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杏·eat me alive
fork杏,cake彰。
白石杏说几天前,我失去了味觉。
说话时她的眼睛盯着地面。教室中除他们外空无一人,窗帘被偶然迷路的风吹鼓。
东云彰人靠着书桌——他自己的那张,书包还挂在侧面的金属钩上。他本来抱着胳膊,在听到白石杏说话后,慢慢放下去。
白石杏继续说:一开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请假了。后来在网上随便搜才发现……
她盯着东云彰人被擦伤的手指。一点鲜嫩的红。
东云彰人不自在地往旁边缩了一下。“去医院了吗?”
“去了。但是医生也不清楚为什么,做了很多检查……”
白石杏抓住他的手腕。
东云彰人像忽然被袭击的动物,差点跳起来。这些天他给白石杏发短信,白石杏都没回。他这天放学本来想去Weekend Garage找找看,或许谦先生能告诉他……但,白石杏在放学后出现在教室门口,将他截住。
他挣了一下,没用很大力气,枯叶绿的眼珠泛射出一片夕阳琐碎的光泽。白石杏还握着他的手腕,将脸贴过去,舌头飞快地舔过细小的伤口。东云彰人大叫:喂,杏!?
白石杏还攥着他的手腕,他们离得好近,他好像能从金色的眼珠上看到自己的小小倒影。白石杏动的时候那倒影就碎成一片摇曳的色块。
“对不起,彰人……”她立刻道歉,声音下压着浅浅的苦痛,说得很真诚,“我就是,我觉得……你的血,我能尝到味道…”
东云彰人惊疑地看着她,像她刚刚说了什么十分恐怖的话。白石杏还握着他的手,手指尖颤动着,甘美的味道在舌尖回荡、回荡,从这一块奇异地迁移到舌根,然后铺开,延展得好远、好远。她好喜欢。她好想把他吃了。
她查到的,关于fork和cake,她本来以为只是某种都市怪谈。可如今她知道不是了。如今她真尝到味觉复苏的味道,舌尖甚至只刮到了一点点残余的血,就能有这么饱满的体会。她想要更多。
东云彰人把手抽出来。“……所以,你是可以回来正常上学了吧?”
白石杏还有点迷糊,她点头,一种饥饿正在胃里缓缓醒来。
“那就好。小豆沢和冬弥也很担心你……”他的话没有说完,白石杏就又凑过来。
“彰人。”她的鼻尖皱了一下,灿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盯着他,窥伺他的动作,不想让他以任何不充分的理由离开,“不会吧,你喷了香水吗?”
东云彰人仰面躺在地板上。
他们在旅店开了房。还穿着校服,前台姐姐看起来很想叹气,但因职业素养惊人而忍住了。
白石杏找的理由很蹩脚,但东云彰人还是顺着她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白石杏刚开始请长假不回消息的时候,他强忍着没有直接跑到她楼下对着她的窗户大喊你丫给我解释清楚。
他猜……他觉得……不,他不能确定,他不知道。东云彰人一度觉得自己和白石杏保持着很好的距离,不会太生疏也不会过近,或许会做一辈子对手…,对超过对方的幼稚比赛乐此不疲。
那家伙。他想到她的时候总是以这样的句式开头。或许……他猜他是想再靠近一些的,但不能确定她是不是这么想。如果白石杏退一步,他可能会一下直接跑出去好远,用纸一样的借口盖过去。
这是青春吗?很久以后他会这么想。青春是盘旋在胃里的飞鸟。羽毛会卡进五脏六腑之间绵软的空隙,心会忽然过分积极地跳动,血液一遍一遍发出引擎一样轰轰作响的杂音,在体腔中奔涌。
已成年很久的东云彰人会穿高领打底毛衣盖去脖子上的痕迹。
他们第一次做就是在这个前台很有职业素养的旅店里。
白石杏嗅着他,用手碰他。东云彰人窘迫得够呛,想马上消失。他觉得胃缩起来了。他觉得骨头好像要软绵绵地塌了。
但白石杏还想着他的气味。有些古怪的甜美温馨,她记得彰人好像喜欢吃芝士蛋糕。总之大家都知道彰人爱吃甜食。这是为什么他尝起来也是这味道吗?她将他压在地板上,用身体的重量压着他。彰人好像不太喜欢这样,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但没有真的把她推开。
为什么不推开我呢?白石杏胡乱地想,把身体低下去,像被风吹得倒伏的草。她用嘴唇碰了一下东云彰人的脖子。东云彰人的手就收紧了一点。当她的牙齿将那片皮肤咬钝、试着磨开的时候,东云彰人嘴唇中溢出嘶声。
对不起,很痛吗?
