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rringe

一个小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来自古今中外的奇怪爱情和性爱。

Glassy sky

尽管难以想象,但是当他准备好今天开始往训练场出发的却在自己门前的垃圾里与看起来已经等待很久的人打了个照面。来者站在拆开的丝带和纸盒前,他把纸盒上的矿物结晶给收集了起来。

你都是从哪搜集过来的,那个站在他门口的人说。还是说在科学局的行星矿物研究室里拿走的? 那个人保持着数千年前的年轻姿态,以至于让总教官一时间连嘴都舍不得张开,他现在已经有了快有将近一万年对于各个异常情况发生时的紧急处理方式,虽然并不完美,但足够做临时应付用。而近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发生时空割裂亦或者是穿梭情况,如果有,至少已经有外派遣人员已经发现异样,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报告送到他面前去。而对方手里还抱着矿物结晶,他说你为什么要把礼物放在门口,no.6。我甚至在那里拆了好久…

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热情的抱住我呢,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群星爆炸,发生了叛逃,在博尔赫斯,你说邪神格里姆德已经不在你体内。就此收手吧,托雷基亚。依旧够了。

泰罗说,那可能都只是噩梦而已。他说了谎,但所幸这里没有第二个人看着需要让他做出更符合领导者的反应,而对方摸到了他的披风,就像真如对方所言,什么都是一场梦。

那现在梦醒了。托雷基亚说,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要紧张呢。他说,你还要上班吧,竞技场内还等着你今天做例行发言和考察,你不是每一天都这样生活的吗,他走近家的时候就像昨日还在这里生活,他甚至准确摸到了一切,包括将桌子上的工具收拾干净。他说你最好不要在我加班的时候弄乱,或者就趁我回来之前收拾干净。他说自己今天生日所以科技局给他放假,而且他的轮班时间也到了,也不需要假条。

我从希卡利身边逃开来到你身边了,他说,但是不好意思——你得把这些东西给还回去。你不能总是让他们给你提供这些当消遣,尽管我很喜欢,但行星矿物采集一直以来都推进缓慢,请不要给他们再增加困难程度了。他把自己手里的所有东西都塞给他,并且还能顺势给他整理斗篷立领,他似乎就应该这样干。所有的一切。他说既然已经成为让人敬仰的前辈了,请务必注意好自己的仪容仪表。但泰罗还是不死心,我记不清你的职位了,我也不记得你昨天干了什么,我们昨天有为你的生日做了什么计划吗。

只要有一个破绽,只要有一个破绽他就能从幻境中挣脱,而前方必定是悬崖本身。

他爱人笑起来,哦,我以为你们竞技场不需要像我们那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加班的,不过应该是和警备队有关吧——好的,长官,我回复你,我现在是科学研究局希卡利局长身边的首席执行助理,我昨天在科学局加班到宇宙时黄昏,接着希卡利长官想起来我写在简历上的出生日期,于是他告诉我只要在第二天到来之前把新项目报告给他就行。他很愉快,在泰罗面前伸懒腰:然后我干完了,因为我还等着回来和你在下午约会。

他加上,我希望你记得,约会的时候不要穿长官披风。 可这次即便是悬崖本身。 他说,你要早点回来。

这个提示在过去就被托雷基亚讲过,他说起悬崖定论——当时他们还年轻,年轻到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托雷基亚说,假如所有人都跳下了悬崖,你也会跳吗。

他现在要回答。他得回答出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为什么会在门口摆放礼物。而那些矿晶也绝非已经赠送于他的消遣。 泰罗说,好的,我差点忘了请假这件事。不过像小时候那样溜走或许也是个好选择。 或许那些数年前的记忆真的因为警备队和竞技场上的工作而出现了短暂褪去。他选择了从悬崖一跃而下。

而选择则会早就今天早上的例会注定要从少见的神情不定开始。为了让整件事有个能够解释的说法,他要求了从上个循环时开始截止到今早为止的所有管辖星球异常行动情况。但依旧一无所获,他在办公室里静坐,为自己的所有选择在此刻开始怀疑,但有人还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说,别忘了还那些东西。 他立刻回答,好的,我没有忘记这个,结果对方却又开始笑起来。你一定忘了,你今天早上看起来很不对劲。托雷基亚说要不要改变计划,取消掉下午的出行,他说其实很多地方早就去过了,现在再去看一眼总要有一群年轻人上来问来问去。他说,你就这样——快点回来吧。

他说,我有点想你了。我有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我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见你。

尽管现在问题多到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让他开始呼吸不畅的绳子,但光之战士们的每一场培训都会从适应当时环境为止,他们的教官继续着数万年到现在都一模一样的训诫:在自己不确定的区域内用最快的方式适应,就是顺从周围的想法。

年轻人们的教官说,你可以参考对方的做法,对方的行为,然后用自己最具有善意的表述去和他们接触。接着再随机应变。泰罗给下层办公室通电让他们对最近的异常信息进行梳理,包括是否被无授权进入本土内,在晚上之前把整合报告发过来。他回家的路上和那些年轻的战士打招呼,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愿意和身边的同伴聊天或者私下低语,他们会说:今天泰罗教官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连脚步都快了好多。他一定是赶着去什么地方,而那个地方现在有了个能够让他如此高兴的人。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早到不能再早,在平常而言他这个时候可能还愿意出一趟外勤,等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能快点休息,在循环时的途中,他甚至对自己门前还有被拆开的礼物盒和丝带这件事有一种眩晕。于是他蹲下去开始捡起来碎纸片和开封丝带,里面的东西都如愿的被拿光了。尽管有些时间已久,甚至在现在看来都有些老气的款式,他蹲在地上一直到门在自己面前打开。有人夸他此举是进步了不少。

现在看起来整洁多了。那个人伸出手来,手上戴着的是他送出去的礼物。不过麻烦你下一次这样做的时候不要弄脏了披风。他说,你分明现在已经不年轻了——怎么偶尔表现还像是小孩一样。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跳下了悬崖,所有的一切都被抛至脑后,被拆封的礼物,盒子,矿晶,托雷基亚的脸。他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再如此近距离的看过他对方了?在面具下的样子,他的记忆或许真的在不断退潮下去。他蹲在地上说你现在看起来可真好。托雷基亚。

我一直都那么好。对方哼一声。不过我们现在不能到外面去了,想点候补计划出来,长官。在他说到候补计划的时候,他脸上还是笑起来的表情。那表情代表着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事情,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而对于泰罗来说还剩下什么,他如此高兴,他几乎失态,还在蹲着捡拾那些礼物垃圾的时候去亲对方的脸。要感谢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下班回来。要感谢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看到这一幕。要感谢对方没有躲闪开,反而偏过头去让他能够更好地去亲吻自己。 甚至拽住了披风的一角——代表依旧有点紧张的暗示。所有的一切都在从他的记忆力搬出来,然后重合,他甚至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就能把对方立刻抱到屋子里去。但是吻没有停下来过,甚至更加,他差点把对方的嘴给咬破,在放下的时候跌跌撞撞,一直到托雷基亚先是呜咽——把他给推开了。

在他嘴角旁边有点微薄的金色。他还拽开了泰罗的披风,那红色现在就归到了他身上,让他只能埋进领子的位置离笑。他一边说一边舔着自己的嘴唇,披风的主人还准备俯下身来跟他道歉,对不起差不多都到嘴边了,但很快是第二个和第三个亲吻,甚至舔舐到口腔内,托雷基亚怀里还抱着他的披风,在亲吻他的时候,下巴甚至能碰到上面硬质的领子边缘。尽管在亲吻中对方说确实有点痛了,自己感觉到了。

我还没有感觉到,他急切的回复,我还没,让我再亲你一次吧。 他记忆里的悬崖于是柔和的对着他张开了手臂。他记忆里的那个年轻的聪明少年说,那你亲亲我吧,我还是最想要这个当生日礼物。 在数万年前,那个身影也说,在生日的时候给我点更能体现出亲密的东西吧。然后他们就这样做了,当时的天气就像现在,而托雷基亚在这样之后会下意识的舔嘴唇,他说这样好像很柔软。 因为嘴唇是身体上最柔软的位置。有个人说。那个人还期待地说,你有别的愿望吗。 托雷基亚于是顺从他,说自己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给他讲故事。他们分享了在悬崖上的故事,人们都知道死亡背后象征着永生,于是所有人都想要跳下悬崖来获得这种幸福。

如果所有人都跳下悬崖了…

记忆里的声音开始模糊不清,其实是因为在他斗篷里埋着的那个在发出短促的哀叫声——可能是被压的有点难受。毕竟他们两个从小的体重就有差别,老师会很负责任地把这些孩子给分成每个不同的阶段,在等到将来他们能够彻底明白自己所代表着的是什么的时候再让他们有机会相互接触。老师会引领他们进入第一课,就是如何表达自己的友善。老师说,肢体接触是个好选择,但是要记得自己现在的力量分布,而正确的控制它表达自己的善意。要学会轻柔,温和。要学会在抚摸中让对方为此而愉悦,并且接受你的抚摸。

有人问,对待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吗。

老师说,对待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它们会因为你的善良和爱愿意跟你接触,但没有哪个老师教过应该如何妥善对外展现自己的爱意,哪怕它这会儿甚至有点伤人:因为托雷基亚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噎住了。他在红色的披风下挣扎,一步也没有能朝前挪,他还有一条没有地方安放的腿,泰罗让其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姿势使得对方把脸往披风里埋的更深,也使得他的生殖腔内就像是因为骨骼张开而彻底打开了一样。在布料撑起的那一小片正在因为不断呼吸而张开收缩的地方开始有了个更小的凹陷,接着凹陷闭合。这个时候还能看见的就是,布料正在凹陷闭合的四周不断被濡湿。 他的动作几乎没法被自己控制,尽管所有过去的教育都在告诉他应该妥善些或者柔和些,但他现在更愿意看见悬崖底部正在不断冒出的液体,正在把嘴唇给完全浸湿,看起来快哭了的样子。他的急躁导致联结的位置深入,甚至到了对方不得不张开嘴的地步。然后泰罗看见了,他看见他爱人现在像是被操熟了一样对他露出一副动物似的表情。

光是看它们的行为,教育了不少年轻学生的老师说,就知道它们现在有多爱你给予的温暖和舒适,光之国的所有小孩都会把这些话听进去的,后来他们养了宠物也有了爱人。他们开始成长,并且学会和所有人友好的接触,这里面一部分的孩子成为了战士,一部分成为了科学工作者。

各司其职是最好的选择。会有一个足够好的结果。

托雷基亚说,你忘了对我说生日快乐了。他花了好大劲儿才让自己能够把这句话说完整,他的脑子现在要分出来三部分考虑,就是快感,还有要求,还有总教官的披风一定要在结束后清洗不可。但是很快他就有点模糊,对眼睛前的红色和背后的温暖模糊。他要呼吸,但是有个人很快过来抢走了他自己动手的部分,而是带着他呼吸,空气潮湿且温暖。他原本是准备抱住对方的,但尖锐的快感正在不断打破其他用来思考的区域,那些被给予到生殖腔里的东西正在疯狂拍打他。甚至让他在一瞬间的挣脱之后又陷进去。以至于只能吐着舌头接收,他在期间说过的话绝对不限于自己好像快坏掉了,诸如此类。他原本是要抱住对方的,现在只能没有力气的攀爬,让自己的手指尽量在能够抓住他的脊背表面或者背鳍。

你为什么要把我抱的那么紧呢。你看起来就像是怕我跑掉一样。可今天是我生日,我哪也不去,我在享受自己的生日礼物。 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不高兴。

但是现在对方只顾着对他说我爱你和生日快乐了。泰罗有时候会什么都听不进去,因为他在燃烧,他的耳朵边都会是他自己燃烧起来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他不能立刻倒下去,尽管有点筋疲力尽的意思,但在已经被自动调节为黄昏时以后的天气下,他得看着托雷基亚不可。他得亲对方,看着蓝色的躯体在披风下钻到他身边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托雷基亚说,他的手还能摸到对方的脸。然后他就立刻明白了。 他说,你的噩梦一定很可怕。 泰罗在他的手心内亲他。是的,他说,不过现在梦醒了。

哎呀,对方笑起来,梦醒了吗,NO.6。 泰罗还准备跟他说,我有点不明白了。但是他现在没有能够彻底支撑地住,就像是睡醒前最后的朦胧部分,在坚持了大概有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能够真的彻底让自己重新开始亮起来,眼灯恢复工作。

他躺着的地方只有他的被掀开的斗篷。通讯设备里,报告正如他所说在昨日黄昏时到来之前就已经彻底处理好,但整合后的内容仅有一条值得在意,就是在前日清晨时正在转换光源之际,有过一黄色警告权限禁止,但很快就解除了。

那些碎掉的丝带。纸屑。那些躺在悬崖底部的东西依旧留在那,托雷基亚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的结局,他说当人们纷纷跳下悬崖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幸福可言。托雷基亚说,仅仅是死亡本身罢了,人们的幸福只存在于跳下的过程中,接着他们来到地底——那里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一大片的虚无本身。

然后他们就身体破碎。心也死掉了。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那个身影,他记忆里的自己在亲吻过自己的挚友说,那么我就要当那个不会跳下悬崖的人。我不仅不会,那个勇敢的孩子握住了另外一个孩子的手,我也不会让你跳下去的。我保证。

sunlight escape 灼阳逃逸(上)

0 距离拳击训练房楼下一层的斜对面有个配套在商场中庭的人工喷泉设施,中间的音乐程序则会在每次的周六和周日会开始播放并呈现音乐喷泉节目。本周用到的歌从《忍者棒棒》换到了《前进!奥特曼》,小孩子们则会在这里驻步以延长父母的购买时间。

在商场经济中,这算是潜规则的一种。商场需要想方设法的让本日人群在该空间里表现的足够多,至少要超过原驻商家或者约等于,他们放在报告统计上的称呼为“客流量”。换个方式想想,这一切和人与人的交流其实错不了多少。只要你们相处的时间够长——够多,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少不合适的意见,终究无法离开对方半步。

当对方成为了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并不是神亦或者满足一切事物的精灵。当对方变成了你生活中,甚至你每时每刻都能够从空气中捕捉到的一部分。

套用到商场原则就是:无论你此前再怎么决定不去购买,但最后你往往都会扭转心意。 而第二套潜规则则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客人第一时间尖叫着离开这里。

因为一旦有人像丧尸一样发出喊叫声,这个地方将变成公墓,而公墓里没有钱也没有经济效应,所有的小孩就算再去听着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歌也不愿意来此靠近一步。说不定还需要赔付精神损失费,有人会在报纸上刊登信息,询问四周是否有人在近期来到过该地。他们会说恭喜您,那么您有资格加入一场集体诉讼案。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那些大人们更早的发现在音乐喷泉里的压根不是哪个店里落下的服装模特。他们开始捂住孩子的眼睛,作为更合格的父母,请不要在第一时间尖叫出声。

如果孩子们开始问起:那究竟是什么。标准回答往往是:不要看。

实际上那是错误的答案,只可惜每个人至死都不愿意改正,所以就算到如今,每个人的心里依旧认为接触到事实真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请记住自己的指责所在。请谨记:无论如何,你都要承担一切。

而且随后还有集体诉讼案等着没有个人。在核算之后,今天一整天在商场里发生的所有购物都几乎是免费的。现在就去继续抢购吧。带着孩子朝后退。

如果站在高层朝下看,就会有种扔下石子的体验,人群四散朝后褪去好似涟漪,人群就是涟漪。毫无价值,只能暂起波澜。而此时扔下石头的人只需要快速离开即可。

在所有人被凝固在这一天之前,抽身而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1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信息让東的训练有点力不从心,时间截止到第三天,商场客流量数减半几乎不需要通过每日报告,光是通过那些原本趴在玻璃上朝里看的小孩数量就可见一斑。工作室已经开始准备另寻他处,池袋附近总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开拳击室,而不是开在案发现场,只要往外面看一眼就能看见一圈黄色警戒线。他呼吸乱了一步,导致最后几次限时变得格外艰难,以至于第二回合直接落败,只能坐在椅子上喝冰水,他承诺自己会帮教练搬运隔音海绵。因为他刚好最近新买回来一套鸢服——为的是下午搬家的事情,他昨日已经跟白鸟家打过招呼,搬家公司在下午三点之前过来进行搬运,而他还要挤时间过来参加训练。

可能有点太紧了,但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雾崎说他在下午四点才能下课。

不好意思,他说,可能中间会有两到三个小时的空期。東还告诉他不用在意,时间上刚好够自己今日不用再去工作室请假。为了弥补训练里发生的疏漏,搬家公司来电时他走了商场员工通道,在二楼到一楼的台阶上练习深蹲跳。他一边喘气一边大声的说,时间刚好——我室友正在回去的路上!

黄色警戒线差不多都到他的腰部位置,整个一楼被封禁,只有员工应急通道勉强维持商户租金性命,但很明显,这里已经又要变成坟场了。本月受害者持续翻新,即便当时東在帮忙搬运纸箱,人们依旧在聊今天推送到所有人手机上的事情。雾崎说,整个大学都在交流这件事,甚至发布了宵禁通告。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仅仅是把头发往后面用皮筋绑起来,导致他原本留下的那点没有剪干净的蓝色发尾在空气中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他在玄关用脚踢那些箱子并问对方里面到底是什么。

東说,拳击手套和快速反应球。雾崎坐在箱子上给他让道,因为衣服的问题他不准备帮忙,他说自己是“体能测试过不了四分钟的家伙”,甚至希望東能代替他参加年末测试。雾崎重新说起来这件事以维持住不要让自己太早睡过去,他嘴里会说東先生,请你务必帮帮我呀。现在连夜跑都不允许了。他说着一直到東把其中一个中号搬运纸箱塞给他,里面全是上世纪索尼随身听里的磁带和光碟,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人在用了。

复古玩家。雾崎说你到底从哪弄过来这么多应该被扔掉的垃圾?

