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äger very nearly dies during Outbreak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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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Teen and Up】 【作者:Kiru】 【翻译:锅匠】

它们眼中没有仁慈的痕迹,没有怜悯残留,没有人性。Jäger当初以为自己会看到冷酷无情的人们,不知悔改、不择手段、缺乏人心,只是到了现在,他才明白把这些词归结到他们身上是不对的:他们被仇恨、自以为是的正义和归属感所驱动,他们为信念而战,无论他们所相信的事物多么具有破坏性,多么不合逻辑。这些……东西——它们太过难以描述,他犹豫要如何给它们命名——它们没有感觉。它们是空的,没有爱或恨,无力抱持价值观,躯壳中所容纳的只有死亡以及对他者和自身的苦痛。有可能它们行动是旨在形成一个蜂群思维,把它们的起源——诞生出它们的随便什么东西——放在最高优先级,但那同样,也仅仅是依附于直觉,跟随着最基本的认知功能在行动。

他要死了。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但总要接受的。很快了。

他耳中的人声,先前多么令人安心,现在则安静得诡异。他知道坠机时有什么东西被撞坏了,所以才完全失去了通讯,尽管现在看来这颇为应景:每个人都要独自面对死亡。至少谁也不会听到他的尖叫,大部分是Bandit……

他希望他们没事。他不想造成他们的死亡,他迫切地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即便他自己做不到。他考虑要用血在地面上留一条信息,让他们免于承受幸存者愧疚(absolves them from any survivor's guilt),因为这不是他们的错。没有一件事是他们的错。

他的枪无能为力地咔哒一响。这一响敲定了他的命运。他没有子弹了。

经过检验,要牵制这种人型生物,爆头是最有效的方法,这些生物的身体里曾经装载着抱负、希望和梦想,如今除了疯狂和无法解释的嗜血欲之外一无所有。他看见过一只黄色的生物把一整面墙壁摧毁,于是把它们列为优先目标,但现在他希望自己有留下几只活的:至少那样他可以死得快一点,而不是被开膛破肚。最糟糕的是他无法移动,身体侧面的疼痛已经几乎感觉不到了,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试着跑起来,疼痛就会变得无法忍受。没用的——它们比他快。也许即使他还能走,它们也比他快。

最后的防线是一发信号弹,可笑的是他仍然抱有希望,或许强光能吓阻它们,或许它们会误以为那是火焰,会害怕火焰。发现它们不怕火时,他并不意外。它们缓缓靠近,像野兽一样悄悄潜到他身边,他尽自己最后的努力站起身来,但把一部分重量放到左腿上时,令人麻痹的痛楚立刻贯通全身,让他两膝一软。撞到地面时传来了很大的声响,起初他以为是一根骨头断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更多的响声传来,他意识到那是枪声。

他分心了,没有注意到一只怪物跳向自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疯狂地挥爪,试图将他的身体撕裂,幸运的是它仅仅抓破了他的衣服,在皮肤上擦出浅浅的口子。下一刻,它的脑袋爆开,温暖的血淋到Jäger身上,躯体垮下来,眼看就要把他压扁,他差点没能接住它,那上面满布尖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污秽臭气。更多枪声传来,这具躯体从他身上被拖开了,他只需要看那么一眼,看到那个正凶狠地皱眉瞪着自己的人,就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他是不可能现在就让他死掉的,尽管他身侧的伤口正在大量出血,尽管因为失血他已经越来越头晕目眩。

“信号弹?不是吧?”Bandit冲他骂道,听起来怒气冲冲,“你是要干嘛,啊?开派对吗(Starting a rave)?你妈个傻逼。”

Jäger几乎要安心地笑出声来。Bandit绝对吓坏了,当他跪下来以便更好地查看他的情况时,从他狂躁的眼睛和颤抖的双手里可以看出恐慌,但他拒绝表现出来,甚至拒绝承认。他不得不扮演一个英雄,而Jäge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看到他。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Doc给他做了检查,问了无数个问题,测试了他的认知能力,给他胸前缠上绷带,然后他们回去处理完全无止尽的包围着他们的怪物。Bandit把自己的手枪扔到了Jäger的大腿上,差点没砸到他的伤口,还对他的抱怨翻以白眼,尽管如此,Jäger对这个做法还是感激的,毕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起到作用,而不只是无益地呻吟。突然一只大块头来了,四人都发了慌,Tachanka不得不把Jäger搬到相对安全的位置,于此同时Bandit当真到了那东西的背上,像报丧女妖一样大叫着,反复地捅它。Doc目睹了那么多罔顾个人安危的情形而没有晕倒实属奇迹。

围堵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Tachanka把LMG的位置移动了几次,Jäger专心给任意迫切需要换弹的人提供掩护,致使Bandit和他互相大喊大叫,争吵说他是不是想要测试一下他的头盔究竟有多防弹。听着Bandit一边痛斥友军误伤,破口大骂着,一边把犯了错靠得太近的猛兽的内脏掏出来,将一颗又一颗子弹送进变异了的脑袋,很奇怪地,既让人振奋又令人安心。Jäger几乎能无视充斥自己周身的抽动的痛楚了。几乎。

他还是头晕,有一阵子失去了时间概念,然后发现自己被粗暴地拽了起来,半是扛到了外面,他视野模糊,头脑像是在漂浮。Bandit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咒骂Thermite,咒骂那些……东西,咒骂全人类,以及最主要的,咒骂Jäger。Jäger一被安置到直升机的座位上,Doc就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他斥责Bandit竟然责难Jäger,跟他说他需要休息,需要立刻动手术,他应该放过他。他看不到Jäger头盔下的微笑,他不知道这没关系,不知道这是Bandit懂得的唯一一种表达担忧的方式。

“滚蛋”,Bandit只应了这么一句,他取下了他们的头盔。他们两人的样子一定都很可怕,满身是血,但Bandit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他笨拙地把手臂绕过Jäger的肩膀,就这样抱紧了他。目瞪口呆的沉默,因为其他人对于Bandit的感情运行在多么深的地方一无所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手抚摸Jäger的头发,就像他现在所做的那样,没有见过他像是要溺水一样抱着他。这件事是他们的秘密,Bandit曾经坚持要保守这个秘密,现在却想都不想就丢到一边。“你是个混蛋。还有你现在敢睡着了试试。”

他稍微转过身,与他前额相抵,一只手找到了现在没在用力抓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微笑了。“好吧。”他同意了,说总比做要容易得多,“我会没事吗?”

“嗯。你当然会没事的,我在这里。”Bandit低声说,他是对的。既然他在这里,就会没事的。他们已经起飞一阵子了,他们是安全的,Bandit仍然在他身边颤抖,仿佛他才是那个需要安抚的人,于是Jäger忽视身上尖锐的痛楚,向他挨得更近了一点,享受温柔的手指抚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