作,结束了一部电影拍摄的女明星看起来心情大好,冲着他们的目标开的几枪极大地缓解了她前段时间的压抑和疲劳。 他把到手的货物扔进车子后座,随意地问贝尔摩德要不要跟他去喝一杯。不是马提尼的那种。 贝尔摩德笑吟吟地答应了,以一个极富女人味的姿势坐进了他的副驾驶座。他当时在想如果有任何媒体拍到了好莱坞女星克里斯·温亚德在这样一个深夜上了一个男人的保时捷,那他保证明天报纸上的流言蜚语将会非常精彩。 他想到流言蜚语,但没想到这之后的事会事关他。 贝尔摩德在他发动车子之后只安静了几分钟,这个女人一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只能接受偶尔和这个女人一起合作,或者仅仅只是负责去接应她。要他跟她这种喜欢故弄玄虚,说话还总是阴阳怪气的女人待在同一个空间,他的伯莱塔就总是忍不住蠢蠢欲动。 “那么,你们接下来会去哪里约会?”贝尔摩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他说话,他转头过去看她,发现她既没有在跟谁通话,这车里也没有除了他们俩之外的第三个人,这才确定对方是在跟他说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盒,用嘴在里面叼出一根烟之后,把烟盒扔在了前面的置物架上,然后伸手去拿车里的点烟器。 贝尔摩德转过去朝他吐了口烟,引来他的瞪视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怎么?连我也不透露?谈恋爱约会度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他有些不耐烦了。 “啊拉,莱伊还没跟你表白吗?”贝尔摩德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看起来演技极差,极端做作。 “莱伊?”他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是又不太能想起来是谁。 “看来那个家伙还在单恋啊。”贝尔摩德感叹了一下,一点也没有自己刚才的话彻底让琴酒莫名其妙了起来的自觉。 “到底怎么回事?” 贝尔摩德又笑起来,那个女人独有的,让人,特别是琴酒一看到就知道她又在谋划什么让人厌烦/捉摸不透的笑容,“就是有个新人,特别仰慕你,还说你是他的恋人。”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不久之前有人在他耳边提过类似的话。 “前两周我给你发消息通知你博格达那个任务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他连这都跟你汇报?”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开始气急败坏,“那些底层成员没脑子,你也跟着胡来吗贝尔摩德?” “底层成员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听见他跟你的对话,然后在谣传我谈恋爱了!” “也不算谣传,他的确喜欢你。”贝尔摩德一脸兴致盎然,这让琴酒觉得非常不对劲,能让这个女人兴致盎然的事情,通常来说就会让他非常地麻烦。 “前因,后果,还有这个人的身份跟信息。”他冷下脸来,决定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你记得去年加入组织,然后年初拿到酒名的那个成员吧?” “记得有这么个人,叫什么我不记得。”他说的是实话,“我从来不去记这些人的名字,你知道的。” “ok,就是那个人,莱伊。我之前问过他加入组织的目的,他说他是为了你才来的。” “为了我?” “爱情啊,琴酒。他能在组织里表现优异,晋升这么快,就是为了尽快赶上你啊。” “贝尔摩德,”他严肃地说,“你不会就听了他的说辞吧?” “信不信是一回事,可是谁不想看他如果真的追你会发生什么呢?”她从来不介意看热闹,哪怕牵扯其中的人是琴酒。或者说,就因为是琴酒,她的兴趣就更大了。 “所以,他就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处称呼我是他的恋人了?”有些人该管好自己的嘴的。 贝尔摩德摆了摆手,“倒不是这样,莱伊只是在我面前这么开了句玩笑。”她抽了口烟,态度凉凉的,“谁知道有些人那么八卦,连这种事情都拿去乱说。” “莱伊。”他咬牙切齿,记住了始作俑者的名字。

