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e our names in the wet concrete

故事的开始与其他你知道的情侣不是很一样。故事的开始,来自于艾玛在卫生间里赤裸着身体吹头发,声音大到无论是谁扭开门把手都不会听到,直到小姑娘从自己从未乳腺增生过的边缘看见一只又大又宽的手包裹住被反射再反射而映出的亮光。吹风机的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她的胯骨,蹭过肚脐,在镜子上有那么一瞬间遮住了手主人的脸。对方就像是一个误闯者一样,飞速地在镜子的边缘消失,直到艾玛关掉了热风,低下头把脚趾吹干。她的脚趾上还有之前涂过的玫紫色指甲油,是休假的头天晚上一个人完成的,怀里还有只半新不旧的靠垫,边缘的流苏都没了一半。

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为指甲刷上一层保护油——于是对外,他们的关系被公认成了一种人们都乐意看到的,父亲带着小女儿,或者是被写在书面上的良师益友,而Montagne也确实是堵高墙,无论哪方面而言,他都将艾玛(包括小队里的其他人)隔绝于死亡之外。按照现在的说法,这个位置会被拿来形容父母。可她又算不上小鸟。算上今年,她到了比大学同龄人结婚都要再晚一点的年纪。

不,我们在这说的是,艾玛并不算非常渴望家庭。随遇而安是参军之后要给自己学习上的第一堂课,一个地方调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回到故事的开始,再开始一点的部分。

按照军队的说法,服从命令。

人总要在某一个瞬间突然清醒,哪怕下一秒再沉迷呢。她站在镜子前,弯下腰看着自己玫紫色的指甲,光面又带了点闪粉,夏天有机会穿露指高跟鞋的话,她的姐妹俱乐部就都会在聊天的时候眼神下瞟那么一两次。但吉尔斯,第二天回来看见她的指甲,就在临睡前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上面是那种不知名网站的特别标题“指甲油里面的化学成分有多危险?”。廉价的新闻字体。你之前总会对着说廉价的“我爱你”的父亲。说实话,吉尔斯也到了如果有个女儿,也该到了可以拿驾照的年纪。学电子技术的小妞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一个转身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运动内衣夹层里的海绵就显得不那么正式,稍微偏移的结果就是她的乳沟对着男人露了出来,像是一种很简单的示意,即便吉尔斯没有来得及去漱口或者是去刮胡子,当他抽吸牙齿时还能感觉到那种刷牙之后残留的味道,薄荷和别的,当艾玛的嘴贴上去时,舌头显得不是那么主动。她穿着一整套的,包括四角的黑色底裤在内,近贴在大腿上连手指都没法再往里挤一毫米。

所以他又大又宽的手就摸上艾玛的膝盖,被这个几乎在自己零碎时间内会拿来和幻想中的女儿比较的姑娘捧着脸咬住嘴唇,上面全是另外一种黏腻的薄荷味。唇膏的酯香。她的父母,也许在他进宪兵队那年才刚刚结婚。那姑娘藏在后面的是玫紫色的某种引诱,让面前的男性即便是在暗影下也难以掩饰住,很快就给了她回应,和之前一样,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教导。他在教导自己的学生不要花心思去掩饰对老生常谈的无聊,他也没到那个会由着她在床上也跟着尊敬起来的年龄,去他妈的。他把枕头从小姑娘的脖子移到后腰,可依旧在她的侧肋上摸不到一处真的看起来很弱不禁风的肌肉,在他手里的全是等待下一刻并发的花苞,往后舒展开枝叶,头发还是散着的。平日里,艾玛能把头皮揪到在演习后摘下头盔,将前额的头发揉乱成柔软的绒毛。凉凉的气味在他的嘴唇上叠加,伸进口腔里,沾在舌头上,虽然一点点胡渣让小姑娘的进攻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但是能够从中刺出一点点声音,到最后原本扶着他的肩膀的手改为在背上锤了几下。好痒,好痒。她最后一个音调拔高,为得就是不让吉尔斯往她的内衣里钻。只要男人的下巴靠近一点,那两只手就带着嬉笑去推他的下巴,推他的锁骨,将他推远又搂住脖子去抓住不安分的嘴唇,让对方有机会把刚刚就待命的手指从松紧带的下沿伸进去,海绵也就再也没了用处。刚刚还折叠在身后的脚踝,现在对着吉尔的内裤,缓慢地朝中间按下去,滚烫就硌在脚心。