是我此前在乡下的哥哥们寄过来的,東说。雾崎注意到他用了复述词,就把这一块继续追问下去,他说自己最近在做日本乡村民俗学研究,想知道多子家庭的生活方式然后拿来写论文。他说的无懈可击,東只好告诉他在乡下,他有个不错的大家庭,所有人其实在过去都来过城市工作,但最终没有能留在这里。

東说,这只能算得上是学习的一部分。而雾崎被他用两个箱子给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请求道说自己已经饿了——我们应该在吃过晚饭回来再接着整理这些。他给出的条件是自己也会帮忙的,只要不影响第二天上课。

只可惜人们往往止步于甜美的筹码本身。東挪开了他身上的两个纸箱,他头发在弯腰的时候向上微翘,搞得最后雾崎只能说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条小狗。他在晚上出门给自己带口罩,穿了件运动外套,但到了出门東才告诉他其实拿错了衣服:他拿成了自己的。 東说,你忘了还我——但是我也忘了找你要。

后来那件衣服就一直在雾崎的衣柜里直到它成为证据中的一部分。而现在,他们在便利店里找能够塞满冰箱的食物,雾崎说自己有过惨痛的经历,在晚上写论文的时候一定会饿的半死。他揣着珍珠奶茶蹲在货架旁边,東说现在太晚了,你应该服从宵禁条例。

我如果不在半夜出去觅食,雾崎说,我就会饿死。甚至见不到你,也不会去商场图书馆办会员卡。 他说,不过我从高楼上目睹了藏在音乐喷泉里的尸体。他家里放有法医和临床解剖学书籍,所以他轻而易举就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或者说那人死了差不多有多久。他蹲在冰柜前这样说,東拿走了两瓶蛋白质饮料。雾崎说,你知道从上到下看的时候,会让人有站在蓝图前的体验。因为蓝图是俯视角。

不要细想这件事。東说,你会做噩梦。

他拿走了一盒根本不属于他本日内碳水补充含量的蛋糕,为的是不要让雾崎半夜起来在冰箱前饿死。

2 雾崎站起来的时候,他原本绑在脑后的皮筋就这样从衬衫上掉落,不过还好这次他看见了。他说,東先生把我当小孩看。但東还能反驳他,用冰凉的瓶底贴他的脸,在你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之前,你确实是个小孩。

雾崎说,我只是不愿意一个人再继续住一整间屋子了,晚上空荡荡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在浪费空间的感觉。他说自己也不算完全没有经济来源,至少民俗学论文可以卖给民俗学者。

我差点忘了,東恍然大悟,你是天文系的啊。他当时正在拉开零钱包的拉链,雾崎从货架上拿走了别的东西,总之他最后跟着一起结账了。東问他在民俗学上现在的造诣和学术目标如何,尽管東说过自己只上到过高中就立刻到了海上当船员,当时雾崎还回过他一句,那你算得上是像亚哈船长那样的角色。

雾崎说,拿来骗那些民俗学家们一点研究经费还是绰绰有余,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那些兄弟们为什么都要在来城市工作之后又回到了乡下。他说,我的话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回去。 可能是東为了安慰他,或许只是为了尽快结束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他说:可能是因为总有人在城市里受伤。但所有人刚刚来到城市里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够用自己的两条胳膊从海里游回岸边。

只可惜过了一周之后情况依旧维持在原本的状态,新闻报道关于此次连环案件的调查和谴责只增不减,工作室搬到了新地方去,而雾崎最后一次去旧商场还书的时候给自己重新买了一副隐形眼镜,尽管東此前说应该由他赔付。最后只落得東有点半埋怨地说,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好赔礼道歉的。他说的是两个人刚刚相遇时候的事情,因为当时的東在员工应急通道里吓到了他,还弄掉了对方的眼镜。雾崎说我如果不借助这个就什么都看不清了,他这次换成了不再是只有黑色轮廓线的那种,现在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很奇异,就像是调和油画一样的橘红色。

因为東先生很忙。而且现在我只能去那做退卡处理了。雾崎说,商场准备停业。 新闻上说:此次事件的严重性将影响到在市区内的每一位居民。新闻里并没有对这种事有过肆意报道,在某些报纸上,他们抓拍到了死者面部膨胀时的样子。雾崎的宵禁时间彻底开始,他只能每次从大学骑车回来的路上买便当回来。他说现在真的太糟糕了,因为有两个受害者在是学校里的学生。他的民俗论文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写,而東还在做最后一套基本体能核心训练。

東说,不要三心二用——否则你怎么能写出来好东西呢?他走到雾崎的身边时捂着自己的肘后打了个喷嚏,身上的汗液蒸发导致他猛地受冷。雾崎抱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写了一半,接着打开了网页浏览,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的皮肤可以鼓胀成那种样子。東说还是少看点那种东西最好,用那种猎奇图片来吸引读者是不好的。他说,想象一下在家阅读报纸的父亲和正过来准备和父亲说“陪我一起玩”的儿子看见了这种画面…

雾崎说,那还是不要结婚了比较好。他在家里穿着很松散的休闲衣服,领口似乎有点太大,导致他的手掌总有一半被袖子给盖起来。他们能在家里吃到一块去,雾崎甚至还准备买能够放在餐桌上的陶锅和瓦斯灶,他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压根想不起来做饭。

東先生让这里开始有活力了。他说,所以不要再为隐形眼镜的事情让自己抬不起头——你现在分担了我二分之一的房租。简直是救命恩人。他说或许自己还能够改善一下生活方式,至少宵禁的晚上可以提前放学——睡觉。

3 尽管如此,可等到東从浴室出来之后,他还是在对着电脑里奋笔疾书。雾崎可能和白鸟家的孩子都不太一样。至少那些孩子如果在看到该画面之后或许就要先把自己的眼睛捂住,那些从身体里就有种健康并且活力的孩子。而雾崎在家里似乎能够坐在餐桌前一整个晚上,他在早上起来赶到教室,亦或者半个小时候突然回来说自己已经逃课。可以趁着三个小时内在家里补觉。

他说,学分制其实没有什么概念——并且老师在课上说过的话已经听腻到自己可以复述。東依旧前往新的工作室继续训练,市区锦标赛里要求他必须达到轻量级水准,但他还是有一段不是太令人满意的距离。而案件第二次发作则让原本协定在市区内体育馆里的赛事临时换场到了别处。雾崎说那确实是有点影响人了。他当时正在清洗那些积攒了数天的玻璃杯子,他说自己的民俗学稿子临近写完,下一次应该试试医学解剖类。他购买的洗洁精味道闻起来就像是某种铁锈的混合,他说,因为自己对那些案子还挺感兴趣,或许有学者正在尝试利用这件事让自己再获得一把名声。

雾崎说,我现在的工作负责完成他们的梦想。他又问到東先生的选偶原则,因为论文这种东西就是要把任何显而易见地给说成经过多次实验和调查取证。他说東先生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東说,如果你非要在这种时候问我——相当难办。雾崎终于腾出来一只手开始清晰厨房抹布,为什么,是因为已经开始有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女性开始追求你?他把整个水池完全擦干到不会因为干燥的时候留下水渍,他倒了两杯热水来。他这次头上没有戴任何皮筋,他找了一圈,最后東在餐桌上为他拿来一个更新一点的。東说,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在意过这种事情,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话听上去有点太过敷衍,但雾崎说,是因为市区锦标赛事情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在两个月之内为你调整状态。我在之前还准备去考营养师资格证。

那真是太好了!東冲过来抱他的时候甚至由不得他闪躲,但東又能直接把他抱起来,尽管他要高一点,此刻透过一层蛋白质薄膜注视着那种闪烁的,原生的黑色眼睛时,心里要不断地念叨过此前看过的皮肤膨胀的照片才能彻底继续用刚刚同样的语气说,但我提供的方式可能会让你付出一点点代价,但很小。

他说的就像是一针流行性感冒疫苗一样轻微。虽然在之后他说自己其实考取的并不是营养师资格证而是药剂师资格证。但雾崎说,我要是能给你提供帮助就太好了。他说的话就好像是人们潜意识里的某个故友。 東说,太谢谢你了。雾崎。

而当学习了天文学并且彻底了解了宇宙之后,就会发觉到无论是什么样的感谢之语,在最后甚至连一小段射进宇宙间的光线相比都更加微不可闻。根本没有人会彻底在意这件事。没有人会在意。

雾崎说,没有人会真的在意这件事。就像没有人在意现在自杀森林里已经吊死了多少人。尽管现在情况严重,警方公布了在案发现场捡到的其中一件证物但依旧大失所望,那仅仅是个只要是在廉价饰品店里闲逛就可以购买到的皮筋,生产出同样一根的厂家遍布全球各地。 尽管现在所有人的指向都放在了杀人犯上,雾崎还是在一周之后为東注射了第一针类固醇药物。

4 同样的问题在于城市公墓正在不断加重。事故物件这个词也是后来雾崎在论文中用到的,它指代那些已经死过人的房子。他后来不再选择用皮筋扎头发而是用上发卡。他有时候,在临出门前总会忘记自己头上正别着什么东西。他给医疗垃圾重新购置了一个垃圾桶,每天分两次出去扔掉垃圾,之后的三天刑侦组在垃圾废品厂里拼凑出来一具人的尸体。实际上是他们通过一些捡到的,活着的小型动物之后发现的,来者将兔子亦或者宠物仓鼠和尸体的某部分放在一个医疗垃圾袋里。所有的医院和私人诊所成为了集中调查目标。他们尝试给杀人犯安插上各种名号,在调查受害者的共同点时,发现了这些人似乎分别有着对民俗亦或者天文学的热爱。

结果那天他抱着书从大学门口出来就看到了骑着摩托过来的東。 我负责在之后的这些天里接送你。他说。不过你怀里的那是什么?

雾崎只好把自己上衣外套的拉链再拉开一点,一只白兔正露出红色的眼睛朝外看。他说,医疗部的同学说他们在解剖时多余出来的一只,我说我需要有个实验对象,恰巧把它救出来了。而当東伸手到他的头发里时,因为兔子,他也没能往后退上一步。

或许并不是因为兔子的问题,它后来因为在摩托上受风而回家之后有点哆哆嗦嗦的,只可惜雾崎没来得及管它。東伸手到他的头发里摸下来一根发卡。

你下次出门至少要注意一点。对方说,他开朗,且因为今天差点在绳梯训练上破纪录的事情而振奋不已。甚至在雾崎在摩托上用手臂圈住他的腰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事情其实就是如此的理所应当。雾崎说他身上都在发热,就算在后背上也是。

即便如此,那兔子还是在回家之后不断地哆嗦,并且在之后的某个雷雨天气里不慎因为外面的响雷而当即吓死。在那之前,它目睹了摩托的驾驶人在晚上的餐桌上对另外一个人亲吻。就像是动物本能性质在某个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它的眼睛就一直注视着,盯着这一切——就像它看见自己的同伴们死在人类的手术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连雾崎也在说,你这样做是因为药物在起效,一点点副作用。 他还说了什么,他还说还好有我在这里,所有这点副作用其实也算不上危险。但東只能在道歉的过程中亲他,因为后者并没有做出任何拒绝的举动,只是一开始也没有多少迎合。他的嘴唇如果在此后被评价,那一定是柔软且薄弱的,但是没有比较性——因为在那之前,東还没有来得及亲过别人。

只是在第三次接吻之后雾崎不再说话,他当时穿着单薄的莫代尔长袖,東尚未来得及换掉皮夹克和领巾,第二天他戴上头盔走人的时候,还能闻到内里有兔子身上的气味。那种干燥柔软的皮毛味道。雾崎已经在两个亲吻里把能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他的电脑还没有来得及合页,如果这个时候東看过去一眼,说不定他就能冷静下来一点。但他没,他的眼睛只顾着去看橘红色且柔和的宛如宇宙星彩本身的闪光。就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数万年的偏离轨道之后又合了回去。

你好像我过去的一个朋友。東说。雾崎推开了他一次,但很快又被人拉到身边去,电脑屏幕被人按下。雾崎被他在背后压到喊他的名字,東光太郎!他还没能重新把呼吸给理顺,但東不停地露出歉意的笑容来,别生气,他说,不要生气,是我说错了话。我给你道歉。

而在第四次道歉的时候,雾崎舔到了他的牙齿。

他甚至都没有掩盖的收走自己的舌头而是给对方看,他的口腔,他正在接受挤压而充血的嘴唇和水淋淋的舌头。他说其实在多子化的家庭中出现这种特例也不算过分…他为的是在说话的时候能够抽出来一侧的手把粘在脸颊上的头发给撩开。

尽管東并不是磕了药。类固醇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被完全列入禁止注射药物之内,只是需要经过专业药剂师认可,但对于那些和医师关系很近的人,那些随时随地都能拿过来一张处方条子的人,为了让自己的每寸肌肉都能放松下来,头脑无比清醒而不断地注射下这种东西。雾崎说,其实只是好,到更好的区别。只不过他过后又呜咽着说,不需要太好了。他找到了数月前在便利店里购买到的东西,尽管当时東看见了——他当然能看见那一盒便携装的避孕套,而有些东西完全就是在不断地忽视之间发生的。

每个新闻在开头说:这些灾祸都可以被避免。雾崎被他扛起来的一瞬间发出了接下来三个小时内唯一一声尖锐过头的叫声。他之后会为了这个而不断地笑啊笑,一直到東在床上亲他,東的房间他从来都没有走近过哪怕一次。而那只兔子从桌子上跳下来。

对,那只兔子的死因可能也包括从桌子上跳下来,因为此后警方还检验出了部分撞击伤,就像是脆弱的弹壳撞击桌面。那只兔子在家中到处跑动,雾崎在被人撩开衣服之前还在黏着他的嘴唇,从灯光下看,他背后的骨头有着尖锐的阴影。你此前吃下去的东西完全显现不出来。東说。 可能因为我有点胃下垂。雾崎往下躺,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腾空到了下巴下,而東的手恰到好处的填充了他胯骨与腹腔之间的高度。東先生现在的脸好红啊。他说。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東说,很熟悉。 雾崎这次能够直接用自己的腿上力气蹬到他的肩膀上将他朝后推,当着对方的面撕开封塑袋并用里面的润滑液对着自己抠挖,期间他用光了東床上所有的枕头,最后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尽管并不是全部。 因为看着東先生的脸这样做太羞耻了。他说,尽管在眼睛下还能看到的不止对方的脸。他能看到对方身上长期锻炼而有着明显轮廓的肌肉层正在朝着膨胀开始延伸。 但固醇总是这样,导致荷尔蒙也会跟着一道疯长,最后变成看见谁都会觉得对方太好看了。连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都会搞错,那兔子的眼睛能看见的或许不止是接吻这方面。如果现代科技的发展足够提取所有潜在的犯罪证据,亦或者撬开那兔子的脑壳给里面红色的灰质连上电击,它一定会说:我看见那男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举棋不定。而人们总是会因为触碰而产生短暂的肌肤饥渴症。 然后有部分人从来没有经过这些——他们就把这个当成了爱情。在门前不断地找话题让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现在有多好。 那可怜的脑灰质一定会说:现在人类正在倒退成动物本性。尽管错误已经多到难以被掩盖。人们甚至都已经发现了在案发现场的皮筋。可谁都不愿意承认。 在脑灰质的模拟下,人们能听到像是正在被进入的声音。如果東在给自己戴上避孕套的时候回过头看一眼,那双红色的眼睛大概会让他在一瞬间有过犹豫,但他现在能看见的仅仅是从对方脖子后往下延伸的一条水痕。雾崎的手朝后摸到他卡在大腿上的手背。他只是朝后看了一眼。他的声音被死死压在躯壳里,必须有个人朝内撞穿一条裂缝不可。在被进入的一刻,他眨了眨眼,为濒死而快乐的体验落泪。与此同时東的手掌扶住了他的后颈。 我喜欢你。他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而那目睹了一切的脑灰质,那条可怜的,最后和尸体的头颅共同出现的兔子会在电极下说,实际上,你们最后到现在才抓住了凶手,完全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而已。

Write our names in the wet concrete

故事的开始与其他你知道的情侣不是很一样。故事的开始,来自于艾玛在卫生间里赤裸着身体吹头发,声音大到无论是谁扭开门把手都不会听到,直到小姑娘从自己从未乳腺增生过的边缘看见一只又大又宽的手包裹住被反射再反射而映出的亮光。吹风机的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她的胯骨,蹭过肚脐,在镜子上有那么一瞬间遮住了手主人的脸。对方就像是一个误闯者一样,飞速地在镜子的边缘消失,直到艾玛关掉了热风,低下头把脚趾吹干。她的脚趾上还有之前涂过的玫紫色指甲油,是休假的头天晚上一个人完成的,怀里还有只半新不旧的靠垫,边缘的流苏都没了一半。

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为指甲刷上一层保护油——于是对外,他们的关系被公认成了一种人们都乐意看到的,父亲带着小女儿,或者是被写在书面上的良师益友,而Montagne也确实是堵高墙,无论哪方面而言,他都将艾玛(包括小队里的其他人)隔绝于死亡之外。按照现在的说法,这个位置会被拿来形容父母。可她又算不上小鸟。算上今年,她到了比大学同龄人结婚都要再晚一点的年纪。

不,我们在这说的是,艾玛并不算非常渴望家庭。随遇而安是参军之后要给自己学习上的第一堂课,一个地方调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回到故事的开始,再开始一点的部分。

按照军队的说法,服从命令。

人总要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清醒,哪怕下一秒再沉迷呢。她站在镜子前,弯下腰看着自己玫紫色的指甲,光面又带了点闪粉,夏天有机会穿露指高跟鞋的话,她的姐妹俱乐部就都会在聊天的时候眼神下瞟那么一两次。但吉尔斯,第二天回来看见她的指甲,就在临睡前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上面是那种不知名网站的特别标题“指甲油里面的化学成分有多危险?”。廉价的新闻字体。你之前总会对着说廉价的“我爱你”的父亲。说实话,吉尔斯也到了如果有个女儿,也该到了可以拿驾照的年纪。学电子技术的小妞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一个转身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运动内衣夹层里的海绵就显得不那么正式,稍微偏移的结果就是她的乳沟对着男人露了出来,像是一种很简单的示意,即便吉尔斯没有来得及去漱口或者是去刮胡子,当他抽吸牙齿时还能感觉到那种刷牙之后残留的味道,薄荷和别的,当艾玛的嘴贴上去时,舌头显得不是那么主动。她穿着一整套的,包括四角的黑色底裤在内,近贴在大腿上连手指都没法再往里挤一毫米。