……没有,没有很痛。东云彰人把目光移开。小时候去打针,他也会把目光很快地挪开,好像不看到,针头就不会扎进皮肤。就像现在,不看的话,尚可以假装白石杏没有使他流血。
作为交换,或者回应,或者报复,他的手探进白石杏的校服裙子。格裙柔软的褶没过他的手腕。他顺大腿摸上去,觉得她僵了一下,但没有管。甚至没有说一句“你这家伙”之类的。
坦白来讲他觉得他现在能硬起来很不容易。白石杏又不是吸血鬼,没有那么尖锐的牙,她几乎是重重咬开、磨开的,咬痕一定惨不忍睹。东云彰人另一只手在她腰上停了一下,他咬着后牙防止痛哼溢出来,白石杏的舌头温热湿润,舔掉渗出的血。
她很快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白石杏站起来,俯视着东云彰人时,他看到她耳朵红了,嘴唇上染着一缕新鲜的颜色。
他觉得自己完全硬了,手心也正泌出汗。事情发展到这里,他见不到它将走向什么地方。他想他会是盲目的。
白石杏笨拙地给他口交。她赤裸地趴在他两腿之间,将头埋下去,嘴唇不确定地犹豫地触着饱满的冠头。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没错,但也稍微知道应该收敛牙齿,多用舌头。做起来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腺液的味道溢出来。但就连这气味也不是原本该有的味道,她知道这种液体至少不会是甜的。在她舌根再一次发痒前她把头抬起来,脸上有一片模糊的神色。东云彰人正盯着她看,觉得自己不该说话,在这种时候。
但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白石杏说:没有,没事。她不想对他说她很难控制自己。东云彰人用手碰着她的腰,他想她继续,她知道。
奇怪的是,真正做的时候她一遍遍回想他的血的味道是如何馥郁,如何灵巧地在她的舌头尖上跳跃,一遍又一遍。白石杏觉得身体在下沉,准确来说她将自己沉向东云彰人,她的小腹一阵阵地发紧,阴道痉挛着,爱液不受控制地顺肉红的边缘滑出来,湿淋淋的声响像海潮一样泛滥。做的时候她紧紧看着东云彰人的脸,看着情绪在那脸孔上翻搅,被稀释,被压抑。东云彰人的眼睛很漂亮,她很早前就这么想,从他们认识起她就这么想。那颜色像春天,她去公园散步时见到还没有完全长起来的草叶。就是淌在草叶边缘的那一圈柔缓的绿色。她想着,低头亲一下东云彰人的嘴唇,有汗滴从头发间滚落。
高潮前她从东云彰人身上忽然挪开。东云彰人皱着眉毛想问她怎么了,干嘛,他确信自己会用一种欲求不满的很不耐烦的声音。但白石杏一下含住他快要射出来的阴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音节都像海里的鱼被暗流裹挟着下沉一样涌回胃里。
最后他射在白石杏嘴里。白石杏全咽下去了,他对此感到不安,但不想被她看出来,直到她坐到他旁边,赤裸的腿埋进他们拽过来垫腰的毯子。他伸出手指忽然戳一下她的大腿。好像这是什么很幼稚的玩乐。
白石杏说:“怎么啦?”
东云彰人安静了一下才说:“……为什么?用,呃,用嘴。”
“嗯……因为,不知道……彰人。”白石杏目光上浮,盯着天花板,继续说。“你知道那个都市怪谈吧——就是那个,fork和cake?”
“别告诉我你真的信那——”
“是真的噢。”
白石杏用手压住他的肩膀,将脸凑过来。深黑的头发一时扑到他脸颊上。“觉得危险的话,就现在……”
他看到星星在晃动,那几枚没有因做爱被晃掉的还缀在黑和蓝的交界。东云彰人听到自己说:“反正都这样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稳住声音,但做不到,“与其哪天被不明不白的陌生人吃掉,还是被你吃了比较好。”
东云彰人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橘子色头发晃了片刻。
“我不会吃掉彰人的,放心吧!”白石杏信心满满地保证,“那也太恐怖了。我做不到啊!彰人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喂。总觉得这对话很有问题啊……”
即便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是说不准的事。
彰杏·少女与虎
1
白石杏在假期住进亲戚家的乡野别墅。
她一人住在二楼。夜里打开窗户,见到月亮绽在头顶。
橘子色头发的少年等在窗边,见到她打开窗户,将手递去。
当地流传有生活在山林中的虎的传说。将虎描绘成毛发美丽、性情凶猛的形象。
白石杏住进别墅的第二天,在花园里遇到了一头虎。
那毛发果然美丽,映着夕阳落下的金辉,橘黑相间,姿色雍容。她如遭石化,一动不动,但又仿佛被虎的身姿震慑、引诱,脑海中处理紧急情况的一部分被空白的噪点填充。
直到虎走近她,湿润吐息喷在手上,温暖的兽的舌尖舔了一下小手指头,白石杏因此颤抖起来,四肢才恢复正常。
她喃喃自语:这里怎么会有老虎?你是怎么进来的?好危险。
虎有暗绿色泽的眼珠。眼珠内侧有一圈小小黑环,使眼珠脱离无机质的透明,变得生动。
接着,虎在她眼前变成人。
2
那过程难以形容。像蛇蜕皮,但颜色更丰美,时间也更快。白石杏几乎没看清什么,只觉得那身华美皮毛瞬间褪下,像海浪退潮一般,露出一具人类的身体。
虎有少年的姿态。不知为何那橘色头发上还有几缕挑染。
白石杏对虎化作的少年沉默片刻,不知说什么更加合适。即使是小时候她也没做过这样的梦。小时候的绘本给她讲述梦幻独角兽、公主王子和头戴珍珠的美人鱼,不会给她讲林中的老虎会忽然变成人。
少年盯着她看,忽然说:我见过你。
唔。怎么……?
