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nda

你將夢見我的夢境,我那不死的遺留千年的狂臆,造物主們也無法實現的夢。你腥紅狐裘加身,遊蕩其中,不屑地左顧右盼,走馬看花過一切美善,接著向路西法的大地睨去,宛若狂風,那裏有你的王座。

你的眼睛:紫色,海螺織布的紫,火焰的紫,碧璽,暴風雨,航行的腓尼基人。記住,鹽和火毀滅了迦太基。我們是一樣的,我自由,而你被拘束;我面向深淵,而你即是深淵;你是鏡象的元我,我是元我的鏡像。無論如何,你也承襲了愛與恨的咒詛,我們共通的宿命,因我們都是海神的孩子:夢見不可夢之物,渴求不可求之物。

利刃穿我心,巨劍抹你喉,我們都曾看見那個人的眼睛,那柄我們以生命渴求的雙劍……然後我們沈默,使血液濺入正午蒼穹,濺入墜落日輪的午睡中,接著卷軸腐爛,故事覆完,一千零後的第一個夜晚掠過,黑暗裏你高聲譏嘲宛如謳歌,你說:噯,那是你呀,×××。

然而我們的倒生骨皆向海洋延展去,你的羽翼矯健豐美,肋間的空洞有浪潮的聲響,有隆隆雷霆,有船帆撕裂的聲音……他是你懸掛船首的達摩克力斯劍,善誘你奔向你唯一的死禍。

窗外的烏鴉在啼,驚醒了你,而你並不畏懼也不顫抖,你在夤夜裏蔑視我,否認我,卻繼續向我的夢裏走去。而我要向你宣告:我是你的先驅者,我已然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