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dit writes a letter.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原文地址】【授权】

【分级:Teen and Up】 【作者:Kiru】 【翻译:锅匠】

亲爱

伙计

Marius,

当你读到这里时,我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这他妈很俗套,说真的我也不想就这样把事情全都丢到你面前,但你也清楚我他妈就不擅长说话。不管说什么。像这样,我至少得把自己的想法理顺,所以我找了张东西写下来,而不是去听自己嘴里冒出来一大串对不上头的话,好像我靠自己的力量停不下来似的,就像抽了一口烟之后烟雾冒出来。因为没法面对面地跟你说,所以我写封他妈的信给你,我猜过去人们都是这么做的。我的字写得大概不怎么样,但至少没你鸡爪划拉出来的字那么罄竹难书。我会尽量写得清晰点。我确实是想让你读这封信的。

有一次,我听什么人说“我”是我们每天说得最多的词,我觉得挺有道理,因为只有我才需要一天24小时地忍受我自己,但我不想整张信都拿来说自己的事,所以我会从你做的一些事情开始。为什么你手上现在会拿着这张傻里傻气的纸。为什么你读到这里时我已经不在了。

你应该已经忘了。一周前,或者两周吧,我当时过得不太好,通常这种时候我就去确保所有其他人同样过不好,还觉得这么做很合理(没错,我有意识到自己会这样,虽然看起来可能不像),而且你肯定注意到了。在那之前的几天,我们还谈过Morowa盾牌上的一些改造,你清楚要是我脑子还正常,就不会去毁掉那台原型。然而你还是走了过来,开始跟我聊天。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我没有在狠狠地瞪着你。

你还记得吗?我永远也说不出是哪一部分刚好擦过了你的脑袋,又是哪一部分钉了进去,深到你永远也忘不掉。你记得那些最鸡零狗碎的小事,比如我们初次见面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那些话刚从我嘴里冒出来就被我给忘了——但我得承认,那个狂妄的混蛋留在了你的记忆里,而那个对我说的半数东西哈哈大笑的瘦长老哥没有留在我的记忆里,这并不是很让人意外。我根本不记得有在GSG 9见过你,这样大概是最好的。

你不在乎我。我发脾气的时候你从来都不在乎,你就耸耸肩,节目还得继续,然后你就开始问我他妈的跨接电缆或者上帝才知道的什么玩意儿,即便我手头正在把谁勒死。我对你来说并不特殊。你会在最糟糕的时刻吹牛逼,为此我骂了你不知多少次并感到愧但下一次,你还是照旧,在我吼你的时候,你只是笑起来,好像我是在讲笑话,而不是在对这整堆事感到心累或者恼火或者压力巨大。我们他妈地打过架。我们实打实地用拳头干过一架,你还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好像这是一件可以跟家人分享的趣闻,好像那时我并不是真心想要伤害你。

我想到这里我得说出来了。我喜欢

我对你

我爱

你看。我没法让自己把它写出来,因为很可悲。他妈的整件事都很可悲,我也很可悲,你多少也挺可悲的,让事情糟糕了十倍。你笑起来像个傻子,你喝醉的时候总是出洋相,你在最不合适的场合吃东西,惹恼过这么多人自己还意识不到,你自从Craig加入我们以来对他的称呼就一直都是错的。他的第一个名字是Craig,傻逼,不是Jenson。我们所有人都用另一个名字叫他,对这你可能根本就没多想,因为这会需要一种特定的意识,而这种意识你压根就没有。

对,我就是在说你瞎。我不打算把那些显而易见的信号全都一条条列出来,但你像个妈逼的精神病一样跑进交火区之后我亲了你,这事也许能给你点提示吧。我没在怨念。我就是说说。或者那次在叙利亚我把你拉进了直升机,没再松开你的手。或者其它他妈的一次又一次换个人来我就会捶爆他的头省得再发生这种事但你

好吧,我他妈的就是在怨念。这也是告诉别人你不感兴趣的一种方式吧,我想,但那是最糟糕的方式。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你是个笨蛋,我越看你做事——除了看到你在自己的工作上才华横溢以外,我就越能感觉到自己智商下降,但在你理解世界的方式和个人目标里面有些东西

我这是在找借口。你总是很惊讶我怎么能轻易忍受自己被冤枉,忍受侮辱,忍受人们冲着我的脸尖叫,这里头有个简单的窍门:如果你用世界上每一种名字来称呼自己,别人再这样叫就不会困扰到你了。我全部都听过,我还听过更糟的,大多情况下还要更私人、更详细,如果碰到以前没听过的称呼,我就把它加到节目单里。抱歉讲得那么粗糙,但我在为自己存在寻找正当理由时经常得挣扎一番。要确定世界上没了我这个人会不会变得糟糕一点,我得摁一摁计算器。

所以当你走过来跟我说了一堆我没听过的话,话,我的注意力被抓住了,你能想象的到吧。我记得当我把从基地各个地方偷来的衣服放进Elias的衣柜的时候,你特别兴奋,我们一起观看后果,你说我既厉害又幽默还机智。这我可不熟悉。于是我琢磨了半天,尽管最后抛开了那些话,但你还是激发出了一种需求。万一我确实很厉害呢?万一我确实很机智呢?我突然需要向我们两个证明你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我想要挣得那些话。