所以他又大又宽的手就摸上艾玛的膝盖,被这个几乎在自己零碎时间内会拿来和幻想中的女儿比较的姑娘捧着脸咬住嘴唇,上面全是另外一种黏腻的薄荷味。唇膏的酯香。她的父母,也许在他进宪兵队那年才刚刚结婚。那姑娘藏在后面的是玫紫色的某种引诱,让面前的男性即便是在暗影下也难以掩饰住,很快就给了她回应,和之前一样,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教导。他在教导自己的学生不要花心思去掩饰对老生常谈的无聊,他也没到那个会由着她在床上也跟着尊敬起来的年龄,去他妈的。他把枕头从小姑娘的脖子移到后腰,可依旧在她的侧肋上摸不到一处真的看起来很弱不禁风的肌肉,在他手里的全是等待下一刻并发的花苞,往后舒展开枝叶,头发还是散着的。平日里,艾玛能把头皮揪到在演习后摘下头盔,将前额的头发揉乱成柔软的绒毛。凉凉的气味在他的嘴唇上叠加,伸进口腔里,沾在舌头上,虽然一点点胡渣让小姑娘的进攻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但是能够从中刺出一点点声音,到最后原本扶着他的肩膀的手改为在背上锤了几下。好痒,好痒。她最后一个音调拔高,为得就是不让吉尔斯往她的内衣里钻。只要男人的下巴靠近一点,那两只手就带着嬉笑去推他的下巴,推他的锁骨,将他推远又搂住脖子去抓住不安分的嘴唇,让对方有机会把刚刚就待命的手指从松紧带的下沿伸进去,海绵也就再也没了用处。刚刚还折叠在身后的脚踝,现在对着吉尔的内裤,缓慢地朝中间按下去,滚烫就硌在脚心。

廉价的。她也会登上相同的网站,故意夸大的新闻标题:“如何让男人对你更加宠爱”。就像现在她脚上的指甲油一样。只需要再往后仰,做出欲拒还迎的小花招,其实也只能用上一次,吉尔斯会描述他现在摸到的地方有那么软,他的说法只会让人放松,然后抛下小花招往他怀里挤,用手摸上去,别乱说,她甚至可以在这时候隐去吉斯尔的名字,仿佛眼里除了他以外就没了别人。艾玛的手比起他已经快要从内裤边缘露出一点的架势而言有那么一点点凉,但让这个小姑娘变得温软也只是接吻之后给予一点额头上的奖励那种事,几乎成了一种宣告背德的信号,可他们,他们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种理所应当的想象。人们认为下,他们连拥抱都不会沾染上和情欲有关的各种。但是艾玛现在离他的阴茎大概只有一毫米,她手上的温度。她的指甲。她的一切。连吉尔斯握住她的腰胯时,大拇指都几乎能碰到肚脐的位置。压向我,她说。手心将前端包裹住。压向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于是他往前,因为枕头的作用,只是稍微俯身就贴着与自己不相同的更细腻的腿间,艾玛就躺在他的整个影子下,再往下一点,自己的肩膀能碰到对方的肩膀。好了,亲爱的,他亲吻着面前的耳垂,脖子,手肘就在姑娘的身侧支撑着,我们稍微快点,你还能趁睡前洗个澡。吉尔斯的舌尖刚好能够到干干净净的耳朵后面,那个几乎快要长起来的耳洞,一层薄薄的皮肤就足够让他的小姑娘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你没有用劲。

因为你承受不了的。他说,手指就挂在艾玛的底裤边上,挑起松紧带再放开,而每当他拉开的时候,对方的注意力就变得脆弱且尖锐,别这样,她发出刻意的哀求,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一种笑声,声音能持续到他把手指真的放进去,在小姑娘的维纳斯丘上划过,去找隐藏起来的湿润,只要沾染上一点,她的一整条内裤都得被一次性扒下来。试一试,说不定我可以,她有点固执地,可吉尔斯在这时候很到位地给予了她一个亲吻,在嘴唇靠旁边的地方,就像是一层胶水使得两个人都没法说话,只能被温温热热地黏在一起,她的两条腿自腰上被垫了枕头开始就一点用处也使不上,也没法去夹住对方已经伸进来的手腕,甚至在张开的时候,能听见大腿根上骨头被打开的声音,而借着这点对于平常来说微不足道地痛意,艾玛彻底抛下了抵抗,虽然他们把类似daddy这样的词设为禁忌——但至少再未说出口之前,她还是会拟出一点能把男人神经挑到绷紧的口型,伴随着气音仿佛就要滚落出来,其实只是一声恶作剧一般的喘息——至于得到的就是被直接往下猛地拉了一次,使得就算隔着内裤,对方的火热也结结实实地抵在自己的会阴上。

甜心,他说。不是个法语单词,发音就像是从什么老旧电视剧里学来的,之后就又恢复成了母语,你总会撩拨人,顽皮的公主。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地就像是什么老旧的钟表被拧上了发条,所以说这句话做回应时,他一直盯着公主的眼睛看,不过还好那小姑娘现在就算笑也开始伸手去乖顺地贴上他的腹部,指尖做出一点无力抗拒,却由着对方抬起自己的两条腿将中间已经开始泛潮的底裤脱下。他嘴里的顽皮公主,现在却能刚好把脚后跟搁在他的肩膀上,玫紫色的指甲和他面前已经歪斜地找不到形状的海绵垫,看起来没有一点用处,甚至能在稍硬的边缘看见突起的部分,他面前的姑娘还试图当着他的面接着往上撩开一点,但只露出了半只乳房。因为吉尔的手指刚刚允进去一根,现在还在慢吞吞地往里摸索着前面有点褶皱的肉。而小姑娘的大腿内侧已经开始发颤了,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支点在哪,现在只能徒劳地抓住内衣下摆的松紧带,想要往上再多露出一点却没了力气。我的腿,她张口,对方就立即用另外一只手在她的大腿内侧揉捏被拉伸的部分,直到她的呼吸再次变得又细又长,不能,不能再往里。她的脖子就像是即将飞起来的天鹅会做出的姿势那样,扬起以致自己不用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也就减少了一些羞耻感。可底下站着的那位猎人却对她不依不饶,手指几乎都快要碰到最不该碰的地方,就像是裹着一团凝胶果冻的骨头,使得那姑娘真的开始挣扎,手指放弃了原本要给他的奖励,抓住床单来让自己向上移动,但吉尔斯既然逮住了一次,就可以接着逮住她第二次。

我很抱歉,他的声音变得急促且浑浊,但手指却又往里面伸进去了一根,这次不算深入,只是将她的穴口撑开,他的小妞也不是真的会坐以待毙的那种类型,脚踝在他的肩膀上灵活的扭过,手指伸长了去够到之前放在床头的塑料片——扭动着发出声音,之后又将其刮过离自己最近的手臂,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公主的神情就像只是站在天花板上悬挂的电视前跟着一段广告节拍无意识地来回踮脚一样。实际上,这种时候表现地越是纯瑕,他和那些书本文学以及病理报告上写着的就表现出来更多惊人的相似,他会偶尔在瞄到的时候审视,但见到艾玛却是另一回事。她的每个动作都能让你想起镜厅里细腻的肖像,偷喝巧克力的修女公主,我很抱歉,你这个狡猾又卑劣的猎人,正拿着这点来威胁她。让她好躺在你的身下等着被教育,你是她被所有人公认的老师。吉尔的手离开她的大腿,将锯齿的一边撕开,拿出那只水润的套子戴好,就像是某种用来遮羞的动作,可艾玛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盯着他看,甚至有头发散落在额前也不自知,就像水面上的睡莲叶子。

说真的…语言率先出卖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法往外说出任何阐释或者叙述,因为对方开始做最后的破除工作,直到她真的发觉自己在尖叫,直到最后连尖叫都变成的某种前奏。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仿佛无处安放的婴儿一个接一个,还好她现在能抱住对方的脖子。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让他继续那份工作。感觉到痛了?她希望下一秒对方不会再说对不起或者我很抱歉,可还是有年轻作祟,没到可以坦然接受一切不公平的那种时候,所以艾玛及时截断了之后的第二次重复和接下来的可能或者不可能,那只猫,让她来选就宁可直接掐死在盒子里。我讨厌你这点,我真的,真的,她重复了好几个真的也没有办法将后半句说出来,但这次却坚持着没法放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就算到最后连嗓子都哑了,甚至开始对之后的碰触感到恐惧,或者比恐惧更多的,她就是,想在这会儿当上几个小时的任性姑娘,无论被怎么哄都不肯松口的普通女孩,不需要担心那么多,担心自己是否在第二天被询问到底经历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和男朋友度过的美好假期。

回到故事开始,年轻的小妞对着镜子在那里赤裸着身子吹头发,吉尔斯看见的也许不止是腰上还有些能被看出来的指痕,更多地还有放在镜子下面的牙刷架凹槽里的几板药片,还有打开了盖子的一次性验孕棒。其实,可以表现地就像随时都可以说出“我很孤独”那样走近她,可是却选择了第二面——像个心怀内疚的什么人,即便在这个角度吉尔甚至可以看见那根电线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她的胯骨。当对方重新关上门的时候艾玛还低着头,结果她发现脚趾上的玫紫色从边缘那一圈开始正在缓慢地往下碎片化剥落,吹风机的风箱声达到她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些玫紫色的碎片,往后逐渐退步的某种东西,让她产生了在打开过验孕棒包装之后产生了第二次想要吐唾沫的厌恶来,那种厌恶正随着吹风机喷在她的脚趾上。 现在能从无数喧嚣之中抓住的关键一点:并不是针对吉尔斯。她只是很想狡辩什么,比如最开始的保护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种道理是后辈想要用来反驳长辈时永远没法张开嘴去说的,就像她还得在拔掉吹风机插座后重新穿好睡裙,再当着吉尔的面若有若无的揉乱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的害羞。只有几个小时做任性姑娘的时间,剩下的你还要穿好自己的套子,作为被经过层层选拔的优秀女性。士兵。学生。接着将自己保护地那么好,就像他永远不会真的把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下来。

可艾玛直到现在也算是个处于反叛期的姑娘。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架子上放着的那瓶透明指甲油一边上下呈九十度的晃动小臂,以肘关节作为轴承,甚至坐在床沿也在持续这个动作,吉尔就躺在另外一侧,因为她的动作而转过头来看,灯光下,男人脸上的胡渣扎进她的眼睛里。你看,小姑娘开口,小臂就像是快速摇晃的石英钟摆,但还是能看见侧腹上的一点点粉色的几个痕迹。她低着下巴,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指一指。

吉尔斯只有胸口以上露在被子外面。台灯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和往常不一样,就像蒙上一层灰的岩石,等那姑娘自己晃够了,就凑近去张开腿坐在他的腰胯上,小腹就算卷起也很少能看见赘肉。她拿着那瓶指甲油却表现地并不是想要立刻去涂。帮我。她弓下腰,和之前吉尔斯看见过的都有一点差别,就像是骨头里被锻炼过的东西在这一刻被剔除了,当艾玛在他面前缩起肩膀时,她的锁骨就深到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下意识俯身去亲吻。好,我能帮上什么忙?对方回答,但艾玛还在往下,直到她的上半身与他的胸口贴合,而刚刚好,他们的脸现在是平等对视的状态,相比女孩平时看见的更友好一点,或者说,就像—— 她的两只手都用上了,为的是将长官的脸固定住,不准他在这次交谈中露出宠溺意味的认输表情。吉尔斯的脸就像你偶尔会在父母的周年纪念日或者是生日的时候为表现出幼年模样的亲昵,去抚摸桌子主位坐着的家人所第一时间感觉到的那样。会与平时你所看见所听见的都不一样,那一刻你能触摸到的皮肤只是柔软。只是柔软。艾玛开始笑,她快要绷不住了,原本在卫生间里吹干脚趾的时间里跳出来的念头现在都快要喷薄欲出,可她好歹也经历过魔鬼周和新兵训练营。

所以下一步,她在对方的嘴唇上留下还带着点潮湿的气味,被睡衣包裹着的部分在出汗,等不了那么久。你看,她说,分明我们两个明天都不需要起得很早去上班。她的说法就像在广播里听到的什么官方回答,但吉尔斯依旧固执己见,就像他已经代入了那个职业一样,你得睡觉了,亲爱的,他粗糙的手还搭在姑娘的腿上,在某些程度上总会让人想起树木的年轮。我现在,会去洗澡——你可以等我一会儿。因为不间断的亲吻,他的话就有些断断续续,也就带出了更多偏差,至少这个姑娘在他面前甚至挑了眉毛,这是遇见搞不定的零件或者线路才会有的特定动作,很显然,这姑娘现在上了劲,手也去掉了一只,为了是帮忙好去掀掉他身上的被子,使得自己接着和他的皮肤相触,我不想等,她就像已经撕开一层表皮的野生豹猫,牙齿还在吉尔斯的下唇上摩挲,直到他会用舌尖推进她的牙齿里舔,算不上是什么抵抗,他连伸手去摸上她的腰都没有去做。你总归要去洗澡的。现在是两只手都放在后面,因为她已经摸到了已经干燥的耻毛和埋在里面的东西,实际上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已经半勃了,还有一点点湿润的意思,她重复,比前一句更加地不像是她自己,仿佛是那些真的陷入不可有恋爱里的女孩,为的只是让对方做出一点点妥协,你总归要去洗澡的。

她的长官,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听到吉尔斯的呼吸在喉咙里收紧,像是达到峰值的仪表盘,也许下一秒会因为指向红色而崩开。但是对方只做了将手放在她的腰侧,从副乳的部分到侧肋,在手里舒展开的玫瑰枝,甚至小心到了连碰触到刺也是轻拿轻放的地步。但小姑娘的两只手还在来回抚摸,在看不见的范围内就像在抓一条滑溜溜的鲟鱼,因为这种触感和时隐时现的气味而发出声音,但吉尔斯的拇指抵着她乳房下端的感觉更甚,模模糊糊的痛意比刚刚更加容易击倒她。我抓住了你在说谎。她的手指撤回来,湿淋淋地撑在对方的肩膀上。 是的,男人往前抬头看着她,手掌移到腹部的位置为了防止会出现任何危险可能,毕竟那姑娘的腿现在呈一种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歪斜着,你抓住我了,公主,亲爱的,他嘴里有些泛迷,但还是找到了一项错误,可艾玛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我现在还不想戴套,她已经撑起了自己的腰。 而他在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之前那一次认为是一种掩饰,实际上,他们现在之间什么都没有,比刚刚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他甚至都开始担心艾玛是否会因为一次性坐到底而咬到舌头,因为他的姑娘,他平时只会在家里牵手的姑娘现在连声音都闷进了嗓子里。刻着痕迹的手贴着小姑娘的脸,但能摸到的只有滚烫的眼角,在他面前发红得不像样。她的嘴唇由粉色变成白色,最后消失,连同着的还有声音,全部被牙齿咬住,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松口,直到吉尔斯往前移动时,顶端生生戳到她的宫颈口,艾玛的整个脸才从之前的一点点红色上升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她的手开始下意识地往前推,无论自己推到哪一处,只想着让痛意赶紧消失——她快要受不了了。 此刻猎人还在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虽然只会越来越糟糕,艾玛,我的爱,他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要放弃了周遭所有,只为了让面前的女孩不再往下掉泪,但他一直说,她就一直在哭,听起来不尖锐,像是含着果核抽噎,生怕她会像小孩子一样咽下去。她的指甲在吉尔斯的肩膀里抠得几乎足够对方上班换衣服的时候被同队的医生问到抓伤,说不定还会被开上一点碘伏来——说不定还会被含蓄地拍肩膀。某种不能被女性知道的祝福,但只要过上两三个小时就会让她自个就脸红起来。可呜咽却使得她没有办法叫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包括我爱你。她努力地睁开眼睛,能看清的只有自己的指甲,和对方侧颈上斑驳的粉色印记。树木。吉尔斯就是一颗树。为了这个想法,她的眼泪却比之前更加汹涌,直到自己被对方重新压在床上,迎接而来的是宽厚的怀抱。别哭,亲爱的,他的语气轻声如同怕要惊起花瓣,可艾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甚至胸口也没有被压迫的疼痛。她像是气急败坏一般,将疼痛给予给了吉尔斯图雷。 豹猫张开了嘴,对着她面前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嘴里都是荷尔蒙和皮肤本身的味道。也只是一口,她就又变回了艾玛,眯着眼睛去舔那一片咬到隆起的肌肉。凡是她现在品尝到的那些,就像是对平常那些相处之间所感应到的那种两人之间的吸引给予更多的真实,就在这里,他们才算彻底没了间隔。之后他们维持着一种姿势,额头贴着额头,吉尔斯临门一脚却很及时地拔了出来,将精液滴在姑娘的小腹上,即便如此,他的嘴唇也没有离开她半分。

总有一天,她的胸腔起伏很大,就像是准备要做某种誓言,我会让你安安心心地躺下来。但是两个人谁都没准备先起身去洗澡。吉尔斯的手肘还在她身侧支撑着,就像是某种更温馨版本的平板支撑,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小姑娘却在这时候说你的胳膊好硬,它硌到我了。她的两只手还在对方的脖子上悬挂,腿上也还算有点力气,所以表现地就像树袋熊。而她的长官也酷爱炫技,由双手平板支撑改为单手,为的是能维持着姿势顺带够到纸巾。我们去洗一洗澡,简单洗一洗。他将小姑娘肚子上的那点玩意儿全抹掉了,这才侧躺下,手还搭在艾玛的胸下肋处。在这种庇护下,对方也扭过头,和他就像明信片里摆拍出来的姿势那样对视。你喜欢我的指甲油吗。 她的男朋友正在试图拽起一点被子,好盖住她已经开始泛凉的小腿。但艾玛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时都同样固执,她极富柔韧地摆出一个动作,脚趾能蹬上吉尔斯的手掌。你喜欢我的指甲油吗。 于是吉尔斯点点头,说,我很喜欢。 他的手心就和他的体温一样滚烫,至少在艾玛看来,这样一个方法也足够抵消掉她枕头下手机里的那条新闻。人们总不能让美丽退步。可维持了一会儿,她也发现自己的脚没有被暖热,才明白对方是在给自己举例提醒时间,好吧,虽然是个女孩,可她也差不多到了会在姐妹俱乐部里被问到男朋友是否会在今年或者明年想你求婚这种问题的年龄。所以她只好识趣地先从床上翻起来说,我想去洗澡了。

而即便她到了这个年龄,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时还要做出支支吾吾的样子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家里牵牵手。在家里,像个过了十年之久的夫妻那样,实际上,她偶尔会在临睡前的模模糊糊里想到自己能不能够有天搬新家时,骑在吉尔斯的脖子上去装灯泡。我能装灯泡的,我甚至还可以改装电路,而吉尔斯可以选一个漂亮的房门。她枕着的地方如此热也如此地柔软。吉尔斯的手刚刚好能在她枕着的位置搂住她的后脑,使得对方整个都窝在自己怀里。就像一只被驯化的小猫。

