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堕落、糖果及酒和巧克力 CP:赤琴/猫琴 梗概:琴酒讨厌万圣节,但他有不得不去执行的任务。

正文: 这一天里最忙碌的是贝尔摩德,她看起来倒是没有怨言。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女人一向热衷看戏,更何况是这种让他格外不爽的把戏。 女人把他平时带着的几个人都化上了各类怪物装,他认不出来几个,反正一个个看着都不像正常人就对了。 最后,女人走到他面前。 “想都别想贝尔摩德。”他率先警告道。但如果在这个组织有谁可以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那第一个自然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就那么直直盯着他,手里拿着她早就满怀兴味,提早一周为他买好的衣服。说真的一套定制西服而已,她没必要搞得那像什么能让他刀枪不入的盔甲,如此郑重其事地拿到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贝尔摩德空出来的那只手举起她自己的手机摇晃了一下。这是个她不常用的手段,拿boss来压他。 但这是最有效的一招。 于是他成了贝尔摩德砧板上的那条鱼,是鲨鱼也无所谓,总归他今天暂时归贝尔摩德宰割。 至少,他不用像其他成员那样穿着贝尔摩德给他们准备的奇装异服。他猜对方是看在他给她当了那么多次司机的份儿上。 无论前面经过了怎样的抵抗和挣扎,现在,他确乎成了……他换好衣服之后又回到贝尔摩德面前待半小时,任由女人在他的脸上为所欲为。他确乎成了一个——吸血鬼。 “虽然你来做这个角色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展现我的技术,但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女人对自己选择的衣服、妆容,当然最重要的是模特,都很满意。 他没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贝尔摩德塞进他嘴里的那个尖牙道具让他无法开口。贝尔摩德看他的目光在偌大的房间里搜索了好几圈,于是说:“Rye早就化好妆出去转了好几圈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新人嘛,总是很有干劲的。”贝尔摩德阴阳怪气的。 正说着的时候房间门又打开,刚还在被谈论的新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 被贝尔摩德询问起外面状况的新人一边径自走到Gin面前,一边回复:“啊,孩子们都很高兴。” 贝尔摩德满意地拍了下手,放心地转过身去拿起那几个之前准备好的塑料南瓜提篮,递给了房间里化好妆的成员,让他们挨个出去了。 最后一个她拿过来提到Gin面前,Gin没接。 “认真的吗?”即使是敬业如他,也觉得这任务有点离谱了。 贝尔摩德没说话,固执地把提篮举在他面前。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没事,我来帮大哥拿。”站在旁边的“隐形人”一把接过了提篮,一手提着自己的,一手提着Gin的,冲贝尔摩德讨好地笑。 “认命吧Gin,这就是黑帮现状。”贝尔摩德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拍了他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在享受她买的这套昂贵西服的手感。黑帮现状如果真的惨淡到需要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在万圣节出去给小屁孩发糖,还是趁早沉尸东京湾大家都别干了吧。 想是这么想,但boss一早命令万圣节这天在日本的成员都要上街给遇到的小孩发糖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他不知道明明应该在拉斯维加斯处理一个赌场事物的Rye为什么今天也出现在了这里。 贝尔摩德先走了出去,算是识相地把空间留给了他和那个早就盼着贝尔摩德赶紧出去的新人。 “你提前回来了。”他其实还是能开口说话,只是嘴里的尖牙道具的确让他的冷硬语气变得有些不够顺畅。 Rye全身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Gin猜贝尔摩德的恶趣味更想看这个家伙缠满绷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以防你不知道我的角色,我今天是‘隐形人’。”他兴冲冲地,手里仍然提着两个人的糖果,凑到Gin面前给了他一个吻。 贝尔摩德怎么没把他的嘴也封起来,Gin想。 “我当然会提前回来,错过你现在这个模样?”Rye用目光把他全身上下“舔”了一遍,“想都别想,Gin,你想都别想。” Gin翻了个白眼,“我应该去执行这个任务。”至少这样他就能逃过今天这一难了。 贝尔摩德给他准备的倒不是纯黑色的西服了,而是深蓝色。剪裁得体地包裹着他的身材,修长的腿一览无余,比起时尚杂志和街边奢侈店橱窗里的海报模特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皮肤本来就冷白,在贝尔摩德高超的化妆术下面更是显示出一种全然的毫无血色。 他自己没什么欣赏的兴趣,但Rye却兴奋而享受地看着这一切。像只打了过动激素的小狗,绕着Gin看个不停。 “那任务不好玩,我腿差点断了,现在右腿还有点肿呢。”他把篮子挂在自己的小臂上,腾出手来从里面抓了一颗糖,撕开糖纸毫不客气地扔到自己嘴里。 “没用的废物。”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意地看到Rye咀嚼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紧接着Rye又从篮子里搜罗出一颗糖来,剥了糖纸扔到他嘴里。 是他不讨厌的薄荷糖。 “别这么不高兴嘛,现在可是万圣节,最适合反派上街了。”Rye开始往房间外面走,Gin也跟上他的脚步。 他说得没错,万圣节,至少也算个百“鬼”夜行的日子。