我想不起来彩虹以前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现在看来是上帝保佑。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见过面,我很可能会努力超越自我,变得更加惹人厌。但像现在?你老是拿我做过的傻逼事夸夸其谈,说是令人赞叹,足智多谋,吹嘘得好像全是你的主意一样,搞得我很烦,直到我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喜欢呆在这个团队里,如果这算个团队的话。你就是负责炒作我的经纪人(you were my hype man),而且大多数时候,我很喜欢这样。我努力变成你脑补的那个我,即使在做不到的时候我会泄气到极点,然而在能做到的时候,我会喜欢自己。衷心地喜欢自己。

·

好吧,我把目前写到的东西重读了一遍,这玩意儿毫无进展。如果你当真读到了这里,现在可能正在问自己“妈的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何况到头来,虽然不想这样,但我还是尽在说自己的事。我向你保证这是有目的的,尽管是一个完全自私的目的,也即你终于知道事实,我内心获得平静。要是面对面跟你说,那我宁愿走掉,再也不回来,于是我把它写下来,而且既然是你,那不管我表现得有多他妈明显,我想我还是得逐个字地说出来才行。

我喜欢你。我想操你想吻你还有其它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非得照这个顺序,而且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一件也不想跟我做,因为有一次我鼓起勇气,不完全是因为喝醉了才去摸你而且我其实从来没有醉到连续四次在某人的肩膀上睡着的程度你仅仅是擦着嘴问我他妈在干嘛,我非常羞愧,再也不试着这样做了。

但没关系。你不必要有相同的感情。上个星期(或者再上个星期)我意识到了——你不在乎我,何况你为什么要在乎?我又不是特别讨人喜欢。我对你并不好,我知道关于这件事你会跟我争论,但你没法跟一封信争论,所以憋着吧你。你宣称说我给你特殊对待,但我只是尽量把你留在一臂距离之内罢了。因为我知道你会拒绝。没关系,只是不是,完全不是没关系,因为我觉得你不感兴趣是我自己的错,老实说这样从头到尾都很不健全,尽管我对这种不健全也不是不熟悉。

不过,已经不一样了。我一直说你不在乎我,我知道关于这件事你同样会跟我顶嘴,因为其实不是这样的。你是在乎我的,以你自己的方式。我烦恼的时候你会哈哈大笑,因为你是对的,我会为蠢爆了的事情而烦恼,那些事其实完全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于是你想当然地认为我不是在生气而是在讽刺,帮我转换了视角。当我情绪糟糕时你并不在乎,表现得好像一切都好,因为我情绪糟糕的原因通常都很傻逼,于是你又对了,确实一切都好,我只是需要有人告诉我那不是什么大事,不像我想的那样。

当我爸去世的时候,你就那么坐在我身边。你什么也没说,你没有笑,你只是给了一个倾听的耳朵,因为你肯定不知怎么意识到这一次情况严重。我没有接受你的倾听。通过这封信,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个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死了,你给了我一个倾吐的机会。我没有接受。我现在依然后悔没有接受。

你可他妈在乎我了。比我们俩意识到的程度还要在乎我,大概,而这就是一部分问题所在。这就是我必须离开的一部分原因。

因为我认识的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像这样做,会像你一样在乎我的人,是我的兄弟。我大概有十年没见过他了。我从来没意识到他的嘲讽帮助我保持着头脑冷静,我不管我们那么长时间没见面,我不管自己依然内疚

行吧,我就说到这里。我会离开两个星期,去尽力修补那些无法修复的东西,因为我知道自己欠他的就有这么多。我也欠你的。你让我明白了他在那里支撑着我,即使我没有意识到,他也一直关心着我像你一样

给我两星期。我会了结(get over)关于你一切。别联系我,别给我打电话,什么都别做,在我回来以后继续做我的朋友你自己就好,我只要求这么多。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保证,我只是需要这段时间去弥补人生中犯下的一些错误另外我想要谢谢你

抱歉

操,我算是明白人们为啥再也不写信了。我觉得自己努力想要说的就是:我会没事的,什么也不用改变。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喝酒,我们还有一大堆白痴电影要看,而且你还想给我开个量子物理速成班来着。这些事我们全部都可以做。我很乐意。只是先给我点空间。

保重,好吗?记得别问Monika那个炸弹的事。不久见。

Dom

·

P.S:我猜有那么一秒钟你以为我要一个人消失了。你暂时还别想摆脱我,贱人。

~*~

纸张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一张纸被放到旧沙发柔软的靠垫上。指尖弹动着,在牛仔布上摩擦,沉浸在没有方向的苦恼中;分心了,迷失着。棕色的碎发周围,思虑几乎是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仿佛能够触摸到,额前一向光滑的皮肤皱了起来。回忆被溯及,经历被分类存放到与先前不同的盒子里,被重温,随即重新评估。

一个决定作出了。

腿分开来,身体急切地站起,迅速地走向目标,坚定地一把抓住,在屏幕上有目的地滑动,数字在草绿色上闪烁,然后他停住了。最后的斟酌,一个坚决的点头。

这是正确的做法,是固执跳动着的心脏要求要这么做,皮肤贴在玻璃上,兴高采烈,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呼吸很浅,他听见拨号音,在这空闲中想着声音一消失了该说什么。那不重要。他会找到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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