他和莱伊一直没见上面。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先后跟贝尔摩德飞了博格达处理之前说的任务。又自己去了趟德国接手雷司令没成功处理的一笔交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伏特加那边又叫他去解决基安蒂和科恩的训练问题。 别说找莱伊算账,他大部分的睡眠都是在交通工具上进行的。 当他终于回到东京,而且从贝尔摩德那边得到消息莱伊正好也没有任务而在东京停留。他想大概可以好好解决这个麻烦,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时,那位先生突然来了消息,说有事情要见他。他只能先搁置这件私事,动身前往鸟取县。 他在鸟取县的别馆面见那位先生。这样的时候其实不多,但对他来说倒也没有不寻常。对组织的绝对忠诚,以及他在组织中无可撼动的地位让那位先生对他极为信任。 他们在书房见面。先生一如既往地坐在老板椅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地眺望着窗户外的风景。 他走上前去低头示意问好,先生听起来心情也不错地问他:“我假设你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没什么不好的,先生。” 这时候先生转过身来看他,表情跟贝尔摩德时不时会对他露出的表情差不太多,“所以恋爱生活还好吗?” 这下他真的想开枪射杀某个人了,不是指这位先生。 “先生,如果你也是听说了某个谣言……” “谣言?”那位先生对他的话倒表示怀疑了,“你要知道,我倒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贝尔摩德跟我说莱伊很有能力,各方面来说,他不输给你。” 这下好了,他不能直接杀了莱伊了事了。“先生的意思是……?” 那位先生的手指叩击着桌面,看起来在计算着什么,他希望先生不是在计算他跟莱伊谈恋爱的利与弊之类的什么东西。 “我希望接下来你们可以搭档。”当先生说“希望”,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你必须”。 “先生,我不……”他想说“我不理解”,但先生没给他机会表达疑问。 “琴酒,我的意思是,莱伊的能力很强,但他的忠诚度,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而你,你的任务是发现和清除老鼠。那么,在还不确定莱伊是否是老鼠之前,你得负责看着他,并且找到他是或者不是的证据。” “我明白了。”那个家伙最好是只老鼠,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痛痛快快地杀了他了。 这是他这次来鸟取县接到的唯一任务。

他跟莱伊到底也没见上面。 离开鸟取县之后他先紧急飞了趟阿拉斯加,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叫上莱伊一起,正式开始两个人的搭档生涯。也让他看看,这个见鬼的新人到底背着他在玩些什么把戏。 结果他到达阿拉斯加的时候,莱伊已经为了一桩赌场的事情去了蒙巴萨。后来听说他受了点伤,毕竟蒙巴萨当地的雇佣军每一个都对外乡人没什么好感。琴酒猜大概他们好好招呼了莱伊一顿,够那个混蛋受的了。 期间贝尔摩德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来“慰问”他。如果不是因为贝尔摩德偶尔还负责给他传递信息交代工作,他老早就把那个女人的每一个手机号拉黑了。 倒不是说他拉黑贝尔摩德,那个巫婆一样的女人就不能用别的方法联系到他。 这一拖延就拖延了两个月。 等他不知道第几次听见某个找死的家伙在背后八卦莱伊在养伤的时候冲着贝尔摩德问了好几次琴酒在哪儿这事儿的时候,他终于告诉贝尔摩德,安排他跟莱伊见面。 如果有人能够读心,那就能够知道,琴酒还是有点期待和那个混蛋见面的。 别误会,不是什么因为对方暗恋他的鬼话,他只是单纯地要看看敢背着他到处造谣,口无遮拦的蠢货到底厉害在哪里,短短两年时间,个个跟他合作过的人都评价他不输给琴酒。 琴酒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跟他一样优秀,或者比他更优秀。他只在乎对方的优秀是不是为他所用,为组织所用。 答案是不是。 琴酒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心情是作为组织成员来说不应该有的愉悦。不是那种“有一个威胁到琴酒地位的人”其实是老鼠的愉悦。他没那么幼稚,在这个组织里,没人能代替他,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他愉悦的是,高兴的是,那个“就像琴酒一样厉害”、“不输给琴酒”的人,是他的对手。 莱伊是老鼠,是FBI,是正义一方的人。而他,是邪恶。 可惜他们至始至终都没见上面。