今年装糖果的提篮跟去年的不一样了。不再是俗气幼稚的南瓜色塑料提篮,贝尔摩德大概总归还是意识到了像他们这样的黑暗组织不适合那个看起来劣质又廉价的篮子,把他们装糖的东西换成了礼盒。 这并没有让整个任务的气氛更加热烈一些。伏特加走在街上等着遇到小孩的过程中几乎自己就把盒子里的糖果吃得干净;基安蒂甚至还在帮科恩把两个人礼盒里的酒心巧克力挑出来,大有借着它们一醉方休的气势。 他单独走了另一条街。说是要单独走另一条街,实际却选了个偏僻的小巷子。他仍然讨厌这活动,即使这活动似乎已经成了每年的例行公事。 他不讨厌出任务,不讨厌工作。他完美地完成每一份工作,做好每一个任务。杀人也好,作恶也罢,一切不过都是工作中普通的一环。 但他讨厌这个任务,讨厌每年这一天的这个工作。扮演温情的好人,去给孩子们发放糖果。那些甜腻的食物实际没有任何好处。它们味道甜蜜,被漂亮的糖纸包装得吸引目光、刺激味蕾,但它们不过是热量、蛀牙和一切会让你心生懊悔的结合体。 他转过巷子口,走了一段路,又转过一个巷子口,这边偏僻地几乎见不到人,在这半小时内,他只看到零星两三个路人化着明显的变装兴高采烈地经过。他大概瞟了一眼那妆容,劣质得一塌糊涂,比起贝尔摩德的来要差了太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些药水已经彻底干透。今年贝尔摩德选择给了他一个更加方便的角色。他在此之前甚至没有听说过“灯神”这种怪物。 “他们会猎捕人类,让他们陷入昏迷,以他们的血为食。”贝尔摩德又开始捏着嗓子做出一副故弄玄虚的腔调,“而人类会因为灯神的毒液而在昏迷中陷入他们无法走出的梦境。” 灯神本身的模样和人类无异,但当运用法力时手掌和脸上都会显现出明亮的蓝色花纹,于是贝尔摩德用某种药水在他的脸上画下了那些花纹,隐隐约约得看不太真切。 他对此不置可否,能够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上街就已经是贝尔摩德最大的仁慈。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陷入昏迷的人类无法醒来吗?Gin。”贝尔摩德在他脸上画下最后几笔时问他。 他没接话,他知道这个女人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因为那些梦境,全都是他们想要的生活,他们不想醒过来。” “如果他知道了是梦境,他要怎么才能醒过来呢?”比起了解问题的本质,他更想知道要怎么解决问题。 “死。”贝尔摩德画下最后一笔,“只要你舍得在那样的美梦里杀掉自己,Gin,你舍得吗?” 他根本不需要。 走到第三个巷口的时候他遇到了五个小孩,其中三个冲他大声嚷嚷着“trick or treat”,另外两个看起来都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 他大方地,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地从礼盒里抓出几把糖递给他们,在三个小孩兴奋地大喊大叫里几乎落荒而逃。 他没看到五个孩子中的一个像是想叫住他,又作罢。 他接着往前走,路灯次第亮起来,他脸上的花纹在灯光下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但仍然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贝尔摩德在你脸上可真是不客气啊,”有熟悉的烦人声音突然自身后出现,他的本能在瞬间捏紧了手里的礼盒,左手探进口袋摸到了自己伯莱塔的枪柄,“亲爱的~” 他掏枪的手被有备而来的声音主人迅捷地按住,对方抓住他捏着枪的那支手臂拐出巷子,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仍然没有放开他的胳膊,他感到对方的手枪隔着外套抵着他的腰。 “我不开枪,你也别掏枪。今天是万圣节,街上那么多小朋友,你的任务是发糖果,别做多余的事,Gin。”他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出来,与当年的腔调天差地别。 他松了握着枪的手,倒不是真的因为这威胁,“别蠢了,别以为你可以命令我。赤井秀一。” 男人笑声里透着愉快,“当然不能,我只是提醒你,你该完成的任务。” 他们仍然身躯紧贴,街上的万圣节氛围太浓,倒是没什么注意到两个人的举动。 “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我抓回去?”他询问的态度好像可能被赤井秀一带走的人不是他。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今天可是万圣节,我只是上街感受节日氛围,顺便要两颗糖吃的。”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他碰到赤井秀一的时候,好像就会不自觉地与他争辩,无论这个话题有多幼稚。 