廉价的。她也会登上相同的网站,故意夸大的新闻标题:“如何让男人对你更加宠爱”。就像现在她脚上的指甲油一样。只需要再往后仰,做出欲拒还迎的小花招,其实也只能用上一次,吉尔斯会描述他现在摸到的地方有那么软,他的说法只会让人放松,然后抛下小花招往他怀里挤,用手摸上去,别乱说,她甚至可以在这时候隐去吉斯尔的名字,仿佛眼里除了他以外就没了别人。艾玛的手比起他已经快要从内裤边缘露出一点的架势而言有那么一点点凉,但让这个小姑娘变得温软也只是接吻之后给予一点额头上的奖励那种事,几乎成了一种宣告背德的信号,可他们,他们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种理所应当的想象。人们认为下,他们连拥抱都不会沾染上和情欲有关的各种。但是艾玛现在离他的阴茎大概只有一毫米,她手上的温度。她的指甲。她的一切。连吉尔斯握住她的腰胯时,大拇指都几乎能碰到肚脐的位置。压向我,她说。手心将前端包裹住。压向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于是他往前,因为枕头的作用,只是稍微俯身就贴着与自己不相同的更细腻的腿间,艾玛就躺在他的整个影子下,再往下一点,自己的肩膀能碰到对方的肩膀。好了,亲爱的,他亲吻着面前的耳垂,脖子,手肘就在姑娘的身侧支撑着,我们稍微快点,你还能趁睡前洗个澡。吉尔斯的舌尖刚好能够到干干净净的耳朵后面,那个几乎快要长起来的耳洞,一层薄薄的皮肤就足够让他的小姑娘发出猫咪一样的声音。你没有用劲。

因为你承受不了的。他说,手指就挂在艾玛的底裤边上,挑起松紧带再放开,而每当他拉开的时候,对方的注意力就变得脆弱且尖锐,别这样,她发出刻意的哀求,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一种笑声,声音能持续到他把手指真的放进去,在小姑娘的维纳斯丘上划过,去找隐藏起来的湿润,只要沾染上一点,她的一整条内裤都得被一次性扒下来。试一试,说不定我可以,她有点固执地,可吉尔斯在这时候很到位地给予了她一个亲吻,在嘴唇靠旁边的地方,就像是一层胶水使得两个人都没法说话,只能被温温热热地黏在一起,她的两条腿自腰上被垫了枕头开始就一点用处也使不上,也没法去夹住对方已经伸进来的手腕,甚至在张开的时候,能听见大腿根上骨头被打开的声音,而借着这点对于平常来说微不足道地痛意,艾玛彻底抛下了抵抗,虽然他们把类似daddy这样的词设为禁忌——但至少再未说出口之前,她还是会拟出一点能把男人神经挑到绷紧的口型,伴随着气音仿佛就要滚落出来,其实只是一声恶作剧一般的喘息——至于得到的就是被直接往下猛地拉了一次,使得就算隔着内裤,对方的火热也结结实实地抵在自己的会阴上。

