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の愛の歌 一百二十度的爱之歌

说明:关于电影《东京漂移》中的实际取材和五条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因为他从来不在开车上和谁赌到最后非得离开东京不可。

电影上映那年他十八岁,一个晚上可以把一辆新车的轮胎磨损到第二天会被提醒的程度,那段时间里很多斑马线清洁人员都要提前半小时上班。但他一直乐此不疲,直到肾上腺素快要把身体搞垮,活生生瘦掉了将近五公斤。冥冥在监控上做路线图,但好像每一次都是杂乱无章且无处可躲避了,五条哪都去。所有的地方都能看见那辆自改装的车在地上碾出焦褐的痕迹,最后又像是立刻消失在了某一处。

她在白天挑了个时间打电话过去——只是为了防止有天看见这辆车在哪被撞的车毁人亡,而他俩之间一直是按照交情没有做过合同的。她说请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啊。于是五条之后没再开过那么显眼的车。他换了别的座驾,还在用同一把刀,星期二和新人们一起去借贷公司收钱,第五年开始着手不动产开发,开始自己分账到下组去。

那辆车,有坊间谣传五条买了车做给纹身上色的资金。他们说从那一年开始五条就是全东京——也可能是全日本最强的那位了。少年有成。人们这样说到他成人礼之后又说到他成立新组,现在已经习惯出门穿成全黑色的,如果在几米外听见有蝴蝶刀旋转的声音——那种声音非常特殊,就算从现在开始朝后退也不会有人笑话的。

之后有人还是和冥冥说晚上会有一辆扎眼的自改装雪佛兰从哪开到哪,不动产公司,或者一口气开到近郊。她说这辆车不是被卖掉了吗,拆掉的话也太可惜,上面的零件可都是顶配啊。如果从冥冥这里拿到的是一样的消息,就说明整个东京夜里全是一模一样的消息。没有人再管过这辆车,人们关注白天在太阳底下的五条悟,关注他是否能成为下一任,关注他之后会不会带着新势力下克上,但长久以来,他都是在做他自己的事情。甚至于到后面他也不再和先前一样戴墨镜了,他蒙着自己的眼睛。还是同一把刀。还是同一把。刀刃在十年间短了两寸,他改了两次手法,割伤过自己五次,手指上留下了一点比现在皮肤颜色更浅的痕迹。

唯一可惜的是,为什么体重一直没有再上去过?不动产的老板偶尔在晚上出来接待他。新来的不动产老板,上来就以足够多的数量一举清理掉了周边所有的小型公司,足够和本地组站在一块分庭抗礼,五条被委托上重任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很明显这次只要谁能扳得动对方谁就是最后赢家了。本地组就会彻底变成和一代时一样的名字,五条家的时代。

所以现在就在听见蝴蝶刀旋转的声音就跑走吧。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黄昏,五条都坐在同样的一辆车上来回跑动。他的司机换成了更小一点的年轻孩子,两班轮着倒换,平时陪同的还有一名财务秘书,不是那种从风俗店找来的,是之前在东京举办计算大赛的时候一举从中拿到桂冠的乡下姑娘,包里还带着防狼锤。工作时间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说好了,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没有加班,如果发生了什么就打电话给他们——三个年轻人的工资都差不多,第一次入职聚会是牛排,和老家伙们的都像是故意做出了区分一样。晚上会有一个年轻人负责守住公寓正门。但没有人真的在十二点之后进入过五条的卧室,之前在车上,他给这三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们讲了一个有关蛇身女妖的故事,他说,在每天的晚上,她都嘱咐自己的丈夫不要来看自己的睡颜…

他好像忘了自己的背后其实也有一条水蛇正在攀附。实际上,五条悟的车确实被卖掉了,大概有一千万左右,在全东京的地下都会是这个事情的各种版本,但最后的源头依旧在冥冥,告诉他们卖掉了,全部都跟着卖掉了,估计有第二个看过十年前的那部《速度与激情》,这才愿意买下这辆车在东京的晚上开吧。但不是开的一点都不好嘛,而且一直都跑到不动产公司或者怀石吧里。

整个地下的情报都在她这儿。但要是有CIA之类都要愿意去查一查她的账户,或者说想检查是否有什么大型的诈骗犯罪的话,就能看见之前的转账记录里有个很扎眼的一千万。据说之前在大阪的近江联盟,最后做积攒下来的全部遗产也不过是一百亿而已。五条悟好像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玻璃墙。最后,她宣布,五条悟很快就会变成下一任——因为他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