可实际上,课程仍在继续。等偶尔的休假时光过去,等待着的每周课程表上仍然有训练和演习,他的姑娘也擅长在尘土之中摸爬滚打,可就算脸上被蹭到了灰尘,亦或者血液,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双伶俐且火热的眼睛。她会满不在乎,又像个胜者那样,带着她的成果走遍每一个角落。当她站在满是白末的阳光里,就算是镜厅也没有这一刻所能印证出美好,不过她尚有一位骑士在旁,虽有年龄但更加厚重,能为她遮住一切,也能趁着这个时候给予自己的公主最好的礼物,他们没能在阳光下接吻,可吉尔斯能做得更多:他咬下一只手套,将手指贴了贴自己的嘴唇,隔着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将手指贴上自己学生的脸颊。这种俗称的誓约,他可以持续到足够他们两个可以面向对方说出我愿意的那天。在此之前,他手中的盾一刻都不会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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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所有的购物清单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它们只会像论文大纲一样提醒你去填上更多计划外的东西,给上一个打了对勾,系统会配合关键字提示自动跳出更多选项,根据大数据库概率,二十五个里面总会有你喜欢的一个。而你就一直敲啊敲,直到大拇指指甲壳习惯性地在屏幕上发出磕碰声,尽管提穆尔就趴在床尾看电视,臂弯里还挤着个枕头,可他依然能透过电视剧和枕头听到这类诸如苍蝇撞向玻璃的声音。 你应该学会时不时检测一下自己的肌肉,他把莱拉教的方法又教给亚历山大,就在前几个星期,他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在句尾加长官,然后演示给这位还拿着yotaphone的长官看,用右手的四个指头把大拇指包裹在拳头里面,顺着大鱼际的方向往前掰。如果你感觉到痛的话,长官,他说,就少玩一会手机吧。 私底下提穆尔也会说,谢谢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不是亚历山大也不是谢纳维耶夫。过生日那天他在网上挑了一盒索斯送给年轻人,当然运送也很给面子,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提穆尔都在画橘褐色的速写,一笔勾下去全是亚历山大的鼻子和眼睛。勾出的方框加上两个圆点就是他的头盔。我知道有个负责修水管的工人回收纸箱,我们应该在下个礼拜天联系他,把家里的库存,他说到库存时音调就像开车遇见一个当开够六十码就能直接飞过去的坡度,但是人的心脏连着膀胱在身体里会出现瘙痒一般的失重感。否则家里总是乱糟糟的。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有选择地换成圆珠笔,小拇指的侧面总是有股油墨味,亚历山大的后背宽厚,衣服褶皱就像教科书里的一样明显,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还不足一英尺,但提穆尔的手只能在白本上划来划去——他的笔刚刚被借走了,虽然他几番说过对方不能拿他所有的圆珠笔拆快递,每根圆珠笔尖上的小圆珠都不是真的会一直在上面。 总之他一直担心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不是亚历山大盒子里的玩意儿会和他开始一条膝盖抵上床垫去捞他的腰有什么关系。就算被腾起,他还是在反反复复地去测试弹簧和笔尖,一只手伸到床垫和他的腰之间的缝隙里,为的是将皮带解开。虽然提穆尔的脑子里还是如果前面的圆珠丢了就一脚对准亚历山大的命根子使得他下次不愿意把自己再喊到家里来。很快,他只剩下了内裤,然后连内裤也没有了,即便手里还捏着纸和笔。提穆尔把按下圆珠笔的弹簧,把它塞进枕头套里。亚历山大还在掰他屁股上的肉,他前后移动着,但凡跑出去一点就又被那双粗犷的就像木头一样的手捉回来,对方只需要两只手往他腰上一卡,他就哪都去不了了。来回往复着遭殃地只有他自己的裤子,现在替别人捆住了膝盖以下,而提穆尔不会去主动寻摸那个亲吻到底在哪。纸离手边已经有点距离,如果他选择舍弃一下枕头说不定还有的救,他会高高举起那只手就像示意开火或者暂停一样,主动权与他隔着一个胳膊。可每个理由在他脑子里过一遍都还没有亚历山大的一根手指头粗,更何况后穴更加偏向前戏——他挺受用温水煮青蛙,即便毫无什么仪式感。 先是拇指,他就抓着附近的床单,连铺在下面的毯子也起了皱,无法阻止他往粘稠的方面倾斜,甚至变成了,就算不用上润滑剂,对方的拇指也可以直接插进去,然后和外面的四根手指一起往外掰他的屁股。要是再稍微调整一点姿势,脚趾也会起反应。但这次检查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几分钟对方就拿出来了,大概因为很紧或者是对方到了棕熊发情期,但提穆尔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手指,那个泛凉的壳的末端抵着的刚好是能使得他不在对方的力道下凭空抬起腰肢的位置。那是什么?他终于开口去问,但棕熊不说话,手还在他的大腿上按摩,为得是让年轻人能放松下来,更好的把那根小玩意儿吃下去,最后只剩下末端的信号灯——实际上,是个很有科技感设计的震动肛塞。和所有的可以远程遥控的东西一样,等着lord不再把手放在提穆尔身上,卖家体验也就开始了——可能要更令人深刻,提穆尔翻身的速度几乎可以和在军校那会儿并齐,即便他还穿着衬衣和羊毛衫,这一幕被拍下来都可以做家庭录影,标题关键词“年轻的小孩和老爹”,他将自己尽量往靠墙的方向缩,卷起被子,床单,直到对方伸手再剥开它们,就像把湿漉漉的雏鸡从蛋壳里剥出来。也不顾提穆尔蜷缩得领口都歪到开向另外一边。他的表现和打斗时被摁在地上没有区别,只不过声音会小很多,他认真地在问他干了什么,手指却不敢伸到后面去碰震动点。会带给您新感受,面前这个熊养出来的老混蛋还用英语回答他,说电力续航可达二十四小时就像他真的会按说明书上说的优点一遍一遍地试,可连三分钟都还没有到他就想说软话,领子遮住了开始躁红的脖颈,提穆尔把整张脸都埋进床单里。很快,亚历山大就在深陷进去的一侧床垫旁做叙述,他说你的耳朵全红了,手掌落上的地方却是小孩塌下去,显出脊柱缝隙的后背。狙击手眼尖地看到遥控器在哪,想乘势拿走但被用一个利落的脱枪方式给压制了。惩罚是比刚刚振幅更加的运作,快到真的有几次碰到了不能碰的点,提穆尔的脚趾就在皱巴巴的鸭绒被里缩成一团。他的声音也又本身的嘶鸣变成了羊羔。拿出来,他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喜欢,但后天的驯养要求年轻人变得乖顺,将所有他会出口的咒骂或者是抱怨全埋进枕头里,等过了这阵就让亚历山大枕着这些诅咒睡着,待对方的手撩起后背的衬衣时提穆尔还没有消失掉掉这个计划。但更多的思绪被扔下了快感的边缘,悬崖下全是本应会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对方的理智,亚历山大的手就像在做展示,从脊柱的顶端滑落:他家里最好的物件是拿枪的人。羊羔还在他手下挣扎,却也因为挣扎而变得更受用,直到亚历山大的手摸上他的后腰,再扭过头来时,表情就像是被情欲泡化了。 提姆。长官叫他,用的是在平时绝对不会用的那种方式,如果闭上眼睛,还因为他们是在俄罗斯暖和的小房子里,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卧室,房间的走廊玄关宛如迷宫。年轻那位还有力气撑起自己,只不过这次选择老老实实的伸出手来,胳膊搭上了面前人的肩膀。 亲吻终于又变成了惯性。提穆尔永远不知道唇舌间接触带来的是哪种微妙反应,能把空气变成暖的,甚至不再会对怀抱和抚摸有排斥。可亚历山大的嘴唇就像是拿刀子在白桦木上刻出来的,总想让人去舔一舔嘴唇上的裂缝来保证自己亲到的是个大活人。即便舌尖相抵,得到的终究不过是尚在舒缓着的东西。在床单之间搅弄着的双腿,现在也被别人贴心的搂起来,由着提穆尔坐在他身上,身后塞着的玩具光亮照在他的运动裤面,一层朦朦胧胧的蓝色,你到底从哪买到这个的,你在上面都逛了,士兵在他的面前吞口水,因为即将会到来的和现在的,他的腿间就像是个刻意安排下的录像玩笑。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着,看着对方的脸问下去。 回答他的是行为上重新开始的新一轮动作。Lord没留情面,那小孩就再也没法提问题。强烈的震动让提穆尔对自己的肌肉失去控制,他现在只想让那根自动运行的小东西再砸得深那么一点点,他甚至没感觉自己在亚历山大的摩蹭以至于布料都被抻平了。阴茎顶端在对方的T恤上濡湿出一点痕迹,在电视的荧光下能看见的只有男人整个边缘都在发亮的脊背。他张嘴,却感觉自己再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是黏腻到像粘在喉咙里的糖屑。可离着前列腺还是差一点,总是差一点,就算他屏息十秒也不会得到,亚历山大的手就一直停在他的腰上,而遥控器的阴影离他的脚背不足五公分。停下它。提穆尔尝试最后一次,眼睛上的朦胧就像在做倒数前的提醒,他当着对方的面揉眼睛,装出一副自己真的会哭的样子来。停下它,他又重复一次,而且当亚历山大准备拿亲吻搪塞的时候伸手摁上他的锁骨,他只用了一只手,将现在能拿得出的力气抵上去,等对方的胡茬碰上自己就扭过头去,拿另一只手揉眼睛。穴口内的震动,他的牙齿将下唇唆得发红,咬上去的触感在人眼里就像是是乳胶果冻。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引诱这头野兽妥协,直到亚历山大扭过身子去将那枚遥控器又抓到手里,在他手里就像纽扣一样小的玩意。

现在才算开始,亲爱的,亚历山大将震动停下,迎着小孩的眼睛将那枚玩意儿抽出来。今天还没结束。

BA is falling down-4 日落盛典

改革进行到第四周。除开工作量加重之外一事无成。开架彩妆的广告牌租用时间也终于到期,现在正在撤换上新的,工人们在对楼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一样攀爬着撕下背景和五条悟左耳朵的一部分,首先是他在耳朵外廓上的第一只耳钉。虽然平时不能让小姑娘们到抽烟区,菜菜子走过去问他吃不吃之前在学校的烹饪教室做出来的杏仁饼干的时候他下意识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好姑娘。实际上他有点空白,或者说正在把自己的脑子投射进那一条一条被撕下来的第二只耳钉,第三只,耳垂。就算凭着肌肉记忆也让他的脑子够呛,今天如果不出所料他就会接受到一份薛定谔邮件,两种不同的结果会直接决定他到底是需要继续维持着现在这种状态工作——还是回家和五条悟收拾行李订机票。 本周封面:穿着二十七码女鞋的白发时尚王子。Gucci酒神系列。他回过神来,问菜菜子我可以在晚上带走一份吗。

工人们已经熟练的开始从鼻梁正中间撕下来,手握着的部分却是粉色。可能是嘴唇。也可能是别的部分。但总部大概是决定好了当瞎猫,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连个准信都没有。九十九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冷静。她一直都是公司内负责海外杂志合作方面的个中好手,有消息称她会在明年转回国内,到时候接风洗尘和校友聚会都必不可少。虽然在这个圈子里最出名的应该只有五条悟一个。九十九又开始问他准备放假之后到哪去,巴黎吗,还是伦敦。你知道那些专门做富人生意的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恐怕趁现在就得做准备了——指的依旧是五条悟。夏油说我还是个普通上班族啊。不过信息肯定没法把他脸上的表情给一道发送过去,最近凌晨四点过来敲门的变成了Gucci的员工,源源不断的限定礼盒。然后又说到了秋冬高级珠宝展,工人们撕掉了五条悟剩下的那一半眼睛,手里攥着的变成了蓝色。

按照目前的事态接着发展下去说不定又要用出公差这种事情来搪塞,所有身居高位的老人们都在不停地向新生代彰显大权在握的动作,只不过他没有在公司骂脏话的习惯。也没有非得把所有东西都混为一谈的习惯。即便他的脑子对他说:没关系,过去不也是老样子。世界再怎么轮回都不会有新变化,仅仅是吃掉年轻人的肉和尊严让他们继续工作下去。要是死了就换下一个。新海报:我们终将迎来…

那不是新海报。夏油给七海打电话,后者的办公楼就在对面。第一次没有打通,他心脏开始不稳定,接着打第二次。通了。七海说大概是什么新型恐怖主义,总之现在有特警正在上楼,我们都呆在原地。然后就听见了像是木桶塞子被拔掉的声音。二十三楼是个好视角,那些蚂蚁们被另外一群蚂蚁迅速捉住并带走。有直升机在楼顶穿梭而过,听起来几乎可以撼动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现在连美美,他所有的家人,下属们都跟过来看。七海说最近在网络上新生一种会促使某些大企业公司股票发生变动的风潮,比如会鼓动人们在食物中藏针,或者偷换掉发胶的颜色。

最后夏油说,你一定是从后者中受害了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七海回敬他不要和五条悟在一块住久了就学会他的刻薄——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受到了渗透才会这么说的。他说小心五条悟之类的话,之后他们只够趁着这段时间聊上五分钟。现在除开东京警察厅有活干的同时我们也有活干了,第一手资料。快速更新头版头条,紧急信息。证券所大楼。疑似。立刻出动。本平台继续跟踪相关报道,持续关注。让落后的老头们知道网络速度。顺带现在也不止他一个人盯着五条悟的海报了,一般来讲首先会是在东京的粉丝,之后蔓延到全国,全世界,马上就会有不下于五百多个人抢占说明这件事的机会。好像复述新闻现在也变成了一项可以增加粉丝的事情。

只不过原主不急不慢,四点三十分的消息:什么时候会回家。真难得。多半是下午又躺在午睡袋里偷懒所以才发过来这么一条。类似的在上个月和上上个月都有出现过,因为我没有只读不回的习惯。因为我没有学会消退惩罚这种像是心理学上的认知,所有的心理专家,宠物心理专家和幼儿心理专家都在复述着同样的话。每一句都能说进心里去,但又能怎么办呢——回去之后还是要收拾很多个塑封纸眼影盘和收藏鞋,然后躺在床上就什么都给忘掉。

网络论坛:见到家里的猫之后一切在上班时期的不愉快都会忘的一干二净。七点下班,在车里查看邮件信息,总部可能断网了吧——不过断不断网和他们应该关系也不大,毕竟之前还在炫耀自己用电话和印刷厂确认数据,大概现在市区就算真的出现一个深坑也必须在第二天才会登陆上报纸。时代在倒退中前进。薛定谔。总之他开门,然后把门口的鞋子全部放进鞋柜里,紧接着好像有人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有一点点吵闹,夏油说现在已经冬天了,请在家里穿上拖鞋,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沙发和桌子上是否还是他早上走之前的原样,就得把脑子里原本像是被镁块堵塞的部分给徒手捏碎。

网络论坛说猫咪会减轻你在上班时期遇见的所有不愉快,会减轻你的压力,人人都喜欢可爱的东西。不过他大概用这招只能诓到家里的小姑娘们,前提还得是她们尚在上国中,什么都不知道——将五条悟的照片和一只蓝眼睛缅因猫的照片做成个性锁屏变幻。不过五条悟现在的样子就算拍下来多半也会被网络设定为未满十八岁不可观看图片。

所以他下意识的问,你不会还和什么色情网站联盟有合作吧?什么时候的事情?结果被对方用两个抱枕按在沙发上捂住脸,可能会真的窒息。鉴于他现在确实面临大脑缺氧这个问题,不过好在对方相当仁慈的放开并握住他的领带说可真是稀客,您最近看起来相当辛苦呢。

五条坐在他的腿上,并不是跨坐,所以他还能够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然后找到原因。是杂志社的拍摄道具。是他接到了内衣广告,总之厂商为了体现自己的心意而寄过来一件租贷宝石设计。是他确确实实瞒了自己什么事情,比如真的在这种如果他上传现在装扮的照片就会获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好评的这种网站上做着匿名生意。总之都有百分比的可能性让接下来最先获得的并不是什么很热烈的吻。于是五条还要接着努力。这样的可是真货哦,他把肚脐上的装饰性宝石撩开让夏油看,是真的人工合成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有排头的在茶几上摸出来一管唇膏,应该不算颜色很重的那种,但会让他的嘴唇发光,看起来就像是玻璃雕刻。

他很张扬的,就像在还有摄像头对着他那样偏过头涂抹后反过来搂住对方。要尝一尝吗。他说,尝一尝吧,客人。反正有两个小时呢。

总之他后面一定还说了什么,但夏油不是听的很清楚,当编辑从弹幕网站上剪辑素材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把整个屏幕里筛去有关嘴唇的关键词才能保证弹幕看起来就像是标准流速那样。但人们的关注点其实都趋于一个地方。人们的关注点都在这里。粉色的玻璃。晶莹剔透。猫咪。他的手只要朝上靠近就能碰到那些用纤维和金属编织而成的,在某些地方刻意还原成了白色细蕾丝。

大概是女式,或者也有可能是男式,毕竟Gucci为了让他宣发甚至给他定制了女鞋,只是为了让他在杂志封面上露出一双像是能偷窥人心的眼睛。全世界的蓝色和全世界的焦点。

而且,确实是甜味很重。这一个吻有点迟但不算太迟,可能要把之后的时间压缩一下,但这些就不是今天作为客人的夏油杰主编该想的事情。就连他的手也是重新放上去,握紧,然后另外一只在大腿之间抚摸,好像这样做还需要加钱之类的吧。不过对方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营生所以可以白占便宜,被亲到最后也只能自己用手推开说好贪心啊。我都快要喘不上气了。他说的时候手掌还在碰着看起来琳琅璀璨的胸口。

如果这件衣服现在真的在最后的交易账单上写着五条悟的话,多半又是一件在之后可以拿出来在佳士得上拍卖的奢侈品。可能要等上五年或者十年之后。他伸手到五条的背后去找能够脱掉的搭扣,但很快就听到对方说,您不喜欢吗。他还维持着搂住夏油脖子的姿势,您如果不喜欢的话,或许可以摸一摸别的地方。然后又像是窥见了什么一样威胁性的对他坏笑,不过杰好熟练啊,之前经常背着我去这种地方吧。会让她们戴银色头发吗,还是说会让她们戴上蓝色美瞳,像这样——坐在你身上?