甜心,他说。不是个法语单词,发音就像是从什么老旧电视剧里学来的,之后就又恢复成了母语,你总会撩拨人,顽皮的公主。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地就像是什么老旧的钟表被拧上了发条,所以说这句话做回应时,他一直盯着公主的眼睛看,不过还好那小姑娘现在就算笑也开始伸手去乖顺地贴上他的腹部,指尖做出一点无力抗拒,却由着对方抬起自己的两条腿将中间已经开始泛潮的底裤脱下。他嘴里的顽皮公主,现在却能刚好把脚后跟搁在他的肩膀上,玫紫色的指甲和他面前已经歪斜地找不到形状的海绵垫,看起来没有一点用处,甚至能在稍硬的边缘看见突起的部分,他面前的姑娘还试图当着他的面接着往上撩开一点,但只露出了半只乳房。因为吉尔的手指刚刚允进去一根,现在还在慢吞吞地往里摸索着前面有点褶皱的肉。而小姑娘的大腿内侧已经开始发颤了,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支点在哪,现在只能徒劳地抓住内衣下摆的松紧带,想要往上再多露出一点却没了力气。我的腿,她张口,对方就立即用另外一只手在她的大腿内侧揉捏被拉伸的部分,直到她的呼吸再次变得又细又长,不能,不能再往里。她的脖子就像是即将飞起来的天鹅会做出的姿势那样,扬起以致自己不用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也就减少了一些羞耻感。可底下站着的那位猎人却对她不依不饶,手指几乎都快要碰到最不该碰的地方,就像是裹着一团凝胶果冻的骨头,使得那姑娘真的开始挣扎,手指放弃了原本要给他的奖励,抓住床单来让自己向上移动,但吉尔斯既然逮住了一次,就可以接着逮住她第二次。

我很抱歉,他的声音变得急促且浑浊,但手指却又往里面伸进去了一根,这次不算深入,只是将她的穴口撑开,他的小妞也不是真的会坐以待毙的那种类型,脚踝在他的肩膀上灵活的扭过,手指伸长了去够到之前放在床头的塑料片——扭动着发出声音,之后又将其刮过离自己最近的手臂,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公主的神情就像只是站在天花板上悬挂的电视前跟着一段广告节拍无意识地来回踮脚一样。实际上,这种时候表现地越是纯瑕,他和那些书本文学以及病理报告上写着的就表现出来更多惊人的相似,他会偶尔在瞄到的时候审视,但见到艾玛却是另一回事。她的每个动作都能让你想起镜厅里细腻的肖像,偷喝巧克力的修女公主,我很抱歉,你这个狡猾又卑劣的猎人,正拿着这点来威胁她。让她好躺在你的身下等着被教育,你是她被所有人公认的老师。吉尔的手离开她的大腿,将锯齿的一边撕开,拿出那只水润的套子戴好,就像是某种用来遮羞的动作,可艾玛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盯着他看,甚至有头发散落在额前也不自知,就像水面上的睡莲叶子。

说真的…语言率先出卖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法往外说出任何阐释或者叙述,因为对方开始做最后的破除工作,直到她真的发觉自己在尖叫,直到最后连尖叫都变成的某种前奏。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仿佛无处安放的婴儿一个接一个,还好她现在能抱住对方的脖子。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让他继续那份工作。感觉到痛了?她希望下一秒对方不会再说对不起或者我很抱歉,可还是有年轻作祟,没到可以坦然接受一切不公平的那种时候,所以艾玛及时截断了之后的第二次重复和接下来的可能或者不可能,那只猫,让她来选就宁可直接掐死在盒子里。我讨厌你这点,我真的,真的,她重复了好几个真的也没有办法将后半句说出来,但这次却坚持着没法放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就算到最后连嗓子都哑了,甚至开始对之后的碰触感到恐惧,或者比恐惧更多的,她就是,想在这会儿当上几个小时的任性姑娘,无论被怎么哄都不肯松口的普通女孩,不需要担心那么多,担心自己是否在第二天被询问到底经历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和男朋友度过的美好假期。