问他体重如何的男人就在门口迎接他。从这里到电梯,没有人也没有监控摄像头。第一次是空荡荡的金碧辉煌。他说这次来的好像有点晚,是车要被更换了吧。五条说,中途去了自助加油站,好像最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开了多少,也就忘了去加油了。也没有在前台把自己身上的刀交出来就直接和对方走进电梯里,在严丝合缝之后朝上升起的几秒钟里像快要忍受不了一样亲吻。舌头之间互相挤着彼此,一直到电梯升到大楼最高层,能够看清全地区的霓虹灯为止。迎接他们的是连灯光都不需要的极光虹色。一直到五条说,会有点太亮了,杰。

他往里面走,到一正面都是透明的玻璃窗前,到他的嘴唇上的颜色一直在变化,一直在变化,在鼓胀,饱满的边缘泛着最后一点阴影。于是对方就追上去,在玻璃前这样做,脚边就像一直为了保持邋遢一样放着枕头,如果冥冥的情报再细一点——可她不会涉及除开地下之外的事情了。如果她愿意在哪天公布一条普通人的信息,就一定会在之后稍微愣神个几分钟的。

她会发现自己差不多要错失掉一百亿。

然后就真的会有CIA跨洋来逮捕她。这里的规矩就是所有人要在黄昏线上坚守,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不能越过去,因为黑夜的时间永远都只有短暂的数个小时而已。连五条也永远只能在一点出发,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为此来来回回重复直到这里被装修成了一层和顶层都没有任何隔板的样子,一整层都是同一种颜色的一个空间。在角落里堆着枕头,在窗户旁边堆着——这样随时跪下去都不会有痕迹。他跪下的时候还在说,杰,他整个人都被沾染上了斑斓,就像朝着一块白布上泼了所有能够用上的颜色,接着他在颜色中移动,朝前,把自己的脸埋进去。他过去这样做了将近四年之久,差不多最长的阻隔时间就是一个半月左右,之后他干脆带着对方开车到了近郊去。那辆车,到现在还会在开到八十时速的时候能闻到渗透进座椅缝隙里的味道。就像什么如影随形的幽灵。但当时夏油亲他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从空气清新剂里的香气,所有的气味都把他给浇透了。

一直到他现在开车过来的时候总是会在电梯里失控,在和对方能一口气亲吻到直到目标地点,一直到他跌倒撞撞的走到窗户旁边,眼睛里看见了无数更能让他晕眩的彩斑。然后就是夏油的气味,夏油的阴茎能让他的喉咙就像被操开一样发出让人害怕的声音——但他又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发出的任何声音,好像能把偷情正名化一样,有些做法不体面的人就会在会议室后面的小休息室里和谁一直做到连墙上的匾额都要震掉一颗钉子。看起来可笑死了,但大家都会很包容。如果有天这些人能这么包容他和夏油——他发出了被噎住的声音,嘴唇能碰到一点点扎人的毛发,夏油还在用手压住他的后脑,直到他最后抬起眼睛来看他。

他的眼罩早在电梯里就被摘掉,不知道被扔到哪个位置上去了。五条的眼睛和五条的皮肤,和他十几岁之后的第一辆车和他的刀和夏油杰。几乎全部都是标志性的东西。他的刀还只能算得上是后来才能够有说头的——在此之前,用蝴蝶刀的人一直都是夏油,他告诉五条蝴蝶刀的打开和合拢都有着自己的含义。他说这样做的时候就表明自己无意杀人。他把刀合起来,然后在手里旋转,打开。 这样就代表要战斗下去。他说。蝴蝶刀在手中旋转时发出的声音就是它的名字:撕裂之歌。他教会五条用了六个月,剩下的一年零六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在午夜的东京街头飙车,在车里接吻,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在他俩身上那样,只要他俩一直在那辆车上——但一直就是个存在于各个时间维度中的诅咒。而诅咒往往会在意识到的那一刻就已经起效。赌谁要离开东京。那场电影上演的时候,只有五条一个人在凌晨的东京里一遍遍碾出轮胎痕,直至整个街头都是烟雾。于是人们说他冷酷,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兄弟离去而难过。

杰教会他,不要做让人抓住把柄的事。

其实就是在分割种子,如果你想要让种子为你带来更大的利益或者作用,就要将接出来的果实一颗颗分开埋进土里。你可以保留最好的一个等待今年的树死了之后种在原处。但在树死之前,它就要,一直,一直在树上等着。五条的嘴里全部都是唾液,不断地有水滴朝下,一直到夏油从他的喉咙里拔出来,夏油也跪下来亲他,把他按在玻璃上,让他说这样好冷,用手来推对方的肩膀和腹部,但也阻止不住会被直接顶到发出像是快死了的声音。甚至有时候他朝后仰头到,如果夏油的手掌不在中间的话就足够把他自己砸晕过去。但其实每这样做一次他都会笑,在一旁笑到侧躺在地上,脊背在光照下泛出凌光。在冥冥的情报里,夏油走了之后五条的日子非常不好过,直到他卖了车,给背上的水蛇银鱼上了颜色,那颜色就跟他的眼睛一样给他带来活生生的杀运。人们说他会跃龙门。 人们说五条最开始没有这样是因为他兄弟背上纹的是红鲤。