赤井秀一又贴得更紧了,近到可以看清Gin脸上那些繁复的花纹,“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为什么讨厌万圣节。” Gin只沉默了那可以被赤井秀一一个人感觉到的一秒,就是那一秒,赤井秀一觉得自己问对了问题。 “第一,赤井秀一先生,如果没记错,你是FBI,而你之前一直在追捕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作答,“第二,我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第三……” 他终于转过头去看着赤井秀一,对方仍然认真的盯着他。 “你凭什么自以为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气氛在这末尾的质问里冷了下来,赤井秀一近乎慌乱地东张西望,希望能够找到他能够继续开口的话题。 或许他该离开了。Gin想,他觉得赤井秀一应该现在就离开。 “我讨厌万圣节。”他说,“因为万圣节的时候所有人都带上面具、化上妆。” “大家用各种小把戏骗人,样子、语调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能用来欺骗。” “我讨厌欺骗。”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目标明确。 赤井秀一沉默着转身面对着他,他看见Gin脸上的花纹,他听世良讲到过关于灯神构建美梦的故事。 他把手伸到Gin的面前,突然笑起来说:“贝尔摩德也没解决这个问题嘛。” 他用大拇指指腹擦过Gin颧骨上的那条浅浅的白色伤痕,因为那条伤痕的存在,灯神的花纹没有完美完成。 就在Gin忍不住想要去掏伯莱塔的时候,他又一次胆大包天地啄吻了一下Gin的嘴唇,然后将一颗糖塞进了Gin的嘴里。 黑巧克力。他讨厌黑巧克力。先是极度的酸苦,等到融化之后留在嘴里的又是让人发腻的甜味。

那段时间是极度压抑黑暗的日子。组织在各种任务上连续受挫,他跟赤井秀一的斗智斗勇在各方的你来我往之间反而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直到Rum接手之后,他更是乐得把整个烂摊子交给那个家伙,反正他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反正这家伙又不会威胁到他在组织的地位。 他的礼盒终于空了,站在家门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在心里又咒骂了自己躲过万圣节任务却还是把他推出去卖了的Rum一顿。 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早上是伏特加开车来接自己,他索性就没有带钥匙。幸运的是房子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于是他抬手敲了门。 他站在门口听见一阵棉拖鞋噼里啪啦朝玄关奔来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骂句“蠢货”。默数三秒之后大门被打开,门口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Trick or Treat?”对方像个幼稚的小朋友一样问他。 他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礼盒,直接把礼盒扔进了房子旁边的草坪里。 “让开。” 男人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走了进去,然后自己探出脑袋看了看街道四周,确定没有埋伏与跟踪才关上了大门。 男人接着追了上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回家的人背后仍然被绑着一个恶魔尾巴道具,头上也仍然戴着一对象征恶魔的山羊角。 哇哦,感恩贝尔摩德。 “恶魔?” 他走到沙发前直接坐在了茶几上,Gin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之前打赌输给她的。”他对此倒是愤愤不平。 他又看了看那山羊角和尾巴,“但是这很适合你。” “谢谢夸奖,不用你提醒,我的确是个恶魔。”他不接受这造型,但对于说他是恶魔他倒没什么意见。 “嘿,你知道恶魔为什么是恶魔吗?”男人问他。 “因为他们做坏事?”他冲粉色头发的男人随口说道。 粉色头发的男人摇头,“不,亲爱的,因为他们容易被引诱,他们是堕落的。” 他一副不解的样子,说真的这些人真的该少看点莫名其妙的神话故事了。 “伊甸园,那条蛇,苹果,因为被引诱而堕天的天使,路西法。”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这些关键词的确拼凑出了一些圣经里的故事,他多少有一点这方面的常识。 原本的天使路西法堕落之后成为了第一个恶魔。 “我不知道冲矢君还研究神学。”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已经欺身压在他身上的人。 冲矢昴顺手剥开一颗糖果喂到他嘴里,他将那块巧克力咬开,尝到了黑麦威士忌的味道。 “我不研究神学,我研究怎么让恶魔堕落。”他说完凑过去吻他。 他在他嘴里尝到巧克力和琴酒的味道。 恶魔会堕落,因为酒。 以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