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段摘抄性质的翻译

#彩虹六号 #德搞 #BanditJä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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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经常问起他,问起他的过去,问起他身边的故事,而有这么一个问题出现得相当频繁:你为什么拿他当朋友?有时,是一个稍作改动的版本:你为什么还拿他当朋友?

他们反应类似。Blitz通常会拿先前提到的故事抖个机灵作为回答,而Jäger仅仅是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人要追根究底,他们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借故离开。他们私下里从来没谈过这件事,他们不曾宣之于口的誓言由于拒绝言明它而变得有力,于是Bandit仍然是一个秘密。如果他们明确达成了某种共识,他就会变成他们背后讨论的肮脏秘密,变成把他排除在外而作出的决定。他不该被这样对待。

他们保密的事情多到难以置信。关于Bandit卧底期间他们不会透露任何一点信息,关于他服役期间或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他们不会说任何一个单词。他们并不知道所有的细节,但他们已经知道了足够多,足以让他们在尊敬他的同时也畏惧他。并不是畏惧Bandit本人,而是畏惧于如果他意识到他们知道了,他会做什么。故事的版本多种多样,他们克制着自己不去予以纠正。

卧底工作会摧残神经:最微小的失误也可能意味着灾难性的失败,用错了名字,忘记了那精心打造的人格面具里的一个细节,戴错了手表。犯一个错误你就出局。不仅仅是从当前的行动中出局,而是彻底从卧底工作中出局——在犯罪组织中,消息传得像野火一样快,关于老鼠的消息还会更快。你可以指望找到一份当教练的工作,但你永远也回不去了。永远不能回去过双重生活,去试图活成两个人,让两个人在你的脑子里呼吸却不把他们搞混。如果你干得好,回报会很丰厚,包括吹嘘个没完的资本以及所有同伴必然的尊敬。如果你能获准拿这份工作夸夸其谈的话。听众通常是很少的。

连续四年承受这种没有尽头的压力,清楚一旦有任何疏忽,要么会赔上你的命,要么会赔上你的职业生涯,如果这没有给你留下哪怕一丁点精神上的影响,那么你就是已经彻底疯了。

几年中Bandit留下了抽搐的症状以及几项怪癖。下意识地饮酒让他富有攻击性,他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端正坐好的能力,他睡眠很浅除非没有枕头(这种情况下他会睡得死沉),而且他讨厌撕纸的声音,讨厌到不得不离开房间的地步。此外,所有天生的的压力应对机制都被替换成了不健康的那一类。

永远没法预测他面临长期压力时会做什么。喝到酒精中毒曾经是他最喜欢的消遣,然后是非处方药,有时候是性,他往往寻求经历意识模糊来分散注意力(more often than not obscure experiences he sought out as a distraction)。他们基地的地理位置也有好处,这里没事可做没人可睡没有药嗑没有酒喝没有东西可供一枪打爆。有一个常量保持不变:他一个人做,秘密地做,不告诉任何人他准备干嘛,然后让Blitz和Jäger收拾残局。

于是他们把残局收拾好。

因为下面要说到他们没有透露的另外一半内容。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彩虹的第一项任务差点以被血洗而告终,那时IQ已受枪伤倒地,并且他们发现了白面具的一名VIP。Blitz和Jäger之间随即爆发了争吵,他们都渴望证明自己,谁都不愿让步,两个雄心勃勃的鲁莽白痴面对着面,拒绝合作。Blitz提议要把丢下他们的俘虏去救IQ,Jäger则觉得从这座挤满敌人的建筑里把两人拖出去是切实可行的。Bandit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头脑发热的两人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他坚持与通讯对话,最终得到通知说准备完毕,防御已经建立,各人位置恰当。

他们坚持了下来。俄罗斯人把他们救出来的时候,他们跟一支做好严峻觉悟的新结成的队伍打了照面,并抓到了一个活着的VIP。

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他那堪与其虚无主义媲美的强烈的忠诚,他的毁灭欲,他的幻灭感,燃烧得昏暗但却格外炽热。在某种意义上说,Bandit是他们认识的最骄傲的人,他漫不经心的个性是多年来养成的。他并不愿意与那个版本的自己切割,那个他会杀人而且喜欢杀人,那个他强迫自己的双胞胎兄弟退休,不是出于别的原因而仅仅是因为他能。如果Blitz和Jäger提起他为他们做过的一切,那么毫无疑问,他会听到消息,并不得不证明——最重要的是向他自己证明——他并不像他们所声称的那般无私,他并不真的依赖他们或依赖任何人,他和他的队友之间不存在所谓牵绊。而他们畏惧于他究竟会去做什么来证明这一点。

于是他们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为他收拾残局。他们没有举报他,在其它人面前袒护他,将他的缺点和功绩保守为秘密。

而每当有人问他们:你为什么拿他当朋友?他们会避而不答,或者转移话题。因为相较于解释他们为什么不可能不拿他当朋友而言,这样更加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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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闭嘴。”

他们盯着对方。空气中充满暗示的意味,从Bandit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知道那个秘密,而且意识到Jäger也同样知道,那个能把他拆开来的秘密,那项一旦暴露就有可能毁掉他的事实。Jäger一直畏惧着,Blitz和他至今都在尽力隐瞒这个秘密,不让它泄露给其他人。

Bandit在乎他们。Bandit非常在乎他们,事实上,在乎到他永远不会承认的地步。尽管他的行动昭示着忠诚和奉献——他不在乎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他用每一句嘲讽的议论,每一出过分的恶作剧抹去那种印象。他需要去当那个替罪羊,那个反派,他没法应付称赞、道歉甚至一丁点的好感。于是他在Jäger就要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时候把他晃下来,他去医院看望Blitz的时候言之凿凿地羞辱他的能力,当傲慢地为IQ和Jäger正在处理的随便什么问题拿出解决办法的时候,他拒绝透露自己为之苦思冥想了多久。

这些事情Jäger早就清楚。只除了一个细节,Bandit对在乎得要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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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在界限上摇摆。Jäger接二连三的质问把他们带到了这里,每一个问题都朝裂隙的深渊更前近一步。如果他现在保持沉默,他们就能一如既往,假装对自己从彼此眼中看到的东西一无所知,小心翼翼地从悬崖边退后,倒回安全与熟悉的怀抱中。说到底,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们知道要怎样在那些变量之中正常运转,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在底部潜伏的东西依然会是秘密。但Jäger受够了,直到现在为止他一遍又一遍地与Bandit跳着这支舞,这让他精疲力尽,兴奋连同着疲惫一起驱动了他。说出一句话,他一把抓住Bandit,跳了下去。

“逼我啊。”

什么东西颠倒了。Bandit的眼中渗入了一种受折磨般的神色,Jäger感觉到脚下地板的移动。这不是挑衅,他们都意识到了,这是邀请,是揭示,是让Bandit放纵的借口,以便他之后归咎于突如其来冲动的情感,归咎于临时发疯,随便他怎么想。相对应地,Jäger能够确定。他能确定如果自己允许的话Bandit会做什么。他能确定Bandit真正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