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的脑袋

一星期内,如果有人致力于在最近重塑科茨的档案,大概会对他每次在食堂的停留速度有一种必须要找他谈谈的顾虑,你很难通过判断一个人的进食来得知他到底在三十分钟内吃饱了没有,而科茨快的就像是一阵停不下来的风。他干什么事似乎都有一点劲儿,医生每次体检含沙射影的提醒他这样会有胃下垂的顾虑,但这里头的几个人里似乎只有一位女士的表现是正常的,其他的,要么正在虐待自己的胃,要么每天都在实验室里把自己灌倒咖啡因上瘾,要么像个随时准备收割谁的死神一样杵着一双眼睛。六号评价布伦斯梅尔在对待自己的家人时才愿意说更多的话题,医生告诉科茨不要把比赛时候的架势用在休息期间,军运会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当时一个劲儿的摸下巴,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件事。他说,我只是在过好自己的生活以及将之前SAS的室内作战最快记录当成了我的一个新标准。

一个问题——这是一场集体约谈。也就是说当科茨说出来这句话之后,布伦斯梅尔的眼就从盯着电脑边框的一角变成了盯着他,以至于后半场对方表现的僵直:一直都在朝着前方看,或者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要乱瞟。他的状态着实诡异但又让人挑不出来什么大问题,大问题只有战后应激创伤,轻度抑郁症,躁郁症以及一些精神分裂状况,这些才是会导致这份报告私处传播的结果。布伦斯梅尔说,你确实应该多参加集体活动,至少我们都在一块吃饭。

当然,当然,现在你们提醒了我我就会注意到这件事,他飞快回答,我会改正,把跑步时间往后推一推。他挠下巴的动作终于变成了开始抓弄自己的头发。他的手就是不能闲下来。同时当他回答的时候,那会儿布伦斯梅尔正看着他,眼睛越过傻笑的施特莱切,科茨却刻意地把这句话对着自己面前的人说。他在说完后开始咬嘴唇上的死皮,看向自己所处位置平面视角内的所有边框,就是忽略掉更加尖利的部分。

在八分稳定的状态下,秘密依旧归属于科茨和布伦斯梅尔,所有人知道这是个秘密——但到底是个什么秘密?没人能再空出来这份好奇心了,最新的实际应用问题是如何减少各个国家成员在手势语上的细微偏差,他们还在开会讨论到底应该如何沿用,改掉几个有争议的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大批事情正划在日程里,演习,训练,开会决定之后的新一轮实验,让自己对一些指令能够更加熟悉。但科茨看着布伦斯梅尔在门前正在做倒数准备的手指头,包在手套里。他的喉咙有点痒痒,就像是布伦斯梅尔还有一根阴毛留在他的喉咙眼里。他开始吞口水。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他只不过是带着他自个的运动手套,然后他回头看了一次科茨,让人脖子后面像是挨了一下电流。作为梯队冲锋手,他的步子在之后有点拖沓,至少上面观战的训练官在之后给了他们一点建议,浪费了一秒钟也是浪费,他撩过自己头发的时候才记起上面全是水泥粉末。你要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布伦斯梅尔说,把接下来的自由活动时间利用起来,我可以教你几个技巧。其实科茨希望谁能留下来,谁都行,姑娘或者是和他住一个宿舍的马吕斯。他有点退缩,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平时习惯把自由活动的时间利用起来,完成自己的新标准或者做更多练习。布伦斯梅尔说我来教你几个技巧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了一些还没有打坏,可以省省钱的灯泡。他往墙的四个角看,希望能找到摄像头什么的,然后对布伦斯梅尔说这里还有录像在看。算起来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布伦斯梅尔一块乘坐电梯了。电梯里没有摄像头,所以他会在电梯里把科茨堵在一个角落边然后说早上好。此时如果回应他,必须得有个亲吻才行。在实验阶段科茨对他说过今天天气不错,或者昨晚上你喝醉的时候是我把你送回来的,但他还是会抓住所有机会这样干。

尽管他们有过约定——可能因为是在床上做的约定,布伦斯梅尔对这种东西的记性一贯很糟糕。总之他找了那个开门就会有个石膏雕像的房间。科茨记着这里有个红外线摄像头,所有人离这栋废弃建筑肯定有一段距离了,至少教官给这里亮红灯,他俩至少能呆上个把钟头。布伦斯梅尔说你搞的像我是在猎兔子。科茨说,实际上你就是在找落单的,多姆。他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他还没能说完话。红外摄像头如果还开着,大概能通过他们的接触发现头部的某个地方正在火热的集中出橙红色。那比夜视电视更让人,或者更让科茨恐慌,他往后退并且差点扑倒了那只断得几乎不能再残缺的石膏像。他扑在倒模雪白且干燥的胸脯,就在他的肩胛骨处,布伦斯梅尔把他舔到脸胡渣都湿了一点,他不仅一只手要推搡,还得去擦掉自己下巴上的口水,以防在他的面罩上留印子,但布伦斯梅尔只是把它掀到了鼻梁上。

