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笔记2023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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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下了一点雨,稍微凉快了点,但是回到家之后屁股都很痛,完全坐不了硬板凳。
还是先写昨天晚上的梦吧。我清晰地梦见前男友来找我复合,而我非常愉快并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但我并不知道这个前男友是谁,他的长相也模糊得很。我醒来之后细细回想,感觉他并不是王松宇,甚至我现在对这个名字都十分陌生,他的脸也不是梦里的那个。我只记得对方给我一种轻佻,但又带着几分天真的味道,总是带着点笑,好像有点之前那个地铁男的感觉,只是我在梦里十分笃定那人就是我的前男友。我梦见他来找我,我们默契地没有提及之前分手的事。我兴致勃勃地带他去十三行,甚至还见了古月老板娘的妹妹。我们一直手牵着手,他好像难为情地说他硬了,我带着几分恶趣味地挑逗他,甚至邀请他直接来我住的酒店。我们还遇见了雷玉儿,她惊讶地看着我们,我恶作剧地想,是的,没错,我们又在一起了——这个梦让我难以忘怀,我真的非常怀念那种快乐、放肆并且随心所欲的快感,但我明确地知道再也不会有了。我本来想醒来之后找赵思远分享这个梦的,但我又知道他肯定会笑话我。我当然想和他辩解,说我早就忘了王松宇,但我知道我并没有真正放下这个人——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梦见我和他又在一起了,哪怕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或许只是怀念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我的生活中,即使我们彼此并没有一起呆过很长时间,也没有做过多少值得留念的事。仅存的那么一点点,都被我刻意地按捺,只是偶尔会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我的脑海。我很爱梦里的感觉——即使那个对象是模糊的、暧昧不清的,而我又是那么急切地寻找某种确定性。然而为着这点饮鸩止渴般的希望,我宁愿每晚都是这种梦,即使醒来后只剩怅惘,但只要有那一点点满足,我也愿意。
今天整整都在想这个梦,因为货很多,一天包了有五床的袋布(不过他们开了六床货,早上第一床我自然是没赶上的),做货的时候脑子里只会漫无边际地瞎想。23号一家(那个女工的工号我也记错了,但是不记得正确的是什么了)的爸爸,就是胖子,一直戴着耳机听小说,小六在我后面放歌(六号也叫他小六),8号她老公也是带着耳机。包袋布的时候被8号叫停,教我正确的手势。我之前车过的很多件要是放到流水厂都要统统返工。今天也确实一直在车了拆,拆了车地不停返工,不过确实也因此找到一点感觉。我之前停车字的时候都很用力地向后撤,现在轻轻停住反而不那么累脚。但还是定袋位的时候还是控不住车子,而且粉位和剪口不太好把我,因此很慢很慢才能做完一件——幸好车的还算准,不用返工。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依然是跟着8号去他家吃饭。她家公依然在家,这几天都很淡,今天甚至没上班。原来她家公是男装厂的,和女装的淡旺季不太一致。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过年时候的新双针骑电动车带着他女儿。他老婆就要生二胎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现在的厂在九龙门那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布业城下面一点,振辉就在那边。上楼的时候碰到几个人在拖着好几个大蛇皮袋子出电梯,还正好是我们厂的。他们是专门收布碎的,每个厂都有,但8号也不知道这些布碎能收回去干嘛。
我发现8号很喜欢用一些现代职业/中产语言,比如我说我今天下来屁股痛腰痛,她就会说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病就是腰椎脊椎病,还有坐骨神经都有问题——这俨然与我对工人没读过多少书、没有多少钱的底层印象不太相符(虽然我这话听起来实在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