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人生的第500个调休日到来之际
*情感用尽了,所以暂时只写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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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有一只蝴蝶飞过去了,在我上班的路上,在我人生的第500个调休日到来之际,蝴蝶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片玻璃细屑,阳光照在路边的草上,金黄的颜色,阳光很烫。
然后我突然想到,我还不会写诗,如果有人问起我会不会写诗,我说我不会,但是此时此刻我好想写诗。
我也好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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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告解室,你知道这样一种东西吗?虽然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它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或者别的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它的模样。它就像一片粉紫色的柔焦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赛博青草和一些霓虹树,溪流是低保真的,闪着肉眼可见的光,你可以爬上这片山坡,但是你看不到顶上有什么,它就是这么抽象的一个概念。然后人们在这个花园(告解室)里相遇,然后朝彼此大喊,哭泣,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做一个现实世界的好人。
比如我今天遇见的这个人,他说你好吗?这是我人生中的第2000个调休日。我不知道你过得是否还好,但是生活对我来说是一坨狗屎(不是有意说狗屎有多么不好)。
第2000个?我问,好吧,那你一定比我老得多了。有谁能撑过2000个调休日?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没办法,我们几乎每一天都在调休,好吧,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确实老得不能再老了。调休日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的受够了。他呼啸着滑下山坡。
你可以不要像那样把椅子拖来拖去吗?也不要鼓捣你的抽屉,走路的时候也请小心一点,我受不了。这里的人都很脆弱,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别人发出的一点点声音都会让我抓狂。我知道这样不正常,但是我想我只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我会应激,很严重的那种应激。我总是感觉自己的思绪被什么东西打断了,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如果被惊醒一次,就会再也睡不着。
对不起。你会写诗吗?他问。
不会,一点儿也不会,甚至不用去尝试,我都知道自己写出来的是怎样的烂东西。
那太好了,我也不会。你怎么能指望一个活过2000个调休日的人仍然保有写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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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爱的人死了。两年前的这一天。他说。
怎么死的?
她的心在攻击她,然后她就死了。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情感上变成了一个残缺的人,也没有什么能教她去接受自己。
那一定很不容易吧,我能理解。毕竟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教我去接受自己。
已经两年了,天啊,居然已经两年了。我对时间的流逝没有感觉,但是和她待在一起时的有些事情,我现在已经忘记了。
你现在能接受你自己了吗?我问,不是以前的自己,而是从一个快乐的人变成一个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而破碎的人的自己。
他沉默了。还不能,他的答案是。然后他慢慢地哭泣着走远了,直到山坡的那一头我看不见的地方。
屏幕上闪现一行沉静的字幕,Not yet。那么还要多久呢?可能只需要一会儿,也可能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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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得存在主义吗,亲爱的读者?我完全不懂,但我想我曾经是懂的,在我和我的朋友都对那些新鲜名词特别感兴趣的年纪,我曾经为存在为什么先于本质发表过自己的一番看法。但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了,我查阅自己的记忆时,都要自动向前翻好多页才能查到。那个时候我还在理性地想要论证,人为什么不能立刻去死;而现在我想到存在主义这四个字,想到遥远的地方还有人在认真解释这些名词,我就想要立刻去死。
哈哈,我看见你疑惑的眼神了,就算看不见你的眼睛也能从标点符号看出来。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因为这一切都太他妈的复杂了,在这个复杂的残酷的世界上,一旦你踏进了真实的切片,就永远无法再从中抽离出来大谈特谈主义了,那样纯真的年龄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时间里留给你的只有被生活吞噬。一旦从这个角度去想我就想立即去死,像我17岁时真诚向自己宣誓的那样。
我觉得生活留给我的就是一个无底洞了,但我只是有时候这样觉得。我知道那些心理量表上写着什么,你觉得你的未来有希望吗?当你感觉暗无天日的时候,你就需要关心一下你的心理健康了。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当你生病的时候,就是会这样。但是与是否病了无关,此时此刻的想法和感受是真实的,我此时此刻感觉想死,那也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