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 CP:赤琴/猫琴 警告:第三方第一人称视角 梗概:我经常在夜里去一家小酒馆吃饭,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正文: 我是在连续值班的第三天夜里发现的那家小酒馆。 新开张的居酒屋,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门帘上写着店名。店名说有特点也很有特点,因为它就叫“居酒屋”。 于是在一个深夜下班的晚上,我走进了这家叫做“居酒屋”的居酒屋。 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四个排得紧凑的卡座和能坐下三个人的吧台。于是我径直走到吧台,朝早就笑得一脸热情的老板打了招呼。 说说这家店的老板吧。来了几次之后我确认这家店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经营,想来是店铺的确规模很小,而他每天的客人也并不算很多的原因。 店主是个很和善的年轻人,看起来跟我的年龄也差不多大的样子。虽然头发是少见的粉色,但是因为总是笑眯眯的,而且很好相处,也就不觉得像那群成天在街上不懂规矩的小混混了。 深夜的居酒屋人实在很少,我的夜班很多,所以每次回家路上都习惯来这里坐一坐,吃一点东西再回去休息。在这期间,我很少看到有别的客人,但因为我是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在几次简单的闲聊之后,就不再跟店主多说。 店主对于并不热烈的生意看起来倒是无所谓,每天仍然笑眯眯地营业,做的各式料理也都是虽然算不上顶级美味,但都能温暖一下我这种天天辛苦加班深夜才能回家的社畜。 我是在第二个月的月初见到那个男人的。 那天晚上的急诊患者比平时更多一些,似乎是离我们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什么社团发生了可怕的械斗甚至枪战。我跟同事忙到比平时更晚的时间,才得以脱身下班。 我诅咒那些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还跑出去打打杀杀的蠢货,然后转头钻进了在凌晨四点还开着的居酒屋。 老板仍然笑眯眯的。穿着和头发颜色相称的针织衫,系着白色的围裙。怎么看都更像一个大学研究生,而不是一家居酒屋老板。 他跟我打了招呼,在我点好单之后开始埋头准备料理,我今晚实在有槽要吐于是开始埋怨早些时候进了医院的那些病人。 “械斗和枪战?”他正在切柠檬的刀停了一下,问了这句话才继续动作。 我端过他先放到我面前的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没错,应该是社团械斗吧,听说还有人开了枪。真的是太没规矩了。” “这种事一定很辛苦吧,所以加班到这么晚,不过不知道您有没有为银发的伤患包扎过?” “银发?”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呢,虽然小混混们大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但是银发的实在没见过。” 我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抬头看到了他的粉色头发,“啊,我是说……” 我正想要解释,看来老板也明白我的意思摆手示意并没有关系,居酒屋门口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老板大声而热情地朝新进来的客人打招呼,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热情。想来是难得在这样的深夜见到除我之外的客人。 好巧不巧,进来的客人还是位银发的男人。 银发的男人似乎对老板的招呼兴趣缺缺,他走到吧台坐下,跟我直接刚好隔着第三个位置,老板在这时候把我点的食物上齐,开始哼着歌准备食材。 我吃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热乎拉面,仍然是那种虽然说不上十分美味,但让人觉得温馨安全的味道。 我专心对付着自己的宵夜,居酒屋里一时之间只有老板哼歌和准备食材的声音,我因为晚上过分忙碌的坏心情被赶跑,三下五除二吃掉了那些食物,只想尽快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感谢招待,我走啦。”我穿好外套之后跟老板打了招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食物。 “欢迎下次光临。”老板今天大概是真的心情非常好,连跟我道别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加热情。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新进来的客人好像一直没有开口点餐,老板倒是给他端上了不少食物。估计也是这里的常客,老板是知道他都爱吃些什么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黎明前天最黑的时候,我停住脚步看了下漆黑的天空,意外地听见居酒屋里传出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滚。”像是在冲居酒屋的老板说。

我再次深夜值班是在一周之后,秋天的雨开始下个不停,后半夜的时候还在淅淅沥沥地往地上落。 “今晚尝尝排骨汤怎么样?”老板看见我进来的时候率先这么问我。 我十分乐意地点了头,把伞放在旁边的伞架里,却看到伞架里已经有了两把伞。 “好的,”我向他要了排骨汤,他仍然是惯常的微笑表情,“还有其他客人吗?我看伞架里好几把伞。” “啊,有把伞是我的,也有位客人,去卫生间了。”他指了指旁边位置放着的用到一半的几样食物。 我于是在老位置坐了下来,跟老板抱怨起下个不停的雨。 “真是烦人啊,这个雨。”我拍了拍皮包上的水珠,老板贴心地递过来一张干毛巾,转身有继续去准备菜品。 他没接我的话,这倒是比较少见的事。以前无论什么时候我来到这里,随口说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几句,跟我聊得有来有往。不过他没有交谈的欲望我自然也就闭了嘴,开始用面前的小酒暖和身体。 不过两分钟之后就有人从卫生间出来,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是一周前我在这里见过的那个银发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紫色的高领毛衣,即使对现在的天气来说感觉也有些过于厚实了。