你小时候也来过这里。参加庙会在寺庙门口摔了一跤,当即就哭了。吓了我一跳,害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白石杏窘迫地看向地面。不过,比起那个,为什么……?
嗯,想问为什么我在树上吗?
不是。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变成人呢?
少年奇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以为你会知道呢。因为很无聊啊,这样一个人待着。
就因为这个理由?
就因为这个理由。
3
白石杏得知虎少年名字叫东云彰人。
他们交谈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夜空上攀爬出几颗清秀星星。不知怎的白石杏轻易接受了老虎化作人的事实。他们只是聊聊乡野,这个乡间小镇的庙会之类稀松平常的话,就好像只是为了缓解一时的寂寞而构建出的谈话。
临走前,白石杏得到东云彰人给的一小块护身符。象牙底色,其上蜿蜒深色纹路,小巧精致,可以被揣进兜里。
想见我的话,可以对着它说话,我就会来找你。东云彰人说。
白石杏握紧护身符:我一定好好保管它!
东云彰人嗤地笑了一下。这很容易做,给你一百块也没问题,别这么紧张。
4
第二天夜里,白石杏站在窗边,对护身符说:来见我吧!
然后,打开窗户。等了没有几分钟,听到闷闷响声。东云彰人踩着屋顶,遥遥地伸来一只手。
我来了。他说。
白石杏惊叹:好神奇!而且,来得好快。
东云彰人有些得意:这点小事……但你叫我来是做什么?
白石杏爬出窗户,小心翼翼在屋顶铺着的深青色瓦片上站稳。
带我出去吧!她说。睡不着觉,白天喝了太多咖啡……没想到姑妈手艺这么好。
东云彰人摸了摸后颈。下次也给我带一杯。
知道啦!给你拿保温瓶装吧,虽然似乎会影响口感,但也还是很好喝。
那夜东云彰人带白石杏在山野之间飞奔。他似乎会些小小法术,在白石杏脚踝上碰了一下,竟可使人能轻盈地在树冠或花丛上,而不真切地踩上去。东云彰人紧紧握着白石杏的手,担心她会因法术得意忘形,一下跑得太远太远。
白石杏很兴奋,神奇的轻快感裹住她的小腿。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来,吹染出一片夜色。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这好神奇,彰人!我们要不要比赛?比比看谁先到湖边?还是到那边的那颗榉树?
东云彰人立刻说不要。你看起来太激动了,撒开手就会冲出去。
白石杏捏了一下他的手:胆小鬼!
5
山林中有一块晶莹池塘。白天,太阳最炽盛的时候,白石杏躲进森林深处。水面波光淋漓,反射出她年轻的脸。她端详自己的五官。忽然有一个瞬间,她难以辨析自己的五官是不是美的。
就好像美这个概念整体消失,只剩下空白的轮廓。她用手依次触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这是争强好胜的光辉闪耀的一张脸。她的脸向她低语着某个未来,在那片乍现的光景中她看到自己站在舞台中央,无边的光色从四面八方涌向她,而她大汗淋漓,目光灼灼,仿佛刚刚死而复生。
水光波动一下,她回过神来,虚幻的未来瞬间消散。
东云彰人走过来,贴着她坐下,身体也被笼罩在树木洒下的阴影当中。
在想什么?他问。
白石杏说: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发呆呢,这儿真凉快呀!
东云彰人模糊地唔了一下。
6
东云彰人偶尔忘记藏起耳朵和尾巴,被白石杏看到,会上手摸一摸。
毛茸质感可爱,密密地柔软,簇拥着白石杏探出的手指。摸着摸着,东云彰人声音沉下来:……喂!别再摸了。
——哦!彰人害羞了吗?
不是那回事。把我当成什么了?
彰人就是彰人啊。
和你说不明白。
东云彰人说完这句便不说话了。白石杏收回手,不再碰那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毛茸。他们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直到白石杏说:给我讲虎的故事吧。
东云彰人问:什么虎的故事?
你们难道没有流传什么自己种族的睡前故事或者传说之类的吗?
东云彰人看她一眼。和你们人类的都差不多,你听过什么我就也听过什么,没什么好讲的。
哦哦……嗯……真无聊!
啊?!别无理取闹啊!
然而,那天在回去之前,东云彰人还是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上山坐禅的僧侣在佛心中沉寂下来,忽然觉得周身空无一物,心里害怕起来,希望能找到陪伴。忽然外面狂风大作,几乎掀翻屋顶,在不安中看到一头虎走下山来。虎陪伴僧侣七天,七天后不声不响地消失。僧侣的师兄找上山来,通知他:你坐禅七年已久,也该下山来看看了吧。
故事完了,白石杏看着他笑。东云彰人耳朵抖动,很快挪开眼睛。
为什么笑啊!?