所以很多事情从最开始都是骗局。就算再怎么接触真相——那还是假的。假的。假到他侧躺着去揭开夏油的衬衫。我想看着外面做,他说,之前在郊外看的话,总觉得像在另外一个星球上。他就像真的脱力了一样用手指磨蹭着时间,一直到夏油脱掉衣服。夏油把他翻折过去,但手还垫在他和玻璃之间。好像从过去开始就一直保护的很好。但五条的声音好像从来都没有说有意掩盖过那样,除开在东京的郊区,在另外一个地方看着城市的灯光,他在车里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现在更是像个被早就弄坏的年轻小孩那样,让嘴里之前的前列腺液流出来,两条腿都在发抖。他低着头说这样好饱,说对方要弄坏了,他抽噎着的时候就像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那面玻璃下朦胧的透光,他看见自己的眼睛也不再是之前标志性的颜色,而是斑斓的,被染到浑浊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因为眼泪而眯起而模糊。他看着自己来回摇晃,额头上方是谁的手。

夏油在间隙说,好像已经开始再说继承的事情了,没问题吗。五条说,你最近,保护好,然后开始接着叫着说太舒服了,不行,停一停。夏油让他自己安静地发抖一会儿,留出空间,看着他跌回枕头里,然后接着继续,逼着他醒来和自己说话,说什么都行,他等你将来成为一把手了,可不要忘记。他说,不要忘记我交给你的东西。

他说,我真的好喜欢你,悟。那种空气枕头柔软到五条的声音就像退去了年龄,他只能露出眼睛,疲倦的看着玻璃,从正握着自己腰胯的手往上,再往上一点,可玻璃的反光实在太弱太弱了。即便他真的很想对方,想到开始流眼泪,想到开始连腰都在抖,干性高潮,什么都没剩下。抓住枕头的手也松懈了,由着对方把他抱起来。然后有东西从他的后面滑出来,五条尝试着睁开自己的眼睛,但仅仅能再做到一次。精液全在他的腿上留着了,之后他的皮肤也会像那些车里的真皮座椅一样被渗透,接着,只要心跳到足够火热的程度就会闻见——

接着他昏了过去,他像是提醒一样叫了一次,杰。然后他好像又回到了和三个年轻人坐在一起的车里,女孩说,好像听过类似的故事啊。另一个正在担任保镖工作,在副驾驶上的男生说,那不就是丘比特和普绪克的故事吗。

然后他们就在车里又一次分享了那个故事。五条从昏迷中醒过来,在窗外,多数的霓虹灯已经在晚上施行了免光污染措施,他在仅有的昏暗灯光下小心意义的翻身过去,看着整背对他的夏油。那个故事从最开始是怎么讲来着,丘比特在人间看中了国王的女儿普绪克,将她关在了一处城堡里,并在每夜来到她的身边与她做夫妻。但又告诉她,你每晚不要看见我的脸。

五条看着他的脊背。人们都在外面疯传瞎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和夏油分开,他当时还想去澄清什么,但夏油说,什么都不要做。

所以那群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骗人的话都很离谱。他背上的分明是一整条未上色的五爪青龙。他们在同一个纹身师那里,那个老人好像有着看穿人内心的能力。他又一次开始笑,但很快的流眼泪,流眼泪。他在床底摸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那柄刀刃短了两寸的蝴蝶刀。这颗被分散的种子,上家们告诉他最好还是由他自个来收割。

上家们说其实继承早就是内定好的事情了。只不过需要谁去杀夏油杰。他们说,万不能让那条龙上了颜色。如果整个东京的不动产有三分之一到他手里,整个组都要跟着完蛋。

好像这样真的一直都有说头之类,他告诉那三个孩子,今后的纹身还是选择线条类的更好哦。

他没有办法改正自己。就跟夏油自己说的那样,丘比特和普绪克,就算一个是天神,另一个也是国王的女儿。

在完全闭合状态是不去杀人。在完全开合状态是必须战斗。全长二十九寸。夏油的第一次亲吻,他们两个第一次从凌晨三点到早上,就像全世界都被抛在脑后一样。

然后再一次响起来爱之歌。响起来让人想要后退的声音。太阳在保持快要一百八十度平行线的时候会出现另一个太阳的幻影。

那时候的角度是一百二十度。

但全世界只能留下一个太阳。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响起来爱之歌。

然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