当然,他们终归见上面了。 严格来说这不是琴酒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了。准确地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本人。 他在知道了莱伊的真实身份之后,通过组织所有的渠道搜集到了能够搜集到的,关于那个FBI的所有资料。 FBI同期学员中最优异的毕业成绩;唯一一个700码外精准命中目标的狙击手;在FBI里没有遇到敌手的截拳道。 在FBI有组织犯罪调查科,他逮捕的每一个罪犯;他出过的每一场任务;他经历的每一场战斗,他摧毁的每一个组织。 顺便一说,赤井秀一摧毁的那些组织,有不少给琴酒他们带来了好处。 现在,与莱伊加入组织时隔五年。与他听见的那个谣言时隔三年,他才第一次见到了谣言中的另一个当事人。 又或者说,谣言的始作俑者。 他从狙击镜里将对方看得清晰。跟他在那些案件记录里看过的照片、影像资料里如出一辙的眉眼;剪短了的长发;如猎豹般凌厉袭人的气势。 狙击镜照得真切,他能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念念有词。 那一刻他希望自己会读唇语,他想知道自己唯一的对手,在700码外拿着狙击枪瞄准他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而他当然无从得知,除非赤井秀一本人亲口告诉他。 那个混蛋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他接受了这挑衅。当天晚上,他摸着胸前泛着隐痛的肋骨,发誓要让赤井秀一付出代价。 第二天,他又听见了曾经的那些窃窃私语。 他听见有人气愤,听见有人感叹,甚至听见有人同情。 见鬼的有人敢同情他,还是因为什么莫须有的“他的恋人抛弃了他现在还将枪口对准他”这种鬼话。他到底开枪杀了某个造谣的人。 这下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了。而其他时候,他不得而知。 他怀疑这事儿最开始是贝尔摩德挑起来的,至少接下来他们见面的时候,贝尔摩德告诉他的事让他觉得这事儿贝尔摩德肯定得负一定责任。 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归属赤井秀一,百分之十的责任归属贝尔摩德。 “你知道那天莱伊对你开枪之前说了什么吗?”贝尔摩德把一杯加了过量琴酒(字面意义的酒)的马提尼端到琴酒面前,一脸生怕他不听她说话的模样。 他看了贝尔摩德一眼,连开口也不屑。 “他说……”她拖延着语气缓缓转过脸,故意地停顿要让他从脸上泄露出什么东西,可惜他的扑克脸修炼多年,哪怕贝尔摩德这样道行高深的女巫也无法勘破。 “真没意思。”她嘟哝着抱怨了一声,才接着说:“莱伊说‘终于见到你了,亲爱的,亲爱的宿敌……’” 这话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甚至对赤井秀一给他俩的定位显得挺满意。 “亲爱的宿敌,恋人啊~”让贝尔摩德来转达这个话的坏处之一就是,她拥有天赋的模仿别人声音的能力。他不知道她是从哪习来的,但无论如何,当她用赤井秀一的声音说话时,他就真的听见了赤井秀一说那句话。 “你的生活已经无趣到要编这种谎话聊以解闷了吗?”他把自己的伯莱塔拍在桌上,但对贝尔摩德来说,那太过于虚张声势了。 “这是莱伊的原话,不信我给你看!”她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飞快地在自己的皮包里寻找自己的手机。 “你跟莱伊有联系?!”他的手开始伸向自己的伯莱塔。 “放松点甜心,”贝尔摩德翻了个极富戏剧性的白眼,“我跟他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偶尔沟通除了聊聊你,不会扯上组织或者FBI。” “你在跟一个FBI私通讯息。”他又干巴巴地说了一遍。 “别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贝尔摩德教训他,“我跟莱伊都是成年人,我们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仅限于你而已。” 他真的不奇怪贝尔摩德可以这么做。他也相信贝尔摩德不会把事关组织的任何重要信息透露给那个该死的FBI。但他们一直都在聊他是有什么问题?! “停止这么做。”他警告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仍然不死心,“可是刚才那话真的是莱伊那天说的。” 他瞪着贝尔摩德,女人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地小下去,“他还叫你恋人,我打赌他还在单恋你。” 他要疯了。这个女人真的不知道适可而止。那个混蛋FBI搜查官也是。 他把烟按进那杯马提尼里,满怀愤怒地走了。

他想这就是结局了。 他这样的人,从来没去考虑过自己的结局。他本来就不是会伤春悲秋的人,更遑论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对于结局就已经有了太过清醒的觉悟且坦然接受了。 他被困在大楼的楼顶,楼下的烈火正燃烧得越来越旺,上来的通道已经全被爆炸引起的塌方堵住,想来FBI只需要耐心等待大楼倒塌或大火旺盛。抓住朗姆之后,他对于那群正义之士的价值也就只剩绳之於法。仍由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也不失是个好选择。 他在轰鸣、浓烟、高热和艳阳中产生幻觉。首先是幻听,他听见有坚实的脚步声正沉稳地朝他靠近;然后是触觉,他感到有人将双手从他的腋下绕到胸前,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抱起;最后是视觉,他看见一顶黑色的针织帽突兀地出现在他颈侧。 “嘿,亲爱的恋人,抓到你了。”幻觉里的声音熟悉、带着该死的愉快和让他恨入骨髓的挑衅。 他想反抗,他想这时候是应该反抗的,他才不要在这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面前束手就擒。 但对方强硬地束缚着他,将他带离他所选择的葬身之地。他看见对方将一具跟他身材相仿,面目全非的尸体扔在那里。替他写完他认定的那个结局。 “听说,琴酒死在这里了哦。”那个一向善于造谣的人又开始凭空编造。 他被从这里带走,他想这就是结局了。 结局就是,琴酒在和FBI的最终决战中葬身火海。

你怎么知道流言蜚语一定是流言蜚语。 你怎么知道,哪条是谣言,哪条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