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zfg/fgoz】梦中的浮桥

买面包的时候,遇见了不曾想会遇见的人,Figaro走上来跟Oz打招呼,手里抱着这家面包店的袋子。“给Arthur买面包吗?”Figaro说。
Oz点头。Figaro指了指角落里镶嵌着几颗葡萄干的面包:“这款小孩子很喜欢吃,再晚点放学了,就买不到了。”
结账的时候,Oz拿上了Figaro说的那款面包。他和Figaro一起抱着袋子走出去,南方的小城,即使是在中心的面包店也离海边不远,店门一打开,就有海鸥的鸣叫声和隐隐约约的潮湿气息传来,仿佛被午后过于充沛的阳光所震慑住一样,两个人突地停在原地。“双子在找你。”Oz说,“你太久没有回家了。”
“啊,抱歉抱歉。”Figaro笑了起来,“最近几年有些忙,就没有回去。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Arthur想来玩。”Oz回答道,他转过头去,平静地望着Figaro,“……你现在在做什么?”
Figaro仍然笑着,就仿佛用一种面具去对抗另一种面具,他的笑容也和Oz的神情一般没有一丝破绽。“来我家坐坐吗?”Figaro说,“还是你急着去接Arthur?”
Arthur和朋友去冲浪了,只要去接他吃晚饭就好,这么说着,Oz坐上了Figaro的车。Figaro开着一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旧车,车里挂着一个手作的粗糙挂饰,看不出是海豹还是羊。Figaro最后把车停在一间诊所前,掏出钥匙打开诊所紧锁的门,诊所不大,但收拾得整洁。Figaro打开休息室的门,让Oz进去,Oz把装有面包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看到桌上放着的相框,不禁将视线停留在那里。
“是Rutile和Mitile,很可爱的孩子吧。”Figaro走进来,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所以他们并肩站着。
“你收养了他们?”
“没有,只是代为照顾他们。”Figaro从Oz手里拿过了相框,“你知道他们是谁的孩子吧?”
Oz又看向Figaro手里的照片,其中一个少年有着如同女性一般秀美的面容。“……Chiletta?”他说。
“嗯。Chiletta死了。”

Figaro和Oz是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异父异母的兄弟,Snow和White这一对双胞胎收养了他们,将他们一起抚养大。从学生时代开始,Oz便是如此孤僻的性格,独来独往,在学校也没有Figaro之外的任何的朋友。上大学之后,Figaro和Oz仍在同一学校,Oz身材高挑,外表也俊美,因此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但她们都在被Oz严厉拒绝之后离开了,只有开朗的Chiletta锲而不舍,即使最后也没能和Oz发展成恋人,但她却成为了大学时代Oz和Figaro唯一的好朋友。
“还以为你知道了多少会悲伤。”Figaro说,“Chiletta结婚的时候也有邀请过你吧,虽然你没有去,最后是我替你挨了她的骂。”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Chiletta了。”Oz说。
“即使是常常见到,你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Figaro又笑了起来,他忽然抱住Oz,面对面地将他拉倒在床上,“不想关心就不关心,不想记得就不记得,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一直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人。”
Figaro伸手去解Oz衣服上的扣子,Oz伸手去阻止,却被Figaro挡开。“年轻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这么做,你还记得吧?”
没等Oz回答,Figaro就亲吻上Oz的嘴唇。尽管没有回答,Oz却突兀地想起,那是在躁动的青春期里发生的事情,Figaro和他进行过一些尝试,几乎所有时候都是Figaro主动做这些事情,Oz只负责承受。那之后就仿佛成为一种习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进行这样的事情,性在世间总是与爱过多地关联在一起,但在他们之间却仿佛这一意味的反面,每一次的交合,都是为了确认一些事物从来没有改变过。
Figaro一边脱去Oz身上的衣服,一边亲吻他暴露出来的肌肤,直到连Oz下半身的服饰也除去,用一只手握上了Oz的性器。他把Oz的头发也散了下来,令对方身上再无一丝束缚。 “如果不是每次看到你下面变成这样,我会以为你什么都感受不到。”Figaro笑了笑,把Oz的性器含入嘴里,他的舌头划过Oz的顶端,令Oz不由闷哼了一声。等到Oz的性器在他嘴中已经完全勃大的时候Figaro就吐了出来,他解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分开双腿,让那个狭小的洞口展现在Oz的面前,又用自己的唇舌濡湿了手指,将手指伸进狭窄的肠道中。
Oz注视着Figaro这一系列动作,Figaro将自己的腿分得更开了些,内里扩张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大学毕业之后,他们曾一起短暂地创过业,虽然融资势头很好,但Oz还是坚持离开了。那之后公司被卖给了一家大企业,Figaro去做风险投资相关的工作,后来又去给一家初创企业做顾问,虽然Figaro说再也不与Oz合作了,但他们在床上仍然保持着合作的关系,从Figaro愈发娴熟的技巧来看,除了Oz之外,他应该也有着不算少数的情人。Figaro不告而别之后,Oz也渐渐淡忘了性爱一事,此时此刻看着坦然动作着的Figaro,Oz漫无边际地想着,或许正是因为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才会和Figaro一直将这种无法言明的关系维持下去吧。