回到故事开始,年轻的小妞对着镜子在那里赤裸着身子吹头发,吉尔斯看见的也许不止是腰上还有些能被看出来的指痕,更多地还有放在镜子下面的牙刷架凹槽里的几板药片,还有打开了盖子的一次性验孕棒。其实,可以表现地就像随时都可以说出“我很孤独”那样走近她,可是却选择了第二面——像个心怀内疚的什么人,即便在这个角度吉尔甚至可以看见那根电线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她的胯骨。当对方重新关上门的时候艾玛还低着头,结果她发现脚趾上的玫紫色从边缘那一圈开始正在缓慢地往下碎片化剥落,吹风机的风箱声达到她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些玫紫色的碎片,往后逐渐退步的某种东西,让她产生了在打开过验孕棒包装之后产生了第二次想要吐唾沫的厌恶来,那种厌恶正随着吹风机喷在她的脚趾上。 现在能从无数喧嚣之中抓住的关键一点:并不是针对吉尔斯。她只是很想狡辩什么,比如最开始的保护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种道理是后辈想要用来反驳长辈时永远没法张开嘴去说的,就像她还得在拔掉吹风机插座后重新穿好睡裙,再当着吉尔的面若有若无的揉乱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不是那么刻意的害羞。只有几个小时做任性姑娘的时间,剩下的你还要穿好自己的套子,作为被经过层层选拔的优秀女性。士兵。学生。接着将自己保护地那么好,就像他永远不会真的把自己全部的体重都压下来。

可艾玛直到现在也算是个处于反叛期的姑娘。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架子上放着的那瓶透明指甲油一边上下呈九十度的晃动小臂,以肘关节作为轴承,甚至坐在床沿也在持续这个动作,吉尔就躺在另外一侧,因为她的动作而转过头来看,灯光下,男人脸上的胡渣扎进她的眼睛里。你看,小姑娘开口,小臂就像是快速摇晃的石英钟摆,但还是能看见侧腹上的一点点粉色的几个痕迹。她低着下巴,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指一指。

吉尔斯只有胸口以上露在被子外面。台灯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和往常不一样,就像蒙上一层灰的岩石,等那姑娘自己晃够了,就凑近去张开腿坐在他的腰胯上,小腹就算卷起也很少能看见赘肉。她拿着那瓶指甲油却表现地并不是想要立刻去涂。帮我。她弓下腰,和之前吉尔斯看见过的都有一点差别,就像是骨头里被锻炼过的东西在这一刻被剔除了,当艾玛在他面前缩起肩膀时,她的锁骨就深到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下意识俯身去亲吻。好,我能帮上什么忙?对方回答,但艾玛还在往下,直到她的上半身与他的胸口贴合,而刚刚好,他们的脸现在是平等对视的状态,相比女孩平时看见的更友好一点,或者说,就像—— 她的两只手都用上了,为的是将长官的脸固定住,不准他在这次交谈中露出宠溺意味的认输表情。吉尔斯的脸就像你偶尔会在父母的周年纪念日或者是生日的时候为表现出幼年模样的亲昵,去抚摸桌子主位坐着的家人所第一时间感觉到的那样。会与平时你所看见所听见的都不一样,那一刻你能触摸到的皮肤只是柔软。只是柔软。艾玛开始笑,她快要绷不住了,原本在卫生间里吹干脚趾的时间里跳出来的念头现在都快要喷薄欲出,可她好歹也经历过魔鬼周和新兵训练营。