所有的网络主播都需要知道很多能够相互联想起来的事情,或者就按照网络所言,猫的脑子和人的脑子不能相通之类,先不说为什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光是银白色的假发,塑料感实在太重了。他很熟练地去亲到脖子,让自己的手指能够沿着尾椎朝下抚摸,一直到他几乎没什么用的内衣。实际上除开金属以外的纤维料很少,形同虚设。他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去也没费什么劲,五条在上个月发送这条消息在上上个月发送这条消息的时候都会这样做。他太无聊。即便外面的恐怖主义和直升机已经能够让七海在今天用他的私人账号转发新闻,但猫只有他的主人。猫只有他的主人。五条说那么还是俄罗斯人会比较好吧,你不会之前还陪同过哪个省的官员…错误舆论导向。夏油纠正他,当掌根能碰到穴口的时候,就听见他的声音降下来,耳朵和颧骨都变红了。性器把原本勒在腿间的臀线撑开,好像这样做就彻底丢掉了职业操守。

你到底从哪认定了我会这样做?两个小时二十万日元,对吧,给你不是更好一点吗。结果每一次都会在手指下破防。然后五条的声音就会立刻拔高再落下,得去扶着夏油的肩膀才行。

但他还是会从散落到额头的发间睁开眼睛,他说,谁让杰刚开始怀疑我来着。

第二次亲吻就不再那么甜了,大多数唇膏都会被舔干净。之前在网上做数据,人们说女性的一生可以吃掉十三点五公斤的唇膏。或许从来都不是有零有整,可夏油的嘴里现在都是甜味,他的手现在也不再羞耻于碰到那颗人造钻石,他掀起来,伸到内衣里去摸五条半勃着的性器。直到到对方的声音又开始变得像是随时都可能会因为第二次高潮而窒息,但夏油通常会把时间朝后推迟一点,推迟到让他自己坐下去,张开腿,弹力蕾丝还在他的腿上箍着。

终于,这个第一次把这件事当个生意干的初服务行业人员想起来应该在最开始就去帮客人把领带给解开。但这一会儿他的手就不行了,像是被安装错误的关节,没有铁丝穿插,所以摆不出任何动作。而且夏油还没有完全进入,一直到他颤颤巍巍的起来一次又被按下去,太深。如果他要是再失去一两公斤的体重说不定真的能看见腹部的凸起,被顶起来,消失,又一次。他低着头喘气,腿根开始发颤,但现在已经不再是他做主导了。夏油的手指正往蕾丝花边里钻,或者拽紧贴合在腿上的连接带,他现在能看见的就是自己腰上正在有一块不断跳跃的闪烁。然后因为低头时间太长,扬起来又被天花板上的吊灯晃眼睛。

在他不断眨眼的时候,有人用手遮住了他。太亮了吗,或许能等一会调低一点…还是他的杰。不要起来。如果起来的话说不定下个姿势就不会这么舒服了——多半都是胡诌出来的,迄今为止什么样的都尝试过了才对。刚同居那会儿好像每一天都很有精力,在洗手间接吻都会出问题。他把自己的脸埋到对方的肩膀上,能闻见烟灰燃烧过后的味道和其他什么气味交融在一起,总之混合成了好像不是那么很讨人喜欢的,多半也不会让女孩子们喜欢。他把自己的眼睛藏在阴影里,张开嘴去含到衣领和皮肤接触的位置。不过维持不了太久,否则夏油明天就得面对所有人担忧的表情,说不定还会有人问他是否及时打了疫苗。太重了。之后的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上一个落吻的地方找到自己唇膏上的那点甜味。好像衣领上也开始泛甜,他模模糊糊的想到糖精的发现过程,然后脑子又一次被拉回来,一下子被甩到高空上。

还好,往下坠落的时候有个人接触了他。于是他俩就一同朝后躺在了沙发上。

所以为什么会穿这个,夏油问他。是你自己买下来的?

因为下午太无聊了。五条说,其实这件你应该有印象呀——就是在之前和天内的合作,在最后厂商为了赔礼道歉,所以就送了之前参展用的藏品。不过夏油第一时间没有及时回答他,大概现在这一刻才算放松下来。一直到他说了第二次,甚至自己开始用力让他直接下意识掐到腰胯上为止。你的假期呢,他又说。

所以夏油只能一个个回答他,而假期的期望值有点渺茫。他说你今天知道吗,在楼顶的广告牌被换上了邪教宣传单,之后连特警都出动了。

知道啊。他说,我的私信已经被粉丝们的照片给塞到暂停关闭啦。你应该有在看吧——独家新闻推送?他说的时候还是会发出声音,不过这一次服务业也被袭击到面临走投无路的架势。夏油说那可是一件展品啊…但看起来又确实很像五条悟的衣服,从白色的宝石到白色的设计。只不过之后清洗可能就需要拜托给真正懂行的人来,如果用洗洁精的话说不定就会氧化掉,变成黑色的廉价情趣。但这些好像都不是很值得担心的事情,要说到唯一遗憾的就是,到最后夏油也没有找到能够解开胸前装饰链的方式。

接着在第二天,GOJO SATORU公式终于在万般呼应之下联合之前的彩妆品牌做出回复,将会把之前拍摄过的动态广告公开并放映到东京涩谷车站前。之后用的词足够让夏油打电话给他说可能会涉嫌抄袭,毕竟都是些本平台继续跟踪相关报道啊,持续关注啊。但办公室和粉丝团体没有一个在这时候丢脸的——好情况。

inginging 现在进行时

平成二十二年通过特殊教育教师资格后,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从零说起。不过说起来有了资格证也只是为了能够在学校档案上登记在册,实际上学到的东西和实际要去教导的东西千差万别。比如参考教材上只是说明了应该保证学生在接受教育时的安全性,可实际上大家从一年级开始就要负责一部分的任务了。高年级带着低年级完成一次或者由老师带着完成一次,有部分从国中时期就已经熟练了如何运用自己的天赋或者学到的东西——还有家族世袭的,还有一部分尚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找出“病因”的,不过最后一种通常少到可怜。

毕竟这个圈子多半都是完全闭合的状态,几个家族之间或者从古代开始一路算下来,参考教材上说明要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学生,要明白学生之间的个体差距。也不算完全不顶用。至少他真的知道怎么样当一个老师,不再是学生阶段时候只需要坐在讲台下做恶作剧或者开小差。过去式的东西就过去不提。只是夜蛾说老师不能还和学生一样懒散,老师就要拿出一点老师的样子,给学生们分配任务,尽量的不要让上面那些老不死祸害到谁。

而且,脑子一停下来就会开始不停的回想。这一年所有的事情又走上正规了,之前在电视和报纸上报道出来的某某家中男女夫妇惨死的消息也不再有人会提出来和别人谈论,村庄离奇消失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人关心过。很多小说家或者写长篇报道的人都会说东京湾里沉着数以百计的尸体呢,全日本上下每一年都要消失超过一千多号人,每一年都会被人慢慢遗忘掉。光沉湎于过去就等于是在世界上立活墓碑,五条在平成二十年末与二十一年的新年里对自己说再也不要做蠢事。二十一年里他开始准备自己的资格认定工作,翻看教育心理学,教育指导法,找出之前存放到另外一个房间里的旧书。对着镜子练习认定口述,说敬语。他的脑子本身就很聪明,一个教师不仅仅要交给学生们知识更要教会他们如果才能在社会中立足,更要教导他们应该保持自己的本心。长善救失。后来他全部都体会到了,把记了笔记的地方又重新划上去一遍。

有时候睡醒就会像是为了和谁做对一样开始接着看那些被标准到每个字的定律。然后到二十二年拿到认定资格证明,入职母校。第一年做实习——其实还是偷懒,毕竟拿到实名之后自己的每一天生活还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到第二年的时候他开始用自己考试换来的那点定论教育惠,有了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学生,虽然当时惠还在上国中。后来开始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开始真的像是个老师一样对待每一个到这里来想要让自己原本模糊的人生重新清楚起来的小孩。跟每个小孩说没关系,能解决的,如果你现在没法解决的话就交给我。除开咒术之外还要教给这些孩子同样可以通过大学编入的基础知识,毕竟之前的七海就这样考走了嘛。偶尔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人生路并不是只有去成为圈子中的一员一条路。体能训练,对咒术的控制,偶尔在早上和学生们一块跑步。

虽然对于他来说几乎不需要,但不找一些事情来做就不行。在做完今天的任务后开着台灯在办公室里一边剥糖纸一边修改书面作业。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好像被人打开过,在起身过去关的时候立刻回首去反击。

是咒灵。而且不止一只。但很快就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办公室原本就没有门锁,何必大费周章从窗户爬进来啊。他原本还准备嘲讽一句不会被自己的袈裟绊倒吗,但那种颜色应该是容易被立刻分辨出来的。夏油说不会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还穿着僧衣,五条只说别让你的宠物趴在学生的作业上好吗,否则等一会儿我就直接拔除了它。

其实晚上他应该接着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直到把所有的书面作业和报告都给看完的。过去好几个夜晚,三百,不,将近六百多个吧,这样睡着的时候就不会做梦了。夏油的手指在台灯照到的地方摸过去,留下阴影。

我打电话给你了吗,五条笑起来,应召女不都应该在家门口敲门,啊,我记起来了——我好像换手机了。把一些没有用的号码都给删掉了。其实他应该直接说让对方滚开之类的话,但他看见在桌子上那只手掌投放下像墨渍一样的阴影,他好像就被同时施下了什么咒术,不能直截了当的说。不,也有可能是我的幻觉吧,毕竟最近真的是太累太累了,连吃甜的都没法补充体力,应该现在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或许明天早上还能请个假省得和学生们一块去跑步。睡到自然醒这种事真的是再合适…

为什么会穿着之前我见你的衣服。

夏油还在看最上面的那一份写满的折订稿纸,他看的比五条还要仔细,弯下腰在灯光下看着,于是灯光就连他头发间的影子都给打出来。都是叛徒。五条坐在椅子上看着灯光从一丝一缕间照到他的眼睛里。夏油说如果太累的话就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修改也好,他说要对学生负责啊,悟。他说的就像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平成二十年的夏天一样。于是连着他一块也顺顺利利的毕业,去书店买了辅导教材,两个人一整年内没有休息过的学习,为彼此模拟口述环节。为什么还是那一套衣服。夏季末的新宿依旧热的要死,可那一天却能让人的脊梁骨都会冻到发抖。现在还能笑嘻嘻地再过来找我。现在。

他站在那里连多往前走一步都做不到。他站在那里看着夏油才像是这张桌子的主人那样替他把所有的东西和辅导教材收拾整齐,帮他盖上笔帽。真的累了吗,夏油坐在他的椅子上,对着他拍拍自己的腿。虽然已经不再是小孩子那样了,对方说。不过现在又不会有学生来。过来吧。

不会有这么讨人厌的应召上门。如果是幻觉的话就趁着他走过的时候立刻消失掉吧,可夏油还在椅子上。五条把约定好的消失时间一次又一次拉长,可他已经坐在夏油身上了,那些在他脑子里被无限宽容过的物理时间也跟着通通没了底线。窗户也好,或者不会被锁上的门也一样。夏油摸到他的手,然后凑过去。有一万次的机会我可以推开他,我可以把他轰出一米开外,我甚至可以直接让虚式在他身上爆炸,我怎么可能做不到。我最不该做的,我最艰难的选项才是像被困了一样和他接吻。

但五条还是这么干了,把自己的舌头伸过去,那么软又带着一点点温度的东西。

舔到对方的嘴唇上,舔到对方的口腔上颚,尝到像发酵烟草汁一样的味道。一旦这样做就不再涉及什么有关或者无关自己被迫的陈述了,他伸了手过去。现在时又一次不见了。他总是在一次次打破那些立下的规矩,包括自己给自己的也是如此。夏油完全可以借着这一点继续折磨他,但对方只是像现在这样,趁着晚上到他的办公室里和他在一张椅子上亲嘴——这些年真的没有变化吗。这些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慢慢变化吗。五条搂着他的脖子,手指完全陷进那些头发里一直到它们像是坏了衣服一样不断抽丝出来,乱成一团,也困住了手。夏油已经到了衣服里去摸他,没有哪一项有差别,从腰侧一直到胸口,暖烘烘的挤在一起。接着从上半身滑下来到他的裤子。被捏紧的那一刻五条记起来其中一个为什么在这些年里睡的那么晚的理由:要是因为想着谁就会勃起或者开始自慰就很麻烦了。不要在一次次说了开始面对眼前生活后又在晚上哭死去的宠物。

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过了,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从神经末梢像是寄生虫一样窜到脑子里,每一个都在啃噬剩下的理智细胞。让人重新变傻,只会愿意和另外一个人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但夏油总是会用的力气有点过头,就像是在压榨,让他的腹部都跟着开始痉挛,不断地收缩又弹开。到最后变成了有点模糊的钝痛,或者是在一级一级的朝上爬升吧。他没由来的在脑子里胡乱捏造,或许有一天他还会回来呢,那个时候就让他背着暂缓死刑的名义当老师来批改这些东西吧。我受够了。他在夏油的后背上抓挠,安静的半张着嘴,呼吸。一直到好像连衣服里都开始因为精液而浸湿了一样。之后被拉起来,换了别的位置,他的头一下子砸到了被摞好的教材书上,纸张的味道和油墨。被人们说成是香气。我应该是受害者吧,但我总会在晚上开始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那样,还每天想要问对方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念头随着被强暴给丢掉了,还好先进入的还不是阴茎。他的两条膝盖其实都有点软,可维持着脚背着地的状态又会扯痛皮肤。都说了应该在家门口敲门…他把那些被整理好的书本用手臂扫下桌子,但夏油的手还在他的两腿间进进出出,从两根手指开始将穴口撑开。他在自己手臂之间听着自己缓慢呼吸的声音,为了让它听起来不像是带着情欲做了好多努力。但也仅仅是再一次把胸口也给闷到发痛而已。夏油中途只去像是半安抚半胁迫地掐捏过一次他的脖子后面,他说你沉闷到都有点不像是你了。他说的时候还在把手指插进去,在里面。足够摸到立刻让他开始在夏油手下挣扎的地方,要是能像过去一样温柔就好了。

一旦有这种念头就会像是快感一样止不住的朝脑子里涌。受害者有罪论。要是我早一点发现端倪就好了。要是早一步追上去就好了。全部都是飘渺的美梦。他看着台灯昏沉沉的灯光,等着夏油杰把手指撤出去后开始操他。之前那些被派出去的学生应该都快要回来了,在黄昏或者是晚上的时候回到学校里,有些可能会耽误时间到凌晨。他盯着朝向走廊的窗户,为幻觉里的脚步声而发颤,咬死了自己的嘴唇,夏油每次撞上去都像是要让他最好开始尝到血腥味。但对方也在沉默,或者是俯下身去又一次把软和的嘴唇压在他的脖子后面,那是在亲吧。如果是咬的话大概会更痛。或许明天无论如何都会请假一次,因为早上的时候跑步会不舒服,那些年轻人又很有上进心又很默默的关心彼此,这都是谁教会的。

全部都不像是我这样的人。他张开嘴来,随着每一次被人捣到最深处而伸出舌头,要是有声音多半就会像是被人胁迫一样尖叫吧,可这种声音多半也被扔到了零九年之前了。之后的每一年,每一天都在对着自己强调要向前看。现在进行的。不要成为活墓碑。但咒灵这种东西总是会带着死亡的气息缠在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身上。

每个人都躲不开的。每个人都会成为。他朝后去看,对方将他缠在脸上的绷带很轻松的找到了能够解开的地方并一下子扯松了。那盏灯光实在太亮太亮。要是能暗一点说不定还可以蒙骗自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对方肯定能完事,然后走掉。但过去通常都要用好长一阵子才能解决掉,差不多每一次在最后被夏油说出时间的时候连自己都要露出小小的吃惊表情。接着会踹他一脚还是什么,小打小闹也没关系。然后两个人接吻啊,说晚安啊,说明天见啊…

真糟糕。过去这种东西真的是太美好了。只有过去的才算美好,就连在冲绳发生的事情都看起来那么甜蜜。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会在之后走掉啊。如果你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走掉的。大概是因为张嘴的时间太久却没有呼吸过的缘故,他开始有点缺氧,眼睛在一层一层的光晕下朝上翻。他好像听见了脚步声也听见了有人在外面喊老师,老师,老师你在办公室吗。

那声音清楚到几乎能够让人立刻瑟缩起来,然后是学院定制短靴会有的声音,橡胶鞋底疲倦的脚步声。正在上楼,一层一层的喊着,老师,五条老师。

他朝后推着夏油,让他滚,让他立刻走开,但对方还在不断地在他体内顶弄,不断地,一直到他的声音在动作中被遗漏出来一点,于是正在寻找他的就像是立刻有了方向那样,脚步声一次比一次近。他被咬住了自己的嘴角以至于开始有暗色的液体滴在纸张上,那个声音可能是禅院家的,他的学生,会和同学们交头接耳说老师每天都会迟到那么一会儿。还怀着对成年人的鄙夷。

就像是之前他们那样。其实之前被看到也没什么。其实之前的事情,每一个都足够成为现在的麻药。晚上早早的回去,然后躺在床上开始做梦,回到零七年。或者是春梦,起了一身冷汗后坐起来。很无力,却有像是一种慢性隐患下的舒适。他听到有粘稠的水滴在地上的声音也停到了自己的鞋底正在打滑发出的声音,这次糟糕的是,连意识都开始有了一点点模糊。杰,他张开嘴,那些声音如果有实质,大概正在像寄生虫一样从他的嘴里爬出来,然后从很少变成很多。杰。好难受。杰。

脸上一定也沾上了一点血迹,这下就算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解释不清了。会被以为是在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恶战吧。就算在这里,就算是五条悟也会被偷袭。他连挣扎也不再做了,由着自己张着嘴,唾液和血液都在桌子上,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干涸的。

等到对方来说不定还会以为是自己赶到的及时…不过连我都没法对付的,还是快一点逃走吧。

他的意识又一次朝着眼睛看向的地方移动,借由他的视力朝着时空的方向飞速飘过,直到可以倒退会过去,看见走廊上有隐隐约约,正在偷摸亲吻的两个人影。舌头那么软且温柔。杰。他张嘴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影也在这么说。

然后那人影转过来,带着蓝到像是空境之物的眼睛看向他。紧接着又在夏油俯下身子,和他贴近的那一刻消失掉了。五条发出像是动物一样的声音。看着面前的依旧过亮的灯光。啪。一切都重新归于夜晚的沉静。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昏暗和越来越明显的月亮的造影。