“进来吧。”Figaro握住Oz的性器,抵在穴口。他用手臂环绕住Oz的脖子,Oz微微低头,长发就有一缕落在了Figaro的肩头,下身立刻被紧窒柔软地包裹住,Figaro也泄露出几分不稳的喘息。Oz缓慢地在Figaro身体内进出着,他在性爱里的动作一向温吞,擦过那一点时Figaro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内里绞住了Oz的性器,他的双臂也在Oz的肩头收紧,手指缠住对方的发丝。“摸摸我的前面……”Figaro说。
Oz的手指包裹住Figaro的性器,那里已经流出了一些液体,他用指腹摩挲过正流出水的顶端,Figaro的腹部都颤动了起来。“要一起吗?”他问,Figaro的身体仍为前后夹击的快感而微微颤抖着,却仍然点了点头。Oz用手指按住他的顶端,下身仍然不紧不慢地进出着,每一下都往着Figaro的敏感点撞击,共同达到顶峰的时候,Figaro的喘息断在了嗓子里,令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濒死。
他们一同躺在休息室的床上,陷入一种激情后的短暂空白之中。“Chiletta为什么死了?”Oz忽然问。
“难产,抢救不及时,只留下了小孩。”Figaro回答道。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床头柜里翻找,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Oz起身从自己衣物的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递给Figaro,Figaro却比出一个拒绝的手势。“为什么开始抽烟了?”Figaro问。
Oz没有回答,他把烟又放回口袋里,将衣服抛到床尾。“你为什么不抽了?“他反问。
Figaro低声地笑了起来。“还有什么理由,想多活点而已。”他说完,翻过身将Oz压在身下,”我四点要去接小孩,还够时间做一回吧?”

这一次是Figaro在上面,在扩张的时候,Oz不适地皱起了眉头,Figaro轻轻去吻他蹙起来的眉间。最后进入的时候Oz仍然感到不适,或许是太久没有使用过那里的缘故,又或许是Figaro因为赶时间没有太多扩张的原因,内部被过度充满的感觉让他感觉内脏都被压迫了。Figaro安抚着他的性器,又轻轻揉着撑开的穴口,看到Oz的神情放松下来,才重新开始动作。Figaro一贯喜欢比较激烈的性爱,他在上位的时候,也自然动作得较为激烈。第二次高潮很快就到来了,射在了Oz体内的Figaro用手将Oz送上了高潮,高潮之后的Figaro将头靠在Oz的胸口上,胸口的头发令Oz有些发痒,这种触感反而令不太爱回想往事的Oz回忆起了以前和Figaro共度的那些无名的夜晚,Figaro也喜欢这么将头靠在他的身上。即使是Oz本人,也不太想得起来那些夜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此刻回忆起来,倒是有些像梦中的内容。
洗完澡之后Figaro说顺路,要送Oz回市中心,于是Oz又坐上了Figaro那台不知道多旧的旧车。“还以为你会说我变了很多。”在临海的公路上行驶的时候Figaro说,“卖掉了房子和跑车,跑到这里来开诊所,哪怕是以前的我,也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不……”Oz说,他觉得应该多说些什么,可还是没有说下去。Figaro将车窗摇下来,燥热的空气随着海风送进来,他说:“但你变了很多,是因为Arthur的缘故吗?如果不是Arthur的话,也不会在面包店遇见你吧。”
Oz点了点头。最后Figaro将车停在他们遇见的那家面包店门口,下车的时候,Oz听见Figaro叫他,于是转过头去。“啊啊,算了。”Figaro笑了笑,说,“只是看到你的背影,想到比起我们做爱的时刻,总是你离开的时刻记得更清楚一些。”
Oz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继续了下车的动作。Figaro又将车窗摇下来,对他喊:“要记得照顾好Arthur啊。”
Arthur回酒店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饭的时候Arthur把白天如何学冲浪的都讲给了Oz听,又问Oz下午做了什么,Oz指了指一旁的面包。Figaro推荐的那款面包很受Arthur喜欢,Oz看着为食物而欢喜的Arthur轻轻微笑了起来。只是想起Figaro,那种高潮之后的烦闷感不知怎地又涌上心头,Figaro似乎是有些奇怪,但Oz不明白这种怪异之处来自哪里,他的手指碰触到口袋里的烟盒,下午与Figaro做爱时,没有与Figaro言明的抽烟的理由,即是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情绪,唯有通过香烟可以开解一二。如今便莫名有了这种抽烟的冲动,只是Oz又看了看正在享受面包的Arthur,终究还是放弃了。

第二年夏天,Arthur又要来海边玩,于是Oz又带着他来到这个城市。在面包店买面包的时候,Oz被人叫住。
“是Oz吗?”长着少女般美丽面容的青年说,“我是Rutile,您是Figaro医生的好朋友吧?”
Oz点头。“医生给我们看过您的照片呢。”Rutile说着,“他说已经很久没有和您联系过了,没有想到他去世之后我却在这里遇见您了。”
“去世……了吗?”
“是的,医生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因为是末期,所以即使经过了一定的治疗,去年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也还是走了。如果去年夏天您来了的话,就能见上医生一面了吧。”
抱着装满面包的袋子走出面包店,Oz走向临海的公路,巨大的太阳正在缓慢地落下,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就和先前所经历的无数个日夜一样,波涛不断地被推拥着向前,这一个白天也即将无可挽回地逝去。似乎是为那闪耀的波光所刺痛,Oz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灼热,傍晚的海风越过他去往无垠的海面,像是任何无可言说的事情都能够幻化其中,但那双眼睛却始终干涩、沉静而没有变化,没能流下任何实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