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面前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提起旁边的长长的黑色皮箱,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带上雨衣吧。”老板的语气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夹杂着一些不情愿。 已经往门口走的男人回过身来看着他,“不用了。” “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去,不穿雨衣会淋湿的。”他已经将雨衣拿在手里,就差伸出手递过去。 我记得那位先生是有带雨伞的。 “废话少说……”银发的男人仍然想拒绝,但居酒屋的老板已经从流理台后面走了出来,跑到他面前。 他擅自摘下银发男人那顶黑色的礼帽,草率又无礼地把雨衣套在对方的衣服外面,在对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就将雨衣扣好穿在了对方身上。 “你想死可以直说。”银发男人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并且十分令人胆寒。至少在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讲,在此时此刻切实地感受到了一股令我恐惧的杀意。 但或许是我不该看太多奇怪的黑帮片,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因为粉色头发的居酒屋老板再一次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在帮对方将雨衣帽檐理好的同时在男人的嘴唇亲吻了一下。 他似乎丝毫没有接收到那句威胁,不紧不慢地理好了雨衣的边边角角,然后才从银发男人面前退开。 我承认我看呆了。 男人走了之后,我再也无法掩饰我好奇的表情,第一次用一个极度渴望交谈的表情看着居酒屋的老板。 “冲矢君,可以跟衷心的老顾客聊聊的吧?”我打趣他。 老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啊,是男朋友。” “哎?之前没听冲矢君提起过啊。”虽然我记得他的确在发生械斗的那晚问过我有没有银发的男人去过急诊,但他的男朋友应该不是那种会在街上跟人打打杀杀的小混混吧? 冲矢君把排骨汤放到我面前,“是复合哟。”他似乎有兴趣跟我倾述这个故事,“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他变得非常……非常讨厌我。” “是冲矢君犯错了吗?”不会是出轨之类的吧? 他真的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分手是因为我,但是,”他沉吟了一下,“井上小姐知道有时候谎言是必要的吧?” 我摇头,“没有哦。” “哎?” “谎言就是谎言。出于善意也好,出于无奈也罢。我承认有的时候谎言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但谎言终究是很差劲的东西哦。” 他仍然不太赞同地看着我。 “所以冲矢君的男朋友之前才会变得非常讨厌你吧。” “啊,是的。他是非常讨厌被人骗的那种人。”他笑了笑,似乎这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我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重新追回来哟。” “付出了什么代价呢?”这似乎是有些隐私的问题,但因为好奇心被勾起,我也就顺口问出了问题。 “性命。”他说得一本正经。 我沉默了几秒,“什么嘛,冲矢君。” “哈哈哈,这家居酒屋我特意开在他的房子附近,这样才追回来的。”他笑着解释。 我奇怪地松了一口气,“是特意为他开的这家居酒屋?” “嗯,他的工作总是夜班,所以我在这里开店,他总是会来这里的嘛。” “所以是又出去工作了吗?”我问。 他洗好最后一个碟子放好,“嗯?” “冲矢君的男朋友呀,刚刚是出去工作了吗?而且冲矢君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擅长察言观色的我应该没有猜错他刚才的情绪吧。 他的笑容消失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低下了头,“我不是很喜欢他现在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虽然有一大堆关于情侣之间对于对方事业看法的说辞在脑子里打转,但总归感觉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那么普通,作为外人我也就不应该多嘴去发表过多的看法和评价了。 第二天晚上去医院上班的时候,我听说了昨晚在医院附近发生的枪杀事件。

那之后我仍然在值夜班后去居酒屋喝酒,也再见过几次那位银发的先生。不过他看起来的确性格冷淡,在那些无聊安静的深夜里,我跟他也没有任何说上话的机会。 倒不是说我有这个冲动。 在冬天快过去的时候,我跟他才算是有了一次真正的交集。 那天夜里下了大雪,雪停之后积雪在路灯下面亮闪闪的。我在自己冻僵之前钻进了居酒屋的大门,暖气包裹上来的瞬间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种天气这个时间的居酒屋自然只有我一个人。想起我曾经跟冲矢君打趣说这个店根本就是为了我和他的那位男朋友开的。他也只是笑笑,回复说很高兴我能喜欢他这家小店。 他这种客套话我自然听听。但是实际想来就像他自己之前说的,他开这家店无非就是为了他那位除了让他“滚”就是问他“是不是想死”的男朋友。 “今晚男朋友也出去工作了吗?”我发现了冲矢君好几次抬头看向门口。 他点了点头,面色却是我没见过的凝重。在我的进餐快要结束时,门口响起了皮鞋踩在雪地上那种“吱嘎”声。 “你等到了。”我笑着打趣他,他的眉头却一下子皱起来,我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嘴角挂着血,整个人都不是很稳地靠在了门框上。 那是我职业素养发挥最优秀的一刻。 我冲到门边扶住银发男人的同时,冲矢君也从后面冲了出来,抓住他男友的手臂将对方扶进店里放在卡座上。 