所以下一步,她在对方的嘴唇上留下还带着点潮湿的气味,被睡衣包裹着的部分在出汗,等不了那么久。你看,她说,分明我们两个明天都不需要起得很早去上班。她的说法就像在广播里听到的什么官方回答,但吉尔斯依旧固执己见,就像他已经代入了那个职业一样,你得睡觉了,亲爱的,他粗糙的手还搭在姑娘的腿上,在某些程度上总会让人想起树木的年轮。我现在,会去洗澡——你可以等我一会儿。因为不间断的亲吻,他的话就有些断断续续,也就带出了更多偏差,至少这个姑娘在他面前甚至挑了眉毛,这是遇见搞不定的零件或者线路才会有的特定动作,很显然,这姑娘现在上了劲,手也去掉了一只,为了是帮忙好去掀掉他身上的被子,使得自己接着和他的皮肤相触,我不想等,她就像已经撕开一层表皮的野生豹猫,牙齿还在吉尔斯的下唇上摩挲,直到他会用舌尖推进她的牙齿里舔,算不上是什么抵抗,他连伸手去摸上她的腰都没有去做。你总归要去洗澡的。现在是两只手都放在后面,因为她已经摸到了已经干燥的耻毛和埋在里面的东西,实际上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已经半勃了,还有一点点湿润的意思,她重复,比前一句更加地不像是她自己,仿佛是那些真的陷入不可有恋爱里的女孩,为的只是让对方做出一点点妥协,你总归要去洗澡的。

她的长官,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听到吉尔斯的呼吸在喉咙里收紧,像是达到峰值的仪表盘,也许下一秒会因为指向红色而崩开。但是对方只做了将手放在她的腰侧,从副乳的部分到侧肋,在手里舒展开的玫瑰枝,甚至小心到了连碰触到刺也是轻拿轻放的地步。但小姑娘的两只手还在来回抚摸,在看不见的范围内就像在抓一条滑溜溜的鲟鱼,因为这种触感和时隐时现的气味而发出声音,但吉尔斯的拇指抵着她乳房下端的感觉更甚,模模糊糊的痛意比刚刚更加容易击倒她。我抓住了你在说谎。她的手指撤回来,湿淋淋地撑在对方的肩膀上。 是的,男人往前抬头看着她,手掌移到腹部的位置为了防止会出现任何危险可能,毕竟那姑娘的腿现在呈一种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歪斜着,你抓住我了,公主,亲爱的,他嘴里有些泛迷,但还是找到了一项错误,可艾玛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我现在还不想戴套,她已经撑起了自己的腰。 而他在这时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之前那一次认为是一种掩饰,实际上,他们现在之间什么都没有,比刚刚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他甚至都开始担心艾玛是否会因为一次性坐到底而咬到舌头,因为他的姑娘,他平时只会在家里牵手的姑娘现在连声音都闷进了嗓子里。刻着痕迹的手贴着小姑娘的脸,但能摸到的只有滚烫的眼角,在他面前发红得不像样。她的嘴唇由粉色变成白色,最后消失,连同着的还有声音,全部被牙齿咬住,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松口,直到吉尔斯往前移动时,顶端生生戳到她的宫颈口,艾玛的整个脸才从之前的一点点红色上升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她的手开始下意识地往前推,无论自己推到哪一处,只想着让痛意赶紧消失——她快要受不了了。 此刻猎人还在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虽然只会越来越糟糕,艾玛,我的爱,他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要放弃了周遭所有,只为了让面前的女孩不再往下掉泪,但他一直说,她就一直在哭,听起来不尖锐,像是含着果核抽噎,生怕她会像小孩子一样咽下去。她的指甲在吉尔斯的肩膀里抠得几乎足够对方上班换衣服的时候被同队的医生问到抓伤,说不定还会被开上一点碘伏来——说不定还会被含蓄地拍肩膀。某种不能被女性知道的祝福,但只要过上两三个小时就会让她自个就脸红起来。可呜咽却使得她没有办法叫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包括我爱你。她努力地睁开眼睛,能看清的只有自己的指甲,和对方侧颈上斑驳的粉色印记。树木。吉尔斯就是一颗树。为了这个想法,她的眼泪却比之前更加汹涌,直到自己被对方重新压在床上,迎接而来的是宽厚的怀抱。别哭,亲爱的,他的语气轻声如同怕要惊起花瓣,可艾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甚至胸口也没有被压迫的疼痛。她像是气急败坏一般,将疼痛给予给了吉尔斯图雷。 豹猫张开了嘴,对着她面前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嘴里都是荷尔蒙和皮肤本身的味道。也只是一口,她就又变回了艾玛,眯着眼睛去舔那一片咬到隆起的肌肉。凡是她现在品尝到的那些,就像是对平常那些相处之间所感应到的那种两人之间的吸引给予更多的真实,就在这里,他们才算彻底没了间隔。之后他们维持着一种姿势,额头贴着额头,吉尔斯临门一脚却很及时地拔了出来,将精液滴在姑娘的小腹上,即便如此,他的嘴唇也没有离开她半分。

