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漏れ日 Summary:夢大多時候不合邏輯或很白癡       1.

岸里紫苑不打架。作為一名平平無奇的初中生而言她自認乖巧,但比起乖巧更……成熟?啊,對對,老成!朋友是這麼說的。難道我表現得像個老人嗎,她偶爾回應,當周圍一時興起了談論,女孩迴避目光,落定在桌邊或者筆尖上,扯扯嘴試著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苦笑和無奈。她不打架,乖順,安靜,該笑就笑,迎合氣氛做出應答,不吵不鬧,不時顧一下表現普通的學業並遵守社會規範,按時到校返家,餐桌前形式上扒上幾口飯同母親說說話;對學校女生間流行的太過鮮豔花俏的東西不感興趣但不嫌惡,還不懂打扮但不讓自己邋遢,及腰的髮會紮得整齊,書包和房間也有條不紊。平淡,平淡得褪色。這樣的岸里紫苑不打架,可她怎麼會這裡呢?14歲的女孩沒敢晃頭晃腦,轉轉眼珠子環顧了視野所及的四周。男人,全是男人。各個身穿黑黝硬挺的服裝,上頭繡著金黃工整的字樣,她大致認得那個名,卻是第一回見到全名和本尊,按班上的人口中聽來是個叫做……東卍?的暴走族,是這帶規模最大的不良團體。想當然她並不知情,於是也記不起當時講述的那位同學後來究竟說了什麼,他(或者她)有提到總長這號人物嗎?按十分鐘前這麼聽下來,率領東卍的人似乎名叫Mikey。金髮……是金髮呢,女孩想,儘管不切實際,但她沒有排除看上去與自己同年的男孩是外國人的可能性,因為他及肩的髮在沒有光的夜裡也帶著柔軟光澤,五官生得精緻,這麼好看的人,要說他是混血兒她也相信。「發呆?」……嗯?「總長叫妳呢。」     ——?       2.

總長叫妳呢。同樣金黃的辮髮,太陽穴、耳後乃至後腦,張狂暴戾地騰有龍的形貌,比起那位總長紫苑對眼前高大的男人有印象多了。高挑和特殊但合適的髮型,還有他身側同樣金髮的女孩,稍嫌清涼的領口和百褶裙長度,眨著雙琥珀一樣的眼,在高大個後頭好幾步遠歪著腦袋看她。14歲的紫苑仍舊俗得轉不了頭,被強迫與人四目相對後才拼了命的轉動思緒;總長。總長?啊,是那個被稱作Mikey 的男孩。他叫我。為什麼叫我?要是被問了為什麼在這裡該怎麼辦?不過總之得先給個回應——「我……嗎?」「就是妳。」視線很沉,身周眾多的人影卻又密麻地晃眼,難以聚焦的紫眸近乎要著急出淚水,直至有個人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湊近,女孩驚魂未定的眉眼這才找著了落腳處,她停下支支吾吾的單詞,目光頓在來人手裡的東西。     「啊、我的鯛魚燒……?」     「妳的?」高個子的男人聞言,回頭去看自家總長手裡已經咬了大半口的甜食,「……Mikey,鯛魚燒哪來的?」Draken隱約感到苗頭不對,他記得來集會地點前繞去的攤販說今天鯛魚燒已經賣完了才對,而下一句質問還未出口,金髮少年便笑盈盈地迎上前,俯下身對滿肚子困惑的女孩晃晃手裡只剩魚身的鯛魚燒和另一個紙袋:「這樣吧,把鯛魚燒給我就放了妳,如何?或者說——」       「妳要加入東卍?」       3.

她醒了。睜眼的那刻察覺午後日光難得溫和,而伸手捧上自己頰側的少年似乎才在哪見過,金黃的髮看上去和他身後的光亮一樣柔軟,岸里紫苑愣神了好半晌,依稀記起自己被搶走的鯛魚燒和眼前的罪魁禍首,可她懶得起身,只迷迷糊糊地喊了句總長,少年淺淺應聲,替人理開前髮去看她半斂的眼。「……我夢見自己不會打架了。」佐野聞言笑了,說這聽起來真不錯,小里也不是喜歡才幹這檔事。

「但她看起來不怎麼快樂,」紫苑眨眨眼,「就算不打架了,她似乎也不愛笑。」像個假人一樣,她又說。

「……那麼妳呢?」佐野道,收回探入女孩髮間搔撓的手。「真正的小里,現在快樂嗎?」     或許是久違地睡迷糊了,反應比起平時明顯推遲了幾秒,加上睜眼就見到佐野的那瞬,還有努力忍下想蹭上對方掌心的分神,她今天又對總長大人心動了五回以上。眉眼仍帶惺忪的女孩於是笑得嫣然,這次她想也沒想,昂首迎上少年垂落予她的目光,「快樂哦,畢竟我可是遇見了無敵的Mikey呢。」       4.

岸里紫苑喜歡對佐野萬次郎藏起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好比不時仍會找上門的麻煩,好比忽然就饞了那麼一口的鯛魚燒,好比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天第一次認為陽光很美,好比那個不會打架的岸里紫苑在被搶了鯛魚燒後,還是為那場不明所以的談判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