我回去之后会不会发现已经过去一年了?
……谁知道呢,也许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说不定。被虎骗走的时光是不会回来的。
但是,也有这样的可能吧。白石杏看向右侧延伸出去的铁路。其实,老虎只是僧人想象出来的。为了想象出老虎的细节,花了七年。
东云彰人沉默了一下,说也有可能。
7
回去后,并没有发生其实已经过去了一年这样的事。
白石杏数着日子:还有几天回去,手指伸直,手指屈起。亲戚问她在乡下待着是不是有点无聊?比起大城市,毕竟……
她很快地回答:没有!完全不会,这里空气很好,风景很美,怎么会觉得无聊呢?能来这里我很开心!
白天,亲戚到镇上参与活动。夏天水气饱满的气味涌进室内,白石杏坐在门廊边看书。其实她看不进去。她在脑海里构画虎的形态:流畅的皮毛、灵巧的耳朵、下颚、四肢……她回神时,发现手掌被东云彰人的皮毛托着,温暖的热烘烘的亲密感在手掌下翻滚。
东云彰人说:发什么呆?你这样待着不动几分钟了。难道是在睡觉?
真抱歉我现在还不会睁着眼睛睡觉呢!比起那个,为什么彰人在这?
因为很无聊,没有人可以说话,就过来了。
……总还有别的动物吧?
没有。东云彰人眼睛转动,轻巧地拨开她的手,在她面前又变成模样熟悉的少年。这附近只有我一个是这样。……那边那个小楼是什么?
——欸,那个?是仓库。但是已经很久没用了。好奇吗?
还好吧。
可以带你进去看看。姑妈把钥匙给我了噢。
8
仓库里东西不多,有细小灰尘被阳光映亮。白石杏拿来工具,做一番简单的打扫。如此折腾一番,已到了下午。
白石杏在角落找到一把闪闪发亮的玻璃球,用手慢吞吞拨弄,会折射不同光彩。东云彰人忽然凑过来,一下离她很近:在看什么?
她在他掌心塞了一小把玻璃球。给。
玻璃球已被掌心握出浅浅温度,将东云彰人的手心稍稍地映亮,如此攥住,几乎像握住某一个人的心脏。
有一个瞬间白石杏看到东云彰人的眼睛也变成玻璃珠的质感,暗绿的颜色被封在碎玻璃的迷宫当中。然而,下一秒再看的时候东云彰人的眼睛就恢复原样。
他们开始将仓库当作小小据点。下午白石杏拿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过来,或者两盒葡萄冰淇淋。
有时来晚了,能看到东云彰人蜷起尾巴,尾巴尖在空中摇动,快要划出小小的橘色漩涡。
之后,白石杏告诉他过几天她就会离开,回城里去。快要开学,她要准备一下,这啊那啊,一口气说了许多。
说到最后,她见到东云彰人正看着她。她想开口问怎么了,但没有问出来。东云彰人的尾巴灵巧,忽然勾住她的手指。那也许是勾住她手指的动作,她不清楚,因为老虎的尾巴比猫更厚,几乎塌入她的掌心……
那样的感觉又来了。遭到引诱、不能动弹……怎么样都好,她看着东云彰人倾身过来,橘子色的头发之下,眼睛闪烁出一片细细的光泽。她很确定的是,这是兽的眼睛。进一步说,是老虎的眼睛。她被老虎的眼睛看着。
白石杏说:我好像会犯错。
东云彰人忽然笑了一下,飞快的,笑意从嘴角轻盈地跑过。他说大家都会这样。
9
玻璃球从白石杏胸乳之间滚下去,一路折射出细小的璀璨光泽,将皮肤映得斑驳。
她脱光了。然而东云彰人也如此。既然这样就不必担心。既然这样就不必害怕……白石杏感到脑袋昏沉。一片甜蜜在心中绽开,漫延,像河水自然汇入海洋一样顺滑。
午后的仓库里升起一点潮湿气味。她自然地接受它就像接受东云彰人亲吻她。她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其实你也希望他这样做。她说是的,我希望他吻我,也希望他拥抱我,我是自愿遭到引诱的——
白石杏睁开眼睛,看到东云彰人看着她,目光和眼神当中都含有一种浅淡的哀切。他们的身体还贴在一起,汗液随肢体动作暴露在阳光下而闪烁。她问:怎么,怎么了?
东云彰人说:如果你后悔了,现在不该说这个的,但是,……我这么做很卑鄙。
白石杏握住他的手指,将指尖攥在手心里。一点潮意,温暖,冒犯人的亲密。她说:那让我咬你吧,彰人,来,伏下来。
东云彰人照做了,将身体微微低下。越过他的肩膀,白石杏能看到仓库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浅漆已经剥落。她狠狠咬了东云彰人的肩膀,至少她觉得下了力气,但没见血。也许东云彰人比她认为的要强韧,但还是痛的。她听到东云彰人嘴唇中溢出痛呼:啧,好痛!