那个学生朝着窗户内看了一眼,大概五条老师已经睡觉去了吧。他想着,然后接着走到长廊的另一侧,跑开了。

BA is falling down-3 深陷以你名状的爱里

距离他的上一次录制和厨房有关的创意视频确实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厨房荒废一个星期,厨房荒废半个月。倒垃圾干脆放在循环垃圾回收点,反正里面也都是些速食汤的盒子和用过的保鲜膜而已。其实之前也接过像是推销厨房用具一样的广告,迷你煎锅或者是可以用来快速切果蔬的削皮器,厂商们送来的试用产品被真正经常下厨房的人说其实很鸡肋。

终于这一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甚至比平常起的还要早,然后等着对方睡醒后说你得开车带我——我们不能浪费一个你不用上班的日子。他这会儿其实什么都没有穿,过半个小时之后就又自动缩了回去,然后换另外一个人一边穿卫衣一边来去拽被子,不是说要去超市吗。不是说要早早的起来再画个日常妆吗,夏油说你的时间就是这样被浪费掉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偷袭。

记忆枕和空气棉花相比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大概就是从食指到中指的距离吧,不要在这个无所谓,看起来又很幼稚的十五分钟内争胜负。夏油把自个的头发扎起来,在卫生间里开着免提问女儿们需不需要生活用品,五条有个“引以为傲”的技能就是可以在一边带隐形眼镜的时候一边说话,不要当什么都管的爸爸啊,以后连她俩结婚你都要说“我不同意”吗。 不过还好多半成双成长的孩子都会有互补性,一个就会保护另外一个。虽然在此之前没有过任何的育儿经验,但之后的几年里还是迅速锻炼出来,然后变成了人生中的另外一个部分。因为人会有一个时期转变为另外一个时期,二十多岁的时候寻找认同感,之后开始慢慢想要繁殖,想要家庭,想要和谁一块在车里止不住的拌嘴。五条说你为什么不换一辆车,原来生日礼物是想要这个吗。

他今天出门戴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墨镜。夏油说因为混合动力可以为社区环保做出贡献啊,一边列清单。又不是在意大利。五条开始调整后靠背弧度,他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合影之类,夏油的角度也没有能够看清楚。说起来今年还有能出国的机会吗。他问。

那也是工作,不能带着无关人士去也不能带着表兄弟或者家属去。夏油说不是之前刚刚还跑过一次吗,在飞机的头等舱里录像还在那不勒斯拍了写真。你知道那些评论里已经把攻略路线都做出来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用专业级显微镜看你的视频。然后对方就亮着一副很不相称的眼睛开始笑。

此前好像也有杂志发现了这一点,让五条带着美瞳拍照就能够解决相机失真问题,结果几乎就是滑铁卢式的,那阵子还有附加板块报道说负责一期杂志的编辑被骚扰之类的花边新闻,改革好像也只不过是说出来壮胆而已。我就是很受欢迎,不爽的话就尽管过来找我吧。又开始了。此前阅读直播阅读不良评论的时候也是这样。总之五条悟就是最强,五条悟会成为超级明星。会成为男版奥黛丽赫本——好像太夸张了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夏油按着自己的眉心,盘算之后要不要跟上面说到了该休年假的时候。毕竟已经过了两个魔鬼周,五条连续三天都在问他是不是因为办公室坐久了所以消化不良。

你甚至可以诊断说我有慢性咽炎,悟。反正我一个都不会信的。停车,找出来座位下面的购物袋,五条悟对着车内后视镜检查自己的鼻梁上有没有印子,然后重新带口罩,在车门外面系外套拉链。尽管有很多粉丝在他的曾经出现过或者推荐过的店铺前等到他下一次出现,但在快速问答环节时五条说的多半都是保密,保密,还是保密。公共回答是不过我也没有凌晨两点出门过哦,晚上很危险请在家里乖乖看我直播就可以啦。实际上你遇见的每一个黑眼睛且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都有可能——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恐慌了。家里没有鸡蛋也没有速冻食品。打折促销的有龙利鱼。夏油在车上说关于锻炼出如何养育孩子这方面,他其实忘了从细致上举例,比如看紧小孩不要在超市里乱逛然后抱出来一堆甜的。五条悟去新开的旋转自助甜品店打卡。五条悟在自由之丘。在视频里公然说自己有两个胃组成之类之类的…留下来了不少能够被营销账号拿来当流量走向的东西。但家里的冰箱只能放一个蛋糕。一个。五条说不是之后还要给小孩子们挑东西吗——不要偏心。

但好像现在养着的那些年轻人们每个月都可以拿我一半的工资了吧。传媒行业可以说得上暴利,简直就是要在将来让全民都变成噪音上瘾者的地步。所有人都要不断的看着另外一个人在镜头前的样子才能产生和对方相互联系的幻觉。在超市门口他提着袋子抽烟,五条说好像想到了一个能够慰劳你的方法。他的方法就是先抢走了夏油的打火机,然后很像模像样的垂下头去,用手掌挡风。他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睫毛都会像是活了一样,结果那么一会儿夏油就忘了呼吸,那一层蛋白质片好像也挡不住他原本的颜色。在眼睛里转圈,故意要再露出一点马脚来,但现代人对于细节往往就像是过去寓言里前胸和后背上的袋子。夏油叼着那根烟模糊地说你确实该戒糖了。糖分过瘾在将来会有甘油三酯过高的风险,还会让你每一天都想睡觉。

那是什么。他眨眼睛,然后说,想睡觉的应该是杰吧,一定是你胡乱编造拿来诓我的。接着在车里取掉假发和美瞳,用手指蘸取遮瑕液,好像现在也很流行在鼻尖上沾了奶油装作很无意的样子拍照片。前两年有想冲击普利策摄影奖的去他的工作间最后失望而归,但那年的最后也获得了一次三等奖,照片后来被取了一个很宗教用语上的名字。为了防止色彩失真而用了低饱和度,几乎黑白。他在车上叼着勺子修改,奶油还停在鼻尖上。我真的很会照顾小孩,我至少照顾一个小孩从他十六岁开始到二十八岁,中间可能有那么四五年的空当吧,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在之前会干什么,之后又会干什么。夏油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抹掉了那一小块。拇指上的甜味缓和了他的神经疼痛,或者真的让五条说对了,人必须吃点甜的才能解压,解压就相当于把不好的东西扔进了回收站,然后彻底清理干净。不会想起来了。在停到车位上的时候夏油凑过去亲他,很快就是更多甜腻的,尚未发酵的动物脂奶油。栗子泥。海绵蛋糕,糖粉。五条的手指上还捏着纸杯蛋糕纸叠出来的迷你爱心,黏腻的抹到了夏油的头发上。要被人看见的,他说,之后又很快发出无所谓的呻吟。同时他的手按在的车门开关上,让对方之后朝前倾的动作变成了扑空——在之前的视频里为了展示自己的原职业如何锻炼形体,干脆找了瑜伽垫来,还穿了短款的T恤。又在镜头前说,就像这样啊,然后就这跪下的程度慢慢让自己朝后躺,腰部在中间光滑的露出一截来——之后拿到了生活频道本日弹幕播放量均为第一的好成绩。他站在水泥地上就像灵活又光滑的兔子一样,并趁机到后座上拿购物袋。

快一点啊。他站在那里,没有戴眼镜也没戴假发,总之看起来就像是虚拟人物那样出现在后视镜里。想去泡澡,还专门买了入浴球呢。他前后移动掂着脚跟脚尖直到夏油从锁好车门。回家去,重新整理冰箱,五条去干他刚刚规划好的事情。热水。油性润滑剂。入浴球。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好像脸颊也跟着熏红了,非要先吃一块巧克力慕斯不可。反正放热水还有一段时间。他还翻出来今天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的照片,阳光正照进他的瞳孔里,社交网站在短短十分钟内显示已经超过六千转发和不下三千条评论。好像之前普利策三等奖那张也成了他们对于某张照片的交流暗号之类,夏油的手指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划拉一次,给他切了边角吃。我不可能戒糖的,如果有一天我会对自己残忍到这个地步就一定是遭遇了什么类似和你永别之类的事情… 你不会的。夏油说,他回答的速度有点过快了。所以他只能补充道,你如果离开我了,连圣诞节都没有人会管你,也没有人会给你做早饭,或者愿意在晚上给你刷碗。你只能晚上出门去像流浪猫一样生活了。

有那么惨吗——五条悟的家教可能就在他出来和自己同居的这些年里被磨损光了,这都是我的错误。夏油去擦干净了手,去卫生间关热水。他在卫生间脱衣服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抱住,然后对方毛绒绒的脑袋就靠住了他的肩膀。杰好紧张我会和你分手啊。他说,我不会的。我已经和杰在一起十四年了,我还计划着等你二十九岁生日的时候送你跑车呢。我也有在攒钱的。

这些话真的很像小孩。夏油说,我只是压力有点大——毕竟之后我也不会再升职了,有可能就这样一口气到退休也说不定。不过刚刚接吻的时候,他说,好像真的是甜份起了作用一样…这一次他尝到了巧克力,有一点点苦味,但多半都在回甘,以至于他的舌头总是不由自主的追上去,一直到五条坐在浴缸边缘脱掉自己的长裤,他朝后推了一次,把自己的衣服也脱掉了。其实我早上的时候有察觉到,他朝后滑进温吞的水里,办公室综合症这个词我还是会的,之前不是也做过科普频道吗,还要让你们这些非自由职业人在电脑前给我点订阅量。

所以在最后世界的尽头会是五条悟吗?连对方也笑了,这种剧情太熟悉了,还是换一个吧。换一个更平常一点的。但他在之后也没能想起来一个更好的设想,可能真的是脑子也跟着暂停思考,等到明天就去申请年假。他把手放低,五条在弄湿了头发之后就立刻朝他身边靠拢,然后坐下来。这样的话连手指都好烫啊,他往下坐的时候,就算在水里,夏油也知道他在发抖。但很快就停下来,他挺直了脊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油,眼睛藏在白发之下。怎么了,夏油的另外一只手摸到他的肋骨侧面,在手掌的对比下五条的体脂或许是个倒数第一名也说不定。但他又可以把自己折叠起来,或者维持一个姿势坚持好久好久。除非肌肉酸痛已经到了峰值,高中的时候舞蹈室如果不早一点去告诉他要关门的话,可能地上就全是他湿淋淋的汗水了。

因为家里要送我去巴黎最后搏一把,如果输了的话我可能就要被卖器官来补破产的亏空了。结果他每一次都会像是很轻松一样赌赢,然后又很快的分清楚了全部的东西,义无反顾,从头开始。公共回答:我不能离开杰。我不知道为什么。是第六感吧。

他盯着夏油的眼睛,骗子,他说。

…怎么要这样说啊。夏油的手在他的后腰上掐紧,然后他很快控制自己松开了,五条却像是支撑不住一样垂下来,手肘撑在他的肩膀上。杰不是骗子吗,他悄声的,就像在蒸汽里出现的幽灵,现在又骗我做这种事。他说,而我又总是会被骗到也很想做。这几句话差不多就把他剩下的力气给消耗到百分之一,后半场变成了只会抱着对方脖子的大号娃娃。被插入的时候也只是哼哼,手指上再过度消耗一下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像睡着前的小动物。夏油亲他的脖子和脸。他说现在有点窒息,杰。我呼吸不上来。他说着的时候就像是下意识养成的那样,或者说只有动物会有的那种习性一样去找夏油的嘴唇——找到了。然后闭着眼睛吮吸,一直到把最后一点氧气罐子也用光,他就会很随性地把对方推开,朝着一旁趴下去。嘴唇差点磕到浴缸上,夏油把他重新捞回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会遭到一阵反抗,两条胳膊多半会在之后重新又把对方缠紧。中间夏油翻过一次他的眼皮,但这一会儿好像真的开始神志不清了一样,嘴里只剩下小声的,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他小声地,连抽泣都会有点太费力气,我们不是最强的吗…他可能真的被蒸汽熏晕了。 夏油回复他,是的,悟。他说,你说的对。但一直都没有停下,直到身上这个像被抽走所有骨头一样的娃娃开始很明显的抽搐,如果不在这时候扶好他的腰多半就会沉到水里去,但夏油抓住了他,让他在自己的阴茎上痉挛,接着开始有一些浑浊的白色珍珠浮上来,融化掉。 夏油开始扳着他来回磨蹭,手指能摸到他脊背在中间部分因为弯腰而出现的凸起。夏油说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是新世界啊,悟。而对方已经不会再回答他什么或者还能够有别的动作了,只有一些呼吸和呻吟,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泡在浴缸里。不过夏油在淋浴时打开了通风系统,他之后把五条抱出来又给他冲洗了头发和双腿间。五条说我原本听从之前有人出过的浴室做爱攻略专门买了油性润滑剂来着,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就不能说我骗人了。夏油说,这就像是专门让别人做坏事自己再举报一样。五条还没有从完全缺氧的状态中苏醒,那么现在所有的错误都是杰的,都是杰的错。如果再让他说上两句多半就会真的象征性地在淋浴下哭出来——因为这样看起来会非常非常逼真。夏油用毛巾遮住他的眼睛,就像照顾小孩那样给他冲掉泡沫,同时告诉他现在哭也没有用。结果对方的思维就已经能跳到如果哭的时间足够长是不是就可以达到将多余的糖分通过眼泪的方式流出来的程度。 在说什么傻话啊。夏油说,眼泪可是世界上第二苦的东西。 那什么是第一苦的?对方大声地问他,是正在流泪的五条悟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会哭的。 世界上第一苦的东西。夏油咬住了口腔内侧,但他这次没有对自己下死手,他说不是。他说世界上最苦的应该是夏油杰的眼泪。然后他又说,可以说是所有每周都要上班六天的可怜白领们的眼泪。他说到五条开始在发出小声,但很快被呛到了。夏油停下淋浴,用浴巾把他包裹了起来。现在在嘲讽我们这种人的反派应该收到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这个反派已经被包在了浴巾里。他的咳嗽还没有缓过来,却又一次被堵住——来自一个人的嘴唇,这次的缺氧已经严重到他要伸手去打对方一拳,确实是个能长记性的惩罚。

Wounded Knee-2 计数玩偶

时间已经接近今天最后的一刻钟,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取暖的店。类似歌舞伎町里那种小型招待酒吧,不过也不会要求在结账时出示身份证明。如果喝酒的话就只要威士忌加健怡可乐,或者螺丝起子。他已经试过好多次了。他走进去的时候那的门上还挂着像鸟笼一样的欧式风铃,有个个子挺高的姑娘出来接待他,穿着大红色的演出长裙,但就算是这种裙子也只是到了她脚踝的地步。应该是为了打工攒钱给模特公司投递简历之类,他坐下来说要水割威士忌,那姑娘就又踩着高跟鞋朝吧台走。手臂和肩膀都是纤细且有棱角的,只不过这种肩膀可能会被模特公司的摄影师们说看起来太宽了。除非在时装周上穿中性衣服,如果是在杂志上看见的,大多数都会是顺着镜头的正面侧过来,只留下皮肤和薄脂肪撑起来的骨头。总之那姑娘的眼睛是一种很诡异的蓝色,像烧制玻璃,要么就是这次选择的隐形眼镜实在是太白了一点。

他坐在那里等着这个姑娘取一次性垫纸,她低下去的时候差不多就能从胸前中空的一道缝隙里朝里看——不过他没敢。

她说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一个人吗。他回答,好像是迷路了,外面很冷,连外套上都是水。那姑娘就做出一副很夸张的怜惜样子,说实在,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她,可能会对这种夸张而皱眉头。她说哎呀,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让你喝加冰的酒了。但她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又把两条细长,戴着透明玻璃珠子手链的手在裙摆凸起的骨骼上交叠,沙发和茶几对于她来说都有点矮。

他身上只带了够让自己点一杯酒的钱,但还好这家店也没有多少生意,他看着被子里的圆形冰块一点点缩小并塌陷下去。又一个废弃宇宙。他往后靠着真皮沙发,又非要固执地问那高个子女孩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份。她肯定回答了,客人说的话一定要有求必应,但一瞬间他好像没有能从她的音节中分辨出来。

那女孩说你要坐到很晚很晚吗,外面其实已经不下雨了,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班电车回去呢。他原本还准备反驳,我是迷路到这里来的,我无处可去。但他看着那对像是玩偶一样的眼睛,又不知道怎么的回复她。如果我回去了,说不定明天就会重新认清自己的路,这样我就没法因为迷路而见到你了。

也太会说话了。她应该捂住嘴去笑的,但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嘴唇上的粉色唇膏就会像正在工厂里翻模制作出来的塑料花朵,成型的那一瞬间,透明,带着香气。可能他也有点喝醉了,他说你的脖子真漂亮,是裙子衬托的好看,还有你本身的皮肤白皙。我应该送你一个项圈的。女孩说仅仅是一杯酒就醉了的话,就要回家去了。结果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起身,跟着她走进了招待酒吧的后台去。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在她背后为她拉开拉链。结果那女孩说我还以为这样一副打扮能吓跑不少人呢,我这样穿——不久很像是会咬人的吸血鬼吗。她从那件长裙里把自己剥出来,伸手去摘掉了假发。她说你不害怕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那高个子的女孩,或者男孩。夏油杰。他说。

对方只是换上了牛仔裤和卫衣,那双高跟鞋——他终于知道哪里看起来不对劲,那双高跟鞋的尺码实在太大。男孩还戴着那个绿色的方形耳坠,还没有卸妆。我也是在做兼职啦,男孩说。然后他们就认识了,男孩叫五条悟。看起来很奇怪吧,五条说,很多客人都把我当成日美混血啊之类的,其实只是个子高了一点,皮肤也白了一点。他说现在不是也有很多女明星会很高很高嘛,就像之前电影里有的那种,他的腰也像是电影女明星那样纤细。夏油说你的眼睛很让我熟悉。这一句是从脑子里刮出来的真话,其实在赌的是对方会不会当真,但多半都不会。人们只沉浸在自己熟悉且愿意看到的预料中。五条笑起来说没关系,就算酒吧关门了,自己晚上还是会做生意的。他说你还有多少钱啊,你没法对这种直白的话说谎,于是夏油就把自己剩下的所有钱,包括那杯酒的钱都给了他,看着他把纸钞都捋平了。