他说,我们得谈谈,至少你最近已经躲我有段时间了。 我准备和你谈我忍受不了电梯性骚扰,科茨把这段咽下去说,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多姆。鉴于我不追究你的谎话,所以,现在——让开。这里甚至不足三平米,通风口就是个破洞,壁纸早就碎成垃圾了,现在只剩下随便垒切的红砖以防止它会因为手榴弹们过早退休。布伦斯梅尔,人人其实都应该到他跟前来给他一圈,科茨对自己的格斗有点底气,但布伦斯梅尔握住他的一条胳膊说你挺愿意把我的屌让给别人的?现在科茨的血管里只剩下揍他这一条选项了,可真不赖。布伦斯梅尔过去大概度过了很多次把自己逼上死路的方面,以至于他还能接着说话,你出问题是因为你在看我。他说。反审讯甚至都不需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他们只需要让你坐在那里就能知道所有事情了。他说一句就朝前走一段,他的领口上有一点潮湿,尽管科茨能从自己的皮肤状态上产生如此定论,现在正在对外呼出一口热气的人不是布伦斯梅尔。对方只是一步步逼近他,同时也很容易地能找到科茨的牛仔裤拉链在哪,他的手就放在底下然后靠近一点。三平米的小空间,他俩谁都没卸掉背心,只有科茨的头盔被拽掉了,还有他的头罩现在就在石膏像的肩膀上,布伦斯梅尔把它当成现成的衣架。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层合成纤维把他俩给隔开,现在布伦斯梅尔就能实打实的强奸。科茨的心理,他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真的有点毛病,现在还在为布伦斯梅尔开脱。红外摄像头下,大概能看见在他们两个人中心部分有一个点正在往上由体表的黄色逐渐变红,现在他只希望正在看摄像头的人是怀斯,她是这方面的专家,同时他们也是一个小组——至少这件事可以被有效的控制在范围内。他咬着自己的牙,往下看,只能看见自己厚实的防弹背心正在自发热似的滚烫起来。他伸手朝前,他做出推的举动但是没有办法在手掌上用力,他攥拳——也不能攥紧。布伦斯梅尔的手套正盖在他的阴茎上,上面有防滑颗粒和防割布料,科茨从来没有憎恨过这个,他只是现在闭上眼睛,在眼皮底下翻白眼。

布伦斯梅尔掀开他的眼皮。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慢吞吞的说,他们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们俩有这一层关系,只不过是所有人都在为我们而保密?他看着科茨,他的嘴唇终于朝外露出一个音节。接着他开始挣扎甚至不顾脚下没有重心。他能扭开布伦斯梅尔撑在他脸上的手。多姆,他的声音就像是拼命在勒死自己,他说,多姆,醒一醒,别在我心里种下这种东西。他把自己的脑袋歪到了肩膀上的mass配件,但他的心脏还是包藏痛苦。他发出叹息,接着开始发抖并且把自己抬高到了后面的盥洗台上,那原本应该是个盥洗台。他看着自己的两条膝盖抬起来,布伦斯梅尔的一只手套滚满尘土和垃圾,但他的手里湿润,往科茨的会阴底下摸,摸到他的穴口为止。砖墙结构的降噪效果不好,他说,忍一忍,咬哪都行。他推进去的时候科茨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尼龙料子上有股洗不掉的酸苦味,他能看见自己的一只靴子正挂在布伦斯梅尔的肩膀上,他的两条腿和整个人都是,包括那个石膏像已经倒下了,所幸她身上的东西一件没落。大概是已经碎到不能再碎。

我的下场大概和她差不到哪去,科茨把头从电压过低的灯泡下撇走。他估摸着应该是两根指头,因为他的前列腺正在被轮番挤压。他上半身还闷在汗水里,只有脖子上因为正在蒸发而开始打哆嗦,布伦斯梅尔不会在自己的应急包里放避孕套,他和自己赌博,但插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猜到,他被压住,然后爽到开始说不出字,闭着眼睛也不行。布伦斯梅尔快要把他给压到窒息。而这时候他什么都会答应,布伦斯梅尔,混蛋多米尼克,说句我爱你,他都会被感动到在来回颠簸间流眼泪,尽管他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变成这样。他提醒自己应该让两个人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像亲兄弟。但很明显,他还是会因为布伦斯梅尔喝下东西,或者举起手来,为了这些东西陷入感情前期的性幻想里,他越是逃避,对方就越是对着他紧追猛赶。之后他就躲在一个地方一边挨操一边流眼泪直到自己的头发也开始变得湿漉漉,黏在他的额头上,布伦斯梅尔正在啃他的嘴唇,他朝着摄像头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舌头伸到对方的嘴里,说真的,如果布伦斯梅尔接下来还是这样,或者不听他的劝告依旧如此。他或许就得考虑一下是否应该从这段感情里脱身出去。尽管他会很遗憾,他还是会因为对方而动心或者是哭泣。或许总有一天布伦斯梅尔就会像是个职业杀手一样找上门并告诉他,还记得过去你都做过了什么吗。或许会有这么一天,科茨开始不能从肺腔里拿到足够多的空气,至少他开始喘的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他说了句老天爷呀,然后什么都不能再看清楚了,直到布伦斯梅尔让他能坐在什么地方。到那时候,杀手布伦斯梅尔一定还会提起来他们都在什么地方搞过,包括在红外线摄像头下,人们看着图像上的两块彩色升温直至他们两个在一起又分开。他们的脚底下有一滩粘稠的,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的液体和一只避孕套,布伦斯梅尔踢了点尘土把它给掩盖起来。他用科茨的头套包住自己的手套,反正它们都要被扔进洗衣机里。科茨往后让自己能抵住什么地方,布伦斯梅尔说,别往后。他说,有些碎掉的玻璃在边缘,他的一条腿插在科茨还没能合并起的两条膝盖中间。别对着那,往前来。他扶着科茨的后脖子让他能贴着自己的胸口,而他正在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那面,擦掉他脖子后积攒的汗水。 他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埃利。他说,也别害怕——那个摄像头很早以前就坏掉了。当时有发子弹蹭了过去,开枪的人是我。

闭嘴,科茨说。闭嘴。别让我揍你,闭嘴,多姆。其实布伦斯梅尔表现的已经要比很多人都好了。至少他真的知道在科茨这样说的时候把自己的嘴唇朝对方的额头上印,然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