她说:有多痛呢?
东云彰人将她的手腕拉过来,在手掌外沿的下方位置咬了一下,留下一圈浅浅痕迹。他说:这样。
白石杏啊了一下。温暖的水流滑过小腹,不停地不断地绵延下去。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这是最后的、最后的时刻,他们必须要拥抱,必须要做爱。外部的世界忽然变得危险起来,仓库是安全的一片叶子,他们就互相交缠在这片叶子上,然后叶子会顺危险的水流漂远……
她想她的心还会是焦渴的。
10
白石杏回到城里。从乡下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下起雨来,乌云遮住明媚的月亮。她挪开手腕上绑着的深色丝带,看到手腕光洁完好,没有一点痕迹。
她想,那么她给东云彰人留下的那痕迹,岂不是会更快消失?早知道就再用力一点,咬到血肉模糊也不要紧……
几年之后,白石杏又去一趟乡下。姑妈照例给她泡加了脱脂奶的咖啡,告诉她之前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老虎,吓了一跳,不过从没有拍到过老虎出现的照片。但是,老虎暂且不论,住在这里果然有点不方便,自己上了年纪,明年就要搬到城镇里去。
白石杏唔、唔地回应,承诺搬家后会来帮忙收拾屋子。
那夜她悄悄跑进仓库睡觉,半梦半醒间见到东云彰人在旁边盯着她看,那脸、五官、头发、一切丝毫未变。东云彰人对她说你咬我的痕迹至今未消,真麻烦啊。
白石杏在梦中模糊暧昧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出笑的表情:麻烦的是爱上妖怪的我啊。
fin.
彰杏·Location Park
东云彰人说:来做吧。目光坚定,语气诚恳,但耳朵红得要滴下血来。白石杏连连诶了几声。小声说这是在公园啊!为啥忽然说这个?
不知道,忽然想做。东云彰人说。我们去角落,没有人会发现吧?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刺激吗,之前我看……话被截住,他改口。之前我就这么想。
白石杏追问:你到底看什么了!?
别问了!东云彰人握她的小拇指,幼稚地捏了捏。喂……来吧?
夏天,白石杏只穿单薄外套,t恤底下透出浅浅轮廓。没有很多准备,被东云彰人困在这个时间已没人来玩的儿童乐园角落。背抵着粗糙的塑料表面,两腿被分开。这些天天气闷热,她穿短裤,没有被衣物遮盖的皮肤都被晒成浅浅蜜色。东云彰人的嘴唇触在大腿的皮肤边,流出一阵细细热意。
白石杏说:太害羞了。东云彰人探出的舌尖猩红温热,在腿根处忽然舔了一下。白石杏觉得小腹有沉甸甸的暖湿感在下坠。他说:不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把我推开。然而没有。白石杏的手或者搭在他肩上,或者撑在墙上,从来没有将他推开。东云彰人在舌尖尝到温暖的微微咸涩味道,他边伸手拈着这条短裤的边缘下拽。
衣物窸窸窣窣地退潮。昏暗的光从这个游乐设施顶端照入,勾勒出东云彰人的脸。白石杏上半身淹没在细致的阴影中,腿上托着东云彰人的手。掌心温热,泌出薄薄汗意。说话时气音轻盈地扑在那片地方。这不是已经很湿了嘛……他说,话音模糊,语调轻佻,探出的舌尖盛着湿润光泽。
白石杏双腿收拢,狠狠夹着他。这到底是因为谁的任性啊!
东云彰人将嘴唇盖上去,她立刻不说话,专注地咬起牙忍耐。夜色的发落在肩上,随主人的动作轻捷地颤动。星星装饰卡得很紧,但也偶尔被刮在墙上,蹭掉一颗落到地上去。灵巧的舌头像蛇。某一刻白石杏觉得自己像一颗快要失去外皮的水果。失去外表那层紧绷的纤维,里面的果肉变得格外汁水丰沛。
舌尖从阴蒂上滑下去,舔到柔软的裂隙。白石杏快要忍不住声音,手指很快流过东云彰人鲜艳的橘子色头发。东云彰人用牙齿末端磨过小小蒂珠,抬起脸来,朽叶色眼珠闪闪发光。够湿了吧?想进去。
白石杏伸手下去捂住他的嘴:要做就快做!别说这么多话…
话语被截住了,东云彰人的嘴唇在指间泛起潮热。白石杏有一种想干脆把他拽起来狠狠咬一番的冲动。为什么非得是我这么狼狈?为什么你就能游刃有余啊!她就这样做了,东云彰人被她揪着t恤一把拽起来,忽略嘴唇和下方细细闪烁的水痕,咬上去,牙齿没有收敛,凶狠也没有。白石杏尝到一丁点血的滋味,咸咸的。东云彰人的手扣紧她的肩膀,溢出吃痛的闷哼。
彼此放开时白石杏看到他下唇上细细的一缕血。东云彰人说为什么忽然咬我啊?白石杏把脸埋到他肩上:因为忽然,就是总之、想做就做了……抱歉!让你痛了。
东云彰人扶着她的腰,觉得这样的白石杏还怪可爱的。不过他没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啃咬给痛萎真是奇迹。白石杏在衣料间嗅到他的气味,感到对方的阴茎隔着一层布料还抵着自己的腿。东云彰人胸前传来闷闷的声音:你继续…继续做吧,我会忍住的!