然后他握住了夏油的手,我们从后门走。他说。夏油说我明天可以给你买礼物吗。

什么礼物。五条嘴唇上的透明塑料花瓣又一次绽开,如果是项圈之类的算了吧,我不喜欢。鸟和笼子我都不喜欢。他说自己还想攒钱多洗几张穿着裙子的照片。买件裙子。现在他们只要能穿进五号衣服的模特了,但我的肩膀是七号。被他拉着走的时候夏油就明白了方向究竟在哪,很清晰,或者说就原本是他脑子里该有的那样。五条在门前说你给了钱就可以亲我了,他说,你应该有十八岁了吧。虽然我没有经纪公司,但未成年做这种事有点罪恶感。

他说完又笑起来,好像负负得正也没什么,不是两个十六岁的就可以结婚了吗。夏油掐着他的下巴去亲他,把他朝门口上推。舌头推进去的时候能尝到像是威士忌在发酵,五条对着他一下一下的眨眼睛,他大概很熟悉流程,只是省去了敲门也省去了介绍自己。五条在亲吻中毫不在意的呻吟,他开了门就被推倒在地板上,他笑着朝前爬了几寸又被人捉住了脚踝。然后就是他的牛仔裤。五条骗了他,外面的空气依旧潮湿到浸透他的外套,但现在他从对方的嘴唇和此刻朝前爬的微妙恐惧中找了回来。他的一条膝盖轻而易举的压住五条的腿,从底裤的边缘将手指塞进去。

五条在中间只说了一次不要这样。只说了一次拔出来。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多少真正在抵抗的部分在。他说我不是非要让自己变成女孩子啊之类的。他说将来要是能够去做植胸手术了也可以,但是他们肯定是要先检查是不是雌激素足够这个问题的…嗯…嗯,他闭着嘴叫,然后再一次积攒力气,抬起来自己的上半身。

只不过我还没有凑够第一次体检的钱,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可以制造宝宝出来的地方。他说,所以别真的弄进去…他的声音一下子又被人脆生生的折断了。夏油的手大概一口气朝里塞进去了三根,撑得他需要自己抬一抬腰,然后用因为酸胀朝下落。铺设地板真的很硬,而且后背只有骨头被一层皮肤蒙着。夏油的手指还没有停下,他说,你根本不会骗人啊,悟。他说那我干脆送你裙子好了,什么样的裙子。什么样的都可以。他的手指往里推的太多,但都很湿滑,没什么阻碍,甚至于他摸到了一块有点稍硬的地方,只不过无法确定那到底是盆骨末端还是他替五条省了那笔钱。

不用做到植胸手术也很好。最后他说,他把五条的卫衣拉到还能很工整的套在身上,其实是让他不会在地板上一直来回翻滚,这样他就会一直躺在那里。张开自己的腿,最后一层的内裤保不保留都可以,保留着会很像是入室的强盗一样。说不定我本身就是呢,我原本的轨道就是在一天的最后入室强奸一个漂亮的人。让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就一直僵持在那里,我一次次这样做让他的神经崩溃,让他脑子里在一瞬间准备杀了我。但我又很快的藏在人群里,走开了。

可能转身的那刻我会对自己说我很喜欢他,我很爱他吧。我们相处的时候我也很爱他。他把还能遮住五条身上那个花钱还要去检查的器官的布料拉开,接着把自己的阴茎朝里允进去。卡住前段,缓慢地超前推,看着对方原本垫在下巴下面的手攥紧,又在之后松开了,开始顺着他的胸前朝腹下抚摸,一直到他的手指能够用力往后推的地方。五条真的用上了一点力气,但没有什么用。对方还是晃着他,他的手掌在中间抵着,呛咳,说你真的成年了吗,你应该是成年了的,呜。他的力气应该会一次次阶段性的被流失掉,夏油听见他的声音在一个很急促的点之后又立刻被人剥得只剩下空气在喉咙里进出,如果不是的话…他说,如果不是的话就太可怕了。

夏油说,我还没有到成年的时候。他说完就听见五条发出很张扬的尖叫,但是不夸张,因为他的尖叫在之后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应该是进的太深了,他把五条在额头前的头发往两侧拨开,这样就能看见他的眼睛像是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过去有个岛屿上会有人制作吹塑的玻璃球。但后来人们都是用坏了就扔掉,换成新的。缝补是一件羞耻的事。如果五条的眼睛坏掉的话他就会说可以再换上另外一种眼睛。为此夏油没有伸手去帮他盖上。五条在地板上不断的摇着自己的头,一直到他又一次把自己腿上用来遮盖的那一片弄的潮湿。

他说想要休息的时候夏油也没有停下来。夏油说你想要什么样的裙子,绿色或者黄色的怎么样。裙子多半都可以在之后保存下来给女孩子穿。我也很喜欢女孩。他说的时候五条开始推他的肩膀,但没有成功。五条说话的时候就会被呛到,然后他的眼泪就会因为震动而从他的眼睛里往下落,夏油发觉他的眼睫毛和他的眼线和他的头发之间的违和到底从哪而来。五条的眼睫毛,斑驳的闪现出的灰色。他流泪的时候整个眼睛下面都会变脏,但看起来就像是专门设计出来的一样。应该有人把现在这一幕拍下来做定格,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发现他有多好看,多少人都愿意听他哭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把五条的腿抬高,几乎呈直角一样的操进去。五条说你是故意的,他真的在哭,仿佛挖了一肚子的委屈,但他拿走了夏油所有的钱。再后来他只是把头偏过去,只是不断地喘息,开始像个很专业的,打电话就会在十五分钟内过来敲门的那种女人一样说着好厉害,好舒服。为什么一直都在,都在这样…他朝着一侧不断地抓挠一直到他摸到夏油的手腕,他朝夏油的袖子里爬。然后得到了好几个吻,听在脸颊或者嘴角上,最后一次开始毁坏他的妆容。他的嘴唇沿着嘴角一片都被染上了颜色,连着夏油的嘴唇也是。夏油开始说我好喜欢你,悟。我喜欢你。他说,我们之前一定是见过面的。但五条还是在摇头。一直在摇头。

他最后一次高潮到的时候整个腿内和地板上都是水。液体弄湿他的卫衣下摆,他笑起来说这样就糟糕了,他一边笑一边发抖。手掌也没有再管过下半身看起来又多狼藉这个问题。夏油俯下身来亲他,还在他的耳朵上舔舐,但没有能找到那一枚耳坠。去哪了。去哪了。

傻瓜。对方说着的时候还把自己的额头一角掀开,给他看见一个还是新鲜状态的,只是不再冒血的伤口。那个口子很深,周遭的皮肤大概想尽了方法去弥补和遮盖,但裂缝还是形成了。五条说怎么可能会有耳洞。他说,什么都伤害不了我的。夏油把他的头发放下来,接着亲吻他的鼻尖和嘴唇。夜晚还长,他们一直这样做爱下去,直到五条悟的下半身像是残废了一样,其实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残废,他的额头上还有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夏油拖着他,清理,抠出自己的精液,但只是一少部分。

不过怀孕说不定就会导致雌激素大量分泌,他给五条省下来了两笔钱。他在浴室的梳洗台上看见了他还没有付过账的水割威士忌,里面的冰块已经坍塌成一个勉强支撑着的中空体。五条枕着他的肩膀说,如果不赶在三十岁之前做完这些,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问五条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说悟,不要睡着啊。他的语气好像总是能够从脑子到嘴唇上变得缓和一样。

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哦。五条说,你好像早了十年认识我。不过也没什么。

他说如果你愿意喝点别的我会很开心的…他说着的时候开始倒下去,他的体力只剩下了这么点。夏油抱着他,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就像是为自己预言的那样,从门前逃跑。立刻从五条身边离开会是个坏选择,但他还是要这样做。时间已经接近了今天的最后一刻钟。时间永远停在今天的最后一刻钟。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取暖的店,类似歌舞伎町里那种小型招待酒吧,不过也不会要求在结账时出示身份证明,如果喝酒的话就只要威士忌加健怡可乐,或者螺丝起子。他已经试过好多次了。他走进去的时候那的门上还挂着像飞鸟一样的欧式风铃,有个个子挺高的姑娘出来接待他,穿着明黄色的演出长裙,但就算是这种裙子也只是到了她脚踝的地步。

他坐下来,说要水割威士忌。于是那姑娘就踩着一双高跟鞋去了吧台,她拿来了一次性垫纸,但她说只要一杯就太吝啬了吧。她手里拿着那杯接了冰霜的酒杯,她的手上戴了一串玻璃珠子手链。他原本在脑子里准备的答案是,我只带了可以喝得起一杯酒的钱,但他从来不说真话,他说,那我就请你喝吧。我只是需要有个人陪我聊天而已。

她说,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一个人吗。他回答,好像是迷路了,外面很冷,连外套上都是水。那姑娘就做出一副很夸张的怜惜样子,说实在,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她,可能会对这种夸张而皱眉头。她说哎呀,早知道的话就去点这种加了冰的酒了。那个球型被切割成看似标准圆形的冰块在一刻不停的融化。溶解。坍塌。 又一个废弃宇宙。 他往后靠着真皮沙发,又非要固执地问那高个子女孩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份。

她肯定回答了。客人说的话一定要有求必应,但一瞬间他好像没有能从她的音节中分辨出来。最后他们聊天,说起来了模特公司和女孩的梦想,女孩说你知道吗,现在的模特并不是说要瘦下来就好了,他们要我穿五号的衣服,但我的肩膀是七号的。她说了很多,她有点喝醉了,最后等到酒吧要打烊的时候,他揽过她的一条胳膊,两个人一起从正门走了出去。她趴伏在他的肩膀上,如果从胸前中空的一道缝隙就能一直朝里看——不过他没敢。

接着,他在门口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说怎么喝的那么醉。然后另外一双手将五条悟接走了。

那个人说,承蒙你照顾了。

他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五条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酷似玩偶一样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他,让他往返于不断的现实中,最后淹死在了威士忌里。

Wounded Knee-1 摄魂迷心

虽然他们在工作期间不应该做出有违规定的事情,但当五条悟朝他走过来,并要求牵手的时候他也没法做出拒绝。规定里没有说不允许情人在工作时期不能见面或者不能亲吻。而法律规定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欲望也不羞耻,有上进心也不羞耻,羞耻的东西已经被人们抛弃在了天空之下或者被人们废除了。没有结婚法案。没有同性结婚法案。他的前额头发被人绕到耳后去,有些他的同事们和一些政府中心的官员正在陪同。还有在实验草地上自由活动的小孩们,都是智力并不算高的德尔塔种,年龄在统一规划过的幼儿发育期,女孩还未有第一性成熟。

总之有这么多人都在朝他俩的举动这边看,五条说你下班后应该有时间吧,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第一个吻,他的口腔里有着类似薄荷清新喷雾的味道。夏油的手套上还有刚刚为了教育孩子而沾上的青草汁,他站在那里接受亲吻,有点拘谨,是因为怕自己的指面会污染对方的衣服。

同时因为在座陪同的政府官员们,他还要说感谢您的到来。虽然和五条约会这种事不会被政府和现在的道德人文批判,毕竟类似“贞洁”这种词汇已经变成了历史。而对方即便血统上可能要更加纯粹,也同样在出生之后收到一样筛选和一样的教育下才得以成长。五条用上了他自己的舌头,四周所有的官员,高级官员,夏油的同事都在轻轻鼓掌。

这个吻足够成功的还有一点就是没有小孩过来提问题,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倒是被流传了下来:在别人接吻的时候不要尝试搭话。

等到夏油重新张嘴说话的时候连他都要适应被稀释薄荷油的凉气,他继续担任自己的工作:向新社会未来的继承人介绍现在的工作情况。他们在刚刚已经重新又走过了一次最开始的人生,从一只只装带生育细胞的血瓶开始,到之后把阿尔法和贝塔种的首先分割开,将需要在将来负责低智商工作的朝细胞里注射氧气,这样在将来他们的脑子就不会保存的那么完整,只有伽玛种以上的才能保证自己的大脑还能消化音乐会和文字。

五条说自己在最初会让这些工作人员轻松很多,只需要在运转机上转一圈——什么都不用管,似乎是为了提示他的与众不同。以夏油的工作知识来看,在五条生长的周期内应该被放进了一个会极大降低黑色素的环境,也有可能是饮食中都被掺杂了多种左旋维他命c和衍生品,从而让他具有过去高加索人种在幼年时期的特征并凝固这段基因。五条悟是首都孵化及控制中心最棒的作品。

实际上,该段历史和夏油没多大关系,这只是每个入职到该中心来的生物学类专家必须会的常识之一——新社会继承人的诞生出自于这栋建筑,那么这栋建筑就会进一步提供更好、更优秀的劳动力到社会上去。接着在参观中他们也接到六点准时下班的钟声,每一个陪同人员都可以在中心主楼内享受一下新型致幻药带来的独到功效。现在除了会按定量发放的固体粒还会有液体可以选择,让所有人都能神清气爽的回去过自己接下来的私人生活。夏油在更衣室换衣服,好像到五条最喜欢的公园还有半个小时即可接轨,他们两个就算步行也是能走过去的。

五条从一侧绕过来偷偷看他,一般来说文书员不都会看起来很瘦吗,他说。定期体检的时候他们总说我看起来太瘦了。夏油说请您务必要让自己保证好充足的营养,但回复他的就是一串很长的嘁声。杰不是把工作时候的衣服换掉了吗,请主管用和我一样的措辞说话。在对于一位地位极高的继承人和他的情人这样的双重命令下,连他都会在心里冒出来像是第一次抚摸到动物皮毛时的触觉一样。

好的。于是他说,不过你今天在公共场合亲我一次,所以等一会儿我会追回来,悟。对方开始一边往上扶着自己的墨镜一边笑,他俩就就算是立刻又变成了如胶似漆的一对。同时也没有耽搁约会的时间,在太阳光正式落净之前还能够在公园的余晖下这样进行一次“惩罚”,不过今天他们两个依旧没有去碰一次中心部门的快乐水。五条说因为他今天已经在公园那里喝下过一瓶了——在小贩的手里。

他说在自己的眼睛里出现了会亲吻的苦艾精灵时那群下了班的同事才放过他们两个。苦艾精灵,是真的吗。夏油捏着他的手,你没有遵守约定吗?

哪会呢。那个看起来脸颊依旧像是未成年期的未来领导人开始冒出笑声,听起来就像是戏剧后面会出现的反派角色,因为人人都说自己喝过致幻药后会见到苦艾精灵,所以我这么说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相信的。然后他们在对接轨旁边等待,五条说倒不如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亲我。他说的时候就会像是偶尔飞到这万米高空中的鸟儿一样,急促,会让人一下子被吸引走。只顾着去回答他的话,他的命令。

不过这次夏油可以握住他的手腕,可以把他朝下拉一点。五条悟的身高应该也是通过基因筛选之后的最优值,看起来几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夏油在阳光下亲吻他,比刚刚更有一点侵入力,在没有那么多工作上的人盯着他们时他就放松多了。一直到站在轨道旁的警察咳嗽着,像是对旁人说话那样喊到“通行时间是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停下。同时那警察和他的眼睛对视上,几乎是立刻的朝他示意,晚上好,未来领袖!五条只是简单的说晚上好。他不把任何的时间浪费在伽玛种身上,实际上他多半都不会对着除夏油以外的人浪费自己的一分一秒。在公园里走过的时候会有无数的抽奖和宣传找上他,让他试用或者是佩戴任何东西,杏仁蓬松夹心饼干。巧克力球。除开正在兜售新型致幻药物的,那女孩隔着人群给他飞吻。

多半人们见到的苦艾精灵都会和那些少女小贩们联想在一起,但又会在迷幻中认为他们是绿色的。致幻剂和万米高空,新世界的全部构成——还有他面前的象征。但对方还隔着几米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快跟上来。

帮我,他说,这两个都很有趣,我不知道选择那个更漂亮。他说的正是送到他面前去的两枚不同的缎带项坠,其中一个呈现出方形的围笼状,另一个则是一只展翅的鸟。

是笼子还是鸟,杰?五条问他,快做出选择,我是实在分不出来啦。夏油伸手摸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这个会更合适一点,他说。他选了鸟。于是人们欢愉着给他带上了这根项环,在黑绸带下他的皮肤就像是画家为新社会创作的每一幅绘画中都会使用的颜色。那种颜色导致夏油之后在早晨总是不太愿意直视中心主楼上挂着的那一幅,总会让他对晚上的事情过多回忆,覆盖上之前的知识。

他们每个晚上都这样做,某种原因上可能是因为五条的血统过于纯粹,有时候太纯粹或者太美好的东西,人们反而不愿意看见他有轻微变形的时候。但夏油好像一直和他关联着,白天,或者晚上。晚上通常他们都会回到夏油的住处去,不过今天五条一直没有摘下那条绸带,他说因为这是杰选的东西,他要保留着。他一直保留着直到他身上一丝不挂,在空气淋浴中那根绸带因为吸收了细小水分而变得有些潮湿冰凉。五条将自己的手指从缝隙间挤入,为的就是能让夏油隔着玻璃看见,他在浴室里赤裸着对着另外一边的夏油做出舔舐玻璃的动作,他的舌头碾过去,并不是玫红色,而是粉红色。在做完这些后又立即去锁上了浴室门,动作优雅又放肆。夏油只是一步也未离开的看着他这样,在干燥的粉雾下又一次变得蓬松又带着香气。

他们应该在胚胎时期就这样做了,在五条悟的大脑里植入了各种好思想,不从众的思想,让他具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又能够做到每一个眼神都不会惹怒了谁。但那副挂在中心主楼上的画作里没有使用到蓝色。他坐在床沿等着浴室里赤裸着的人出来,五条依旧戴着那根项圈。

我今天还要告诉你一个惊喜,他说。他的一条膝盖抬到床上去,然后是另外一条细长的腿。他坐在床上让自己的下巴可以离膝盖近一点,两条手臂随意的搭在脚背上。不过我又有点不想说了。我开始后悔了。

那这样的话我会很好奇。夏油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自觉心停下对秘密的好奇,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还要在阿尔法之上多制造出来一个你的缘故。生育这个词就太过时了。他考量了好久,换了别的词语,很明显结果让五条高兴。于是五条又开始眨着那双无人敢在他面前说谎的眼睛,他的蓝色眼睛说,可是杰一开始问我的话,我就会忍不住想回答。

他说,我终于看见了最近一次的体检结果,他们都在说相似的实验很成功。他说着的时候摸过夏油的手掌挤进他蜷曲着的腹部和大腿相互贴近的缝隙里。他说说不定真的有一天,我能给杰生小孩呢。

