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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见面了。”
“是啊,您也是。”
“你又杀了他。”
“的确,创世主大人。”
“这是第两千七百四十二次。”
“您记性甚好。”
“参赛者安迷修,你这次是为了甚麽而来?”
“自然,我为毁灭他而来。”
“听起来你是非常恨他。你逐戮他的时间有千千万万个,你曾飞越黑门山,也曾赤脚跋涉过幽谷,你求过安息,然而寒冰和闇影都熄不了你灵魂的火。这像是爱而非恨,我的孩子。”
“说笑了,大人。我是他的仇人,和他的公义一般是他的仇家。”
“你若是他的仇人,他死的时刻你就不会吻他的嘴唇,就算穿刺他胸膛的剑是你的。你是我手所造的血肉,我想我是完全理解你的。”
“您说笑了。大人,我还要咒诅他。这个他被我的剑尖所杀,之后我还要害下一个他。我要咒他被你我所恨却被世界所爱,要咒他不得容于世俗,他一辈子都要疏狂,要傲慢,要疯狂,他要比今世还强大,他将被孤独高举有如星辰,会有人跟随他的脚踪,他们爱他,但他一辈子也不要爱甚麽人,他掌间富饶又一无所有,他只拥有他自己,他只要看重他自己。大地要爬行俯伏着为他奉上王座,这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枷锁,他得自食其果,我咒诅他无法自由。”
“说不定他下辈子便狂狷如你。”
“那倒不错。”
“你喜欢这样的人?”
“这个嘛,大人。我最讨厌的就是跟我一样的人。”
“或许下个世界的你也不一样了。”
“……”
“那麽这就是你的愿望?”
“是的。亲爱的创世主大人。我要一个新的世界,为咒诅他而生的世界。”
“纵然如此你们的命运也不能改变。这你是晓得的,你已经经历了千万次失败,参赛者安迷修。”
“宿命高于万有之上,那是时间之间最大的奥秘。连神之手也无可触碰。那是独立于一切外的律法。”
“连您也有命运麽?”
“是的。”
“我该为此为您至上歉意?”
“不必了。”
“……”
“那麽,这裡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如同以往。”
“这将会是崭新的世界。”
“我十分期待。”
“闭上眼睛吧,安迷修。”
“谢谢您,但我想在下个地方保持清醒。”
“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宁可自己迷茫昏沉,而不要明瞭一切。醒着是痛苦的,睡眠是死的兄弟,但睡眠是善的。而安迷修,你却曾向我要索永恆的清醒。遗忘是我赐予的美物,你却不屑一顾。那天你就要理解了,你要理解一切,理解会伴随永世的哀哭。”
“这次您话可真多,我一向以为您沉默寡言。创世主大人。”
“你也是。”
“……”
“……”
“这时候,是我该和您说再见了。”
“我们是必要再见的。”
“那我或许也不用再说了。祝您幸运。”
“安迷修,你祝福你自己吧。”
“您自己说过宿命是不可变的。”
“但你还是有尝试的自由,你仍旧能向我祈祷。亲爱的安迷修。”
那个永恆又不存在的骑士再次躬身,在消失前露出了异教徒的虔诚微笑。
“大人,我愿我自己不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