总有一天,她的胸腔起伏很大,就像是准备要做某种誓言,我会让你安安心心地躺下来。但是两个人谁都没准备先起身去洗澡。吉尔斯的手肘还在她身侧支撑着,就像是某种更温馨版本的平板支撑,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小姑娘却在这时候说你的胳膊好硬,它硌到我了。她的两只手还在对方的脖子上悬挂,腿上也还算有点力气,所以表现地就像树袋熊。而她的长官也酷爱炫技,由双手平板支撑改为单手,为的是能维持着姿势顺带够到纸巾。我们去洗一洗澡,简单洗一洗。他将小姑娘肚子上的那点玩意儿全抹掉了,这才侧躺下,手还搭在艾玛的胸下肋处。在这种庇护下,对方也扭过头,和他就像明信片里摆拍出来的姿势那样对视。你喜欢我的指甲油吗。 她的男朋友正在试图拽起一点被子,好盖住她已经开始泛凉的小腿。但艾玛无论是私下还是工作时都同样固执,她极富柔韧地摆出一个动作,脚趾能蹬上吉尔斯的手掌。你喜欢我的指甲油吗。 于是吉尔斯点点头,说,我很喜欢。 他的手心就和他的体温一样滚烫,至少在艾玛看来,这样一个方法也足够抵消掉她枕头下手机里的那条新闻。人们总不能让美丽退步。可维持了一会儿,她也发现自己的脚没有被暖热,才明白对方是在给自己举例提醒时间,好吧,虽然是个女孩,可她也差不多到了会在姐妹俱乐部里被问到男朋友是否会在今年或者明年想你求婚这种问题的年龄。所以她只好识趣地先从床上翻起来说,我想去洗澡了。

而即便她到了这个年龄,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时还要做出支支吾吾的样子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家里牵牵手。在家里,像个过了十年之久的夫妻那样,实际上,她偶尔会在临睡前的模模糊糊里想到自己能不能够有天搬新家时,骑在吉尔斯的脖子上去装灯泡。我能装灯泡的,我甚至还可以改装电路,而吉尔斯可以选一个漂亮的房门。她枕着的地方如此热也如此地柔软。吉尔斯的手刚刚好能在她枕着的位置搂住她的后脑,使得对方整个都窝在自己怀里。就像一只被驯化的小猫。

可实际上,课程仍在继续。等偶尔的休假时光过去,等待着的每周课程表上仍然有训练和演习,他的姑娘也擅长在尘土之中摸爬滚打,可就算脸上被蹭到了灰尘,亦或者血液,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双伶俐且火热的眼睛。她会满不在乎,又像个胜者那样,带着她的成果走遍每一个角落。当她站在满是白末的阳光里,就算是镜厅也没有这一刻所能印证出美好,不过她尚有一位骑士在旁,虽有年龄但更加厚重,能为她遮住一切,也能趁着这个时候给予自己的公主最好的礼物,他们没能在阳光下接吻,可吉尔斯能做得更多:他咬下一只手套,将手指贴了贴自己的嘴唇,隔着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将手指贴上自己学生的脸颊。这种俗称的誓约,他可以持续到足够他们两个可以面向对方说出我愿意的那天。在此之前,他手中的盾一刻都不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