但夏油很快纠正他,生育这个词已经过时了,夏油蹭着他的额头,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亲吻。等一会儿他们就会做爱,然后在一张床上睡到天亮——不过这张床倒不像是其他科技更明显的床那样带着按摩或者摇晃功效。仅仅是能让他们两个人睡觉,如果说出去大概就和他们的身份不太符合了。如果要存在生育就要存在家庭,就会存在两个人必须绑在一块的现象。从夏油开始掌握高级知识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对这些耳熟能详,他说,悟不是鸟儿吗。他的手指也像是在浴室里被演示的那样塞到五条的项环内,但他的体型和对方不一样,这根手指就够让对方发出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人们在本质上无法剔除对可爱东西的拥有,所以人们保存了小孩也保存了打猎,夏油保存了五条对他在床上的服从性。可以开这种玩笑,他们之后在做爱的过程中也会偶尔有这种玩笑冒出来,好像贴近野兽的氛围会让五条的呻吟也更愿意朝着让他能够运动更快的地步发展。但不能再近一步,甚至于避孕中心是除开孵化与控制中心后首都的第二大建筑。在气氛的烘托间,夏油的脑子就会有一点点停滞,这种停滞被认为是允许的,多半五条不会有这种停滞。因为他是现在血统最纯粹,在未来最有希望的那个人。那个胚胎。五条就是靠这种方式收获了他。以至于就算他现在的脑子有片刻的暂停运转,但他依旧能回复五条说的话。

五条说下周想去索多玛城看看。最开始夏油还以为是跟随什么生物类实验,毕竟之前他在的单位已经被新社会未来领袖给光临了,下一次就是跟着参与学校活动也没什么。但五条说不是那种去,他原本还坐在夏油的阴茎上摇晃,但这次也停了下来。

杰。他说,我们逃到那里去吧。到陆地上去,我已经厌烦呆在一万米的高空中了。

杰说过我是鸟。但这里好像是关鸟的笼子。他在说完之后四下环顾了一次,随后低下头又开始自顾自的摇晃,发出断断续续,让人会为此怜爱的声音。夏油能够做到拉着他的项圈将他拉进自己,然后给上第四个,第五个亲吻,五条说你是答应了吗,杰。你答应了吗。但他还有一多半控制不了的呻吟在嘴里被别人的舌头翻搅过去,等他再一次起身的时候连脸颊都在透着红晕。然后有那么一阵他没有能够叫出来,因为夏油开始按着他——夏油这样做的时候就会让他像是刚刚出生那样蜷缩成一团开始发抖。他在参观中心育婴工厂的时候,那些在电梯里的伽玛种女性也在嘴里说过夏油杰看起来会是个很好的约会对象,他的脸型和他的手都在昭示着和他上床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好像从很早之前五条悟就只和夏油睡在一块了。多奇怪。他咿咿呀呀地叫了一阵然后高潮,皮肤有点发冷,但整体来说很舒服,他睁开自己的眼睛却不急着从夏油身上下来。

杰,他说。你今天的反应真的太慢了。说话呀。可夏油的手还在他的腹部按压,夏油说这样不对劲,悟,他们到底给你做了什么实验。所有的阿尔法胚胎经过筛选孵化后就会开始集中培育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对身体构造做直接影响的手段了。对我说实话。

你这样让我害怕。对方小声地,其实是在过去植入中对于如何才能让对方失去怒火的一种方法,他早就运用熟练了。他说并不是在培育期,甚至比在成熟胚胎之前要更早…在通过二十多个不同的实验体之后只有他存活了。所以他成功了。多出来一只染色体都会让胚胎产生不对的状况,但这一次是我赌赢了才对。

他说,所以我们要逃到地面上去啊,杰。到地面上,我就可以生育孩子了。他说的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要么就是这个玩笑真的太大。太过头了。一直到夏油又一次开始拉动他的项环。你不应该这样做,他说,你是未来领袖,你应该是个最纯粹的阿尔法种…

应该做到老老实实的参观宝宝工厂,做到每一天都没有负担的指导人们生活和劳动,继续为了那三条?五条把他的手指从自己的项环中拽出来,他拉着夏油的手。为了共有,为了统一,为了安定?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夏油,一直到夏油原本在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时候攥紧拳头变成了和往常一样的放松状态。

杰,五条说,我讨厌正论。

他说,如果你答应我了的话,我就再亲你一次。可他学不会这样做,他巴普洛夫教育里从来没有包括这一项,在定制的领袖式反射教育里,他是永远都在服务的那一方。 他其实还是在等待着,如果夏油说了不,其实也没什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夏油好像真的被他说中的哪个部分,亦或者是还没有立刻从刚刚停滞的状态中回来,亦或者是,五条正在掉眼泪。

定制教育之后的结果中也包括了眼泪。比如夏油就会被去掉泪腺而五条的会被保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修改,被重启,被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只要我们能找到最好的结果。夏油之前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五条悟的迷恋,但他还是答应了对方的所有要求。

BA is falling down-2 WEEK END

办公室今日最大新闻:为接下来的购物节数据做准备,本日延长下班时间到十二点半。该打印纸已经累积夺走了将近二十三层所有人将近一半的寿命,剩下的那半用来哀嚎和换日抛隐形眼镜。夏油说着是和隔壁信息部门开会后得到的最好结果,他们可能要一直熬夜到凌晨更新大数据,我们就得跟在大数据的后面拿一手情报,请大家做好状态调整——准备好足够的咖啡和热水还有士力架。社交平台上他关注的同事推特已经有一个在说自己本月差不多长胖了三公斤,她在后面给这个三公斤后面跟了一串emoji呕吐。

二十三楼的全在这里给她点赞,夏油在办公室里喊:不要在上班时间玩手机。其实三个小时后连他都有点扛不住。人类的极限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更何况今天是周六,五条悟的推特还在和开架化妆品的官方账号互相联动提示今晚的直播。今晚他会为所有人带来这个新品牌的限定彩妆组,对方投其所好,以至于不惜血本和PS技术只为了一双能够在预定图里让所有粉丝大呼“目前为止最还原”的眼睛。眼影盘封面。高光粉封面。闪闪发光。转发者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几个学生,还有个用英语的,只不过夏油来不及去拼写那个名字,还要回过头来给他的闺女们说抱歉啊今天可以自己做电车去学校吗。发了大额零花钱。

他很难得的转发了该条,原本的意义上是让其作为购物节大数据的开堂彩,结果他刚动手就有人前脚后脚的私信过来问什么情况,是被盗号了吗。

目前还能透露的一个点是:GOJO SATORU公式不仅有团队管理,还会让原主看到消息增长情况和转发人。夏油说没有,工作相关。对方已读不回。可能现在还在敷面膜吧。其实那张脸就算真的熬夜了也不会看出来什么,胶原蛋白自补充这点可以让全球一半的女性跟着生气。夏油看过预定图,整个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敲击各种键盘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蝗虫暴动,不过很快他也要领头了,这段暴动可能要配合楼下的一直持续到深夜。他的手机链接到电脑上的弹窗就一直不间断,信息部。信息部和财务部。他之前在居酒屋里夸下海口说如果下一年的年终奖评定又是自己的话就让七海选一支股票拉出来玩玩。但股票数据更麻烦。工作也一样。所有的工作都只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然后从中把人给淹没了,每个人都只看见自己外表非常光鲜,没有人知道面对着一大堆消息进行逐个挑选和消化会是个什么体验。把战争,把病害,把坏情报剔除掉。

虽然说着当今世界人人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信息缠绕着远远比没有发达网络的时候要好的多,但反过来看,好像和过去的时光没什么区别。

夏油重新把自己的头支楞回去,在接触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以后开始摇晃脑袋,做上臂健身操。新世界会让人好过一点的,只要他眨眨眼,新世界就还是好的。他给五条悟发我们今晚不能去超市了,请在直播前填饱自己——改成个人通信电邮。毕竟五条悟的账号是通用状态。接下来就是剩下三个小时的超长时间工作,工作到他趴在办公桌上有点想吐。拉鲁是全楼距离他的玻璃办公室最近的一个员工,实际上按照企业文化来说(无论是二十三楼的还是整个总部的企业文化),他们应该是家人关系,总之他的家人过来很贴心的敲敲门说小杰你没问题吧?没关系,我没问题的。

他重新摆出个礼貌性的微笑一直到对方很担忧地帮他关门。终于,信息部发过来说数据不再进行明显更新,现在拟好明天早上起来需要发布的头条标题,做好从十二点到六点的夜间留班,夜宵夏油请客。出门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刮风,把他额前的刘海吹的就像是什么没有割断的魔角。菜菜子打了电话过来,但说话的是美美子,总之两个姑娘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家了,门也反锁好了。问了她们晚上有没有好好吃东西。问了她们功课做得怎么样。他这会儿的语气已经严重到连小女孩都能听出来不对劲了吗,总之晚上可能会降温,记得把厚被子拖出来盖。

GOJO SATORU公式正在推特上为今晚直播时的加急单做祝贺,他启动了车,一路慢悠悠的开回去。晚上总是心惊胆战,还有人会在公路上写“现在没什么可期望的”或者“加入我们”之类看起来就要让人立刻轰开了油门跑路的那种话。大概是恶作剧或者是别的什么吧。总之他还是能找到自己的停车位,然后找自己的钥匙。开门,坐在玄关脱掉鞋子的时候五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的嘴唇有点发红,看起来和平日那种有点不一样——大概是试色,有些时候的网络购物营销可能会不断的尝试各种各样的口红颜色。好像都不太容易。夏油站起来说我回来了,然后照例到厨房里,洗碗。找放在冰箱里的冰水,他原本还准备在客厅小酌一杯就去睡觉但身体告诉他这样不现实,你应该立刻找一个能够躺下的地方,瓷砖或者地板或者五条悟的猫窝里。 然后一段短暂的记忆空白。再然后他倒下去,五条过来像所有家庭主妇那样过来解开他的领带和衣服,从他的脖子里抽出来扔到一边,说杰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劲。

是苦夏啊。他睁开眼睛握住五条的手,换了另外一个回答,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冬季降温的时候。他说嘴唇看起来都肿了,你中间都没有休息过吗。对方开始神秘兮兮的笑出来说自己喝了两罐魔爪哦,就是之前放在冰箱里的银色的——之前在直播游戏的时候被说是“五条悟饮料”来着,现在一点都不困。

他原本还坐在床沿上,现在干脆挪到了夏油杰的身上,他说你困吗,杰,要是困了就睡,等你睡醒了,我还能陪你说话。但他还没有从夏油身上下去,他一直在磨蹭着第二颗衬衫扣子到夏油准备翻身起来。

他支撑了一下,可五条的床垫太软,如果有人一直在关注GOJO SATORU 公式就知道往期节目他甚至还买回来过一个水床垫。那段时间好像有各种各样的视频都在对水床下手,不过五条的那个质量确实很好。好到过头了。一直到秋天他终于找了个机会把整张垫子放了水,然后收到储藏室里。但冬天他还是个豌豆公主,那张床垫软到夏油只够单手撑起来一半就立刻跌回去。

五条说已经累到这个地步了吗,但语气不像是家庭主妇会有的那种。他开始笑起来并且因为嘴唇有点突出而显得幼齿。他的直播里一定有粉丝这样说过,她们的注意力可是非常非常好的。接下来五条就一直在嘴里说着如果很困就闭上眼睛啊之类的,然后接着给他脱衣服,其实也就是解开了皮带扣然后把西装裤和底裤往下拉一点点的程度。只有小孩会愿意有讲生活按照计划划分,小孩们会刻意的把早上必须干什么,中午必须干什么当成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在这一天里没有能够完成就会哭闹。五条不是小孩,但他有着小孩脾性,就是今天如果没有完成什么就必须要完成一下。比如通常他们都在周六购物,比如他们在超市里会买同一种蛋糕,比如他们买完了之后会让五条悟带一桶冰淇淋。再比如他们会在超市停车场里就开始接吻一直到他们回家就可以直接到床上去,然后周日就可以一口气睡到上午九点。

但今天好像什么都给打乱了,今天。没有购物。没有亲吻。回来的时候天气变得非常非常冷。五条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夏油能听清的就很少了,他的大脑就像是把请假条拍在他的脸上,在要不然就准备拍病危通知书,所以他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就一小会。可能有个几秒钟,总之他睡醒的时候脑子还能接住五条悟之前说过的话,五条说到工作真的很辛苦啊。

要是在高中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就好了。他睁开眼睛。然后在昏暗里听见像是有什么在舔舐水分的声音,他伸手去摸到了枕头下面,找到了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借着锁屏朝自己身边照,一直到五条看见灯光就把眼睛给眯起来,但他还在舔。嘴唇因为使用过度而变得像是像是做了填充手术——其实也挺好看,至少在他完全把那根玩意儿吃下去又吐出来的时候是这样。

然后他起来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他直播时候穿着的,有点像是宣传服一样,总之对方应该是知道他穿反差色的看起来会更白,他很利索的把自己脱光了之后就重新跨上来。你睡醒了吗,他说。

夏油只是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维持着眯成一条线朝下看的样子,看着他坐上去。

说起来性激素会让人更快进入睡眠来着,大概那两罐魔爪开始让他头疼了吧,夏油伸手放在他的小腹,往后推一次就够了。五条就会像是受到应激反应的动物一样开始骂人,然后很快又变成被安抚后的声音,实际上是太舒服了。之前好像还跃跃欲试让他拍顶沐浴露的照片什么的来着,结果在卫生间里差点让五条的膝盖上磕出来淤青。之后的声音变得更模模糊糊,夏油说,不要咬自己的手。他努力让自己每一个字都很标准的发音,以防止五条发出很刺耳,会让他现在冒火的笑声。

很快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但内腔收缩的很厉害,就像是不断的让他再抬起腰来一点那样。于是夏油真的这样做了,只是一次。不过五条砸到他胯骨的时候也没有很痛,仅仅是听见有像是直接从喉咙里弹射出来的声音,然后靠近自己侧肋的脚踝在抖。他的手摸上去安抚,效果不是很大。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握住它,五条说不要碰,他像是在哭之类。然后用两只手从夏油的手里把自己的脚踝抠出来,他的手不应该像是被剥走了骨头那样。

夏油的胸口很快就有了慢慢呈上来的压力,五条小声地说,亲我一下吧。

于是他就重新摸到对方的脸。可五条的嘴里还是很凉,而且有股苦味——一下子让他精神起来,睁开眼睛。五条的舌头还在他的嘴唇上舔舐,他的左耳朵上有一串耳饰。看起来还会发光什么的,总之在微弱的光线边缘摇晃。好了。没事了。他的手摸到那几个穿在五条耳朵上的小克拉宝石,为什么不在之后摘下来啊。他一寸一寸的摸过那些个再也无法愈合的孔洞,金属穿过那一层薄薄的皮肤。连对方也察觉到了,去握住他的手腕,说杰这样好色情…在干什么。但这会儿夏油已经不困了,他很快就能将这个体脂率并不是正常的高个子从床上按下去。他的眼睛也能适应昏暗了,伸手到脑袋后把皮筋拽下来,接下来他做的事大概会让五条悟记恨他或者在第二天早上睡醒还要骂他一次。

不过他还是这样干了,他把自己的皮筋折叠成两个圈箍在五条的性器上,于是那点原本压制住的声音就被立刻放开。五条开始喊叫,发出大声的抽息——其实他早就快射出来了,如果不是夏油的手突然很温柔的摸到他的耳朵上,就像是要他减慢速度一样。杰是变态,他的手原本还准备去解开什么,但夏油攥住了他其中的一只手腕。意思很明显。变态,混蛋,然后接下来的就会变成被拖长了的,一连串的呻吟。大概那些porn网站上评分百分之九十一里的也会发出这种声音。五条悟有会员。应该是第一百四十多期的视频,那时候又很流行让播主们看GV然后录下他们的反应。混蛋。放开。接着又是尖叫。夏油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头痛就会稍微好一点。

悟不喜欢这样?他就像故意一样,然后没等到对方点头就说,什么啊,不是很喜欢吗。

手心里可能有一点点刺痛,多半都是五条在尝试咬他,其实只不过是最后一点点獠牙。只有到什么阻止方式都没有用的时候人才会想起来用最简单的方式,像野兽一样撕咬。但他很平静的将对方挤到了床头。手心里开始有大量的水分漏出来,不要。不要这样。杰。求你。求你了。内腔里的软肉都像是在做最后一口吮吸,一下子绞紧了,然后放松。五条的声音就像是魔术一样消失,只剩下呼吸声。

夏油被他现在外侧在一旁的样子可怜到了,他终于把皮筋解下来,然后快速,粗暴地将五条的声音重新赶回到工作岗位上。然后直接报废,就像是用坏了的电池发声器。最后一下五条软绵绵的打了他的左脸颊。刚刚又不算是完全的强暴。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俯下身去亲对方脸上的泪痕,在刚开始会很明显的遭到抵抗,然后安静下来。

五条抽噎了几次,然后说以后应该给家里写一个规章,拒绝把工作情绪带回家里来,请在门口调整好。他偏过头到一旁去,嘴唇还是肿着,那些化学脂要在他的嘴唇上停留数秒之后又擦掉,但夏油也尝到了矿物粉的味道。那种被刻意磨细之后装盘,五条的眼皮上究竟是什么颜色啊。他现在到底被什么样的颜色染上了。

他朝着床旁边的垃圾桶里吐了一口唾沫。你没有卸干净妆,悟。他说。

他还准备在五条第二次开始骂他的时候假装还能继续做下去,但五条什么都没说,他回过神来之后又一下子变得很乖巧。他说还需要我用嘴吗,还说稍微轻一点,因为到时候录播要加东西进去。然后剩下的就和普通星期六里会有的没什么两样。他们都出了一点汗,一块去了浴室清洗,顺带换上了之前洗干净的床单和被罩。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工作室明天一起整理,之后把一些过期的化妆品收集起来扔掉。五条在他换床单的时候重新拿到了那个皮筋,上面还有一点潮湿。

他说杰你还要吗。夏油在床上正在把四个角都掖回去。扔掉它吧。他说。五条耳朵上的耳饰都在互相碰撞。他重复了一边就像是在对自己说着那样。扔掉把,悟。明天还会有新的。还好现在的五条通常都很听话,他甚至起身去把那个橡皮圈扔进垃圾桶里。

他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今天的脸色看起来那么糟。或者该去找家入看看——她之前告诉我说自己已经拿到医师资格证,坚持走专业就那么难吗。

实际上,是因为我们都在给你开路。夏油说,然后把他给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