东云彰人说:我可不想强迫你之类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白石杏掐他的腰。我要做!行了吧?还要我说什么啊…彰人,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任性了?
东云彰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像猫那样一动不动。任性的是你吧,他将手伸下去。性器露出来。温热亲昵地贴着皮肤。白石杏感到紧张、还稍微有点恐惧,每次都这样。一开始东云彰人觉得她在怕,每次都只让她用腿稍微夹一下。后来白石杏主动说你放进来吧。那一次不太痛,东云彰人先前做了很久,白石杏下巴也酸了。亲吻的频率比之前几次加起来都高。
这一次,他觉得进去得格外艰难。可能因为这是在室外。风里逐渐缠绕夜的温凉,是令人舒适的温度。白石杏缓了一会,小腹上斜去一粒汗珠。她勾紧东云彰人的脖颈,感到软弱的地方被一次次顶开。颤动从小腹流到指尖,传出淫荡的、细小又黏腻的声音。东云彰人说:忍住声音啊。白石杏扣着后牙,用力反驳:你发出的声音、才比较大……
东云彰人会因动作发出被截断的短促呻吟,有被压抑的尾调。做爱时他发出的动静总是更大,白石杏想让自己不去注意,但很难做到。庞大的意乱情迷中她注意着东云彰人的耳钉反射出细细碎光,忽然凑去舔了一下对方的下唇。
距离很近。东云彰人的神色浸泡在深重欲望里,有一点扭曲,但还是她熟悉的东云彰人。
白石杏猜测自己也是这样。同样的欲望也会作用于她的脸。他们就处在同一种亲密无间里。东云彰人蹭过来亲她,把过多声音重新堵回喉咙,带着甘美的重量从喉头滴落。
高潮时,白石杏猛地阖上眼睛。快感轻飘飘拂过额头,留下湿软的疲倦。
东云彰人说:还好我记得戴套。汗水沿颊边那道橘子色发丝淌下来。
白石杏说:那可真是、真是太谢谢你了。——呃。她一下不稳,险些栽到男友身上,很快被东云彰人扶住了腰,用手臂紧紧拢着她。你不喜欢的话,下次不这样做了。他帮她将衣服重新理好,顺便把掉在地上的星星头饰捡起来,但没有给白石杏,径自揣进自己口袋里。白石杏说:那是下次的事,现在不要考虑!我的星星呢?
没收。东云彰人用手指捏了捏兜里的星星,那细小的棱角轻轻硌着指腹。
回去的路上,东云彰人买冰淇淋吃。草莓味奶油球上顶着一片白巧克力碎。冰淇淋被分给白石杏吃,蹭在她嘴唇旁边,留下草莓香精甜得发腻的味道。
雫司·Tangerine
*前后有意义
**Alpha!日野森雫×Omega!天马司
1
日野森雫早年做过偶像,毕业后做了女演员,演技中规中矩,胜在姿容秀美,即便出演小小配角也赏心悦目。
只不过她性格迷糊,经纪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昔日队友桃井爱莉来帮忙,才稳定下来。
桃井爱莉和花里实乃理谈了几年恋爱,最近经历一次冷战,反而更加如胶似漆。爱莉下班时实乃理前来接人,也会给雫带点心礼盒。
但是,日野森雫分化成alpha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知道是否受那迷糊的个性影响,日野森雫的分化也比一般人晚很多。直至成年才最终分化,性别是alpha。
这天,出门在外散步迷路后,她遇到一个omega。
2
到底在哪里呢…
如此喃喃着不时低头看手机,日野森雫十分困扰地在街上走着。
街灯闪烁着,焕出绚烂的美光。这是刚刚开始的秋季,天气晴朗,夜空明媚。日野森雫出门两个小时,仍然依依不舍,不想回家。
这时听到街边小巷里传来一声怒吼。她吓了一跳,周围行人却神色匆匆,好似没有听到。
发生了什么呢?
日野森雫担忧地走到巷口,向内张望。
闻到了模糊的omega信息素的气味。但是,巷内实际上只有一个人。
一名金色头发的青年站在巷子里,半面脸在阴影下。发梢末尾有鲜艳的橘子色。
“哟——嘿!”看到有人进来,他变换姿势,胳膊抬到头顶。“能来观看演出,十分感谢!”
“稍微有点奇怪呢、我没有看到演出呀。”日野森雫走近一点。omega信息素的气味浓郁起来。是鲜亮饱满的橘子气味。
“真可惜啊!那你为什么进来呢,观众?”
“嗅到了气味噢…”
啊。青年茫然地看向日野森雫。
“omega发热的味道,您自己是闻不到的吗?”