我低头看过去,他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看起来也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我撩开他的大衣衣摆,大腿上一个伤口正在汩汩地流血。 “他必须马上止血否则……”我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急救箱已经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有些吃惊,转头看向冲矢君。 他神色倒不见慌乱,只是自然沉重,严肃而认真地冲我鞠了一躬,“拜托了。” 我打开急救箱开始急救,但剪开裤腿之后我有些犹豫,那明显是一处枪伤。 “做你该做的,别多事。”银发男人难得朝我说话,这期间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冲矢君先开口了,“Gin,放下枪。”他的话语既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像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说明。 我想我是被他信任的。 受伤的银发男人看了冲矢君一眼,把他的那把手枪放到了一边。 我迅速先用止血带给他止了血,接着是取出他腿上的子弹,我拿出手术刀的时候冲矢君说:“这里就拜托井上小姐了,我有些要事要去处理。” 说着也不等我反驳他就脱下围裙冲出了居酒屋。我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只看见居酒屋的小木门兀自来回扇动。 取这颗子弹并不算什么大手术,而且居酒屋的急救箱里相应的工具、药品一应俱全,并不是一个家用急救箱的规模,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嘿,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结束包扎之后居酒屋里实在太过安静,这种紧绷的静谧让我十分不自在,第一次选择主动向银发男人开口。 他点头,“知道。” 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似乎不为所动,“所以?” “所以?”他没反应过来我像是在追根究底,“所以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也想像我一样吃颗枪子儿。” “真是不可爱啊,”我嘟哝了一句,他显然听见了,“冲矢君那么热情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啧。”他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像是对我的这句嘟哝意见很大,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我的那句话有意见。 他不可爱?冲矢君热情善良?还是冲矢君喜欢他? “他才不喜欢我,别拿你那种愚蠢的女人幻想来乱说。”啊,原来是这句。 “不喜欢你专门为你开居酒屋吗?” “监视我罢了。” “监视的话就不会明目张胆开居酒屋还希望你能来吧?” 他好像更不耐烦了,看着桌上的那把手枪模样蠢蠢欲动。 “所以,你是坏人吧?”他的确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居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而我不得不承认的确挺迷人的,“是啊,绝对,百分之百的,坏人。” “那冲矢君……?” “不是好人,”他回答得干脆,“但是,是正义一方哦。” 这可是了不得的八卦。 “所以,他说你曾经非常非常讨厌他,是因为他是正义一方吗?”好像都串联起来了。 银发男人仍然在笑,似乎从我这里听见冲矢昴的某些话让他挺高兴的,“不是因为正义一方讨厌的,”他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因为是骗子才讨厌的。” “但冲矢君说付出过‘性命’的代价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时候我当做玩笑一听而过的词语。 他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苦恼,“这个混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看向我的眼睛,笑容却变得让我有些恐惧的狂热,“我杀了他哦,因为他骗我,所以我杀了他哦。” “可是……”可是他活得好好的啊。 “然后那个混蛋又骗了我第二次!”他表情愤怒,但声音里实际却并不包含怒火,我想付出过一次‘性命’的代价已经让过去一笔勾销。 那一晚冲矢昴没有回来,但居酒屋来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个黑色头发,绿眼睛的男人。他走进居酒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毕竟我没料到在寒冬的深夜里会出现第三个陌生人进入这间居酒屋。 而他径自冲到我跟银发男人的面前。 “井上小姐,谢谢你。”他朝我鞠了一躬,郑重地朝我道谢。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并不认识他。 他朝冲矢君的男朋友走过去,受伤的男人已经因为止痛药和失血的双重原因在卡座上睡了过去,黑发男人从我身前经过时,我发誓我闻到了鲜血和硝烟的味道。 他走过去将伤者的手拉起绕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将他从卡座上扶起来。 受伤的男人迷糊地睁开眼看见他,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听见他模糊地说:“Rye。” 银发男人被黑发男人带走,我收拾好了急救箱,径自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我在新闻里看到,附近一个社团似乎被什么人在深夜里偷袭,整个在那栋废弃大楼里的社团成员,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凶手正在调查中。 我想起我闻到的鲜血和硝烟的味道;我想起黑发绿眼的男人穿着和冲矢君一样的粉色针织衫跟藕色休闲裤;我想起银发男人说他又骗了他。 可惜了,我之后再也没找到那么合适的,可以吃宵夜的居酒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