脸颊微微熏染了赧色。日野森雫稍微移开目光。
“如果可以的话,您尽快去处理一下比较好哟、附近就有应急站点之类的,我是这样记得的。”她劝告。
“我自己确实是闻不到…”青年犹豫着…接着马上问,“那个。你是beta吗?”
应该说是的。日野森雫墨镜下的眼睛反射着清秀的光。但是……“我是alpha噢,所以再待下去会变得糟糕……”
“这样啊。那能拜托你帮我吗?”
3
答应了。
这种事…不应该随便答应的吧?自己的身份还有其他一些事情,规则道德成圈成环地出现,但被吹走了。平常,本来快到发热期会去帮助中心找omega一起度过、如今帮个小忙倒不算什么。虽然是陌生人,但看起来并不是不安定的危险分子。
最重要的是,日野森雫想:我喜欢这个气味。
小时候吃过的橘子蛋糕,里面用了真的果肉。被挤在丰厚的奶油之间,散溢出可怜兮兮的鲜美味道。
那,你会是什么味道呢?
4
天马司今天只是出来练习表演。
最近,没有舞台剧的安排。但是这周之后就会由于剧场重启而变得忙碌起来。这样的街头表演,做出来意外地很有趣。挑着清朗的夜晚出来,先在人不多的地方稍微热一下身。
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但没有因此出过意外。医疗条件十分完善,发热期也可以通过帮助中心找到经过登记alpha,一起度过之后可以稳定很久。
别人的倒是可以闻到,但也不一定会嗅闻得十分真切。比如眼前这名女性alpha的气味,就只是隐约的植物的清香。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这是难得清爽的优雅气味。估算一下,发热期也快到了。干脆提出了邀请。天马司掌心渗出些微的汗。
说实话这么做还是第一次。陌生的alpha,陌生的女性,陌生的人。处所也是附近随便找的。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去价格低廉的旅馆,而是相对高档一些的酒店。大概气味已经开始混到一起了,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很快帮忙办好了入住手续。
房间内设施完善,色调柔丽。冰箱里没有抑制剂。抑制剂流通管理严格,寻常酒店里是没有的。只有应急的信息素喷雾、阻隔贴之类的东西。但冰箱里有摆放齐整的桃红色汽酒。
5
日野森雫摘下口罩和墨镜。
脸庞露出来时天马司眨了眨眼。我看过你演的电影。他说,有点激动起来。我喜欢那部电影的男主角!真帅啊!希望以后我也能展出那样的表演。
日野森雫想了半天。
是吗,加油。她没对这个反应有太多看法,习惯性地说了鼓励的话。顺着对方意思说下去总不会错,即便谈话途中开始发呆,也不会被马上识破。
你的名字是日野森…什么来着?天马司仔细回忆。当时看电影,就觉得这张脸十分美丽。对于演技,倒没有十分惊艳的感觉。她的心似乎不在这样定格于连绵镜头内的故事性表演上。但即便如此也尽力去做了。
日野森雫。她微笑起来,唇边的痣有柔软的感觉。您呢?要怎么称呼?
天马司……
日野森雫才发现天马司其实留了头发。只不过别到肩上,是一绺辫子。
由一根松松垮垮的雪色绳子束着。
她问:做的时候,能把头发散下来吗?
6
天马司很好说话。比想象中性格柔软一些,没那么强硬。他将头发散下来。日野森雫说:哎呀,太谢谢您了。我想着万一做的途中忽然散掉,没准会不太方便……
……那无所谓吧!天马司坐到床沿。
两人的味道已经开始相融。
日野森雫捉住他的肩膀。亮金的眼睛倒映出秀美的脸。
能kiss吗?司君,感觉你会在意这个呢…日野森雫的声音,有轻飘飘、软绵绵的透明尾音。此刻洒在耳边,像魔女在深夜诱人的低吟。
天马司脸色赧红:当然——当然可以!这有什么?你尽管做就是了,别来问我啊!
日野森雫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柔软温凉的感觉一触即逝。这样啊,抱歉…因为我怕您会生气,请、原谅我吧~…
皙白的手伸进天马司的衣服下摆。
布料被拨开。皮肤上,好像被指尖点燃了爱欲的火焰。灵巧、温柔的指尖优柔地游曳着。天马司闭上眼睛。气味在脑海中有了轮廓。是摇荡的晶莹湖水,和畔边顾盼生姿的鲜花。具体是什么呢?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只是觉得,应当是和那外貌相称的芳花。
捏到乳尖,天马司浑身颤抖,声音走调。呃……那里……
很舒服对吧?日野森雫亲他的耳垂,语速稍微慢下来、如春天鲜润的风。司君,拜托你不要忍住声音噢、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听见…
除了照办外,天马司没有其他选择。
日野森雫在他的耳边忽然悄声问:司君…,下面我也可以摸了吧?
天马司实在想对这离谱的问题做出点强硬反应,但太舒服了,声音会很丢人。
最后咬着后牙点了点头。
日野森雫的手又温柔地流了下去。
说实话,后穴已经湿得不行了。信息素交缠相融带来的感觉一直搅扰着小腹。日野森雫的指尖触到细细温热,惊讶地眨了眨眼。
司君、谢谢!她将指尖慢慢推进去。这里因为我变得这样湿了吗?太好了、我好开心……
天马司说为什么突然、哈嗯,和我道谢啊——!?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日野森雫掀起裙摆,勃发的阴茎顶端抵在润湿了的穴口。有一缕色泽温润的淡蓝色发丝被汗液黏在颊边。
我,可以进去了吧、司君?这个就拜托你了,不会射在里面的…她语气柔软地询问。
唔、唔!天马司只觉得混乱。贴得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皙白的肌肤和纤秀美丽的五官。与此同时,湿软空虚的后穴也被阴茎给抵着。这样的体验使他思维混乱,感觉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能轻易答应了。
被贯穿的时候,天马司扣住了日野森雫的腰。
进来了。全部,信息素涨到若有实体,一定已经淹没整个房间的地步。胡乱地交缠着,融化着,身体前所未有地紧紧相贴。
天马司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甜蜜,忽然问:……可以再亲我吗?
7
日野森雫给天马司做临时标记。
高潮时,日野森雫没有在里面成结,也没有射进去。
好像,是不是太有自制力了?她这么反省了一下,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虽然偶尔也有意乱情迷的omega,无论如何都想被内射,但自己是不喜欢那样做的。
会真切地带来麻烦的事,她一直都清醒地规避着。
咬上去,牙齿磨着润湿的皮肉,然后是标记的过程。天马司握着痉挛的手指。每次标记都会这样。另一个人的气味涌入,就那样温吞地缠绕进血液,好像体腔之内也开出了花,灌满湖水。
日野森雫语气飘忽地说:司君的、橘子的味道,好好闻呢……
她的鼻尖抵在腺体的位置,深深地嗅了几下。细小的气息如新生的幼嫩草芽拂过天马司的后颈。
8
临时标记后,热潮褪去了些许。但也许之后很快会有第二次。
期间还是在酒店待着比较好。达成共识后,开始闲得无聊观察房间里的陈设。
日野森雫再次打开冰箱,观察了价签之后,把桃红色汽酒拿出来。她说:要喝喝看吗……?这话倒不是在问天马司,而是自言自语。但天马司显然认为她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喝一下也没什么!钱也出得起,打开吧?他热情满满地盯着那色泽鲜妍的酒。
唔、……日野森雫准备将酒打开,期间险些弄伤自己。还是天马司看不下去,亲手接来启开。葡萄和草莓混融的气味溢出来。冰得恰到好处,酒液颜色将日野森雫的肌肤映出流转着的艳色细光。
天马司很少有机会喝酒。大概醉酒后总是做出丢人的事,聚餐时也总是被拦着。成年很久后,这样尽情喝酒的机会也很少。
日野森雫声音天真地欣喜着:这酒真不错呢……
天马司端详着牌子。这logo设计得也很好看嘛,真是有品味的酒店。
二人将一瓶酒分着喝完了。日野森雫脸上腾起薄红色泽。她摸起天马司肩膀上色彩渐变的碎发。指尖轻盈柔软,神态朦胧。
天马司觉得耳朵在烧。他的声音像姿态颠倒歪斜的他本人:怎么啦?!为什么忽然……
日野森雫忽然笑了一下。
那个,司君、你想…想了解真正的我的话,去搜搜看more more jump吧?她用手撑着头,视线飘忽地投过来。之前,对我的演技没什么印象吧?那是因为我想做的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拼尽全力去做了唷…虽然现在也不错,但,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好像过分燃烧了自己一般,如今做的这个不过是寻常的工作…
她的眼神一下变得很遥远。天马司不喜欢这样,将头靠过去,嘴唇抵在那段雪色的胳膊上,露出如今已不会轻易展现的幼稚的神情。
我会的…。他的声音闷闷的。震动从那小片皮肤上传来。日野森雫跟着小幅度地吃吃地笑。好!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那时候全心全意的你!
9
那之后,天马司也给了日野森雫自己的舞台剧演出门票。
请你,来看我的演出!他这样说着,眼睛里好像沉淀着明亮的日光。
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舞台,还有完美的、不能让你视线离开的舞台上的我!
10
开始交往后,天马司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笔电放在膝盖上,打算给女友看自己剪辑好的more more jump时期日野森雫的演出合辑。他甚至找熟识的后辈青柳冬弥一起挑选了合适的bgm。
他这几天习惯从后面圈着女友,再将头靠到对方肩膀上。
日野森雫一开始还会说那边没有omega们独特的美丽腺体哦、如今已经完全习惯了。
这天他也想维持这个姿势。日野森雫捧着两杯热巧克力靠过来,天马司习惯性双手离开键盘张开了手。
之后,电脑报废了。
天马司说:下次我们用录像带看吧…别道歉了!这又不是、这,总之别再哭着说对不起了,求你了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